《邪气宿主总掉线》 第1章 系统绑定 “大小姐，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接您回去。” 沉稳有力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有条不紊如常。 无视危机，沉稳安定。 而他安定的来源在这一头，和他通话的人。 只是这次，却出乎他所料。 “大管家抱歉呐。” 一身鲜艳红裙的女子懒懒抬眸，站在没有边框的窗前，扫过外边昏昏沉沉的天空。 “爷爷的寿宴，我恐怕去不了了。” 空间陷入了突如其来的静默。 夕阳被挡在浓密的云层之后，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昏暗里。 暴风雨来临前的闷热充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云层压在人心头，让人忍不住烦躁。 轻轻半敛下的眸中流转着如同琉璃般瑰丽的华光，女子的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她空灵的声音清浅。 “麻烦您告诉爷爷……” “大小姐！”对面的管家声音促急，头一次打断灰笙的话。 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凝重的声音里压制着从未有过的躁意，温声道：“老爷还等着您回家陪他过八十岁大寿呢。” 是啊，还有爷爷的宴会。 可惜了。 灰笙勾起的唇角未曾落下，她偏头看了眼楼层角落动弹不得的人，遂而低眸。 红艳的裙子似火，精致的金色纹线勾勒出白泽瑞兽的图案，横过半个裙面，霸气泄漏。 可这本凌厉威严的瑞兽此刻却被血色沾染，金色的线沾血失去光泽，再往上，一个巨大的窟窿突兀在女子小腹上端。 “别忘了替我送上礼物。” 芊芊素指如玉，缓缓张开。 手机从高处落下，发出微弱的哀鸣。 琉璃般的眸子微转，落在这次袭击的罪魁祸首身上，在划过他充斥惊惧的面庞时，嘴角愉悦上扬。 - “滴滴滴！” “砰！” 随着巨大的响声，火焰猛地朝外窜动。 在场二人瞬间被火焰吞噬。 熟悉的死亡降临，灰笙敛下的眸里一片冷淡，嘴角的弧度越发灿烂。 艳丽如忘川河边盛开的彼岸。 尾指的戒在她的生命迹象彻底消失时化作一道光，没入时空中。 【检测到游离灵魂，正在进行灵魂分析——】 灰笙慵懒抬眸，随意的动作透着无法言说的无双风华，她看着某处，似笑非笑的光芒一闪而逝。 【正在进行灵魂绑定，灵魂绑定成功。】 在模糊电子音消失的瞬间，一道清晰的声音在灰笙耳边响起。 【你想要重生吗？】 半透的灵魂懒懒倚靠在半空，像躺在贵妃椅上随意自在，举手抬足间透着一股贵气。 好像有哪儿不对。 看了几遍扫描出来的资料，祁言正疑惑时，忽而听见清凌凌的女音。 “想。” 答应了。 目的达到，祁言立刻把那点古怪抛到脑后。 【穿梭到各个位面完成任务，宿主便可以获得许愿点，一个位面能积攒一个许愿点，当许愿点数达到一百就可以许愿重生。】 灰笙闻言来了一丝兴趣，“这个许愿点可以用来许愿其他愿望吗？” 祁言一愣，不过回答依旧迅速。 【可以，不过一百个许愿点只能许愿一个一灵魂以下的普通愿望，而且许愿点用掉以后需要重新积累。】 倒是灵活的规则呐……看来发展不错呢。 ———— 阅读前请先读一读： 1阅读请认准qq阅读； 2女主：灰笙，男主：祁子疏（已定）； 3本书一定会上架，而且上架较早，大概过了二十万就离上架不远了； 4阿逝是没钱的阿逝，如果你喜欢这本书，请务必投上宝贵的一票； 5这本书若是成绩好，就会有下一本，若是成绩不好……阿逝真的只能挥泪断更或停笔了（因为没钱，养不起自己这头猪）； 6本书世界观完善，前世番外已经写完（如果你们想看回头在书评区说，我可以先放出一段），保证不崩，如果觉得还可以看下去请多多关照，说不定看到后边就从一分喜欢到十分喜欢了呢； 7为了保证让每个位面都可以像独立的小故事一样，让读者们想跳过时可以直接跳过，不漏掉主线剧情，阿逝会尝试减少系统祁言的戏份，有的位面可能会将接受剧情的部分略过，然后把位面背景穿插在剧情里，保证阅读时感官良好，也为了不多余废话，尽量做到精益求精； 8若是文中出现错字，请一定要点出来，不要直接略过qaq； 9有群：护生锦鲤普通1群：815333919，入群答案：保护好自己。 第2章 别惹残废（现代） 略带稚嫩的声音再次出声。 【若是答应，请在这份交易合约里签字。】 一张透纸金字的契约出现在灰笙面前，一支羽毛笔落在她手边。 灰笙快速签完，纸张迅速消失，同一时间，模糊电子音又响了一声。 【交易确认。】 灰笙只当没有听到，随意敛着的眸里闪过感兴趣的琉璃光泽。 【请宿主进入系统空间。】 随着话落，光华一闪，灰笙的灵魂被卷到了一个白色的空间里。 白色空间里名副其实，干干净净得只剩下满眼的白。 【我是系统祁言，这里是我的系统空间，只要宿主在交易中获得积分便可以在系统商城里购买想要的东西添置。】 祁言是个利落的系统，行动效率高，相处起来很舒服。 最起码灰笙是满意的。 【现在，请宿主进行任务类型选择。】 蓝色的冷光在灰笙面前浮现，快速拉出半透的电子版。 灰笙从上看到下，抬手点了一个。 【任务类型确认。】 蓝色的冷光瞬收又瞬现，这次刷出来的是灰笙的信息。 宿主：灰笙； 系统：祁言； 任务类型：消减不合格天道宠儿的气运； 任务次数：0； 积分：0； 许愿点：0。 板块很是干净简洁，灰笙暗自满意。 没有那些无聊的美貌值就好。 - “小蕙，我怎么没有见过你父母？”护士放下病历表，在医生走后疑惑道。 刚开始实习的护士大不了女孩几岁，相近的年龄让彼此都比较放松。 还弄不清状况的灰笙眸子微动，扫了圈病房，莞尔轻笑，“他们忙。” 护士见此，没有多问，又道：“医生说你的腿恢复得不错，不过以后要想跳舞就有点……” 跳舞？ 灰笙再次露出礼貌的笑容，“没事，实在不行就不跳了。” 护士见她这样，只以为她是故作坚强，安抚了好一阵才出去。 终于将话痨护士送走，灰笙松了口气，摸了摸笑僵了的脸，本被收敛得干干静静的气质又漏了出来，随意勾起的嘴角邪气又迷人，哪有方才乖乖女的模样。 祁言的声音出现在她脑海里。 【现在传送剧情任务。】 “嗯。” 顿时，灰笙脑海里就多出来了不少资料。 她全部梳理了一遍，将现状弄明白。 苏蕙是个学舞蹈的，她从小热爱舞蹈，并由她国家一级舞蹈演员的母亲手把手教学，但是不久前她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摔断了腿。 推她的人苏蕙认识，是她一个同学，苏蕙是个骄傲的性格，摔断了腿自然受不了，愤怒地指控那个同学，但这个时候，苏蕙同父异母的妹妹苏愿出来替那位同学作证明，说那人当时和她在一起。 苏父在听了两人的说法后选择了相信苏愿。 苏蕙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要知道因为苏蕙母亲的原因苏父平时都宠爱她多一点。 苏蕙的母亲是苏父的初恋情人，即使苏父后来因为政治联姻而娶了苏愿的母亲，苏蕙母亲也依然是苏父心中的白月光。 苏蕙母亲在知道苏父成家后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不久后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没有去找苏父，而是将苏蕙生下来，而后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国家一级舞蹈演员。 第3章 别惹残废（2） 后来苏蕙母亲得了一场重病，苏蕙忙前忙后将家里的钱全部用光却依然阻止不了母亲病情的恶化。 苏蕙母亲没有办法，在医生说出手术成功几率后考虑许久，终于给苏父打了电话。 苏父将十岁的苏蕙接回苏家，苏父的妻子受不了这件事，气得要将苏蕙赶出去，但苏父护着，苏母没有成功。 苏母气得回了娘家，然而苏母的娘家这几年都在走下坡路，正仰仗着苏父，只劝她忍一忍。 苏母因此一病不起，不久竟郁郁而终。 苏父因为苏母的无理取闹想起当初苏母强势联姻而使他错失爱人的事情，即便觉得苏愿可怜，但对苏愿始终没有苏蕙好。 可是现在，苏蕙跟校级舞蹈团参加完一个国家级的舞蹈比赛后，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苏父不再偏向她，甚至看她的目光里都带着漠然，这让刚知道自己可能再也不能站起来的苏蕙失控，父女俩吵了一架后，苏父便再也没有过来看她。 前不久苏蕙的腿做了手术，手术很漫长，但没有人来陪着她，她只能独自面对。 手术成功后，没有人来看她，苏蕙才意识到亲情的重要，后悔吼了苏父，想和他道歉，但是苏父没有再来看过她。 【任务目标：苏愿。】 “明白。” 灰笙手按在自己的腿上，顺着神经往下移，摸到纱布，感受着疼痛的感觉，目光冷淡。 这个地方的神经……断了不少。 骨头能养好，而不能跳舞，应该是因为这个。 从祁言给的资料来看，苏愿是重生者，本来重生的机会是为了让她好好活出精彩，但她带着强烈的报复心而来。 所有前世不让她好过的她都要让他们哭。 原主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因为舞蹈天赋被收入校级舞蹈团中，并且被保送中央舞蹈大学。 舞蹈大学里不只有舞蹈专业，但舞蹈专业是这个大学的招牌。 苏愿从小就羡慕，她也不是没学过舞蹈，她母亲当年和苏父以及苏蕙的母亲在同一所大学里，苏蕙母亲学舞蹈迷了苏父的眼这件事被苏母惦记了很久，于是让苏愿去学，但苏愿天赋还行，却不愿意吃苦。 重生回来的苏愿后悔了，暗下决心要好好学，虽然过了最佳的学舞蹈年龄，但气运宠儿的光环让她在舞蹈方面颇有天赋，连老师都十分惊奇。 苏愿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努力超越原主，但在原主演出回来之后校方邀请他们的一场出演中，她看见了两人之间如沟壑一般难以填上的差距，心中的嫉妒肆意，让她做了第一件不该做的事情。 灰笙的任务就是在她每次作妖时破坏她的计划，削弱她气运宠儿的光环，只要削弱到百分之三十以内，气运宠儿的光环就会开始闪烁，然后在削弱到百分之十时彻底消失。 “祁言，你有没有发现……” 祁言听她说话说到一半即止，耐心有礼地询问：【发现什么？】 “没什么。” 微微敛下的眸映入窗外的阳光，似岁月静好，温柔缱绻。 第4章 别惹残废（3） 不过这一切，只是错觉。 有意思，第一个位面，不仅有任务，还有出乎意料的人。 看来未来的生活不会太无聊呐。 一抹邪气，从琉璃般的眸中划过，如夜空划过的流星，只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另一边，刚进入这个时空的向束身形一顿。 “王？”一同过来的影子见他停在半空，微愣。 向束转眸，一张绝色冷峻的容颜露了出来。 雌雄莫辨的容貌因为那一丝经历过血海的英气，多了一抹刚毅冷酷。 “定主在哪？” “王请跟我来。” 影子恭敬低头，为向束引路。 - 灰笙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每天日常就是做康复训练，然后为自己点一杯巧克力奶。 【宿主，任务。】 不太督促任务进度的祁言总算按耐不住，出声提醒。 “不着急。”灰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一脸的迷醉，“不管是哪个世界，巧克力奶都是那么好喝。” 【……】 她放下杯子，轻一抬眸，慵慵懒懒的姿态说不出的妩媚风情，稍一挑眉，浓郁的邪气轻易掳获人的心灵。 像一个无人知晓的谜团，藏在不起眼的角落，但只要有人望过去，就再也移不开眼。 尹魏就是这样。 “姐姐，我们来看你了。”苏愿注意到尹魏的恍神，顿时出声。 灰笙青葱白皙的手指磨着杯壁，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 原主最讨厌的，就是苏愿每每宛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神情。 明明，她们已经闹成那个模样。 真是有趣的人儿。 灰笙第一时间并非打招呼，而是将自己杯中剩下的巧克力奶喝完。 等下起冲突杯子打破了不要紧，巧克力奶撒了事就大了。 “姐姐，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苏愿见灰笙不应，自然将她的反应归为不想理自己，面上瞬间沁出泪花，心里却得意。 “嗯？”灰笙放下杯子，随意舔了舔唇边残留的巧克力奶，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向泫然欲泣的苏愿。 “我知道你恨我……” “没有啊。”灰笙清灵的声音带着淡淡的随意，打断了她的话，“我怎么会因为妹妹你颠倒黑白，纵人行凶而生你的气？” 苏愿一噎，想要的话全部都卡在喉咙里。 原本她想在两人面前重提旧事，败掉尹魏对姐姐的好感，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尹魏回神，一脸诧异地看着苏愿。 她路上忐忑又委屈地告诉他害怕姐姐不原谅她，又不肯说事，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 “姐姐你……怎么能诬陷我呢。” 苏愿一脸震惊，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不由心疼。 尹魏忍不住开口，“表妹，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哦？误会？”灰笙总算看向这个和苏愿一起来的男人。 尹魏，苏父妹妹的孩子，也是后边剧情里苦恋苏愿，却碍着血缘只能将所有埋在肚子里无怨无悔付出的男n配。 唔，这好像是个收割美男创建后宫的故事呐。 真有意思。 她轻一偏眸，依然是漫不经心的动作，说出的话却隐隐透着邪气。 第5章 别惹残废（4） “如果这是误会的话，那苏愿的聊天记录应该也是伪造的吧。” 尹魏一怔，“什么意思？” 苏愿也愣了，心里隐隐不安，“姐姐你说什么，难道你还动过我手机？” 嘴上不忘抹黑灰笙一把，心中却在思考，想到自己的聊天记录已经全部删除了，顿时也有了底气。 她一定是空口胡说，没有证据！ “你怎么可以这样，以前就喜欢动我的东西，现在连我的隐私……” “你的眼泪是沙子做的吗？”灰笙嘴角带邪，一手拿着杯子，单手把电脑拿到桌上打开，快速开机，“这么不值钱，配上这忽悠人的话还真的是物有所值呢。” 这话让原本想出声为苏愿说话的尹魏顿住。 苏愿再一次被打断，后边的话全被这句堵死，连眼泪都掉不下来。 这时，灰笙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 “这么想要真相大白，我成全你。”她往后一躺，双手扶着杯壁，看着悠闲而享受，“不用太感谢我。” 苏愿没有动，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尹魏保留着心里的疑惑，先一步上前。 他碰到电脑，灰笙点头示意他随意。 尹魏将电脑转过来，上边小窗开的不少，每一个里边都罗列着什么。 尹魏怔愣，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看。 苏愿靠近，就看见一窗口缩小到最小后露出的一张图，赫然是她和高彩彩的聊天记录。 高彩彩是推灰笙下楼的人，而记录上是她对高彩彩述说委屈，高彩彩义愤填膺说会推苏蕙下楼的话。 苏愿：这不太好吧？ 高彩彩：有什么不好的，这种人死了算了，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苏愿：你别这样，她是我姐姐。 高彩彩：神tm的姐姐，哪个姐姐会这样对你！看我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苏愿只瞄了一眼就知道这是那天的她引导高彩彩推人下楼的对话，一个激灵，顿时尖叫起来。 这声音突如其来，下了尹魏一跳，扶着电脑的手不小心一抖，电脑摔了下来，一角重力向下磕到床沿，弹飞出去，撞到不远处的墙上。 “姐姐你怎么可以侵犯我的隐私！” 尹魏还没回过神，就要去将电脑捡起，苏愿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这一被吓带来的火气猛地窜上心头。 “苏愿！” 突然尖叫是什么毛病！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资料，尹魏眉头皱紧。 作为一名合格的律师，他很快就想通了关键。 这激烈的行为，怎么看都像隐藏罪证。 变相承认的隐私，还那么有问题，不就是…… 尹魏是个很理智的人，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两个表妹今日都是第一次见，就算之前对苏愿有些怜惜，但此刻一对比，他的理智也没法不上线。 “你居然凶我。” 苏愿一脸不可思议，顿时红了眼眶。 尹魏刚严肃起神情，还没问什么，苏愿便像倍受冤屈的小兔子，呜咽声将他要说的话堵住。 他有些错愕，像是无法理解，又像不敢相信，转念想到这里是医院，正要说几句软的稳定苏愿的情绪，然沉浸在难过中的苏愿完全不给人机会，几句悲伤话再次堵住尹魏，顺着情绪直接跑了出去。 第6章 别惹残废（5） 灰笙懒懒扫了一眼。 倒是敏锐，只是这表现，啧啧，怎么这么像第一次犯罪的犯人？ 稚嫩啊。 一个护士听见之前的叫声，正要进门，被苏愿撞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拦住她。 “医院里不许跑步。” 苏愿涨红脸，心里焦虑，不想和护士纠缠不清，大力挣脱开跑掉。 病房里只剩两个人。 护士叮嘱一声，确认灰笙情况稳定便没有多留。 尹魏有些尴尬，事情发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拿出工作时的严肃：“事情我会查清楚。” 态度倒是明确。 “哎，你要伸张正义？” 尹魏一愣。 她这反应……实在出乎他意料。 女孩神态随意，笑眯眯瞅了他一眼，道，“不用啦，我懒得很，不想追究。” 尹魏蹙眉不解，转瞬又听见她道。 “父亲那里也没有必要哦。” - 苏愿匆忙离开医院大楼，到了没人的地方，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酝酿的情绪顿时有了宣泄。 “柯哥哥……” 一开口就是哽咽，将对面的人吓了一大跳。 柯英听声音不对，紧张起来，“怎么了？” 苏愿吸了吸鼻子，“没事。” 这声音柯英听着就很烦躁，“是不是你姐姐又欺负你了？” “没有……” “还说没有！”柯英恨铁不成钢，“除了她还有谁会欺负你。” 苏愿闻言，泪珠子掉的更欢，抽抽搭搭的声音把柯英吓了一大跳。 “姐姐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她……她居然找人伪造证据，说是我找人推她下楼的。” “她怎么这么过分！” 柯英学习成绩不好，但家里富裕，是柯老爷老来子，家里人将他保护的很好，要求也不高。 不久前他从邻省回来，重新与小时候青梅竹马的苏愿碰面，几番接触，已然被她天使般的善良化了心湖。 现在天使哭了，他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苏愿哭着兜绕一圈，总算表明了意思，想让柯英帮她把灰笙电脑里的伪造证据通通删除干净。 柯英别的兴趣没有，对电脑特别喜欢，从小玩到大，在这方面也算小有成绩。 面对苏愿的哭诉正心疼得不行的柯英顺着她的暗示立刻找到哄好她的办法，当下保证，肯定连源文件都会被删的干干净净。 另一边，尹魏尝试了许久，电脑始终开不了机，带着歉意地把电脑放在桌上。 “我回头给你重新买一台。” “我平时也不常用，买了也是占地方，破费就不必了。” 没有苏愿在，灰笙恢复淡淡随意的语调，将坏掉的电脑重新装进包里，拿过旁边的拐杖站起身，无视掉尹魏，到洗手盆将杯子洗干净。 虽然苏父已经不来看她，不过出钱方面还是不心疼，原主住的vip病房不仅有洗手间还有一个小厨房。 尹魏本想帮她，但她经过自己身边直接就忽视过去，这般利索的行为让他帮忙的话都没好意思说。 灰笙洗干净杯子，回头看见尹魏还在，歪了歪头，“还有事？” 尹魏沉默片刻，道，“苏愿有个演出，是几个学校联合举办的，她说希望你也能看到……” 话说到这里，他为什么停留的不言而喻。 不知道是不是气运光环太过完好的缘故，经过刚才的事情后，尹魏再次想起的居然还是这档子事。 莫非还想着她们能有机会重归于好？ 好看的眉微微上挑。 被苏愿当枪使在这个位面里几乎成了常态，灰笙并不在乎，不过这个消息让她有那么一丝兴趣。 看来她离开了校级舞蹈团后，苏愿在这一个月里已经将她原本的位置收入囊中。 她嘴角微勾，“不会，妹妹这般盛情，我怎么好辜负呢。” 带着炫耀和明捧暗踩的礼物，她可是喜欢得很呐，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满意她的回礼。 灰笙要去进行康复训练。 尹魏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一直陪着她直到结束。 “走前拉下窗帘，谢谢呐，表哥。” 灰笙干干爽爽地躺在床上，她运动完洗了个澡，此刻眯着眼，一脸满足地将双手放在枕头下。 第7章 别惹残废（6） 尹魏看着她的小动作，目光柔了几分，心里好笑。 这动作跟孩子一样…… 虽然灰笙看着冷淡又不近人情，但相处下来就能发现这是个很好说话的女生，无论你说什么，她都能回答几句，绝不让你冷场。 “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尹魏帮她拉上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遮住。 “不用啦，这么无聊的事情看久了得困，我这里可没有你的床位。” 尹魏听着她这不着调的话，哭笑不得。 别人都希望自己病的时候有个人陪，他这表妹倒好，这语气仿佛他让她腻味般，明明也没有谁来看她…… 想到这里，尹魏逐渐敛了笑，看见灰笙疑似睡着的模样，轻叹一声。 “好好睡。” - 傍晚，没有云的天空深邃浩瀚。 原本睡在床上的人蓦然睁开眼，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她利索下床，坐着轮椅出去。 像是没有目的，她进入有人的电梯，没看那一排按键。 就好像只是突然想出来逛逛而已。 “鬼龙进了医院，怎么办？” 医院外边，一位影子低眸恭敬地站在两人前边，然语气里的着急暴露出了他的心情。 祁子疏蹙眉，看了眼旁边英气刻板的少年。 “我进去，你在外守着，要是有问题，封锁这片空间。” 冷质的音色带着独有的个人色彩，向束面无表情，低头应声，“是。” - 灰笙没有逛多久，便慢慢回到电梯前。 她现在在二楼，她的病房在四楼。 电梯门打开，里边只有一个人，带着帽子低头看不清容颜，但体格极为壮实。 灰笙进去。 电梯门关上。 二楼到四楼，不用一分钟的功夫就该到了，但显示器上的楼层数迟迟停在二楼，动也未动。 “任务者？”汉子出声，一股诡异感顿时升起，在狭隘的电梯间里让人毛骨悚然。 然灰笙从来都不是被吓大的。 她懒懒抬眼，动作随意。 才逛了两层就撞上了，正好省的她费工夫。 察觉到她的目光，汉子低低笑了一声，并不是那么好听，“不幸的可怜虫，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自己撞了过来。” 看着似乎才刚签订了契约，啧啧，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倒霉的人。 “是吗？我不觉得。” 灰笙微垂着脑袋，语气里没有鬼龙预料中的恐慌。 鬼龙愣了愣。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 正想发笑，祁言忽然出现在两人中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许你伤害宿主。】 灰笙抬眸，看见空中浮着的半透小男孩，有点惊讶。 祁言居然长这个模样。 真是可爱呐。 灰笙对自己系统的满意又上升了一个度。 “就你这样，毛都没长齐吧。” 鬼龙嗤笑一声，嘲笑祁言的不自量力，一挥手祁言的身影消失，和灰笙断了联系。 “你要配合些，我留你灵魂碎片，不然……” 他的手按在灰笙的靠背上，声音里净是不怀好意。 “哦？你想怎么做？” 灰笙一笑回眸，黑色的眼珠泛着让人惊艳的琉璃光泽。 - 电梯停在四楼。 门打开，有光透出来。 第8章 别惹残废（7） 走廊上安安静静，明明有人经过有人说话，整个空间却像被剥离了一般。 四目相对，两人无声相望。 灰笙歪了歪头，撑着脑袋打量着面前这人。 精瘦修长的身形掩在宽厚月牙白的古风袍子下。 俊美白皙的脸庞每一寸都精雕细琢，完美到如同老天爷最出色的杰作，依旧是她印象里的那个人。 此刻，他一双深邃琥珀色的淡眸看着她，冷清出尘的气质未减半分，恍惚间，灰笙好似看见那年站在海棠树下被花瓣环绕的身影。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仙的人？ 灰笙轻笑一声，微敛的眸划过的神色无人得以捕捉。 好久不见呐，神子大人。 “你是任务者？” “是呐，今天第一次出任务。” 祁子疏淡淡点头，那双恍若能看透一切的眸落在灰笙身上，她却并不惧怕。 利落大方地抬起头，嘴角是略带邪气的笑。 “您要的人，在里边。”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她的气度风华却不输分毫，浑身上下充斥着无法让人忽视的慵懒气场。 若正在休息的狐狸，随意一个眼神，就能将人的灵魂勾过去。 祁子疏知道他要抓的人在里边，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 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任务者新人，看来这人在成为任务者之前，该是个厉害角色。 “你的系统？” “刚才那人对祁言动了手，现在好像睡着了。” 祁子疏轻轻颔首，他方才查探了一下，确实只是睡着，没有任何危险。 这点倒是奇怪，鬼龙出手，很少有系统在他手下保持完整。 看来这个任务者身上还有秘密。 灰笙不多呆，自认没有自己的事情，便转着轮椅就离开了。 祁子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直到她在转角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挺俊清冷的男子进了电梯，久久未关上的电梯门终于合拢。 同一瞬间，原本落针可闻的走廊传来了各种各样的说话声。 灰笙转着轮椅，慢悠悠地往自己的病房过去。 经过楼梯的时候，她一顿，望了下去。 苏愿正爬着楼梯，气喘吁吁。 灰笙就这么坐在楼梯口，看着她察觉，然后抬头看她。 她一笑，嘴角的邪气让人难以忽视。 苏愿顿时窘迫，仿佛被人看穿了狼狈，急于掩饰，“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灰笙歪了歪脑袋，“作为病人，在医院不是很正常么。” 似笑非笑的神情，分明是淡雅清华的一张脸，却无端让人觉得邪气逼人，连淡淡的口气，落在苏愿耳中，也是极尽嘲讽。 苏愿心底莫名涌出一股气，蹬蹬蹬着高跟鞋，到了灰笙面前。 灰笙听着那声安静下来，才慵懒抬眼。 “你说你，穿着高跟鞋还爬楼梯，也是有耐力。” 虽然是祁子疏动手，让来医院的人都忽视掉电梯的存在，不过灰笙非常愿意，以此给苏愿添堵。 “你……”苏愿涨红脸，伸手指着灰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灰笙抬手打掉她的手，扫了眼她的气运光环。 第9章 别惹残废（8） 百分之七十八。 不错不错。 灰笙在这里，就是想看看苏愿的气运光环。 毕竟祁言还没醒，她只能自己看。 气运之子的气运光环需要任务者和他们对视后几秒才能出现在他们脑海里，这也是她在这里等她上来的原因。 不过百分之七十八这个数字，着实让灰笙有些意外，她只做过一件事，让尹魏一人对苏愿的感官出现了偏差，居然就掉了二十二个点。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刚回来没多久，气运光环按目前比例有这么一大部分体现在尹魏身上，这次改观才会跌这么多。 灰笙第一次做任务，并没有太着急，对此也不是很了解，反正有用就行。 “别拿手指指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没教养的野丫头呢。” 她说话总喜欢在舌尖上转上几分，听着便似含着吟吟笑意，此刻心情好，这份玩世不恭的气质更像在调戏良家妇女。 倘若灰笙真的是公子爷就算了，但此刻她是个坐在轮椅上比苏愿矮一个头的残废，这话落在苏愿耳中，却像是践踏她的自尊。 “你让让，我要回病房了。” 灰笙这会儿心情不差，不想在她身上下功夫，不介意多留她光环一阵。 苏愿面色变了又变，在少人的转角神情阴郁，竟沉默地往旁边让出道。 轮椅慢慢向前，似故意磨着苏愿在她眼前晃个不停，明明是正常速度，却让她感觉时间过得十分漫长。 她心里压住的念头又一次升起。 这里是监控死角，恰好…… 灰笙的轮椅已经越过苏愿，却忽然有一股力气从后边压着，猛地将轮椅往后拉。 手被刮到，灰笙眉头只蹙了瞬间，整个人连同轮椅一起被大力推下楼。 灰笙：“……”不是吧大哥，这小妮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接触过武学，这会儿居然将她和轮椅一起推下了楼，你逗谁呢！ 这光环也开得闷大了点吧！ 第一次正面见识到光环的威力，灰笙回眸对上苏愿的眼睛，只片刻她的身形就随着轮椅的磕碰往后仰翻。 这摔下去，别说她这腿断的妥妥的，就是脑袋都逃不过磕坏的命运。 心里思绪如千篇翻过，面上却平静如湖水镜面。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她的身体已经与椅子分开，眼看就要重重砸在地面上。 纤细的手指正摩擦着尾戒，忽然察觉到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五指顿时一收。 下一刻，她落在了一个宽厚带着清冷气息的怀里。 轮椅摔到地上，发出吓人的巨响。 灰笙抬眸，上边已经没有苏愿的身影。 做了坏事就逃，这是厉害呐。 祁子疏淡淡看向已经摔坏了的轮椅，“要不要我把时间返回到她推你的时候。” 灰笙一愣，笑着回头，“没必要啦，你把我放在楼下地上就行。” 人家苏愿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她，她怎么能辜负她的美意呢。 灰笙微垂下眸，眼角微弯。 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祁子疏蹙眉片刻又舒展开，微微颔首，将她放在了楼下。 第10章 别惹残废（9） 来无影，自然去无踪，灰笙显然是自己有能力解决，祁子疏也没必要多留。 第二日，一条消息在医生护士间传开了。 断了腿的舞蹈天才被人连轮椅推下了楼，被人发现送进抢救室里一个晚上，如今已进入重病房中留院观察。 拿到病危通知书的苏父总算出现在了医院里，却被护士挡在了门外。 “我是病人家属，请问我现在能进去看我女儿吗？” 苏父满头大汗，明显是一路跑来，看见走出病房正低头看单子的护士，顿时询问出声。 护士抬头打量了他一阵，“你就是小蕙的家属？” “是。” “她现在正处于昏迷中，医生正在里边检查她的身体情况，不能探视。” 这话苏父听在耳中，原本不佳的面色又白了几分。 “她到底怎么了？” 护士神色复杂地看着苏父，“不知道是谁将她从楼上推了下去，轮椅压到她身上，伤了几处地方，脑袋也磕到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想到之前女孩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发呆的样子，护士又多嘴了几句。 “不是我说，你作为她的父亲，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该这么久都不来看她，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苏父脑袋里嗡嗡，听到这话，顿时强打精神，低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护士。” 护士还有其他事，见他还算有良心，也不多说其他，拿着单子离开。 “爸爸，不要难过，姐姐第一次摔都没事，这次也会没事的。” 苏愿出声安慰。 赶来的尹魏刚缓口气走过来就听到这话，面色变得诡异。 她不开口他还没细想过，但她这一说……他怎么觉得这事和她脱不开关系？ 之前灰笙拿出来的证据仿佛还在眼前，临走前他还让她给他发了一份，回去他就看了一遍，除开她让人推她下楼的证据，还有苏愿故意在学校里败坏她名声的。 此刻再看，原本清纯无害的女孩形象顿时幻灭了不止一星半点，被虚伪的外衣围绕严实。 病房里。 灰笙靠在床头，沉默地看着面前粉色外壳的新手机。 说来检查的医生正站在窗边讲着电话。 “我知道了。” 白大褂禁欲的医生挂了电话，转过头看见灰笙慵懒把玩着手机的模样。 “不试试新手机？” “好端端送我手机做什么。”灰笙随意将手机放在身侧，“我们的合作里可没有这一条。” 程野一笑，如冰山化开，“额外礼物，祝你早日出院。” 原主的手机昨日放在轮椅旁边的挂袋上，随着轮椅一起葬送在那个楼梯口。 “你挑也不挑个好点的颜色，大男人挑粉色，什么心态。”灰笙一脸嫌弃，敲了敲手机粉色的外壳。 “女生不都喜欢这种。” 灰笙托着下巴，“你可以把我当男生。” 看她一本正经地说着这话，程野忍不住笑出声。 很有个性的女生。 昨日程野经过那个楼梯口，看见坐在楼梯上折腾手机的灰笙和地上轮椅的残骸，本没打算理会却被她一下子叫出名字。 第11章 别惹残废（10） 他虽然是负有盛名的程家公子，但本人在上流社会一向是神龙不见尾，知道他名字的更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医院院长也只会叫他一声程少。 能叫出他名字的，除了家中长辈，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但是之后，这个名叫苏蕙说话还爱不着调的女生用简短精练的话语成功击中他的在意点。 不过一个照面的工夫，她便在交流中占据上风，借他的手机迅速证明了她的价值。 一个罕见的黑客高手，一份详细的内鬼分析，即便她的身份处处透着诡异，但她的能力已经足以让他心动。 于是，他和她达成合作。 “你喜欢什么颜色？”见灰笙看都不看手机，程野问了出声。 灰笙一笑，上挑的眼带着邪气，“干嘛，要送我手机？” “作为合作伙伴的诚意。” 程野回答得理所当然。 “诚意当然要送到人心坎里才行。”灰笙嘴角上挑，“我喜欢简单的。” 程野微微思索，有些意外，“你要钱？” “我缺钱呐。”灰笙答的非常自然，“暂时。” “缺多少？” 灰笙撑着脑袋，笑容深意，“看你诚意。” 程野还有事，不能在这久待，见套不出她的喜好便先离开。 离开前他问：“外边那些人……” “不想见。” 一室安静，程野没有把送她的手机拿走，灰笙无聊，拿起开机，捣弄一番，忽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 “定主。”向束将一份资料递给祁子疏。 此刻的祁子疏，穿着整齐的现代装扮，清冷禁欲的气质淡淡散开，和面前冰冷刻板的向束形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这个位面里还有两个通缉犯，所以他们现在是以这个位面里的人的身份出现，暂时呆在这里。 祁子疏接过资料，看见名字时一顿。 “艾殅？”他目光微凝，眉头蹙起，“没弄错？” 向束声音不带半点起伏，“没有。” 祁子疏看着这份详细的资料片刻，道：“你先下去。” “是。” 向束走后，祁子疏放下资料，纸张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缓缓走到落地窗前，许久轻声自语。 “殅……会是你吗？” - “抱歉，因为我姐姐住院，所以我必须在这里……” 听着苏愿饱含为难的推脱说辞，柯英心里奇怪的情绪不断漫散。 若是放在之前，他必定义愤填膺地说苏蕙的不是，但是现在…… 扫了眼电脑屏幕，柯英抿了抿唇。 “没关系，你好好照顾你姐姐。” 还想说些什么的苏愿忽然听见嘟嘟嘟的声音，霎时愣住。 柯英挂了她电话？ 这边，柯英将手机丢到一旁，复杂的心情里夹杂着几分不明所以的气愤，压着情绪整理被数十弹窗铺屏的电脑桌面后，从下边拖出一个对话框。 ——你是谁？ ——你猜。 柯英郁结更甚，一股脑将所有的页面全部关掉，想玩会儿游戏，却心不在焉地输了几盘。 [柯哥，你没事吧？] [你才有事！] 不爽地关掉好友的对话框，柯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神情复杂地再次将刚才关掉的弹窗找出来打开。 这些弹窗的内容他之前略看过。 在帮苏愿入侵她姐姐电脑的时候。 - 医院。 灰笙去拿新买的电脑和手机的时候，正好撞见和一个帅气小伙卿卿我我的苏愿。 “别这样，会被人看见。” “没事，这里来的人少，不会有人看见的。” 第12章 别惹残废（11） “我还要去看我姐姐……” 灰笙录了一段，忽觉有人靠近，顿时收起手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程野看见她腿上的盒子和手上的手机，眼中划过暗色，“你喜欢这一款？” 这型号的手机电脑就算是最贵的那款加起来都没有他送的贵。 “好用就行，最重要的是颜值合意。” 灰笙将手机放回盒子里，推着轮椅往医院去。 她现在住的是病危病人住的特殊病房，快递不能送上去，她也懒得叫人来拿，索性自己下来。 程野听着她故意强调的话，将被送回来的手机放回口袋里，抬手帮她推轮椅。 “你这样慢悠悠的，什么时候能够到。” “这不是有免费助力吗？” 程野失笑，刚想说话，就看见对面站着的人。 灰笙面上漫不经心的笑一顿，弧度微微收敛。 “宁少。” 程野笑容消失，冷淡的样子仿佛未曾笑过。 宁隽，神秘宁家的继承人。 许多年前，宁家是独大的一家，但近年来，宁家开始移至幕后，宁氏集团依然屹立不倒，只是因为出现的少了，外人都以为后来崛起的程家已经代替宁家成为京城的一把手。 然程野知道，宁家依然是那个占据顶端的庞然大物，宁隽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但程野从未小瞧过他。 “程少。”宁隽轻轻颔首，“我来找苏蕙。” 程野顿住。 比他还不见首尾的宁家少爷要找苏蕙？ 他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而宁隽，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非常自然地来到轮椅后边，从程野手中接过。 光风霁月的男人一举一动皆是焦点，就算是人流颇多的医院过道都比以往安静几分。 “看来有人找你。” 他清淡一句，将程野后边的话堵住，淡漠的气场竟比冰山的程野还要来得让人服气。 程野回神，没理会这句的意思就要上前，后边却忽然冲过来一个女孩。 “你是程少爷吗？” 苏愿气喘吁吁地停下，看见程野正脸的那一刻心中一阵喜悦。 上辈子偶然见过程野的照片，听说他被公司内鬼算计丢了几个大案子，又被自己弟弟拉下继承人的位置。 苏愿一直为他惋惜，她觉得这样出色的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而这一世，时间线还没有到那个时候。 还好，还有机会！ 程野不想理她，这段时间和灰笙接触，他自然查了灰笙的背景，知道她的白莲花妹妹长什么模样。 然苏愿却更为大胆地拦在他面前。 “程少爷，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苏愿看到程野不耐烦的神情，抿了抿唇，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程氏集团。” 程野一顿，眼中划过暗色。 苏愿见他看向自己，以为他被自己说服，继续鼓起勇气，“请借一步说话。” 看了眼已经消失无踪的两人，程野冷冷一笑。 “行。” 他到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另一边。 宁隽将灰笙推回病房。 “好久不见。” 灰笙眨了眨眼，露出迷茫，“我们不是昨日才见过吗？” 第13章 别惹残废（12） 是的，昨天。 一个照面，灰笙就认出了面前的宁隽是昨日出现在医院抓人的祁子疏。 料想她有些奇特的能力，宁隽心中还怀疑她和那个人有关，这会儿她能发现在宁隽心里也算正常。 宁隽看着她的神情，没发现破绽，压下心头的疑惑，没有解释，清淡如水的嗓音再次响起：“你叫艾殅？” “调查我？莫非大人对我感兴趣了。” 灰笙靠着轮椅背，抬头看着宁隽出众至极的容颜，嘴角是玩世不恭的笑。 她这一笑让祁子疏心头的熟悉感更重了。 这样的话那人也会说。 “这个位面里还有两个通缉犯，你小心点。” 灰笙大概猜到所谓通缉犯是什么人，轻轻点头，嘴角弧度轻勾，道：“放心，我要是被抓，一定不会给大人您惹麻烦的。” 这话说的，跟他一定会嫌她碍事的。 似想到什么，宁隽眸光晃了晃。 “我这段时间都在这个位面，你若是有困难可以来宁氏集团总部找我。” 他拿出一张名片放在轮椅扶手上。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灰笙没有拒绝，拿起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电话的简单名片端详。 宁隽眼中印着她随意的动作，唇瓣微动，“平时可以当我是宁隽，偶尔遇到也可以只当相互认识，不会妨碍你做任务。” 也不需要总用您或大人称呼。 灰笙微微偏头，漂亮的眼睛半敛微光。 嘴角的笑依旧。 要是妨碍了呢？ “我知道了，一定会安心做任务的。” 顺便去会会那两个漏网之鱼，给无趣的生活添点乐子。 宁隽听着她的保证，却下意识觉得她可能不太安分。 那个人也是，每次都爱说不着调的话。 没有话要说的时候，宁隽从来不拖泥带水，本来就只是提这么几句，想试探一二，如今事都做了，自然不需要留在这里。 宁隽走后，灰笙将名片收起来。 快速将电脑盒拆解开，把电脑手机以及赠品全部放到伸手能拿到的位置。 灰笙上了床，闭眼感知片刻。 祁言快醒了呐。 唔，刚才看到苏愿的时候没有对上眼，不过她猜测她的气运光环应该是升了。 不过升了也不会升太多，毕竟金手指已经废了好几个呐。 尹魏、柯英、程野……下一个会是谁呢？ 真是好奇，当苏愿发现重生以来明明掌握不少资料却总能事与愿违到处碰壁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想想就觉得有趣。 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打。 当落下最后一个键后，灰笙嘴角的弧度扬起，邪气四溢。 那么气运之女小姐，你准备再次接招了吗？ - “苏愿，你的试卷。” 坐在座位上走神的苏愿听到声音，抬眸看见数学课代表陈阳正拿着一张试卷。 “谢谢。” 苏愿微微一笑，面容温和柔美，让阳光帅气的大男孩顿时红了脸。 “我……继续发其他人的。” 结结巴巴一句话，陈阳快速扭过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苏愿失笑，看见数学卷子上那个一百一十六分，嘴角勾出漂亮的弧度。 第14章 别惹残废（13） 上一世，她的数学一直都是她的弱项，这一世，她特意找了陈阳帮她补习数学，一个月的功夫，她终于赶了上来。 下课铃声响起，苏愿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这时，陈阳鼓起勇气来到她面前。 “苏愿，我能送你回家吗？” 苏愿看见他腼腆的模样，再次露出知心姐姐般温和的笑容。 “当然可以。” 陈阳笑了，和她并肩而行。 “你看，她答应了。” “我也想让陈阳送我回家，苏愿怎么才一个多月就变化这么大。” 经过门口的时候，苏愿听到班里女同学的窃窃私语，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她更加摆正姿态，和陈阳一起慢慢离开。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一段路后，苏愿在岔路口停住，对陈阳道：“对不起陈阳，我要去医院看我姐姐。” 他们家在同一个方向，但医院却不一样。 陈阳看着她一脸歉意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 “我陪你去。” “可是……你应该要回家照顾母亲吧？” “没事，我正好要去医院问问我母亲的情况，正好一起。” 陈阳想也不想便这么说道。 事实上，他连苏愿要去的是哪家医院都不知道。 苏愿听到这话，顿时露出真心的笑容。 “谢谢你，你人真好。” 被喜欢的女孩这么感谢，陈阳顿时脸红了。 “我也没做什么。” 两人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走。 灰笙住的医院是市一医院，离学校比较远。 苏愿在中途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说是要给灰笙带的，却在付钱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带钱包，难堪地求助陈阳。 陈阳立刻帮她付了钱。 苏愿连连感激，两人在路上又耽搁了些时间。 “今天真是谢谢你。” 在医院门口，苏愿再次道谢。 陈阳低了低头，“没什么，小事而已。” 苏愿一笑，“那我先进去了。” “好。” 苏愿拿着粥走到一个石桌前坐下。 突然书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手机，看见号码顿时眼前一亮。 接通电话，她单手解开塑料袋，打开盖子。 “您好？” “您好，请问是苏愿小姐吗？” “我是。” “您的设计稿我们经理看过了，十分不错，请问您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多莱莉？” “周六可以吗？” “可以，那么上午十点的时候，我在多莱莉等您。” “好。”苏愿挂了电话，心中忍不住雀跃。 她上一世小的时候，因为不受父亲待见，所以喜欢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 那个时候，因为喜欢那些设计精致的首饰，又不敢向父亲要钱，所以便一遍遍将它们画在纸上，这个习惯一直延续至死前。 也多亏了这个习惯，苏愿这一世脑海里有很多这样的未来的首饰设计图稿，所以她一回来就将它们画下来，找到方法投给了多莱莉。 苏愿吃完粥，将垃圾丢掉，慢吞吞地走向医院楼。 - “你真的不转学？” “腿断了而已，脑子没坏。” “可是……”她这个样子在正常学校里恐怕…… 第15章 别惹残废（14） 苏父欲言又止，怕伤到灰笙的心。 苏愿进来就听到这段话，顿时道：“姐姐，爸爸说的有道理，就算你残疾了，不能跳舞了，爸爸也不会觉得你是累赘的。” 同在屋里的尹魏蹙了蹙眉，有些担心地看向灰笙。 灰笙闻言笑了，懒洋洋地撑着脑袋。 “所以你觉得我是个累赘？” 苏愿顿时一僵，眼中顿时蓄起泪水。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你妹妹，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推我下楼呢？”灰笙浅浅含笑又漫不经心的琉璃眸子落在苏愿脸上，“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妹妹。” 苏父一怔，顿时道：“蕙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了……说不定呢。”灰笙半点不生气地接话，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下，对苏愿露出邪气一笑。 苏愿听到这话，顿时又要演，结果眼泪刚落，话还未出口，就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是医院，作为病人，我这不是很正常么。” 她猛地看向床旁边的电脑，正放着一段视频。 从她说话开始到轮椅摔下楼的巨响声，再到她离开时的身影一闪而过，完完整整的一段。 “……只凭这一段视频说明不了什么。” 苏愿强自镇定，她记得那个地方是监控死角，而且那个时候没有人经过，所以一定不会有人看见。 “是呐，一段视频能说明什么呢，说不定你只是恰好在那里经过，然后在我摔下去之时被吓到，于是慌不择路直接跑掉。” 灰笙不紧不慢的声音听得苏愿恨得直咬牙，但就算被这样误会也比她推下去要好。 她相信表哥和父亲一定会相信她的。 衡量利弊后，苏愿手指掐入手心，泪水入断线的珍珠落下。 “我当时只是太害怕，本来想推你回病房你却凶我，谁知道你一不小心移到楼梯边缘，我都来不及拉住你……” 美人哭泣，甚是赏心悦目。 苏父听着，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蕙儿，愿儿也不是故意的……” 尹魏听到这话，难以置信地看向苏父。 这前因后果明显至极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就算她没有推灰笙，但自己姐姐摔下去，她却选择见死不救，这种事情难道哭一哭就能够揭过了？ 灰笙并不在意苏父的反应，她看着苏愿藏着愤恨看她的眼中从百分之五十八不断下跌的数值，目光慢慢移向她的身后。 “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给我视频的人不是这么说的呢？” 苏愿顿时不安，忽然就想起那日和程野谈崩了的事。 不会的，他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件小事呢。 而且只要他去查，一定会查到她说的内鬼都是真的。 苏愿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哭泣道：“姐姐，你怎么能因为随意一个人的诬陷就相信他呢，我是你妹妹啊。” “你的意思是我为了诬陷你说谎？”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如同地狱撒旦般，钻入苏愿耳中。 第16章 别惹残废（15） 苏愿几乎下意识一颤，猛地转头，看见程野出现，差点掩不住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怎么可能！ 灰笙说有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时，苏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程野，那日他便是用塑料姐妹情讽刺了她，崩了谈判。 但她并不认为程野会亲自过来。 别人不知道程野什么身份，她一个重生回来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程家未来的继承人，又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里？ 然而现实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自带气场的程少高冷如与众人隔为两界，一进来，原不小的病房顿时变得狭隘起来。 程野很少露面，苏父并不认识他，可即便如此他一出现，苏父就察觉他不简单。 “你是？” 听见苏父的询问，尹魏顿时回过神来。 “我叫程野。”程野知道这是灰笙的父亲，态度好了些，他望了眼灰笙，又道：“之前苏愿将蕙儿推下来时我正好在下边，救了她一回。” “原来是救命恩人。”苏父一激灵，立刻道：“蕙儿，人家救了你，你要感谢人家。” “不必。”程野走进去，看都没看旁边的苏愿。 面对程野，苏父下意识拿出招待尊贵客户的姿态，言语间皆是客气。 一旁的尹魏沉默地看向灰笙，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太多的神情。 女孩懒懒地抬了抬眼，没有招呼的意思，似乎只是随意一个人来看她而已。 但尹魏知道，这人是程家那位少爷。 他曾有幸，在国外见过这位一面。 可他和苏蕙表妹又是什么关系？ 仅仅无缘无故的帮忙？尹魏不相信程野会这么好心。 灰笙其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到来。 不过嘛，来也没坏处，还能帮她降降气运光环不是。 越到后边，苏愿的光环对其他人的影响基本是瞬间的，大多数光环的能力都消耗在了这些后边败在她石榴裙下的优质男人，所以这些男人降的好感对她光环的影响是最明显的。 当然，她这个任务者必须是推手，不然就算这些人前期再厌恶最后都逃不开近乎诡异的真香定律。 “没想到苏总两女这般不同。”程野声音微冷，看了眼灰笙，却见她低头看着电脑。 淡淡的一句，将苏父绕了许久的话又带了回来。 苏父一僵，顿时道：“愿儿，还不过来给蕙儿道歉。” 苏愿浑身僵硬，虽然难以接受，但她知道这个时候道歉是最好的结局。 程野为灰笙作证，她都不能够再次辩解，只能硬吞下这苦果。 几乎瞬间调整好姿态，苏愿泪水说来就来，小步上前，朝着灰笙就是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对不起，我一时手抖……” “当不起呐，万一妹妹某天又心情不好姐姐可没有多一条腿。” 话是这样说，灰笙面上却没有半分害怕，嘴角邪气上挑，带着坏坏的味道。 苏愿身体几乎僵直。 这话她要怎么接！ 一肚子怒气无处释放，还要绞尽脑汁挽回形象，苏愿只能憋着不发，心脏都隐隐难受。 然还不等她想出应对的对策，就又听见灰笙打了个哈欠：“我有些困乏了，安～” 说着，她便躺了下去背对着一屋的人。 第17章 别惹残废（16） 程野沉了沉眸，道：“都出去，让蕙儿休息。” “好好，蕙儿是病人，该多睡睡。”苏父怜爱地出声，“蕙儿，你要醒了，想吃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嗯。”灰笙轻应一声，没有回头。 尹魏抿唇，想留下的话最终还是没有出口，他目光落在程野身上片刻，随苏父离开。 程野本来想留下，但看见呆愣着站在中间，两眼朦胧泪意的苏愿，顿时改了主意。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灰笙听着关门声睁开眼睛坐起。 【宿主。】一个半透明的小男孩出现在半空，板起小脸的模样很是严肃，【我现在要对你进行扫描。】 醒过来以后，祁言发现那日电梯时段的空白记录，瞬间意识到宿主可能隐藏了什么。 作为一个严谨认真的系统，他该对自己的宿主了如指掌。 灰笙半阖着眼眸，懒懒道：“嗯。” 祁言本就是告知，灰笙没反对也省了他工夫。 然而扫描了几遍后，祁言皱紧小眉头，紧绷的小脸上满是不解。 居然什么都没有。 “还有事吗？”灰笙仿佛对他的行径不感兴趣，见他停下，走过场般问道。 祁言摇摇头，眉头依然紧紧地。 感觉不太对劲。 但什么发现也没有，他没有打报告上去的资料，只能作罢。 “那行，正好我有点事想问你。”灰笙低眸看着自己的手，目光不自觉落在尾戒上，嘴角微勾，肆意着邪气，“我以前听说做任务都有人设这种东西，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你倒是没说过这事。” 【确实有人设这种东西，不过那只是一部分位面会有，通常来讲，与逆袭和削弱光环一类的任务都不会匹配到有人设需要的位面，因为那样限制发挥。】 祁言没注意她的“听说”，只以为像其他现代位面的普通人一样从小说里看来的，回答也一本正经。 “啧啧，真是人性化的设定。” 匹配位面需要的条件……灰笙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却没有问，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自己挖掘比较有意思。 祁言见她没有要说的话，便颔首告别，消失得利落。 灰笙啧了两声。 这么老干部的作风还真是罕见，偏偏还是小孩子模样的形象，也不知道是怎么长成的。 - 一个月晃晃悠悠地过去。 托这次摔下楼的福，某笙成功错过苏愿的表演。 没有她掺和，某位气运宠儿的表演可谓是大放异彩。 不过灰笙也不在意错过这次机会，且在确认没有人设这种东西后，开始放飞自我，每天邪气又嚣张，在苏愿装模作样地来看她时以逗她为乐。 苏愿原本还想装个样子，但后来她发现自己在灰笙面前实在忍不下脾气，便放弃伪装。 没了伪装后，灰笙说话更加地肆无忌惮，玻璃心的姑娘经受不住，最后只在陈阳面前摆个形象，在医院里走一圈，纯当打个卡就走。 当然，气运光环还是强大的。 苏愿虽然在医院糟透了心，但在学校里却日益完善了女神的形象。 在苏蕙退出视野的这段时间，苏愿如愿代替她成为知名校花之一。 每每回到学校，感觉到不断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苏愿的心情总会愉悦地和她温和柔美的形象一同展现。 第18章 别惹残废（17） 不过这日，她的心情美丽不起来。 陈阳看见她面露愁色，主动询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心情不好？” 苏愿强颜欢笑一下，温和地摇头：“不是。” “可我看你脸色很差。”陈阳皱眉，并没有轻易离开。 苏愿顿时低头，眼眶微红，却还是努力收敛着眼泪，“真的没事，就昨天不小心惹姐姐不高兴了，今天姐姐要回来，我怕她见到我不高兴……” 陈阳一愣，苏蕙要回来了？ 随即看见苏愿红了的眼眶，他心里便不平起来。 “那又怎么样，你不理她就好。” 这里是学校，就算苏蕙要发大小姐脾气也要看看地方。 苏愿有些为难，柔弱地道：“你不要管了，这是我的事。” 陈阳看着她这样，又心疼又气愤，但不论怎么说，苏愿都是那套说辞，委屈又倔强，对能够感动苏蕙并和她成为好姐妹很是坚定。 上课铃响，陈阳没有说服苏愿，只能憋着不知哪儿来的气回到座位上。 轮子滚动的声音响起，刚拿出课本的陈阳下意识看去，就见到老师推着轮椅进来。 “苏蕙同学今日重新回来上课，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人都是呆在座位上。 这是……苏蕙？ 他们只听说苏蕙摔了，但怎么摔的，摔到哪儿了，没几个人知道，校园里的传言五花八门，又过去这么久，在意这件事的人没多少个。 可现在，看见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坐在轮椅上，那种诧异的感觉夹杂着回不过神的复杂情绪，冲击进这群没有什么经历的少年心里。 大家都知道，苏蕙是舞蹈天才，还是有保送名额的，如今却只能坐在轮椅上，这种落差，他们这群学生都有些不好受。 面对全场诡异的气氛，灰笙倒像个没事人一样顺着老师的话说了几句，随后被老师安排在靠近门口的第一列。 她的新同桌是个女孩，听到老师的话主动帮着调动位置，让原本想要上前的苏愿没有了用武之地。 苏愿已经站了起来，自觉不好直接坐下，便来到灰笙旁边，故作熟练地要帮忙，却被灰笙特意避开。 “妹妹这么热情，真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受宠若惊呐。”灰笙扬起灿烂的微笑，动作却是拒绝，略带遗憾地道：“不过我同桌已经帮我弄好了，妹妹下次要帮忙记得动作快点。” 这一席话直接将苏愿推到虚伪二字上，让她进退不得。 教室里的人都在看这边，灰笙的声音又不小，周围的同学闻言都是一脸怪异。 怎么感觉……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苏愿不是说苏蕙时常无理取闹，事事都要她代劳吗？ 灰笙可不理会这些人怎么想，讽刺完一波后愉悦地和同桌道谢，随后自顾自地整理起课本。 原主本来就坐在第一排，位置和现在的差不了几个，不过也有点距离，移一下的工夫，够某位动作慢的气运之女从后门走到前门了，现在才到，啧啧，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第19章 别惹残废（18） 现在是上课时间，苏愿只能按耐住理论的心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旁边的小声议论不断传入耳中，想忽视都不行，苏愿咬着唇低头，拽紧校服的边角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携带上一世的记忆重生而来，顺风顺水的一路让苏愿都确信老天爷都对她的悲惨看不过眼，要开门帮她。 可为什么苏蕙偏要和她作对。 医院也是，这里也是，分明是个瘸子，却想尽办法找茬，故意让她狼狈，用心险恶地专盯着她。 老师的声音忽远忽近，苏愿下意识将书推进一点，却没心情听，目光反复几转，咬了咬牙。 不行！不可以认输！她上一世就是太懦弱所以才活得那么绝望，这一世，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将她踩在脚下！ 身体微微坐直。 是的，她有太多优势了，重生之后，她不仅身体柔软程度超乎寻常，而且力气变大，更为耳聪目明，周围动静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苏蕙有什么？她不过摔了两次性情大变而已。 对付一个残疾人，能有多难。 一抹冷光从她眼中闪过，快到无人发现。 再次抬头，她又变回那个温雅知礼的女神。 - 一连上完上午的课，灰笙慢悠悠地整理书本，粗略看了一遍，看见教室里已经没什么人才准备从位置上出来。 忽而，桌上的手机亮了屏幕。 灰笙扫了眼，又放了回去。 “苏蕙，你是要去吃饭吗？” 说话的事灰笙的新同桌，高雅芷。 听名字像女神，但人却是软萌的模样，比起很多十分有个性的女孩，高雅芷的性格就跟她的长相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萌妹纸。 “嗯。” 灰笙轻应一声。 高雅芷闻言，露出可爱羞涩的笑容，“我正好也要去饭堂吃，不如我推你过去吧。” 灰笙头微微歪了歪，在高雅芷身上转悠一圈，笑眯眯地道：“不了，有人接我去吃饭。” 高雅芷听出她的意思，有些失落，“是要出去吃吗？” “嗯。” “我陪你等。” 灰笙一愣，转过头。 高雅芷被她看得面色微红，不自觉地碰了碰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灰笙噗嗤一笑，随意托住下巴，姿态慵懒却莫名帅气，仿佛并不是坐在轮椅上。 “没，只是忽然发现了一枚小可爱。” “啊？”高雅芷一呆。 “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你推我出去吧。” 灰笙看了眼门旁的位置，仿佛能看见墙后边的人。 “哦。”高雅芷回神，晕乎乎地来到灰笙后边将她推出去。 一出门，就看见一个容颜可以称得上完美的男子如松柏般站在门口。 这极品的颜值…… 高雅芷看傻了眼，灰笙却没有。 她看着人，嘴角笑容无懈可击：“你来了，大……” “我带你去吃饭。”宁隽的打断十分自然，顺手从高雅芷手中接过轮椅，对她温和地道了声谢。 高雅芷如梦惊醒，连连摆手，小声道：“没什么。” 宁隽轻轻颔首，推着灰笙离开。 学校里有电梯，不过靠近老师办公室，平时同学都不敢走那边。 灰笙是个特例，可以光明正大地坐电梯下去。 第20章 别惹残废（19） “以后不要叫我大人。” 电梯里，宁隽屏蔽了摄像机，清冷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极为好听。 “哦。”灰笙应得十分不走心，托着下巴思索，“那叫什么，帅哥嘛？” 宁隽几乎在她话落的时候眉头微蹙，遂而舒展，“你可以叫我宁隽。” “可我觉得帅哥更好听一点。”灰笙嘴角微勾，“你觉得呢，小帅哥。” 看见灰笙表面完美却深藏恶劣的笑容，宁隽沉默好一会儿，才道：“随你。” 也罢，只是个称呼而已。 灰笙征得同意，好心情地低头摆弄手机，见这路不是去学校大门的也不问一句。 等出了侧门，灰笙收起手机，宁隽解释一句：“这边离吃饭的地方比较近。” “嗯。”灰笙并不在意他举动的原因，扫过站在车前的向束，嘴角上扬不明显的弧度。 “过来抱我上去。” 宁隽微怔。 向束抬眸，露出一张好看到让人尖叫的脸，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就要走到灰笙面前。 车门被打开，没等向束，宁隽便将灰笙抱起。 “舍近求远。” 罕见带着些许情绪的一句话，不仔细根本听不出丝毫波动。 灰笙笑了，带着几分懒洋洋的味道，等宁隽把她放车里后才道：“帅哥你身份尊贵，我这不是怕让你累着。” “不累。”宁隽平淡一句，也坐进车子里。 看完两人互动的向束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有，将灰笙的轮椅弄进后备箱便回到驾驶座上。 那动作利落得，仿佛做过很多次。 宁隽知道他的性格，习以为常，灰笙倒是表现得很有兴趣，兴致勃勃地看着前边。 “你这哪儿找的工具人，还挺自觉的。” 这样当着人面说出来，也只有灰笙能这么丧心病狂，然车里其他两人都对此无动于衷。 宁隽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向束。 “公司的。” 这边宁隽将灰笙接走，学校正门停着的一辆车中，程野接到灰笙被人接走了的消息。 又是宁隽，早上也是，先他一步将人接走。 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程野蹙眉半饷，对前边道：“开车，回去。” 这一小插曲灰笙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她比较感兴趣的是身负气运的某人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吃完午饭睡完觉回来，就见到教室里的人一堆围在一起，看模样是苏愿的位置。 高雅芷看见灰笙出现，立刻过去帮她推轮椅，推着还往苏愿那边看了一眼。 “听说苏愿的设计稿投稿到多莱莉，惊艳了经理，这两个月成品已经出来了，就要上架，却被爆抄袭，对方还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 这件事在网络上已经开始翻腾起来，一方是没有学过设计的高中生，一方是已经进入社会的设计新星，大部分人自然站设计师那边。 苏愿坐在位置上掩面哭泣着，不发一语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加上设计师那边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抄袭，同学们更加相信这段时间初露锋芒的苏愿。 第21章 别惹残废（20） 不少同学都在出声安慰，却没有人知道苏愿心中的惊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几年后才会有的首饰设计，今世居然提早这么多就出来了！ 知道这件事后，苏愿第一时间就查了对方，发现正是上一世发布她所临摹作品的主人。 上一世作品发布的时候，对方已经在首饰设计行业占据一席地位，并且风格已经稳定，但这一世，她只是一个刚刚起步的新人而已！ 再者，苏愿在网络上找到设计师这一世的成品图，比上一世的更加精致大气，风格也更加成熟，带着一股罕见的灵动，熟悉无所作品的苏愿知道，只要这个作品随意改一下就能衍生出无数杰作，成为一个系列，这等出色的作品就算是她上一世死前也没见过几个。 可这怎么可能呢？ 苏愿死也不相信这里边没鬼，但目前现实却是，她的作品和设计师的作品对比，一看就知道谁是简略的冒牌货。 原本还很不错的、与那设计师上一世作品一模一样的设计，却在这一世被秒成了渣渣。 灰笙在网络上浏览完关于这件事的各种声音后，打开微信回复一个名为“一叶知心”的网友。 “你的作品你随意。” “啊啊啊大神，你怎么可以用这么简单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一叶知心的情绪似乎很激动，然真人脸上却带着挫败。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但听大神这么一说，反而有点像两个小孩的争执。 义正言辞地跑过来和大人说不平，结果大人一句自己解决，弄得她都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嗯，好好加油，未来的首席设计师。” 郁闷的一叶知心还沉浸在挫败中，看见这句话，顿时精神一振。 一叶知心：我会加油的！大神以后还会参与设计吗？ 艾殅：有时间先。 没有直接拒绝，一叶知心差点要抱着手机跳起来。 她握了握拳，给自己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充满干劲地打开电脑，将一个文件夹中的两张相似的成品图拉了出来，一口气写了近千字的设计相似点对比分析，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这次的设计，一叶知心心里清楚，光凭她自己是设计不出这么好的作品来，如果不是艾殅大神偶尔浏览她的空间，给她提建议，后边还很好脾气地给她搭上线，她根本与这样好的作品无缘。 成品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激动地发在网上，才和大神分享成功的喜悦不久，便有粉丝发现发现多莱莉宣传已久即将推出的首饰和这一作品十分相似。 她这件首饰经过反复精修，足足用了一个月才完成，多莱莉的却是批量生产的成品，仔细看过后她差点气成河豚。 一开始她都要上人家分公司质问，后来粉丝们私底下问过她，知道她的委屈，几番安慰才让她冷静下来。 目前在时间上她不占优势，她的成品出来太晚，算起来开始制作时间与多莱莉的太过相近，论起来别人大多会以为她是照着多莱莉的改造的。 不过好在她发在自己空间的原稿还在，要真论证据并不吃亏。 读完一遍自己写的，确认没有让人钻空子的点后点击发送，一叶知心才呼出口气，握了握拳。 虽然对方是大品牌，但她也不能认怂，大神心如止水要求别暴露她，作品署名上只有一叶知心自己的名字，可她一直都将这份作品当做她们两人的劳动果实。 作为新人，她吃亏就算了，但这么厉害的大神怎么也不该受这等委屈！ 第22章 别惹残废（21） 一叶知心很有干劲地忙碌了一下午，灰笙这边又到了放学的时候。 刚出电梯，她就看见宁隽等待的身影。 灰笙：“……”这位是真的闲。 “你没有其他事要忙吗？”推她下来的高雅芷在看到宁隽的瞬间已经十分自觉地往这边推，灰笙连忽视都做不到，只好保持冷静，仿若好奇地出声。 面上镇定，心里却已经发出灵魂的质问。 宁氏集团没事做了吗？通缉犯抓到了吗？神子大人呐，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新手任务者，您老何必咧。 宁隽仿佛看出她的心声，披着禁欲清冷却又不失温和的皮囊将目光落在灰笙身上，很是认真，“其他事都没有我现在做的事重要。” “……” 高雅芷几乎要捂住心脏露出花痴相。 好甜！！！ 灰笙只能带着不失礼貌的微笑，让自己看起来尽可能随意。 随意个鬼。 她和他就几面之缘而已，他到底是怎么盯上她的？ 就算她没有遮掩性格，可这世界上的位面都千千万，性格相似的更是多不胜数，作为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不至于这么……吧？ 心里言语已经丰富到要溢满屏面，灰笙面上却依旧保持着自然的微笑，轻挑眉间，带着一丝邪气，“哦，难道小帅哥看上我了？” 宁隽接过轮椅，“还待考察。” “这样呐……那考察结果出来之后，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呀，要是不能入小帅哥你的眼，我会很失望的。” “嗯，一定。” “……”一定个鬼。 优雅，微笑。 灰笙挥手和高雅芷告别后，听见路上女生的尖叫，嘴角笑意玩味。 “小帅哥的魅力真大呐，我一个残废怕是有得愁了。” 听着尾音拖长的一声叹息，宁隽看向轮椅上片刻不消停的某人。 “不愁。”他轻声，抬眸向前，琥珀色的眸子流转着动人心魄的光芒，“我认定谁便永远都不会变。” 灰笙一顿，嘴角的笑逐渐收敛，抿了起来。 宁隽再低头时，只看见灰笙低着头玩着手指。 那张脸和上边的神情全被长发遮住。 快要到校门口时，前边传来一阵尖叫。 灰笙没有在意，轮椅却忽然停了下来。 她抬头疑惑还未显，就见到迎面出现的人。 程野看见灰笙抬头，出声叫她，“蕙儿。” 灰笙：“……” 一个没解决又来一个。 脑阔疼。 宁隽神情不变，站在现代的校园里，却依旧有种光风霁月的神仙感。 只见他微微垂眸，不咸不淡地问：“认识？” 虽然只说了两个字，但灰笙却窥出一丝危险。 仿佛不是在问她认不认识，而是“你和他很熟”的灵魂质问。 压力感是从灵魂层次上来的。 周围的人已经失了言语，一下子来了两个颜值颇高的帅哥，还有她这个残废夹在中间，这被围观的画面感不要太美。 灰笙扯了扯唇，放弃挣扎似的背靠椅背，“你说呢。” 医院那些日子这位不都是亲自盯着的吗？还用得着问她，非要她亲口承认不熟？拜托，身份都还没确认呢就管上了！ 第23章 别惹残废（22） “小帅哥吃醋了？” 魅惑的语调在两人间传开，也只有他们两人听见，宁隽对上灰笙扬起的眸，光泽流转间是瑰丽的琉璃色。 他听见自己轻应的声音，“嗯。” 灰笙眼里的笑意点点空掉，前边程野过来的脚步似乎慢到一个境界。 不，是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慢了几个度。 “我猜猜，你应该是在找某个人，那个人还和我很像，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找错了怎么办？”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灰笙看向前方的眸子微弯，恶劣的笑容又上扬起来，不等宁隽回答又道：“那样可就好玩了，正主发现男友把另一个人当成了自己，啧啧，你这可是要跪搓衣板的。” 想想那个画面不要太美~ 心情莫名变好，灰笙没听见宁隽回答，正要抬头欣赏一下他的表情，谁知刚一动…… 柔软微凉的触感擦过面颊。 灰笙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将里边石化般的呆滞眨掉。 另一位正主宁隽可没随着她僵直，反而不知何时侧身出现在轮椅旁侧，没有停顿地低下头，准确对上。 蜻蜓点水过后，宁隽的声音将灰笙从石化中拉出来。 “是你。”依旧是清冷出尘的模样，连气息都没有乱半分，“我说过，认定的就不会变。” 本来看她东躲西藏，还想晚些等她适应他的存在再说，可这小家伙偏爱将他推开，躲还不算，言语间总捏造出一个虚无的人物分明想要和他隔断。 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说出来，能有个光明正大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灰笙控制着没动手，压着气息深吸口气，冷静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宁隽矮身与她对视，“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第一眼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就感觉到熟悉，即便她有所克制，但她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 她能说什么吗？你好棒棒哦，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个鬼啊！ 想象中知道真相后的各种情绪失控呢？为什么颠倒过来了？！ 明明她才是玩弄感情的那个人…… 虽然只是个新手，但也是有预谋的新手。 灰笙脑海里思绪翻滚了一阵，到最后已经不想再思考后边怎么办，只希望有个人现在能够把这位弄走。 “定主。” 向束忽然出现在宁隽身侧，低语一句。 宁隽身形微顿，眸中映着灰笙的影子，“别乱跑，等我回来。” 你说不乱跑就不乱跑？想得美。 灰笙哼哼两声，看着宁隽消失。 施法的人走了，空间自然恢复正常，为了使一切看起来合理，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多出一部分记忆。 程野走到灰笙面前，看了眼校门，“他就这么把你丢在这里？” 先他一步接人，却突然接了个电话离开。 “有事嘛，人都这样。”灰笙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我又不是回不去。” 程野见她一脸无所谓，想来那人在她心中也没多少地位，神情好了几分，“我送你回去。” 第24章 别惹残废（23） 灰笙没有应也没有不应，程野很自然地推着轮椅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灰笙还能听见后边传来的各种兴奋议论的声音，只是她没兴趣听她们聊，谁让聊资有她一份，还刚得知了一个让她糟心的事实。 到了程野的车前，程野就要亲自开门将人抱进车中，刚刚还闭目养神的人忽然出声。 “车里闷，你随便让个人推我回去就好，反正苏家也不远。” 程野停下片刻，缓缓将刚打开的车门关上，“我推你。” 灰笙：“……”不想说话，心累。 平日里程野是冷心冷情的贵公子，可这份冷淡到了灰笙面前却消失无踪。 然当事人并不觉得这有多好。 程野说要推，她也懒得阻止，继续闭目养神。 程野的人见此都忍不住皱眉，心里嘀咕灰笙娇蛮却不敢在程野面前冒头提起。 无奈只能跟在后边。 “蕙儿？” “睡了。” 听见不耐的回答，程野嘴角微扬。 “你在生他的气？” “谁？”灰笙睁开眼，眼中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前方，歪了歪脑袋，“你说宁隽？” “嗯。” “生气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倒霉。” 才想见识一下这年头的快穿系统，当一回任务者，结果就在第一个位面遇上最不想遇上的人，还秒跪掉马，这不是逼着她快点溜走么。 她才玩了一场不到，就这么…… 是有点生气。 越想越气！ 程野嘴角微勾，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就要说些什么，忽然见到一人从对面走来，满身煞气。 几乎瞬间警惕起来，程野几步走到轮椅前，“送蕙儿离开。” “程野。” 少女低语一声，引得程野一顿。 “他是来找我的。” “挺有自知之明的，小妞。” 粗犷的声音带着不怀好意，让人闻声瞬间心头升起一丝恶心感。 程野厌恶地看着来人，忽而身形一僵。 他动不了了？ 灰笙冷淡抬眸，嘴角忽然绽放一抹优雅邪气的微笑。 “你是来给你兄弟报仇的？” 不愧是兄弟，长得都一个块头，还挺好认。 彪体大汉一顿，皱起眉，狐疑地看着灰笙，“你什么意思？” “原来你不知道呐，那让我告诉你。”灰笙托着下巴，即便是坐在轮椅上，气势也不低分毫，“你那兄弟，是我抓的。” “你？哈哈哈。”彪体大汉瞬间笑了，挥手重棒出现，将动弹不得的程野打到一边。 惊叫声响起，是不远处的路人。 速度太快，连程野的人都没回过神。 灰笙坐直身体，笑意收敛。 “正好，今日我心情不太好。”她缓慢一字一句，悠悠站起，笔直纤长的双腿优雅直立，嘴角的笑容忽绽，像黄泉路前绽放的曼珠沙华。 美丽而致命。 - 快速移动中的向束身形忽然一顿，隔着墙扫了眼宁隽所在的位置。 一旁的影子发现他的异样，疑惑一声：“王？” “你配合定王。” 简单地一句话后，向束直接消失在原地。 留下的影子疑惑却不敢停顿半分，收敛心神快速按照路线而去。 第25章 别惹残废（24） 向束再出现时已经回到了灰笙校园外不远处。 现场没有混乱，之前尖叫恐慌的行人已经走远，人来人往仿佛没有看见人行道上形象堪称惨烈的大汉。 程野一行人已经不在，灰笙独自坐在轮椅上，半阖着眼似将要睡着。 “你倒是能耐。”向束走到大汉身边，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灰笙抬眸，托着下巴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第一个位面碰上不想见的人，碰上通缉犯就算了，这些通缉犯还一个两个都喜欢往她手中撞。 人总是这样，喜欢挑软柿子捏，可谁又知道这软柿子比帝皇蟹的壳还要硬呢？ “下手重了，不高兴？” 确认大汉还活着以后，向束拿出一个疑似鹌鹑蛋的白色蛋状球体，将大汉收了进去。 “人生第一次秒跪，你说我高不高兴。”灰笙撇嘴，盯着那个向束手上的小玩意有些好奇，“你这是什么新玩意？” “缚蛋，专门用来装通缉犯的，生命体在里边可以保持不吃不喝不醒，生命特征出现静止现象，直到有人把蛋打开。” “还有这么好玩的东西呐。”灰笙弯了弯眸，“向束~” 向束随意丢了一盒给灰笙，“特意给你拿的，省着点用。” “还是你懂我。”灰笙打开玩了好一会儿盖上，一道白光从她心口涌出，将盒子包裹卷走。 向束走到灰笙后边，推着轮椅，查探这片区域是否还有残留的痕迹，“人都处理好了？” “放心，这方面规则我比你还懂，没漏的。” 过了刚才得到新玩意的兴头，灰笙再次恢复慵懒的模样。 向束闻言，没有再问这事，声音平淡地说起另一件事，“现在三个通缉犯都已经抓到了，不过定主没有走的意思。” “三个都抓到了？”灰笙手指敲着扶手，“不是才两个吗？” “刚才发现一人踪迹，现在已经被定主抓到了。”向束道：“那人应该是故意暴露行踪，想要把定主从你身边引开，然后另一人过来抓你，然后用你换两个被抓到的人。” 想法可行，就是遇到了灰笙这个bug。 “啧啧。”灰笙歪头，“你说他为什么不走？” “明知故问。”向束面无表情。 “哎，你说这人，太执着了也不好，他这么一整，也不怕我直接走人。” 向束看着灰笙故作叹息的样子，声音都不带起伏，语气笃定：“你不会走。” “……”叹到一半的灰笙：“我怎么不会走，又不是没逃过，东窗事发而已，要逃还是有机会的。” “嗯。”向束应得平静。 要走早走了，还至于呆在这里。 实际上，在向束知道灰笙绑定系统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这人的心思。 灰笙：“……”这性格真是没法聊。 “哼，不过嘛，秒掉马甲的事还是头一次，我要不扳回一局对不起那些年叫人闻风丧胆的威名。” 自顾自地将话圆了回来，保住了个假面子，灰笙心里的小人刚给自己点个小赞，就听见向束一贯的声线。 第26章 别惹残废（25） “加油。” 如一盆冷水，冷淡得能浇灭一切兴奋。 灰笙：“……你就不能应得走心一点，给我点面子。” “面子这种东西，回头你就不想要了。” 灰笙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算了算了，没意思，她和面瘫计较什么。 向束没有灰笙那般的内心戏，脚下看似温和的速度却跨越了空间。 这么几句话的工夫，苏家已经到了。 向束将人送到就离开。 灰笙对此习以为常，拿出手机就要给苏父打个电话，目光扫过虚影一般若隐若现的尾戒，幽幽一叹。 这个位面算是白费咯。 - “怎么回事？”程野沉着脸，扫过一众低头的下属。 无人吭声，vip病房里落针可闻。 程野慢条斯理地下了床，靠近间几人压力加重，“没人回答？” “方才在接苏小姐的时候，您忽然晕倒了。” 有人顶着压力回答。 “哦？那人呢？” 人…… “苏小姐说不用我们送，就自己回去了。” 程野眯眼，“她说你们就听？谁是主子？” 几位下属心头一凉。 果然，就听见程野道：“北部正好缺几个工人，你们明天报道。” “是。”一下子降级如斯，却没人敢反对一句。 等人都走了，程野问向唯一留下来，也是他进医院才赶过来的助手。 “病历本呢。” 助手早知如此，立刻递上。 “低血糖……”他以前失血过多都不见直接晕倒，这么扯的理由明显有鬼。 助手察觉到程野身上传来的低压，顶着压力道：“您昏迷的时候已经做过全身检查，除了血糖低了点其他数值均在正常值内，证明您身体良好。” 程野压了压眉心，“你去找院长过来，我要再测一次，另外，查一下蕙儿安全到家没有。” - 晚上八点半。 灰笙捧着自己满载的杯子，浓郁的巧克力奶味从里边传来，喝上一口，再看看窗边的夜景，啧，别样惬意。 “这里是一个月的量，省着点喝。”向束把一大包巧克力奶粉收入一个柜子里，“不够就去找沫禾这个品牌的巧克力奶粉，工厂已经注册好了，在你名下。” “不愧是我最爱的小束束，想的就是周到。”灰笙弯眸，愉悦得像个孩子，露出微尖的虎牙。 向束对她的放电免疫，冷漠道：“我怕这点坚持不了一周。” “哎，这你可冤枉我了，虽然我可能半周就干掉。” “……”向束一脸冷漠。 “我走了。” “别嘛，气运之女马上就要回来了，不围观一下吗？” 灰笙嘴上惋惜，面上可没有半点留人的意思，懒洋洋地靠着轮椅坐在窗边，连头都没有回。 向束一顿，忽然打开门，“有人找你。” “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灰笙反应不过来，她仰头，倒立的视野中出现某个人影让她大脑瞬间空白。 向束对来人低头以礼，“定主。” 声音还是平静的声音。 宁隽看了眼向束，淡漠道：“你先回去。” “是。” 灰笙转过轮椅，“你怎么来了？” “向束禀报是你抓住了最后一人。” 清冷出尘的人走了进来，如从画中出来，停在灰笙面前。 第27章 别惹残废（26） “你和向束认识？” “重复的话题有意思？”灰笙面上没有半点局促，托着下巴故作深沉，“难道不明显？” 宁隽眸子微阖，目光落在她身上，浅淡，却让人无法忽视。 低身抓住她托下巴的手，灰笙顺着对上他的目光。 深邃似浩瀚宇宙的眸映入窗外昏黄的光，如深渊般不可测量。 半饷，他道。 “明显。”都给随意出入自己的房间，又何止认识。 熟的不能再熟。 他松开她的手，俯身按着她两侧的扶手，距离咫尺。 “我只是疑惑罢了。” 从不和任何人亲近的人一场死遁后，却有了如斯熟悉的人，还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 她和他什么关系？ 宁隽眸子漆黑如墨，窗外的光影落过来，却投不进去。 点点靠近，气息缠绕。 转瞬间猝不及防。 开门的声音响起。 小声的啜泣声夹杂着哽咽，由远及近，在门打开的瞬间清晰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设计稿都是我的。”苏愿无助的声音弱小如幼兽，眼眶红了一圈。 “我知道，我相信你。”男子温柔地帮她整理乱了的头发，擦掉眼角的泪花，“不哭了。” “可是……”苏愿咬唇，“要不我去拿我的稿子给你，除了那一份还有很多……” 卢俊茂见她依旧六神无主，伸手将人环抱入怀。 苏愿一僵，顿时不动了。 “都说了我相信你。”卢俊茂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温柔，“交给我。” “她说得头头是道……”苏愿心底知道这件事已经有底了，却做出为难的模样，“我没有证据。” “不需要证据。”卢俊茂有些头疼，在他眼里苏愿就是这点不好，太过实诚。 “我会帮你解决，不会有任何后顾之忧。” “卢少，谢谢你……” 卢俊茂看着女孩可爱的脸蛋，心念一动，正要…… 忽而“叮”的一声，家用小型电梯的门打开来。 “哎呀，这是要亲上了？”一道极为不合宜的声音响起，带着戏谑，让苏愿瞬间僵住。 苏蕙！她怎么在这里？！ 等等，她今天出院…… 轮子轱辘的声音随着亮光过来。 灯光大亮。 “打扰两位深夜偷情了，抱歉呐。” 尾音像是转了两圈那么长，灰笙慵懒微笑，面上不带半点不好意思。 苏愿神情一呆，惊慌失措想推开卢俊茂，却被卢俊茂紧紧禁锢腰肢。 “知道打扰还出来。”卢俊茂调查过苏愿家，看见灰笙立刻和资料上的苏蕙对上。 哟，挺嚣张呐。 灰笙嘴角微勾，半点不见生气，“优秀呐，难怪敢带家里来。” 苏愿面色微变，“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哪样。”灰笙推动轮椅来到微波炉前，将里边的热巧克力奶拿出来，“你俩一来，这家的主人就没我份了。” 苏愿面色不佳，但还是要解释，“卢少不是我男友，他只是帮我一个忙而已。” “我懂，交易嘛都这样，姐姐不会笑话你的。”灰笙笑出小虎牙，朝苏愿挑眉的模样仿佛两人关系很好。 第28章 别惹残废（27） 然这话却让这件事的性质变了个样。 苏愿面色一白，似被打击得摇摇欲坠，“姐姐你你怎么能这么想。” 说着，又要哭起来。 灰笙慢悠悠地划着轮椅往电梯的方向移去，正好奇苏愿会说出什么话，就听见卢俊茂隐隐带怒的声音。 “你不要太过分。” ？ 灰笙望过去，心里顿时一声“哟呵”。 她的好妹妹已经站都站不直，被卢俊茂抱着，当真柔弱见怜。 这娇弱的姿态，啧啧。 好一朵惹人怜爱的娇花。 灰笙没有回应，听着耳边细微的声音，轻笑一声，“我说……” “姐姐！”苏愿立刻打断她的话，从卢俊茂怀里站起来，一副柔弱又倔强的模样，“是妹妹不对，请你不要诬陷卢少，他不是那样的人。” 灰笙：？？？ 她有说什么吗？ 然苏愿的演戏一套接一套，精彩得不行，还不等灰笙说什么，便作势要下跪，一幅被受尽委屈还终于放下倔强的模样。 “够了！” 卢俊茂见此心疼极了，苏愿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居然说几句就要下跪！ “苏蕙！别以为你是苏愿姐姐，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厉害了，气运之女光环。 灰笙眨了眨眼，停下慢吞吞的移动，转了个方向正对两人，懒懒往后一靠，十分悠然地捧起旁边的杯子，“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卢俊茂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怒极反笑，“很好，敢这么挑衅我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灰笙：…… 这么奇葩的脑补帝，她也是第一次遇见。 “你是谁？” 一道压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愿顿时浑身僵硬。 灰笙压下微勾的唇角，无辜地道：“哦，刚才要提醒你的，现在不用了。” 没想到时间卡的刚刚好。 棒棒哒。 苏父从后边走过来，看见苏愿还窝在卢俊茂怀里，心头一堵。 “出来，粘着一个男人，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 苏愿立刻要起来，却被卢俊茂压着，“岳父，我会对她负责的。” “岳父是你能叫的？放开我女儿！” 说着苏父就要亲自去将苏愿拉开，卢俊茂却退后了一步。 苏愿慌了，没想到卢俊茂在她父亲面前也这么强势，她想解释也没处解释，“卢少……” 卢俊茂察觉到她的挣扎却依然紧紧抱住，“岳父，苏愿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对她负责一辈子。” “你说什么！”苏父感觉血液直冲脑袋，气得身体颤抖。 灰笙都有些讶异，原剧情里卢俊茂出现比较晚，那个时候苏愿已经和好几个男人好上，遇上卢俊茂虽然也半推半就地从了，但主控权却在苏愿手上。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苏愿应该是第一次，居然就这么跟卢俊茂纠缠在一起，啧啧，这可有的玩了。 没有足够的底气，还有个霸道如斯的卢俊茂，这一次的卢俊茂不被比下去，自然不会再像原剧情里那样俯小温和。 正想继续看下去，前边的苏父忽然转头，“蕙儿，你先上去。” 灰笙：“……”都这么生气了，您老是怎么想起我的。 不过也看得差不多了，灰笙应了一声就捧着杯子上了电梯。 第29章 别惹残废（28） 这场交锋的后续灰笙没有再看，第二天便得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昨夜那位卢少将苏愿带走，姿态很是嚣张。 一个则是向束要离开了，因为有任务所以没时间再来看她。 灰笙知道这两件事后，将第一件事抛诸脑后，对前来告别的向束感慨一句：“多亏你有先见之明。” 说着还抬了抬手上的马克杯。 向束：“……” 向束离开得利索，无情的某笙打开手机查了一下沫禾牌子，确认厂子在自己名下后，愉快地翻出巧克力粉，数了数塞书包里。 灰笙到了学校，发现苏愿的座位是空的，也没在意，拿着杯子就要出去泡杯巧克力奶。 热心的同桌看见了，立刻上前帮忙，灰笙便又回到座位上。 “苏蕙，你妹妹好像没来。” 上课的时候，高雅芷悄悄说话。 灰笙扫了她一眼，反应平静，“哦。” 高雅芷见她对此没有兴趣，便不再说话。 中午下课，灰笙再次见到宁隽。 在撩拨和推离两者间迟疑一下，灰笙选择了后者。 向束都走了，没人打掩护，她要悠着点。 “苏父呢？” 今天早上苏父还和她说昨日麻烦了人家，以后有机会再谢，摆明今天该是苏父那边的人来接才对。 “他有点事，今天中午拜托我接。” “哦。”灰笙瞬间就猜到什么事，低头用手机查了片刻，果然搜出一些蛛丝马迹。 宁隽推着轮椅，慢慢道：“我帮了一手，估计今天下午就可以解决。” “嗯。”难怪只说中午来接。 这人做人还是不赖的，也没用这件事要求苏父，比如要个接送权什么的。 “怎么不见程野？”虽然中间有一段记忆被她换了，不过也就那一段而已，按照昨日的经历，这人不该过来争夺一下嘛。 “你想见到他？”宁隽微微敛眸，又微抬头看向前方，“他现在有点忙。” 没说是什么事，灰笙也不感兴趣，没有问。 一路安静，偶尔有人在远处犯花痴。 灰笙隐约知道因为昨天的事校园里有关于她的传言层出不穷，不过她一向不和这些少年闹腾，也没查过这件事，只要不影响她，这些无聊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依然是宁隽将人抱进车中，到了车上，灰笙听他道：“下个月有一场宴会，有兴趣当我的女伴吗？” “哟，这么好的事情估计有大把的姑娘抢着要，找我做什么？”灰笙笑吟吟地回道，半点不见认真，然转头差点和宁隽碰上头。 宁隽的语气依然清冷淡漠，目光里映着她的影子，“她们都不是你。”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灰笙挪了挪位置，宁隽不生气也不逼近，只是问：“可以吗？” 灰笙：“……” 这清冷禁欲却又暗含认真的语气也就算了，人还似那缥缈无欲的谪仙，可不是在诱她犯罪嘛？ 不行，她要控制住寄几！ “神子大人这是在追求我吗？” “嗯。” “……”让你嘴贱。 偏生那陌上人如玉的公子还用温和而认真的目光看过来。 “那你答应吗？” 第30章 别惹残废（29） “……”算了算了，看日子那个宴会苏愿也会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不美了。 将人送回学校的时候，宁隽叮嘱一句。 “到时候我回来接你，记得收礼服。” “真是啰嗦。”灰笙嘟囔一句，悠悠往班级里边去。 一晃三日，灰笙下午的时候看见苏愿独自坐在座位上，周围都没有人。 离远些的地方能够听见有人讨论她。 三天都没来，还有人猜测她出了什么事或准备转学了，没想到今日突然出现。 灰笙手指按亮手机屏幕，片刻后打开一叶知心的对话框。 一叶知心：有人帮忙，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直接庭外和解。 一叶知心：大神！公司居然将“遇之”的系列作品全部交给我来做！啊啊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有公司里的大佬帮忙，时间特别充裕。 以上是之前的留言。 “遇之”就是灰笙和一叶知心合作做出的作品。 主要思路是一叶知心的，灰笙只是纯提建议，最后作品改了不少。 灰笙慢条斯理地打了两个字。 艾殅：加油。 一叶知心：嗯！我会努力的！ 秒回。 一叶知心：大神，等我做完了，可以找你帮忙看看吗？ 灰笙看了这句话好一阵，感觉到又阴影从上边落下。 艾殅：看心情。 回复完便把屏幕熄灭，灰笙抬眸，看向来人。 “亲爱的妹妹有事吗？” 她微笑，似乎无懈可击。 苏愿面色难看地咬着唇。 “姐姐就不能放过我吗？” 这话说得委委屈屈，却并不小声，顿时引来一波人。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几天没来是苏蕙做了什么？” “有可能，苏蕙和苏愿本来关系就不好，之前苏蕙还说苏愿推了她，可能是打击报复。” 灰笙微顿，看着她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露出一丝笑意。 “哎呀，妹妹这是哪儿话，姐姐一个残废能帮你什么，替你去偷盗别人的作品，还是帮你爬床？” 苏愿的脸顿时白了。 她不应该气恼反驳吗？ 在苏愿的印象里，她这个姐姐一向清高自傲，不擅长与人争辩，她只要故意引导一番她就会气得失了分寸。 “姐姐你说什么，如果你怨妹妹，妹妹毫无怨言，为什么要拿家里声誉出气？” “哦？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苏愿咬唇，害怕地颤了颤，“我只是希望姐姐不要离间我和父亲，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戏精妹妹，演戏挺在行嘛。 灰笙在心底夸了一句，手指在手机上划开一个视频。 “别这样，会被人看见。” “没事，这里来的人少，不会有人看见的。” 熟悉的女声和陌生的男声传出来，苏愿原本悲伤的脸顿时一白，想也不想就伸手要把手机抢走。 灰笙眼疾手快将手机收进挂在轮椅上的小包里，笑眯眯地看着苏愿：“抱歉，不小心手滑。” 嘴上道歉，面上却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气得苏愿直发抖，可更多的是恐慌。 她什么时候录的视频？ 第31章 别惹残废（30） 视频没有播完，但里边女生那腻人的语气和小鸟依人的态度让人瞬间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看向苏愿的目光顿时变了。 苏愿咬牙，在众人的目光和窃语中颤抖。 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面临这种窘迫。 看她笑话的还是曾经的同学，比她不知幼稚多少岁的一群小破孩。 好在这时上课铃响起，同学们立刻坐回位置上。 灰笙将手机拿出来，感觉到后边那道仇视的目光没理会。 “苏蕙，你妹妹看你的目光好可怕。” “没办法，她自己跳出来找收拾，我不满足她心里过意不去。” 高雅芷一呆：“……” 她本来还担忧自己这位行动不便的同桌，结果谁知道灰笙根本没受影响。 “今天过后她校花的美名估计要破了，你要小心点。” 灰笙一顿，转过头：“她还是校花？” 不是她瞧不起苏愿，而是名校里别的不缺就是花多，还都是有背景的高雅名株，要评校花怎么也轮不到苏愿才是。 提起这件事，高雅芷反而严肃，“我也不知道，但那天学校里举行校花评选活动时，那些有竞争力的校花一个都没来，后来听说都是各种原因，再加上苏愿那段时间名气渐增，一时风头无两，直接摘得校花的名头。” “你怀疑她做了什么？”灰笙低头回复某位话痨设计师，语气很平淡。 高雅芷呆了呆，看往苏愿一眼，才朝灰笙点了点头。 “奇怪的是，校园论坛上居然没有人对此疑惑，我也不太敢说。” 灰笙收起手机，“行，我了解了。” 高雅芷有些紧张，“那我们怎么办？” 灰笙督了她一眼，“怎么办，上课。” “啊？” “老师正看着你。” “啊。”高雅芷猛然回头，看见老师正不满地看着自己。 “高雅芷，你上来将这道题给大家讲解一下。” “好。” 高雅芷小身板颤了颤，翻找自己的试卷，看见上边红色的叉叉抿了抿唇。 忽然一张卷子落在她面前，高雅芷看过去，见灰笙正搅着她那个杯子，没有看向这边。 试卷确实是她刚才递过来的。 高雅芷定了定心神，拿起她的试卷上台，打开看见满版的对勾镇定了一下，拿起粉笔。 “我先把解题过程写下来……” - 放学后，灰笙收拾书包。 第一第二天苏父亲自来接，不过他忙，也不可能每天都来接，所以现在是他的秘书来接灰笙。 高雅芷想送她到校门口，不过被灰笙拒绝了。 能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喜欢一个人。 慢慢悠悠地推着轮椅，有人小跑过来。 “同学，需要帮助吗？” 灰笙抬眼看了一下。 “不用。” “别客气，我是看你这样挺累的。”阳光的少年一顿，要帮她推轮椅。 “别动。”灰笙停下，扭头看向少年，“直说，来干什么的。” 少年一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硬地缩回手，讷讷地挠了挠头：“我只是想帮你。” 灰笙冷淡，没有因此略过，“再给一次机会，如果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 第32章 别惹残废（31） 少年被灰笙的气场压得死死的，手心都出汗了，小声问：“你可以当我的女朋友吗？” “不可以。”灰笙拒绝的干净利落，将少年一肚子的忐忑都扼杀在摇篮里。 少年一呆，“啊，可……” “怎么，以为我腿断了，就不该挑三拣四。”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涨红脸，很是无措，“我只是想照顾你。” 灰笙撑着脑袋，“真是奇怪，以前我腿好的时候不见你表白，现在却突然来了，难道是比较喜欢残废？” 少年呆了呆：“我不是……” 他想解释，但在灰笙的目光下，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找也要找个身体健全的，找残废的，该是傻子吧。” 灰笙懒得继续耗费时间，然少年不知哪根筋不对，跨步拦住她。 “你干什么。”灰笙皱眉，“我刚才要没停下来就撞你身上了。” 少年动了动唇，说不出一句辩解，将头低得低低的，“对不起。” “让开。” “苏蕙，你在干什么！” 忽然一道气愤的男声传过来，就见陈阳跑过来，拉住少年，怒目瞪着灰笙。 “干什么撞人。” 灰笙：“……”这娃子脑袋有坑。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既然知道我要撞人了，还不快点让开。” 本笙懒得和你们这群能人计较。 陈阳面色难看，没想到灰笙这么嚣张。 然不等他再说话，灰笙已经推动轮子，恶劣一笑，“还不让开，那我撞了哦。” 闻言，陈阳立刻将少年拉开。 灰笙大刺刺地从两人面前经过，嘴角勾起的弧度刺着陈阳的眼。 到了校门口，苏父的秘书还没有来。 虽然有点惊讶，不过灰笙并没有太在意，拿出手机看别人给自己发的消息。 不久，陈阳和少年过来，停在和灰笙不远的地方。 灰笙知道他们在看自己，不太在意。 平时杨秘书都来的比较早，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来。 正想着，忽然有人从后边推动轮椅。 灰笙一顿，回头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轮椅被越推越快，过了人多的地方，转弯进了胡同里。 胡同里有好几个人，混混的打扮，其中有个像大哥的，看年纪大概已经过了正常大学毕业的年纪。 这几个人……啧。 “这小妞长得不错。”看起来像大哥的人，眼睛流气地上下打量灰笙。 灰笙出乎意料地不见惊慌，反而托着下巴问：“你叫高志？” 她问的是为首的男人。 高志愣住片刻，随后一笑：“小妞打听过我？嘿嘿，你放心，哥哥我保证会让你爽……” 猥琐下流的人，总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灰笙听着几人的笑声，脚尖已经点在地面上。 “放开她！”一声少年声从胡同口传来，胡同里的几人顿时转过头去。 灰笙：“……”想扶额。 胡同口。 少年愤怒地看着里边围着灰笙的几人，陈阳站在他旁边，似乎在估计两方胜算。 要是灰笙是旁观者或许还会说一句有胆量，但当这两人毫无准备地出现，光凭一腔热血站出来，她只想敲这两个蠢货的脑袋。 第33章 别惹残废（32） 白痴，不会报警啊！ 就这么站出来，想当英雄壮烈牺牲吗？！ 两个看似强壮实则弱小的少年面对几个已经成年的混混，灰笙都不需要猜谁会赢。 当结果可以预见的时候，便不需要好奇地等待。 灰笙拍了拍手，在两少年呆滞的目光中单膝蹲下，对着地上已经站不起来的高志问：“是一个女生找你来的，对吧。” 高志浑身跟骨头散掉一样疼，他这种混混就怕遇见厉害的，闻言立刻点头，口齿不清地道：“是是是，大姐，都是她教唆的，小弟也只是见钱眼开，哪里想到……” 犀利的刀插入地面，光亮的面照出高志的身影，使他立刻噤声。 “我问你答，不需要多余的废话，听懂了吗？” “是是是。”高志连连应声。 灰笙放了一段声音出来，正是苏愿的声音。 “是这个人吗？” “对对，就是她。” “她让你做什么？”灰笙收起刀，动作优雅自然。 “她让我带人轮……对大姐你做不好的事，拍点视频等她来拿。” “什么时候来拿？” “她说等我们完事……”高志对着刀子硬生生把话憋回去，“离你们放学一个小时左右。” 灰笙再次收起刀子，起身，看了眼时间。 “那差不多了。” 她坐回轮椅上，“等会儿警察来了知道该怎么说吧。” 高志不敢反抗，连连应声：“知道知道。” 这会儿，陈阳身边的少年才回过神，“我现在报警。” “不必。”灰笙经过两人身边，“有人已经帮忙报警了。” “啊？可我们都没有……” “是苏愿，对吗？”从刚才开始就沉默的陈阳忽然出声。 灰笙不免看了他一眼，颇为惊奇：“刚才也没挨揍，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要是平时有人这么对陈阳说，他肯定要发火，但现在却只沉默以对。 为什么突然开窍了？ 他也不知道。 可能是看见她突然动手保护他们的时候，又或者是高志确认是苏愿的那一刻。 其实他早就发现，苏愿在校园里传播过她姐姐的不实谣言，但他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今日迟迟未来的秘书，还有灰笙的话。 有人已经帮忙报警了。 他们都没想起来，又是谁先一步报警的？ 结合前后，他能想到的只有苏愿。 报警是为了帮她姐姐吗？不，她是想要事情闹大，还是想在事情发生之后闹大。 苏愿的用心…… 陈阳心里无措，不敢继续想下去，更不知如何面对灰笙。 灰笙背对着两人，并没发现陈阳的情绪。 她也不是神算，只是这个位面与她有仇的只有苏愿，而前世与苏愿有点关系的混混，就叫高志。 要联系人做这事，估计也只知道如何联系高志。 不过这关系不是好关系，苏愿这个位面像施加在灰笙身上的就是她上一世经历过的。 所以她报警的举动便很容易猜到。 不出所料，刚走出胡同，就听见了警笛声。 “真的有……”少年一呆。 “少见多怪。”灰笙推着轮椅先行。 第34章 别惹残废（33） 陈阳看着她的背影，走上前想帮着推，灰笙却像后边长了眼睛。 “我不喜欢有人擅自动我的东西。” 陈阳一僵，收回伸出去的手。 送人回去的话也说不出口。 少年的家就在学校对面。 出乎意料的近。 听着近乎崇拜的告别语，灰笙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陈阳有种想把她的冷漠撕掉的冲动。 但一想到苏愿，那股气便闷了下去。 苏家和陈阳家同道，两人同行却安静至极。 苏父打来电话，问灰笙怎么没回，灰笙敷衍地应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陈阳听见她用平淡的语气理直气壮问的声音。 我的四个轮子又不比你的，慢不是很正常。 这话说质问不像质问，联想到轮椅上带着几分喜感。 陈阳无声一笑，却见灰笙若有所觉地看过来。 他下意识抿下唇。 灰笙轻嗤，淡淡的没有什么含义，跟她刚才那话一样。 陈阳发现自己之前的郁气出奇地少了不少。 其实这人也就嘴欠收拾点。 他想着，不知哪根筋不对，忽然问：“你明明可以走，为什么要坐轮椅上。” 灰笙一听这话，直接笑了，懒懒抬眼，带着几分讽刺，“你希望我再摔一次，彻底断掉腿？” 陈阳一怔，“那只是你的猜测，她不会……” 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面上火辣辣的。 “也是，你的小天使怎么样都是圣洁的。” 带讽的一句话听得陈阳难受，他小声道：“说不定你们有什么误会，她之前还给你送过很久的晚餐。” 那段时间他还花了不少钱。 是了，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找人害自己的姐姐。 “说不定……”她是被陷害的。 “想说什么？想说她是被陷害的？”灰笙看陈阳的眼神宛如在看某种生物，“也是，谁和小天使有什么过节都是误会，就和那些晚餐一样，没准全被猪吃了呢。” 陈阳一怔，目光微滞。 她说什么？ 那些晚餐，她没吃？ “你到站了。” “啊？”陈阳一顿，满脑子都是她的话，直到看见自己家才猛地回头，“不是我送你回去吗？” 他家离苏家不远，但也是两个不同的小区，贫富相差很大。 “到都到了，还矫情什么。”灰笙无所谓地转过轮椅，忽然手机响起。 “啊，我快到家了。” “我在你对面。” 灰笙一怔，转过头看见熟悉的车子在不远处。 清冷矜贵的人慢慢靠近，只是简单的动作便让人移不开眼。 灰笙将手机收回包里，撇嘴。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去吃饭。” 说话间，宁隽已经掌握了轮椅主动权。 灰笙没有阻止，有人帮忙推她还少费一份力气。 “苏父呢？” “有事。”宁隽清淡道：“他找我帮忙查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把苏愿算计你的证据给他了一份。” 杨秘书没来接，苏父应该会去查，但找宁隽帮助，应该是没找到杨秘书。 有人帮她遮掩，甚至帮她完善。 啧啧，会是谁呢。 陈阳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灰笙被那人抱进车里，才猛然回神，快步进入家中。 第35章 别惹残废（34） “他怎么会找上你？” 到了车上，灰笙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他这个人，灰笙自认为还算了解，他可能查她的事，但并不会主动帮助一个不在意的人。 宁隽的回答更简单平静，“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灰笙也不在意，她撑着脑袋看着面前俊美得非常人的男子。 “我今天被人算计包围了，你怎么才来？” 故意提起这事，想嘲笑一下神子大人的无能，然宁隽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望她，恬淡似烟。 “我看你玩得挺开心。” “……” 灰笙顿时嘟囔起嘴，一脸不悦。 - 吃完饭，灰笙被送回家。 本以为家里没人，却看见家里透出的灯。 灰笙微微挑眉，打开了门。 苏父独自坐在餐桌前，上边小灯打下来，周身似萦绕一层颓意。 仿佛一瞬间老了很多。 灰笙动了动唇，“爸爸。” 苏父微怔，像是才意识到有人进门，立刻站起身走向灰笙。 “回来了，吃过了吗？” 灰笙在他碰到轮椅的时候微眯了下眼，不过瞬间，语气如常，“吃了。” “嗯。”苏父推着她进入电梯，将人送到她房间门口，“做完作业早点休息。” 片刻的相处后，苏父便放开轮椅，看着灰笙开门。 灰笙进去，苏父就要离开，忽然听见灰笙的声音。 “您也是，早些休息。” 苏父猛然回头，看见灰笙像极当年那人的那张脸，相似的平和温淡让他眼眶微微湿润。 “好。” 灰笙关上门，琢磨片刻，将祁言叫了出来。 “将我出校门到回家这段时间苏父和苏愿的动向给我。” 这么寡言安静的系统，总要时不时提出来用一用，不然都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是。】 祁言立刻将资料弄出来，还标注时间地点，很有老干部风。 灰笙一目十行，快速看完。 不出所料。 祁言见灰笙看完，收起光屏就要准备隐匿，却被灰笙逮住。 “别急着走嘛。” 祁言停住，板着小脸看向灰笙。 【宿主还有什么事。】 “哎，你刚来就走，好无趣呀。”灰笙将矮个的小家伙拉到自己面前，“我听说别人家的系统都是各种搞怪，怎么我家祁言就是面瘫脸。” 祁言没及时反应过来，来不及挡住她作恶的手，只能努力不让自己的神情不崩，【工作期间这是系统的指责。】 “那非工作期间呢？” 祁言小脸被灰笙捏了又捏，他虽然自己没什么感觉，但对灰笙这种行为没法按耐住皱眉的冲动，直接选择虚化自身。 【没有非工作期间。】 灰笙看见小家伙从自己手中脱离，一下子消失不见，啧啧两声，带着不明笑意。 “真是个无趣的小家伙。” - 第二天上学，灰笙没在苏愿位置上看到人。 “什么嘛，刚来又逃课。”有人嘀咕，对苏愿这种行为表示不满。 灰笙对此并不意外，昨天和苏父闹了一场，娇气的天道宠儿悲伤欲绝是必然的，现在大概正窝在某块饼干怀里呢。 第36章 别惹残废（35） 反正她的气运光环已经闪烁过一次，短时间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灰笙并不着急。 再者，光她查明塞进校长电脑里的资料足以让她再喝上一壶，校花评比那么多家中宝贝总不该委屈了去不是。 于是，凭着这份不动如山，不论外边如何腥风血雨灰笙都用事不关己的态度安然地度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关于她一个瘸子来上学的事情热度已经过去，偶尔只是看到的人说一下，那种不断紧盯好奇或恶意的目光已经变少。 她在前几日收到了礼服，礼服是她喜欢的黑色，下边有星空渐变，点缀着各种宝石，看着很是低调奢华。 灰笙对这条裙子很满意。 恰好到她脚腕，不沾地。 宴会前，灰笙已经知道，这是程家家主的生辰宴，她的礼物宁隽已经准备好了，完全不需要她费心。 “等下你跟着我便好。” 灰笙微一抬眼，似笑非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带一个残废参加这种宴会。” 宁隽半点不受影响，眼眸深邃，举止温和地将人抱出来，“现在见识到了。” 外边有一些低呼的声音，显然没料到会有灰笙这么特殊还名不见经传的客人。 不过在场的人素质都极为良好，除了短暂的讶异后，没有人在明面上故意谈论或询问。 灰笙被宁隽推着，半点不在意自己的格格不入，偶尔看见糕点会让人帮忙拿过来。 或许是她那身淡漠慵懒的气质，所以众人对她的目光都收敛了几分。 宁隽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灰笙抬首看了他一眼，接过打开，发现里边是自己最喜欢的巧克力奶，顿时笑开眼。 “挺上道。” 宁隽轻轻颔首，按照她的习惯将人推到角落，让人多拿些点心过来。 灰笙很自然地接受他的细心，吃着点心，喝着巧克力奶，眉眼都多了几分愉悦。 对于会场上的人，她只是初略地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原剧情里，苏愿是程野带进来的，不过这次程野带人进来的可能不太大，不过她不来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这地方遍地优质男，她那性质的光环，就算是误打误撞也能进来。 宁隽知道灰笙进来的意图，有人过来都用目光挡下，不让人打扰灰笙。 苏愿会什么时候出现灰并不着急，因为气运光环这种东西虽好，但汇聚好运的同时也会多那么几分…… “啊！” 看，来了。 灰笙吃完最后一口小蛋糕，擦干净嘴，将冷淡色的保温杯抱在怀里。 “去看看。” 宁隽扫了眼自己的保温杯，轻应着推她过去。 尖叫的中心，有两个女生。 一个赫然就是苏愿，另一个则是一个穿着张扬华丽的女生，一看就知道很不好惹。 “好啊你，故意将酒洒在我礼服上，是想看我出丑？” 红裙女生一脸怒意，若不是顾及场合，大有几分要动手的架势。 苏愿一脸屈辱，咬着唇倔强的模样我见犹怜，“我没有，是你突然靠过来，所以……”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事实上，红裙女生看苏愿面生一个人在场，穿的还那么风骚，吸引那么多人注意力，所以才不爽上前。 本来还没打算做什么，但几句话碰了软钉子，红裙女生觉得苏愿是心思不端的小人，就想不着痕迹地给她一个教训。 结果苏愿先一步察觉，大部分红酒都洒回她身上。 第37章 别惹残废（36） 看见事情经过的不多，就算看见也很难看出是谁动的手，再加上红裙女生盛气凌人的样子，群众下意识偏向苏愿。 有人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上前几句就被怼了。 最后还是程野出面，将事情化解。 “谢谢。”苏愿低着头道谢。 程野看见她的瞬间便皱起了眉，但主场是自家，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这次来的人除了已经出现的年轻人，还有不少父辈的，表现不好太过偏颇。 他刚才下楼时看见了灰笙，并不想在苏愿这里多待，说了几句让人带她下去换衣服。 苏愿咬唇，但这场合，主人还是顶级家族的程家，她前世没有参加过，今生这是第一次，不能表现太过，只能将委屈压在心里。 程野打发完苏愿，扫了圈，往灰笙这边过来，却被人拦着。 说完话，灰笙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 “啧啧，你说是谁带她进来的？” 气运光环能耐啊，一个负气离开的小女生，没有任何生存技巧，居然能抱上大腿，来这么高端的宴会。 “周玉树。”宁隽道。 灰笙眸光玩味，“看来那人真的很喜欢她。” 一个真敢带，一个真敢进，作为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就连那些当红明星都不敢出现，苏愿也是有勇气。 “嗯。”宁隽轻应，从头到尾以灰笙为主，周身气息淡泊宁静。 两人虽然气度风华都非常人，但在程野这个正主出现之后，人们不明身份也没人靠近他们。 灰笙正好也不喜欢往人堆里挤，笑眯眯地坐在角落，偶尔找找苏愿。 “还真是有勇气。” 宁隽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苏愿和周玉树站在一起，周玉树带着苏愿正在和人说话，显然是在帮她扩展人脉。 “周玉树是周娱的董事，如今正在扶持苏愿，想要将她打造成当红女星。”宁隽的话讲灰笙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看到宁隽手中的保温杯，有些惊讶。 “你准备了不止一个？” 将杯子倒满，黑色的保温杯拿下去，偶尔一碰有低音悦耳的响声响起，显然已经空了。 “喜欢就多喝些。” 灰笙笑眯眯地接过，“神子大人永远都是这么细心，要是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宁隽神色微动，“那人不能是你？” “这是在讲笑话吗？”灰笙喝了一口，看向杯中的液体。 宁隽伸手按住她手上的杯子，“为什么？” 当年彼此看不清真心，可如今呢？ 灰笙琢磨了片刻，歪头故作迟疑，“没准……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宁隽听见自己喉咙里的声音，手按在轮椅靠背上，缓缓靠近。 “谁？” 灰笙对上他眼中的认真，眸光闪了闪，转瞬恢复慵懒邪性的模样，微微挑眉，对他的目光不躲不避。 “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得到。” 笑吟吟的话比任何时候都要轻，仿佛在传递一种愉悦。 宁隽盯着她许久，久到灰笙眼睛都酸了才慢慢收回目光，微暖的灯光落在他身上，却独剩一身清冷淡漠，似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第38章 别惹残废（37） 灰笙心中松了口气，“你回去可不要乱说，公报私仇可不是你该有的作风。” 宁隽沉默回味她这句话，半饷才道：“我不会回去。” 灰笙捧着杯子，懒懒靠在轮椅上，神情如同享受，“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当第三者？” 宁隽没有回答。 “这可不行。”灰笙等了许久，睁开眼朝他眨了眨，“你就算辜负你这身皮囊辜负你这身气质，好歹也要为你罕见精纯的灵魂想想，留下污点可不好，比有心魔还糟。” 宁隽依旧没有说话，清贵无双若神人，目光浅浅落在她杯子上，淡漠且迷人。 没得到回答，灰笙并不是会被冷场的，也不管宁隽是什么意思，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有时间就早点回去，大把的人在等你回去。” 像是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一句，“我会继续快穿，也自然有我的目的，你就别跟来了，你那身气质太明显，换一百张脸都认得出来。” 会场的灯光是温和的颜色，在人们可掬笑态中掩饰了所有的污浊和算计。 一切都是这么的光鲜亮丽。 灰笙对上流社会的暗流涌动有所耳闻，不过她本身不是这里的人，也不太在意这些。 比起这些，她更好奇苏愿会做出什么让人震惊的举动。 换完衣服后的苏愿穿着潮流的款式却不必订做礼服来得艳丽，和周玉树见了几个人就被让找位置坐下。 虽然是一个人安静坐着，但逃不过气运光环的无中生有。 有不少人上前，示好的顺遂，示威的吃瘪，不久又不少人注意到她。 灰笙看了许久，一点也不觉得厌倦，反而颇有兴致。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强，苏愿注意到她。 看见她在这里，苏愿立刻瞪大眼睛，立刻站起身往这边走来。 到了灰笙面前，也没有在意她身边的宁隽是什么人，压低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灰笙一脸稀奇，“你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苏愿听得直皱眉，神情悲悯忧天，轻声一叹，“你不该来的。” “真是奇怪。”灰笙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一没有偷盗别人的作品，二没有故意推人致残，三没有蓄意设计害人，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苏愿闻言色变，指甲都掐入手心里。 她低声不贫，“不是我在警告你，这是什么场所，你以为还是你能耀武扬威的地方吗，这里任何一个人提出去都是比父亲要厉害的大佬，我这是为你好。” 她是靠实力进来的，而她这位姐姐有什么本事，除了那一双已经废掉的腿，也就剩一张脸了。 灰笙看着前边这张明明扭曲却又强行端庄的脸，兴趣忽然就散了大半。 无趣一笑，朝宁隽道：“光环下都是这种蠢货吗？” 自己在宴会里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女伴，却还有心思来警告她，是觉得自己的弱小心虚太不明显了？ 若不是自己底气不足，何必来她这里找存在。 第39章 别惹残废（38） 宁隽神情冷淡，看也没看苏愿，话语间却有几分温意：“乏味了？” “唔，有点。”灰笙转眸再次落到苏愿身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脾气，莫名其妙。” 苏愿本就忍着脾气，此刻再度听闻灰笙轻视的话，仿佛受到刺激。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嗤，你提醒我。”灰笙缺少兴趣时整个人都冷淡了个度，态度懒洋洋的，“这么有劲不如想想怎么样将那些黑历史彻底抹去。” 苏愿面色一变，“你说什么？” 灰笙唇角微弯，带着恶劣，“看来苏小姐已经忘记了，要不要我给你再回忆一下……” “不用了！” 苏愿一激动，声音都高了几分，周围的人看过来，都忍不住蹙眉。 她猛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看见周围的目光，心里火大，却只能压着。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妹妹，做人不要太绝。” 低声警告一句，大概是怕灰笙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苏愿匆忙离开。 灰笙啧啧两声，对宁隽道：“你说这人啊，为什么非要来找收拾呢。” 没过多久，宴会的正主出现了。 程家主是个十分沉稳的中年人，身上带着上位者的气场，周围围了一圈道谢送礼的人。 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灰笙虽然没有必要，不过她还是准备了一个礼物，一枚看不出好坏的扳指，识货的人才知道是很少见的墨玉。 墨色的扳指，很少见，主要是很少人用这个颜色的玉做扳指。 宁隽带人过来，并不需要她准备礼物，不过见她准备了，便让人连同他的礼物一起送过去。 灰笙一向没兴趣应付这种场面，宁隽自然不会带她去找程家主。 不过程家主主动找过来，和宁隽说了几句话，中间看了灰笙几眼，没表露情绪在面上。 听人说有个没有身份的残疾人士被宁家少爷带过来，却没想到人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 思绪转变间，程家主和灰笙打了声招呼。 灰笙的反应自然不像其他人小心翼翼，嘴角依然挂着看不出意味的笑，举止恰到好处，面对程家主也没有半点不自在。 宁隽知道她不愿多应酬，主动接话让程家主应话终结。 程家主笑了笑，颔首离开。 而这个时候，惊呼声响起。 灰笙来了精神。 等了这么久，总算有戏看了。 原剧情里，今日这宴会可精彩了，中招的不止一对，虽然现在开头有些偏差，不过看情况应该没多少差别。 可惜她现在是个“残废”，跟过去看全过程太过显眼，所以去看个结果就满足了。 “愣着做什么，快推我过去。” 宁隽回神，眸色微暗，正看着动静那边的灰笙没有发现，只感觉轮椅动了，便安心等着到场。 但她很快发现不对。 “等等，你这是要去哪儿？” 这分明是离开的路。 她控诉不满，回头对上宁隽微沉的眸。 “脏眼睛。” 话咽了回去，灰笙转回头哼哼，“算了，反正我对那种场景没多少兴趣。” 第40章 别惹残废（39） 她对世间事物一向少有兴趣，今日想凑个热闹完全是因为新奇。 说不定过了这个位面，她都不想玩了。 灰笙心里想着，面上不露情绪，然她不知道的是，宁隽眼里她此刻周身气息焉焉的，似乎有点委屈。 宁隽微微蹙眉，在车前顿住步，声音淡漠：“你想看？” “没有。”灰笙一愣，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对这些事真没什么兴趣，但今天本来就是来看苏愿吃瘪的，结果看都没看到，人就走了。 浪费她的时间。 有人打开车门，宁隽朝灰笙伸手。 灰笙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脖子。 这人每次都亲自抱她，她都习惯了。 清隽淡漠的男子，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他细细帮灰笙整理裙摆的褶皱，打开小桌子，把她的杯子和保温杯都拿了进来，给她倒满。 香甜的巧克力味充斥车间，灰笙神情都舒展不少，眼角带着愉悦，像极了得到心爱玩具的女孩。 而这时，宁隽却拿出一个小戒指放在她手心里。 在灰笙疑惑地看向他时淡淡解释，“给你的礼物。” “今天什么日子，我居然还有礼物。”灰笙知道这戒指并非普通戒指，熟门熟路地打开，看见里边满满的巧克力奶粉，一脸惊奇。 “你打劫了我的工厂？” “没有。”宁隽道：“我订购的，这个戒指可以带着穿梭各个位面。” 灰笙这回是真的惊讶，她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什么物质能保证里边的空间不在穿梭时毁灭。 不过她也没有怀疑。 翻转着小戒指好一会儿，喜滋滋地道了谢，“不错，下次有这些好玩意要记得我。” “嗯。” 宁隽轻应。 由于今天有晚宴要参加，宁隽跟苏父打过招呼，所以灰笙今日住在宁隽这里。 灰笙得到一个好宝贝，将今日的那丝不悦忘得一干二净，早早上了床。 等到第二天，她才想起昨日的事情，暗搓搓在手机上捣鼓一阵，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昨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肯定不少人知道，那些人就算短时间内不会对外宣传，自个儿私底下肯定管不住嘴。 看，才一晚的工夫，就有不少人在网上留下痕迹。 灰笙这才知道，昨晚苏愿居然又盯上了程野，结果两人相见不欢，又正逢有人给苏愿和程野下药，程野直接将药全给苏愿喝了。 梳理总结后，灰笙估计下药之人不止一个，其中一个的本意应该是让人糟蹋苏愿，然后自己对程野下手。 结果谁知道不止自己要弄，中途还不知道是哪个人弄错了，某个房间一群人聚在一起，于是集体中招，堪称全群魔乱舞。 啧啧，难怪宁隽不让她过去，这脏眼睛程度可以将眼睛脏瞎了。 没想到气运光环这次居然没有反应，还是说程野接触过她，所以对光环免疫，以至于后边苏愿直接悲剧了？ 谁知道呢。 没有横插一脚，灰笙自然没有验收结果的勤奋，当看个八卦便没再理会。 如今高三，离高考近了，她表面上总要勤一些，最重要的是不要太快暴露本性。 第41章 别惹残废（40） 她可不像苏愿，仗着光环到处蹦跶，一个学校蹦不起来还有人帮忙转学，出钱给她演戏。 灰笙立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果真每天三点一线地在学校餐厅家里来回。 然她的同桌小可爱才知道，某笙每天上课都在玩手机，偶尔发现她在看她还会朝她神秘一笑。 这会儿刚上数学课，灰笙拿出手机消灭红点点，再次看见苏父发过来的消息。 父上大人：今天有事，让宁隽接你一下。 灰笙鼓起腮帮沉思。 最近苏父发来的消息多了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说自己没时间来接她。 本来平时也不是他来接，他有事跟不来接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唔，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苏父和宁隽私底下已经达成了某中交易。 放学的时候，宁隽照常出现在班级门口。 想当初这么一个神仙公子来到校园里，还引起了不少轰动，然现在过了这么久，班里同学都免疫了。 小说里那种来几次就坐拥遍布全校老婆粉的场景是不存在的，且不说灰笙现在高三，这一层全都是高三的学生，再者他们班在学校算尖子班，每个人都铆足了劲学习，就算一开始惊艳，后边也都没了声。 不过视野之外就不知道了。 灰笙落在宁隽身上的目光变得深沉。 说起来，她还没有见过神子大人被爱意围攻的样子呢，幻想一下，清绝贵气的男子在不知名的角落被一圈花痴女包围，一群女生喊着要给他生猴子，啧啧，画面不要太美。 “你在想什么。”透着温淡贵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想你被女生围攻破功的场景。 灰笙一秒收起自己的幻想，一本正经地低头看手机。 “想设计比赛的事。” 最近这件事在设计圈里传得热，不少人都来问她。 忘了说，虽然人在学校，但灰笙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干。 大概因为那天宴会的事情，苏愿被冷藏了，是暂时冷藏还是永久冷藏暂时未知，不过灰笙猜测估计藏不了多久，谁让光环还在。 而且要真就这么被藏成功了还不好玩了。 流量时代，刚冒头的明星热度总是散的很快。 前一阵总上热搜出尽风头的苏愿短短时间里消失得干干净净，收入自然日渐式微，能不能及时拿到，够不够花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苏愿准备重操旧业，尝试用新的名字在设计圈冒头。 很不幸的是，有灰笙这么一个伪好学生在这里盯着，她一有动静灰笙就知道了。 于是灰笙非常利索地各种创造巧合，给原设计者提供便利，走当初与一叶知心偶遇的勾搭三部曲，顺利搭上线让她们更快一步地做出成品，还故意说自己设计的时候不小心把初稿册子弄不见了。 原设计者们抱大腿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失误，毕竟只是初稿而已，与成品等级不只差了一星半点，比起灰笙的指导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于是这段时间无论是新星设计师还是资深设计师都不约而同地发布新作，各种让人惊艳的作品如雨后春笋不断冒出。 第42章 别惹残废（41） 作为背后推手的灰笙暗搓搓将自己的名字抹去，深藏功与名。 不过虽然设计者们应她要求不将她的名字挂上，但这一次设计赛事到来时，基本上每个原设计者都会发消息问她会不会参加。 灰笙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让他们自己体会。 “你想参赛？” 灰笙并不在意他是怎么知道的，作为神子，这点能力都没有可以回家种土豆了。 “你猜。” 宁隽清淡地点了点头，“到时候评委席给你留个位。” 灰笙：“……” 给她留点面子好不好。 见灰笙郁闷，宁隽停下，在她面前半蹲，认真抬眸看着她。 “我在的时候，你可以走下捷径。” 虽然知道你不需要，但偶尔可以体验一番，收获一下新奇。 “……”请你不要这么认真，她真的不是圣人！ 灰笙一顿，嘴角的笑敛下片刻，又漫散开来，演技劣质地故作老成。 “还是你深得我心。” 宁隽看出她深藏在嬉笑下的抗拒，微微敛眸，站起身，继续推着她往前。 “嗯，毕竟也就这个位面，以后遇见还是未知数。” 灰笙一怔，好半饷才反应过来，眸中划过什么，嘴角挂起灿烂的微笑。 “嘻嘻，等以后有空，姐去看你。” 那声姐说的理直气壮，让人忍俊不禁。 宁隽眼中有着淡淡的无奈。 真是一句都不愿吃亏。 - 日子一晃，两日的高考不过眨眼工夫，转瞬即逝。 灰笙自从高考结束就放飞自我，没关心过成绩也没关心过大学，推着轮椅就呼啦啦地出去了。 苏父有些担心她，拿起手机就给宁隽打了一个电话。 “放心，她在我这里。” “小隽，辛苦你了。”苏父安心下来，挂了电话。 宁隽无奈，看着站在乐器店橱柜前的人，“你要想，就进去瞧瞧。” 灰笙瞄了他一眼，目光移开，“等你而已，这么慢吞吞的，设计大赛颁奖典礼都要开始了。” 设计比赛一开始是在网络上筛选，直到决赛才到场点评。 今天是决赛，灰笙那么说只是故意嫌宁隽打电话慢。 当然不排除对两人“狼狈为奸”表示鄙夷的嫌疑。 宁隽轻应，跟着她继续逛街。 决赛十点开始，决赛现场在这条街的尽头。 灰笙提早出来，特意来逛逛。 出门前还想着自己推着空空的轮椅走在少有人的街道上不要太美，结果出了门就看见了早早等候的某位。 得，轮椅的事情解决了。 于是接近地点，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灰笙将整条古街逛了几遍，磨蹭到快十点才坐着轮椅到场。 虽然现场人不多，但她这一进场还是颇受瞩目。 高逼格jpg. 好吧，她就是想折腾后面那位而已。 坐到评委席上，立刻有人低声问：“你是艾殅吗？” 灰笙淡淡点头，将架势撑了个满分。 作为最后才到的焦点，再加上艾殅的名在设计圈里隐隐传开，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对灰笙抱有好奇，如今见到真人，着实让他们惊讶一把。 第43章 别惹残废（42） 年纪出乎意料的小，有点像托。 然第一位选手讲述完自己的作品，等到灰笙点评，一开口就是犀利踩点，话语简洁利落，配上十分自然的态度，直接将所有疑惑都掐灭。 是艾殅本神。 和网络评分时给出评价的语气一毛一样。 一些较为年轻的设计师和评委直接被圈粉。 #偶像不愧是偶像# 心潮澎湃的，已经在心里直叫着要给灰笙生猴子了。 决赛结束，全场不脱离自己节奏的灰笙保持自己的大神风范，无论是谁说话，都能优雅又邪气地将人撩得面红耳赤。 到了饭点，不少妹子还想跟着去吃饭，却终结在宁隽的一杯巧克力奶前。 “小可爱，后会无期。”灰笙邪气一笑，心情不错地抱着保温杯。 啊啊啊，大神不要走，伦家还想跟你聊聊！ 女孩的心理活动某渣笙完全没有get到，让宁隽将自己抱进车里。 灰笙不知道的是，对于她而言不过是简单地参加了一场活动，而网络上她的视频片段已经传疯了。 每次一到她说话，每个摄影小哥都忍不住给她特写，一开口便红了一片，全场仿佛都在跟着她的节奏走。 完美的语言表达，准确得令人发指的时间掐点，偶尔一笑掩饰不住的邪气迷人，圈粉的点不要太多。 于是，当天热搜上挂了这么一条。 #设计大神艾殅出道吗# 不少人看见设计大神四个字就疑惑地点了进去，结果出不去了。 [啊啊啊，我死了！] [好帅！这素颜我爱了！] [这语气，这态度，简直像迷人的反派角色，当什么设计大神，直接出道算了！] 除了这一类声音，还有不少疑惑质疑的声音。 [设计大神？为什么我没听说过她的名字？] [一点作品都没有，她是怎么当上评委的。] 视频里避开了一些点，所以网上暂时没有几人知道灰笙是坐在轮椅上的。 不过也瞒不久。 有人知道自然有人说，灰笙上热搜不久就被曝出她的腿不能动的事情，评论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下。 很快，在灰笙没有控制的情况下，有人将她扒出来了。 包括原主之前获得的舞蹈奖项和如今只能坐轮椅上下学的对比，刚要弱下去的热度又疯狂上涨。 #身残志坚艾殅# 有人还为此写了几千字的感人稿件，一时间风向大偏。 [呜呜呜，实在是太惨了，作为舞蹈天才，有什么比失去双腿更让人崩溃？] [没得治了吗？好可惜啊，明明获得过那么多奖项，大学保送名额都有了。] [听说她的腿本来是可以治的，但后来在医院里被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所以彻底不能治了，没截肢都是万幸。] [什么！谁这么过分！] [啊啊啊，这绝对是嫉妒，我家小姐姐太可怜了。] 网络上一堆人义愤填膺，然话题主角却与世界完全脱轨，对此一无所知。 事实上有什么想知道的自己查就能知道真相，完全没有必要到微博上看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 第44章 别惹残废（43） 于是，正在前往某地正准备参加赏玉节的某笙接到了一个让她怀疑打错的电话。 “你跳舞拿过奖？” 灰笙再三确认电话号码，才狐疑嘀咕：“你是被谁换芯了？” 原本心情差极的柯英：“……” 他就不该关心她！ “我是好心来关心你！” 打电话之前柯英还担心听见嘲讽的声音，他都知道她受伤的始末却迟迟没去了解，直到看见热搜才猛然醒悟，愧疚满腔。 然电话接通，陌生好听的女声传来，将他那点内疚轰得渣渣都不剩。 好一会儿，对面都没声，柯英还以为是信号不好，怀疑地看了眼屏幕顶端的条条，准备出声，就听见对方懒洋洋的声音。 “换了芯就别出来蹦跶，小心被抓。” 这句话说完，电话里就传来连串的嘟嘟声。 柯英：“……？！” 她挂了他电话？ 看着已经退出的通讯页面，柯英一脸的黑，“有病吧。” 这魔头果然不值得心软。 他再次拨过去，却听见正在通话的声音。 柯英：“？？？” 黑人问号脸。 这边，灰笙将柯英的号码送进黑名单，便听见宁隽问：“是谁？” 灰笙将手机收起来，“打错了。” 宁隽没再问，推着她来到会场前，递了邀请函进去。 “不是我说，我去当评委你跟着，我来这里你也跟着，你不会想整个暑假都跟着我吧。” “有时间。”宁隽的回答很简单，一语概括她所有的问题，让她隐晦赶人的意图直接胎死腹中。 “行。”灰笙也懒得再管，反正不打扰到她就好。 “哟，玉皇来了。” 一道含笑的中年音传来，灰笙看过去，慵懒地撑着脑袋，轻轻颔首。 “谷叔，明老他老人家来了吗。” 谷叔笑着点头，“老师早就来了，正等着你呢。” 赏玉节顾名思义是与玉有关，一年一度，一般在岳勉一类赌石文化盛行的地方举行。 其实灰笙没有怎么了解过赏玉节和这里的赌石文化，只知道赏玉节是大佬们约定俗成的会面日子。 灰笙能来这里自然不是因为大佬的身份，而是几个月前露了一手，享有点石出玉的盛名，被冠以玉皇之称。 和明老打过招呼后，灰笙在赌石会场里转了几圈，没有选择任何一块，只是很平静地看过。 陪伴的谷叔见此略显惊讶。 “没有钟意的？” 灰笙耸了耸肩，“我又不缺，要来做什么。” 她那时来纯粹是为了让自己有点本而已。 本嘛，也不用多，刚刚好便行，她一向是不贪的。 主要是要那么多也没用。 谷叔瞬间懂了，低声问：“那你看刚才逛过的那一排，有好水头吗？” 灰笙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谷叔有些不好意思，还没等出声圆回来，就听见灰笙道：“有。” 她嘴角含笑，像魅惑人的妖精，慵懒迷人，“下手要趁早，不然被别人得去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谷叔一听，顿时笑了，“好，我有点事，你慢慢逛，有什么需要报我的名字就好。” 玉皇之名太盛，这句话恰为灰笙需要。 第45章 别惹残废（44） 灰笙不在意地摆摆手，周身很快只剩下宁隽了。 宁隽看她逛了半天都没有做什么，清淡一问：“你来是为了看苏愿？” “才不是呢，我是来淘宝贝的。”灰笙一顿，撇嘴郁闷，“本以为这位面会有些好东西，结果毛都没见到一个。” 她就说嘛，现代位面灵气都不够，哪有那么多宝贝。 唉…… 心里轻叹一声，灰笙反问：“你看见苏愿了？” “嗯。” 不愧是上帝视角，只是灰笙当下不是很有兴趣。 “懒得理她，没有光环就是个战五渣，留意她还浪费我的时间。” 她已经彻底摸清苏愿的底了，除去光环什么都不是，白瞎了重生的设定，留给国家还能做做贡献，她走一遭能有什么。 半点长进都没有的渣渣，让她虐都没兴致。 现在心情尚可，不想管她，改哪天人冒到自己头上，她再把她的光环折掉，结束这个位面。 打开地图，灰笙琢磨片刻，“还有三个会场没有逛，一鼓作气先逛完，晚上原石拍卖前再直接解决这两餐怎样。” 本就是陪人，宁公子当然没有意见，“好。” 说做就做，为了早点吃饭，灰笙连保温杯都放旁边了，让宁隽推着自己全场逛。 本以为会在中途遇见苏愿，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没有碰面，倒是有关于苏愿惊人运气的消息传来。 当然，灰笙想要找的东西也没有碰到。 意料之中的事，灰笙撇嘴放弃，找了谷叔的人定了个高档餐厅的位置，海吃一顿，整理一番换了身衣服和宁隽去了拍卖现场。 刚到会场谷叔就打电话来问，问她愿不愿意和明老一起看拍卖会。 不用想灰笙都知道过去肯定要和明老讨论关于辩玉识玉的事情，果断拒绝。 然灰笙刚在谷叔遗憾的声音中挂断电话，扭头就看见苏愿站在前边，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 灰笙：“……” 这么久没遇上，她还以为今天遇不上了呢。 “姐姐怎么在这里？” 灰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出的话却没几分耐心：“同样的话每次都问有意思吗？” 苏愿顿时面色不好。 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见此，蹙眉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怎么，这地方你家开的，谁来都要和你报备？”自从没兴趣跟苏愿耗之后，灰笙也懒得对她身边的各种新面孔旧面孔好奇。 “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宁隽直接无视两人，听灰笙这话，便道：“晚上八点，还没到时间。” “唔，等下还可以睡上一会儿。” 灰笙和宁隽不将两人放在眼里的态度让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可能是苏愿的注意力一直在灰笙身上，光环起作用，那男人也无视宁隽，对灰笙发难。 “你是什么人，这里没有邀请函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苏愿见此顿时戏精上身，一脸为难地为灰笙解围：“岳少，我姐姐从小就高傲惯了，很少将人放眼里，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姐姐。” 第46章 别惹残废（45） 岳少轻嗤一声，刚要嘲讽，却对上灰笙怜悯的目光。 “真是可怜啊，和妹妹待在一起的一个两个都成了瞎子，你说怎么这年头有这么多人想不开呢。” 宁隽微顿，淡漠地扫过岳少，如同施舍般短暂的一眼却给岳少一股由心而生的压力。 “嗯，别和她待在一起。” 宁隽推着灰笙离开。 无人看见，岳少微白的脸。 苏愿面色不佳。 “一个瘸子，别和她计较。” 岳少大概看出她的情绪，安抚一句。 “嗯。”苏愿笑着应下，心里却是不屑。 算了，反正她进来的依仗不是他，不靠谱的男人她也没必要在意。 苏愿的心理活动无人能知，不过若是让灰笙知道，估计也只是嗤笑一声，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到了最高级的包间，灰笙拿过拍卖品的册子。 这册子是谷叔之前给她的，这个包间里也有，不过她一直没看，毕竟光从图片上，最多只能看出里边有什么翡翠，她要的那些半点也看不出来。 拍卖开始不久，有人来敲门。 两人都习惯单独行动，所以没有带保镖，包间里只有灰笙和宁隽两人。 宁隽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明老和谷叔。 灰笙嘴角一抽，“明老怎么来了？” 明老笑眯眯地看着她，“哎，谁让你不过来，我这把老骨头只好亲自过来了。” “……”早知道她就该换个包间。 明老是活了近百岁的老人，许久不管世俗里的纷争，是去哪儿都是被奉为上宾的那一种。 大概是活得够久，又有这样的地位，所以明老做事总随心所欲。 那么多人都想见明老一面，可偏偏说话恶劣不饶人的灰笙不仅被看了个怼人的现行还入了他的眼。 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吸引老人家的灰笙听着明老和善至极的语气，一脸生无可恋地努力点头。 莫名喜感。 宁隽以前都没有看过她这般耐心温和，淡漠的眸子透着丝丝若有所思。 明老也不算唠叨，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很有高人水准。 奈何灰笙不爱这些学术性的讨论，只能一板一眼跟着明老的话讲，毫无积极性。 忽然有人敲门，灰笙顿时直起身体，又按住了扶手。 “小帅哥，去开门。” 明老的话也因此停下，看向外边的拍卖台。 宁隽开门看见来人一顿，没有全部推开。 “宁少？” 灰笙猜测这时候来的人估计是打听到明老在这里才找来的，笑眯眯地问宁隽：“是谁？将人请进来。” 最好是入得了明老眼的。 “姐姐？” 灰笙嘴角的笑一顿，随后换做更加灿烂的弧度。 “我当是谁，原来是苏愿呐。” 苏愿面色难看。 她是跟着刘老进来这里，本身目标就是德高望重的明老，却没想到灰笙也在这里。 她为什么会在这？难道明老来这个包间就是来找她？ 不，她这姐姐是什么样她很清楚，又不懂玉，明老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她的目光落到宁隽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晦暗。 第47章 别惹残废（46） 没想到这人岳叔叔都要让三分，想来明老应该是为了他。 “小愿，你和这位小姐认识？”岳温从看着眼下不太对的气氛，不动声色地问。 苏愿扬起温和的笑容，“是啊，她是我姐姐。” 亲昵的语气就仿佛在说她们的感情很好。 灰笙看到苏愿便减了所有热度，态度散漫，“别，你这妹妹我可不敢要。” 包间里的气氛顿时低了几个度。 已经进来包间里的几人都有些尴尬。 刘老一顿，疑惑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灰笙抬眼看了刘老一眼，懒懒一笑，“说不定呐，谁让摔断腿的不是她呢。” 本保持沉默的明老闻言，顿时看向她的腿，皱眉不悦，“太不像话了。” 他看向刘老，“小刘，这种人你也敢带在身边？” “不是，小愿是个好孩子。”刘老觉得苏愿不是那样的人，只是面对明老无论硬不硬气都是晚辈，他便把矛头指向灰笙，“这位小姐这话应该没有证据吧，随意诬陷人可是要负责任的。” “有证据。”宁隽走到灰笙身边，冷淡看向刘老，“她第二次推她下楼是我救的。” 刘老一怔。 苏愿也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 但细想一下，似乎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这个人才开始出现在。 苏愿抿了抿唇，眼中充斥雾气，“我没有……” “你是说我看错还是说我撒谎？”宁隽打断她的话，眸光没有半分浮动，即便是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清清冷冷如九天之上的人，“莫非你还想要其他证据？” 苏愿顿时想起那段视频，面色煞白。 “苏愿，你怎么了？”岳少一直都站在后边，因为刚才从自己父亲口中意识到宁隽的身份所以都不敢说话，可此刻看苏愿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按耐不住。 岳温从拦住他，眼神警告他别乱动。 “要晕不要晕在这里，叫人收尸我嫌多事。” 灰笙慵懒飘出一句，头都没有回。 被人戳破意图的苏愿僵在原地，晕也不是，不晕也不是。 明老皱眉看着这场闹剧，沉声道：“行了，都出去，拍卖没完就在这里站着像什么样。” 刘老面色微变，靠近低首一笑：“我是来找您的，您既然在这里，我便也……” “不行。”明老赶人毫不客气，“我要和玉皇说话，你在这里做什么，当背景板吗。” 刘老顿时呆住。 明老说谁？ 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消息。 玉皇腿脚不利，只能坐在轮椅上。 玉皇……难道不该和明老一个岁数吗？ 一番折腾，包间归于原来的平静。 明老注意到灰笙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上，顿时道：“好眼光，里边估计不是玻璃种也是冰种，要不我买下来送你。” 灰笙一顿，哑然失笑，“不用，我没有不高兴。” 明老一愣，又恢复和蔼的神情慈爱道：“我比你长个几轮，你要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 “真没什么，我和她就那样。”灰笙道：“之前说到哪儿了，还没聊完呢。” 第48章 别惹残废（47） 这场拍卖会的每一件拍卖品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灰笙一件不漏地全部看过，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 也不是第一次，来之前只打算碰碰运气，没找到她也不在意。 和明老聊了快两三个小时，灰笙觉得自己口都干了。 好不容易和明老分开，灰笙猛灌了一保温杯的巧克力奶。 “还有吗？” 宁隽接过保温杯，“晚上别喝太多。” “稀罕，你居然还管人了。”灰笙撇嘴，倒没有再说要的话。 公子一顿，声音清淡，“只是提醒。” 若不是你，便连这提醒都没有。 灰笙自动忽略他的深处意思，看了眼时间：“都十一点了。” “嗯，该睡觉了。” “你要睡觉？”灰笙有些稀奇。 “入乡随俗。” 灰笙漂亮的眼珠一转，伸脚踩在地上，含着笑，“晚安。” 宁隽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便听见这句，神色一顿，问：“你呢？” “当然是去玩呀。”灰笙站起身，“我的轮椅暂时放在你那，明天过来拿。” 宁隽眸色一深，抓住她的手。 灰笙一顿：“嗯？” “我和你一起。” “……”灰笙：“你的入乡随俗呢？” “入乡随你。” - 深夜是入眠的时刻，但那只是对于大部分地区，总有那么几座不夜城彻夜狂欢。 “这不夜城相当有名，来玩过一次都会永生难忘。”岳少知道苏愿心情不好，不断给她介绍，带她散心。 苏愿心中不耐，面上却挂着笑，“我想去下洗手间。” 岳少温柔地看着她，“洗手间在那边，我在这里等你。” 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连洗手间都高档一些。 水声哗啦，苏愿看着镜子里边灯光下的自己，不佳的面色跌了三分颜值，让原本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 啪。 水打在镜面上，淅沥了人影。 “哎哟，发脾气呢。” 苏愿猛然望向门口，灰笙正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站着…… “你的腿！”原本被人撞见的怒气一顿，之前种种从脑海里闪过，火气完全压不住，“你居然骗了所有人！” “啧啧，这怎么能算骗？”灰笙从她身边经过，声音幽幽，“你自己推的人还不知道？” 她又没说自己腿断了，喜欢坐着轮椅怎么了。 “你！” 苏愿的火气被隔绝在一门之外，咬着牙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出洗手间。 边走边拿出手机，划开通讯录手指一顿。 迟疑了片刻，她还是选择了柯英。 在她认识的人中，这种事只能让柯英来做。 这个时候，他那边应该是早上。 之前柯英和她说话时变得沉默了，所以她也减少了和他的联系，此刻给他打电话，苏愿有些忐忑。 “喂。”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苏愿松了口气，并没有发现柯英的冷淡。 “柯英，我是苏愿，我现在遇到麻烦，只有你能帮我。” 对面的柯英沉默片刻，问：“什么事？” 苏愿一顿，声音哽咽起来：“我姐姐要把我逼上绝路，你帮我把她欺骗大众自己腿不能走的事情发上网好不好？” 第49章 别惹残废（48） 本以为她这么说柯英肯定会义愤填膺地帮她说话，然后向她保证一定会做好，可苏愿等了半天，才听见柯英问：“她能站起来？” “我亲眼看见的。”苏愿哽咽，“她到处说我将她推下楼，可这明明是她编造的谎言……” “她今天还跟我炫耀，说我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她这么说？”柯英的语气有些诡异。 要换做平时，苏愿肯定能听出异样，但现在满脑子都是算计灰笙，兴奋的情绪让她没察觉分毫，“是啊，我们本是姐妹，我也不想……” “但那不是事实吗？” “什么？”苏愿愣住。 “你让人推她下楼，这是事实。” 这次柯英没有用疑问句，声音微冷地陈述。 苏愿心中一慌，极力镇定，“你听谁说的，是不是姐姐找到你了？一定是她，她伪造了我伤害她的证据，她还……” “苏愿。”语气里没有以往的爱意和柔和，柯英冷而克制地道：“那些图我分析过了，没有任何改动的痕迹。” “你说什么？”苏愿意识到事情的脱轨，面色一白。 她敢这么说是觉得灰笙必定不会知道她让谁删掉她电脑里的文件，万万没想到她不仅发现了，还真的找到了柯英！ “我以前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好女孩。”柯英的声音里带着失落，“你以后不要再找我。” “柯英！”苏愿真的慌了，入戏的泪眼越发朦胧，“我和你青梅竹马，你难道宁愿相信她不愿相信我？” 然这次，柯英没有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听到忙音，苏愿才意识到柯英不是开玩笑，不甘心地想要拨回去，却听见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怎么会这样？ 她抓紧手机，大脑一片空白。 朦胧中，她看见一个人从旁经过，对自己视而不见。 脑中白光一闪，苏愿快步，拦住那人。 温玉淡漠的公子微微蹙眉，看得远处盯了许久的女生小鹿乱跳，恨不得上前为他抚平。 这么近距离靠近，苏愿头一次受到如斯美颜的暴击。 本以为程野已经够出色的了…… 苏愿握了握拳，抬起水汽微散的泪眼。 “宁少。” - “啊！快看！” 刚从洗手间出来，灰笙就听见女生的惊呼。 抬眼看去，就见到苏愿将要跌倒宁隽怀里的场面。 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就是一下咔嚓。 宁隽后退一步，抬眼准确对上灰笙的镜头。 灰笙：呀，被抓包了。 怎么办呐~ 灰笙心里长音还拖着，手指已经利索地将图片打包好几份，各种保存。 “疼。”苏愿撑起身子，抬头看着宁隽，狼狈的模样配上悲伤的神情，有几分楚楚可怜。 “啧啧，好可怜的人呐~”灰笙的声音由远及近，“怎么睡在这里呢。” 苏愿身形一僵，快速站了起来。 “你……” “又想问你怎么在这里？”灰笙含笑优雅，笑意不达眼底。 不由的，苏愿对上她的目光，一眼望进那片不带感情的平静里。 虚无淡漠。 沙漠般，一片茫茫，让人心慌。 颤抖由心而发。 “啧啧，真是复读机的本质。” 她看见她靠近，听见她用平常的语气说着漫不经心的话，遏制不住的心颤之下蓦然后退。 第50章 别惹残废（49） “别过来！” “听你的我还有面子嘛。”灰笙靠近，苏愿想支撑起气势，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本就在商城三楼，过道的距离根本经不住无尽退意的消磨。 几步碰到墙壁，苏愿心神具颤，就要开口。 忽然面前之人动了，下一瞬，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强力禁锢。 没法动弹，她只能撞进那双琉璃般漂亮的眸中。 清亮，透彻，似乎含着笑意，底下却没有半点温度。 和刚才一样。 一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栗感让她连扳开她手的力气都没有。 苏愿的牙齿都在打颤。 “很有本事嘛，一次两次不厌其烦地惹我，我原本都不想理你，可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出手呢？” 轻柔含笑的声音如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苏愿娇躯颤抖。 巨大的恐慌宛如漩涡要将她吞噬，无力抵挡。 灰笙轻轻松开手，苏愿顿时软了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随意抽出一张纸巾将手指根根擦干净，随手一抛准确丢入垃圾桶。 居高临下，灰笙漫散地低笑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我呢。” “走了吗？”宁隽见灰笙差不多玩够了，才温声走来。 “嗯呐呐。”灰笙转身间直接靠在宁隽身上，挽住他的脖子，“小帅哥你倒是多人惦记着。” 宁隽很绅士地圈住她，轻应：“嗯。” “可惜这群人里没有我。” “嗯。”宁隽淡淡地问，“接下来去哪。” “不想去了，回家睡觉吧。”灰笙笑眯眯地靠近，像只慵懒优雅的猫儿，细声带着尾音，“不想走啦~” 宁隽一顿，对上她含笑的眼片刻。 “哇！”对面停留静待事情发展的几个女生再次惊呼。 清隽矜贵的男子将一脸坏笑的女孩抱起，公主抱的姿态，神颜搭配，所到之处皆是风景。 啊啊啊，她们的少女心啊！ 对此唯一没有反应的苏愿定定地盯着他们，等人走远后才站起，缓慢几步，速度越来越快。 匆匆回到酒店，苏愿依然没从刚才的心有余悸中回过神来。 苏蕙是什么意思？ 她正想着，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苏愿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接起来。 “你去哪儿了？” 电话那边传来岳少带着怒气的声音。 苏愿一僵。 “我……回酒店了。” “你回去怎么不跟我说？” 岳少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语气缓了几分。 苏愿避开这事，委屈道：“我遇见我姐姐了……” “她欺负你了？”岳少立刻反应过来。 “你等我，我现在过来。” 电话挂断后，苏愿紧紧抓着手机，好半响狠狠地深吸口气。 她还没有输，就算刘老不要她，鉴玉这边算断了，她也还有岳少和娱乐圈那边。 苏蕙那个贱人对外说断了腿，对娱乐圈必定没机会了解。 她有她把柄又如何，她现在也有！ 她就不信她一个重生的还斗不过这个伪瘸子！ 一个计划在苏愿心中勾勒，让她原本糟糕的心情回转几分。 在岳少面前演了场戏后，苏愿拿着手机坐在桌前敲打，兴奋了一个晚上，在快要天亮时才准备去睡觉。 第51章 别惹残废（50） 忽然一个电话进来，是她经纪人的电话。 苏愿顿时来了精神，接通了电话。 “苏愿，你都干了什么！” 刚升起的激动被这声吼灭得干干净净，她的经纪人是沉稳镇定出名的，这样动怒还是第一次。 蓦然，苏愿想起灰笙说的那句话，心里的不安如野草疯长，寻求安全感般地抓紧手机：“柳姐？” 柳姐深吸口气，咬字重音地丢下两个字。 “微博！” 被挂断电话后，苏愿不敢怠慢，强打起精神打开微博。 不用搜索自己的名字，打开热搜就能看见几条和自己有关的。 #十八线明星苏愿的黑历史# #苏家姐妹# #你的设计被盗了吗？# #防残防盗防苏愿# 看到标题苏愿心中的不安便得到证实。 她哆哆嗦嗦地打开来看，顿时看见一系列与自己有关的黑料。 条条都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轻易带动人心。 更可怕的是还有证据直接全方位将所有朦胧点堵死，一片扫下来全是石锤，想澄清都没法见缝插针。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存在，自己姐姐跳舞比自己好所以将人推下楼，有病吧！] [我的天，什么人啊，我要有这姐妹，一定让她与地球表面来个亲切问候。] [@你看不惯我且干不掉我，说！你有没有嫉妒我的美貌和才华！瑟瑟发抖jpg.] [滚！谁跟你是姐妹嫌弃] [啊啊啊，是艾殅大大！太可恶了！艾殅大大的初稿居然是她偷的！] 牵扯到艾殅这个名字，设计圈的人顿时全都跳出来了。 有神仙网友将苏愿后边不温不火的设计作品和设计大师和设计新星们与灰笙有关的惊艳作品作对比，很快分析出雷同的点。 有个叫“是一叶知心吖”的微博号发了一条微博。 是一叶知心吖：[混蛋啊啊啊，我就说我的设计思路怎么暴露的！原来是盗了大神的！不能忍！！！大神太可怜了！！！] 后边还附上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 [我说怎么抄袭还有地图炮，同时抄袭那么多家居然还抄的过来，原来是直接偷了大神的初稿！] [不能忍！一人血书求艾殅大大远离苏愿！啊啊啊，气死我了！] [这个人我知道，之前好像接了什么电视剧女主角，宣传得很火，可后来不知怎么突然销声匿迹了，可能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就这作孽的速度，迟早死在自己手里。] [万人血书求艾殅大大远离苏愿！（210000）] [我的乖乖，当初苏蕙摔断腿居然真的是苏愿做的，我还以为是谣传呢，难怪苏愿转学不久高彩彩也突然转学了，原来是嗅到问题提前跑了！] [这个叫苏愿的厉害啊，居然能将这么多男人都耍得团团转，真的只是高中生？啧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 后边还有很多言论苏愿不用看都知道是些什么内容。 她脑袋里嗡嗡作响，完全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 这些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得这么详细…… 苏愿颤颤巍巍地找到柳姐的电话，打过去，却听见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第52章 别惹残废（51） 柳姐现在忙得天昏地暗，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公司的公关已经出动了，可不知为何，热度不仅没有降下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正焦头烂额地询问，特殊的铃声忽然响起。 柳姐立刻说了声，出去接了电话。 “柳词，准备和苏愿解约。” 周玉树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词一怔，“总裁？” “按我说的做，多余的不要问。” “是。”柳词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 酒店里苏愿订的房间。 碎玻璃落了满地，完全看不出一个小时前干干净净的模样。 苏愿哭得梨花带泪，不顾玻璃划伤，要拉扯男人的衣角。 “真的不是网上说的那样，那都是姐姐编的。” 岳少猛地退开，一脸厌恶。 “苏愿，你真让我恶心。” 他来本是听下边的人说苏愿遇到麻烦了，急急赶过来，中途为了帮苏愿洗白还让人查了一下怎么回事，就看见苏愿在各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照片。 里边还有自己的熟人。 这样的事试问哪个男人能接受？ 于是安慰变成了质问，偏偏苏愿还在他在意的点模糊其词。 “不要！”苏愿面色苍白，如今她被全网黑，身边一个帮她的人都没有，要是岳少都走了，她就真的基本没翻身之地。 “岳少你听我说…啊！” 她站起来想拦住要出去的岳少，却被岳少掀摔在地上。 碎玻璃刺到腿上，苏愿疼得面色发白，岳少却冷眼看着，不带丝毫温度。 “苏愿，你真以为我是个傻子吗？” “我没……” 岳少见她还否认眼里满是失望，都不等她把说完，刚开头就直接嗤笑出声，“你好自为之。” 难不成她还想说对方为了污蔑她而说服那些他都要低头三分的人允许自己被牵扯进去？ 而且他拿到的资料并不只是网络上的，还有各种来自他们这个上流圈里的石锤。 网络上的，还没人那么大胆敢扯那么多人，全都是化名代替。 岳少走得干净利落，留下一屋狼藉。 苏愿呆滞着坐到床边，鼻子抽了两下，忍不住抱头哭泣。 为什么男人的爱总是这么廉价？ 不过是听了点风声就坐不住要和她撇开关系？ 呵，这种男人要了有什么用！ 苏愿越想越气，狠狠地一跺脚，顿时脚心一通，叫了一声。 “谁叫那么大声。” “好像是那边。” 陌生的声音传来，苏愿瞬间一个激灵，看向没有关的门，不顾疼痛过去把门用力关紧。 转眼看见房间凌乱的模样和自己身上的伤口，鼻子再度一酸，跌坐在门后痛哭。 同一时间，灰笙也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学校是苏父选的，灰笙懒得弄，直接将这事情丢给苏父。 等她从国外回来，就看见已到的录取通知书。 本省名校，全国都排的上号的那种。 灰笙面无表情地在心里哦了一声。 期望真高。 偏偏居然还真录取了。 一看见苏父慈爱的脸，灰笙就越发头疼。 你去找你的贴心小棉袄苏愿去，看我这个残废做什么。 原剧里苏父的分量没多少，他在运道光环的影响下可以用毫无抵抗力来形容，从头到尾都站在她那边，苏蕙死前都没和苏父和好。 第53章 别惹残废（52） 灰笙本着一颗做任务的实在心，对苏父完全没有上过什么心。 然鹅。 “哈哈，哪有，凑巧而已。” 听着苏父打电话时毫不掩饰的得意，灰笙恨不得死回高考前。 天地良心，要是她知道随意考考得来的成绩能让苏父这么飘，她肯定要全给它清零。 “我先上去了。” 正乐呵得不能自已的苏父闻言，立刻转过头来：“好好，早点休息。” 灰笙：“……” 默默地上了楼，灰笙打开电脑搜索了一番，挑挑练练寻了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打包发到苏父手机里。 将门反锁，灰笙洗过澡后，随意地将录取通知书塞到抽屉里，手指在电话簿上划了划，点开一个没有标记过的电话号码。 “……蕙儿？”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程野迟疑的声音。 灰笙拿起热水壶给自己倒满杯子，霎时浓郁的巧克力奶香味充斥房间。 “是我，明天有空吗？” 程野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你要约我见面？” “嗯。” “我明天下午两点后有时间。” “嗯，两点半见。” “好。” 利索的几句话将事情拍案定下，直到放下手机，程野都没回味过来。 自从上一次和灰笙分开后，程野就因各种事缠身没有办法再来找灰笙。 宴会上也是一样，程父还为此特意在宴会中途找他，点明他要再折腾这事就只能像之前那样一直忙下去。 程野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知道背后是宁隽搞鬼，气得牙痒痒却又见识到他的深不可测只能歇了心思。 还以为就此他和灰笙便不再有交集，没想到她居然会主动找他。 宁隽呢？ - 次日。 还没到约定时间，程野便早早去到约定地点，谁知灰笙比他还先到。 “你怎么来这么早？” 诧异地问了句，不动声色地扫了圈。 宁隽没来。 看来是灰笙独自约他的。 一丝隐秘的兴奋从心头升起，面上却一本正经：“宁隽呢？” “别找了，他没来。” 灰笙随意回答，不把他那点小心思当回事。 “做好了送上去。” “好。”做糕点的阿姨愉快应声。 灰笙依旧坐着轮椅，进了电梯。 这是一个较为高端的英式茶点店，价格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贵得吓人，当然，灰笙从来都不在普通人行列。 她在这里定了最上边一层的一个露天茶亭，本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制作茶点的，所以特意提早过来，谁知道这位居然这么急。 白早来了。 灰笙心里哼哼，面上淡淡。 到了露天茶亭，灰笙从旁边拿出杯子，很自然地拿出保温杯给自己倒了杯巧克力奶。 “我呢？” “你来早了，茶还没有煮好。” 这里本来就是下午两点营业，她订的是名贵的大红袍，一般是客人来了才开始煮，为了保证客人饮品的时候口感上佳，两点半大概就差不多。 程野也不恼，拿出一个杯子清洗干净，“你给我倒一杯。” 灰笙立刻将自己的保温杯放回轮椅边。 “我的。” 想都别想。 平淡的两个字却有着十分的不容置疑。 第54章 别惹残废（53） 程野诧异，缓缓一笑没说什么。 他还以为这人只会戴玩世不恭的面具，没想到还有这一面。 “宁隽怎么没来？” “怎么，你想他了？” “咳咳，怎么可能。”即便没有喝茶，程野也被她的语出惊人呛到。 灰笙轻哼一声，“没想他总惦记做什么。” 程野缓过来，笑道：“我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什么。”灰笙懒得和他兜圈子，懒洋洋地手捧杯子挑明道：“想试探我和他的关系还是以为我和他闹矛盾了？” 程野一怔，半饷才低笑出声，“是，我想知道。” 灰笙低眸喝了一口，小口随意轻抿的模样带着淡淡的贵气，像极一直慵懒晒太阳的贵族猫。 程野安静等着，神色没有多显露，目光却一直落在灰笙身上。 “嗤，我怎么感觉你很期待。”灰笙把茶杯放在桌上，“怎么，还想趁虚而入将他偷走？那你可要失望了。” 以为不表现出来她就不知道他的心思，切，她再怎么和那人划清界限也不会给旁人半分探究的余地。 灰笙心里冷哼。 “说笑，我怎么可能看上他，我性取向很正常。”程野嘴角的笑微僵，又很自然地收敛下来。 他何尝听不出来她的拒绝，居然还把他和那家伙说在一块，真是相当不正经。 想到这，他又暗自自嘲一声。 偏偏，他居然还吃这套。 灰笙抬眼看向电梯，正好电梯门开，有人端着盘子过来。 “你的茶来了。” 服务生很快就把茶和茶点上好，迅速离开，很是训练有序。 程野有些意外：“居然是中式的。” “不然怎么要半个小时。”灰笙习惯性带上嘲意，“难道它表面上是英式的就只有英式的了？” 程野有些习惯她这种说话方式，并不接话。 灰笙也不在意，将杯里的巧克力奶喝完，“茶也上了，该说正事。” 程野顿时放下茶杯，好奇道：“什么事？” 居然还要避开宁隽找上他。 “我需要一份腿伤加重的证明。”灰笙手搭在腿上，撑着脑袋道：“我在岳勉不巧遇到苏愿，被她看见我站起来的情景。” 程野一听就明，知道她是想先发制人弄出证据。 不过这事宁隽应该也能做。 灰笙像是知道他的疑惑，懒懒地道：“我不叫宁隽是因为我当时是和他一起被看见的，再者，我本来就是在你家医院住的院，等到时候要假装住院也懒得换病房。” 给宁隽说？呵，估计那人一听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要不阻止还好，阻止就又是一件破事，她才懒得摊上。 听着似乎有几分道理，但程野却总有种哪儿不太对的感觉。 这点问题会难倒宁隽？ “奇葩，我还从没听过懒得换病房的。” 灰笙一笑，“现在有了，本奇葩就在你对面。” 程野听不出她有没有生气，立刻转话题为上，“你站起来的事情没有别的证据吧，要不要我出手？” “不用，别说路上行人的照片，就算是存云端的都留不下来，证据这种东西啧，不存在的。” 第55章 别惹残废（54） 一顿下午茶过后，灰笙把没吃完的茶点打包带走，直接程野去了医院，还配合演戏量产了目击证人。 灰笙拿到检查单子过后，满意地收好，拒绝了程野相送的提议，本打算给自家司机打个电话，却见宁隽的车子。 灰笙：“……” 切。 撇了撇嘴，灰笙推着轮椅过去。 宁隽像是有上帝视角，基本她靠近一定距离后，便从车里出来，很自然地将她抱进车中，收好轮椅。 “你倒是来得勤快。” 灰笙轻快地说了一句，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嗯。”宁隽只应了一声，什么也没问。 灰笙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问的意思，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即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洋洋地将后座全部霸占。 “早知道你不反对我就不这么折腾了。” 她嘟囔一句，声音很轻，似乎就要睡去。 宁隽看着后视镜里的人，眸光微淡，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 - 苏愿颓废了一阵，突然接到要解约的电话，又发现有狗仔找到她住的酒店，便立刻整理好自己，买了回国的机票。 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主，也不相信自己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一败涂地。 最起码，她要找周玉树问清楚为什么要解约。 明明以他们的关系……不应该这样。 苏愿收敛起自己眼中倔强的泪光，抿着唇拖着行李箱直接去了周玉树名下的公司。 因为她还没解约，所以公司并没阻止她进入。 只是一进到里边，就有人的杂语传来，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那就是苏愿？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会有那么多男神喜欢？” “噫，就这模样公司之前还给她拿了一部大ip的女主，也不知道是抱上哪条大腿。” “哎，要我说，她姐姐可长得比她漂亮多了，还跳了多年的舞蹈，可惜被她推下楼，人家还因为和她是姐妹没有打官司告她，真是倒霉。” 苏愿听着碎言，死死咬住唇，眼中浮现仇恨的光芒，快步穿过。 明明是苏蕙那个贱.人骗了所有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她。 她是无辜的！ 不行，她不能被打倒，她要找周玉树，然后让所有人知道她姐姐的真面目！ 想着，她眼里浮现坚定的光，去到电梯前，一咬牙坐上了总裁才能坐的直通电梯。 - 灰笙完全不知道苏愿在干什么，也不理网络上的腥风血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喝巧克力奶，便是问祁言光环还剩多少，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悠闲。 不知是变忙了还是怎么的，宁隽自从那日送她回来后就很少来找她，苏父看着莫名忧愁，灰笙却很是自在。 在她看来，这才是正确的频率，毕竟这位爷来了这里是宁家继承人，不算上这位面还是升级版的神子，忙才该是这位的正常姿态。 苏父有时想要提起宁隽几句，但看灰笙一脸惬意，顿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父亲是有什么话想说吗？”灰笙见他总欲言又止，总算大发慈悲在一个惬意放松的午后挑明出来。 第56章 别惹残废（55） 苏父看向她，在灰笙平静的目光下竟有几分正襟危坐，“你和宁少……” “哦，怎么了？” 灰笙适时露出疑惑，让苏父后边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 “算了，没事。” 苏父叹了口气。 “嗯。”灰笙应了声便进了电梯，留下苏父独自疑惑。 所以，他女儿和那位宁少到底交往没有？ 灰笙回到房间，祁言便突然出现。 【宿主，气运之女的光环停在了百分之十。】 灰笙微微挑眉，“那不是挺好，不多不少，正好消失。” 祁言却是个严肃的，绷着小脸看灰笙漫不经心的模样皱眉道：【但是一旦她那边出现转机，光环数值再次高于百分之十，气运就会回升，光环重新出现，只有低出过百分之十才能保证光环完全消失。】 “……”灰笙定定地看着他哑然半饷，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麻烦。” 拿出手机翻了翻，将早已变成省略号的小红点点开。 她没有微博，电话也不公开，所以联系她的只有零星几个曾有她微信的同学和她有接触过的设计师们。 一点点翻完，灰笙目光失焦片刻，方才点开一叶知心的对话框，缓慢地打下几行字。 除了一叶知心，那些真关心她的，她全部一一回应，说辞一致。 网络上总是藏着无数无形的腥风血雨，特别是在某人丢下一颗深水炸弹，巨浪翻成风向标时，那浪会和原来有的风浪撞在一起，造就猛烈的冲击。 苏愿和周玉树的谈判失败，自我感觉良好的天地宠儿百思不得其解，独压着一肚子的气利索签下解约，离开自己呆了不到一年的公司。 确认钱财到账，苏愿一腔不甘化作满心报复，通过不正规手段联系上了常亿安的工作室。 不久后，微博再次炸了，主角依然是苏家姐妹。 这次的风向是偏向苏愿的。 有营销号爆出灰笙去岳勉时能直立行走，参与赏玉节的事情，还附带了她当时来往的机票电子截图。 不是说苏愿两次令人跌下楼梯造就双腿不可逆转的损伤吗？ 那是灰笙欺骗大众，为博得同情在与自己妹妹的对垒中占据优势的说辞。 紧接着，便有人在反转话题里边科普起来。 赏玉节是什么，那是大佬中的大佬才能参与的，普通人所不能接触的另一个世界，并非有钱就能进。 这位瘸腿的舞蹈天才是什么人？只是个小小苏家私生子，哪里能得到进入那种地方的邀请函？ 除了抱上大腿，还有其他法子吗？ 细思极恐，还有当初在学院里有关苏蕙不好的猜疑，全部都放大了细节，连灰笙的手稿都说成是从苏愿那里偷的，不然为何不自己使用，要拐弯抹角连作品挂名都不要，直接送给其他设计师？分明是不敢用，借花献佛赚取众多设计师的好感！ 长篇下来头头是道，网络的风向标瞬间改变，一群不明真相的网友上线，义愤填膺一通，给话题充足了热度。 与此同时，关注动向的一叶知心第一时间给灰笙发了消息。 ———— 这个位面一共六十章，还有几天完结，现在可以猜猜看下个位面是什么。 现在，放位面名—— 第一个：余孽奇传 第二个：桀骜人臣 第三个：末日赛高 第四个：心之镜像 第五个：艺术至上 第六个：双生云泥 第七个：婚事风波 第八个：海妖魅惑 第九个：前方高能 第十个：角色扮演 第十一个：伪厨难为 第十二个：牵线木偶 第十三个：究案必争 第十四个：地表巨兽 第十五个：晶之精灵 第十六个：时空夹缝 第十七个：鬼镜作祟 第十八个：暗黑执事 第十九个：基因见诡 第二十个：公子有礼 第二十一个：机械守护 第二十二个：失忆恋人 第二十三个：怪物饲主 第二十四个：萌主仙缘 第二十五个：试点学院 第二十六个：抢戏达人 以上，是目前有的，（可能）会写的位面，猜猜都是什么位面？ 嘻嘻，阿逝会努力写好的～ 你们都想看哪个位面？ ps：位面由群友选择，所以想要参与选择的，可以入群吖～ ps*2：不是投票方式，因为投票方式之前举行过一次，没有什么人投……所以为了防止又有人感慨“这个群太冷清了”，阿逝不会使用投票方式，至于是什么方式咧？请自行脑补～ 咳咳，如果脑补不出来，可以给点提示：带上敲门砖给对的人，敲门砖是什么，不用我说吧～（什么样的都行，只要能让我够心动，你给自己创造的优势决定你拿到选择权的可能，明言：不一定是打赏，当然，要是有，阿逝绝对不会拒绝，还有其他的，只要你有能力，万物都是你的筹码～） 第57章 别惹残废（56） 灰笙见此，长吁一声。 非要逼她折腾这些无聊的，何必呢。 她翻出之前赏玉节的邀请函，对着自己的名字拍了一张照，发给一叶知心。 艾殅：你现在可以安心了。 一叶知心看着艾殅后边标记“玉皇”二字，眨了眨眼，原本满肚子焦虑都变成了错愕。 这称呼怎么这么中二？还带个玉字，难道艾殅大神在赏玉节的地位不一般？ 这时灰笙又发了一条。 艾殅：网络上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折腾就好，别去理，如果有人关心我，就把这个给她看，让她放心她关心的人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一叶知心看着这段话，眼睛都红了，噼里啪啦打下一大段字，发送前又觉得自己反倒矫情，删了个干净，最后吸吸鼻子，应了一声。 一叶知心：嗯。 - 灰笙这边压着支持自己的人，让他们不要理会，于是网络上自以为胜利的狂风更加肆意张狂。 苏愿之前进公司时有过认证的微博号，后来因为舆论，那个微博号已经很久没用，这段时间她都是通过小号在网络上观察。 这会儿见风向已经完全利于她，她便用回那个号，在微博上凄凄惨惨地哭泣一番，末了还说没关系，同为姐妹，她也不想闹得那么难堪，也不打算将灰笙告上法庭。 这一举动又引起一波叫好，比起她这番迷网友眼的温和举动，灰笙这连微博都没注册一个的主，再配上之前说她大度不告人的传言，顿时高下立现，每日骂她的人暴增不少。 那灰笙呢？ 灰笙还是那个灰笙，对这等风暴半点不理睬，将苏父各方面消息渠道全部封锁，不让她知道两姐妹在网络上的纷争，每天抓着苏父让他去相亲，软硬并施，终于在八月出头时看到苏父带回了一个女人。 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发现这女人品性不错，也确实和苏父看对眼后，灰笙便不再管，按照计划和苏父告别。 “你又要出国？” 苏父一脸复杂。 相比其他，灰笙的回应堪称不走心，“当然，不然在这里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 站在一旁的林姨，也就是苏父带回来的人顿时红了脸，“小蕙！” “行，我不说了。”灰笙嬉笑着，“暑假还有一个月，我又没作业不能荒废了。” 苏父叹了口气，“回来记得说一声。” 灰笙背对着他们摆摆手，“放心，不会错过你们的喜酒的。” 来接她的依然是宁隽，宁隽抱着她上车，直到到医院，全程都安安静静零交流。 将人送到病房，程野已经等在那里，看到宁隽神色一暗，随即很迅速地掩饰过去。 灰笙到了病房，直接拉被子睡去。 门口。 “她就拜托你了。” 程野听着很是自然的语气，压下不舒服，盯着宁隽那张完美如天工杰作的俊颜，问：“为什么她不找你？” 他更不解的是，明明双方都知道这事，为什么还要拉上一个他。 宁隽抬眸，依旧是如玉公子，如站在那凡尘不可及之处。 第58章 别惹残废（57）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不愿意。 即便后边故意说早知道就让他来，但他知道，就算是他知道她要做的一切，她也不愿意他来做。 她并不想他参与。 因为他不参与，她可以假装他不知道。 刚开始他没理解她的心思，所以去接了她。 后来才明白。 她不是不知道他能掌握这个位面的所有动态，她就是想让他装作不知道。 宁隽离开了医院，没有回头。 坐在车子里看向前方许久，忽然电话响起。 看了名字一眼，他接通。 “怎么，生气了？” 对面是懒洋洋熟悉入骨的女声。 宁隽眼中晃过光影，依旧清清淡淡。 “没有。” “真没有？那我挂咯~” 故意拖长尾音，等着对面出声。 宁隽安安静静，似乎在等她挂断电话。 “……”僵持一会儿，灰笙终于出声，“好啦好啦，败给你啦，别生气了嘛。” 她只是想闹闹宁隽，结果对方已经将她猜透。 哎，真是太不好玩了。 宁隽垂眸，那双琥珀色宝石被暗色笼罩。 “为什么？” 第一次，他问出了这三个字。 空气似乎安静下来，他听见对面清晰的呼吸声。 “想知道原因，猜……好吧，我知道你不猜。”灰笙故意怪里怪气的语调像极力像逗笑对方的小丑，毫不在意自己行径间透着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小心翼翼。 中间停了一阵，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因为……不想让你送我第二次嘛~我说了，别生气好不好？” 宁隽抓住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 “我没生气。” 夜幕降临，路灯亮起。 昏黄的光落进车里，反射的光遮住了里边的情形，让人无法从外探究。 许久，仿佛有人短暂轻叹，车子发动，慢慢远离医院所在的方向。 灰笙坐在窗前，看着下班时段川流不息的车辆。 夜幕下的城市，也别有一番美丽不是。 像一个十分简单的小插曲，这天起，灰笙和宁隽如是两条渐行渐远的相交线，再也没有相交过。 不过也不影响什么。 顶多程野偶尔想起，许久没见过这个本该常出现的人。 灰笙在医院里一切如常，甚至比其他病人都要安分。 别的病人偶尔还会出门走走，她倒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躺在床上，程野都怀疑她的骨头会不会散掉。 久了后，躺成咸鱼的某笙被程野强制推出来走走。 灰笙也见拒绝不了便懒得拒绝，不过还是坚持自己控制轮椅。 就这么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月，病友都交了不少。 这时灰笙接到了苏父要结婚的消息。 这速度快得让她有点意外。 不过这样正好，她可以早点离开这个世界。 当即，她给程野说了这件事。 程野的神情有些复杂，灰笙看出他的挣扎，刚想说她自己也能回去，就听见他道：“到时候我送你。” 听此，灰笙不再说什么。 到了出院当天，灰笙在医院门口等了许久，程野迟了许久，带着歉意。 灰笙并不在意，在视野盲区坐进车里。 第59章 别惹残废（58） 医院距离苏家不算远，只用四十分钟。 灰笙在车里闭目养神，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猛然睁开眼。 “有人攻击我们，去车少的地方。” 程野立刻回头，看见高处高速公路有车开窗探出武器。 转瞬间的反应，他进入超车道，改了方向远离市中心。 “车门下边的暗格。” 灰笙解开安全带，打开暗格，拿出里边巴掌大的银色小东西。 “刺——” 车的左后轮被打爆。 “可恶！” 程野稳住身体，第一时间往后看去。 失控的是后轮，抓力在前，后边比前边更加难受。 出于个人要求，后边只有灰笙一个人。 “你没事……” 程野一顿，少女微微垂眸，淡漠低头，手中随意把玩着的小型左轮在外边月光下划过一丝银色。 冷静得不同寻常。 “把危险忘到脑后可是会死的少年。” 灰笙轻一抬眼，不经意间倾泻的慵懒风情，如暗夜里随心所欲狩猎的野豹，危险与魅力交织。 “你……” 程野想让她留在这里，但人却先他一步打开车门出去。 “糟了！” 面色一变，程野也立刻出去。 就这么独自出去，可不就是当活靶子么！ 这次的暗杀是冲着他来的，他送她时带了不止一车的人，但很显然—— 对方的人更多。 不过稳住的工夫，对方的人已经将他们包围。 “保护好自己做不做得到？” 灰笙看了眼风衣口袋里的几排子弹，都是从车里拿的。 程野见她这架势估计她应该不同意退回车里，挡在她面前：“这句话该我对你说。” 灰笙嘴角划出一抹玩味。 “行，那比比看。” 危险而已，她见得多了。 他们这边有八个人，对面大概比他们的两倍多一点，但很多时候，人数并不能决定什么。 比如，灰笙在的时候。 半个小时后。 灰笙将手中小巧的左轮丢到程野手中。 “给你省了一颗，惊不惊喜。” 程野微怔，扫过地面上躺着的人。 十八个人，除了其中八人被他的人打死，其他十人，全部都被废掉行动能力，无一死亡。 “活的活捉，搜出武器，带回去审问。” 程野吩咐完，刚靠近灰笙就要说话。 忽然，灰笙神情一凝，猛地一动。 “嘭！” 程野微微放松的神情凝住。 灰笙淡淡敛眸，抿唇片刻，遂而嘴角微勾，带出说不尽的邪肆。 她抓着程野的手臂，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半空，如碎星光，一笑。 “抱歉呐。” - 网络上的每一件事的维持都需要热度。 苏愿花了钱维持热度，却迟迟没有得到灰笙的回应，终于有些沉不住气。 苏愿v：姐姐是还不愿意接受我吗？我做错了什么？我都被赶出家门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这样一个微博要放在以前，估计要有不少人吹毛求疵对此感到莫名其妙，但现在的苏愿不一样，她身上带着热度，又刚被洗白，不少人都在等后续。 [太过分了，小三的女儿就是小三的，人品负分气愤] [现在的年轻人，不得理都不饶人，嚣张得跟什么似的。] 第60章 别惹残废（59） 不少人纷纷对她报以同情，深恶痛绝地帮着批了灰笙一顿。 还有人疑惑，为什么之前跳出来帮灰笙的设计师这次却没有出来几个人。 不过本来网络上混设计圈的比例就不高，这种疑惑就算发出来也很快被隐没下去。 很快，有一条热搜腾空出世。 #艾殅出来道歉# 网络上总是少不了吃瓜群众，这么大一个瓜谁会不乐意吃？ 虽然不是明星圈里的事，但这件事本身的可讨论性已经让其拥有长时间热度的资本。 还有不少人或明或暗让苏愿告人上法庭，苏愿迟疑着一直没松口。 她是念及姐妹情吗？ 当然不可能，她只是在考虑这件事打官司成功的几率。 事实如何她心知肚明，要真查也能查得到。 但万一呢？ 万一成功了，她可不就彻底翻身。 苏愿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心动，查询一番，去到就近信誉极高的一家律师所。 几日后，苏愿发微博，提了打官司的事。 微博下一系列都是解气和鼓励她的话。 简直是一边倒的风向。 她因为发的这个微博，再次上了热搜。 “一叶知心，上微博！” 连夜赶到苏家，哭得一塌糊涂的一叶知心，接通电话就听到这句话。 “什么？” 没等到解释，听着匆忙挂断的忙音，一叶知心心头一紧，立刻上了微博。 一上微博，铺天盖地的艾特，清一色都是让她远离艾殅别被她骗了的。 再打开热搜，顿时看见熟悉的名字。 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气得一叶知心差点当场去世。 她忍着临近爆发的脾气，打开最热的一条浏览，一眼就看到这样一条。 [艾殅这么恶心的人怎么不去死啊！浪费空气浪费粮食，当谁喜欢她啊？] 一叶知心那一肚子的火！ 她直接回复那个人。 [抱歉！我就是喜欢她！你这样不明所以就敢乱说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发完后，她发现已经有最近因灰笙熟悉起来的设计师大v号下场回复，看着那些字眼她就觉得眼热。 [你们吃瓜群众问候谁全家呢！你们知道事情真相吗？你们知道艾殅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一年前就有想法的设计艾殅帮我精修一下你们说是苏愿那混蛋的杰作，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说说说，就你能说，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不回复？如果不是艾殅大大让我们不要降了格调，苏愿那个爱立牌坊的还能蹦跶吗！] 艾殅大神，你看到没有，你的大度被这群无知的人说成逃避，你的不理会变成了心虚，成为他们肆意乱说的筹码。 你说你顾好自己的身体就够了，对网络上的都不介意，让我们也别参与，可这样，你让我们怎么能不参与？ 一叶知心打开编辑页面，深吸口气，红着眼打下这生最有内涵的一行字。 一叶知心：[正因为有你们这群藏在键盘背后肆意舆论、篡改真相的高人，世界才多了那么多生时含冤，死后不宁的人。] 第61章 别惹残废（完） 灰笙的死亡和持续不断的抹黑在无数知道真相的人心里摩擦出火花，点燃压制许久的怒气。 一群设计圈里的大v发博直白表达气愤，直指真相。 随后不知从哪儿知道灰笙死亡和网上这事的玩玉人在网络上发言，用某玩玉家族官博，直接惊动一堆玉圈的人。 “那是谁发的？为什么是用我们官博？” “是老师。” 一开始怒气的中年人顿时僵了神情，看向走进来的谷叔。 他压住声，小心地问：“明老？” 谷叔点头，神情悲恸，却没有点明，叹了口气，“老师有他自己的原因，还望莫怪罪。” 中年人立刻摇头，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不知是什么原因？” 明老平时上网都没有，早早与时代脱节，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出？ 谷叔叹气：“别问了。” 见此，中年人便不再提起，目送谷叔离开。 - 网络上的情况急转直下，苏愿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看着接二连三冒出来帮灰笙说话的人，心慌至极。 怎么会这样？那些人为什么要帮她？ 在苏愿看来，灰笙用的那些设计必定是抄袭她的借花献佛给了设计师，然后送给设计师当礼物，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跟自己道歉而不是帮她说话。 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会有那些设计？莫非苏蕙也是重生过来的？ 苏愿不敢相信，连她自己都记不了那么多设计师的名，对不上哪个作品是哪个设计师的，苏蕙有怎么会知道？还帮人精修提供思路，她苏蕙能有那个能力吗？ 而且就那么巧她想抄袭哪个她就正好帮某个设计师弄出哪个更为出众的版本，这怎么可能？说不是看了她的稿子她都不信！ 然苏愿不知道的是，世界上确实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但灰笙有着一手催眠的本事，甚至不需要面对面，只要和人通个电话，就能够让那人从潜意识中挖掘出以前有过的甚至没有过的思维里有苗头的设计思路，随后她只需要不经意间逛一逛假装发现新大陆就好。 这种能力关乎一个人对灵魂的理解还需要精准掌控，恐怕看尽所有位面也只有灰笙一个人能够做到。 苏愿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这一场浪来得太过迅猛，让苏愿所有的补救与呐喊都如同以卵击石，毫无悬念地埋葬在无数声音里。 等一切已成定局，人们才猛然惊醒，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少人问艾殅有没有藏微博号，想要去道歉，但面对这个问题，所有知情的人都一同保持沉默。 唯有苏家的微博在许久之后又一次发出一条微博。 上一条是一系列证据，包括病情加重住院的病症单和赏玉节的邀请函。 [蕙儿手术不成功，出血过多死亡。] 没有多余的话，只简单一句，却能让人感觉到发这条微博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心境。 后边附带病危通知书和灰笙提前写好的遗书。 微博上出现罕见的寂静，看到这条的人在看见微博的那一刻全都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没有人再记得苏愿，只知道那个本该荣耀加身的人却在全网黑她最深的时候离开了。 第62章 插叙：记忆碎片（1） 这样的展开，就算苏愿再有什么证据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灰笙没有看后续的发展，直接回到了白色的系统空间。 前边祁言刷出快穿记录。 任务次数：1； 积分：95； 许愿点：1。 灰笙检查确认小戒指里的巧克力粉确实都被带出来后抬头扫了眼快穿记录。 【积分为任务评分转换而成，数值换率一比一，若有其他隐藏任务支线任务则能获得额外积分。】 祁言解释。 灰笙轻轻颔首，表示知道。 “去下一个位面吧。” 祁言微顿，流露一丝诧异：【这么快？】 不需要看看上个位面后续发展或者休息一下？ 新手任务者往往都会这么选择。 灰笙托了托下巴，“确实快了点，不如你给我找根线过来，要黑色的。” 祁言疑惑，却很快找了根过来。 灰笙将黑线绕过小戒指，然后绑在手腕上，对祁言示意。 “可以了。” 祁言愣了片刻，倒是没有再问，送灰笙去了下个位面。 - 素雅朴质的书房里。 祁子疏坐在桌前，桌上空无一物，日常摊在面前的竹卷被堆在一旁，排列整齐。 有人推门而入，祁子疏琥珀色眼眸微抬，淡淡看向来人。 “定主。”向束神态冷淡若冰，看着严肃刻板，今日却有些不同。 “今日有高兴事？” 相处多年，祁子疏一眼就看出他的变化。 向束难得没有否认，只道：“今日的定主也不同以往。” 说高兴不算，说不悦也不是，想必是因为某个闲不住的女人。 横跨千年岁月，找到早该碎魂全无的人，最深藏的心绪终于能解，可不难得。 祁子疏目光微凝，淡淡蹙眉，“何意？” 向束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对他的事更能少提便半句多，今日却转了性，主动提起。 他想做什么？ 向束将手中卷轴放在祁子疏面前。 “发现了些东西，与定主有关。” 祁子疏微顿，抬手拿过，直接打开。 藏在卷轴里的记忆片段快速从脑海中略过，祁子疏拿着卷轴的手微微用力，语气平淡。 “从哪儿找到的？” “前定主的房间里。” 祁子疏不语。 前定主，祁子疏的父亲，因为太多的原因，被他亲手斩杀，但他寻找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他当年剥离的那段记忆。 剥离原因未知，记忆内容未知，但祁子疏莫名觉得那段记忆十分重要，循着前定主生前所有寻找却一直一无所获，今日竟忽然从向束手中得到消息。 “你想做什么？” 他淡然自若的目光下藏着暗色，周身的空气刹那间似有千钧之重。 这卷轴，必定不是近期才被发现的，他却藏匿许久。 从某一个房间里抽取曾经时段在里边待过的某人的记忆片段，这样的手段，闻所未闻，他却从不知晓。 向束面容依旧冷淡，面对祁子疏岿然不惧，低眸看向桌面卷轴，冷质的嗓音响起，却不答反问：“定主的灵魂失了一半，可是寻灰笙而去？” 祁子疏眯眸，忽然想起当初就是他将灰笙的资料给他。 第63章 插叙：记忆碎片（2） 资料是他改的。 不等祁子疏开口以对，向束抬眸直视向他，“难道定主不想再度寻她吗？现在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祁子疏一怔，抓住卷轴的手微紧。 前定主有一宝，名为百斩，可这宝贝在卷轴的记录中却出现在灰笙身上过。 还是未成年的灰笙。 而且当时的百斩并没有前定主用时所见那般，是完全本态的模样。 那模样的百斩祁子疏很熟悉，他近百年也修出过同样的东西。 核魂。 精魂中的精魂才能修出来的。 灰笙灵魂之精纯能独天得厚一开始便拥有他早有所料，却没想到最后竟被前定主炼化用去。 “核魂内含力量太重，被天地法则束缚，要赠送或给予他人都只有交易的形式，当初前定主能将其炼化必定有和灰笙交易，如今种种迹象皆可见，前定主必定违背了交易的内容，不然灰笙毕生只能被他所掌控。” 向束淡淡地道：“从时间线来看，她交易的内容很可能和你有关，而你忘记的那段记忆估计是前定主怕你知道什么，所以封住了所有那时与她有关的记忆，如今百斩已经回归她的身体，你若是想恢复那段记忆，必须要和她多多相处。” 祁子疏找百斩早已不是一两百年的事，百斩作为前定主那时的最终底牌，必定接触过他不少秘密，遵循核魂特性，只要如今的主人灰笙不限制，便能凭借其气息解开他所有所施展术法，包括那有指定性的记忆剥离。 “你倒是下了功夫。” 祁子疏神色有些复杂。 “我不会害你。”向束道：“你可以放心将这边交给我和宿岳，毕竟百分百的灵魂才能更好地唤醒那段记忆。”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拒绝？” 祁子疏起身，和向束同框看着竟比他高出不少。 那人强调过她和向束的关系，意思明显，却不曾想最后劝他去的却…… 这两人的关系当真有意思至极。 “定主也知晓她拿我当挡箭牌。”向束向来不爱绕弯子，瞬间拆了灰笙的台，直言道：“我了解她，若是定主封了记忆出现在她身边，她必定不会做出赶人的行为。” “了解？”祁子疏眸中快速掠过光影，清淡道：“了解几分？” “知她情绪，懂她心思。”向束对上他的眸，嘴角微勾，给人从未有过的异样感，“我所做之事，都是她希望的。” 大言不惭。 祁子疏沉眸一阵，终是挥手令纸笔飞来，一书立成。 “带给宿岳。” 向束接过，“是。” 希望之事……他倒是不知道那个无情的女人会真的想见到他。 祁子疏想起最后告别的画面。 抱歉呐。 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走心。 向束先祁子疏一步离开书房。 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前来汇报的影子等着，独自站在窗前许久。 等感知到祁子疏离开，方才勾唇，邪肆从眼角一晃而过，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他打开一个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盒子。 打开盒子，将里边的粉末倒进杯中些许，拿水冲泡。 浓郁的巧克力奶香在房中肆意，飘出窗外。 第64章 心之镜像（西幻） “砰！” “啊！我的俊脸！”金发少年捂着半张脸，可怜兮兮地从墙壁里爬出来，“克里佛德，你也太狠了。” 黑发男子冷哼一声，从天上落下，收起自己的翅膀，“欠收拾。” 艾伦见克里佛德往旁边的休息区走去，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跟上。 “格林，来一场。” 刚进入休息区，艾伦就听见克里佛德对靠着闭目养神的银发少年说道，立刻跑过去。 “你不是吧，居然要欺负我家小格林。” 艾伦站在两人中间，搞怪地做出护崽崽的姿势。 克里佛德没有理他，定定地看着银发少年，目光沉着，目光锐利，仿佛没听见他回答就会一直站在这里。 银发少年抬了抬眼，撑了撑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翘起二郎腿偏头，懒懒回道：“不去。” 本笙还没睡够，去什么去。 艾伦眨了眨眼，对灰笙竖起拇指。 厉害了我的小格林，这气势很大佬啊。 克里佛德眯眼，暗色中似乎有什么划过瞳仁。 “由不得你。” 艾伦一听这话语气不对，抬手瞬间撑开保护罩。 下一瞬，猛烈的撞击声响起。 “咳咳，克里佛德！”艾伦气得要撸袖，“要打出去打，这里是我家，打坏了你给我修啊！” 就算休息区是半开放的空间，那上边还有几层呢，塌下来他找谁赔。 被护在后边的灰笙再次抬眼，暗叹一声。 这位至于吗。 “烦死了。” 克里佛德不做解释，看见灰笙起身便先一步出了休息区。 灰笙刚要经过艾伦，就被他拉住。 “哎小格林，我看克里佛德今天吃错药了，你别跟他较真，等他攻击的时候你就飞得远远的，我给你拖住他。” 以往他邀请他们过来都相安无事，今天克里佛德这货却满身都写着不对劲，一看到格林就要攻击他，说仇人也算不上，仿佛只是要打一场，固执得堪称诡异。 灰笙一顿，不见任何反对的应声：“嗯。” 十分钟后。 艾伦目光呆滞，视线黏在狼狈至极的克里佛德身上许久才看向灰笙，咽了口口水。 “小格林，你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 灰笙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收起翅膀走回休息区。 一周前刚来，本准备偷渡进入昼域，路上偶然看见克里佛德被一群白翅膀追杀的场景。 记忆里两人关系还好，她出手将人救下送回了他家。 刚好这个时候魔王派人送来魔令，命令在夜域的恶魔少主全部前往魔王堡，灰笙抉择一番前往魔王堡，之后在里边遇上了艾伦和克里佛德，被艾伦邀请过来。 克里佛德大概是被灰笙救下时被她的武力值惊到，迫切地想要确认什么，于是便有了这出。 艾伦见灰笙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立刻抢了一边艾米的活，给灰笙递红酒。 “小格林渴了，喝酒。” 艾米站位被抢，身体微微一僵，端着自己还未递上去的饮料蹙眉退后。 灰笙扫了艾伦一眼，拿起他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唇抿成线。 再高级也没有巧克力奶好喝。 第65章 心之镜像（2） 艾伦并未发觉灰笙的不对，见她喝了酒，觉得时机合适，便笑眯眯地问：“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灰笙微抬眼，杯口离唇，在半空中优雅晃动，一手撑着脑袋的慵懒配上微一勾唇倾泻的邪气，迷得人面红耳赤。 “你之前见过我出手？” “……”艾伦嘴角的笑一顿，瞪大眼睛看着灰笙，“what？敢情你之前都是骗我的？！” 灰笙手中酒杯依旧晃动，长腿一迈，顿时与艾伦距离咫尺，手指一挑便挑起他的下巴。 “小艾伦，你可冤枉我了，夜域里传的从来都是我的年纪而并非实力。” 是了，原主作为最后一个成为夜域少主的恶魔，住在离魔王堡最远的城堡，年纪摆在那里，实力自然而然就被认定为低能。 再加上有传言说原主连那些女少主都打不过，她的垃圾属性便更加广为流传。 不过，原主确实很弱，不仅是因为她年纪摆在那里，更因为她并非灰笙。 夜域有强者生存的恶劣守则，原主为了自保女扮男装，因为强烈的自尊心拼死拼活成功在某位少主身死时被选中成为新的少主。 又因为她的实力太弱，所以和最外层的少主换了城堡，成为最远离魔王堡的少主。 灰笙随手将不知何时已空的酒杯放在一旁。 “困了，我上去睡会儿。” 离开时和刚进来的克里佛德擦肩而过，克里佛德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大概是还未接受自己一直误以为的小可怜居然这般强大。 不过他也没有阻拦灰笙的意思。 灰笙很快就到了她这几日住的房间，身后跟着的艾米此刻上前，将手中的饮料端上。 “还热着，少主可还要？” “要，当然要。”灰笙笑眯眯地接过，“不愧是我的小可爱，深得我心。” 艾米是灰笙在去魔王堡的路上捡的，当时她被一个强大的恶魔抓住，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看见灰笙经过那里却大叫着让她快跑。 游手好闲的某位一瞧这情景，啧，这不明摆着让她英雄救美嘛。 于是英雄不仅救了小可爱，还把人忽悠到了身边来。 艾米面颊微红，低过头道：“少主快些休息吧，醒了叫我便是。” 灰笙没有再逗她，告别一句便关上门。 刚关上门，祁言便跑了出来。 【宿主何时动身？】 任务目标并不在夜域，而在昼域，这是一开始灰笙暗戳戳打算偷渡的原因。 不过后来因为种种事情，事情耽搁到了现在。 “着急易上火，喝杯巧克力奶缓缓。”灰笙笑着，嘴角露出恶魔的尖牙，配上耳朵上菱形的紫色耳钉，显得异常邪性。 【早些完成为好。】 祁言严肃着小脸。 灰笙每次看到他这般都有些手痒，心动之下抬手想要捏一捏祁言的脸，却被他避开，隐没了身形。 没成功也不生气，灰笙捧着杯子，“他们都看不见你，你为何每次都要避开他们？” 空气里传来公式化的回答，【不能打扰宿主做任务。】 “噗嗤。”灰笙被他逗笑，她这系统还真是相当的老干部。 “行了，我会早些去的。” 第66章 心之镜像（3） 再者，如今魔王已经下达命令让他们少主全力寻找一面失踪的古镜，那古镜正是任务目标发现的，就在昼域，她有的是机会去，还是理直气壮地去。 祁言得到灰笙的承诺后便没有再出声，灰笙也不在意，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端着杯子。 夜域里有九十九位少主和一位魔王，魔王要坐镇夜域，少有出去，但光得到命令要寻找古镜的九十九位少主的找寻便能够使昼夜两域变得十分热闹。 灰笙想起关于古镜的传说。 那是一面很玄乎的镜子。 据说能够将人真实的模样照出来，并不局限于开局。 也就是说有了这面镜子，投胎选择的表面模样并不是绝对的。 还有传言说，这面镜子在哪个域呆的时间久就会拥有倾向哪个域的魔力。 例如没找到的时候一直都尘封在夜域里，于是镜子本身拥有的魔力会对恶魔有利，只要被镜子找到，本质恶魔的人就会获得加持的力量，反之，本质天使的人便会受到限制，能力使用如泥潭难行，阻塞不已。 然，这面镜子现在在昼域出现。 很大可能里边的魔力是对本质天使的人有利。 魔王下达的命令是务必要把镜子带回来，若是带不回来也要毁掉，一经抢到手中决不能再给天使夺回去。 原剧里最后是气运之女，也就是灰笙的任务目标得到了镜子，然后登上了圣堡的王座。 看到这剧情后，灰笙对这面镜子的兴趣顿时消了大半。 本以为传言可信，没想到啊没想到。 能成为任务目标，必定有“过人之处”，妥妥的恶魔属性没得跑，气运之女居然没有被发现，还成为了圣堡的掌权者。 啧啧。 又是一个愚弄世人的玩意。 还不如圣池和魔池有用。 圣池在圣堡，灰笙没见过，但魔池灰笙前不久在魔王堡见过。 魔池和圣池的用途一样，拿魔池来说，表里是恶魔的接触魔池后力量会变得更加强大，表里不一的天使接触魔池后会变成恶魔，而表里如一的天使接触后会如遭重击，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简言之，就是对恶魔无害，但对天使，他们的本质属性会区分他们能否触碰魔池。 灰笙为什么知道，因为她有确认的手段。 圣池与魔池对应，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应该和魔池用途相同只是对象相反。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不过就夜域这天，也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灰笙将巧克力粉大致数了数，确认度过这个位面没有问题便出了房间。 带着艾米下楼，在大厅里碰见正在资料堆里的两人。 “小格林，这里！”艾伦一下子就察觉到灰笙的气息，顿时抬头叫她。 “你们在做什么？” “找关于那面古镜的消息。”艾伦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两眼亮晶晶的极为兴奋，“我跟你说，那面古镜存在时间居然比魔王堡和圣堡的存在还要早。” “嗯。”灰笙随意应了一句，不过她的随意并没有浇熄艾伦的热情。 第67章 心之镜像（4） 夜域这边不像昼域，有较为完善的教学体系，很少有人读过几本书，艾伦这反应也不足为怪。 “还有啊，据说上次古镜出现还是千年前，本来在圣堡上边那位手里，后来却不知道为何镜子连同人一起失踪了。” 灰笙看了眼乱放的书籍资料，问道：“你们看了这么久，有得到有用信息吗？” 说到这点，艾伦反而停了下来，神情耷拉几分。 灰笙挑了挑眉。 克里佛德难得开口接话：“都说古镜在昼域那边，但那边太远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所以打算看看它有没有可能在夜域境内。” 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跑过去。 灰笙理解克里佛德的心思。 毕竟这位不久前才刚刚在两域交界处被几个白翅膀围攻。 “那行，你们接着找，我先走了。” 灰笙了解后点点头，便要告别。 “哎哎哎，你要去哪。”艾伦一听立刻出声。 “去昼域，毕竟那边比较有可能。”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不过灰笙不打算告诉他们。 除了她，其他恶魔对上起运强大的气运之女估计命都不太好。 艾伦见她已经走出几步，立刻喊道：“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他丢下手中的书，吩咐仆人整理，便跟上灰笙。 “不是想留在夜域么。” 艾伦勾着灰笙的肩，“我无所谓，去哪儿都一样，正好我许久没去过昼域，可以去瞧瞧。” 灰笙扫了眼克里佛德，微微勾唇，“随你。” 克里佛德道：“那你们先去，我还要回自己城堡处理些事，晚些去找你们。” 不等灰笙说一句，艾伦便表露惊讶，“哟，不坚持留在夜域了？” 克里佛德仿佛在看傻子，“这不是坚持的问题。” 若是镜子不在夜域他留在这里也是徒劳，若镜子在夜域，他目前也不知道，索性随心而来。 灰笙挑挑眉，没有说什么。 这三人的关系，莫名的铁啊。 不知道这两位知道格林是女生后会是什么神情。 灰笙恶魔地想，微微勾了勾唇，“行，等你来找。” 两方分开，为了快速赶路，灰笙三人直接用飞的。 “少主，要到边界了。” 越靠近边界，艾米神经越发紧绷，一看到交接处光影可辩的现象便出声。 “嗯。”灰笙看见边界围守的白翅膀们，神情都不带变，一手将艾米拉进怀里，轻笑低语在她耳边，“没事，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克里佛德那是运气不好，遇见了圣堡的白翅膀，还是群攻，那种事情哪儿会时常发生。 其实边界这里只有昼域会派人守着，夜域完全没有防备这回事，毕竟用普通的白翅膀守和让普通人守对他们这些少主级的恶魔而言没有差别。 唔，也不是没有，要看少主的心情和脾气好不好。 按照灰笙对这个世界恶魔的理解，如果某位少主到边界时心情不佳看见白翅膀可能会杀掉，但看见普通人说不定不屑地略过去。 毕竟普通人这种无论是昼域还是夜域都有，说句直白的就是杀起来没有快感。 第68章 心之镜像（5） 这也算是变相提醒圣堡有少主级或靠近少主级的恶魔进来了吧。 啧啧，看来圣堡也不是纯洁无垢的嘛，这种方法都想得出来。 没有波澜地越过边界，在无人的地方落下。 灰笙看着怀里比自己矮快一个头的女孩，轻啧了一声，“怎么，喜欢少主的怀抱？” 艾米顿时面色一红，慌忙跳出来站在一边不敢抬头。 “我不是有意的。” “噗嗤。” 艾米微愣，刚有些迷茫，就听见灰笙含笑的声音：“你怎么这么纯情啊小可爱。” 瞬间，艾米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艾伦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和对面的人讲了几句挂断，笑着走向灰笙，本想跟她搭肩，转念又放下手。 “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灰笙瞧了眼他手中的东西，“住处？” 艾伦微微惊讶，笑着夸赞，“聪明。” 他手里的水晶是昼域这边独有的通讯工具，夜域那边用的是魔法石。 虽然生活在夜域，但作为血腥上位的少主又怎么可能没有点手段，不只是他，估计除了原主那个新冒头的，其他少主在这边都有自己埋伏的人。 毕竟在昼域藏势力的实力也是少主能力的一部分。 艾伦没有往中心地段去，反而远离走向边缘。 在他的带领下，灰笙很快就看见一座独立在海岸线边缘的庄园。 庄园整体比海岸线高出几十米，外边围绕着葱郁的森林，配上海面柔和的日光，和童话故事有的一拼。 “哇！好美！”艾米惊呼。 艾伦笑了一声，走向灰笙。 灰笙站在岩石上，岩石外便是大海。 这里没有围栏，从上往下看的视觉冲击足以让人腿软。 难得的景色啧啧，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来了没有，没来可看不到了呢…… 正想着，灰笙忽然侧身往旁一步，身后的人立刻露了出来，从岩石边摔下去。 艾伦跌落往下，回神瞬间张开翅膀，飞上了天。 “小格林好伤哥哥的心，居然见死不救~” 灰笙眉头一挑，微勾的唇角轻泄出一丝玩味，“想我怎么救？” 艾伦直觉接这话的后果不太美妙，讪讪笑道：“不了不了，我相信小格林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灰笙懒得理他，直接走进庄园。 庄园里有人。 她一进去就有人出现，低头恭敬。 大概是之前已经说好，再加上她没掩饰自己的恶魔气息，所以没人攻击她。 “请跟我来。” 灰笙懒懒扫了庄园一眼，发现一些气息。 虽然寥寥无几，却都是恶魔。 能够偷偷进来昼域，都是有本事的。 艾伦帅气地从空中飞过，落在灰笙面前。 要领灰笙进去的人一看到艾伦，便恭敬出声：“主人。” 艾伦没有理他，主动担当起向导，带着灰笙走向里边，边走边给她介绍。 那仆人依旧低着头，跟在后边。 “小格林还满意吗？” 灰笙懒得理他，对仆人道：“给我安排房间。” 仆人没有动。 艾伦笑眯眯道：“听到没，给她准备房间，安排在我隔壁，唔，那个女孩，随便点就好。” 第69章 心之镜像（6） 灰笙懒懒看了艾伦一眼，艾伦莫名感觉有些寒凉，再看却见灰笙又看回仆人。 “安排在我隔壁。” 艾伦依旧带着笑容，不在意地道：“照他说的做。” 一个不放在心上的插曲，灰笙并没有太在意，在自己的房间整理一番后，便要带着艾米出门。 “你要去哪儿呀~” 艾伦听见动静，从上边下来。 灰笙随意回道：“随意逛逛。” 艾伦想跟去，但刚过来这边，总要先熟悉情况，顺便问问有没有古镜相关的消息。 “别走太远，晚饭记得回来，我给你准备你最喜欢的意面。” 灰笙一顿，应了一声：“嗯。” 出了庄园，灰笙按照剧情的时间节点寻找对气运之女所在地点有了大致的估计。 古镜出现在昼域沙漠边缘，距离圣堡遥远，气运之女找到古镜后找到渠道通知圣堡，于是圣堡派人前来带她和古镜回去。 魔王堡那边得到消息快，虽然模糊，但不影响少主们的找来。 气运之女应该一紧碰到过几波阻拦，不过因为气运光环在那边，所以一直都完好无损。 不过现在嘛~ “艾米~” 刚停下一阵子，艾米就听见灰笙含笑的声音，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从包里拿出杯子和瓶子，给她倒了杯可可奶。 灰笙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惬意地叹了一声，抬手给艾米身边布置了一个法罩。 法罩是黑暗系的，对恶魔无害，对天使和普通人都有害。 艾米一愣，没有问。 灰笙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你在里边待一会儿，等下有人来就别说话，他们要是问，你就装作害怕的模样。” 艾米点点头。 灰笙看向森林远处。 这片森林很大，在里边很容易迷失方向，剧情里有一段就是关于这里的描写。 气运之女一行人从沙漠边缘过来，遇袭了几次在小镇里问了路，为了走捷径也为了摆脱恶魔的追击飞进森林。 奈何森林太大，他们也不可能一直不停歇地飞来，在里边睡了几夜就迷失了方向。 大概是森林有种蜜汁能力，所以他们在里边转了许久一直迟迟未出来，也没有见到任何恶魔，一出去就基本到了圣堡的地盘。 这正好便宜了灰笙。 这地方离庄园不算近，但她一进入这片森林就有种很舒服的感觉，然后跟着剧情里潦草到类鬼画符的地图找到了这里。 蜜汁好运。 灰笙心情极好地喝完一杯。 然…… 三杯已过。 温瓶已空。 “没有了。” 灰笙固执地举着杯子，不悦地皱起眉。 艾米无奈道：“真没有了。” 少主速度太快，她出房间时才准备了一瓶，走的时候少主还说很快，谁知道这瓶被干掉的速度更快…… 灰笙撇撇嘴，满面阴沉地放下杯子，眼中划过凶冷的光芒，张开翅膀。 “不等了。”她飞上天，“你在这里等我。” 灰笙快速飞离，艾米微愣，眨了眨眼，伸手将杯子收拾，又抬眼看向灰笙离开的方向，撑起脑袋。 第70章 心之镜像（7） 灰笙去找气运之女一行人，实际上她们已经离灰笙之前所在的地方不远了。 几乎是她一飞起来，几人就感知到极为强大的恶魔气息。 “有恶魔！”其中一个看着年长的女人喊了一声，拿起漂亮的魔法杖对天空的方向一指，“快跑！” 这一声惊醒了呆愣在原地的年轻人，一个个掉头就跑。 灰笙勾了勾唇。 真是傻得可爱。 影子从天空划过，巨大的阴影落下。 除了留下的两个年长男女，其他人都跑了。 气运之女佩儿也在里边呐。 不急~ 她慢慢来。 地面上已经撑起了光明防御罩，在接近落日的昏黄下有些亮眼。 留下来的两人看清灰笙的模样都有些疑惑。 这是谁？ 瞬间的疑惑不代表轻视，思维和行动同时进行，两人警惕严肃地联手发动攻击。 灰笙这一身的气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小角色，即便是看着脸生也不敢大意。 而灰笙这边呢？ 自然是在看气运宠儿。 啧啧，不愧是气运宠儿，危机意识很强嘛，居然跑得那么快。 看来这次的气运光环不弱，有得玩。 悠闲这点时间的当口，对面的攻击已经到了，圣洁的光芒几乎将森林照亮，耀眼得盖过黄昏，落在后边的年轻人都注意到了。 “怎么样？成功了吗？”年长女人气喘吁吁地问。 然不等男人回答，一声含笑的声音便近距离响起。 “没有呐，还差一点点哦。” 年长女人顿时浑身一僵，猛然往后看去。 灰笙正玩着一团白色的能量，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背后的无羽黑翼巨大而美丽。 白色的能量团正是他们攻击的，现在却被面前的恶魔随心所欲地把玩。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喜欢我嘛~”灰笙随手一捏，能量团瞬间消失，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神情顿时受伤起来，“别这样嘛，我会很伤心的~” 男人握着魔法杖的手用力，悄悄凝聚力量。 灰笙对他的小动作恍若未觉，通过跟踪的小魔法已经看见几个年轻人包括佩儿在内都基本停了下来。 “呀，小天使们都停了下来惹，是觉得你们赢了嘛？”灰笙轻笑一声，“有人已经找回来了，你们再不陪我玩，我不确认他们玩不玩得起哦~” 几乎是话落瞬间，男人手中的魔法杖猛地朝灰笙挥来，带着刺眼的光亮，却被灰笙瞬间挡下。 下一刻，光灭。 仿佛从未亮过。 “原来你们不想玩啊……” 声音里带着失落，灰笙随手丢下轻易从男人手中夺过的魔法杖。 “没办法，我只好找愿意陪我玩的人玩了……” 佩儿见久久没有动静，有过找过去的想法，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等待。 如果他们没有事，一定会来找她的。 她这么想着，手里新手魔法杖拽紧，看着逐渐黑下来的天有些烦躁。 “哟，小天使正在等人呢。” 正当她不安时，一道玩味的笑声从天而落，炸在她耳边。 想也不想，佩儿当即转身逃跑，连对方在哪儿都没有看。 第71章 心之镜像（8） 能在两位神使手中过来的，能是她可以对付的角色？ 开玩笑！ 为什么恶魔居然找到了她？她明明是跑得最远的！ 不用抬头，阴影打落，紧随着她，像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她的心脏，让她不敢懈怠脚步。 森林里的路千篇一律，每逢岔道都辨不清方向，身后的恶魔跟着，像猫戏老鼠般悠闲。 忽然的轻嗤声带着几分笑意，在沙沙树叶中并不明显，却仿佛响在她耳边，像钩子一般将人心勾住，颤栗着无法逃脱。 那个恶魔是在笑她的无能吗？ 佩儿又恼又惧，再加上长时间的跑步透支了体力，整个人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他一定是在玩她！明明能够追上，却非要看她笑话！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控制不住占据大脑，佩儿崩溃了，张开翅膀望天空逃去—— 然刚蹬脚抬头就看见张开着黑翼的恶魔笑眯眯地看着她，神情恶劣。 “啊！” 佩儿大叫一声，跌了下去。 他刚才明明在自己后边…… “没有大人告诉你，在比自己厉害的恶魔面前，不要飞上天暴露自己吗？” 偏偏灰笙还满脸笑容地提醒一句，看着好心，落在佩儿眼里却更突显恶魔属性。 “不！”佩儿看灰笙靠近，就要收起翅膀落地，崩溃大叫，“别跟着我！圣镜不在我这里！” 灰笙一顿，停在空中，“哦？那在谁那儿？” 佩儿声音戛然而止，紧张得手心出汗，正要思考能不能周旋一番，却见灰笙再次下落，翅膀收起，黑色带着可怖能量波动的魔法在手心上凝聚。 “琳！在琳那里！不在我这里！” 巨大的恐惧压迫着佩儿的内心，她顿时再次崩溃大叫。 灰笙眯了眯眼，熄了黑魔法，用之前留在佩儿身上监视她的魔法蝴蝶查探一番，发现镜子确实不在她身上。 居然不放在气运之女身上，还真是罕见。 灰笙笑了，带着几分玩味。 可真是…… “啊！不要过来，我都说了，你去找琳！” 灰笙：“……” 她有那么可怕吗？ 明明什么都没做！ 灰笙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含笑靠近，在佩儿再次想叫的时候封住了她的动作和声音。 佩儿瞪大眼睛，感受到毫无反抗之力的差距，恐慌不已。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是你告的密会怎么样？” 什么！ 佩儿一呆。 灰笙看着近在咫尺毫无任何反抗力的面容，忽然有些无趣。 怎么气运光环选的都是这么些废物呢。 “小天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灰笙笑着留下一句，飞起来离开。 琳……是谁呢？ 还用猜吗，五个年轻天使里，只有两个女孩，当然是除了佩儿外的另一个。 灰笙记得她是第一个回头的。 经过两个被囚禁在黑魔法以内的神使，灰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径往自己来时的方向飞去。 女神使看见黑影飘过，顿时大惊，朝灰笙飞去的方向大喊。 “琳！快跑！” 此时的琳在哪儿呢？ 她正在艾米面前。 第72章 心之镜像（9） 艾米是个乖孩子，灰笙说让她等着，她就真的等着，刚才那么大动静都没有去找或逃跑。 于是等来了另一个乖孩子琳。 琳看见她被困在黑色魔法罩里，一下子就想到灰笙，认为是灰笙将她困在了这里边，当即琢磨了起来，听见女神使的声音时还一脸迷茫地抬头。 艾米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担心她跑掉，立刻疑惑出声：“小姐姐？” 琳回神看向她，神色纠结，“那是我长辈的声音……” 她有些犹豫，长辈叫她快跑，可这里有个人被困在这里，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那怎么办？”艾米紧张起来，“不如你快跑吧。” 琳一听，立刻反对，“不行！我跑了你怎么办？” “可你长辈叫你跑。” “但长辈也让我能救则救。” 灰笙一过来，就看见这么感人至深的场景。 艾米几句话激起了琳的保护心，让她从犹豫到了坚决不能走的大无畏。 啧啧，没想到艾米还有这能耐。 真让人……不忍打破呐~ 忽然琳身边竖起了四面暗紫色的墙，突然的光线让她忍不住闭眼。 “好感人~”灰笙从树上跳下，帅气的模样看得艾米呆了呆。 “小可爱，回神啦~” 艾米一怔，顿时红了脸，“少主……” 见此，原本心慌的琳胸腔中顿时充斥了愤怒。 “你骗我！” “不对哦，这可不叫骗。”灰笙站在琳面前，身高优势让她看起来有些居高临下，然她一跨前，走进暗紫色墙里，原本狭小的空间顿时变得更加逼狭。 很快，她就碰到身后的墙，没办法再退。 这更方便了灰笙。 “这叫自投罗网哦小天使。” 暗紫色光下，灰笙嘴角的笑越发邪肆无忌，即便俊美如天人，也遮不住恶劣本质。 琳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咬着打颤的牙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不那么害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灰笙眨了眨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她的眼睛和她们不一样？这一位面的她长得凶神恶煞虎背熊腰？ “是不是要到吃饭时间了？” 艾米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嗯，艾伦少主让您早点回去。” 灰笙轻啧了一声，“听到没小天使，快把镜子交出来，省得耽误饭点。” 提到镜子，琳顿时紧张起来，“圣镜不在我这里。” 灰笙笑了，她这模样差点没把镜子在我身上，但我不会告诉你的写在脸上。 “你同伴都主动交代了，再藏着没意思。” “不可能！”听到她的话，琳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灰笙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在她耳边低语，“你觉得这么短时间我能将往五个不同方向的你们找到？你觉得有可能？” 琳神情倔强地摇头，“不会的，他们……” “哦，难道你用镜子照过他们了？看见他们在镜子里的身影是天使而并非恶魔？”灰笙恶劣地打断，“要知道，我只是追上了那个女孩，她就崩溃地大喊着让我来找你，镜子在你这里呢。” 第73章 心之镜像（10） 琳全身僵住，努力维持着不信的神情，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焉巴了一圈。 “少主，艾伦少主来联系了。” 艾米从包里拿出之前艾伦塞给她的小水晶，上边正闪着一圈光。 灰笙走到她面前，接过。 她听了对面很长一番废话，等到艾伦提下，才慢条斯理地回答。 “不急，完事就回来。” 艾米本在旁看着，忽然眼中反光一闪，面色一变，“少主小心！” 灰笙侧眸看见转过来的镜面，第一反应不是去抢镜子，而是将艾米护在怀里。 刺眼的光芒爆射出来，将天空完全照亮。 一个巨大的白色天使虚影出现，张开白色的翅膀，神圣高洁，方圆百里都看得见。 灰笙目光骤凝，猛地从呆滞的琳手中抢过镜子，感觉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在身体里涌动，面色却沉得吓人。 近在咫尺的琳一眼望进她眸里，如转瞬跌进一个隐晦而错综复杂的世界，强烈的情绪迅速占据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镜子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白色天使的身影却久经不散。 灰笙压抑不住烦乱，挥手间一道白光从她心口飞出，瞬间将镜子吞没。 白色虚影瞬间消失。 等琳回神，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灰笙的表情恢复了玩味，眼角都带着肆意张扬，似乎在用一种强烈的情绪压住另一种波动，但仔细看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天使，你刚才什么也没看见，对吗？” 眨眼间，灰笙便回到琳的面前，比之前还要靠近，彼此间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瞬间的冲击太过强烈，让她回不过神，琳呆呆地看着面前精致完美的少年容颜，心尖轻颤，耳边上挑含笑的声音像是具有魔力，让她经受不住，点了下头。 灰笙嘴角上扬，笑得愉悦，轻声依然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这可是我们的约定，不可违背哦。” 灰笙带着艾米离开，一切就像一场梦。 琳周围的暗紫色墙已经消失，她跌坐在草地上，久久回不过神。 为什么，那个恶魔……在圣镜里是天使的模样？ 还有那个虚影，书上分明说只有圣堡圣女才…… “琳！”远处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声。 琳转过头去看，看见跑过来的佩儿，顿时想起灰笙的话，顿时皱起眉头。 来的这么快……是碰巧还是早在旁边藏着？ - 灰笙带着艾米快速往庄园的方向飞去。 艾米感觉到灰笙身上的低气压，有些担忧。 “艾米。” 忽然，灰笙叫了一声，艾米听着那声不带调戏的清冷音，心里有些不安。 “少主，你还好吗？” “我没事。”灰笙一顿，“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 艾米听出那重重的一顿，面色严肃地点头，“我会保密的！” 灰笙闻言轻笑，“不用那么严肃，太刻板会容易老的。” “少主！” 庄园里，艾伦在门口等候，看见两人飞回来，顿时迎上。 第74章 心之镜像（11） “在这里都敢在天上飞，胆大包天。”艾伦笑着，心里松了口气，问，“通讯怎么断了？” 灰笙将小水晶拿出来，丢给艾伦，“不知道，自己看。” 艾伦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灰笙，挑了挑眉，琢磨了一下手中的水晶，看不出名堂，便暂时搁浅，快速跟上灰笙。 “出去一趟遇上白翅膀了？这是什么概率，我来这么多次可一次都没遇上。” “哎，别走这么快，不等我啦。” “下次出去一起吧，让我也遇一回。” “你想当哑巴？” 灰笙压着心烦，冷扫他一眼。 艾伦一噤，又不怕死地西子捧心道：“小格林你变了，居然对哥哥这么凶。” 灰笙突然步顿，微微一笑，翅膀无声张开。 “你大概是对凶有误解。” 我可以教你理解理解。 虽然没有说，但艾伦瞬间解读到下一句，求生欲猛地窜起，“该吃饭了，小格林，哥哥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意面。” 灰笙轻哼一声，收起翅膀不再计较。 - 深夜。 云层遮蔽了月光，海面上看着黑沉沉一片，让人压抑。 灰笙坐在礁石上，平静地看着远处。 明明是昼域，但奇怪的是，夜域常年黑暗，昼域却有昼有夜。 灰笙眯了眯眼。 一道白光从胸口涌出，在灰笙面前晃了晃，被她一把抓住。 白光在她指缝间缠绕一会儿，便点点渗出。 镜子出现在灰笙的手中，里边映出她的模样，却又不一样。 圣洁、无暇、如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却带着复杂的神情，看得人都忍不住想要伸手帮她抚平。 和现实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镜子边缘泛着光芒，显然是又要显出虚影。 不过那光芒刚亮起，就被白光阻隔，只有小范围被照亮。 “为什么世上总有这些欺骗世人的玩意。” 许久，灰笙低声冷淡，不夹杂一丝感情地低喃。 像问世界，又像问自己。 五指张开，镜子从崖口边缘跌落。 围绕在周围的白光猛地朝镜子窜过去，阻隔了一切虚影出现的通道。 灰笙站起身，转身就要回庄园，忽然听见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当即眉头一蹙。 “小白。” 白光顿时飞了回来，一鼓一鼓的，像偷吃东西的小仓鼠，偏偏又是云团的模样。 “别乱吃东西。”灰笙将它拎在手中晃了晃。 白光鼓得更快，没一会儿就停了。 灰笙：“……” “把你能的。”灰笙没好气，“行了，回去，短时间不要让我看见你。” 白光却一点不怵她，欢快地围绕她转了两圈，钻入她心口。 回到庄园后，灰笙在走廊前顿步。 艾米站在那里，捧着一个杯子，浓郁的香味老远都闻得到。 “少主。”看见灰笙，艾米露出腼腆的笑容。 灰笙看了她几秒，走过去接过杯子，“挺机灵。” 她喝了一口，嘴角微勾。 艾米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确认什么，靠近小声道：“方才有人和艾伦少主禀报靠海那边有亮光。” 第75章 心之镜像（12） 几乎是听到的瞬间，灰笙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了眼依旧低着头的艾米，忽而轻笑一声。 艾米微愣，就要抬头，却感觉一只手忽然落在脑袋上，顿时不敢再动。 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错觉般的柔和。 “该睡觉了小可爱。” “晚安。” 艾米呼吸都放轻了，在灰笙进了房间后才抬起头，红着脸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晚安……” - 圣堡坐落在光明之城的中心，是全昼域最为明亮的地方。 这里即便没有太阳的时候，光明也从不退散，整个昼域以光明之城为中心往外扩散，逐渐缩短日长。 圣堡的规矩和夜域那边一样也有着等级制度。 只是夜域的等级制度是按照实力来排，而圣堡里的，则是按照圣洁级别，也是俗称的光明的力量。 自身携带的光明力量到达一定量就会生长出翅膀，而能进入圣堡的都是圣洁级别极高的天使，基本都是圣堡本堡的人的后代，或者光明之城中的原住民，很少外入者。 外入者，顾名思义，从光明之城外来，得到资格进入圣堡。 而佩儿更是外入者中的异类，她出现的地方几乎在昼域的边境，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圣堡的规则注定不会有人在表面搞歧视，但她异就异在她在圣堡的等级难以确定。 如果她和其他的外入者一样按部就班的来，先住在先前为外入者准备的房间里一阵，等她身体里的光明力量确认了再排等级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但她却直接跟着那位女神使住进她的住间。 从未发生过，所以有人猜测探究，不过倒是没有人带着恶意摆在明面上，那样有损圣洁，所以大家都只在下边议论，好奇事情发展。 只是上边的人对此有些争论，官方说法迟迟没有得出，所有人等待之余都拿着善意的名头去看过昏迷不醒的琳。 这次去接圣镜的人，两个神使七个神侍，其中三个神侍折在路上，回来的人便多了佩儿。 琳回来的时候就是昏迷状态，听说是被恶魔伤到，身体里也残留着黑魔法碎片，至今未除完。 一神使住间中。 “希尔，这位就是圣镜承认的圣女。” 刚回来的希尔并不知道最近圣堡里正传些什么，一到自己的住间就被尤拉邀请到她这里来。 佩儿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沐浴在光明里的男子，容貌精致绝伦，带着禁欲系的清冷淡漠，光华铺身，就这么朝她走来。 希尔看见看呆了的佩儿，微微蹙眉：“你确定？” 跟在后边的尤拉走上前，站在两人中间，“当然确定，当时那场景也隐藏不了。” “亲眼所见？” 尤拉一噎，有些被质疑的不喜，“就算不是亲眼所见，当时除了她就只有琳和恶魔在场，琳催动的圣镜，不可能照到她自己，你不会以为那镜子里出现的是恶魔的吧。” 催动圣镜是用于对付恶魔的手段，因为单照恶魔也只会显现出他们在镜中该有的模样，不会造成伤害，不过照到天使，圣镜依然会行使其原本的用途。 希尔闻言再次看向佩儿，倒是没有再蹙眉，只是那神态，说不出的冷淡，让人摸不清他的态度。 第76章 心之镜像（13） 尤拉见他没再质疑，微微松了口气，对佩儿道：“希尔是五大神使中最厉害的神使，虽然同作为神使，但实力上高出我一大截，如果不是这次他有事在身，这次带你回来的一路估计不会有这么多波折。” 佩儿乖顺颔首，眼眸闪亮地看着希尔：“我听说过你，强大的希尔神使，我身边有很多人都以你为偶像。” 显而易见，她也是将希尔当做偶像的其中之一。 不过希尔确实出名，在如今没有唯一主人的圣堡里，希尔是五大神使中资历最老的，曾伴过上一代圣主，可以说只要他想，甚至可以让如今的圣堡成为他的一言堂。 面对崇拜，希尔只是轻轻颔首便转头对尤拉道：“我先回去了。” 尤拉知道自己这样守着等人一回来就邀请过来不厚道，也不好意思拦人，不过今日举动的重点还是要得到一个确切答复。 “那圣女加冕仪式……” “你们主持。” 希尔说完便转身离开。 尤拉得到回答，顿时露出愉悦的表情。 虽然希尔说让他们主持，但这也说明他并不反对这个加冕仪式。 圣女的确认必须五个神使都同意才行，不过只要为首的希尔没有拒绝，其他神使基本不会提出异议。 “等最后一个神使回来后，圣女加冕仪式就可以择日进行。” 佩儿从门口收回目光，自知这件事上自己不该发言，乖顺点头。 “好孩子。”尤拉满意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光明力量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天赋非常的好，不过要委屈你一下，暂时不能对外说，等最后一位神使回来与你见过后，便会在加冕仪式上公开你的天赋，到时候他们对你的信仰会达到最高。” 她直接提及加冕仪式的情况，显然已经将佩儿圣女的身份当做板钉钉的事。 佩儿面上压着喜悦，轻轻应声，“谢谢尤拉。” 尤拉一笑，“是我谢谢你，给了圣堡一个崭新的未来。” - 一觉醒来，灰笙非常自觉地起床，穿戴整齐后循着香味飞下了楼。 艾米正认真地冲泡巧克力奶。 这不是一个困难的事情，但架不住量大，她怕量及不上灰笙的消灭速度。 她身边有很多保温瓶，是今早她特意找庄园的管家要的，专门用来装巧克力奶。 “啊。” 忽然，她惊叫一声。 “好软。”灰笙偷袭成功，嘟囔一句便看向桌面，“小可爱在做什么呀~” 艾米面色微红，有些羞恼，“少主自己不会看吗。” “嗯，不仅看到了还闻到了，小可爱真好~” “少主！” “好热闹。”艾伦走进来，看见这一幕，有些惊奇，“小格林，原来你也有碰女人的一天呀。” 灰笙松开艾米，转过头看向他，嘴角勾勒一丝邪肆：“怎么，你还吃醋了？” 刚走进几步的艾伦微愣片刻，遂而一笑，“现在连哥哥都敢调戏了？” 还记得上一次见到格林的时候小家伙还是生人勿进的模样，碰都不给人碰，现在倒好，不仅会主动碰人，还撩得比他还溜。 第77章 心之镜像（14） “怎么可能。”灰笙拿起盛满可可奶的杯子，跟艾伦擦肩，“你没小可爱可爱。” 艾伦一愣，后知后觉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当即转身跟上灰笙。 “你真是……” 灰笙已经坐下，抬眸挑眉，“真是什么？” 艾伦失笑，“没，吃饭。” 庄园的管家大概是习惯艾伦从不准点的吃饭时间，随时都备有美食，艾伦一说就有人送过来。 吃完饭后，艾伦说起事。 “克里佛德刚才传来消息一个星期后过来，这一个星期你有什么打算。” 灰笙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端着可可奶闭眼惬意，“什么打算。” “关于那面镜子啊，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灰笙睁开眼，“你想要？” 艾伦一怔，修长的手指磨着下巴，“想倒不是特别想，不过这么有趣的事情不参与一下有点可惜。” 灰笙微微挑眉。 艾伦的话她倒不是很意外，甚至于，很可能大部分少主参与进来都是出于这个心理。 恶魔随心所欲惯了，当想要的东西总能肆无忌惮地拿到手后，那种势在必得的冲动就少了。 不为什么，同一种喜悦多了后也会变得平平无奇。 所以少主们对古镜的态度决断有两点。 一是这件事的进行影响不了他们本身，对他们没有坏处，二就是这个心理。 “行，好好加油。” 灰笙随口鼓励一句，站了起来。 艾米立刻站在她身后。 艾伦看她动身，也瞬间有了动作，“你去哪儿？” “去随便逛逛。” “我跟你一起去。” 艾伦眼睛一亮，翅膀忍不住伸出一瞬又收回。 他可没有忘，灰笙上次出门不过一个下午就遇见了那些白翅膀。 一个早上，没有人提深夜灰笙出去的事。 灰笙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琢磨，“随你。” 两人出了庄园，往城镇方向走去。 灰笙也不算完全没有目的，来到昼域，怎么也要了解了解这边和夜域有什么不同。 至于任务目标，那不着急，随时都可以折腾，要找直接去圣堡，跑都跑不了。 “看起来比夜域要没意思多了。” 逛了一条街后，艾伦兴趣缺缺地跟着灰笙进入一间餐厅。 这里少了时刻不间断的血腥暴力，每个人都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早出晚归，和手下递上来的资料写的一模一样。 灰笙随意点了糕点，艾伦道了声“一样”，便看向对面依旧优雅禁欲如贵族王子的灰笙。 “你居然还能忍受下来。”艾伦鼓了鼓腮帮，“古镜那边也没有消息。” 感觉这一趟过来，就是个大写的无趣。 灰笙随意翻了翻一旁的报刊，“那你想如何，夜袭圣堡？” 艾伦闻言忍不住坐直。 然灰笙却语气不带半点起伏地又道：“可惜圣堡没有黑夜。” 刚以为灰笙想出什么好玩的事情的艾伦顿时又瘪了下来，趴在桌子上，“你这就没意思了。” “不然呢？” “怎么也要计划一下让我爽一把。” “然后我再去圣堡的牢房把你捞出来？” 第78章 心之镜像（15） 艾伦微愣，顿时拍案坐起，“好主意。” “嗯。”灰笙淡淡地道：“那你在牢房里待着吧。” “……”艾伦心痛地捂住心口，“小格林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灰笙一顿，倒是抬眼看了看他。 艾伦本以为她终于要良心发泄一下，却见她又低下头，丢出三个字，“不合适。” 艾伦：“……” 这话他怎么想得有点歪？ “艾米。” 艾米立刻从小包里拿出一个瓶子，给灰笙杯里倒满可可奶。 艾伦看见，眼睛微瞪，想说的话都忘了，“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那包那么小，能放得下那么大个瓶子？ 艾米一愣，看了灰笙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戒指。 “不是，我把瓶子都放在戒指里。” 艾伦的眼睛瞪得更大，满脸写着“你特么在逗我。” 这戒指的事艾米也解释不了，只能说：“这是少主给我的。” “我说小格林，我以前怎么没有看你拿出这么神奇的玩意。” 灰笙理都没理他，专心吃自己的点心。 艾伦瞅着小戒指，心里痒痒，忍不住抢过。 艾米看他抢去，“啊”了一声，就要抢回来。 “小艾米你要和我抢东西？” 似威胁的一句话带笑说出，艾米一僵，她当然不能和少主级的人抢东西。 但那是少主的…… “不用在意。”灰笙压下她的手，斜了艾伦一眼，“他拿不走。” 艾伦可以对艾米凶，但面对灰笙完全是纸老虎。 感觉到灰笙的目光，他灿然一笑，带着几分揭过的讨好，“就是，我只是想仔细看看，又不会吞了去。” 灰笙低头将最后一点点心吃完。 对面响起哗啦啦的声音。 “不想把餐厅埋了就住手。” 艾伦手一僵，将戒指关上。 “我就好奇想倒出来看看。” 本以为是个难用的玩意，结果这么好打开。 看看这一会儿已经堆成小山的小袋子，没想到真能装。 “我说小格林，你就在里边放这个？” “这些比你重要。”灰笙一脸淡漠无情，说的话直戳人心。 “小格林你又一次伤了哥哥的心。” “……”灰笙冷漠：“收拾回戒指里，少一包提头来见。” 艾伦：“……” 他千穿百孔的心。 他折腾了一会儿，找到方法将满桌的小袋子装进戒指里，边捡还变嘟囔，“这么多包少一包你数的清吗。” 灰笙不咸不淡地威胁一句，“你可以试试。” 艾伦：“……” “收拾好了。” 灰笙就要拿过戒指，结果艾伦手一低，一个快手将戒指套进手指。 “我居然戴的上。”艾伦惊奇。 灰笙：“……” 既然要穿越无数位面，每个用的身体都是不一样的，这戒指特意增加了适应这点的功能。 “还来。” 艾伦瞅了眼她看不出情绪的俊脸，心头却升起一丝危机感，立刻摘下戒指交到灰笙手里。 灰笙随手将戒指交给艾米，艾米赶紧收包里。 “藏的拿出来。” 艾伦正窃喜没被发现，就听见灰笙漫不经心地道。 第79章 光明之城（16） “你还真知道？”艾伦摸了摸鼻子，“我想试试这玩意是不是真好喝。” “只两包。”灰笙扫了眼他藏的地方，向餐厅外走去。 艾伦没将她的强调当回事，他只是好奇味道，喝过一两次试试而已。 “那个戒指可是个不得了的宝贝，你在里边装了什么。” 他只匆匆翻了几下，除了那种之前看过艾米给她冲的饮品外，其他的都没找着。 灰笙道：“可可粉。” “……没别的了？”艾伦有些难以置信，随即一脸暴殄天物的神情，“这么个宝贝你就放这玩意？” “有问题？” “……” 难道不该放些宝贝？就算摆着看也比全是粉末强！ 艾伦一想到那几辈子都喝不完的量就有些心痛。 能装那么多东西还不重，这样的宝贝哪儿找去。 灰笙不理会艾伦心痛的表情，在餐厅外微微停顿，抬眼看向光明之城的方向。 昼域的城镇……似乎没什么特别，有点小失望呐。 要不要做点什么。 灰笙歪头思索。 有些想法一旦开了头就遏制不住，灰笙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 随心所欲的主在哪个位面都是恣意妄为的，不存在什么顾忌。 慢慢向前走，千篇一律的店铺，和谐平淡的气氛，都似乎为这份过为乏味的平常送上证明。 艾米跟着她，经过一个化妆店时多看了两眼。 “想进去看看？” 灰笙注意到她的停留，随意地问。 艾米面色微红，“没有，我只是看见一面镜子。” 灰笙微微挑眉，望过去，果然看见化妆店前边挂着各式各样的镜子，其中有一面乍一看有点像古镜，不过两面镜子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镜子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古镜。”艾伦一嗤，觉得艾米就是单纯地想进去看又不好意思说。 艾米蹙眉，小声辩解：“其中有面镜子很像古镜。” “越说越没边了。”艾伦嘲讽一笑，“难道你见过古镜？” 他这话成功堵住了艾米。 因为被灰笙护着，艾米那日确实正面将古镜看得一清二楚，但她不敢告诉艾伦，灰笙都没发话，她自然不能提前暴露。 灰笙看了两人一眼，随手拿出一面镜子丢给艾伦。 艾伦正想再嘲笑一下，就见灰笙丢了个玩意过来，立刻接住，一看居然是面镜子。 “小格林，这是什么。”怎么突然给他。 艾米瞪大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手里的镜子。 少主就这么把镜子给了他？ 不过这面镜子怎么不发光？ “古镜。” “……”艾伦看了镜子两眼，除了纹路有点多，没看出这面镜子有哪儿特别的，郁闷道：“假的吧？你用这东西把艾米骗了？” 好像是和刚才某面镜子有些像。 “知道你还问。”灰笙懒懒一句，继续往前走。 “哎，你给我做什么。” “送你了。” “……” 艾米看着艾伦一脸懵的样子，莫名有一丝同情。 “你这是什么眼神？” “谁看你了。”艾米猛地转过头，跟上灰笙。 艾伦蹙眉，总感觉艾米的神情有点怪。 难道是被他帅到了？ “少主，我们现在去哪？”艾米快要和灰笙并肩的时候，突然惊觉，顿了一步问。 灰笙没在意她的小动作，托着下巴，“去……光明之城？” 第80章 心之镜像（17） 光明之城。 最后一个神使已经到了，众人议论纷纷。 自从上一代圣堡之主消失，五大神使已经很少这样全都出现在光明之城内了。 人们隐隐感觉最近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过有一行人没有这预感。 “还说这光明之城有多厉害，恶魔不能靠近，看来什么都没有，传言净是些误人的东西。” 艾伦徐徐叹气，看着很像一回事。 一旁的艾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给灰笙倒了一杯可可粉。 “你这是什么神情？” 艾伦现在对艾米的神情很敏感，她一有表情变化他就能注意到。 这妮子来光明之城的全程都阴阳怪气的，时不时看他一眼疑似怜悯，都不知道什么毛病。 “没有。”艾米懒得跟他争。 大概是时间治人，一开始看见灰笙以外的少主她还很拘谨，现在…… 嗯，也就那样吧。 面前这个还有点傻得可爱。 可以说这段时间和艾伦的相处打破了艾米的认知，很多时候她真的觉得某些人高高在上不起来。 “你就有，我看见了。” “我有什么了。” “……”艾伦眯眼，“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不对。” 怎么又被看见了。 艾米忍住一肚子吐槽，极力摆出认真的模样，“看你聪明。” 聪明当然是不可能聪明，看着傻气多一点，遇到一件事就说传言误人，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家少主做了什么啊。 疑似看穿艾米想法的灰笙：“……” 这就是传说中的半斤八两？ 灰笙动手的时候压根没有让人发现，再者艾伦那里有小白，还喝了她的可可，完全不需要她动手，她只需要解除艾米本身恶魔属性与这地方相斥的情况就行。 一个一言不合就不屑，一个遇事便是少主伟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是绝配了。 “小格林，我们什么时候下手？” 灰笙放下杯子，道：“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我们……” “你去，我回头捞你。” “……” 艾伦有些迟疑，“你真的可以？” 自从上次见过她的真实实力后，艾伦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底在哪。 “放心，保你全身而退还是可以做到的。” “好大口气！我信你。”艾伦夸张一句，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出门勘察光明之城的道路情况。 “少主，这样可以吗？” 那艾伦少主看着像个二傻子一样。 “放心，他暂时成不了。” 艾米一愣，“那……” “我在来光明之城前联系过克里佛德，以他严谨的性格，一听到艾伦想闹腾圣堡便加快赶过来，路上我拖了一些时间，估计现在克里佛德已经到城里了。” 艾米眼睛一亮，“少主好聪明，只要克里佛德少主抓住艾伦少主，他就折腾不起来了。” “也不是。”灰笙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奶，笑容莫名的邪气，“如果加上一个我，那就不一定了。” - 五大神使齐聚，圣堡要有圣女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圣女是什么样的存在，每个人都知道，一旦佩儿经过圣女仪式成为圣女，那她成为圣主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第81章 心之镜像（18） 除非圣镜否认，不然没有人能动摇圣女的地位。 “你要记住，即便你即将成为圣女，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生出歹念，你的灵魂便会出现污浊。” 佩儿乖巧点头：“我明白了。” 尤拉见她如此乖顺，笑了，“是我多心，圣女心智坚定，又怎会随便动摇。” 历代也不是没有多圣子圣女的出现，不过因为圣堡的规矩，圣主仪式从来不带烟火味，被圣镜承认过的圣子圣女亦是品行过关之辈，很少有圣子圣女生出歹心的事来。 有的，都是靠手段迷惑众人，让人以为其被圣镜承认的，只是那样的重罪，在天使的国度里没有多少人愿意沾染。 即便其利益能让人疯狂。 仪式择日时，佩儿以早些修行为由，希望能尽快进行仪式，好跟圣师修行。 圣师是圣子圣女的老师，规矩上，圣子圣女要在仪式上才能选择自己心目中的圣师。 一般都出自于神使。 希尔没来，所以日子便由其他四位神使讨论，佩儿敲定，定在了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太短了，所幸大家期待已久，得到消息后光明之城的家家户户都一心助其成功，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光明之城都大变模样。 “希尔神使！” 希尔一顿，转身望去。 一身白裙的佩儿正朝他飞来，日光给她披上一层圣洁的光芒，带着甜美笑容的精致脸蛋有着让人心动的资本。 “什么事？” 希尔表现冷淡，鉴于对方是圣女，动作有几分礼节，举止却无一不疏离。 这些日子的接触，佩儿也习惯他的交流方式，半点不在意，依然带着甜甜的笑，“你这是要出去？正好我有问题想要请教，不如一起。” 希尔淡淡抬眸，对上佩儿的眼。 佩儿的心顿时加快起来。 他看着对方的样子真让人想要疯狂沉沦。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 佩儿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绪，让自己看起来单纯而美好。 “找尤拉。” “但尤拉此时不在。” “找其他人。” “希尔神使，可你是我的偶像，我想要得到你的指导。”佩儿研究过希尔的性格，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答应，但她现在是圣女，虽然差一个仪式，但全光明之城都已经承认了，希尔没理由一直拒绝。 能帮助圣女是一种荣耀。 她很自信。 然希尔并不按常理出牌，见说不通，微微眯眼，“你看上我了？” 佩儿嘴角的笑一僵，“没有。” 希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展开圣洁的双翼，“最好没有。” 虚伪女孩的骚扰，他片刻都不想接。 希尔离开得利落，留佩儿一个人站在原地。 佩儿见旁边没人便不再控制表情，她委屈地咬着唇，心里很是不甘，但很快，这种心理就被一抹势在必得覆盖。 - 一道白光隐藏在明亮里，悄无声息地钻进灰笙房间。 还躺在床上的灰笙若有所觉，慵懒抬眼，银色短发斜着垂落，半掩着她的眼睛，让其内流转的魅色更添一分致命的吸引力。 第82章 心之镜像（19） “做什么？” 慵懒不掩矜贵的少年随意坐起，姿态妖冶惑人。 白光围绕她转了几圈，似乎有些讨好。 “别想。” 白光停在她面前，有些委屈地原地打圈圈。 灰笙一叹，“你每天跟着我不腻吗？” 才分开半个月就想回来，多看看外边的世界不好吗？ 白光不知道从她这句话里读出什么，可怜巴巴地瘫在床边，看起来像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 灰笙眼皮一跳，脑海里忽飞掠过某些场景，“行行行，出了光明之城就把你要回来行了吧。” 一定要记得要！ 白光欢快地转了几圈。 “嗤，我是那么不守信的人吗？” 白光用力做出点头的模样。 是！ 灰笙：“……” 大概是怕她反悔，白光得到答案便立刻跑了。 这一个个的…… 灰笙叹得忧愁。 不久有人敲门。 灰笙随意站起，过去开门。 艾伦和克里佛德都在。 “什么事？” 一脸慵懒的少年靠在门框上，精致的容颜和银发白衣搭配在一起，仿若掉进凡尘中的天使。 艾伦有一瞬间晃神，看着少年“无害”的神情，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克里佛德沉吟片刻，“三日后是圣女加冕仪式，艾伦想在那天去偷袭圣堡，我不同意，但他说你有实力保证他全身而退。”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近乎严厉的严肃，“你真的可以？” 其实他最想知道，她是否是支持他这次行动的，如果支持，那通讯时说的…… 灰笙双眸微眯，侧靠门框的动作使得窗外的光芒落了她半身，如天使恶魔参半，一面圣洁一面阴森，之间唯一勾唇，可爱的虎牙将整个人完全推到了恶魔的一边。 “值得一试不是嘛？”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试试岂不可惜了？ 作为恶魔，难道你就不想惊天动地一回？ 明明只说了一句话，克里佛德却仿佛听见了一声声诱惑人心的叩问，想要引诱他入伙。 这让他神情越发严肃。 面前的灰笙正在此刻偏头，整张脸都进入阴影里，那邪气的模样，仿佛能看见独属于恶魔那份藏在黑暗中的狂肆。 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克里佛德心里沉呼一下，“不可久恋。” “你说什么？”艾伦忽然惊醒，一脸夸张的不敢相信，“我的天，你居然说了句人话！” 克里佛德神色一沉，单手将某人推倒。 艾伦毫无防备地被偷袭，咳了两声，站起来却靠近灰笙，指着克里佛德控诉，“看，他欺负我。” 灰笙：“……” 这是哪间智障园跑出来的小宝宝哦。 “该。” 艾伦瞪大眼，一脸受伤，“呜呜呜，小格林你不爱我了。” “不曾爱过。” “呜呜呜。” “……”克里佛德：“我先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克里佛德皱眉在沙发坐下。 刚去的时候本来想用事实让格林和他一起阻止艾伦，没想到被一句话改变主意的居然是他。 克里佛德皱紧眉，好一会儿才将这些烦人的疑惑丢开，走到窗前开窗透气。 算了，就当陪他们疯一次。 不知想到什么，平日沉在阴郁色彩里的男人低下头，低笑一声将窗关上。 第83章 心之镜像（20） 圣女加冕仪式应该算是近千年来光明之城最为盛大的盛事。 这样大的事情，对于恶魔而言有着难以抵御的魅力。 可以……搞破坏的魅力。 还有时间，灰笙也没打算做什么准备，闲得在街上四处游荡。 加冕仪式在即，灰笙看见往日和谐平静的大街小巷全都挂满了白色的球灯。 那球灯比白日还亮，即便是光明之城这样没有黑夜的地方也看得人晃眼。 白色在昼域有着圣洁的寓意，这大概是一种表达喜庆的方式，只是…… 灰笙：我有点想念黑色了。 白到差点看不清人脸的两侧，白光下喜悦的表情……要换做现代，这可能要吓跑一街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灯下是从坟墓里跑出来的鬼呢。 惭愧惭愧，这是一城能与灯含笑对视的狠人。 甘拜下风。 灰笙快速走过这条街，远离居民区的白灯打击，停在了一个公园前。 找了条长椅坐下，看着远处被白光污染的美景沉默片刻，轻声一叹。 “今天真不宜出门。” 她往椅背一靠，懒洋洋地半阖上眸。 “树上的朋友不下来聊聊吗？”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坐的长椅旁边正好是一颗苍天大树。 有多苍天？能完全掩盖住整张长椅有没有。 树上叶子密集，枝繁叶茂，抬头都不容易看见能坐在粗枝上的人。 过了一阵子。 微晃的动静细微，比风吹还轻。 灰笙面前落下一个人。 微微抬起眼皮将面前之人的容颜收纳眼底，嘴角不受抑制地上扬。 “帅气的大白翅膀~” 真是让人想要拉下地狱的美丽人儿呢。 希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下来，本来发现有人过来的时候便想离开。 但…… 抿唇的动作很细微，几乎一绷便松。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大白翅膀呐～”灰笙眼眸弯起，“好看哦～” 希尔轻顿，眼眸微深。 少年带着几分慵懒却不显颓废的坐姿随性恣意，斑驳树影下，异常白皙的肌肤若凝脂细腻，眉眼微弯含笑，看着无害而不染纤尘。 很干净的少年。 这是他第一眼的感官。 银白的头发，十分罕见的特征。 “大白翅膀，你在上边做什么？” 少年干净的嗓音像是能撩过人心，轻轻一句，竟让希尔忍不住来回品味。 心中微动，希尔神情越发淡漠，“看。” 这是光明之城最大的一棵树，从上边能够清晰看见远处人们生活的全貌。 还能躲避某些烦扰。 “看城里的人？”灰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朝远处看去，又似无趣地收回目光，“哦。” 没什么好看，白芒一片。 瞎眼睛。 还是小哥哥好看。 “大白翅膀住哪儿？” 希尔眉宇短暂地蹙了一下，“上边。” 灰笙看向天上浮空的建筑，依然一幅笑眯眯的无害模样，“原来是圣堡呀～” 圣堡是个神奇的地方，不受重力控制，由一块一块大小浮岛组成。 看来大白翅膀是圣堡的人，很好，她又多了一个理由留在光明之城。 第84章 心之镜像（21） 希尔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着她好一会儿，问：“我以前怎么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不只是长相发色，还有那看见一瞬间的感觉，要是见过他不可能不记得。 “我是最近才来的，以后会留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要请多指教呐。” 难得的，希尔竟没有觉得不耐，平静的心境让他做出了以往都不会做的应答。 “嗯。” 灰笙闻言，垂下的眸闪过一丝狡黠。 居然真的将记忆封了进来，神子大人还真是老实得很呐～ 希尔微微眯眼。 他刚才有一瞬间感觉少年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再看下来，又觉得只是错觉。 “你有联系水晶吗？” 灰笙惊讶，“大白翅膀要和我互留联系方式？” 希尔顿了顿，没有否认，“嗯。” 难得不让他讨厌的少年，认识一下也不是坏事。 灰笙笑眯眯地将自己的联系水晶拿了出来，“在这里～” 很快，联系魔法印便相互刻印完成。 灰笙接回水晶的时候故意靠近了些，低而轻地道：“大白翅膀要小心些，不要把自己的黑翅膀暴露咯～” 希尔周围的时间似乎凝滞，静到能勾出心底恐慌的寂如潮水般将两人包裹。 好看的少年依旧是无害的笑脸。 原本微弯的眼眸此刻正常睁着，对上希尔的视线。 希尔从里边看到了自己。 一边白一边黑。 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似乎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间。 他平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他便退后一步。 巨大的白色翅膀是圣洁的色调，在光华下羽翼根根晶透。 一扇，风扑面而来，清爽无比。 灰笙看着天空中逐渐缩小的身影，啧了一声。 “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带回去。” 然后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侵占他的领地。 【不是他杀你灭口？】 灰笙一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总算记起我这没人要的宿主啦？” 【胡说，我又没玩忽职守。】 小男孩模样的祁言绷着小脸出现，对灰笙的诽谤很是不满。 灰笙也不打弯调戏他，好奇道：“你出来做什么？看看你家宿主是不是又帅了？” 【……】祁言蹙了蹙眉，一脸严肃，【我不是很清楚，感觉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波动很像一个人，但仔细感觉又不太像。】 说起这个，他觉得哪儿都奇怪。 宿主面对那人的表现也不太一样，好像……更不着调了一点。 “嗤，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么好运，又遇到某个有任务的大人。” 这分明不是遇见的，而是早有预谋。 某笙心里想着，轻哼了好几声。 莫名似某种动物尾巴翘起。 祁言想了一会儿，对比了一下数据，确实不太一样，小脸有些皱巴。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你好好完成任务，我时刻都在。】 灰笙似乎听见他的下一句话，别不着调忘了任务。 祁言又恢复老干部的神情，看着准备走，随即动作又停了下来，看向灰笙，【那个男人有点不可测，别作死。】 第85章 心之镜像（22） “哦？”灰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容邪气，“可我非要作死怎么办？” 祁言老干部十分冷漠：【任务失败。】 态度无所谓到极点。 灰笙：“……” 你这么佛性对得起你那张面瘫脸吗？ 两日后。 “紧张吗？”尤拉面带喜意，看到佩儿便含笑三分。 “嗯。” 佩儿已经穿好圣女正规场合该穿的衣服，双手交叠，看着很是规矩。 尤拉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温和，“流程不多，就是站的比较久，你已经熟悉过很多遍，不出差错就行。” 圣堡虽然历史悠久，但过于注意繁复的仪式显得本末倒置，圣女圣子的选出又不是看礼节够不够到位，自然不需要太讲究。 只要大方向不出差错，中途不出意外就好。 佩儿跟着尤拉经过长长的白色长廊，三位神使等在路中间，等两人经过。 “怎么不见希尔神使？” 相互招呼见礼过后，佩儿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很是单纯。 “他在圣池旁。”其中一位神使埃克斯无奈道，“别见怪，他一向这样。” 活久了，一切都变得平常，再大的事情都不容易吃惊，希尔又是他们神使中活的最久，感情淡漠到极致，别说是圣女仪式，当年上一代圣主陨落据说他都没有感伤过。 当然，这只是传闻，毕竟在场谁都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段。 整个光明之城也只有那一人强大如斯，存活至今。 “我知道了。”佩儿温柔点头，看着并不在意。 仪式是在圣池边举行，希尔在那里等并没有毛病。 跟着四位神使进入圣堡大殿，佩儿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呆滞住。 以往空荡到宛如神族遗迹的大殿如今被天使们占满。 天空，地上。 羽翼圣洁，其上铺洒光辉。 那感觉，就好像毫无人气的壁画突然活了过来，给人难以描绘的震撼。 这才是……真正的圣殿。 不再是空到凉白的建筑。 佩儿定定地将目光移到最高处，那里是圣池所在。 半收着翅膀的男子一身白色华丽的正规服饰，被上帝吻过的容颜透着高冷禁欲的气息，光从上边落下，光影造就的圣洁光华让他变得遥远，淡漠得让人忍不住匍匐在他的脚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存在呢？ 佩儿收敛起痴迷，眼神坚定地看向上方，身前交叠的手微微上移，洁白的翅膀瞬间展开。 “哎，真的要玩这么大？” 藏在圣堡离大殿不远的某处，艾伦悄悄询问，眼里是不可遏制的兴奋火光。 灰笙嘴角微勾，顿时显得玩世不恭而邪气。 “不想？” “当然不！”艾伦压制自己的兴奋，“那按照计划，我先上咯！” 刚说完，黑色的翅膀便张了开来，猛地一扇，带起强烈的风。 克里佛德皱紧眉头，看着灰笙。 灰笙耸了耸肩，“开心就好。” 反正这位也没阻止，盯一盯她能改变他的默认心动？ 口是心非。 “啊！恶魔！” 像拉开闸门，无数惊叫接连响起，持续不断如浪。 第86章 心之镜像（23） “听得出来，玩的很开心。”灰笙弯眸一笑，眼里藏着邪邪的味道。 克里佛德张开双翼，做好准备，从建筑美学的缝隙里看见里边乱成一团的场景。 “你们的计划应该有我不知道的部分。” 他肯定地说，带着几分自带的气场压迫。 灰笙动作随意，也看着缝隙里。 “猜错咯，什么都没有哦～” 确实，她没有说谎，所谓计划，其实粗糙到连退路和逃跑路线都没设计。 就是这么随性～ 艾伦？艾伦就更随性了，只要一个能痛快莽上的机会，其他的问都没问过。 克里佛德顿时沉下脸，“你说什么！？” 此刻，艾伦已经逛完一整圈，听着无数的惊叫，看着那些天使惊惧的目光，怎一个爽字了得。 哥我就是这么酷，出个场都有千万声援～ 这边艾伦吓唬天使们吓唬得乐呵，天上地下到处都是唬人的黑色魔法印轮，看着效果满分。 那边神使也不是吃素的，两个留下保护佩儿，两个朝艾伦飞去。 至于希尔。 眼皮都没抬一下，安静地踩着属于自己的神使魔法印轮，目光下落池中。 艾伦在夜域少主里能排前三十，比起神使实力不够看，但光逃跑的话，在如此宏伟的大殿里晃悠个几大圈没有问题。 反正他的目的只是来扰乱圣女加冕仪式，刷刷心惊胆战的小可怜而已。 “快来追我啊！”艾伦一边飞一边还十分嚣张地喊着。 殿里的天使已经纷纷逃出大殿，遮目的越来越少，但还有些怕艾伦逃出去撞上，任然留在大殿里。 尤拉追了几圈，依然能听见艾伦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气急喊道：“全部都给我离开大殿！” 她话音刚落，上边就传来艾伦嚣张的声音，“你以为他们离开就能抓到我？这殿里随便都是人质，你真的敢抓我？” 尤拉气得七窍生烟。 “有本事别跑！” “切，有本事你别飞啊！跳起来抓我啊笨！” 艾伦翻了个白眼，不留余地地挑衅刺激，反正怎么爽怎么来。 超级恶劣。 灰笙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见担心。 嘴角还微微勾起。 克里佛德没有她这么悠闲，一直紧盯着希尔，就怕他突然出手。 他是排名前十的夜域少主，神使一对一基本都能勉强对付，保证不输。 除了希尔。 希尔的实力从来没有人真正试探到底，就连克里佛德也不知道自己能在他手下撑几招。 大殿里的天使越来越少，艾伦眼看没地方躲。 另一个追他的神使大喊，“你已经无处可躲，束手就擒吧！” “这么多地方，你说没地方躲就没地方躲？几岁了？” 艾伦半点不怵，甚至心还有点野。 太容易了一点，没想到神使这么弱。 想要点更刺激的。 艾伦瞄着高台上。 圣女是小格林的猎物，那他就挑个大的。 说干就干！ 圣池旁安静垂眸的男子忽然一动，白芒泛起，将刚出现的星点黑光眨眼吞噬，随即光芒大涨。 艾伦瞪眼，就要改向。 第87章 心之镜像（24） 来不及了—— 白色的链子一环扣一环，快速延伸，速度比艾伦逃的还快。 很快，作死的某人成功被扼住了命运的腰肢，逃命的冲力反回来，差点就经受腰斩酷刑。 然，就算苟住此刻，也苟不住下一刻，还没等他庆幸，就看见希尔正冷冷看着他，那眼神仿佛他未曾活过。 耀眼的白光铺盖，艾伦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脑袋里一阵空白。 “傻眼了？”灰笙的声音懒懒传来，艾伦从没有哪一刻像这一瞬间一样感觉这声音宛如天籁。 艾伦差点鼻涕眼泪来一波，心有余悸地手还在抖。 他捧着心口。 “差一点点就挂了。” “活该。”灰笙低眸向下，“我有没有告诫过你？” 艾伦顿时气弱，小声辩解：“我也没想过他会强得这么丧心病狂。” 他连后悔的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这么差点狗带，阴影的很重好吗。 心里委屈屈，然艾伦不敢说。 希尔在灰笙出现的瞬间便一改漫不经心，猛地看向她。 她也在？ 可他分明只感觉到两只恶魔的气息。 而且她，居然是恶魔！？ 希尔难得心境复杂地想了一大段。 他对面的灰笙却半点也没有危机感的意思，抖了抖恶魔专有的双翼，一笑露虎牙。 “好巧，又见面了。” 其他几个神使都面色难看。 在灰笙出现瞬间破掉希尔魔法的那一刻，她身边就出现了结界，将艾伦保护在其中。 浓烈的黑暗气息带着危险性，让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希尔眼眸微深，没有说话。 灰笙向来不是个受冷场限制的，没管希尔什么反应，便看相佩儿，笑容深意。 “又见面了，小天使。” 希尔忽而蹙眉，盯住灰笙的眸微带冷光。 佩儿面色一白，她怎么可能忘记灰笙，那没有逃生出路的恐惧至今都萦绕在她心头。 “哟，你这是要成为圣女了？”灰笙在目光中心，悠闲地扫了一圈，笑容讽刺，“你们选圣女都这么草率？” 她这话顿时让佩儿从恐惧中醒来，想起自己在灰笙面前出卖同伴的举动。 “我们怎么选的不关你的事！” 埃克斯护着佩儿，冷声充斥敌意。 灰笙神态意味深长，“让一个出卖……”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佩儿急得吼出声打断她的话。 灰笙嘴角的笑一淡。 抬手大型魔法印轮迎面撞向高台，让几人如临大敌。 然魔法印轮移动速度太快，几人的应急没有任何用处。 让人意外的是，魔法印轮穿过身体却没有任何不适反应，高台上的两个神使还没回过神，天上的尤拉就急叫出声，“圣女在她手上！” 下意识回头一望，果然，后边的佩儿不见了。 灰笙看着被提到面前无法动弹的佩儿，笑容不带温度。 “没人告诉你别人说话的时候打断很不礼貌吗？” 佩儿神情僵硬，在她的笑容里看见了毫不掩饰的讽刺。 就你这样还当圣女？ “恶魔！快把圣女还给我们！” 尤拉色变，她见过灰笙的厉害，见此焦急得不行。 第88章 心之镜像（25） “姑娘家太凶了可没人要。”灰笙眼眸弯弯，微笑着看了希尔一眼，“圣女暂借我们一下，不弄死，放心。” 不等几人反应，黑芒便遮盖住视野，等一切消失，人也不见了。 “可恶啊！”尤拉气得要追。 “你打不过那个恶魔。”埃克斯挡住她，冷静道。 嚣张至极且实力强大到让神使都发怵，还…… 埃克斯看向希尔：“你认识他？” “见过。”希尔敛眸，张开双翼飞起。 “哎！” “算了。” 埃克斯阻止尤拉，看向希尔飞离的方向目光探究。 见过却没有杀掉，还有刚刚，在那个恶魔出现后也没有任何再出手的意思，如果是别人他就要怀疑一下，可偏偏是希尔…… 那恶魔有什么过人之处？ “希尔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有个圣女，他居然眼睁睁看着她被恶魔带走，没毛病吧！” 尤拉烦躁极了，不安地道：“要是恶魔把圣女杀了怎么办？” “冷静点。”霍奇森道：“或许希尔有什么想法，只是没告诉我们。” “说的对。”埃克斯从空中下来：“要知道我们五个中最希望圣堡有主的就是希尔。” 以希尔的实力，就算不按照规矩，直接掌权登位也不会有人反对，但他没有那么做。 不仅没有，他对事务的掌管权也在一点点下放到他们手上，可以说他们四个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埃克斯还因此和霍奇森怀疑过，他是不是已经厌倦了神使的身份，才在外边寻觅胜任能胜任圣子圣女那么多年，为了早点脱离圣堡。 尤拉皱眉，一脸担忧，“那圣女怎么办？” 唯一沉默的乔治亚突然出声：“等吧。” “等什么？喂！你还没说清呢。” 尤拉见乔治亚直接离开，气闷地看向其余两人：“看他们俩，怎么回事！” 霍奇森神态有些迟疑：“应该是等希尔下一步动作。” 埃克斯也安慰：“别担心，我们就算去找也没办法从恶魔手中将人带出来，不如暂且看着，希尔不会放任他们这么离开的。” “希望如此。”尤拉心头涌上一股无力，沉重一叹。 - 灰笙没有停留，直接带着三人离开圣堡范围。 “太刺激了！”艾伦到了安全的地方都没有回神，全身充斥着兴奋，“小格林你怎么这么强！我爱死你了！” 说着艾伦就要抱住灰笙，被她一下避开，嫌弃得不行。 克里佛德一脸复杂地看着灰笙，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 她的实力……可能已经直逼魔王。 “你嫌弃我。”艾伦委屈。 灰笙冷淡至极，“知道你还问。” 她不管艾伦备受打击的委屈神情，问向克里佛德：“带了吗？” “嗯。”克里佛德把挂在腰间的瓶子递给灰笙，“你要用在她身上？” “是啊，总算劫出来人，怎么也要好好作为。”灰笙一脸坏笑。 别说克里佛德不解，艾伦也一脸疑惑，想不通索性直接问出来：“都是杀人，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个弯？” 第89章 心之镜像（26） 照他看来，灰笙这么有本事，直接在殿上将人杀掉，锉锉那群白翅膀的锐气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这么拐弯抹角将人劫持过来，用魔池水杀掉，不更加多此一举。 “谁说要杀了她的？”灰笙微微勾唇，将瓶子打开，“带你们见证奇迹。” 瓶子有半个手臂长，是装满状态。 灰笙单膝蹲在昏迷的佩儿身边，将魔池水滴在她挣扎时伸出的翅膀上。 佩儿的眉头皱起，似乎有些难受，却又不是疼痛的那种。 克里佛德面上的神情一顿，艾伦更是见鬼一般指着佩儿。 “她不是圣女吗？” 灰笙轻嗤，“假的都看不出来？” 艾伦有些匪夷所思，“不应该啊，他们白翅膀那么肯定，怎么也该是有所依据。” “谁知道呢。”灰笙嘴角玩味，低眸看着佩儿的一只翅膀完全变成无羽的黑色便将瓶子立起。 艾伦挠了挠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对了！那天你不在，还遇上了，难道你遇见的就是……我的天！你都没告诉我！” 灰笙起身，把魔池水抛给克里佛德，“收好。” “这么说那天你遇见的是古镜的队伍？！”艾伦惊叫，随即面色又变得奇怪，“等等，你这么笃定他们弄错，莫非当时只有你看到光影的主人？” 克里佛德立刻注意到话里的不对，眯眼打量灰笙：“你当时在光影里？” 那样的光影当时夜域都能看得到，想必光影直径必然巨大，听说还是在视野难以延伸的森林里，恶魔要想看清被照到的是谁，必然在光影中。 “你没事吧？”艾伦也意识到问题，紧张地问。 “你看我像有事？”灰笙理了理衣服：“行了，回去。” “就把她放在这里？”艾伦被提着的心放下，瞬间转移注意，“哎，你为什么只倒了一只翅膀？” 灰笙高深莫测地扫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她这样更好？” 艾伦疑惑。 克里佛德也看向灰笙。 “难道你们不好奇两只不同翅膀该怎么飞吗？” 艾伦回味过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奇上了，要不我们在暗中观察？” “……”灰笙：“爱观察你观察，我回去了。” 抛下两位，灰笙快速回到住所。 一落地她就察觉到暗中跟来的气息变得明显，顿时嘴角勾起。 随即她低了低眸，经过早已等候的艾米时拿过她手中装有巧克力奶的瓶子吩咐两句，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在她转身关门的瞬间，身后明显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没想到最高荣誉加身的希尔神使居然有跟踪人的习惯。” 希尔没有在意她说的话，也不惊讶她是不是早就发现他。 “真正的圣女是谁？” 灰笙转过身，眉眼上挑，勾勒妖艳魅惑：“你跟过来就为了这事？” 希尔没有说话。 他本没有多想，只是跟过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佩儿的真面目。 不过他早觉得佩儿有问题，对此也不是很惊讶，反而是灰笙在光影中心的事。 灰笙将瓶子放在桌上，就要给自己倒一杯，忽觉某人靠近，猛然转头，却被压在台边。 “呯！” 她的巧克力奶！ 第90章 心之镜像（27） 灰笙想把人推开，反而被压得更紧。 终于，她放弃挣扎，抬眼幽幽，“你做什么。” 希尔蹙眉，对上她的眸，顿了几秒，“你身上没伤？” 灰笙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嘴角一抽。 “你就为了这破事偷袭？” 偏偏还在实力上碾压她。 好气！ “你生气了？” “才没有！” 希尔看着她片刻，缓缓放开。 灰笙得到自由，第一时间望了地上一眼，看见一地的巧克力色，眸色微动。 随即，她在希尔要退开的瞬间抓住他，一个侧身压制，将人按在墙上。 黑色的翅膀将两人遮盖，掩了半边光。 身高差消除。 完美偷袭。 灰笙心情微微上扬。 “怎么，这就想走？”微挑的尾音魅惑，调戏良家妇女的台词被说出邪气四射的感觉。 希尔停顿半饷，微微垂眸，漏进的光线在他长睫上跳跃，将他那张脸映得不似真人。 这该死圣洁安静的模样，跟谁欺负他似的。 她就欺负了怎么的。 灰笙哼哼地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磨刀霍霍感。 “那你想怎么做？” 明明是灰笙先闯进圣堡扰乱仪式劫持圣女，但这一篇就仿佛已经被揭过般，希尔不过片刻便接受了这一幕，问得竟有几分无奈。 灰笙眯了眯眼，嘴角轻勾：“大白翅膀独闯恶魔房间，还毫不还手，莫非是被我蛊惑，想要堕落？” 说着她手指沿着他衣服上精致的线条滑下，妥妥流氓既视感。 希尔映着她身影的眼逐渐变黑，声音低沉，好听得让人迷醉：“不知道。” 灰笙：“……” 大白翅膀，你这样是不对的。 好歹反抗一下啊。 真没意思。 灰笙轻哼一声，大发慈悲放过希尔，低身整理地上的狼狈。 希尔看着她麻溜弄完，好半饷问：“你平时都是这样亲力亲为？” “关你什么事。”灰笙随口就答，看也没看希尔，全当没他这个人。 这样恶魔天使共处一室也是神奇。 “你把禁制解一下。” 希尔闻言也不问，当真把禁制打开，毫不担心灰笙会不会出卖他。 灰笙让艾米再送了一瓶巧克力奶来，看见希尔居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脸无语：“你不走？” 堂堂神使呆在她房间里，半点正事不干，蹲她睡觉不成。 希尔越过她的话，问：“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伪圣女？” 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直接在殿上把魔池水滴到佩儿身上，那样岂不是更好？ “你懂什么。”灰笙轻嗤，给自己倒了一杯可可。 气运光环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当众暴露只有一瞬间，但这样造就的紧绷感却是随着时日叠加的。 就算一瞬间的暴露能够掉很快，但只要不一次性全部掉完，她还可以跑夜域混个风生水起。 但现在就不同了，佩儿要想回到圣堡，就必须掩盖自己翅膀的问题，掩盖期间还不能被找到，可人偏偏在光明之城里圣堡不远的地方，再者两只不同的翅膀干什么都不方便，指不定还有其他使用问题，简直就像为暴露量身定做。 即使退一万步，之后她找到了恢复成天使羽翼的方法又如何，本笙还活着呢。 第91章 心之镜像（28） 彻底暴露是迟早的事。 希尔思索片刻：“你想断了她去夜域的心思？” 夜域的接纳程度远比昼域要高，如果她把佩儿两只翅膀都变成恶魔的，那么佩儿可能会考虑去夜域的可行性，但是依照佩儿现在的模样，不仅翅膀难用，无法跋山涉水过去，而且她在圣堡本就有圣女的身份，怎么也难以割舍这么好的前景选择经历未知危机去夜域。 “嗤。”灰笙慵懒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挺有当恶魔的潜质。” 希尔神色淡淡，没有否认，目光落在她手上。 “这是什么？” “举世闻名的希尔神使已经闲到用这种问题打发时间了？” 她感觉他本意似乎不在这个问题上，而是为了……留在这里？ 难道是本笙魅力加成，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 啧啧，也不是没可能。 灰笙不要脸地自夸一顿，上扬的嘴角暗示着好心情，将杯中可可喝完。 希尔薄凉的唇抿成线，从光明处走到灰笙所在的黑暗处。 灰笙将杯子放好，正坐在床边，见他走来，轻笑带讽：“怎么，还要看我睡觉？” “你想我看？”希尔依然是淡漠的神色，说出的话却让灰笙一愣。 灰笙难得没有接话，双眸玩味色彩下带着几分防备。 “你说的对，我不爱闲事。”天神般的男子依旧禁欲清冷，一丝不苟的衣襟让他严谨自律，让人无法将他与不正经的事联系在一起。 但灰笙并不大意。 她眯眼，“所以？” “我想了一下出现在这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希尔声线压低，目光略过她的唇。 翅膀扑打到被压制直停只有短暂的片刻。 转眼间，房间的暗处被白色的羽翼笼罩在更深的阴影中。 希尔的话在灰笙的耳边补充完整，“想知道你喜欢喝的是什么味道。” 灰笙：！！！ 她被撩了？！ 洁白的羽翼再次落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灰笙望去，只捕捉到片刻深邃的琥珀色。 一阵风带过，似乎将那人未说出的话带到她耳边。 我会再来找你。 窗帘慢慢落回原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少年微微半眯起眼，模样甚是惬意，慵懒的眼角缠绕妖魅的韵味。 “真无趣，这么快就……” 低语如渐熄的烛光，消了最后的音。 虽是这般说，弯起的眼眸却表达与话里截然不同的情绪。 兴味含笑。 【你和那个人很熟悉？】 沉默良久的祁言出现，神色复杂地看着灰笙。 后者仰头瘫回床上，“谁知道呢，大概曾擦肩过。” 没准有几万回呢。 - 灰笙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完后和两个伙伴打了声招呼。 “我和你一起去。”克里佛德站起身。 “去做什么，我做的事你又做不了。”灰笙一笑，“放心，除了希尔，没有人能伤到我。” 克里佛德凝眉有些不甘，沉默地坐下。 灰笙离开得利索，艾伦在她走后提议：“小格林不在，不如我们去看看那个圣女在干什么。” 第92章 心之镜像（29） “无聊。”克里佛德起身就要走。 “啊，你不去呀。” 刚走的人脚步一顿。 艾伦拿出一个夜域的玩意，“那我一个人去了。” 克里佛德转过头，看见艾伦离开的身影，眉头紧皱。 “真是麻烦。” 圣堡。 灰笙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小时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 房间里，一个女子睡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陷入梦魇。 是琳。 灰笙这次的目标就是她。 圣女仪式要举行的消息传开时她就有些奇怪，按理说琳应该知道那天的真相，为什么没有阻止。 现在看来那位圣女还蛮机灵的，居然先一步伪造琳被她打伤的假象。 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后，布上一层结界。 灰笙检查了一下琳的情况，发现她居然真的是因为黑魔法时讶异又愉悦地勾起了唇。 尾戒上银光流动，粼粼似水，遂而平息。 黑魔法而已，作为恶魔再熟悉不过。 自然不需要造成浪费。 素手在琳上边拂过，细碎的黑光从她身上飘出来，消失在灰笙的手心中。 细细清理完残留的黑魔法，琳眉头一动，竟要直接醒来。 “水……” 刚要离开的灰笙一顿，目光扫过桌面。 几分钟后，灰笙放下水杯。 琳微微睁开眼，看见恶魔翅膀挥过间的侧颜。 - 琳醒来了，离气运光环消失又进了一步。 现在就离开？ 感觉有点可惜哎，毕竟来都来了…… 灰笙琢磨片刻，决定——去希尔的地盘逛逛。 礼尚往来嘛。 基本没费什么力气，灰笙便找到了希尔住的地方，在一个比圣堡本堡微低的浮岛上。 啧啧，这逼格不可谓不高。 她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却没有发现希尔的身影。 “没有人？” 他今天出去了？ 灰笙感到奇怪，从高层直接跳下，在会客的大厅里转了几圈。 没有发现最上边有个虚影正在慢慢凝实。 她居然自己来了。 男人立体深邃的五官落下阴影轮廓，低眸看着下边在座椅上坐下的人。 灰笙若有所觉，猛然抬头看去。 顶上落下的阳光在房屋里跳跃，顺着类琉璃的扶手引向，没入拐角，巧妙的反光让每条楼道都沐浴在光明中。 咦，没人吗？ 她的感觉也有出错的时候？ 灰笙微微挑眉，展翅飞上去。 最高层依然运用精妙的设计，整个空间不仅看着简约大气，还十分一目了然。 什么都没有。 灰笙眨了眨眼，托着下巴。 原来她也会出错啊。 真是不可思议呢~ “你不打算出来吗？” 希尔步子一顿，就见前边的人已经转过头，几步走到他面前。 “怎么，想偷袭？” “没有。”希尔深邃沉静的眸晃着幽光，让人不敢直视。 灰笙轻啧了一声，“还说没有，你都到我后边了，不是要偷袭是什么。” 她手指在他面前打了个圈，身体跟着掉头背对着希尔走向边缘。 希尔看着她沉默片刻，问：“怎么发现的？” 已经坐到透明扶手上边的灰笙像是听见什么有意思的问题，回眸轻嗤，笑容带着分邪气。 第93章 心之镜像（30） “当然是因为我从不会出错。” 说完，她便跳了下去，潇洒落地。 希尔眸光微暗，将手上的水抚去。 他没有跟着她跳下去，而是绕着旋转不规则的楼梯走下去。 下到下边的时候，他手上多了两个杯子。 灰笙正在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忽然闻到一丝香味，抬头看向希尔。 准确的说是看向他手上的杯子。 “为我准备的？” 希尔一顿，轻应，“嗯。” 灰笙面上划过一丝愉悦。 今天来这里为了方便行动，她没有带什么多余的东西。 真是没想到呢，看来没偷袭到人也不吃亏。 灰笙将杯子端起来，没有急着喝，而是问：“你在我身上下了跟踪？” 她刚才找了一下没有找到，估计是什么她不了解的手段。 希尔的动作很短暂地停了一瞬，拿着杯子的手微低，眼睛望向灰笙。 似乎没有生气。 “嗯。”他轻应。 “这倒不像神使会做的事。”灰笙嘴角微勾，很随性地假意嘲笑了一下，将杯子移到嘴边，“嗯~这味道不太一样。” 希尔从刚才就一直看着她，“不好喝？” “还没试过。”灰笙喝了一口，嘴角愉悦上扬，“出乎意料的不错，不过还是我家的最好。” 有一股清淡的甜味，也不知道放了什么。 不过她嘴刁，喝巧克力奶就和别人喝茶似的，之前喝的都是自己亲自研制调配的，放的料子还有些很多世界都没有的罕见珍品。 “下次你去我那里，我可以请你喝一下试试。” 本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可可豆这种东西，没想到夜域没有，昼域反而有。 嗯哼，看在他有心的份上，她就不提跟踪的事了。 灰笙想着，将手中杯子放下。 希尔看着她的动作，顺着她的话轻应一声。 只喝了一口。 “圣女的事……” 灰笙刚要站起来，听见这句话，又不着痕迹地交叠起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希尔直视着她的眼，语气和之前无异，“你不考虑一下？” “唔，猜到了啊。”灰笙眯眼见邪，笑意带着危险，“也是，这样都猜不到也就不是你了。” 希尔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很熟悉他？ “不过嘛，这件事没有考虑的必要呐。” 灰笙站起来，笑眯眯地还要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某种异样，神情一顿，随即目光猛然犀利，扫过自己刚碰过的杯子。 “你加了东西！” 一股酥痒从肱骨传开，不断蔓延，逐渐的，桡骨和尺骨都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上边爬行，无法忽视。 翅膀舒展开，但这次却不再是黑色，连着背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白色，很快长出来一根根白色的羽毛。 希尔站了起来，想要靠近，却被灰笙暴躁推开。 她猛地扇动翅膀，却失了平时的平稳，忽上忽下，在楼道上停下。 希尔也张开翅膀飞上去。 “你生来该属于这里。” “闭嘴！！！” ———— 跑到正文来的阿逝：快点说！说我写的好看！ 第94章 心之镜像（31） 扶着扶手的灰笙猛然抬头，目光犀利而冰冷，像寒凉刺骨的尖刀，直插人心。 希尔在她的视线里顿住。 下一刻，巨大的魔法印轮从天而降，将怔愣的他狠狠压下。 灰笙翅膀的变化很快，只有几个呼吸的工夫。 浓密的洁白羽毛一根根掩盖了翅膀骨架，看着圣洁而漂亮，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高兴，只剩下冻人灵魂的寒冷锐利。 猛地往高处飞去，不顾其他人诧异吃惊的目光，越过圣堡的高度，飞到人迹罕见的高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骨上的痒意还未消退，难受得让灰笙想拿这对翅膀撒气。 她忽高忽低地乱飞，越过很长一段路，在渺小的建筑群中找到艾伦的房子，一股脑冲进去。 “呯罄——” 玻璃破碎的声音让人想不注意都难，但灰笙已经不想理会了。 她翅膀上手臂上都有划痕，沾了血色，却像没有看见一样。 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定在一处，随后一个魔法打中开关。 滋滋。 壁炉的火苗跳动起来，淡蓝的颜色让人很是舒适。 灰笙的目光里晃动着淡蓝，整个人静默着，像被静止般，没有动作，眼里的光线却活跃晃跳。 “砰。” 艾伦撞门进来，刚想问就看见那一对白毛，顿时声音像卡在喉咙里，怎么出都出不来。 后边跟着的克里佛德也顿住了，即便表情控制得很好，但那双紧盯着白翅膀的眼怎么也骗不了人。 灰笙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 或者说，最冷的一个。 她很平静缓慢地转了个身，白翅膀的晃动让两人回了神。 “这是怎么……你翅膀着了！”艾伦问到一半，突然惊恐地叫了一声。 灰笙却仿佛感受不到，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平淡地偏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然后轻描淡写地应。 “嗯。” 艾伦一呆：“你故意的？” 那是他的翅膀！他不痛吗？！ 然这些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在他冲撞进她那双眸中时却一个符号都蹦不出来。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荒凉，冷漠，融着浓烈破碎后的随意，仿佛世间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生无可恋。 这特么…… 倾盆的水从天而降，将壁炉浇了个彻底。 水同样淋在灰笙头上，似将她那一身刺骨冷漠浇没，看着有几分焉巴。 克里佛德收了魔法，拽了下艾伦，冷静道：“不要都站着，坐下说。” 灰笙似乎才回神，微微抬眸，声音很淡：“我去洗个澡。” 灰笙进了浴间。 克里佛德将满地狼藉收拾了一下。 等他收拾好后，在艾伦坐着的沙发坐下，艾伦立刻凑过去，悄悄问：“你说他会不会在里边做些什么？” 比如，把翅膀割掉？ 总感觉她有那个意图。 克里佛德眸光微动，没有说话。 灰笙很快就出来了，并没有像艾伦想的那样。 艾伦松了口气，暗戳戳地瞄着灰笙的面色。 不冷了。 可看起来没有什么温度。 艾伦有些迷茫。 小格林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第95章 心之镜像（32） 克里佛德同样看着灰笙，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有些幽沉。 “你的头发怎么变长了？” 艾伦忧心地想了一大堆，最后问了一个毫不沾边的问题。 灰笙敛眸冷淡，没有回答。 “夜域那样的地方，女扮男装保护自己并不罕见。”克里佛德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夜域能看见的男人说不定是个娘们，但装得像的，确实很少人敢惹。 毕竟在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一旦将人惹毛，见血都是小事。 克里佛德目光越发幽深，看着灰笙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 “啊？”艾伦呆了呆，“小格林居然是女的？” 事情暴露了便没什么好藏的，灰笙淡淡应声，算是承认。 艾伦眼睛都傻了，呢喃道：“可怎么那么强？” 他特么还打不过！ 克里佛德目光一凝。 空气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饷，艾伦仿佛接受了现实，重重地叹了口气，终于想起了重点：“你的翅膀怎么变得和那些白翅膀一样了。” 提到这个问题，灰笙那边吹过来的风都寒上三分。 她默了默，道：“是希尔。” 希尔二字清晰至极，不重而有种让人深刻的轻飘。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艾伦觉得如果希尔现在要是在这里，恐怕会被灰笙手起刀落跟杀条寻常下锅的鱼一样轻飘飘…… 一个哆嗦被硬生生抗住，艾伦低着头掩住自己的神色。 画面太美，不敢亵渎。 艾伦没有再说话，克里佛德扫了他一眼，望向灰笙，“你打算怎么办？” 灰笙蹙眉，目光落到烧焦的翅尖上。 “事先声明，不能再烧了。”艾伦察觉到她的动作，一个激灵脱口而出，复而嘀咕道，“况且你烧了它指不定还会再长出来。” 灰笙轻呼一口气，问克里佛德：“魔池水呢？” 克里佛德一顿，目光探究。 “在我房间。” “给我一下。” 克里佛德起身，很快就拿了过来。 灰笙接过时他并没有立刻松手，而是道：“想清楚再用。” 如果她真的是天使属性，又没有恶魔的外壳，用了这个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灰笙把瓶子从他手中抽出来，与此同时，一道光忽然从窗外飞进来，落到她手里。 艾伦眨了眨眼：“这不是我的镜子吗？” 没有人给他解释。 克里佛德看向那面镜子，目光带着震惊和探究。 这是…… 灰笙转过镜子，镜面上瞬间映出艾伦和克里佛德的身影。 艾伦一愣，“我的翅膀怎么白了这么多？” 镜面上两人依然是恶魔模样，但翅膀的颜色变了。 克里佛德的翅膀基本没有怎么变，顶多只浅了一点点颜色，但艾伦的却呈现白灰色，在习惯了寻常黑白翅膀的这里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灰笙也看见了，不过她只浅浅督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运起一种两人都没有见过的功法，将某种能量通过镜面传到自己身上。 那股能量是微黑的透明色，顺着灰笙的手臂快速将她包裹一层，浅的看不出异样。 第96章 心之镜像（33） 灰笙松开镜子，镜子凝空没有掉下去。 她打开瓶子，将魔池水倒到自己翅膀上。 魔池水顺着翅膀滴下，落在地上，灰笙感觉得到水中有某些物质般的东西融入自己体内。 似乎不是那么痒了。 倒了好些，翅膀终于出现了变化，最上边的羽毛开始失去光泽，自动脱落下来。 一根两根三根。 一根两根三根…… “……！？”灰笙晃了晃瓶子，“没有了？” 艾伦：“……” 他默默扫了眼灰笙翅膀微微泛黑的地方，看见那肉眼可见变回白色重新长出的羽毛，面色变得古怪。 憋住，不能笑。 再看看灰笙一脸又要爆发的暴躁。 完了，更想笑了。 克里佛德不像艾伦，见此认真考虑，道：“不如回魔王堡？” 灰笙迅速抬头看他，重重点头，“好！” 一个字说出了一串字的咬牙切齿意。 偏偏面上还压着情绪不带表情。 好可爱~ 艾伦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再次低下头。 灰笙自动忽略他，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看见翅膀上的黑色已经完全消失，半句话也不想说。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没有之前那种酥麻的痒感。 她试着将其收起来。 之前她出来时翅膀是张开的，因为那时要收起来时感觉像羽毛不断擦过又没办法平复。 艾伦一脸探究，看着她慢慢把翅膀敛尽又反手摸了摸自己肩胛骨的位置。 “什么感觉？” 灰笙瞄了他一眼：“你要试试？” 艾伦顿时把头摇成拨浪鼓。 “不了不了。” 他可受不了那么多毛。 去夜域一路灰笙不打算带艾米去，和她叮嘱几句便出发离开。 艾伦妥妥地要跟着她，克里佛德因为古镜选择跟上。 “你看了这么久，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百聊无赖，艾伦也跟着克里佛德看起了那面镜子。 然眼睛都看抽了，也没看出花来。 “感觉像普通的镜子。”克里佛德若有所思。 艾伦撇了撇嘴，“那当然，我带着它这些天愣是没看见出什么不一样，要不是小格林露了这一手，估计没准哪一天这镜子就要放我庄园里落灰了。” 这还是算好的了，如果这面镜子不是小格林送的，他接到镜子的时候下一秒估计都丢杂物堆里了，不知给谁拿走。 克里佛德眼眸微深。 没听说古镜有伪装性，可这面镜子却……难道是另一面？ “格林。” 叼着刚买的棒棒糖，灰笙懒懒抬眼：“这就是古镜，不用怀疑。” 只不过不纯粹而已。 克里佛德带着探究看着她。 然灰笙表情都没变一下，任由他看。 最终，他收回目光。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面镜子？” “你们决定吧。”灰笙无所谓地道。 这时，镜子忽然晃了晃，从克里佛德手中挣脱出来，奔向灰笙。 灰笙咬着棒棒糖，双手交叠在前。 “别折腾，我不吃这套。” 自己乱吃东西还有理了呵，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灰笙心里冷哼。 化作白光的镜子在灰笙面前卖萌失败，可怜巴巴地暗了暗，忽然再次露出镜子的本体。 第97章 心之镜像（34） 刺眼的白光顿时亮了半边天，虚影浮现。 “小白你！” 艾伦二人还没等看清，就见刚出现的虚影同灰笙一起消失。 “我怎么感觉古镜有情绪？” 艾伦悄悄对克里佛德道。 “……”不用他说，他也看到了。 克里佛德眼眸微深，“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那个虚影不就是之前出现在森林里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消失了，不过这样的现象圣堡的人一定会找过来。 而且说不定，这次希尔也会来。 艾伦二人快速撤离，出了城，很快就遇上等候在路中间的灰笙。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艾伦一见到灰笙就问，在熟悉的人面前，他向来藏不住事，也懒得藏事。 灰笙微微撇开眸，只道：“古镜先放我这里。” 艾伦惊讶：“它不想离开你？” 灰笙：“……” 要不是这个憨憨爱乱吃东西，她至于吗。 馋了别人的身子，吃干抹净，还不愿意负责，要不是和她关系密不可分她都想将它锁在这位面里，让它当一辈子镜子得了！ 她身上秘密不少。 克里佛德沉默着，没有说话的意思。 “为什么它和传言中不一样？” 灰笙抬眼看了下艾伦，语气慵懒：“我怎么知道。” 她怎么知道小白看到喜欢的就吃的毛病还没改！ 想想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天知道她经受了什么。 心里重重一叹，面上依旧慵懒邪气。 “今天先不休息，免得和人对上。” 她之前用了手段隔绝了希尔对她的感知，现在虚影出现过，隔绝什么的大概不抵用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能防住总是好的。 越远离光明之城天色越暗，明显已经到了晚上。 虽然达不到夜黑风高的程度，不过总能阻碍某些人的视线。 飞了两天一夜，灰笙看了眼已经累了的艾伦，停了下来。 “我们下去。” 都已经走这么远了，应该不会被找到了……吧。 灰笙刚这么想，就感觉头顶一凉，某些侥幸瞬间没了影子。 “快下去！” 艾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阵大风从一个方向卷过来，猛地将他卷飞。 “啊啊啊！” “别叫了。”克里佛德稳住身形，接住空中乱扑打的艾伦，一脸沉郁色，“吵。” 艾伦停了下来，在克里佛德松手时稳在空中，四处寻找。 “小格林呢？” 他不说还好，一说克里佛德便更显阴沉。 “被希尔带走了。” “什么？！” - 灰笙一脸冷沉的不悦，倒是没挣扎，只看着将她掳走的人，眸光冰冷。 这里是一个无人的坡上，方圆百里见不着人影，只有他们两个。 希尔沉默，见到她面上的冷漠疏离，微微凝了凝目光。 半饷，他用冷淡禁欲的声线问：“你想去魔王堡用魔池恢复翅膀？” 灰笙微微一笑，弧度邪气，抱胸靠着树干，“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希尔蹙眉，认真道：“你属天使，接触魔池会死。” “大白翅膀是舍不得我死？”灰笙勾唇邪肆，语气带着上挑的玩味笑意，“那明年可别忘给我烧点纸钱。” 第98章 心之镜像（35） 希尔眸中映出她影子，其下氤氲看不出情绪。 “你很厌恶这个身份？” “嗤，什么身份，不过是一双翅膀，还能决定我站哪边不成？”灰笙微微下垂的眼眸带着嘲意，似对希尔的话不屑至极。 希尔静静地看着她。 此时的她身上看不出任何天使属性的影子，可他却诡异地从心底肯定这个事实，没有半点惊讶。 他上前，伸手将人带入怀里。 洁白宽长的羽翼展开，风尘迭起。 “我带你去。” 灰笙轻嗤：“你？当自己是谁，魔王堡还能来去自如？” 面对这样的灰笙，希尔反而认真，“既然是你想要，我帮你。” 灰笙嘲讽勾起的嘴角顿下。 呼吸声被风吹散。 好一会儿，她笑：“谁知道你。” 一声不吭骗她喝圣池水的黑历史摆在那儿呢，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不过灰笙也懒得去想他到底想做什么，再怎么折腾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了。 希尔的速度比他们三人要快上很多，被他护在怀里的灰笙没感觉风刮脸，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魔王堡的天台上 灰笙皱着眉挣开希尔，怀疑地看向他，“你对我用药了？” “没有。” 灰笙哼了一声，“你的话还能信？” 让你黑我。 你就黑一辈子吧。 希尔眉头微微一蹙，修长的手指张开，把刚帅气转身的人又拉了回来。 “啊嘶。”灰笙皱眉甩开抓住自己的大手，摸了摸撞疼了的鼻子，“你属钢板的吗？” 下一瞬，修长白皙的手从眼前略过，不等灰笙退开，便落到她鼻子上。 “很疼？” 灰笙：“……” 拍开某人的手，灰笙转身要走，却又被牵住了手。 没有刚才的拉力，偏头一看，清俊无双的男子淡漠禁欲着一双眼眸，正顺着她的力度往前走。 灰笙：“……” 这幼师牵着小朋友的既视感是肿么肥四？ 希·小朋友·尔见停，疑惑道：“不走了？” 灰笙冷哼，开门下楼。 希尔目光划过被自己牵着的小手上，嘴角微挑。 魔王堡和圣堡不同，是落在地上的建筑，魔池的位置也不一样，不在中间大殿，而在比平地还要低一层的宫殿里。 也不知道当初建堡的初代魔王是怎么想的，魔王堡建得很高，每一层都很宽敞随性，越高的楼层建得越随意，到最上边差点没把简陋二字挂在上边，但是下边。 本该是地下室的负层却装饰地大气美观，看着错落无规，却处处舒适，其中随意一样摆饰都有岁月沉淀的故事，可谓低调奢华的典型。 最为奇葩的是，魔王堡只有一个开放入口，就在顶层，也就是灰笙两人落下的附近。 而另一个，从里到外用魔法焊死。 这样的环境，敌人一旦动了心思潜入，就是被瓮中捉鳖的下场。 魔王堡常年对外开放，是个有胆的都能进。 前提是遇见个狠角色能在他眼前安然无恙地活着。 灰笙进入时，还在暗搓搓地想，如果等下遇见恶魔，她是将人推出去呢，还是将人推出去呢。 第99章 心之镜像（36） 然遇见之后。 “哟，什么风把格林少主吹来了？”黑色长发的美男把玩着尖刀，一对恶魔翅膀十分招摇地张开着，明明是邪恶的形象却莫名有种花孔雀的既视感。 灰笙：“……” 美男反手帅气收刀，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轻啧两声，浮动的眼神落在希尔身上，“这是哪儿找来的小可怜，哈，穿着这么难看的衣服别说，和那群白翅膀真有点像。” 灰笙笑了，可没等她露出虎牙就见美男朝希尔伸出魔爪。 “罄。” 尖刀摔滑一段，撞在硬质金属上，发出响声。 “库鲁斯，这儿可不是你的地盘。” 未勾完的嘴角上扬完美弧度，笑弯了的眸邪气而危险。 “不听话的手可是要被砍的。” 库鲁斯收敛肆意的笑容，眯眼片刻，抿下的唇都防不住嘲讽，“不过是个残破的玩具而已，送人也只会丢无声崖，你这防谁呢。” 灰笙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这话不对哦，我可不防人，只是怕某些玩意脏了我的东西。” 库鲁斯面色顿时变得难看，神情阴郁下来，连翅膀都扇了两下，有种下一秒就要飞起的架势。 “格林！”沉了八度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仿佛只要灰笙再说不对话，就会立刻把她撕碎。 “叫这么大声做什么，聋了？” 灰笙丝毫不受影响，双目含笑邪气。 库鲁斯抓住灰笙的衣领，翅膀一扇，就想将她一同扯上天。 “不过是个刚挤进末尾的毛头小子，谁给你……” 话还未完，侧面忽然一道黑色光束划过，快得不等眨眼，撞到库鲁斯腹部，将人狠狠撞到墙上。 灰笙微怔，快速调整姿势就要完美落地，却落进一个怀抱，被人公主抱了个满怀。 “小心点。” “……” 说好的帅气呢。 希尔面色淡漠无情，睨着摔下来的库鲁斯，眸色寒凉。 只一眼，他便收回目光，放灰笙下来，却没彻底放开，拢护着，帮她整理起皱了的衣领。 走出一阵，灰笙才问：“你怎么会黑魔法？” 希尔对此毫不在意，回答间情绪淡得随意，“我又不是唯一一个。” “嗯。”灰笙应得十分不走心，话题落幕间再次挣脱出来。 希尔微顿，空落的手缓缓收回，看着已经走到前头的人，念闪那抹暖软，微敛下眸。 魔王堡层与层之间倒是有不少入口，藏得深且乱，都是不正经的路。 灰笙上次来过，对这里记忆深刻，很快就到了一层。 路上遇到不少恶魔，不过都不是少主级别，偶尔遇见嚣张的货，都不等灰笙嘚啵几句，就被希尔一手黑魔法震慑。 “都到这里了，你确定还要跟着？” 灰笙挑眉。 一层是魔王的地盘，魔王大概是活久了，没有其他恶魔那么爱折腾，成天就呆在这层，不见出去。 “嗯。” 灰笙面上有发笑的迹象，弯眼摆手，“行。” 正好她也不知道魔王有多厉害，要遇上她就来个坐山观虎斗。 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直到到了负层都没有和魔王撞上。 第100章 心之镜像（37） 灰笙眼角轻挑，眉沾几许讶异。 原主记忆里每次进来都会遇见魔王，从未有过例外，这次怎就不见人影。 继续往里边走，宫殿里与平日无二，暗色高级的设计怎么也看不腻。 只是以往随便就能遇见个魔王的男人或女人的路上，今日却半个影子都没有，就这么畅通无阻地来到魔池附近。 灰笙：“……”没有恶魔她弄个鬼啊！ “怎么了？” 希尔看灰笙站在魔池边疑似发呆，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 灰笙蹙眉：“今天真是怪事，居然没在这负层遇见半个恶魔。” 负层里除了平日用来开会聚餐的魔池宫殿，还有住了一群恶魔男女。 上边还有人，这会儿就没个影子，感觉不大对。 希尔看了她一会儿，“不好？” “……”灰笙：“没有恶魔，你当我上帝，自己能把自己变成恶魔？” 希尔微怔，看着灰笙拿出联系石。 “早知道就该将艾伦绑在身边……你拿我石头做什么？” 手上一空，灰笙迷茫一瞬，扭头狐疑。 “不用找其他人。” “嗯？” “我能帮你。” 深邃的眼藏在暗光里，如夜中的星芒，带着探不到底的魔力。 翅膀变了后，灰笙的眼睛在黑暗里也不太好使，偏开眸看着水面，用玩味掩饰住不自在。 “你舍得？” 一注水流卷上来，周围带着淡淡的魔法光，落在希尔手上。 他的翅膀伸出来，圣洁的白羽像是枯萎了般，如大型碳化现场，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就剩下一根根秃毛羽根，快速脱落到一根不剩。 灰笙盯着那对翅膀半饷，伸手摸了摸，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刚变黑的翅膀一抖。 “怎么摸起来感觉不一样。” 希尔：“……” 快速收起翅膀，希尔抓住灰笙顿在空中的手，“现在可以了。” 灰笙有些遗憾，她才刚来了兴趣呢。 就要拿出镜子，谁知手抽了几下没有抽回，抬头看向抓住不放的某人，眼神示意了片刻。 “嗯？” “……” 看在你自我牺牲的份上就原谅你了。 灰笙心里哼唧唧，拿出镜子照出希尔的模样。 镜子里的希尔神色淡漠禁欲，翅膀一黑一白，在暗淡的光影下有几分堕落的美感。 这男人长得要不要这么好看。 灰笙掩着不正经的神情，低头看向魔池。 魔池水和刚才一样飞出，落在灰笙手背上，蓬发的痒意从头酥到脚，最后集中在背上。 灰笙自己看不到背后，但感觉到希尔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翅膀上，想到希尔刚才的模样，灰笙竟有几分羞耻感，操控着水横在两人中间。 希尔微顿，扫过唯一能看到还握在手中的小手，静候。 水流回落池中。 “可以了。” 转眸间，瞄见希尔的目光，灰笙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往楼梯口走去。 “都折腾这么久，也不知道好戏开始没有。” 希尔微顿，跟上。 “好戏？” 前边的灰笙停住，楼梯口前有翅膀的影子扇过。 希尔抬头，眉眼淡漠。 第101章 心之镜像（38） “没想到魔王在呐。”灰笙微笑，“上边的风景比较好看？” 魔王是个酷爱紫色的英俊男子，周身常年萦绕着黑丝遮住他周围的光线，嘴角习惯性微微上扬，整个人简直像个大写的邪肆。 此刻，他托着下巴，坐在殿内墙面不规矩三角上，闻言挑了挑眉，招牌式微笑说来就来。 “瞧瞧我看见了什么？” 灰笙心怂面不怂，后退一步到希尔后边，语气自然放松，像老朋友说话：“看见了什么？” “一只伪装成恶魔的天使。”话这般说，魔王的目光却如灰笙所愿落在希尔身上。 “啧啧，这话可有点伤人心呐。”灰笙做出遗憾感慨状，将魔王的注意又吸引回去。 魔王也是个玩世不恭的主，闻言笑了，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伤人心法。” “不过是拥有过白翅膀而已，怎么能算天使呢。”灰笙笑吟吟，“毕竟翅膀这事历史上也有因某些魔法而混淆的现象，光凭这点断定，怕是准确率不够吧。” 况且，她也把翅膀变回来了呢。 虽然中途她言语暴露了某些事实，不过人嘛，总是能选择性忘记的生物不是。 “逆向改变翅膀的现象确实存在过。”魔王摸了摸下巴，给出一句肯定，然话锋一转，十分不给面子地丢出了下一句。 “不过记载那些魔法的书已经被我毁灭了。” 灰笙：“……” 末了还点头希尔示意：“当时这位就在旁边看着。” “……”嘚，你都把我的话堵上了。 灰笙看了眼希尔，表示并不想说话。 心好累。 魔王看着希尔，笑得意味深长，“我就知道你天生是恶魔的命，当天使哪有当恶魔好，不仅丑还光面堂皇。” 希尔神态冷淡，“废话完了就别挡道。” 魔王嘴角的笑一顿，眼神里透着不满，“莫非你还要去那能亮瞎眼的城里？” 灰笙：“？”这莫名哀怨的语气是怎么肥四？ 希尔随手将灰笙揽入怀中，“不是我。” 魔王的目光顿时落在灰笙身上，宛如实质的探究目光让某笙倍感压力。 灰笙：“……”这种抢走别人老婆的错觉是怎么肥四！ - 光明之城艾伦的独栋别墅里。 艾伦满脸怀疑人生：“于是你就这样回来了？” 灰笙：“……” 她解释得不够清楚吗？ 是言语表达不够心塞还是神情不够懵？ 从魔王堡出来后，某位面冷心热的魔王还将他们送到了交界处。 中途她给正到处找她的两恶魔联系了一下。 两恶魔大概是以为她被抓回光明之城，于是折返回去，正好省了她不少时间。 毕竟曾天使现恶魔的某人实力摆在那里，来回的速度比某两只快多了。 “现在圣堡的情况如何？” 艾伦立刻会意，顿时被转移目标，一脸不爽，“那个翅膀不对等的家伙借你的光重新成为了圣女，现在正在圣堡里逍遥快活呢。” 灰笙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还不是那天古镜发脾气照了你，出现那个什么虚像，后来那个假的一副受伤模样被找到，就在那地方不远。”艾伦越说越憋火，“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那群人是眼瞎吗，就那翅膀也能认错？” 第102章 心之镜像（39） 灰笙托着下巴看向克里佛德。 克里佛德难得点头没嫌弃艾伦的夸张：“事实，不过有点匪夷所思，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 “没亲眼看见她的模样？” “没有，她现在去哪儿身边都有两个神使在侧，我们又要找你，暂时没工夫找她。” 艾伦接过话，神情郁闷。 灰笙：“那有没有一个叫做琳的人的消息？” “琳？”艾伦一脸迷茫。 克里佛德蹙眉，摇了摇头，“我倒是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最近都没有她的消息。” 哟，没出现？ 这光环啧，还是要本笙亲自出马。 “少主。” 门边传来艾米的声音。 “来了。”艾伦起身开门。 未等艾米进门，便一个抬手将端盘接过，灿烂一笑，“谢了。” “哎！”艾米见她要关门，立刻压住，一双眼如会说话般带着控诉，“那是要给少主的。” “我也是少主。” “我说的是我家少主。” 艾伦看着她倔强的小脸好一会儿，忽然一笑，“想进来？” “我……啊！” 不经意转过头的克里佛德：“……” “哈哈，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我也算你少主了。” “你……过分！” “啊，疼死我了！” “我没……都没有用力你叫什么。” “……”克里佛德起身：“格林有事不在。” 艾米微愣，突然惊叫一声，面色涨红，手忙脚乱地要起来，结果没扶稳又甩了下去。 “啊！你谋杀啊！” “对不起对不起！” 克里佛德：“……”告辞。 - “琳，你在里边吗？琳？”一个女生带着一个篮子，无声出现在一道铁门前。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里边有声音，往旁边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敲了几下门，“琳？” “是谁？” 女生被吓到，立刻回头要跑，却被魔法限制住身形。 “又是你。”一个穿着侍卫服饰的人从天而降，看着女生皱眉。 女生缓过神，看见熟悉的面孔松了口气，小声道：“我只是想给琳送点吃的。” 男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冷沉地道：“这是最后一次，下次我不会再包庇你。” “谢谢你。” 男人就准备要走，女生猛地拉住他。 头一次被人这么拉住，男人顿住，转过头语气更加不好，“干什么！” “那个……你能帮我将这个给琳吗？”女生收回手，缩着脖子将篮子提起来。 男人眸色冷下，“我不……”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女生猛地一鞠躬打断他的话，留下篮子连踉跄几步快速跑远。 男人摆着一张冷脸：“……” “啧，现在的年轻人呐。” 躲在转角楼梯底的灰笙将一切收入眼底，轻叹一声，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她出现在琳的房里。 准确来说，这是一间牢房。 不用人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灰笙自己都能猜个大概。 无非就是佩儿借住虚影的势让圣堡的人又一次信服，于是知道真相的琳就成为了造谣者。 “中了昏睡魔法？”灰笙弯腰手拂过琳上方，“真是个小可怜。” 第103章 心之镜像（40） “我说你能不能上点心，圣女都这样了，万一那个恶魔卷土重来怎么办？” 尤拉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说得语气都激动起来。 然她面前的希尔却仿若未闻，低头品尝杯中饮料的味道。 尤拉忍无可忍，“希尔！” 希尔一顿，忽而偏头。 “总算给点反应了。”尤拉叹气，“你就直说吧，你有什么想法，我可告诉你，圣女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 窗外光线洒在希尔侧过的颜上，光辉细细勾勒。 尤拉静等半饷，逐渐品出不对，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 希尔缓缓低回眸，不一会儿，小勺轻碰杯壁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 “没想法。” 尤拉：“哈？” “那个人我不会管。” 说话间，希尔从旁边地小瓷器里勺出一小勺糖，碎晶倾洒般落进杯子里。 尤拉呆怔几秒才反应过来，顿时怒了，“希尔！那是圣女，你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也不知道是谁成天不见半根羽毛的到处寻找，现在好不容易出现的你居然弃之如敝履，当初那个希尔去哪儿了！？” 尤拉的怒火仿佛烧到顶上，那声音老远都听得见。 希尔手上的勺子微顿。 “吵。” 尤拉视野里的景象顿时拉伸，再回神人已经站在外边。 - “你不出去？”灰笙眨了眨眼，吊儿郎当地坐在窗户上，表情有些微妙。 琳一脸坚定，说话掷地有声：“我要在这里等他们还我清白。” 要是出去了，就相当于亲自把罪名坐实，这样一来外边的人就算想还她公道都没处说。 琳一直相信，那些在意她的人一定会帮她证明她的清白。 灰笙：“……随你高兴。” 她挥了挥手：“我在你身上种了相应的魔力种，想出去随时可以。” 琳感激道：“谢谢！” “别误会，我可不是帮你。” “嗯，谢谢你。” “……” 灰笙独自离开后，凭着记忆再次溜到圣堡大殿。 大殿空旷洁净，一眼望过去充斥白莹光感。 和魔王堡是两个极端。 空气里有细少毛羽漂浮，高处便是圣池。 灰笙环顾一圈，拿起挂在身侧的瓶子走向高台。 大殿内外静悄悄。 莹白错落，光影轻移，微阴的轮廓似给其添加了立体感，显得静谧而美好。 很舒服的感觉。 灰笙暗叹一声，将瓶子挂在腰间，不一会儿又取下来拿在手上。 如果不是这里住的都是白翅膀，她还真想住在这里。 啧啧，这舒服的风和日光，便宜气运之女了。 察觉到有人过来，灰笙未动，站在阴影里望过去。 只要不是气运宠儿，没有人能发现她。 “啊，你怎么在这里！” 灰笙：“……”这么衰的么。 佩儿惊恐的叫声立刻引得随行的两位神使注意。 埃克斯抬眼看见灰笙从阴影里走出来，有些惊讶：“是你？” 这反应？ “哟，都是熟人呐。” 见被发现，灰笙索性懒得藏，一身黑衣大刺刺地在阶梯上坐下。 另一个神使霍奇森如临大敌，防备地挡在佩儿身前。 第104章 心之镜像（41） “琳说是你救了她。” 埃克斯也挡在佩儿身前，不过面对灰笙却不显敌意。 他对灰笙的感官很难定义，虽然这是第三次见，但灰笙却不如平常认知的恶魔一样会以折腾人为乐，明明有实力却不伤害他们，即便有着恶魔的翅膀，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看着危险邪气，却让他本能感觉她并不会伤人。 听到琳，灰笙笑而轻嗤，“不过是看着好玩随手救的，指不定哪天就死在我手里了。” 她眸光流转，落在害怕得发抖的佩儿身上，看着她那双翅膀若有所思。 居然变回来了。 “你们准备带这个冒牌货去大殿，用圣水给她疗伤吗？” 冒……冒牌货？ 佩儿敢怒不敢言，一双美眸怒视着灰笙，心底却又惧怕着，忍不住涌出的泪光，看着无助而可怜。 “你说什么冒牌货？”霍奇森对这称呼很是恼火，碍于实力压着不满皱眉。 两次圣光承认的人怎么可能会错？ “嗤。”灰笙忍不住笑出声，“圣光？” 霍奇森听她不屑的声音，感觉受到了羞辱，气的脸都发白。 “不许你侮辱圣光！” 灰笙挑眉，摊手。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真是个憨憨。 “我还真不信了，就她这样能当圣女？”灰笙笑着抬手，一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光嚣张夺目地飞掠几圈，来到灰笙手中。 灰笙：“……” 真?嚣张。 心里亲切问候了一下，灰笙面上笑意欲浓，带着玩味道：“巧的是你们口中的圣镜就在我这里，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埃克斯两人都是一惊。 圣镜居然在她手上！ 回想那日琳昏迷，圣镜不翼而飞，他还怀疑过当时在场的佩儿，但佩儿身上也没有。 原来是在她手上。 佩儿顿时慌了，一脸悲壮地愤恨道：“谁知道是不是你的把戏，圣镜可不会这样被召唤…啊！” 话未说完，圣镜的光就打到她的脸上，吓得她赶紧躲避到埃克斯身后。 灰笙笑得灿烂：“既然是假的你躲什么？” 这话可谓诛心，给人心头种下疑惑的种子。 佩儿立刻反应自己做了什么，捏紧的手不断发汗，低头咬牙补救，“我怕那光有问题，对我身体有害。” 灰笙闻言，笑容越发灿烂，“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躲到埃克斯身后？” 佩儿一怔，猛地抬头，就见埃克斯正看着她。 “我……相信埃克斯的实力。” 勉强圆场，深究却站不住脚，疑点重重。 气氛不自觉凝重。 灰笙仿佛没感觉到那边的怪异，拿镜子照了照自己，看见里边的恶魔翅膀愉悦勾唇。 “原来是这样，埃克斯，看来冒牌货很信任你呢。”灰笙含笑，“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照到埃克斯身上映出来的是白翅膀，你却是黑翅膀呢。” 佩儿顿慌，指甲都掐进肉里，强迫自己冷静，“谁知道你动了什么手脚？” 她看着埃克斯，目光无助，“埃克斯，你会信我不信她，对吗？” 第105章 心之镜像（42） 信谁？ 埃克斯皱眉望向灰笙，却见她手中的镜子已经不见。 “圣镜在哪？”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灰笙笑吟吟地张开翅膀，眉眼戏谑，“有这个工夫，不如辨辨你身边这位吧。” “喂！”霍奇森见她要走，就要跟上去，却被埃克斯拦下。 “别追，你打不过她。” 霍奇森气恼地下来，“她那是什么意思？挑拨离间？” 佩儿一听，当即道：“就是，那面镜子离那么远，一定是怕被我们看出那是假的。” 埃克斯看向佩儿，看不出情绪的神态让佩儿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难道他怀疑自己？ “我两次被圣镜照到，你不会不信我吧。”佩儿委屈，“我第二次还借着圣镜的光逃了出来，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这么厉害的恶魔手里逃出来？” 霍奇森闻言，原本的怀疑顿时散去，帮着佩儿说话。 “没错，埃克斯你别疑神疑鬼的，那恶魔就是要让我们怀疑圣女，如果我们怀疑了，就是上了她的当。” 埃克斯皱眉看了他一眼，有些烦躁地拨了下头发，对着佩儿道：“先去圣池疗伤。” 灰笙藏在暗处看见三人继续前往大殿，只耸了耸肩，转身飞往自己的目的地。 希尔的屋内。 浓郁的巧克力香味充斥整个空间，老远就能闻到。 灰笙“哟呵”一声，从上端入口嚣张飞入，潇洒落在希尔所在的一楼。 希尔一顿，将两个杯子端到灰笙面前。 “没人瞧见？” 灰笙轻嗤一下，“除了作弊，还有谁能看见我。” 唯二的两人，一个在她身上下了魔法，一个有气运宠儿金手指…… 一个任务对象，另一个…… “闻着这香味都不一样，你在里边加了什么？” 希尔没有解释，将杯子推到她面前，“尝尝。” “挺香。”灰笙端起杯子，目光瞄着希尔那边，“不会又有圣水吧。” “不会。” 灰笙喝了一口，眼中盈着光亮，又喝了一口。 “不错嘛，比我喜欢的只差一点点～” “差什么？”希尔问。 灰笙将杯子里的可可喝完，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告诉你。” 希尔默了片刻，问：“你去大殿做什么，舀了圣水？” 见他看向一边的瓶子，灰笙不藏着，直接将瓶子放在台面上。 “是啊，给你装的，感动不感动？” 希尔眸光微凝：“我不用。” 这回灰笙倒是意外了，眨了眨眼，笑了，“你不愿意？怎么，想和我一起做恶魔双宿双飞？” 希尔移动目光停在她身上，其内深不见底。 当他要开口时，灰笙恰好站起身，断了他的话，“我开玩笑的，堂堂神使怎么可能当恶魔嘛。” 她将杯子拿在手中，扫过桌子上成双的另一个，十分不经意地勾起唇角，笑：“这个我就带走了，反正你也用不了这么多杯子。” 少女从岛上直坠而下，眨眼功夫便缩影数倍，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希尔站在岛边许久，英英玉立，一身白服禁欲圣洁，直到有天使经过才淡漠转身。 第106章 心之镜像（43） “气运光环多少了？” 灰笙懒洋洋地躺在长形沙发上，像只慵懒餍足的猫。 【百分之四十八。】 “哟，都四十八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灰笙坏坏地笑着。 【……】祁言绷着小脸退场。 习惯他的自律，灰笙都不会在意他的离开，端起杯子要喝。 “又没了啊。”轻叹着放下杯子，灰笙坐起，“艾米？” “我在！”就在隔壁房的艾米立刻穿过未关的门，抱着水瓶过来。 看见灰笙前边的杯子，微微一愣，“少主换杯子了？” 灰笙笑着点头，“无意看见的，好看吗？” 杯身黑色，上边只有简单一笔线条勾勒的白翅膀。 艾米点头：“好看。” 灰笙嘴角又扬了扬，手指碰了下杯，“好看也不是你的。” 艾米愣了一秒，瞬间哭笑不得，“是，杯子是少主的，艾米不和少主抢。” “嗯哼～”灰笙拿起被她填满的杯子，不经意地问，“是不是年祭快开始了？” 艾米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可不是，外边亮得人不敢上街，少主你这次可别去了，伤眼睛。” “不会，小可爱这么关心我，我怎么会让你难过呢。” 不正经的语调配上玩味的笑，简直让人心脏遭受不住。 艾米面色一红，“我哪有什么难过不难过的。”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上次没带艾米出门，艾米可难过了。” “少主又瞎说了。” 灰笙放下杯子，道：“要不趁着他们年祭，我带你出去玩玩。” 艾米一愣。 不着调的某笙露出小虎牙，“放心，不在光明之城里。” 昼域的年祭是为未来一年祈福的日子，祭的是过去一年对生活的感恩和个人的升华，往往由一个城的领导者举行，带动全城人。 往年都是神使中随便一个，希尔在就希尔来，希尔不在就四人轮流，没有半点争执。 但今年不太一样，不仅希尔在，还新出了一个圣女。 虽然圣堡嘴碎的人不多，争议没有流传到外界，但因为琳的事，里边的人几乎分成两派，佩儿的圣女之位并不是完全坐稳的。 不过圣堡的风气摆在那里，两方争议就算再大也没抬到五大神使面前。 而一众天使不知道的是，此时的神使们也在为这件事争议。 准确而言，是四大神使分为两派，为主持年祭一事。 尤拉觉得应该圣女来，埃克斯和乔治亚觉得应该希尔来，霍奇森夹在中间，帮谁都不是，默默当个透明。 终于，折腾许久，几人一致决定把决定权交给希尔。 尤拉对此没底，她明显发觉希尔对如今的圣女并不满意，但希尔的答复却出乎意料。 “我不去。” 这下，尤拉几乎喜极而泣，甚至有一丝希尔也认可佩儿的念头。 然前去找希尔想要拉个同盟却只看见空荡荡的屋子。 希尔不主持，他的忠实追随者乔治亚顿时转了风向，对谁主持表现得漠不关心。 埃克斯思考过后，也选择了弃权。 最终，主持年祭再次落在佩儿身上。 第107章 心之镜像（44） 别墅。 艾伦郁闷地坐在大厅沙发上，一脸沮丧。 克里佛德本不欲理会，却在上楼前被叫住。 “你看见我家小格林了吗？” “房间里？” “没有……我都找遍了，还以为他出去了，谁知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 “嗯。”克里佛德冷淡地应了一声，就要上楼。 艾伦见此嘟囔，“你就不关心关心小格林？” “没什么好担心的，他的实力摆在那里。”克里佛德边走边说，从上边看见下方垂头丧气的艾伦，淡淡道：“说不定只是去看白翅膀的年祭了。” 艾伦一愣，“年祭已经开始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关心这个。 艾伦顿时起身，“我去瞧瞧。” 克里佛德看着艾伦风风火火地离开，皱紧了眉头，随后漠然着张脸消失在楼梯转角。 一个远离圣堡的城中。 灰笙带着艾米在热闹的街市中闲逛。 虽然昼域里白光代表圣洁，但普通人看久了白光眼睛酸胀难受，所以远离圣堡的城池里没有满城白光的现象。 逛到饭点，灰笙选了个看起来档次不错的餐厅，要了个独间。 享受美食中途有人敲门进来。 “尊敬的客人，年祭快要开始了，两位……” 艾米微愣，灰笙倒是点头含笑，直言：“我们有约。” 餐厅服务生没料到这种情况，愣了几秒，道：“届时餐厅没人，还请多担待。” “没事，你们去吧。” 服务生颔首离开。 等人走后，艾米疑惑，“他的意思是餐厅里的人都会去看吗？” “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作为昼域的一份子当然重视。” 闻言，艾米更加不得其解：“可这样一来，餐厅里不久没人了？就不怕有小偷吗？” “这就是昼域和夜域不同的地方。”灰笙笑眯眯，“昼域对德行十分看重，可不是夜域那种传说级。” 钱财这种东西，无论是昼域还是夜域都不是会被放在第一的物品，昼域是因为自身涵养，而夜域则是想要就抢，没有足够的秩序让钱财具有实际的重要性。 艾米十分惊奇，“听说土生土长的昼域人连干坏事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原来是真的呀。” “风气使然。” 如果一个人从小生活在一个基本不存在偷抢掠夺的世界，那恶行对他和他周围的人而言，打心底是件奇怪而让人难以理解的事。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气运之女，天知道她是怎么长的，这样的环境也能长歪，也是很能耐。 不过话说回来…… 灰笙托着下巴看向艾米。 小可爱也是个神奇物种。 艾米感觉到灰笙一直在看着自己，即便极力忍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脸蛋。 “噗嗤。”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艾米面颊红了红，“少主。” “没脏东西，我家小可爱很漂亮。” 灰笙笑容邪气。 艾米脸蛋顿时爆红，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灰笙微微眯了眯眼，拿出镜子，“抬头给少主瞧瞧。” 艾米一抬头就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 第108章 心之镜像（45） “祁言，现在气运光环多少了。” 临近年祭开始的时间，灰笙依然坐在餐厅独间里。 【百分之七十八。】 “嗯。” 灰笙拿着艾米的魔法水晶，等着对面的人连上线。 “找我干什么？” 联系一通对面就传来十分高傲的声音，听着有几分装的味道。 “看来是我多余了。”灰笙懒懒道，给人一种即将挂断的错觉。 “小格林！哎哎哎，别挂！” 艾伦的声音顿时从故作的高冷神坛上跳下来，光听着就能想象到那迅速变脸的模样。 “你去哪儿了，我怎么没找到你。” “出城转悠一圈，过了年祭就回去。” 艾伦闻言，自动理解一番，顿时郁闷，“逃年祭居然叫艾米不叫我，我还是不是你的小艾伦了？” 还不带自己的通讯水晶，让他想找都找不到。 灰笙表情古怪一瞬，“艾米是我侍女，你要和她比？” “……” 没理会艾伦心情，灰笙直奔主题，“你现在在年祭现场？” “对。”提起年祭，艾伦顿时将之前的委屈抛诸脑后，神秘兮兮地问：“你知不知道是谁主持年祭？” “佩儿。” 艾伦一顿，半饷才想起佩儿是圣女的名字，一腔兴奋顿时散尽，“你怎么知道？” “很难猜吗？”灰笙撑着脑袋。 “难道不该是希尔吗？我还以为是他主持呢。”艾伦发出灵魂质疑，“为什么不是希尔主持？” 灰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希尔。 “这里年祭好无聊，不如我去找你吧，你在哪？” 灰笙慢吞吞地道：“有点远。” 艾伦轻哼，“兄弟之间哪能被这点距离难倒。” “行，你站高一点，我给你定位。” 艾伦：“？” 挂断后，灰笙看了眼店里的钟表，还差一分钟到两点，皆是会有年祭最重要的环节。 “现在气运光环多少了？” 【百分之八十六。】 灰笙轻轻勾唇。 - 圣堡之下，众人汇聚。 仪式将近尾声，佩儿落在小浮石上，俯视过众人一眼，和尤拉对眼颔首。 “圣女前些日子受恶魔袭击伤了翅膀，只能借浮石之力，但向圣之心不减，大家勿怪。” 人家伤了翅膀还主持年祭，无论是下边百姓还是空中天使又怎有不应之礼，纷纷出言宽慰，言语暖心。 佩儿淡淡一笑，高洁清雅，身前交叠的手很稳，仪态端庄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一开口，便有魔法相助，将声音扩散了去，保证下边的人都能听见。 人们的目光都在上边，天使们围绕着她屏息细听。 忽然，有一个天使注意到侧边有白光出现，不由转头望去，瞬间愣住，瞪大了双眼。 旁边的人看见她见鬼的神情，皱眉跟着看去。 “啊！” 突然出现的惊叫让身边的天使都注意到他，惊叫的天使立刻指着远处，激动地道：“圣女虚影……是圣女虚影！” 所有人都是一惊，立刻看过去，看见比天还亮的虚影，都纷纷瞪大眼睛。 “这不可能，圣女不是在这里吗？” 第109章 心之镜像（46） 虚影并没有出现太久，但灰笙知道必定有天使看到。 真以为她会放着这么大好的机会不用，出来晃悠？ 呵，她才没这闲工夫。 想来不久之后，那些看见的天使一定会问到佩儿面前，到时候她该怎么圆场，真让人期待呢~ 灰笙坏坏一笑，看得艾米一愣。 “走吧，艾伦在来找我们的路上，我们去和他汇合。” 艾米立刻回神，将镜子给回灰笙。 灰笙收起镜子，刚打开独间的门就看见一男子站在对面扶手边。 - “怎么就你一个人？” 艾米和艾伦汇合后，就听见他的灵魂质问。 艾米老实作答：“少主被希尔找去了。” 憋了一肚子火的艾伦：“……” “你怎么来了？” 灰笙懒洋洋地躺在希尔名下某屋的沙发上。 “来找你。”希尔挨着她坐下，侧眸看她，“你解除了？” 灰笙无声轻笑：“不解除留着过年祭？” 之前隔绝始终有时限，后来她琢磨许久，将小白拎出来。 多亏它不嫌弃，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 希尔眸光暗了暗。 “你不是神使吗？居然不过年祭。” “我往年也没过。” 灰笙挑挑眉，有些意外，不过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找我找得那么勤快，我都怀疑你喜欢上我了。” 希尔一顿，弯腰靠近灰笙，深邃的眸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如果我说是呢？” 灰笙愣住，随后噗嗤一声，笑了。 “哈哈，真有意思，作为昼域最厉害的神使，居然喜欢上一个夜域恶魔。” 希尔没有半点羞恼的意思，情绪平淡，眸里只映着灰笙的模样。 灰笙笑过后，见他还盯着自己，勾了勾唇，忽然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借力抬起上半身。 温热的气息从耳边划过。 “你知道喜欢上恶魔的代价么？” 希尔目光一闪。 恶魔？她算不上。 不过他没有反驳她，而是转过身将人抱起再回到沙发上，让人坐自己腿上。 灰笙很顺势地挽紧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来，全程没有半点抗拒。 坐稳后，希尔问了一个与之前不相干的问题，“圣堡里边那个，你有什么打算？” 看她的行为应该是要打击那人，但她每次都只做一半，打击也不彻底，他都不好插手帮她一劳永逸。 提起这事，灰笙唇边不由勾起，笑意无情而危险。 “猫逗老鼠当然不能一下子就下死手，不然有什么好玩的。” 要是能一次性解决她也乐意，不过要按照祁言给出的光环特性，一次性降太多会出现大反弹，为了防止最后还要反复折腾，她自然要选最稳妥的方式。 反正有时间，慢慢来不着急。 “嗯。”希尔轻应。 杯里的巧克力奶温度适中，香味弥散在空气里，充斥空间。 屋内气氛别样温馨。 与这边相反，光明之城中人们的情绪炸了。 天使炸了，百姓炸了，这么多年来，圣堡面临头一次全方位的质疑。 尤拉对此焦头烂额。 佩儿哭得梨花带雨，“一定是那些恶魔，他们从我身上得到了不知什么东西，难怪我能逃得这么容易，原来是故意的。” 第110章 心之镜像（47） “我知道了，你先回殿休息。” 尤拉听到她哭很是头疼，赶紧哄她回去。 这位之前都没组织过群众，遇到事情不懂要做什么，只知道哭，她也只能先将人哄回去再回来安抚众人。 “现在怎么办？” 霍奇森一向理不清这些事，问向埃克斯。 埃克斯皱着眉，看了眼烦躁坐在远处的尤拉。 “现在群众的情绪已经被安抚下来了，但我们还欠他们一个解释。” 霍奇森问：“要怎么解释？” 埃克斯一叹，“不知道，目前只能告诉他们会将佩儿关起来，等找到圣镜一照证明。” “那我去给他们说。”霍奇森就要走，被埃克斯拦住。 “等等，先和尤拉说一下，免得她回头又要生气。” “哦。” 埃克斯看着霍奇森朝尤拉走去，两人似乎有些分歧，尤拉看向他目光复杂，似乎要过来。 果然，尤拉似乎做了某个决定，大步来到埃克斯面前。 “我们对外这么说，但是不能关着佩儿，毕竟她若是真的圣女，这可会变成我们圣堡的大笑话。” 埃克斯皱眉思考，退一步道：“不能让她出圣堡范围，不然被人发现会说不清。” 这次尤拉没有反对，“可以。” - 灰笙回到别墅，艾伦正冷着脸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进来，傲然地扬起脑袋。 灰笙扫了眼，直直朝沙发而来。 艾伦轻哼，就要说话。 “别以为……” “小可爱，上来。” 等候在旁边的艾米明显看见艾伦僵住的表情，微微低了低头，跟着上楼。 被遗漏的艾伦：what？！ 灰笙进了艾米房间，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将液体倒进她杯子里。 “尝尝味道。” 艾米闻言喝掉。 灰笙好奇：“感觉怎么样？” “有点甜。”艾米说完，就感觉背上有点痒，忍不住把翅膀放出来。 “少主，我的背……” 灰笙笑眯眯，“没事，正常现象。” 艾米对灰笙百分百信任，听她这么说便忍耐下来。 等了半饷，灰笙见差不多，拉着艾米到全身镜前。 “瞧瞧。” 艾米一呆，有些慌乱地看向灰笙，“少主我……” “喜欢吗？” 艾米愣住，见灰笙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又看向镜子里的白翅膀，面上微红：“喜欢。” 灰笙轻声感叹，“哎，我家小可爱什么样都好看。” “少主。”艾米面色通红，看着镜子里的翅膀，越看越喜欢。 大部分恶魔都喜欢他们自己的翅膀，但艾米却喜欢天使的翅膀，感觉十分舒服，但这些念想她却不敢暴露，没想到少主居然这么细心，还不介意。 “我先走了，你好好欣赏。” “少主。”艾米猛地回头，叫住灰笙，红着脸搅着手指，“谢谢少主。” “噗嗤。”灰笙一笑，“走了。” 门口，一个眸光幽暗的恶魔站在走廊上。 “你在她房间里做什么？”艾伦幽幽地道。 灰笙挑眉，一笑，“管到我头上？” 艾伦故作阴冷的形象顿碎，委委屈屈地闷声控诉，“还不是你。” 灰笙：“……”关我什么事？ 第111章 心之镜像（48） 好半饷灰笙才想起某些疑似真相的片段，轻咳一声，“走，我带你去玩。” 艾伦顿时精神：“去哪玩？” “探索探索假圣女的秘密。” 光明之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为什么我们去玩还要带上她？”艾伦看着跟来的艾米，深表质疑。 灰笙：“当然是因为只能由她出面啊，难道你想被一群天使奉为救世主吗？” 艾伦愣了愣，赶紧摇头，“怎么可能，我一个恶魔，好端端的当天使的救世主做什么。” “那就对了，我们可是来玩的，玩够了剩下的留给艾米善后，明白？” 艾伦郑重地点了点头。 忽悠结束，艾米留在外边，等灰笙叫她再进去，艾伦和灰笙从隐藏极佳的暗道入口进入。 一进入，艾伦就发现不对，“这里居然有恶魔的气息。” “嗯。”灰笙道：“假圣女和恶魔有交易。” 回来之前她问过希尔，逆向改变的魔法有没有流传出来。 希尔给她十分否定的答案，因为当初他和魔王联手，让这方面法则产生了一些变化，如果有人真的用了，那用的那人不会太长寿。 后来她又细问了其他可能，种种排除后，她找到了最可能的一种。 不得不说，气运光环实在是个大宝贝，不过也因为这样，她的排除法不费吹灰之力，一猜就中。 “这气息感觉怎么也该是个少主级，不过我怎么不认识？”艾伦好奇，“难道是失踪人士？” “有可能哦。” 艾伦顿时兴奋，有些跃跃欲试。 “等下让我先来。” “好。” 灰笙早料到他的举动，爽快答应。 实际上，对恶魔而言，针对恶魔可比针对无趣的天使好玩多了，这也是这么多年昼域和夜域一直相安无事的一大原因。 和佩儿合作的恶魔灰笙不认识，不过通过气息来看，应该本来实力和克里佛德差不多，但是有伤在身，气息也萎靡不少，和艾伦对上，打持久战会相对不利。 “谁！” 沙哑的声音从下边传出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被发现了。”艾伦面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我去会会他。” 他从洞口张开翅膀跌下去，灰笙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恶魔在黑暗中可清楚视物，灰笙坐在洞口扫视一圈。 这里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按照恶魔的习性，整个地方深于地下数百丈，周围有无数洞窟，想来应该是各种通道，能通向各个地方，其中必定有关押那些天使的地方。 “啧啧，居然真有这么大。” 原剧情里后期佩儿会带领众天使捣毁一个恶魔深藏在光明之城之下的老巢，解救千万天使，一战封圣，堵上所有对她成为圣女还有疑惑的人的嘴。 想来就是这位。 还真是可怜，作为堂堂少主级恶魔，居然被佩儿牵着鼻子走，不仅帮她做了不少事，到最后还被完全榨干剩余的利用价值。 狼狈哟。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狼狈？” 灰笙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老恶魔轻啧。 艾伦用手指戳着老恶魔犹如枯树皮的脸，笑露尖牙，“喂，问你话呢。” 老恶魔顿时狠狠瞪了艾伦一眼。 第112章 心之镜像（49） “都这样了，还嘴硬。” 灰笙看着艾伦戏耍老恶魔好一会儿，环胸靠墙，“玩够了吗？” “超级爽。”艾伦玩得身心愉悦，将老恶魔戳得倒地后跳着站起，看向灰笙，“他要怎么办。” 灰笙托着下巴，“不如……送给魔王？” 艾伦双眼一亮，“那……” 灰笙都不用猜就知道他的心思，轻轻挑眉，“就我和你，不带别人。” “好耶。” 将艾米叫进来，灰笙将后边救出天使的事情交代一番。 “少主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会太久。”灰笙摸了摸她的脑袋，“还记得那首歌怎么唱吗？” “嗯！”艾米用力点头。 灰笙带着拎着老恶魔的艾伦前往夜域。 艾米那边灰笙并不是很担心，有克里佛德帮忙看着，希尔也认识艾米，多少会留意些，不会有大问题。 现在，只需要等待就好。 - “圣女现在是不是……” “别这么叫她，她现在是不是圣女还不一定。” 两个天使躲在角落细语，打断对方话语的那人皱着眉头，“我总感觉佩儿十分奇怪，但都说圣镜认她我也不好说什么，但现在，依照我看，圣镜指的必定不是她。” “消消气。”另一人劝着，安慰她，“没事，她现在已经被囚禁了，哪儿都不能去，只等圣镜找回来。” “我才不生她的气，她那样的人，有什么可气的。” “就是。” 两天使张开羽翼，声音渐行渐远。 阴影处，走出满脸沉郁的佩儿。 佩儿看着两天使离开的方向，握紧的拳头收在两侧。 许久，她深吸口气，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圣女。”佩儿房间门口，尤拉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她回来，松了口气，扬起笑，“去哪儿了？” 佩儿抿唇片刻，笑容恰到好处，“心闷，随意逛了逛。” “嗯。”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尤拉没当回事，拉着佩儿的手进了她的房间，“我来找你说些事。” 佩儿状似不在意地问：“什么事？” “这段时间你没事少出些门，外边的群众和天使都不明真相，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怕她们的言语会伤到你。” 尤拉温和地拍着她的手，眼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 佩儿眸光一闪，低头温顺，“我知道了，不会给你添麻烦。” “好。”尤拉含笑，“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尤拉神使高誉了。” 心不在焉地送走尤拉，佩儿紧紧皱眉，感觉背后有些酥痒，不舒服地抖了抖肩膀，到角落找到自己深藏的书。 黑色的封面看着让人压抑，打开来，里边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黑魔法使用方法。 黑魔法适合恶魔使用，佩儿刚得到这本书时无论如何都学不熟练，但自从她的翅膀变了一边后，她的魔力似乎能兼容黑白，使用起来没有那么困难了。 找寻一阵，认准一个魔法尝试施展，不久后，刚才被尤拉拍过的地方浮现出白色的魔法咒文。 佩儿眼中涌现恼怒，猛地将魔法咒文击碎。 第113章 心之镜像（50） 好一会儿平复下心情，佩儿将书谨慎地收好，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 光明之城不起眼的巷子里。 佩儿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凹口，用力扳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 - 乔治亚前往找寻虚影，却遇见了希尔。 “她已经走了。” 乔治亚一愣，随即了然：“原来如此。” 他看着擦着杯子的希尔，“你一早就知道佩儿是冒牌的？” “嗯。”希尔随意一应，“回去了。” 乔治亚有些不能理解，“她是自己不愿意吗？” 希尔转头看了他一眼，“要愿意我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 乔治亚沉默下来，跟着希尔回光明之城。 两人速度很快，乔治亚本打算直接飞回圣堡，却见希尔忽然接到一个联系，降落城中。 乔治亚只好跟着降落。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希尔神情沉下，罕见地露出寒色。 乔治亚看着意外，本以为他会直接切断，像以往一样随心所欲，却见他仔细听完那人说的话，应声后还等那人先切断联系。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希尔也不管乔治亚如何，走向另一个方向。 走了一会儿停下，跟着他的乔治亚也停了下来。 “需要帮手吗？” 希尔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继续向前，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乔治亚知道按希尔的实力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见他没拒绝便知道允许自己跟着，顿时快步跟上。 希尔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女孩，正扯着自己的翅膀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有人过来，女孩立刻松开翅膀，有些紧张地双手交叠。 “艾米？”希尔看见她的翅膀，想到灰笙向他要的圣水。 “是我。”艾米紧张得小手无处安放，不时看了看自己的翅膀，“少……我带你进去看看。” 希尔没拆穿她，淡淡地点了点头。 艾米转身进入入口，乔治亚才看见她身后有一个被光线掩饰得很好的洞口。 这个角落正好在墙面阴暗处…… 乔治亚跟着希尔后边进入。 里边的光线十分暗，以他的视角基本看不清东西。 他施展了一个光魔法，顿时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做工粗糙的人工洞窟。 很快，前边的人停了下来，乔治亚也跟着停下。 希尔的翅膀慢慢伸展，乔治亚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就见希尔往下坠落。 他跟过去，只见藏在黑暗的深崖。 在这样的地方，就感觉好像只有他手上的光是亮的，让他完全没有办法确认希尔他们的位置。 他们为什么不用光魔法？ “你们在哪儿？” 声音在这个地方的传播也被削弱了，乔治亚感觉自己的话只在自己周围一圈能听见。 不过很快，他听见有女孩在唱歌，从下方传来，声音充斥着圣洁感。 这是……从未听过的圣歌！ 谁唱的？之前那个女孩？ 歌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却让人辨别不出是从哪儿传来的，乔治亚飞到对面，发现这里有不下数十的洞窟，而那歌声，似乎从每个洞窟里传出。 第114章 心之镜像（51） 靠着石壁往下，乔治亚忽然感到一股残存的恶魔气息，顿时加快速度，但到了最底端，却发现恶魔气息断了，似乎有个受伤的恶魔被人用什么方式带走。 乔治亚正皱眉想要仔细查看一番，忽然感觉有人在身边，立刻警惕起来。 “是我。” 希尔的声音传来。 随后，他身边亮起一个光球。 “希尔。” 乔治亚松了口气，还不等他问，希尔就道：“跟我来。” 乔治亚一怔，跟着希尔飞起，进入一个洞窟。 歌声逐渐变大，他看见了站在深处的女孩，以及延伸数条路的岔路口。 仔细听，有微弱的歌声在回应。 艾米停下唱歌，对两人道：“里边有很多被抓来的天使，都是这段时间失踪的，大部分身上的伤都不适合移动，我只做了简单的治疗。” 希尔对她点头示意，“多谢。” 艾米轻轻颔首，就要从来的方向离开。 乔治亚本想叫住她，但见希尔没有动作，便忍住了念头。 洞窟相互间都不相通，进去时风都是逆行出来的。 希尔进了其中几个查看，跟在后边的乔治亚见到天使的惨状都忍不住皱眉。 “居然翅膀都被折断了。” 天使们的伤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翅膀都被折断，骨头连接处也被磨光。 “联系人过来，将人带回去治疗。”希尔出了一个洞窟，不打算再看，对乔治亚道。 乔治亚应声。 这时，忽然听到艾米的惊叫声。 乔治亚瞬间抬头，希尔快速出了洞窟。 乔治亚回过神跟上，然到了岔路口便忘了路，等他循着风出来时，就看见希尔用魔法困住一个人的情景。 “你先走。” 艾米心有余悸，听到希尔的话，点了点头，往上端最大的出口飞去。 希尔看见乔治亚过来，淡淡道：“交给你了。” 说着，便也跟着离开。 乔治亚过去，看见被困住的人，顿时愣住。 “是你？” “不是我！”佩儿遮住脸，努力掩着半边。 乔治亚感觉她动作十分怪异，伸手入魔法抓住佩儿手。 “疼！”佩儿叫了一声，希望乔治亚不要逼她，但多年单身的男人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将她用力扯过来，佩儿藏着的半边翅膀也暴露出来。 乔治亚双眼微微睁大，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半边翅膀的羽毛稀疏得不行，长羽基本都掉干净了，只有灰扑焉巴的小羽毛下垂挂在上边。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翅膀？ 佩儿遮住的脸惨白得不行，眼里带着愤恨，甩开乔治亚的手。 “都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的翅膀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魔法阵，我的翅膀怎么会暴露！？” 她失控一般运起黑魔法击打困阵，让困住她的光球不断摇晃，反弹的暗芒在光球里飞溅，从外边看来光球似支撑不住。 乔治亚一惊，当即用魔法加持，忽而，他看见佩儿嘴角得逞的笑。 糟糕！ 困阵里的光影移动越发肆虐。 第115章 心之镜像（52） 乔治亚想要收手，却发现自己竟没办法自主停止魔法！ 不好，她在抽取他的力量！ 怎么会……不是这样的魔法已经灭绝了吗？ “嘭——” - 俊美的魔王正修剪着小树的枝丫。 紫色和绿色交织成难辨明细的黑，在恶魔眼中是别样漂亮的模样。 “魔王，有三位少主找您。” 躺在镂空暗金色床上的妖艳男子被子半掩，感知到波动的瞬间轻挑眉梢，笑意自成，显得妖异魅惑而不可方物。 魔王收起剪子，看向门口。 灰笙和艾伦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半开的空间里，魔王站在一排树前，空气里弥散着奇怪的气味，精致的床上有个妖冶男子笑着看着他们。 没穿衣服的。 艾伦见到男子，视线主动避开，神色有些不自然。 灰笙看见床上的人就像没有看到一样，直接略过，往魔王走去。 “带了个礼物来，望魔王笑纳。” 她轻轻一笑，眼角都带着邪性，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男子在三人身上徘徊，最后落在灰笙身上，目露好奇。 魔王没有让男子回避或带灰笙三人出去的意思，十分坦然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艾伦有些不自在，极力忽视这个房间里的诡异，将老恶魔丢到魔王面前。 魔王看到老恶魔面目后呀了一声，显然认识。 “卢卡，好久不见。” 老恶魔目光惊惧，晃动着身体想要逃避，却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 “格林，你怎么把他的嘴封了，这样多没礼貌。”魔王笑着，看向灰笙，“给他解开吧。” 嗯~故事的味道。 灰笙随手将老恶魔身上的魔法解开，老恶魔刚要说话就被魔王一脚踩住，只有颤抖的呜咽传出。 “看来魔王很满意这个礼物，给点报酬如何？” “报酬？”魔王故作思考一会儿，笑道，“我和他的故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灰笙耸肩，瞄了好奇起来的艾伦一眼，“人是我和艾伦一起抓的，他要故事，而我，要一瓶魔池水。” 魔王一顿，优雅莞尔：“可以。” 交易达成，灰笙给了艾伦一个眼神，往门口走去。 床上的男子笑着叫住她，“就这么走了多没趣，格林少主要不要过来玩一玩？” 灰笙停下，看向男子，嘴角弧度不变，“长得不错。” 男子表情微怔，就看见她消失在门口，顿时笑了，望向魔王，“陛下听见了吗，格林少主夸我了。” 魔王头也没回，“想上就上，我不给你收尸。” 男子愣住，倒是没有往下问，只露出遗憾的表情。 “太可惜了。” - 埃克斯一脸严肃地拦住尤拉。 此时，尤拉正急着出圣堡，被人挡路，顿时不悦，“我有急事。” 埃克斯不废话，皱着眉单刀直入，“你有看见乔治亚吗？” 尤拉见他表情，微怔，“他不是说快回来了吗？” “他不久前联系了我和霍奇森，说发现了一个恶魔的巢穴，就在光明之城下。”埃克斯心里不安，表情更加严肃，“但是他现在失联了。” 第116章 心之镜像（53） “恶魔巢穴？”尤拉狐疑，“可刚才圣女告诉我，她找到了一个恶魔据点，也在光明之城下。” 埃克斯顿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尤拉。 来找尤拉之前，埃克斯和霍奇森一起去了乔治亚给他们的地点，因为洞口太暗，所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联系乔治亚。 但这次，他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后来霍奇森留在原地，而埃克斯遵循两人讨论结果，回圣堡看看乔治亚是否先回去。 但在门口就看见尤拉，还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你怀疑圣女？” “尤拉，她是不是真的圣女还不一定。” 路上，埃克斯再次强调，“就算她真的找到恶魔据点，她的可信度依然未知，谁知道她是不是一开始和那个恶魔有牵扯，后来合作崩了反捅一刀？” 尤拉很是不悦，“就算她不是，你也不能这样恶意揣测一个人。” 埃克斯简直不想和她再说，冷声：“到了就知道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气氛，埃克斯没有问尤拉地点在哪，尤拉也没有说。 方向与预料中出现偏差，埃克斯一顿。 尤拉见他没跟上，回头，“停那里做什么？” 埃克斯皱眉，摇了摇头，大步越过她。 等到了地方，周围已经有不少人。 埃克斯看了一圈，没有看见佩儿。 尤拉问了一个人，得到答案，告诉埃克斯：“佩儿带人下去救人了。”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叙述，但她的语气无一不透露着“看，我没说错”的意思。 埃克斯不想和她多说，不过心里依旧奇怪。 难道他猜错了？真的有两个恶魔藏于光明之城下，而并非佩儿抢了乔治亚的果实还为防止暴露对他下手？ 没理由啊。 埃克斯问了旁边的人，知道他们是佩儿叫过来帮忙的便没有再继续询问。 “我要下去，你下去吗？” 埃克斯看向尤拉，“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尤拉轻哼一声，进入洞口。 埃克斯看着她下去后，立刻转身离开。 霍奇森看见他来，问道：“没在？” 埃克斯只是摇摇头，“我联系了天使们帮忙去他住间和圣堡其他地方看看，如果有消息会有天使联系我。” “那现在怎么办？” 埃克斯眼眸一深：“下去看看。” “好。” 洞口黑漆漆，尽头有微弱的光线。 埃克斯不断深入，走到尽头，看见另一个洞口。 继续往前，差点一脚踏空，埃克斯停住，找到了弱光的来源——另一个洞窟。 他目光微凝，没有莽撞去找，施展大型光魔法将整个空间照亮。 空间很大，壁上布满了洞窟。 埃克斯和霍奇森飞了下来，就见有天使从那个有光的洞窟出来。 天使见到他们，很惊讶，恭敬地来到他们面前，“神使大人。” 霍奇森点了点头，埃克斯的注意力却依然在那个有光的洞窟上。 天使见此，道：“两位神使大人也是接到圣女的消息过来的？” “圣女？”霍奇森疑惑。 埃克斯道：“你们都是来救人的？” 天使恭敬道：“是。” “尤拉也在。” “是的，尤拉神使正在里边救人。” 第117章 心之镜像（54） 这时，有光的洞窟里走出佩儿。 佩儿看见飞在天上的几人，想到尤拉说过埃克斯也来了的话，笑容温和地飞起。 “埃克斯，霍奇森。” 这一刻的她仪态满分，有种困障消失的自信。 霍奇森满肚子不解，看了眼埃克斯。 埃克斯果然不负他望，一开口就明示立场。 “谁允许你出圣堡的？” 佩儿面上的笑僵住。 “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些让人担忧的现象，担心天使们受到更大的伤害，才不告而出，望原谅。” 这话说得漂亮，立意点高，让人不能说不原谅。 但埃克斯觉得佩儿身上疑点重重，认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 “那尤拉施加在你身上的魔法呢？别告诉我，那魔法是尤拉帮你解除的。” 如果尤拉真的帮她解除，必定是被她说服，和她一起行动，这样一来，他就不可能遇见从圣堡过来的尤拉。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并没有在我身上施魔法……” 埃克斯眼眸一深，“那魔法的魔力八成是我的。” 为了防止尤拉心软，他特地留了一手。 佩儿面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手抓得死紧，心中暗恨。 哪来这么多问题，问这些能有什么意义！ 埃克斯目光锐利，落在佩儿身上却越看眉头越紧。 好像有哪儿不一样…… 一旁的天使十分尴尬，他不知道埃克斯为什么突然如此相逼，在他看来，佩儿帮了大家找到了失踪的人，虽然违背了约定，但事出有因，不该这么被苛责。 “埃克斯神使，圣女只是救人心切……” “你看见她救人了？” 天使一愣，点头，“是啊，她刚才都在里边帮忙。” 埃克斯冷冷一笑，这时，尤拉的声音传来。 “佩儿，你在哪？” 紧接着，尤拉出现，看见埃克斯和霍奇森，道：“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帮忙。” 埃克斯皱眉，看了佩儿一眼，往那个洞口进去。 救人要紧。 佩儿抿唇，就要跟上。 尤拉忽然拉住她，看了前边的埃克斯一眼，问：“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佩儿眼眶顿时红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行了，我懂了。”尤拉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做的很棒，进步比我想的还要大，这样的天赋只有圣女有。至于埃克斯，不要理他，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佩儿心中一定，点了点头，乖巧道：“我去帮忙。” “去吧。” 霍奇森见证她们对话的全程，不由皱眉，叫住尤拉。 佩儿回头疑惑地看着霍奇森。 霍奇森道：“你先去。” 佩儿不敢问，看了尤拉一眼，见她对自己点了点头才进去。 霍奇森难得注意到佩儿的动作，心里有些不舒服。 “什么事？”尤拉环胸问道。 “尤拉，你还把她当圣女？” “难道她不该是圣女？”尤拉反问。 霍奇森皱紧眉头，难以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年祭那天发生的事还不明显吗？” 圣女虚影是不可能被伪造的，就算他经常转不过弯都看得明白，为什么尤拉这次却看不清？ 尤拉听到这话，有些烦躁，“我都说过了，那些恶魔对她动了手脚。” 第118章 心之镜像（55） “但是……” “不然你以为以圣女当时的实力为什么能够从他们手下逃脱？他们是故意的，你不明白吗？” 霍奇森感受到尤拉的怒气，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道：“尤拉，我们确实不能理解，但你要知道，当初没有把佩儿当犯人关起来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尤拉闻言，怒火歇息，冷静下来道：“我知道的，谢谢你们给圣女机会。” 霍奇森有些无力，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道：“应该还有很多忙需要帮助，别耽搁了。” “嗯。” - 【气运光环百分之十八。】 灰笙微微挑眉，“这样都能回升？” 又发生什么事了？ 【请宿主自主探寻。】 祁言一板一眼地道。 “行。”灰笙低低一笑，“你怎么不出来了。” 祁言没有接话。 灰笙到了房间门口，没有进去。 “小艾伦，该走了哟~” 里边的艾伦听见，像是见着救命稻草，“小格林快来救我！” “哈哈，格林少主要进来一起玩吗？”是那个妖冶男子的声音。 灰笙挑挑眉，就要推开没有关拢的门。 忽而，她的手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抓住。 “别进去。” 灰笙抬眸对上希尔晦暗的视线。 “小艾伦，你自求多福~” “不要啊小格林，救救哥哥。” “噗嗤。”灰笙隔着门道：“魔王看着点，好歹是一少主呢。” 门里传来魔王的应声，“死不了。” “不，唔呜……” “啧啧，真可怜呐。” 灰笙感叹，就感觉抓住自己的手一紧，自己便被拉进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他们恶魔的事，你少掺和。” “我也是恶魔。”灰笙的翅膀刚伸出一点就碰到温热的胸膛，顿了顿又收了起来，笑眯眯道，“我觉得我可以进去观摩，没准能学到点……” 希尔停下，眸子暗得透不进光。 “想学我教你。” 灰笙摸了摸自己有点痛的唇，撇开眸，“还是不用了，又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意。” 希尔依旧看着她。 某笙觉得这位白切黑似乎在打着不太友好的主意，意图远离。 “放开我，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像什么样。” “你是男人？” “……”灰笙：“这天没法聊了，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那不如我来检验一下。” “咳咳，检验太费神了，我还有事呢。”你说检验就检验，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灰笙心里哼哼，扒拉着希尔的手，“你给我放开，不然……” 不然什么，没有了下文。 半个小时后。 灰笙的眼睛有点红，照着镜子，郁闷地看着里边的“香肠嘴”。 “以后还要离开我吗？” “哇，你变态啊。”灰笙夸张一句，“还想得寸进尺……行行行！没问题！！得寸进丈我都没意见！！！” 说到最后，音都变了。 希尔将头搭在灰笙肩膀上，热气从她面颊划过，有些痒痒。 “格林。” 灰笙原以为他还有其他话要说，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开口。 第119章 心之镜像（56） 好歹还是在天上，她要悠着点。 灰笙安慰自己。 希尔的速度还是杠杠的，能帮她节省不少时间。 在光明之城外落下。 “你知道假圣女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事情乔治亚在处理。” 灰笙眨了眨眼，“你把事情丢给乔治亚了？艾米呢？” “艾米已经回去了。” 还好。 “那联系一下乔治亚。” 灰笙拿出刚顺过来的水晶，塞进希尔手中。 还不等希尔联系，水晶球就亮了。 “居然有人会联系你。” “是埃克斯。” 灰笙微愣，好一会儿想起埃克斯是谁，嘴角一勾，“喔，我说谁总联系你，原来是他啊。” 刚才在路上，水晶球就亮了几次，不过灰笙没看。 “接来听听。” 水晶球通了，希尔直接用魔法使得通讯外放。 灰笙眼睛一亮，站在希尔旁边，刻意将翅膀伸出来。 于是，埃克斯刚要说的话就卡在喉咙里。 笑眯眯的恶魔还扇动翅膀，扯着希尔坐下，自己从后边挽住他的脖子。 “你们希尔在我手上，快点束手就擒。” 埃克斯：“……” 他目光怪异地在希尔和灰笙身上流连。 相信希尔被挟持是不可能的，但希尔配合恶魔…… 灰笙见埃克斯无语的模样，将翅膀张大，故意用阴影包裹着希尔，“乖乖听话，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伤害希尔。” 埃克斯不由看向希尔。 希尔冷淡颔首：“听她的。” “听到没！”灰笙故作凶狠的声音都压不住笑。 埃克斯：“……”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 幼稚！演都不专业一点！ 看着希尔很是配合的模样，埃克斯莫名地心就累了，之前还感到十万火急的情绪也熄了烦躁，“你要问什么事？” 看这场景他居然有种他不陪这恶魔玩够，希尔就不打算理他的感觉。 想到这，埃克斯居然有种这联系都是这个恶魔接才能通的错觉。 “那假圣女是不是又成为圣女了？” 埃克斯一顿，原本无奈的神态瞬间变得严肃，目光锐利起来。 希尔抬眸，“别用这眼神。” 埃克斯：“……” 埃克斯表情越发怪异，像糅合了一肚子复杂情绪。 灰笙笑眯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埃克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不告诉你。” “……” 灰笙懒懒地将脑袋靠着希尔，“比起知道这种无用问题的答案，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不是更重要？” 埃克斯问：“你知道些什么？” 灰笙露出小虎牙：“当然是你想知道的。” 就算是她不知道的部分，按现在的情况和佩儿的德性，猜一猜不就全出来了嘛。 埃克斯看了希尔一眼，目光还是放在灰笙身上。 “你想要得到什么？” “哎，我看着像势利的恶魔吗？”灰笙笑，“我是好恶魔，做好事不留名，分文不取。” “……”埃克斯视线默默落在她挽住希尔脖子的手臂上。 - 佩儿回到圣堡，尤拉对外宣布解除她的禁足，并且宣扬她的善行。 第120章 心之镜像（57） 霍奇森找了尤拉几次，一开始尤拉还听，到最后不耐烦，直接让他给能让她信服的证据。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信任爆棚的时候，所有的证明都没有在她心里立足的资本，忠告也变成了诋毁。 霍奇森没有说服尤拉，心里很是不安。 佩儿身上的疑点太多，让他无法信服，可又没有显露任何危险性倾向，他没办法说服尤拉。 想过之后，霍奇森去找埃克斯，正好撞见埃克斯要出门。 “来得正好，和我一起去。” “去哪？” 两人来到之前乔治亚给他们的地点。 “嘿，这里。” 一阵风引起两人的注意力。 霍奇森看过去，就是一呆。 阴影下，笑得恶劣的恶魔挽住希尔的脖子，张着翅膀有几分耀武扬威的意味。 只是从比例上，那对翅膀和希尔联系在一起，却有种玩具感。 灰笙从希尔身后跳下，收敛翅膀，走到光亮处。 她对希尔道：“你在这里等艾米，我带他们下去找乔治亚。” “乔治亚在下边？”听到熟悉的名字，埃克斯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里边确实有很多的洞窟，太黑的环境对他们天使很是不利，他们也没有开始探索里边还有些什么。 可如果他在的话，为什么不回应他们的任何联系？ “不行。”希尔垂眸看着灰笙，眉头皱起，“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只是找个人而已，难道我还会消失不成，他们又不认识克里佛德，要是攻击怎么办？” 希尔不言，抓住她的手没有放开。 “……”灰笙退了一步，“也行。” 她看向埃克斯：“等下会有个恶魔送一个白翅膀过来，是我让他们来的，别攻击，让艾米，也就是那个白翅膀在外边等我。” 埃克斯收起看两人的诡异目光，正色道：“我和你们一起去，霍奇森，你在这里等人……霍奇森？” 信息量有些大，霍奇森此刻一脑子浆糊，含糊地点了点头。 等三人下去，他脑海里的信息才像逐渐展开。 总结一下，和希尔关系不一般的恶魔，还是之前攻击过大殿的其中一个，等下会有个恶魔送一个天使过来，还有乔治亚在下边，那个恶魔要带他们去找……好像有哪里不对。 不是，恶魔和天使都已经这么和平共处了吗？ 没有人听到霍奇森的灵魂质疑。 过了隧道，灰笙施展一个大型光魔法，让整个空间都处于明亮之中。 由于人都被救了出去，探索也没有开始，这个地方目前没有人。 埃克斯见灰笙这么轻而易举地施展光魔法，本想问，就听见希尔道：“不用施展，我可以看清。” “啊，早知道我就不弄了，浪费我魔力。”灰笙语气没多少懊恼，倒是有几分遗憾。 埃克斯：“……”他呢？ 好在埃克斯承受能力比较强，之前见到两人的互动，也知道两人的关系出乎他意料的好，便不计较这些，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怎么能施展这么大的光魔法？” 第121章 心之镜像（58） 灰笙看了他一眼，耸肩，“很难吗？” “……” “哎呀，我给忘了你还在。”灰笙弯眸，“那就当照顾你了。” “……”埃克斯：他怎么觉得这么欠扁呢。 灰笙停在半空不飞，希尔跟在她后边也没动。 埃克斯微愣，不明所以。 忽然，灰笙手中闪过一道光，“去。” 那道白光在空中转了一会儿，忽而从一团变大，用不同亮度勾勒出立体影像。 影像里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埃克斯都认识。 一个是乔治亚，一个是佩儿。 此刻，佩儿被困在一个半透的光球里，乔治亚在外边。 埃克斯一惊。 这是回溯影像？ 灰笙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影像开始动了。 影像里，两人似乎有短暂的交流，随后乔治亚伸手进光球里，抓住了佩儿，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埃克斯看见他罕见地露出吃惊的神情。 埃克斯一怔，飞上去转了个弯，突然发现不对。 “翅膀！” 佩儿的翅膀一边正常一边毛羽稀拉，像被拔光了一样，但埃克斯知道，以她现在的地位，没可能能有人这么对她。 但记忆里，明明看见佩儿的翅膀十分丰满，且…… 回忆至此，埃克斯猛地看向佩儿另一边的翅膀。 对，佩儿现在另一只翅膀才是她翅膀的正常大小，但他之前看见她时，那翅膀出乎意料的大。 到底怎么回事？ 影像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佩儿骗得乔治亚出手，用不知名的魔法使得光球爆破，冲击使得乔治亚撞到墙面。 至此，佩儿没有逃跑，反而朝乔治亚冲过去，手上涌动着黑光，随着她的靠近出现黑色的范围罩，不断朝乔治亚缩小。 球罩越小，黑色越浓，时不时变大变小，带着挣扎的波动。 好一阵以后，球罩开始猛地下掉，撞到最底下，竟造成猛烈冲撞。 石块飞溅，落到现在有的位置。 埃克斯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个球形重物掉落的痕迹。 不久，黑光散去，乔治亚昏迷过去，并且，他身后原有的翅膀消失，骨头处像被处理过一样光润。 反观佩儿，翅膀张开比之前还要大许多。 埃克斯意识到了什么，气得浑身发抖，拽紧拳头，忍着怒气，看着佩儿收起翅膀，将昏迷的乔治亚拖进最近的洞口。 他冲过去，跟着佩儿进去。 灰笙嘀咕：“她用的魔法我怎么没见过？” 夜域不像昼域，没有任何禁止施展的魔法，好用的魔法都不问出处，多少能在夜域看到一点。 这魔法有很强的吞噬作用，看着挺符合恶魔标配的，不说她自己，原主记忆里怎么也该有点影响吧。 希尔看向灰笙，“夜域的容许度大，平衡性也高，这样的魔法不止对天使伤害大，对恶魔也是，当有恶魔肆意用这样的魔法造成大面积伤害，引了公愤，这个人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夜域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事件，那些造成这些事件的魔法的使用者也成为了恶魔们的玩具，所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再用这些魔法了。” 第122章 心之镜像（59） 这些事情一发生，都不需要魔王出手，也没有谁叫嚣不公平，夜域里的人自己就会出手搞定，不成文的新规矩出现得自然而然，生活又基于一种不同于以前且很有活力的平衡上。 “啧，我果然适合当恶魔。”夜域这潜在规则，太让她喜欢了。 希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埃克斯没让他们等太久，很快就上来了。 灰笙看了他抱着的人一眼，轻声啧啧，“真是太可怜了。” 埃克斯没有理她，先一步往出口方向。 灰笙跟着从之前的入口出来，外边艾米已经到了。 看见灰笙，艾米不由上前，又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在场还有神使，想叫少主又不敢叫。 “小可爱来了。”灰笙眼眸弯弯，将一边耳朵上紫色耳钉拿下来，施了个魔法将耳钉变成耳夹，给艾米戴上，“等下埃克斯他们带你去圣堡大殿，你听指令行事。” 艾米摸了摸耳朵上的菱形，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谁弄的？”霍奇森看见乔治亚的模样，一时难以接受。 埃克斯眯眼：“佩儿。” 霍奇森一怔，疑惑，“她能有这个能力？” “她用了夜域自杀榜上的魔法。” 自杀榜上的魔法，谁用谁被追杀，恶魔少主们觉得四舍五入等于自杀，所以叫做自杀榜。 其上都是些厉害到能打破平衡的魔法，耗能少输出多还杀伤力大，这样的存在就算是对于爱玩乐如恶魔们，也不是什么讨喜的东西，不过也有人有作死的野心，记录了一本书，听说已经失传了，现在看来应该发生了什么便宜了佩儿。 总结了希尔说的，灰笙把真相猜了个七七八八。 “希尔，我带乔治亚回去，你不如也一起回去吧。”埃克斯道：“群众对你的信服度高，你……” 希尔看向灰笙。 灰笙：“人家问的是你，你看我做什么。” 埃克斯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见希尔望过来，淡漠道：“我不回去。” 霍奇森疑惑地看着希尔，又看向埃克斯。 埃克斯一叹：“行，我们先走了。” “等等。”灰笙见此，忽然出声。 “怎么？”埃克斯对这个恶魔的感官很复杂，不是很想和她搭话。 灰笙拉过艾米，“带上她。” 埃克斯看了艾米一眼，以为是给她安排住处，“我会帮你安排好。” “安排什么。”灰笙挑眉，“圣女。” 埃克斯一愣。 灰笙背手片刻，拿出一面镜子塞到艾米怀里。 “关键时候照一下，省点口水。” 埃克斯回过神，点头：“多谢。” “嗤，我又不是帮你。”灰笙看向欲言又止的艾米，拍了拍的肩膀，“从现在开始，将自己当圣女，把那个假的给压掉，做不做得到？” 艾米接收到灰笙的眼神，像得到激励般郑重点头，但还是担忧，“可是我……” “嘘。”灰笙手指从嘴边移开，左眼一眨，“相不相信我？” 艾米昂首，“信！” - 几人走后，送艾米来的克里佛德看了希尔一眼，问灰笙，“就这点事？” 还特意让他护送。 灰笙一笑，“小心为妙，毕竟那位假圣女已经见过艾米了。” 第123章 心之镜像（60） “艾伦呢。” “魔王那里。”灰笙道：“多谢啦。” 克里佛德一顿，“你还有事？” “圣堡有一出大戏，不去围观有点可惜。” 希尔拉过灰笙，看了克里佛德一眼，“失陪。” 克里佛德见他们远去，思索片刻，寻找不起眼的地方展开翅膀。 - “圣女要学的有很多，你需要时刻记着，只有……” “尤拉神使！”一个天使飞着来到面前。 “惊乍什么。”尤拉被打断，一脸不悦，“我正在给圣女上课。” 天使低头，“抱歉尤拉神使，只是现在外边……有另一个圣女，霍奇森神使带来的。” “怎么可能？”佩儿脱口而出。 “不慌。”尤拉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笔，“去瞧瞧。” 圣堡大殿里。 埃克斯对霍奇森道：“保护好艾米，我等下过来。” “等等。” 埃克斯停下，看向艾米，“我先带乔治亚回他住间。” “不用这么麻烦。”除了第一声，后边艾米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少……我能治好他。” “你？”埃克斯愣住，打量着面前软绵的女孩。 艾米心里其实也没底，但她信灰笙，在心里暗自打气后，她展开翅膀一下子飞到最高处的圣池边，深吸口气跳了进去，然后按照灰笙说的，将镜子对准自己。 白光扩散，逐渐形成一个高洁净白的虚影，将整个圣堡大殿都笼罩其中。 白光落在大殿里每个人身上。 艾米闭着眼，听着灰笙的声音轻声歌唱，本来还有些紧张，到了后边越唱越顺。 白色虚影也跟着清唱，歌声笼罩整个圣堡，一层浅浅的光华逐渐往外扩散。 “圣歌？怎么没听过？” 埃克斯和霍奇森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讶。 “圣歌能当魔法施展吗？” 大殿外。 克里佛德看着闭眸清唱的灰笙，有些不可思议。 他身边围了一层灰笙给他弄的隔离罩，将白光里藏着的魔法能量隔绝。 希尔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语气冷淡：“你去做格林安排的事情。” 那不是格林让你做的吗？ 克里佛德本想反驳，但对上希尔目光的瞬间有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沉默良久，他从下方飞离，好在圣堡大殿更多的是作为神圣的象征，附近都没有住天使，也少有天使能有实力捕捉到他的身影。 大殿内。 感觉到歌声带来的舒服，埃克斯忍不住尝试运转魔力，难以压住心中的震惊，看着上方，“好神奇。” “埃克斯，你看！”霍奇森语气激动。 埃克斯看见霍奇森的神情，注意到乔治亚身上的伤竟然都好了。 放他下来，埃克斯看见他背后露出的骨居然消失了，不像翅膀没了，反而像翅膀收回的样子。 圣歌只有一分多钟，这个时间正好够被霍奇森在外边找的天使传个信。 艾米从圣池里出来，埃克斯来到她身边，拉了她一把，随手帮她把衣服弄干。 “你怎么知道这个魔法的？”他这个一直侍奉于圣堡前的神使都不知道。 艾米神情一僵，这是灰笙告诉她的，她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大用途。 “我……” 埃克斯看出她的紧张，笑着放柔语气，“不说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第124章 心之镜像（61） 艾米顿时放松下来，跟着埃克斯下去。 白色虚影只在镜子照到艾米时才出现，镜子在咒语没念完之前就收起，现在自然没了。 不过还是有注意到的，看见的天使都感到不可思议，纷纷朝这边赶来。 最先过来的是尤拉和佩儿。 圣女的住间本就离圣堡近，再加上之前那一波外散的魔法波动，尤拉加快了来这里的速度。 佩儿在感觉到那一阵波动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本不想来，但尤拉带着她速度很快，让她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大殿尤拉才发现不止霍奇森也在，还有埃克斯和昏迷的乔治亚。 看见乔治亚的模样，尤拉愣住，担心道：“他怎么了？” “被人算计伤到。”埃克斯说这话时一直看着佩儿。 果然是她。 佩儿看见乔治亚的瞬间，面色就白了下来，虽然后边迅速调整，但没逃过埃克斯的眼睛。 影像里的居然都是真的！ 埃克斯感到愤怒充斥胸腔，恨不得将佩儿就地正法。 尤拉本还担心着乔治亚，就见埃克斯盯着佩儿，不由一步挡在佩儿面前，“你怎么这么看佩儿，又不是她伤的。” “不是她？”埃克斯气笑了，“那日我和霍奇森根本不是从她给的洞口进入，而是乔治亚给我们的。” 尤拉微愣，见他敌意明显，下意识道：“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不能说明？”埃克斯冷笑，“尤拉你是被她下了控魂魔法吗？乔治亚先告诉我们，人失联后我回去找，就见你接到佩儿的消息找出来，这一前一后还不能说明问题？” 尤拉觉得这有些强词夺理，但见埃克斯生气到将近失去理智的模样，她也软了语气，只是态度依然坚决，“埃克斯，当初是我们一起将佩儿带回来的，她什么时候接触魔法的你也知道，这么短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能够伤害得了乔治亚？” “白魔法伤害不了，那黑魔法呢？” 尤拉皱眉，“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是明摆的事实。”埃克斯快要被气死，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尤拉这么死脑筋？“不然你说你亲自下在她身上的魔法是怎么破解的？” “可……她是圣女。” “圣女？”埃克斯冷冷一笑，“圣镜承认了吗？” “之前……” “别提之前！要圣镜承认是吧。”埃克斯看向艾米，艾米立刻把镜子递上，“现在圣镜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圣镜怎么承认她的！” 佩儿面色顿时煞白，看见他将镜面对过来，立刻躲到尤拉身后。 “你怎么躲了？” 埃克斯讽刺。 见注意都在自己身上，佩儿强撑着道：“我觉得这种神圣的事情应该要有个仪式。” “哈哈。”太可笑了，“你算计乔治亚的时候怎么不来个仪式？！” 怒气在大殿里来回，大殿外都能听得到。 从来都没有天使见过这样的埃克斯，光这充满愤怒的声音就吓到了不少天使。 “哟，这是要暴走的节奏。” 灰笙依然用着不着调的语气，嘴角的笑在这样的场景下显得幸灾乐祸。 第125章 心之镜像（62） 克里佛德从下边上来，怀里有一个人。 “人带来了。” 灰笙回头，看向昏迷的琳，轻啧，“怎么这么狼狈。” 翅膀没了，还有一身伤，不忍直视呐。 “该醒了小天使。”手指轻点在琳眉间，灰笙随手一指，笑眯眯地对克里佛德道：“将她放这里就好。” 克里佛德收起翅膀站在一旁。 不久，琳醒来，第一眼看见灰笙还没回过神。 “欢迎来到天堂~” 看着灰笙恶劣的笑，琳顿时清醒，“你……我还活着。” “没有，你已经在天堂了。” 琳激动地抱住灰笙，“谢谢你。” “哎……算了。”灰笙拍了拍她的背，“松手啦，有人看着呢。” 琳脸一红，快速松开，就对上希尔带着冷意的眸。 “希尔神使？” 灰笙站起，和希尔并排，笑眯眯地问：“佩儿对你做了什么？” 提到佩儿，琳眸中闪过隐忍和怒意，“她骗了我……我的翅膀！” 伸手去摸，却只碰到狰狞的伤口边缘。 “我的翅膀……”琳有些呆怔，目露绝望，隐有泪意。 灰笙抓住她的手，“现在有个机会，你可以亲自报仇雪恨，要不要？” “报仇？”琳有些恍惚。 见她这样，灰笙才想起天使们并不会将报仇一类的话拿出来说，也少有往这方面想过，一时捋不清，她便换了种说法，“现在，佩儿在大殿里，其他三位神使也在大殿里，陆续有天使进去，你要不要在众人面前揭开她的真面目，让他们不再受她的蒙蔽？” “我要。”琳目光逐渐坚定。 灰笙嘴角勾起，“很好。” “有本事，现在就站到镜子下，你敢吗？” 埃克斯相逼，佩儿躲在尤拉身后，心头颤抖，对着尤拉摇头，楚楚可怜，“尤拉，我以前被诬陷过，能不能不要这样像犯人一样……” “这……” 见尤拉还在为佩儿迟疑，埃克斯第一次有想要撬开尤拉脑袋的冲动。 “尤拉，她明显是在逃避，难道你还要护着她？” 尤拉摇摆不定，为难至极。 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好的人会是那么糟糕，但埃克斯说的句句在理。 就在这个无声的时刻，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我知道佩儿的真面目！” 尤拉扭头看去，吃了一惊，“琳？” 琳走近，看见佩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愤怒几乎要把她涨破。 她要、撕碎她的面具，让她无处可藏，原形毕露！ 琳深吸口气，“听人说佩儿希望不要给我审判，因为那样我的生命会出现污点，所以关于我事件的决断无限延期，考证也是。” “但你们不知道，在你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琳颤抖抬手，指向佩儿，“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没了翅膀。” 在场的人都愣住，在各个角落探头探脑的天使也纷纷向琳投去了目光。 琳收回指着佩儿的手，颤巍巍地将披在外边的大衣脱下。 大衣一抖，滑到胳膊处，背后狰狞的伤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第126章 心之镜像（63） 为了给几位神使看到，琳还特意转了一圈，听到尤拉的惊呼才转过身。 佩儿此时面上毫无血色，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没人知道，从琳进来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僵硬在原地，不仅不能动，连说话都不能。 暗处，有人。 是谁…… 琳接着道。 “她骗我判决已经下来了，我要接受被拔掉翅膀的刑罚，我不敢相信但又怕是真的。” 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没有哭声却让人心碎。 复述那日的事情，对于以前什么都没经历过的琳而言是崩溃的，她忍不住掩面，却坚持说了出来，“她断了我的骨，拔了我的翅膀，忽然，我想起刑罚前应该有其他步骤，虽然以前只是听说，但那些步骤不可能省略……可那个时候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她见我发现了，便对我变本加厉地下手，我来不及跑出去就失去了知觉……” 琳的讲述是震撼人心的，特别是在这群活在温和环境里的天使面前，很多天使和琳一样，一出生就注定了一生的安逸，完全没办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恶毒的事情。 佩儿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看见周围已经有这么多天使，自觉逃不掉，想出声为自己辩解。 “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 忽然尤拉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到埃克斯面前。 “照！” 埃克斯立刻让镜面对准佩儿。 “啊！”佩儿用手遮住脸。 镜子里映出佩儿的模样，不同的是，她的翅膀是无羽黑色的。 “我的天！居然是真的……” “圣女怎么会是恶魔呢。” “我觉得她配不上圣女，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是个恶魔，还做了那样的事……” “不……”佩儿苍白着小脸，摇摇欲坠，看着围墙面上下一圈的天使们，有种被当做小丑围观的感觉。 “我不是，不要被他们骗了，谁知道这面镜子是不是真的？” 辩解苍白无力得让人发笑。 埃克斯冷笑：“你是说我作为神使专门冤枉你。” “不是！”佩儿赶紧摇头，拽紧的手上都是汗，她知道自己必须破局，不然即将面临无法预估而难以承受的惩罚。 她不要惩罚！ 佩儿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圣镜之前是在恶魔手上的，这面镜子是从恶魔那里得到的对不对，可万一是恶魔算计让埃克斯你得到的呢？” 埃克斯皱眉。 周围全都安静下来，看着佩儿。 佩儿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猛地伸手指向琳。 “她之前就污蔑过我，谁知道现在是不是换了个说法给我泼脏水？” 琳面色顿时白了，气得发抖，张嘴脑海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反驳。 “看，她连话都反驳不了，我之前还救了那么多天使，难道这么几句话就能抹除吗？谁能证明那些是真的？有人亲眼看到吗？” “啧啧，没想到这个草包还有点料。”灰笙趴在缝隙里看着里边的场景，“你猜她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第127章 心之镜像（64） 希尔的目光一直落在灰笙身上。 “没有。” “哦，为什么？” “你不担心。” “……这算什么理由？” 殿内。 有天使的思维已经被佩儿带跑。 埃克斯面色铁青，没想到佩儿居然这么能说！ 琳前科，镜子假的，他被恶魔蒙骗，凭语言推翻。 昼域是讲平等的地方，圣堡更是，他虽然有权力随意处决一个人，却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让表面上的开明平等从他这里打破。 越是高位越不能，埃克斯深知那是规则铁律被恶的种子侵蚀的开端。 要拿下佩儿，需要关键的证据。 佩儿察觉风向的改变，心中长松一口气。 好在埃克斯受限于迂腐的规矩，不然光凭她个人，势单力薄，根本抢不到翻盘的可能。 正当她觉得这件事可以推后长议，日后再逐渐扭转其对众人的感官影响时，有人出声。 “我有证据。” 埃克斯回头，微愣，“乔治亚……” 乔治亚目光冰冷，越过埃克斯瞄准一脸惊慌的佩儿。 他缓缓走进。 佩儿对上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她这一步像是开启开关一样，乔治亚抬手一个魔法，将她困住。 “你用黑魔法夺了我的翅膀。” 佩儿还想退，但碰到困阵时强烈的灼烧感让她僵在原地，只能面色惨白地摇头，“我没有……” 就她大脑空白的这一会儿功夫，乔治亚已经来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 “不然你说说——” 乔治亚的目光聚焦在佩儿控制不住伸出来的翅膀上，“这对翅膀为什么一夜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像是回应他的话，翅膀猛地张大，翅长比例明显与佩儿本身不和。 这一幕，连在场的其他三位神使都呆了。 尤拉难以置信地看着佩儿，“难道那些失去翅膀的都是……” - “左边……” 在全场的注意力都在佩儿和乔治亚身上时，艾米悄悄找到了灰笙。 “少主。” 灰笙含笑，拿出一个瓶子递给艾米，“这个，给乔治亚。” 大殿里，形势一边倒。 一个神使的指证和佩儿的那双翅膀，铁证般让一切都成了定局。 “佩儿，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尤拉痛心地看着佩儿。 佩儿唇都干裂了，“真的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翅膀我也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艾米小跑着来到乔治亚面前，有天使注意到她，却不知她是谁。 “乔治亚神使。”艾米声音很小，十分拘束而不自在。 乔治亚见过她，没想到她在这里，此刻见到，愣了愣，“你也在。” 艾米小幅度点头，将手里的瓶子给乔治亚，“少……希尔神使让我给您。” 希尔也在？ 乔治亚接过瓶子，打开看了眼盖上。 “多谢。” 艾米再次点头，小跑到埃克斯身后。 “你给他什么了？” 艾米拘谨地手扣着手，闻言看向埃克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希尔神使给我的。” “嗯？他藏在暗处？” 埃克斯扫视一圈，见目前没他什么事，悄悄往后退去。 第128章 心之镜像（65） 佩儿还想向尤拉辩解，企图把她拉到她这边，却见乔治亚再次走过来，面上又是一白。 “还想狡辩？”乔治亚冷笑，将手中的瓶子打开，“那就让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说着，他把瓶里的水泼向佩儿。 佩儿在困阵里，无处可躲。 尤拉见此，问：“那是什么？” “魔池水。” 尤拉怔住，看向佩儿。 “不！”佩儿惊恐至极，她想把翅膀收回，但不知乔治亚之前在她身上施了什么魔法，怎么也收不回，只能恐慌地看着尤拉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 所有天使看向佩儿的目光都变了。 亲眼所见和听闻不一样，看见一天使活生生地变成恶魔，那种心理地位的转变与落差造就的心灵冲击是难以磨灭的。 自此，佩儿再无翻盘的机会。 【百分之五，光环消失。】 一下子跌到百分之十以下，消失都不带缓冲。 灰笙嘴角上扬的弧度下不来，双手托着脑袋。 “结束了。” 希尔问：“现在就走？” “再等等，我还要和艾米当面说几句话。” 希尔没说，但目光落在她耳朵上的紫色耳钉上。 灰笙瞟了他一瞬，朝他笑。 “哎呀，最后告别总要来个抱抱什么的嘛。” 希尔眯了眯眼眸，沉默下来。 艾米接到灰笙的话，眼睛一亮，看向灰笙在的地方，见到她对自己点头，顿时多了几分迫切与喜悦。 她上前，十指相岔抓紧，扬声道：“翅膀没了的，都可以来这里，我能帮忙让翅膀重新长出来。” 说着，她在众目睽睽下展开翅膀，飞向高台。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都是恶魔，头一次在这样的圣殿里被那么多天使注目。 但比起弄完后去找灰笙的目标，想到即将得到的夸赞，艾米就觉得自己有无限的动力。 聚水而上，深吸口气轻声清唱，圣池水里的魔力源源不断助力魔法施展。 “她在唱圣歌？” “我怎么没听过这首，感觉灵魂都要被净化了。” 歌声萦绕在大殿里，和之前一般的光华往外扩散，所有人都忍不住沉浸在这种舒服中。 佩儿面目狰狞，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人。 那个地方原本是她站的，但现在被另一个人代替了！ 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的，她才是圣女啊！ 一次圣歌过后，艾米睁开眼，看向下边。 接着，琳的惊呼传来。 众人看去，看到她原本狰狞的伤口已经不见，后背光滑如初。 琳压住心里的激动，几番感受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尝试着将翅膀伸出来，听见旁边的人惊讶的声音，顿时喜极而泣。 艾米也笑了，她的目光往边角处看去，对上灰笙含笑的眼，嘴角止不住上扬。 忽然，有人惊恐的声音打破了美好祥和的氛围。 “小心——” 艾米转过头，只见黑光一闪。 乔治亚猛然看向困阵，却见困阵里已经空无一人。 “不好！” 艾米闭着眼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可可奶香让她睁开了眼。 “少主！” 灰笙含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很棒哦，小可爱～” 艾米的面颊红扑扑的，笑得干净。 第129章 心之镜像（66） 灰笙一笑，给了艾米一个拥抱。 艾米受宠若惊，心跳加速到不能自已。 “艾米，我要回夜域了，你在这里当圣女，可好？” “啊？”艾米从喜悦中醒神，抓住灰笙的手臂。 “耳夹里有我的力量，需要的时候可以用。”灰笙感觉到她的不安，温和道：“我会经常来看你，这个世界还没有我去不到的地方，不用担心我会丢下你。” “那少主要常来。” “嗯，一定。”灰笙笑，“还有艾伦，我相信那天不会太久。” 艾米听到艾伦的名字，顿时皱眉。 “我才不想见到他。” “噗嗤。” 高台上的光散去。 艾米的身影完好地出现，佩儿在她旁边已经是昏迷状态。 飞起来的几位神使松了一口气，尤拉落在高台上，来到佩儿身边，发现她确实昏了过去。 霍奇森紧接着落下，问向旁边的乔治亚，“她要怎么处置？” 她，自然是指佩儿。 乔治亚没有回答，看向尤拉。 尤拉抿唇，“沉圣池吧。”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可说的了。 “嗯。”乔治亚没有异议，圣堡最高刑罚是死刑，按照佩儿做的事已经足够刑罚成立多次，不需要五个神使的讨论判决。 “那……谁来？”霍奇森瞅着尤拉，感觉有些不太好说。 尤拉何尝不知道他的想法，深吸口气，“我来吧。” 乔治亚没有意见，霍奇森看了眼乔治亚，也没有说话。 - 灰笙回到角落，看见多出现的埃克斯，哟了一声。 埃克斯见到她，不理会。 “你不出现一下？” “不了，你们能解决。” 希尔的目光从灰笙出现就一直在她身上。 埃克斯沉默片刻，拿出圣镜，“这个……” 灰笙过来，将圣镜从他手中抽出，背到后边，笑眯眯地道：“谢谢你送过来，不送。” 埃克斯手僵在空中，看向希尔，却见他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 “等见过艾米后我要回夜域。” 希尔神色淡淡，伸手揽住灰笙，“我都可以。” “哎，埃克斯正看着你呢。” “别看他。” - “你果然在。” 乔治亚跟着猜测找到在住间的希尔。 “有事？” 乔治亚哑然，“来看看你在不在，没有其他事。” “嗯，现在看到了。”希尔依旧泡着可可，头也没抬。 乔治亚听出赶人的意思，顿了片刻，问：“埃克斯说你这里有个恶魔？” 勺子敲击杯壁的声音停下，“有问题？” “没。”乔治亚听出不对，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怎么没看见她？” “她去找艾米了。” 乔治亚愣住，“艾米？” “嗯。” “但是……艾米正跟着埃克斯学习圣女的知识，她说圣女仪式前都会很忙……” “兵乓。” 过重的敲击声打断了乔治亚的话。 希尔转过头，眉眼漠色。 “你说什么？” - 夕阳西下，难得一见的美景。 少女罕见地穿着白裙，长发在风中飞舞。 “你来了。” 微勾的唇角在转头时显露，紫色的耳钉上昏黄的流光一闪而逝。 希尔微顿，回神。 他走近她。 “你的头发怎么变长了？” 第130章 心之镜像（完） “被圣池水沾到就会长得很快，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当初她喝了圣池水后，还为此剪了好几次头发。 希尔目光微凝，“什么时候的事？” 是意外，还是……她自己？ 灰笙笑，眉眼弯弯。 “那日救艾米的时候，她裙摆上有，不小心沾到了。” 希尔依着她，同坐在岩石上，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慢慢将她抱在怀里。 “抱那么紧做什么，我又不会跑。”灰笙一笑，精致完美的容颜在银发的衬托下绝丽脱俗，似不食人间烟火。 “可不就是跑了。” 希尔的眸光越发深邃，仿佛要将她融进血肉里，永不分离。 灰笙噗嗤一声，调皮眨眼，“我要是要跑，你能抓得到我？” 希尔手臂紧了紧，“格林。” “嘻嘻，不闹你了。”灰笙看向前方美景，“这里的景色真是难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在想，你会不会来，如果没来的话就太可惜了……” 第一次？ 希尔扫了眼远处的庄园。 他知道那个庄园是艾伦的，她刚来昼域的时候住过这里。 那个时候，她就惦记他了吗？ 或许是阳光太舒服，灰笙有些昏昏欲睡，窝在希尔怀里。 “你说是乔治亚和艾米配一点，还是艾伦和艾米配一点？” 乔治亚？艾伦？ 希尔低头，“我觉得我和你配一点。” 灰笙一顿，笑了。 “你又说笑了……” 又？ “我说没说笑，你自己心里清楚。”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危险，落在灰笙耳中，却像情人间的情话般动听。 灰笙笑意止都止不住，“你威胁人的样子真好看。” 她伸手搭上他的脖子，用力挽住，蜻蜓点水一下。 “最喜欢你了。” 希尔怔住，有些回不过神。 这是第一次，自己在意的这个女孩，这么直白地说出喜欢。 灰笙弯着眼眸，抱紧他的脖子，将脑袋搭在他肩上，“你说，为什么昼域和夜域不一样？夜域没有白天，昼域却有的地方有昼夜交替？” “因为魔力定点。” “那是什么？” “魔力定点是魔力集中的地方，夜域除魔王堡外，还有九圈十一少主堡魔力定点，从内往外层层递减，每个魔法定点周围都会被黑暗笼罩，定点魔力越多周围越暗，而昼域这边只有光明之城一个，所以边缘的地方有昼夜。” 夜域昼域管制理念的不同也体现在这上边。 “原来是这样呐～” 灰笙回过头，又坐回希尔怀里。 太阳西落，逐渐只剩下半边。 海面被殷色侵染，天际红了大半。 “有点困……” “那就睡一会儿。”希尔抱住她，防止她滑下去，声音放得轻柔。 “不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问。”灰笙耷拉着，在希尔怀里蹭了蹭，“我想起来了……圣堡缺了神使，会怎么办？” 希尔一顿，“你说尤拉？这个不用担心，圣堡有自己选拔神使的制度，很快就能有新的出现，我参不参与神使选拔的评判也不是必须的。” 佩儿那件事尤拉受刺激很大，自请罢黜神使之位，现在已经离开了圣堡。 灰笙总算闭上了眼。 “那就好……” “格林？”希尔等了一会儿，轻声唤了一声，“睡着了？” 他抱起灰笙，就要带她离开这里，忽然一声脆响，似踢到什么东西。 低眸看去，一个瓶子正打着转就要掉下边缘。 希尔目光猛凝，瓶子猛地飞到他面前。 打开盖子，魔池水独有的魔力气息从中传来。 第131章 海妖魅惑（人鱼） 任务次数：2； 积分：193； 许愿点：2。 灰笙看到数据，满意地点了点头。 祁言沉默地看着灰笙，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你为什么不留在位面里过完一生？】 位面里做完任务没有要求立刻离开，任务者可以将位面当休息站好好休息一番。 灰笙轻嗤一声，嘴角微勾，看着无端邪气，“那该多无聊啊。” 祁言看着她，认真道：【你可以在位面里多留一阵，感受里边的人文环境，并不会太无趣。】 灰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弯眸，“怎么，难道你心疼那个大白翅膀？” 祁言微怔，没有说话。 “别纠着一张小脸，多不可爱。”灰笙伸手，被祁言避开也不生气，在空间一隅坐下，慵懒靠背，含笑，“要知道，被在意的存在才有留人的魅力。” - 海浪涛涛。 暴风雨席卷，稀里哗啦，打在海面上。 海面之下，一派祥和安逸，与海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灰笙躺在礁石之上，看着翘天的尾巴若有所思。 “这个位面我居然是条鱼。” 【人鱼。】 灰笙挑眉，“有差别吗？” 祁言消失在她面前。 【剧情已传输。】 这是个童话世界。 剧情很熟悉，转折很神奇。 海洋里有一位海王，海王有十三位公主。 第十三位公主潘朵儿是海洋里最美的女孩，追求者众多，只是因为还未成年，所以没有人将情意摆在明面上，只是用心呵护她长大。 因为年纪最小，所以潘朵儿是海洋里最受宠爱的人鱼，除了早年出海的十二公主，每个人都对她极力呵护，给她最好的一切，让她养成了天真浪漫的性格。 今天是潘朵儿成年的日子，海洋里一派喜气洋洋。 潘朵儿从小有个心愿，就是希望和她十二姐姐一样浮出海面，去探索这个世界的魅力。 但海里有不成文规定，必须要成年后才能出去。 于是小公主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一百八十岁成年的这天。 她早早地往游上海面，不巧遇上了暴风雨，惊讶地发现有一艘船居然被困在暴风雨里。 后面的情节就特别顺利成章，潘朵儿看见船上一位英俊的男子随着船沉落入海里，便将他救起。 没想到男子并没有就此昏迷，忍着呛水的难受请求潘朵儿救救他的朋友们。 潘朵儿十分感动，运用人鱼的能力将落水的人都救了。 人还不少，足足有十一人。 因为潘朵儿第一次上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陆地，便扯下自己具有避水作用的珍珠手链给他们用，并带着他们回了海底王宫。 然后…… 这十二人就打劫了海底王宫，抢走了大批的宝贝，掳走了潘朵儿，并用早就准备好的潜艇离开。 灰笙：转折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灰笙刚在心里感慨一句，就听见系统的声音。 【任务目标：缪文瑞。】 ？ 谁？ 灰笙一脸懵。 【第一个被潘朵儿救下的人。】 “……” 灰笙从礁石上起身，不太灵活地扭了几个麻花游出一段距离，才琢磨起来。 “所以我这次虽然身份是鱼，但必须要去陆地上是吗？” 第133章 海妖魅惑（2） 【理论上是。】 灰笙托着下巴，“现在是什么时间？” 【潘朵儿成年当天晚上，今日也是你的成年礼。】 “嗯？” 灰笙眨巴了下眼，才想起来她这具身体的身份。 原主叫潘君儿，是人鱼大王子的女儿。 人鱼鱼籽多，但在女性人鱼漫长的怀孕期里很是脆弱，存活很少，一百年也难见有一条人鱼儿。 原主和潘朵儿同一天出生，算得上万年难得一见的喜事。 不过相比潘朵儿这个人鱼族最受欢迎的公主，原主所受到的关注就少了很多。 一方面是因为身份，潘朵儿是海王的女儿，海王每一个孩子都备受重视，特别是十二公主离开后，海王母就思念成疾，脸上笑容都少了很多，潘朵儿的出生极大地转移了海王母的注意，安抚了她的悲伤。 另一个原因就是，人鱼对漂亮可爱的毫无抵抗力，因此在人鱼族里，女性地位比较高，对可爱的女孩更是宠爱。潘朵儿天性活泼，古灵精怪，而原主却是罕见的冷淡性子，以前人鱼们也爱逗她，但久而久之，他们更喜欢和潘朵儿相处。 就连原主的亲身父母也更喜欢潘朵儿，原主的父亲不用说，作为长子，一生孝敬父母，对潘朵儿这个总逗母亲开心的机灵鬼喜爱得不得了，就连原主母亲也埋怨原主性格太不软萌，要是能和潘朵儿掉包就好了。 今天是两人的成年礼，但不说灰笙，原主自己都知道满海底的喜庆都不是为她弄的，所以独自跑出来闲游，也算自娱自乐给自己庆祝了。 啧啧，这可怜的娃啊~ 不过这个时间点，想必海底王宫那边应该已经过了打劫的事，正在严肃商讨如何拯救潘朵儿的事呢。 哎？那后面的剧情是什么来着？ 只看到转折的某笙一顿，仔细回想了一下原主的记忆。 咦，怎么没有？ 对哦，原主的记忆只有到目前时间线的。 “……” 灰笙将祁言叫出来，在海底王宫旁边的珊瑚林中恶补起剧情。 “可是君儿？” 突然有声音传来，灰笙抬头看过去。 一个妇人模样的人鱼游了过来。 “五姑姑。” 灰笙从珊瑚林中出来。 五姑姑是人鱼五公主，名叫潘琉儿。 说起来，潘朵儿在辈分上也是灰笙姑姑来着。 “怎么在这里没进去？”潘琉儿是个温和的，浅笑温婉，让人感觉很舒服。 她像是想到什么，神情忽而一顿，又温温笑起，“差点忘了，今日是你的成年礼。” 说着褪下手上晶蓝色的手镯，拉着灰笙的手给她戴上。 “今日成年礼恐怕是不圆满了，不过这礼还是不能忘。”潘琉儿道：“这镯子是母亲成年礼时送我的，如今我给你，希望你往后余生都多些笑容，安逸美好与你同在。” 听着温柔的语调，这般近的距离，灰笙都能看到她眉眼间缀着的温柔，随即勾唇一笑，“我自然会让自己快活逍遥。” 潘琉儿微愣，也笑了，“今日的君儿和以往倒是不同，挺好，你该多笑笑。” 第134章 海妖魅惑（3） “得五姑姑言，我会常笑的。” 潘琉儿有些讶异，抬手想摸一下她的脑袋，却发现她的身长比例竟比自己还高，便收回手，又道：“倒是忘了，君儿都成年了，莫非是成长了，所以性格也变了。” “一生这么长，总是会变的。”灰笙说道，不经意间转移话题，“五姑姑之前提到成年礼，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提起这个，潘琉儿面上的笑容消失，轻轻叹息一声。 “今日朵儿在海面上救回一群人，结果这群人有备而来，不仅骗了所有人，还忽悠朵儿拿到海藏钥匙，打开了海藏库的门，运走了不少东西。” “他们拿了东西就算了，居然还抓走了包括朵儿在内的数条人鱼。”说到这，潘琉儿露出心疼的表情，“朵儿从小就没受过这种苦，还有那些人鱼，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灰笙微顿。 剧情里对此没有过多描述，没想到被带走的竟不止一条。 “出海救人？可不是不可以出海的吗？” 潘琉儿看向灰笙，目光怜爱，“人鱼成年后就可以出海了，朵儿从小听着沫儿，也就是你十二姑姑的故事，希望能出海长长见识，才这般迫不及待，没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 “十二姑姑？能也给我讲讲嘛~” “倒也不是不可以。”潘琉儿回忆，给她讲了起来。 灰笙听得点头，心里却是一声哟呵。 这位十二公主的故事可不就是简版王子和人鱼公主的故事嘛。 成年当天浮出海面探索世界，结果救了海上遇险的王子，后来王子发现是十二公主救了自己，在海边深情呼唤，与十二公主相爱。 王子没办法长时间呆在海里，所以十二公主决定上岸陪她，软磨硬泡，总算得到海王的同意，上岸和王子结为夫妻。 那位是不是王子暂且未知，但人是真的浪漫，以至于从那以后，十二公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灰笙暗叹，人鱼的世界真是单纯，十二公主离开那么久都没回来过，也没想过是不是除了幸福的其他原因。 “君儿，你家到了。” 潘琉儿停下来，看向灰笙。 “那我进去了，时间不早，五姑姑早些休息。” 告别后，灰笙游进屋子里。 人鱼皇室全部都住在由灰笙不认识的特殊物质做成的海底王宫里，建筑大多是球状半开，住在里边就像住在气泡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摸起来竟有些弹性。 “君儿，回来了。” 原主母亲潘念儿在家，看见灰笙，有些怔愣，轻声叹了口气：“说起来今日你和朵儿一起成年，没想到朵儿居然遭受了那样的事。” 本以为灰笙会问，却不料灰笙听了只淡淡应声便往属于她的巨贝游去。 潘念儿回神，见灰笙已经进到巨贝里了，也没责备，只是再次叹息。 “也不知道朵儿怎么样了？” 这时，灰笙从巨贝里探出头，“您是喜欢朵儿还是喜欢我多些？” 潘念儿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一些有意思的事，竟少了难过微微一笑，“自然是 第135章 海妖魅惑（4） 语气十分自然，像是在和小辈打趣。 灰笙面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得到答案只是轻轻颔首，“我知道了，早些睡，别误了明日的早舞。” 这个世界的人鱼爱舞，潘念儿每天早上都会去专门跳舞的广场和其他人鱼一起跳舞。 “朵儿都不在，我哪有心思……”潘念儿说到一半，见灰笙的巨贝已经关上，又是一叹，心里越发想念活泼的潘朵儿，想到她此刻可能的处境，眉间再次染上忧愁。 翌日。 灰笙早早出门，在人鱼的地域里来回游走。 路上遇见了不少人鱼，都十分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灰笙搜刮原主的记忆，发现她似乎认不出大多数。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鱼的记忆？ 倒是有人前来邀请灰笙去参与某个歌唱活动。 灰笙笑眯眯地应下，让那人鱼惊讶又欣喜，拉着她往那处游。 路上，灰笙已经知道这位邀请她的人鱼是二公主的儿子潘坤，言语间似乎对她十分熟稔。 几句话下来，潘坤似乎意识到不对。 “君儿，你是不是又把我忘了？” 灰笙：？？？哈？ 灰笙不露声色，但潘坤像是看出什么，一副了然的模样。 “我就知道，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灰笙：…… 请你麻溜地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我以前认识你，然后忘记了？” 潘坤点了点头，拍着胸脯道：“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这语调啧啧。 说都说开了，灰笙毫不客气地刨根问底，才摸清原主身上的问题。 原主有个奇怪的病症，如果一段时间不和别人接触就会记不起对方是谁，只能凭感觉来断定对方原本在自己心底的地位。 这种病症得的人鱼还真不少，不过都是成年许久，上了一定年纪的人，人鱼也只当这是老人会出现的状况，老人鱼们应付也很有一套心得，会不间断地在自己在意的人们面前露面。 人鱼是种寿命长生病少的物种，所以人鱼族没有医生的概念，生病了就会顺着病症来，适应就好。 原主的情况有点神奇，她是从小就有这种现象，也和父母说过，但父母都说她多想，再加上隐约似乎因为病症认错了人，所以原主越长大就越养成沉默的性格。 可怜的娃哎～ 灰笙在感叹中和潘坤一起来到了歌唱活动现场。 人鱼爱唱歌倒是不假，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的集体歌唱活动。 原主以前从不参加，潘坤告诉她，每次有这样的活动大部分人鱼都会前来参与。 灰笙游到高处，看见下边密密麻麻的人鱼，不由感叹。 果然多，这一锅顿了估计能养活一城的人。 潘坤想带着灰笙下去，但灰笙坐在高高的珊瑚礁上，没有半点想下去的意思。 “真不下去？” “重复的话就没意思了。” “好吧。”潘坤索性在她旁边坐下。 灰笙遥遥看着，周围也有不少人鱼在看，不过没灰笙坐的这么高。 歌声从下边传来，被水弱化不少，但音还不错。 第136章 海妖魅惑（5） 这要是换作人类，估计只剩下咕噜声了。 潘坤一直在看灰笙，从活动开始到活动结束，终于忍不住。 “你在找什么？” “找漂亮的小哥哥呀～” “？”潘坤睫毛忽闪，百思不得其解，“找小哥哥做什么？” “漂亮的东西总能让人停留更久一点，更何况是赏心悦目的人呢。” 潘坤闻言非常认同地点头，“我帮你找。” 灰笙看着他游下去，微微挑眉。 不久，潘坤就带了一个男生上来。 “这个怎么样？” 灰笙一顿，“他是？” 男生见灰笙问，原本只在耳边的红顿时蔓延过来。 “我是潘辰，你好。” 说话间，男生低下头，整张脸都红的不行。 “你这给我找的……还挺害羞？” 灰笙看向潘坤。 潘坤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我再给你找其他的。” 说着，就将疑似宕机的潘辰拉走，再度游入人群中。 灰笙在礁石上头呆了好一会儿，直到广场上的人基本散去才啧了一声，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灰笙都在海里晃悠。 一是为了找人，二是懒得回家。 剧情里，人鱼经过一夜的讨论，得到的结果就是上岸救鱼。 海王挑选了数十人鱼勇士，其中就有原主的父亲。 原主父亲将这事告诉给了潘念儿，潘念儿十分支持，让他一定要把潘朵儿带回来，并对此表现出迷之自信。 原主父亲也信心满满，叮嘱她许多事情，让她一定要等他回家。 灰笙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只不过那个家是回不去了。 瞧瞧这几日，两位如漆似胶，腻的跟什么似的，原本就存在感弱的某笙进屋就被甜腻气息袭击到恨不得现在就上岸。 要不是不认路，本笙才不会等你们呢。 海底世界灰笙也找得差不多，基本确定人不在这里。 要说所有人鱼都找过一遍，那肯定是没有的。 不过以那人的能耐，不是名人就是名人，不做二想，名人鱼中没有，那肯定就在陆地上吖。 咸鱼了几日，总算到人鱼勇士们的出发日期。 灰笙到现场围观一波，听身边父母说完肉麻死鸡皮疙瘩的话，终于熬到离开的时候。 “君儿！” 潘坤快速游到灰笙面前，笑露齿，“你果然在这里。” 灰笙：“……” 话唠坤看着离别的感人场面，开始了他的演讲。 唯一的听众灰笙瞅着人鱼勇士们离开，目光在潘坤身上转了一圈。 “你继续，我先回去了。” 潘坤见她快速回游，哎了一声立刻跟上，却游出老远都没找到人。 “奇怪，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成功摆脱掉话唠的某笙成功跟上人鱼勇士大部队，悄悄尾随十来天，终于看见了陆地。 剧情里有人鱼被缪文瑞抓获的情形，想来这片陆地就是缪文瑞在的了。 找到地方，灰笙便不再跟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一个月后。 灰笙看着面前高大艺术的建筑，轻啧一声。 建筑门口“人鱼艺术馆”五个大字写得优雅文艺，配上贝壳珍珠，看着极为有范。 第137章 海妖魅惑（6） “艾殅，你这次可要好好感谢我，为了得到这两张票，我可下血本了。” 灰笙冷冷淡淡，“渠道我的。” 单岑：“别这么拆我台，好歹我也是人气歌手。” 灰笙上下打量他一眼，轻嗤：“就你？” “我还不算？” “谁编的曲。” “……”单岑顿时弱下来，“你。” “谁给你机会，让你登台的？” “……还是你。” “你赚的钱是谁的？” “……” 一个月前，灰笙正琢磨着要在人类社会用个什么身份时，这厮便送上门。 一个心怀梦想却混到流浪歌手的富二代，家里上有大哥下有弟妹，父亲全球前百富豪。 灰笙查到资料的时候还拿着照片对比了好一阵。 可以确定，这一家除了单岑这厮全是精英。 “这段时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成不了现在的模样。”单岑轻声道。 灰笙一身鸡皮疙瘩，“好端端的，突然煽情做什么。” “……靠，老子难得感恩一回，你这是什么表情。” “不需要，你这阵子用了我多少东西我都记着呢。” 单岑盯着灰笙手中晃动的手机，陷入了深深地怀疑，“艾殅，你还是我兄弟吗？” “没你这么呆的兄弟。”灰笙毫不掩饰嫌弃。 “喂……” “别叫。”灰笙从他指尖抽了一张票出来，先一步走进去。 单岑看着她背影好一会儿，摸了摸鼻子。 他想个郑重感谢一下，一大老爷们偶尔煽情道个谢容易吗？敢不敢让他感动久一点？ 看着手里的票，单岑摇了摇头。 算了，谁让寿星最大。 今日是灰笙的生日……当然是假的，她弄身份证时随意填了个日期，谁知道单岑看见了她的身份证给记了下来，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这里是缪家名下的地盘，据说历史悠久，不过灰笙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墙上的简介，估计八成是废话，看也费时间。 她上网所搜过这个地方，建馆时间只记载几世纪，无法考证确认实际年份，恐怕需要黑进缪家的内部网络才能够得知具体资料。 这事先不急。 来的时候发现缪文瑞家族的底蕴比自己想的还要深，所以她没打算太快和缪家人碰面，少说要积攒些实力，免得被缪家人察觉问题。 没想到单岑歪打正着，为了给她庆生，注意到她对人鱼感兴趣，特地到缪家抢票平台抢了两张人鱼艺术馆的票。 缪家抢票平台十分有意思，要票不能直接花钱，而是要参与平台上的慈善竞拍，还要填写是否需要票，需要几张，为什么要票。 灰笙浏览的时候看了下后台数据，发现这规则是上次更新才有的，明面上说得好，什么为了增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但灰笙感觉，恐怕有那么几条鱼已经落网，才引起了警惕。 人鱼艺术馆里展出的都是关于人鱼的。 人鱼的故事，人鱼的电影，人鱼的……鳞片。 馆很大，也很安静，随便看见一个人，都是有身份有实力的。 灰笙走到鱼鳞处止步。 这鱼鳞……是谁的？ 单岑看灰笙停了，也凑过来，看了前边展台两眼。 “人鱼的鱼鳞，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真的。” 单岑一顿，看向灰笙，只见她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还了解这个？” 灰笙轻嗤，“不了解对得起你邀请我来？” 第138章 海妖魅惑（7） “不过光看鳞片能看出什么？”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灰笙抱胸，展台的光映得她眸光诡异，“鱼鳞和鱼骨才是人鱼最大的财富，懂的人能从鱼鳞上看出人鱼的年纪，和鱼鳞的存留时间。” 不仅如此，若是她以前见过鱼鳞的主人，必定能看出他是谁。 “……那你看得出来吗？”单岑小声问。 “看不出来。” “……” 灰笙随意翻开旁边的书，“这里有介绍。” 单岑凑过来，跟着才看不久便瞪大眼睛，“1509年？这都五百多年了吧？” 灰笙顿了顿，又看向展台中心存放水里的鱼鳞。 根据鱼鳞，人鱼年纪大概两百岁，鳞片虽然依旧光亮，却可以看出已经离开主人很久了。 难道是十二公主的？ 灰笙眨了眨眼。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缪家著名的人鱼艺术馆里居然展出潘沫儿的鱼鳞…… 忽然想到什么，灰笙扭头回到离艺术馆门口最近的一面墙上。 墙面上记载了艺术馆的历史。 建馆五百年…… 莫非这个馆是建立在潘沫儿的基础上？ 她还活着吗？ 人鱼的寿命很长，不过她要是成为为人类创造利益的工具，那也活不长。 灰笙将整个馆逛了几遍，发现这里的什么不多鱼鳞最多，且鱼鳞上记录的人鱼年纪不止限于两百，最大的是两百七十左右。 难道潘沫儿两百七十左右死的？ 灰笙琢磨着，忽然目光微凝，看向地面的痕迹。 “有点无聊。”单岑坐在休息区，看见灰笙过来，“什么时候走？” “现在就可以。” 灰笙环胸靠墙，目光不经意看到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人。 “太好了。”单岑起身，“对面是家以鱼为主题的餐厅，我们去尝尝？” “嗯。”灰笙嘴角微勾，“走。” 进了对面的餐厅后，灰笙对服务生道：“我们先看看。” 等服务生离开，灰笙看向单岑，“等下会有两个人来找，你应付小的，我处理大的。” 单岑一愣，狐疑道：“你怎么知道？” 不等灰笙解释，就见一个女生快步走来，“是单岑吗？” 单岑眨了眨眼，看见她手里以他为封面的杂志，顿时灵机一动，“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你的粉丝舒甜，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单岑扫了眼对面正琢磨菜单的灰笙，微笑道；“当然可以，签杂志上吗？” “啊，你看到了。”舒甜像是被发现了小秘密，红着脸摇头，“不是，我想让你签在另一个本子上。” “那本子在哪儿？” “在家里。” 单岑：“……” 舒甜抱着杂志，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道：“能不能和我去我家签个名？” “……”单岑一脸无语，“还是算了，我正和我朋友吃饭呢。” “你朋友可以在这里点餐，等你回来就可以吃……”舒甜不由看向灰笙，看见她的侧颜顿时一顿，咽了口口水，“其实你朋友也可以来我家，我家很大的。” “哈？”单岑满头黑线，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第139章 海妖魅惑（8） 现在的粉丝都这么疯狂的吗？ 单岑面带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要找个说法推脱掉，对面的灰笙忽而笑了。 “你粉丝这么热情，不如和她去一趟。” 单岑瞪大眼睛，仿佛在说，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一个偶像，就这么跟着粉丝去她家，万一被404了怎么办？ 偏偏灰笙还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怎么，还怕人家小妹妹控制不住狼爪？” “怎么可能。”单岑瞪眼，轻哼，“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等下你一个人回去不认路？” “没事，有人送我。” 单岑：“？”谁啊？ 单岑正疑惑，然舒甜已经不给他问的机会，连连腻声攻击，听得鸡皮疙瘩直起。 等人走后，灰笙叫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让人将菜单拿下去。 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粉末，和人要了热水一冲，满满的巧克力味让一天的心情都变得美妙。 “来餐厅还自带饮料冲剂？” 灰笙感觉到阴影落下，有人在前边的位置缓缓坐下。 “这般自来熟，不太好吧？” 舒绛见她神情不变，微微一笑，“抱歉，见你面善，还望勿怪。” 口中说着抱歉，你倒是有个姿态啊。 灰笙抬眸，托着下巴，“我猜猜，刚才那女孩和你关系不一般吧。” 舒绛一顿，“妹妹，亲生的。” “啧。”灰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看你这表情，估计单岑是进了狼窝呐。” “放心。”舒绛一笑，“顶多绑起来。” 另一边。 “你怎么不开车？”单岑刚系好安全带，就见刚才还对自己一脸崇拜的某位妹子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 舒甜戴上耳机，“别吵，我要玩游戏呢。” 单岑瞬间感到不对，警惕起来，“你骗我？想做什么？” “安静。”游戏声响起，舒甜不耐皱眉，“只要你在这呆到我哥见完那位就放你走。” 单岑好一阵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哥？你们的目标是艾殅？！”单岑急了，要推门下车，却发现车门锁了，“开车门。” “你烦不烦啊！”舒甜紧盯屏幕，“别打扰我玩游戏。” 单岑不理她，解开安全带就要越过她去开锁。 舒甜前边的光线瞬间挡住，单人小游戏顿时传出游戏结束的声音。 “你！”舒甜怒拔耳机，猛地推开单岑，从旁侧拿出胶带。 半分钟后。 “搞定。” 被困住双手还被封了嘴的单岑：！！！ “别闹，等我哥给我电话就放了你。” 单岑：qaq “我是舒绛，这是我的名片。” “艾殅。”灰笙将名片夹在指缝间，眼眸弯弯，嘴角带邪，“有话直说。” 舒绛看着她片刻，“今日在人鱼艺术馆听见你似乎对人鱼很了解。” 灰笙竖着名片在桌上打转，“小有研究。” “区分人和人鱼呢？” 灰笙指尖打转的名片一顿，抬眸：“人鱼？你觉得那种生物能混迹人群里？” “有一个人，她游泳速度远超人类，能不用任何工具在水中待上一个小时。” 第140章 海妖魅惑（9） “极限挑战节目？” “不是。”舒绛打开手机，递给灰笙，“她身边有人给她打掩护，给的理由很牵强。” 灰笙用手指将名片压下。 “你想做什么？” 舒绛一顿，“目前只是想确认一下。” “说完了？” 舒绛颔首。 “现在该轮到我了。”灰笙将刚才看的那张照片删除，滑下去，随意浏览，“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用这般熟稔的语气说话，不太好吧？” 舒绛眼眸微暗，带着歉意道：“抱歉。” 灰笙笑眯眯地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啧啧，连手机都给出来了，难道你以前有认识的人和我很像？然后把我当成她了？” 舒绛怔住。 灰笙嘴角的笑微顿。 难道她随口一猜居然还猜中了？！ 她就说怎么这么顺利，敢情在这里等着她呢。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跌入冰窟，气氛莫名寒凉。 正巧服务生过来上了最后一道菜。 灰笙抬了抬眼，“将菜全部打包，买单。” 服务生一愣，“好的。” 舒绛看着灰笙起身，手压在桌面上却迟迟没有站起，看着她前去买单。 他今天是怎么了。 舒绛蹙眉。 服务生打包很快。 灰笙买完单回来，拿着打包好的就要离开。 舒绛忽然起身抓住她的手臂。 灰笙微微一笑，“手机不要忘了拿。” 随后，她不给舒绛机会，拂开他的手往外走去。 舒绛看着她的背影，怔怔难以回神。 灰笙出了餐厅，目光在停车场扫了一圈，走到一辆白色车前，敲了敲车窗。 舒甜感觉到阳光被挡住，抬头一看，按下车窗。 “我和你哥哥聊完了，将那边的门打开。” “哦。”舒甜下意识打开，等单岑的控诉声传来才回过神。 她干嘛听个陌生人的？ 等等！ 舒甜猛地转过头，看见那已经走远的人，一脸疑惑。 那人怎么知道那个没名气的歌手在这里的？她哥说的？ 对了，那歌手叫什么来着？哎，杂志呢？ - “你拿人家杂志做什么？” 灰笙见单岑一脸愤恨地翻着杂志，挑了挑眉。 “果然！”单岑将写了日期的杂志页面对着灰笙，“我就说，我就拍过一次上杂志的，杂志已经发行有一阵子了，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拿着的还这么新？” 灰笙：“人鱼艺术馆旁边就有一家卖报刊杂志的，还用猜吗。” 单岑见她说得随意，有些焉巴，“我已经猜到了。” 难得偶遇一个女粉丝，装的就算了，还装得那么专业，害得他扑通扑通好久。 “算了，那女生的哥哥找你做什么？” 灰笙手插在口袋里，神情随意，“他，认错人而已。” “哈？”单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脱口而出，“专门将我骗走特意找你居然只是认错了人？” 他受罪就算了，为什么受罪的理由还这么奇葩？！ 单岑一脸怀疑地看着灰笙：“这个世界上还有能和你像的？” “谁知道呢。”灰笙不走心地道，“没准是他前女友吧。” 单岑一脸的问号。 这个答案是认真的吗？ 第141章 海妖魅惑（10） 舒甜换到副驾驶座上，看见舒绛过来，朝他招手。 舒绛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哥。”舒甜很好奇，“那个很帅的小哥哥到底是谁啊？” 今天在人鱼艺术馆，她缠着舒绛死缠烂打许久的事终于松动，要求居然是帮他约个小哥哥。 舒绛听着这话味不对，“很帅的小哥哥？” “就是你要约的那个啊，为了约他你居然让你亲妹妹出卖色相。”舒甜心里抓猫一样痒痒，“你认识？” 舒绛低眸将钥匙插入孔中，“主意不要打到她头上，专心粉你的明星们。” “啊~就说一下嘛，透露一下，我保证不骚扰他。” 不知触到哪个点，舒绛眸光顿时沉了下来，侧扫向舒甜的目光让她面上的笑容一僵。 “人不想查了？” “没……”舒甜顿时安分下来，“我闭嘴。” “舒甜我警告你，你要追缪文瑞我不管了，你要查他身边那个女孩我也放权了，今天我见的那个人你要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公司每年的分红就别想要了。” 舒甜愣住，她还从没听过舒绛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抿了抿唇转回头去。 “不问就不问，干嘛这么小气。” 舒绛发动车子，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舒甜朝他瞅过去，一下子又移了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看了过去，来回反复几次，见舒绛当没看到，索性一直盯着他。 本以为这次会和以前一样，得到舒绛无奈的回应，但直到她脖子都僵了，都没见舒绛回一个眼神。 车子开进停车室，停了下来。 舒绛利落熄火下车，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舒甜的眼神交流。 舒甜一个激灵醒神，赶紧下车。 “哥！” 舒绛停住。 舒甜跑过去扯着他的袖子。 “你生气了？” “没什么可生气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在哥哥和哥哥不认的人中放弃了哥哥，又为了那个人放弃了以往的底线，原来重复强调追星一定要看人品、立场一定要坚定的女孩竟也能为了一个目的对自己之前很陌生的歌手伪装忠粉，他还能怎么说。 “哥。”舒甜见他这般，有些慌了，“你不要对文瑞有这么多偏见好不好？他其实很好的。” 舒绛淡淡回眸，“那是你认为的，不要把你的认知强加在我身上。” 舒甜感觉到舒绛要挣脱她，顿时眼眶红了。 “哥！” 舒绛抽回手，“你要查那个女孩，直接去找郭诚，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找他他就会帮你查。” 说完，舒绛直接上了楼。 到了房间里，他坐在床边，想到今天的事，心里有些隐秘的不舒服。 起身走到阳台边，他拿出许久不用的烟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今天见到艾殅时，他本就没打算贸然去找她，毕竟有些事情还没确认。 和舒甜提的要求也只是为了堵住她的嘴，没想到她居然丢掉了坚持十多年的追星原则一口应下。 如今变成这样……她会怎么想他？ 第142章 海妖魅惑（11） 伸手将烟掐掉，舒绛返回房间，看着床头柜上边的石头，眼神不明。 - 灰笙吃完饭，第一时间上网，悄无声息地攻进某个内网网站。 直到晚上十点，她才关了电脑出来。 单岑在沙发上打着瞌睡。 灰笙将人摇醒。 “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单岑迷糊地看着她，茫然许久才想起来。 “哦，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灰笙挑眉。 “给你庆生啊。”单岑拿出手机，“我唱k的房都定好了，就差你了。” 要不是知道灰笙强调她有事的时候千万不能吵她，他才不会窝在这里。 灰笙眨了眨眼：“你不会把蛋糕也定了吧？” “你怎么知道？” “写脸上了。” “……” “已经十点了，你确定还要去？”灰笙看了眼时间，这货就推了一天的行程，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呢。 “当然要去，蛋糕买都买了，总不能白费掉……你去哪？” 单岑有些懵地看着灰笙离开。 灰笙走到门边，拿起单岑的大衣往他身上丢。 “不走？” “！”单岑：“走！” 到了车库，灰笙看向单岑：“会开车吗？” 单岑点头：“会。” “开车。” 单岑一愣，有些激动，“你允许我开你的车了？” “不想就回去。” 灰笙拉开车门的手停住，疑似下个动作就要关上。 “要！” 单岑接过车钥匙，按住心中的激动。 哈哈，老子总算又能开车了。 “驾照呢？” “随身带着呢。”单岑启动车子，“车子被老爸扣了这么久，驾照总要揣兜里做个安慰。” 灰笙嗤笑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单岑心情激动，开得也快，几乎是压着限速的线到的地方。 人鱼ktv。 灰笙看着这名字，挑了挑眉。 【缪文瑞也在里边。】 隐身许久的祁言忽然出声。 哦~她就说怎么有种熟悉感，原来是剧情里缪文瑞的产业呀~ “我和你说，来这里唱k超划算，经常打折，而且还可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选择自己想要的包间，这边的人会把包间留在最后还不收费。” “你还在意打折？” “咳，这不是穷过嘛。” 啧啧。 灰笙从门口看进不同的包间，发现就算是格局相同的包间也有不一样的特色，虽然都是人鱼主题，但会给人一种每个包间都是独一无二的感觉。 忽而，灰笙一顿，看向旁边。 哟，便宜姑姑也在呢。 “到了。” 单岑进了一个包间，就想和灰笙说，却见她没跟上，走到门口见她停在那，忍不住嘚瑟，“是不是被这个包间震惊到了？” 灰笙回神，眨了眨眼。 哎~居然是隔壁间。 灰笙走进去，一眼就看见大小不一的珍珠。 到处都是，货真价实。 桌子礁石状，上边有一贝壳盒的珍珠，沙发是贝壳模样，上边还有人鱼抱枕。 真·财大气粗。 单岑很快就点好了歌，全都是灰笙给他编曲的。 “你要不要一起唱？” “不要。” “磨叽做什么，唱得不好又不会笑话你。” 灰笙嘴角微勾，慵懒地靠在单人沙发上，“我怕你听了自惭形秽。” 第143章 海妖魅惑（12） “你？”单岑笑了，“别逗了，你要能的话，干嘛不编曲自己唱。” 灰笙懒得解释，单手抱着人鱼抱枕，怎么舒服怎么来，“今天已经晚了，不如让人把蛋糕先送上来吧。” “好啊。”反正也被猜到了，单岑看到歌前奏就要过去，又道：“等我唱完这首先。” “……”灰笙从沙发上起来，“我自己去。” 她越过单岑出门，到前台让人把蛋糕送到房间。 回去的路上遇见去洗手间的潘朵儿，眉头微挑，没有叫住她，直接从她身边经过回了房间。 潘朵儿也看见她，微顿，看着她进了房间，眼神有些疑惑。 世界上居然长得这么像她侄女的人。 刚才那一瞬间，要不是潘朵儿没在灰笙身上感觉到人鱼的法力，她都要以为是她侄女跑过来找她了。 “朵儿？”房间门开，缪文瑞那张帅气的脸出现。 潘朵儿回神，“我马上回来。” “等等。”缪文瑞来到潘朵儿身边，“我和你一起去。” “我只是去下洗手间。” “我站在外边等你。”缪文瑞点了点她的鼻子，“保护女朋友天经地义。” 潘朵儿面上一红。 “我还没答应你呢。” “重要吗？”缪文瑞靠近，“你答不答应都是我的。” “讨厌。” - “蛋糕来了。” 单岑放下话筒，朝蛋糕走去。 灰笙看了一眼……默默收回目光。 单岑将蛋糕推过来，“当当当，生日快乐。” “两磅？” “是啊，你一磅我一磅。” “……”灰笙无语：“一磅四百五十克左右，这份量喝水都嫌撑，你确定就我们两个吃？” 单岑愣住：“很多吗？” “平常大小的一碗米饭一百五十克左右，你说两磅不算多吗？” “……” 灰笙看了眼巧克力色的蛋糕，感觉并不是很有食欲。 “为什么选巧克力味的？” “啊，你不喜欢吗？” “……”她喜欢喝巧克力奶不代表她对巧克力的喜爱已经到可以将其当饭吃的地步，而且看这颜色，说全是巧克力做的她都信。 “去邀请旁边包间的人一起过来吃。” 单岑看了眼蛋糕，顿时明白灰笙的意思，只是，“他们会来吗？” 灰笙微微勾唇，“会的。” 单岑去请，没用多久，人就来了。 潘朵儿挽着缪文瑞，看到灰笙立刻松开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潘朵儿。” 灰笙含笑颔首，“艾殅。” 缪文瑞面色有些不佳，不悦地看着灰笙，挨着缪文瑞坐下。 “听那位朋友说今天是你生日？”潘朵儿没注意缪文瑞的情绪，一门心思放在试探灰笙身上。 “嗯。”灰笙将蛋糕拉进一点，“我朋友见我喜欢吃巧克力，给我买了一个两磅的，只是我们两个吃过晚饭，所以……” 潘朵儿双眼顿时亮了，“我喜欢吃巧克力！” 灰笙一笑：“既然如此，给你切蛋糕吧。” “好啊。” 啥？ 单岑愣住，不过话是灰笙说的，他想了想还是算了，要给寿星面子。 缪文瑞看着灰笙的目光有几分锐利，普通人被这么看着都会不自在，而灰笙不同，直接当做没看见。 第144章 海妖魅惑（13） 潘朵儿拿过切蛋糕的刀就要切，被缪文瑞拦住。 “朵儿，蛋糕第一下要给寿星切。” 灰笙闻言勾唇，“无碍，我看朵儿姑娘顺眼，送给朵儿切了。” 潘朵儿瞬间感动，“你人真好，我一个多月前才过完生日，但没吃过蛋糕。” 缪文瑞一愣，忽然想起来在海底王宫的时候，潘朵儿似乎说过。 “你喜欢的话，可以把这个蛋糕当你生日蛋糕。” 灰笙看了单岑一眼，示意他将蜡烛拿过来。 “今年几岁了？” “十八。”人鱼大约十年过一次生日，这个数也差不多。 灰笙一笑，“那我正好大你一岁。” 身份证上大一岁。 “你才十九？”缪文瑞诧异。 灰笙插完蜡烛，看了他一眼，“我很显老？” “不是，只是有点惊讶而已。”少年这张脸说没成年都有人信，只是这说话的气势，怎么也不像刚入社会的年纪该有。 灰笙随意应了一声，算揭过。 反正这天也不是她生日，只是问了下年份随便弄的。 她只要个成年的年纪，生不生日无所谓，要不是单岑发现，她都忘了这回事。 “许个愿吧。” 缪文瑞皱眉，倒是没有再阻止。 单岑朝灰笙眨眼，却只得到她两个字。 “关灯。” 单岑：“……”行，你是寿星你最大。 关了灯，潘朵儿有些激动地闭上眼。 “希望我能成就自己的事业，成为歌王。” 剧情中，缪文瑞本来打算把潘朵儿和其他抓住的人鱼一起送到实验室去，却发现没有人鱼带路他们没有办法找到海底王宫。 于是，为了利用潘朵儿，缪文瑞找人催眠了她，让她以为自己是自愿跟他回来，并且为留住她特意从她的爱好入手，让她有了真心想留下来的念头。 “嗤。”灰笙一笑，“朵儿姑娘，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潘朵儿愣住：“不能说的？” “噗嗤。”单岑忍不住，向灰笙道，“这女孩是从山里来的吗。” 缪文瑞嘴角一抽，看着潘朵儿的后脑勺皱了皱眉。 灰笙看见潘朵儿难过的模样，道：“你可以再许一个，就当帮我许了。” “这不好吧。”潘朵儿抬头看着灰笙那张脸，忽然灵机一动，“对了，我帮我侄女许愿。” 单岑不懂这操作，问：“你侄女今天生日？” “不是，不过她和我同一天生日。” 单岑更加费解，“你的意思不会是背着你侄女用掉她的愿望吧？” 潘朵儿回过味来，顿时面色涨红，“不可以吗？” 单岑：“……”这话该怎么接。 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脑袋转不过弯？ 灰笙接到单岑质疑的眼神，乐了，“只是个愿望而已，过意不去就用我的。” “可是……这会不会不太好？” 灰笙一摆手，懒懒地道：“我一爷们，要愿望做什么。” 潘朵儿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嗯！” 许过愿后，灰笙把蜡烛拔掉，潘朵儿拿刀切蛋糕，一刀下去直接歪斜一块。 单岑忍不住又笑了，“你会不会切啊。” 第145章 海妖魅惑（14） 潘朵儿通红了小脸。 缪文瑞正要俯身帮她，灰笙却抢先一步。 “我帮你，第一次切蛋糕都是这样，切多了就会了。” 潘朵儿被抓着手时还有些回不过神，她侧头看向灰笙，目光划过那半张精致完美的容颜。 “怎么，被我帅到了？” 听见灰笙含笑的话，潘朵儿立刻回头，只是这欲掩弥彰的模样几乎是默认姿态。 缪文瑞眼神阴沉地盯着灰笙，却被她忽视了个彻底。 蛋糕大部分都被潘朵儿干掉了。 灰笙倒是惊讶，她上了岸后除了一开始不太适应，后边无论胃口还是其他都可以表现得和人类无异，潘朵儿怎么就…… 莫非是她刚上岸时被美食迷了眼，以至于无节制成习惯？ 吃完蛋糕后，缪文瑞就想带潘朵儿走，谁知道潘朵儿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票。 “谢谢你，我请你去人鱼艺术馆玩吧。”潘朵儿将票递到灰笙面前。 单岑闻言刚要说他们今天就去过便见到灰笙将票收起来。 “你会去吗？” 潘朵儿眼眸一亮，“会的，我后天上午去，你一起吗？” 灰笙勾唇，“嗯，人鱼艺术馆见。” 等人离开后，单岑看着灰笙的目光充满诡异。 “有话直说。” 单岑一脸魔幻，“你看上她了？” “？？？”灰笙：“发烧了？” 单岑见她这反应，松了口气，可随即又感到奇怪，“不对啊，你没看上她对她这么好干什么？” 灰笙莫名其妙，“是什么给了你错觉？” “感觉。”单岑瞅着灰笙，“你从来没对我这么温柔，在她面前你跟掉智商了一样。” “你是在拿你和她对比？”灰笙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刚成年的小女生比待遇，欠收拾了？” “没有没有。”单岑顿时头皮一麻，赶紧解释，“我是觉得那个女生有问题。” “什么问题。” “看，暴露了吧，社会经验短缺……”单岑刚得瑟一句就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目光，瞬间严肃起来，“咳咳，我给你讲，那个女生一来就盯着你，看着你的眼睛都在发亮，故意表现天真引起你的保护欲，末尾还邀请你去人鱼艺术馆，就差没把勾搭二字写脸上了。” 灰笙一嗤，“你不会记仇她吃了你大半个蛋糕吧？” 单岑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占了最多的便宜，还迷了你的眼，这还不算？你看我给你说你还为她说话，不就掉陷阱了。” 灰笙见他帅气的一男一副操老妈子心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刚想说话，也不知单岑阅读理解出什么花来，立刻挥手显出急眼的情绪。 “还不信？你没看见刚才，要不是她男朋友拉着都要倒在你怀里要给你以身相许了。” “噗嗤，你是不是投胎的时候分不清男女投错了性别，这么能耐。”灰笙笑开的嘴角都压不下来，“她是条刚上岸的人鱼，心机还没你想象力丰富。” “你看看你……”单岑忽而神情一僵，“你刚才说什么？” 第146章 海妖魅惑（15）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灰笙故作深沉地拍了下单岑的肩膀，下一秒便弯了嘴角，“但你知道真相这表情实在是太有喜感了。” 单岑羞恼地甩开她的手，“你还笑。” “因为忍不住啊。”灰笙没有大笑出声，但嘴角的弧度尤为显眼，“第一次发现小岑岑居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别叫那个称呼。” “更加可爱了，小岑岑～” “……” - 次日。 灰笙开车送单岑上班。 单岑工作室是灰笙弄的，钱对于一个从海里来的人鱼而言根本不是问题，里边全部设计都是按单岑构想来建。 这里只为单岑工作，对外宣称的老板也是单岑。 藏在幕后的灰笙只在工作室刚成立时忙碌过，稳定之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工作室全丢给单岑，每天消失不见人影，今日突然送单岑过来，单岑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本以为她只将他送到就回去，却见她将车停好。 “你今天来干什么？” “闲了，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扣工资的地方。” 悄悄竖着耳朵的员工们：！！！ 进了办公室，只剩两个人时，单岑透过单面玻璃看向外边，心中深深怀疑：“你来就是为了吓他们的？” “小岑岑可冤枉我了。”灰笙露出小虎牙，“我是来吓你的。” “！”单岑：“喂，我可是在为你打工。” 灰笙含笑：“放心，我不差这点钱。” “你别吓我，我最近可没得罪你啊，昨天还给你庆生了。” “胆子怎么这么小。”灰笙拿过他的行程表，“今天上午你有工作，要去广和大厦和别人合作出mv，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时间休息。” “那你……” 接触到单岑怀疑的眼神，灰笙好生无语。 “我开玩笑的，不吓你。”灰笙给自己冲了杯可可，“作为富二代，你还怕我扣工资不成？” “那是以前，我爸冻了我的银行卡现在还不给解呢。”说起这个单岑就郁闷。 他不就是想当歌手嘛，不仅被扫地出门，差点变成流浪汉饿死，就连灰笙说服他爸同意他成为歌手后也只是不封杀他而已，他的钱依然被封印在银行里，半毛都取不出来。 “行了，忙你的去。”灰笙可没兴趣听他的郁闷，在平板上不断滑动地图，直到一个小红点出现在其上。 单岑微愣，靠近见灰笙真不管他。 眨了眨眼，凑过去看灰笙在做什么。 灰笙像是后边长了眼睛，在他靠近时将平板反盖在桌上。 “做什么？” 单岑讨好一笑，“我就想问问昨天的事，你说那个女生是人鱼……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啊。”灰笙慵懒靠背，“我遇见了一个人，他说他是人鱼，让我帮忙救救人鱼族的公主，也就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女生。” 单岑嘴角一抽，“这也太假了点。” “爱信不信。”灰笙耸肩。 “难道是真的？”单岑琢磨了会儿这件事的可能性，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就这样告诉我，万一我告诉别人怎么办？” “这个啊。”灰笙笑眯眯，“你觉得你有传出去的机会吗？” 单岑对上她的视线，瞬间打了个寒颤。 第147章 海妖魅惑（16） “哈哈哈，你又吓我……我去工作了。” 单岑快速开门溜走。 解决了烦人精，灰笙看着平板上的小红点，嘴角微勾。 半个小时后。 巧克力奶香已经充斥整个办公室，传到外边。 “您好，艾总就在这里。” “谢谢。” 礼貌温和的男声传来，让本懒洋洋的灰笙一顿。 又靠了下去。 “艾总。”开门的人毕恭毕敬。 灰笙挥挥手，玩味的目光落在舒绛身上。 “哟，这是谁来了？” 门被离开的员工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 “你自己发的消息，你不知道？” 舒绛眸中深意一掠，走到灰笙对面坐下。 “有这事吗？”灰笙慵懒地撑着脑袋，半睁的眸划过一丝琉璃色。 “我手机每晚都会检查一遍，昨日碰过我手机的只有你。”舒绛打开手机，点开微信，“你说这新出现在我列表上的是谁？” “谁知道呢。”灰笙满不在乎，“不认得就删了呗。” 舒绛微顿，缓缓笑开，像满园茶花徐徐盛开，无声却迷人。 “不删，不然对面的女孩要找我算账。” 灰笙拨弄指甲的手一停，眼眸微眯，“你说谁是女孩？” “你。” “嗤，我怎么可能是女孩？” “哦。”舒绛故作恍然，一笑，“那就是姑娘了。” “……” 灰笙有些烦躁，直接站了起来，“让你来你就来，不怕狼窝虎穴？” 舒绛含笑，“姑娘发的邀请，狼窝虎穴都要闯一闯。” 灰笙冷下面容，手按着一边扶手一转，猛地逼近。 空气宛如凝固住。 纤细的手指挑着光洁的下巴。 “你的依据是什么？” 姑娘的依据，还有……为什么这般熟稔。 难道见过原主，把她当成她？ 对视间，舒绛看见那双眸中暗藏的寒凉，怔愣住。 灰笙向前，擦过他耳边，“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让我满意，那么……” 挑下巴的手指下移，冰凉的触感覆在脖颈上。 舒绛仿佛这才回过神，“你的手好冷。” 温热的大手覆盖在冰冷的小手上，却暖不到灰笙心里。 “答案。” 舒绛看着她的神情，眸光晃动中有一丝难以置信。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 “梦。” 梦？ 灰笙蹙眉，“什么梦？” 舒绛深深地看着她，俊美清绝的容颜上带着几不可见的失落。 “这半个月，你都出现在我梦里。” 半个月前，舒甜从拍卖场拍卖下一块石头，叫人鱼缘。 据说接触到这块石头的人若是和人鱼有牵扯，就会梦见人鱼。 舒绛知道舒甜花了大价钱买了这么一块石头只为了送给缪文瑞后去查了一下，发现这块石头本来就是缪家的拍卖品，那次拍卖会缪家去的人就是缪文瑞。 舒甜不信，跑去问，不久后跑了回来，气急败坏地将石头丢到院子里。 然当天晚上，舒绛便梦见一条人鱼。 “我看到你的时候，感觉和她一模一样。” 灰笙睨了他一眼，轻哼着就要抽回手回到位置上。 舒绛拉住她，“你是她，对吗？” 第148章 海妖魅惑（17） “梦这种事情也能信？”灰笙嗤笑。 舒绛不见失落，反而柔了目光，“但你默认了。” “谁默认了？” “你。” “呵，怎么可能。” 舒绛盯着她，“你的气消了。” “我什么时候生过气？”灰笙微笑，将手一下子抽回。 舒绛见她回到椅子上，笑容愈深。 帅哥一笑见暖，灰笙督见，冷淡地低下头，“你可以走了。” “赶我走？”舒绛低笑着有些无奈，“哪有你这样，用完就丢的。” 灰笙轻哼一声，“谁让你识人不清。” 舒绛眸光温和地看着她，“那我真走了。” “快走，省得你在这堵我的心。” 舒绛缓缓起身，“多穿衣保暖，记得照顾好自己。” 灰笙不屑，“我像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吗？” “像。” “……”走，赶紧地，麻溜地离开！ 舒绛见灰笙冷着脸，眼眸微微暗淡一瞬，随后轻轻颔首，无声离开，走时将门关上。 他一出门，外边的人便抬头看他，安静地目送他离开，随后—— “啊！好帅！” “是我们工作室要多签一个人吗？” “真的吗？那我们工作室的名字要不要改一个？” “呯。” 不大不小的一关门声。 灰笙站在门前，嘴角勾着玩味致命的弧度。 “都讲什么，和我说说呗？” 员工们顿时变脸，打电话的打电话，敲键盘的敲键盘，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没人认？”灰笙托着下巴，“看来只能无差别待遇了。” 全体员工：纳尼？！ - 舒绛停在楼前，打开手机将信息清了一遍。 最后打开置顶的聊天框，看着上一条已读消息安静了好一会儿。 他收起手机，就要走向自己的车。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艾殅。” 灰笙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回家。” 那话的语气，仿佛在说，我有目的地，别跟着我。 舒绛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巧了，我也正好要回家。” 灰笙越过舒绛，顿了顿，回过头，“你不走？” 舒绛微微垂眸，掩了下眼中扩散的笑，“走。” 他大步越过灰笙，走向自己的车。 灰笙在后边慢吞吞，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舒绛回头看见她撇开的目光，露出温和的笑，“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灰笙望向他，依旧冷淡，“不收费？” “不收。” “勉为其难。” 灰笙轻哼，看见舒绛帮她拉开后边的车门，抱胸越过，从另一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舒绛一顿，笑了。 关上后边车门，上了驾驶座。 “你住哪儿？” 灰笙打开平板，调出地图，“这里。” 舒绛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没想到我们居然住的这么近。” “你也住这里？”灰笙收回平板，“看来我该换个住处。” 舒绛笑，“那我可要伤心了。” “你伤心就伤心，关我什么事。” 少年装着随意时尚，抱着胸拽拽的模样却有种凶萌的感觉，让舒绛抑制不住笑意。 “嗯，那你就让我伤心吧。” 灰笙：“……” 听听，这是人话吗？ 灰笙低垂着眸，看起来冷漠不好接近。 第149章 海妖魅惑（18） 一路无话，直到车停。 灰笙利落地解开扣子，推开车门下去。 舒绛下车时她已经越过车头。 “艾殅。” 灰笙一顿，回眸。 舒绛不知何时靠近，微低下头，正好轻轻触碰她的额头。 “你……” “巧合。”舒绛笑如春风，“不来我家坐坐？” “你家有什么好坐的。” “可我有事要找你聊聊。”舒绛微顿，补充，“关于人鱼的。” 舒绛家是个二层别墅，不是很大，却配有地下室和游泳池。 精致嚣张的少年直接霸占了唯一一张贵妃椅沙发，没占到的地方用平板霸占。 “说说你想聊什么？”少年沾椅即眼眯，单手撑着脑袋，像只慵懒矜持的猫。 舒绛见她这模样，好一会儿才回神，在她对面坐下。 “我怀疑缪文瑞将一个人鱼带在身边。” 这个事情之前讨论过，再次听见灰笙没有否认，被撑着的脑袋点了点，“说的不错。” “那人鱼……” “是我十三姑姑。” 舒绛愣住。 他本来只是想暗示一下，看看那人鱼和她有没有什么关系，没想到她竟自己说出来了。 “她是你长辈？” “算不上，和我同龄。”灰笙瞅了他一眼，“不用把她当长辈，我就没打算和她相认。” 舒绛有些摸不清灰笙的想法，“你这是承认了？” “我承认吗。”灰笙轻哼，“瞎说的你也信。” 舒绛缓缓一笑，“正好，我不会游泳，你要是是人鱼，我便没办法和你回去。” 灰笙身子一顿，嘲笑出声，“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不会游泳。” “陆地上很多人都不会游泳，这很正常。”舒绛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你什么时候离开？” “怎么，想我离开？” “嗯，那样我就能跟去看看你生活的地方。” 灰笙含笑：“那你怕是要失望了，我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舒绛一愣。 “哟，都这个点了。”灰笙起身，“明天我要去人鱼艺术馆玩，你去吗？” “却之不恭。” 灰笙出了舒绛家，进了隔着几个的同款别墅，确认屋里已经全部换新完成后，满意点头离开。 一个小时后，她从原来的住所出来，低头在平板上确认潘朵儿此刻的所在位置。 不怪她轻易查到，主要是潘朵儿的行为特征太过明显，只要在这个城市便不是在商场就是在家，要么就是在扫荡美食街。 在成为一代歌唱天后加游泳冠军前，她的生活都是在享受中度过。 德兴购物广场五层。 潘朵儿正从一个店铺里喜滋滋地走出来。 她的身后跟着四个保镖，大小姐架势颇足。 灰笙悄无声息跟在后边，在潘朵儿又一次进入换衣间时出现在同一家店里。 “去广场门口等着。” 带着蛊惑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竟让人生不起一丝反对。 四个保镖目光逐渐呆滞，接连离开。 潘朵儿出来时，没见到保镖，有些愣。 她拿着衣服找了找，人没找到，却听见有人叫她。 第150章 海妖魅惑（19） “潘朵儿！” 灰笙隔着衣服，看见舒甜气势汹汹地来到潘朵儿面前。 “你怎么在这？” 潘朵儿莫名其妙，“我在这里关你什么事？” 面前这人总是突然出现，故意针对她，就算她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人鱼，也对这样的女生喜欢不起来。 舒甜见潘朵儿不知错的模样，气不打一处，“你又在乱花文瑞哥哥的钱。” 潘朵儿不高兴地道：“文瑞说了，他赚钱就是给我花的，我不花就要堆在家里变成山了。” 舒甜气笑，“他这么说你就信？有没有脑子？” “文瑞不会骗我的。”潘朵儿顿时生气了。 钱不用掉，堆在家里不变成山难道还会变成空气吗？ “他就是在骗你，和你玩玩而已，你还当真了。” 潘朵儿觉得费解，看向舒甜的目光都有些像看傻子，“他本来就喜欢带着我玩，这怎么能算骗？” “你！”舒甜的嘲笑都写在脸上，“白痴。” “好端端你干嘛骂人。” “因为你愚蠢！” 潘朵儿皱眉。 她觉得这个人好讨厌，总是说一些奇怪还难听的话。 “你不就是因为文瑞不喜欢你吗，有本事你就让他喜欢啊。” “潘朵儿！”舒甜被戳到痛处，气得发疯，抬手就要打。 潘朵儿来这里的这段时间已经被人打过几次，见此立刻想往后退，可她后边是衣架，退不了只能闭上眼。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潘朵儿等了一会儿，悄悄睁开眼，顿时见到有人帮她挡下了。 “艾殅！”潘朵儿欣喜。 和潘朵儿不同，舒甜呆在原地，“你帮她？” “你打人我不帮她难道还要架着她让你打？”灰笙微微一笑，目光却带着压迫，看得舒甜委屈。 舒甜看着灰笙那张迷得人神魂颠倒的脸，咬唇不甘，“你明明和我哥是朋友！” 那个时候，这人放纵她忽悠那个不出名的歌手离开，分明是知道他们的计划，和她哥关系肯定不一般，为什么会反过来帮她不喜欢的人。 潘朵儿闻言，从灰笙背后探头道：“艾殅也是我朋友。” “你……”舒甜见灰笙明显是护着潘朵儿，委屈到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要告诉我哥哥。” 灰笙见舒甜气冲冲地离开，回头道：“没事了。”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潘朵儿抿唇。 “没有，这件事本就是她不对，到她哥那里也说不了理。” 潘朵儿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人类的世界好难懂。 “怎么叹气，女孩叹气可是会变老的。” “没事，我寿命长着呢。” 灰笙一笑，略过这句话，看向她手中的衣服，“想买衣服？” “嗯，不过钱都在保镖那里，忽然就找不到人了。” “我帮你买。” 潘朵儿迟疑，“可是……” “帮我也消耗一下我家的钱山。” 听她这话，潘朵儿顿时打消了迟疑，将衣服递给灰笙，“那就多谢了。” “平时都是保镖帮你买的单？” “嗯。”潘朵儿不太好意思，“我不会买单。” 第151章 海妖魅惑（20） 来人类世界一个月还不会买单？啧，这养废的意图哦。 “来，我教你。” 潘朵儿迟疑：“我可以吗？” “噗嗤，是什么给你很难的错觉。” “文瑞说我去买单会被抓。” 灰笙忍着笑，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 潘朵儿顿时面红。 “你跟着我，不会被抓。” 灰笙给潘朵儿简单解释了一下买单的流程。 事实上也不需要简化，再复杂也是那么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 买完单潘朵儿才一脸“居然这么容易”的恍然。 “为什么文瑞要说的那么难？”潘朵儿很奇怪。 虽然她不懂人类世界的规则，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 “谁知道，或许他只是想让你离不开他。”灰笙在潘朵儿看不清的地方嘴角弯起恶劣的弧度，“只要你什么都不会，你就算想逃跑都跑不走。” 潘朵儿愣了愣，“我为什么要跑？” “说笑的。”灰笙耸肩，“谁让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了呢。” 潘朵儿蹙了蹙眉，像是在思考。 “就你一个人？” “本来还有四个保镖，但是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没见到了。” “既然如此，那我送你回家吧。” 潘朵儿有些纠结，“可是我还没玩够。” 灰笙挑眉，拿出一张黑卡，“送给你。” 潘朵儿愣住，“给我？” “嗯，我又不爱买东西，送你正好。”灰笙道：“不过我只送给你，你可不能给别人。” “好！”潘朵儿眼睛亮晶晶，接过黑卡。 灰笙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干嘛老是揉我脑袋。” “没办法，谁让你腿短~” 人鱼的腿是用人鱼的法力变的，高矮都是自己说的算。 潘朵儿嘟着嘴，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让我的腿长点了。” 现在变都变了，要突然改变估计会被当成怪物吧。 灰笙假装没听见她说话，问：“现在想去哪儿逛？” 潘朵儿想了想，“衣服店都逛过了，我又刚吃饱。” 好像，没有什么地方特别想去，但是又想去点地方玩。 “没有想去的地方？” “但我还想玩。” 水里的压力不同于陆地上，人鱼的体力远比人要好上不少。 灰笙嘴角微勾：“那我们去游泳如何？” “游泳？”潘朵儿立刻变得惊喜，但随即又撇下嘴，“不行。” “不会游泳？” “不是，文瑞说我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游泳，会吓到人。” “这个简单，去人少的地方游就好了。” 潘朵儿一愣，“可哪里有人少的地方？” 灰笙一笑，牵起她的手，“跟我来。” 灰笙要带潘朵儿去哪儿？ 自然是她的新家。 那么大个泳池，不用白不用。 “哇！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这是我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灰笙将进水开关打开，“泳池今天刚洗过，进水需要一阵子。” 新人入住，小区管理会帮忙洗一次池子。 “嗯！”潘朵儿满眼都是欢喜，完全没有意见，“可惜文瑞家没有泳池，不然我以后就能在他家游泳了。” 第152章 海妖魅惑（21） “开玩笑的吧，他家怎么可能没有。” 潘朵儿一愣，看向站在泳池旁边发信息的灰笙。 “缪家可是人鱼文化的发源地，陆地上知道这个世界有人鱼存在就是从缪家传开的，据说缪家有个泳池可供上万人共游。” “人鱼文化？”潘朵儿很是迷茫。 “嗯。”灰笙嘴角微勾，“听说缪家祖上曾杀过人鱼呢。” “什么？” 潘朵儿震惊了。 为什么她人在缪家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对了，那个人鱼艺术馆也是缪家的产业哦~”灰笙将手机收到裤袋里，“听别人说前段时间里边被改动过，很多关于人鱼的展品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鱼鳞在里边，好像是当年缪家杀掉的那条。” 潘朵儿有些回不过神。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灰笙认真思索了一下。 大概……真假参半？反正恶行是真实存在的，缪家内网记得明明白白。 “都是听说的。”灰笙微微挑眉，“你好像很在意？” “没有。”潘朵儿回神，立刻否认。 这时，有人按门铃。 “我给你买的泳衣到了。” 灰笙去拿，很快就回来了。 泳衣是粉色连衣的，有一圈裙子，该遮的不该遮的基本都遮住了。 “去试试。” 潘朵儿满眼都是新奇，小心翼翼接过。 之前因为不能游泳，她只知道有泳衣这种衣服，从来没有见过。 “好。” 第一次穿泳衣，折腾了一些时间，等潘朵儿出来后，灰笙已经换好衣服，水也放好了。 看见潘朵儿走来，灰笙打量片刻，笑道：“很可爱。” 潘朵儿面颊羞红，看了眼灰笙。 “艾殅也很帅气。” 灰笙穿的泳衣和潘朵儿的不同，是两件的，颜色是由浅入深的蓝，没有什么花纹，将全身上下都包裹得极为严实。 这样一看，倒是难辨男女。 潘朵儿第一印象为主，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下水时才回味过来。 “你要和我一起游？” 灰笙已经沿边缘下水，借身高优势手臂半圈着潘朵儿，“难道不可以？” 潘朵儿摇摇头，脸蛋红扑扑，“没有，只是我游的比较快。” “我跟着你。” 笑意慵懒的少年微微垂眸，在粼粼水光中耀眼得不行，嘴角的笑有几分阳光的味道，惹得人移不开眼。 潘朵儿招架不住，一股脑往下潜入水中，随即一蹬脚，窜出老远。 那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水冰凉凉的，在阳光下温度刚好。 潘朵儿意识到自己逃跑的举动，乍一回眸，瞬间对上灰笙含笑的眼。 坏坏的味道。 面薄的姑娘顿时红的和熟透的柿子一般，从水里钻出来。 “我……” 潘朵儿头低着，想不出词。 灰笙跟着她出了水面，哈哈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到那边去游。” 少年笑容帅气迷人，倒身入水，在水下利落翻身，随意游远，一举一动都游刃有余，不比她这人鱼差。 那游泳速度，都比得上她了。 如果可以，或许能…… 不知想到什么，她的脖子竟又红了一圈。 第153章 海妖魅惑（22） 水底下。 灰笙眨了眨眼，伸手碰了一下潘朵儿的脖子。 好热。 她收回手，有些疑惑。 做什么梦能做成这样？ 正当疑惑时，灰笙听见外边传来一丝声音，看过去。 有人在外边。 破水而出，灰笙看清来人，挑了挑眉，双手搭在游泳池边缘。 “哟，转行当小偷了？” 舒绛一顿，来到她面前低下身子，扫了眼池水。 “你在游泳？” 难怪他打的电话一个都没接到，原来人在水里。 “明知故问。”灰笙歪头靠着台边，慵懒一笑，“你破了我家的密码？” 密码…… 舒绛沉默片刻，“你为什么用那个密码？” “随手按的，感觉好记就用了。” 一二三零。 确实好记。 舒绛微微低了低眸，让人看不清的眸晃了一瞬神色。 “我担心你。” 灰笙挑眉，忽而撑台跃起，哗啦的水声逐渐平息。 半蹲着的舒绛被挽了脖子，微微转头，少女优美的弧度一晃而过。 “担心便闯到别人家里，你的关心还真让人承受不起。” 水沾湿衣领，严谨温和的男人被迫顺从。 舒绛眼眸一深，忽然一动，将灰笙压在地上。 “我不关心别人，是关心你。” 灰笙微微勾唇，看起来邪气又让人不省心。 “那可……由不得你。” 她还晃在边缘的脚一勾，舒绛一惊，要抓住她却被她挣脱。 下一秒，人已经落入水中，不过几秒便游到对面去。 舒绛怔着，好一会儿才收敛了情绪。 他起身，绕过水池往灰笙所在走去。 灰笙挨着不锈钢扶手，含笑看着他走来，声音慵懒，“是舒甜给你说的吧。” 舒绛扫过水池，能看见粼粼水光下不一样的色彩。 “你和潘朵儿待在一起。” “对啊，她那么可爱，选择和她待一起不很正常。” 灰笙不嫌事大一般，将脑袋搭在扶手上，看着走来的舒绛，眼眸弯弯，“选人选喜欢的嘛～” 舒绛步子一顿，停下看着灰笙。 那幽幽的目光不复平时温和，竟有几分像狼。 可惜灰笙半点不怕。 不仅不怕，还喜欢寻人底线。 “回去吧，回去我就不追究你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啦～” 舒绛速度加快，可等他快到灰笙这边时，无良的某人却又跳入水中，恶劣地朝他扬起笑容。 像逗猫的老鼠，正为自己的成果洋洋得意。 “你这是要抓我吗？嘻嘻，没办法哦，你永远都抓不到我～” 舒绛深深地看着她。 “有办法。” 灰笙半点不信，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使出来啊。” 舒绛低眸，就着灰笙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 “知道吗？我喜欢你。” 风吹过树叶，梭梭声又远又小。 阳光依旧跳跃在水面上，晃悠出粼粼光芒。 灰笙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现在人表白都这么突然的吗？ “哦～” 拖长的尾音依然带着笑，和她这个人一样恶劣。 没有任何被表白时应有的反应，可舒绛却有种感觉。 这就是她。 唇角微微勾起，和平时面具上的笑容不同，蕴含着太多情绪。 第154章 海妖魅惑（23） “我做了很久的梦，梦里有个女孩在笑，就像现在这样，故意伤人，带着恶劣的面具，寻求着刺激。” 灰笙挑了挑眉，对他的话兴趣缺缺，懒洋洋地坐在游泳池边缘。 “所以呢？” 舒绛看着依旧冷淡的姑娘，嘴角的弧度却放松下来，像释放了什么。 “我知道，我喜欢上了那个女孩。” 灰笙鼓了鼓腮帮，动作像鱼吐泡泡，“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女孩或许不喜欢你。” 舒绛闻言，竟是笑了，笑得越发温柔。 “我想过，可是……” 灰笙呆怔，小嘴微张，鼓起的腮帮瘪了下去，听着落水的声音，有一瞬间难以回神。 很快，她跳入水中，不到一秒抓住落水的人，就要将他带起来。 舒绛却忽而按着她的头，用力往下拽。 印上了！ 俊美的男子闭着眼，猛地将女孩束缚在怀里，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住，不顾一切，仿佛抱在怀里的是他的命。 灰笙一肚子莫名其妙，特别是看到他不要命的举动，上窜的火气忽而就压不住了。 忽然，水卷了起来，形成巨大的水柱，将两人放在岸上。 水退去，显出里边的一人一人鱼。 灰笙拍打着鱼尾，一脸烦躁。 “放开我。” 舒绛无视她的警告，将她紧紧抱着，声音响在她耳边。 “我抓住你了……”你能不能属于我？ 想过，忍耐过，剖析过，努力过……但还是难耐，他不想等了。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底有个声音。 他是为她而来的。 没有她的世界，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灰笙停了下来，侧眸落在他难言出众的相貌上。 他此刻模样依旧帅到让人心动，却有一丝落寞，像掉入水中的碎玻璃，不容易发现，但一发现就再也忽视不了了。 灰笙抿了抿唇，撑着上前蜻蜓点水一下。 舒绛愣住，回不过神。 “别挂在我身上，重。” 舒绛不松。 灰笙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你幼不幼稚啊，我又不会跑。” 她扬起鱼尾，“看看你干的好事，让我鱼尾都出来了。” 本来她是给潘朵儿设幻，让她自主激动暴露鱼尾，现在倒好，先露出鱼尾的反而是她。 感觉到手臂的力道松下，灰笙立刻拉下，却又被拽紧了手。 “不要离开。” “……”灰笙：“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舒绛依然不松。 灰笙……忍。 “我去换衣服。” 舒绛闻言，这才松开。 幼稚！ 灰笙再次弄出人腿，朝自己屋快步走去。 舒绛迟疑，抬起的手无力垂下，目光落在水波上，逐渐失了神。 不知多久，他听到灰笙叫他。 “舒绛。”灰笙回来看见他还是在原来的位置，挑眉，“你喜欢坐这里？” 不等舒绛回话，她丢了一塑料袋衣服到他怀里，“没洗的，将就着穿。” 舒绛看着那套男士衣服，顿了顿。 “买给谁的？” “……”灰笙简直不想回答，“给你买的。” 舒绛一愣。 “快去换。” 灰笙穿着同款泳衣，见他终于去换衣服，呼出口气，下水。 第155章 海妖魅惑（24） 池底，潘朵儿的鱼尾已经出来了。 幻境在她鱼尾出现时终止，正等着灰笙将人叫醒。 灰笙指挥着水流将她送上边缘。 “解。” 潘朵儿睁眼，微愣，随即惊叫一声，又掉入水中。 灰笙笑眯眯，“我已经看到了。” 潘朵儿从水面探出小脑袋。 “这么紧张做什么。”灰笙无奈，“又不是第一次见。” 潘朵儿愣了愣，“你之前见过人鱼？” “见过。”灰笙道，“被捆着的，在人鱼艺术馆附近。” 那些人鱼勇士为了救潘朵儿，不少暴露在各地落网的，最后都被缪文瑞用手段秘密带走。 潘朵儿呆住，有些急切地问，“那后来呢？那些人鱼怎么样了？” 灰笙眨了眨眼，“那些人鱼你该见过，在缪家。” 潘朵儿迷糊了，“这和缪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灰笙随意踢动水波，“人鱼文化从缪家起源，缪文瑞还是人鱼抓捕的负责人呢。” “不可能！”潘朵儿呆住了。 缪文瑞要是见过人鱼，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根本说不通。 灰笙看着她：“我对这些没兴趣，正好明天要去人鱼艺术馆，你可以去看看。” 潘朵儿咬了咬唇，“你能不能帮我保守秘密。” 灰笙撑着脑袋含笑，“我说过，我没兴趣。” 潘朵儿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顿了顿，低声应，“嗯。” “快回去吧，天色晚了，缪文瑞要担心了哦。” 潘朵儿抿了抿唇，“我能不能今晚住你这里？” 灰笙一笑，“不行，要缪文瑞找我要人我该怎么办？” 潘朵儿怔愣抬头，看着灰笙那张精致含笑的容颜，半饷才又低下头。 “抱歉。” 灰笙带潘朵儿去洗了个澡，收拾完将人送到门口。 潘朵儿走后，舒绛出现在灰笙身后。 “你没告诉她你的身份？” “告诉她做什么。” 灰笙拿下围在自己脖子上的毛巾，揉了揉自己已经干了的短发，“是我现在不帅么？” 少年弯眸含笑。 舒绛走近，把她手上的毛巾拿过。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真的？”灰笙托着下巴，“这我要想想，不能便宜了你。” 便宜了他？ 舒绛一顿，看着她越过自己朝别墅走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到了屋里，灰笙拿出奶袋泡起了可可，香味很快就弥散开来。 舒绛眼眸一闪。 之前办公室也是这个味道。 小勺子前半截浸没，哐哐当当地搅拌着。 正要喝一口，忽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一个人。 舒绛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穿着白衬衫黑裤的少年从上边拿了一个杯子下来。 低眸看向自己一丝不苟的袖口。 这衣服很合他身。 “来。”一个杯子放在他面前，“尝尝全世界最好喝的饮品。” 少年不减散漫的声音微微上扬，有一丝丝夸耀。 舒绛尝了一下，“还不错。” “只是不错？” “可能是没尝到味。” 灰笙舔了舔嘴角，“那你再尝尝。” 舒绛眼眸深了深，“你过来。” “？”灰笙举杯的手一顿，有一瞬间的纠结，随后一口干掉一半，放下杯子走过去。 第156章 海妖魅惑（25） “你什么时候为我准备的衣服？” 灰笙莫名其妙，“问这个干嘛。” 不是在说可可吗，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你快点尝。” 灰笙将舒绛手里的杯子推到他嘴边，舒绛微偏杯子，眼中光影晃动，比以往的温和疏离多了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我想要知道你心中真实的答案。” 不只是敷衍地应付。 “？”这听着怎么感觉她像个负心汉似的。 “刚才我跳下去，你害怕吗？” “……”灰笙：“不尝就不尝，又不缺你一个夸。” 想骗我表白，门都没有。 灰笙漠着张脸就要起身，却被一拉撞入某人怀里。 阴影落下，唇瓣上忽而温热忽而冰凉。 “好喝。” 灰笙：“……！” 用力将人推开，拿上自己的杯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人，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 本笙不伺候你了。 舒绛撑着沙发坐起，看着灰笙将要离去的动作，想到她刚才的反应，目光柔和下来。 “我今晚在你这里住下。” “哼。” 爱咋咋滴。 这可不是我叫你住下的。 简单的单音，舒绛却听懂了意思，忍不住上扬了唇角。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一品。 确实十分好喝。 回到房间的灰笙看了眼已经见底的杯子，随手放在一旁桌子上，打开电脑时脑海里还是今天这些破事。 想想就郁闷，有记忆时都是她占上风，怎么没了记忆画风就变了。 难道是上两个位面她把人耍得太狠？ 但是好气哦，她都没有这么霸道过。 越想越觉得就这么放过太轻易了，灰笙盯着电脑屏幕三秒，手指敲击键盘，将其换了个页面。 随后舒绛的邮箱就收到了一个压缩文件。 艾殅：没看完不许睡觉！ 舒绛一看，忍不住笑了。 舒绛：遵命。 - 次日。 天朗气清，微风和煦。 灰笙踩着人鱼艺术馆开门的点到的地方。 “昨天的资料都看完了吗？” 舒绛忍不住勾唇，轻轻点头，“嗯。” “你确定？”灰笙狐疑。 那个压缩包里全是缪家内网的资料，从古到今，反正关于人鱼的历史全被她塞了进去，光下载就需要不少时间。 舒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我不会骗你。” 灰笙忍不住环胸，摸了摸胳膊。 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看着她。 “等下你就……”灰笙故意绷了绷脸，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但对上舒绛的眼…… “见机行事。” 她快速转过头，一溜烟进了人鱼艺术馆。 舒绛失笑，跟着进去。 人鱼艺术馆和上次看的没什么区别。 昨日潘朵儿受了那么大刺激，灰笙估摸着她今日必定会早来。 果然，不一会儿，灰笙就听见她叫自己的声音。 “艾殅。”潘朵儿穿着高跟的鞋子，走动时有哒哒哒的声音。 “朵儿。”灰笙一笑，看向她身后，“缪文瑞。” 缪文瑞见到灰笙时蹙眉一瞬，下一刻便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幸会。” 灰笙微微勾唇，“没想到你居然有闲情陪朵儿过来，真是难得。” 缪文瑞笑得无懈可击，“陪女朋友天经地义。” “我都没答应你。”潘朵儿闻言，立刻嘟囔一句。 第157章 海妖魅惑（26） 缪文瑞看向潘朵儿，“还在生昨天的气？” 潘朵儿顿了顿，“我才没生你的气。” “还说没有，小嘴上都能挂个壶了。”缪文瑞笑容不变，伸手要点潘朵儿的鼻子，却被她避开。 “行。”缪文瑞无奈，“‘唱功了得’那档节目我给你报名，不生气了好不好？” 灰笙挑了挑眉，想起一些剧情。 潘朵儿唱歌好听，在听见歌手唱歌时就萌发了要当歌手的心思。 缪文瑞正好想找点事给她做，正好自己手下有个娱乐公司，见此给她报了不少节目，还弄了个经纪人团队，可以说还没出名就已经把未来歌唱天后的位置给预订了。 潘朵儿本身就有实力，后边还有这样的后台力捧，这未来啧啧。 这样的攻势，潘朵儿完全经受不住，一下子就红了脸。 “打情骂俏小点声，还在馆里呢。” 潘朵儿顿时和缪文瑞拉开距离，慌慌张张地看向灰笙：“我们去逛逛吧。” 灰笙挑眉，“那位不要了？” “啊？”潘朵儿回头，看了缪文瑞几秒，道：“不许跟过来。” 留自己重视的人鱼和一个男生一起逛？ 当然不可以。 缪文瑞一顿，本想换个说法让潘朵儿不拒绝他的跟随，却转眼看见了另一个人。 “好吧，逛完了告诉我。” 潘朵儿担忧的心瞬间放下，看向灰笙的目光满满都是惊喜。 “我会的。” 缪文瑞看潘朵儿那表情，一抹沉郁从眸中划过，随后他往另一个方向，挡住舒绛的路。 “舒绛。”缪文瑞依旧是礼貌性的笑，“今天怎么有闲心来这儿逛逛。” 舒绛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现在人鱼艺术馆是你管理，我来看看妹妹喜欢的人管理的地方有什么不同。” “我不过是从前辈手中接过管理权而已，没什么不同。” 舒绛淡淡道：“但我妹妹说这里的布局变了，比以前无趣多了。” 缪文瑞嘴角的笑微平，“是吗？” 舒绛在进门那面墙停下。 “听说这段时间有人鱼被发现混在人群中。” 缪文瑞心中警惕，面上不变，保持微笑，“我也听说了，那些人鱼突然出现伤人，被抓到某个部门做研究。” 舒绛看着墙上的字，语气随意，说出的话却让缪文瑞心惊，“可我怎么好像听说那些人鱼都被缪家人带走了？” 缪文瑞面色一冷，“舒绛，说话要负责任。” 舒绛转过来看着他，“你惹我妹妹的时候想过负责任没？” 两方对峙，分毫不让。 突然，石块移动的声音响起。 “那边是什么动静？” 缪文瑞面色一变，扭头看去。 潘朵儿看见移开桌子下露出的洞口，有些奇怪，“这是什么？” 她要过去看，却被灰笙拉住。 “你现在去，只要往那里一站，缪文瑞就容不下你。” 潘朵儿疑惑：“我离那里那么远，现在走过去也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好奇而已，难道他还会怀疑我？” 这个人鱼艺术馆不许带水入内，虽然不知道艾殅是怎么把水带进来的，但没有水人鱼的法力便没了用武之地，怀疑不到她身上才对。 第158章 海妖魅惑（27） 灰笙低声一笑：“因为你是人鱼，里边的秘密是缪文瑞绝对不允许你发现的。” “不会这么霸道吧。” “霸道？你信不信，只要你今天过去了，不管你有没有看到里边有什么东西，他都会找催眠大师抹去你的记忆，按照他的想法只留下他想要你记得的。” 潘朵儿有些呆怔，“会吗？” 一边是对自己温和呵护的缪文瑞，一边是让自己倍感亲切的少年，她更希望这只是一场误会。 或许这一切只是缪家的所作所为，缪文瑞根本不知道里边有什么。 灰笙一笑，“你要是不愿意相信就去看，不过你要先闻闻这个。” 潘朵儿接过布包。 “这是什么？巧克力？” “巧克力粉，我平时喜欢喝的。” 突然出现的地下通道吸引了不少人，当人们想看的时候却被阻止并被告知即将闭馆。 “我们才刚来！” “我看到缪少在这里，让他给个说法。” “这么早闭馆，不会是他的主意吧？” 人鱼艺术馆的门票是通过一个地下慈善拍卖会出赠的，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都有不小的头脑，此刻闻言立刻有不少人察觉到什么。 都是身份不平凡的人，保安也不好赶人，只能求助缪文瑞。 缪文瑞快速走来。 “大家静一静，这条通道是人鱼艺术馆新开的，里边装修及设施还未完善，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机关，将其打开。” 缪文瑞显然很有经验，说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我在此承诺，今日在场的人能得到一张特殊的门票，等下边装修好后能第一批进来观看。” 这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没人知道，全信的人也不多，不过人家漂亮圆场，再加上缪家的底蕴，也不好太闹腾。 于是一群人客客气气地应下，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等人都走了以后，缪文瑞环顾一周，看见仅剩的灰笙和舒绛皱紧眉头，就要过去忽然面色一变。 “朵儿呢？” 灰笙摊开手，“不知道，刚才人都往那处走，我和她散了。” 缪文瑞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刚才走的人没有，现在留的人没有，那她会在哪儿？ 偏偏灰笙还不嫌事大，“呀”了一声。 “不会……进里边了吧。”灰笙朝缪文瑞一笑，“反正是你女朋友，进去也不算什么大事。” 她进去才是大事！ 缪文瑞几乎压不住脾气。 谁进去都不能是她进去。 “抱歉，你们请先离开。” “可我还没逛完。”灰笙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风轻云淡地道，“放心，我不下去，只在外边看看。” “……”缪文瑞僵硬地维持微笑，“这里马上就要再次动工，你们留在这里不方便。” “这样啊～”灰笙一脸遗憾，“那好吧。” “缪少可不要忘了给我新票哦～” 哦哦哦就知道哦。 缪文瑞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一定。” 灰笙两人离开，缪文瑞都已经不去思考为什么两人走得这么默契。 他快速下到地下，找到一脸惊怔的潘朵儿。 第159章 海妖魅惑（28） “朵儿。” “文瑞。”潘朵儿感觉喉咙干涩，“这些是什么？”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看到了熟悉的脸？ 缪文瑞靠近潘朵儿，强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太好奇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他低声像情人间的耳语，“满意你看到的吗？” 一注水流悄无声息地滑过地面，不留任何痕迹，从旁侧藏到仪器背后。 “啧啧，鱼不少嘛。” 灰笙面前的游泳池涌起水柱，慢慢变化，将人鱼艺术馆底下藏着的秘密逐渐展现出来。 舒绛看了水铸成的无色立体模型好一会儿，“这是那条通道里的。” “聪明。”灰笙躺在沙滩椅上抖腿，“等我回头复刻下来，将其送给早就觊觎缪家人鱼文化核心的人，你觉得如何。” “随你高兴。” 灰笙一挥手，水流从屋里搬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冰箱，刚才建成模型的水散开，分成几股进入打开的冰箱里，多的回到池中。 - “有事？” “艾殅！”对面的单岑快哭了，“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去哪儿了？” 昨日工作太晚，回到家倒头就睡，结果一觉醒来发现了桌上的字条，房子车子全留下来，就不见人影。 他打了一早上的电话，全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我买了个新屋，以后不回去了。” “？”单岑：“你搬家了？怎么没跟我说？电话都关机了。” 灰笙：“有事，房子车子送你了，电话少打，有事找工具人。” “不是，喂……挂了？” 灰笙打完电话，悄咪咪从房间出来，没看见舒绛，松了口气。 “艾殅。” “哎。”灰笙转头，看见舒绛站在楼梯旁，一笑抬爪，“你怎么又来了。” “来看看我女朋友。”舒绛靠近，“不可以？” “小哥哥好霸道～”灰笙腿勾踩着扶手上的镂空的花纹，身子前倾微抬，“我答应你了吗？” 舒绛没提之前的事，只绅士地环住她，任由她居高临下，温和地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能答应？” “这个嘛～没想好。”灰笙又撑了撑身子，让自己借摩擦力倚靠着坐在扶手上，看着舒绛那张完美无瑕的俊颜，“不如，你猜猜看。” “不如你给我说一下，刚才那通电话你们说了什么。” 灰笙眨了眨眼，看着舒绛脸上温和的笑。 “哎呀，今天早上不是去人鱼艺术馆了嘛，里边打个电话都被人看着，我索性就不带手机了，他一早上没找到我，就给我打个电话问问嘛。” “只有这些？” “不然还能有什么。”灰笙暗戳戳又踩高了一截，“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之前没回答过？” “那就再回答一次。” - 单岑被灰笙无情挂断电话后，接到了通告，唉叹一声，前往下一个工作地点。 灰笙之前为了防止他烦她，特意给他排满了一个月的档期，也就她生日这几天悠闲了一点。 这次是个歌唱比赛的综艺节目，比赛曲目都必须是自己的原唱。 第160章 海妖魅惑（29） 节目的含金量很高，单岑十分重视。 对于他这样的新人歌手来讲，这个节目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想要成名的新人歌手都渴望通过这个口碑优良的节目进入大众视野。 今天是录制的第一天，还不着急准备比赛，不过提前过来总能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单岑和他从工作室赶过来的助理被人带着介绍，碰巧遇见了节目负责人。 单岑一眼就看见了跟在负责人身后的潘朵儿。 “潘朵儿？” 负责人一顿，有些惊讶，“你们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单岑露出亲和的笑容。 “我们认识？”潘朵儿看了单岑好一会儿，疑惑道。 单岑脸上的笑一僵，“我们前天才见过面。” “哦～”潘朵儿恍然，“是你啊。” 单岑笑容维持不住，“可能是最近事多有些记不起来，不打紧。” 他扭头和几位都打了声招呼，与几人别过。 潘朵儿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片刻，道：“抱歉，我要去下洗手间。” 负责人对潘朵儿十分喜爱，和她说话面上都带着笑：“去吧，有事找工作人员，我也去忙了。” 告了别，潘朵儿立刻往单岑离开的方向去，看见人后却又迟疑下来。 单岑看见她，见旁边没人，不太想理。 然，他有个没有眼力的助理。 “单岑，那位女孩找你。” 单岑：“……”这么大声是觉得别人听不到吗？ 扣工资！ 人都叫了，总不好再装作看不见，单岑看向潘朵儿，“你有什么事吗？” 潘朵儿见他这态度，微微一愣，走过来神情纠结，却没有说话。 单岑疑惑：“……不好意思说的事？” 难道是突然喜欢上他了，来给他表白？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单岑掐掉。 算了，估计是想让他给艾殅转告表白的。 每次和艾殅出来，女孩都看不到他。 正胡思乱想着，总算纠结完了的潘朵儿小声道：“抱歉，刚才没认出你。” 等了半天的单岑：“就这事？” 潘朵儿摇摇头，有些难以启齿，“我其实不记得你是谁了。” “？？？” 等等，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前天刚见过，今天就忘了，不仅忘了，还特意跑到他面前来说？！！ - “……她今天撞到了石头，磕到了脑袋，失去了记忆。”单岑看了潘朵儿一眼，“然后现在刚从医院出来，与我正好在同一个节目遇上。” 灰笙眨了眨眼，“哦，没事我挂了。” “等等等等。”单岑嘴角一抽，“你反应怎么这么冷淡，这么扯淡的事你都信？她脑袋上连个包都没有。” 单岑一肚子吐槽的话，就等灰笙点头认可，却闻她道：“好好准备比赛，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怎么不对潘朵儿说，她一刚成年的姑娘，没准初赛都进不了。” “……”灰笙听着他那压不住得意的声音，换了只手，语重心长地道：“好好得瑟，等你遇到她就没机会了。” “你觉得我唱歌好比不上她？”单岑怀疑自己的耳朵。 第161章 海妖魅惑（30） “我说得含蓄吗？” “……”单岑不怒反而点头笑起，“好，回头看我怎么秒掉她。” 灰笙：“……”这娃没救了。 “加油。” “那是肯……哎，别挂！” 灰笙将手机放下，打开电脑折腾。 阳光透过树叶晃悠，直射而下的亮色在灰笙桌前晃动，随时间慢慢隐没。 - 临近午夜。 一辆接一辆的货车打着两盏晃眼的灯，在黑暗中前行。 人烟稀少的路线上，见不到半个生物。 车子开的缓慢，不知是被特意叮嘱，还是开车的人打了瞌睡。 黑暗里，有人站在角落，看着车子开出的地方。 等到最后一辆车开出，确认后边再无车后，那人快速跟上最后一辆，水流跟着她流动，在她一跃而上时做了缓冲，让一切进行得利落无声。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什么声音。” “听错了吧，这个点哪来的人。” 几句对话从车里传出，收尾在困意中。 一身黑衣的灰笙勾了勾唇，指挥着水流边包裹着锁边进入钥匙孔。 一番动作过后，灰笙已经进入了车里。 果然是从地下运上来的实验品。 都还没死。 灰笙根据仪器新旧情况猜测，这里那些不认识的人鱼，应该是很早以前就被捕获的。 啧啧，看来缪家的人鱼文化果然是源远流长呐。 灰笙让水流将门关上，自己悄悄靠近驾驶座。 开车的人本还在打着瞌睡，忽然看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含笑，见他发现不惊惧反而跳动起兴奋恶劣的光。 像只阴谋即将得逞的恶魔。 那人眼睛瞪大，还没等他惊恐叫出声来，便散了意识，目光变得呆滞。 好一会儿，旁边的人发现了不对。 “喂你？” 转过头的过程，对上了后视镜里那双眼睛。 半个小时后，车子全部停了下来。 人都无意识地坐在车上，谁也没下来。 水流卷着装着整条人鱼的大型仪器眼看就要搬起来。 然试了半天没试动。 灰笙：“……” 退求其次，她先研究了一下仪器，选择从上边揭盖。 没错，都是些揭盖的玩意。 好一番折腾过后，灰笙发现这些被关在里边的人鱼似乎都磕了药。 “……” 又过了一阵，灰笙将盖子重新盖上，让水流把车门锁好。 不久后，车队再次动了，改向离开这个城市。 - 次日。 舒绛找到单岑。 “找不到艾殅？”单岑莫名其妙，搜刮记忆还是没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你给他打电话啊。” “电话打不通，我去她家找也没有。” “啥？你知道他现在住哪儿？”单岑一怔，问，“他现在住哪？” 舒绛眉目一沉，原本温淡的男子面冷得让人畏缩。 单岑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压迫，拿出手机，“我给艾殅打个电话。” “她手机留在家里。”舒绛拿出灰笙的手机，“人不见了。” 单岑瞪大眼睛，“你还闯了他家？” 艾殅这交的都是什么朋友，一个个这么能？ “你不担心她？” 面对质疑，单岑想到某些惊悚的经历，极力保持镇定。 第162章 海妖魅惑（31） “不用担心，他不爱用手机，经常这样，消失几天又回来了。” 有次他怎么联系都找不到人，最后人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面前，说是去做了笔交易。 那场景一般人想象不到。 一身偷儿一般的黑衣，顺着夜色潜入，被发现还淡定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要不是认出是艾殅，他手里的台灯都差点砸过去了。 吓死个人，担忧几天就得到这回答，头都想给你锤爆。 “她会去哪儿？” “不知道，他一向不打招呼，找他都没处找。” 舒绛蹙眉，没人知道？ - 海边。 一望无际的大海是舒服的蔚蓝色。 层层叠叠的浪花翻出白边，略显暗色的礁石上坐着一排人鱼。 “回家，报平安。” 灰笙再次给出指令，见人鱼们终于有反应，松了口气。 太好了，再尝试她脑细胞榨干都成不了。 昨日催眠了开车的人让他们开车到海边，今天她好不容易将人鱼们弄醒，为了不解释又给人鱼们全部催眠了一遍。 这个身体半点基础都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精神力比人类大。 但同样的，催眠人鱼所废的力气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估计是他们之前已经受过催眠的手段，所以在场的基本都能无意识调动自己的精神力抵制催眠。 要不是她有经验，能找到最低耗力气而有效的方法，她都不一定能坚持得住。 下次还是一条一条救，不然要死鱼了。 瘫在礁石上休息了好一会儿，灰笙艰难地起身，看向依旧无意识的司机们。 半个小时后。 一群人进入一个快餐店，为首的少年看了下菜单，随意一指，点了最显眼的一个，然后要老板按人头上。 老板看着这群人，心底莫名惊悚，不敢多问。 上菜的时候灰笙还算礼貌，道了声谢。 于是后边上菜时，每个人都和老板说了声谢谢。 一个两个还没什么，但多了以后，老板就感觉不对了。 怎么感觉这说话语气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是受过训练的？ 老板不知道想到什么，躲进后边，直到全部吃完饭，灰笙用银行卡付了钱，带着人气势浩荡地离开，才拿出手机确认钱到账。 灰笙这一忙，忙了两天，等将司机都催眠完让他们自行回缪家后，灰笙觉得自己眼皮子都睁不开了。 本想回家睡的，但转念想到这附近是海，某笙便打起了另外的主意。 舒绛来到海边是灰笙未归的第四天。 缪家最近出了件大事，一队货车回到缪家上边却空空如也。 缪家家主大怒，据说朝缪文瑞发了好大通脾气，还收了他的部分权力。 一般人只以为是些普通的货，但舒绛却想到了灰笙身上。 之后沿着线索顺着车队的痕迹找到了海边。 灰笙来的海岸是人迹罕至的临海区域，这里进来不容易，沙滩也不大，这地方开发成本太大，如今是被荒废许久的一个角落。 痕迹在这里消失。 舒绛坐在车里好一会儿，下车来到沙滩上。 海风轻柔，吹动他额前碎发。 “阿殅，你去哪儿了。” 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舒绛的目光在海面上久久停留。 第163章 海妖魅惑（32） 海平面百米以下的某处。 碧蓝鳞片上滑动着丝丝碧芒，波光粼粼，丝绸般的尾鳍随水波无意识晃动着，很是美丽。 一切都这么静谧美好。 【宿主。】 祁言唤了三两声，见灰笙没有反应，便出了来。 他盯着灰笙吐的泡泡好一会儿，忽而身形一僵止住了戳泡泡的手指。 收回后，他拿小手掌拍了拍灰笙的脸蛋。 【醒醒，外边有人等你很久了。】 “别闹。”灰笙抬手抓住拍自己的手，将小家伙一把拽入怀里蹭了蹭。 冰凉凉软乎乎的，好舒服。 灰笙闭着的眼弯了弯。 【……】祁言虚化身形脱离，【我说外边有人找你。】 灰笙感觉怀里一空，不满地嘟了下嘴，这才缓缓睁开眼。 “谁啊。” 【舒绛。】 “……！”灰笙瞬间醒了，“你说谁？” 祁言知道她已经听清，轻哼一声没有回话，直接匿入虚空。 灰笙从阴影处出来，往水面游去。 悄悄地探出半个脑袋，特意找了个礁石躲着，确认自己不会被发现后才往沙滩上看过去。 还真的在~ 她告诉过他吗？ 唔，就这样过去？ 要不…… 海浪不断拍打在沙滩上。 一个玻璃瓶被冲到舒绛脚边。 舒绛回神，一眼看见玻璃瓶上刻着的字。 小哥哥，你的鱼掉了~ 看了那个波浪纹好一会儿，舒绛垂眸无声一笑。 果然在这里。 他拿起瓶子起身，走向海面。 一股水流从海面上涌起，随着潮水不断晃动，慢慢卷住舒绛的手，拉着他往礁石上去。 到了礁石上，水流退去，人却没有出现。 舒绛一笑，“还不出来？” 灰笙从海里探出脑袋片刻又缩了回去。 随后一卷浪拍向礁石，势头很凶，将舒绛淋了个透心凉。 一双冰凉凉的小手环住他的腰。 “小哥哥是在找我吗~”言语轻挑上扬，从海里钻出来的海妖嘴角弧度正好，眼眸半眯朦胧，将蛊人心魄的魅力发挥到极致。 彻头彻尾的妖精。 让舒绛都愣住了。 灰笙嘴角轻扬，鱼尾欢快抬起，拍打着空气。 “哟，都湿了呢。” 还不是你弄的。 舒绛被气笑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同时也松了口气，还好，她没事，也没有回去。 缪家损失人鱼的事情虽然没有传出去，但那批没有明说的货随着缪家的怒气已经被抬到明面上，一旦有发现人鱼，那人鱼的下场可想而知。 将人揽入怀中，失而复得般抱紧。 手摸着她的脑袋，舒绛声音很温和，“回家吗？” 灰笙眨了眨眼。 这语气……貌似不生气呢。 “好啊。” 舒绛见灰笙身上只穿轻薄而不知材质的衣服，摸着冰凉，抬手想将她抱起，却发现她的鱼尾巴出乎意料的长。 灰笙晃了一下自己的鱼尾巴，“我现在比你高了。” 这只是横着看，竖着还不知道站不站的起来。 舒绛神情有些无奈：“你有其他衣服吗？” “有，在下边。” 灰笙立刻懂得他的意思，跳入水中，没一会儿便再次冒出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鱼尾也变回双脚。 第164章 海妖魅惑（33） “呐~” 舒绛将人抱起，大步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灰笙双手挽着舒绛的脖子，控制着两人身上的水离体飞回海洋，连地上湿了沙子的地方也没了水的痕迹。 舒绛见到这个画面，微微偏头看向水飞去的方向一眼，走到车旁，开门将灰笙放入车里。 “我带了你一套衣服，你看看。” 灰笙眨巴一下，四处望了圈，找到了装衣服的袋子。 拿出衣服，确认了尺码后灰笙惊讶地朝舒绛眨了眨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尺码……为什么是裙子？” 舒绛没回答她的问题，“我给你找个地方洗个澡，洗完澡后回去。” “……你在生气？” “以后不可以不告而别。” “我明明留了纸条。” “出门一趟，归期不定？” “对啊。” “……不算。” 这不算吗，单岑都没这待遇呢。 灰笙自知理亏，没把这话说出来，只不明意味地轻哼一声。 车里陷入了安静。 过了一阵。 车停了下来。 灰笙听着解安全带的声音，瞄着舒绛的神情。 在他要下车的时候，她随意一句，“大不了我以后带手机。” 舒绛回头看着她。 灰笙见他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很硬气地和他对视。 “别得寸进尺，手机很容易掉的。” 这一位面她用人鱼的法力比用手机用得更顺手，又不用和太多人联系，她穿的也是男装根本不带包，平时随身银行卡就好，手机太大了。 再者，自己要做的事大多都说是和人鱼有关的，带着太麻烦了，万一掉了还要再买。 舒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可以不带手机，但要带上我。” 灰笙狐疑，“你行吗？” “你觉得我不行？” “……行。” 独来独往可比团体行动有效率多了，鉴于你不懂，本笙不跟你计较。 灰笙心里哼了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利落地下了车。 从海边城市开回去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灰笙回到家，却没找到手机。 “我手机呢。” “这里。” 灰笙回头讶异，“你拿着我手机路上怎么不给我？” “忘了。” “……”鬼信。 灰笙打开手机，看见单岑发了不少消息。 从她消失过一次后，单岑就养成习惯，有事没事给她发消息，她回来看。 浏览过后，灰笙发现大多都是下午发的，关于人鱼的事。 有消息传出，缪家丢了人鱼。 不仅人鱼丢了，潘朵儿也一并失踪。 然奇怪的是，潘朵儿失联后节目组那边一点都不急，不仅不急，还停了节目。 灰笙看完单岑发的所有信息后打开电脑查了人鱼丢了的传言。 这事之前还瞒得连舒绛都只能靠猜，怎么现在就传了出来。 很快灰笙就查到了蛛丝马迹，将事情还原。 这个消息原本确实被封得死死的，但缪家查到有个用冰做的雕像被寄给某个大老板。 那个冰雕的内容就是人鱼艺术馆地下的立体景象，灰笙作为罪魁祸首很清楚。 缪家人找上那位大老板，仗着身份嚣张质问他这件事，那位大老板全盘否认，并且笑眯眯地将人丢了出去。 第165章 海妖魅惑（34） 被丢出去的缪家人很不甘心，没拿到任何除冰雕外任何证据就告诉缪家主人鱼们被大老板藏在他家地下室。 后来缪家再次派人过去，以生意相逼。 大老板被进死路，根本交不出人鱼，直接让人将缪家曾有过人鱼的消息传了出去。 紧接着有人找到大老板不知道达成什么协议，隔天上流圈子就有传那个冰雕是人鱼艺术馆闭馆那日限量赠送的，好几个人都有收到一个小冰箱装着的冰雕。 事情被传开，有人帮着那大老板，也有人不明所以被坑拿出了收到的冰雕，于是这件事就这么暂时落幕。 好大一出戏。 灰笙琢磨了一下。 她当时制作了七个冰雕，现在出现的就有四个，还剩三个啧啧。 那三人在做什么。 事情进度到现在，那三个人肯定也知道了冰雕的来源不可能是人鱼艺术馆，那接下来他们会怎么选择？ 查查，没准还能用得上。 电脑打得噼里啪啦。 舒绛从门口进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嗯。”灰笙眼都没抬，专注于电脑。 舒绛一顿。 灰笙面前的电脑忽然低了头，她一愣，抬头疑惑。 舒绛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有事打电话。” “啰嗦。”灰笙按住被他碰到的地方嘟囔。 舒绛无奈，“等我回来。” 等人走后，灰笙才回过神。 不对，这是她家啊。 - 节目停止录制，单岑一段时间的档期都空了出来，躺在家里当了好一阵咸鱼。 灰笙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穿着睡衣毫无形象地在阳台躺椅上瘫着。 “你准备养生了？” 看见灰笙出现，单岑还没反应过来，这话倒是让他一激灵，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我怎么没听见开门声。” “谁知道你。”灰笙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你在节目里和潘朵儿熟吗？” 单岑嗤之以鼻，“谁和她熟。” “我随口一问，这不重要。” “……”不重要你还问。 灰笙挑了挑眉，环顾一圈，“我看过你的日程安排，今天的档期全被空出来，正好帮我个忙。” 单岑瞬间坐直，“什么忙。” “去找潘朵儿。” “……”单岑：“我很忙。” “你档期上没事。” “……那是没写上去，我现在就叫助理排上。” “我已经告诉工作室那边你今天有其他事要忙。” 单岑：“……” 灰笙让单岑开车，指路一个山庄。 山庄一半开放一半封闭，灰笙买了票，给单岑布置任务。 “等下我让看守的人离开，你进去将潘朵儿带到我面前。” “为什么让我去？”单岑听着奇怪，既然你自己都能让看守的人离开，自己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用上他？ “她认识你不认识我。” “……”就不信这能难倒你。 将看守的人催眠带走后，灰笙坐在山庄的长椅上等着，很快就见到单岑将人领来。 “这么迅速。”灰笙放下翘着的腿，“我还没休息够呢。” “……”人就在后方不远的亭子里，能不快么。 第166章 海妖魅惑（35） 单岑：“人给你带来了，现在呢？” 灰笙拿出一个文件袋，“将这个给你爸。” “我爸？” “他在山庄里。” “……这才是你的主要目的？他让你来的？” “你猜。” 单岑拿过文件袋嘟囔，“最后一次，真是的，什么事都找我。” 灰笙嘴角微勾，“使唤你让我身心愉悦。” 单岑：“……”没爱了。 潘朵儿迷茫地站在一旁，弄不清状况。 “过来。”灰笙朝潘朵儿招了招手，声音出现细微变化，“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潘朵儿微怔，逐渐迷失在她的声音里，走到她面前。 “你是……”潘朵儿感觉面前的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你忘了我么？”灰笙的声音带着蛊惑，似近若远，距离感被模糊化，让潘朵儿有些迷糊。 空气中可可的香气越发记忆深刻。 潘朵儿似意识到什么，闻了闻。 “想不想记起来？”灰笙一笑，“静下心，空气里似乎有熟悉的味道～” 一瞬间，潘朵儿像被打开的记忆闸门，猛地瞪大眼睛。 许久她道：“艾殅。” “想起来了。”灰笙正要站起，就被潘朵儿扑了个满怀。 ……那就坐着吧。 “我记起来了，他们都被抓了起来，怎么办……” “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呜呜呜，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在哪……” 姑娘，你什么都没解释就这么扑上来，谁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都会好的。”灰笙权衡一下，决定不刺激伤心的人。 她可不想被眼泪淹了，要被人看见，还以为她欺负人呢。 “艾殅，缪文瑞好狠的心，他居然抓了我那么多同胞，还用他们做实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灰笙觉得自己让单岑离开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又不一定帮你，你找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也没见过几面，客气点行不行？ “你一定会帮我的。”红着眼的人鱼姑娘抬头认真地道：“我相信你。” “凭什么。” “凭你的脸。” 灰笙：“……”脸怎么了，我脸上还写着我是圣母不成。 潘朵儿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吸了吸鼻子，焉巴巴地道：“他找人催眠了我，让我以为我是个人类女孩，将以前的事都忘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灰笙暗叹一声，有些生硬地安慰一句，“我带你离开。” “不，我不离开。”潘朵儿反应很大，激动地抓住灰笙的手，“我要把我的同胞都救出来，该怎么做，你教我。” 灰笙：“……你不行。” 潘朵儿泫然欲泣。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鱼被抓了，还有十二姐姐……” “停停停，我帮。”你说就说，这么激动做什么，附近的草脱水而死算谁的，“我先送你离开，你那些同胞我尽量帮你救。” “那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你可以先回家。” “可是……” “停！”灰笙捂住她的嘴，“让你留下总行了吧。” 第167章 海妖魅惑（36） 潘朵儿小兔子一般看着灰笙，扒拉着她的手，“你要说到做到。” “……”第一次被人这么盯着的灰笙，“别这么看着我，我答应你也不一定能成功。” 潘朵儿难过地低下头。 好一番折腾，灰笙总算把人塞车里。 到了自己别墅，灰笙给潘朵儿说了一些注意事项。 潘朵儿依旧是那副无法脱离难过的表情，看得灰笙直头疼。 “有什么情况我再告诉你可以了吧。” “说到做到。” “……走了。” 灰笙回到车里，拿出手机打开便签编辑起来。 当初人鱼勇士登岸，没有任何秩序而漫无目的地找人，以为陆地上和海里一样可以用歌声联系，结果全部失散。 提前登陆的灰笙折腾完身份的问题后，便发现这一状况，找人帮忙跟着已经找到的几条人鱼。 然后发现他们一条比一条不省心，别说找人，不惹麻烦就不错了，于是灰笙催眠了他们，让他们自行打道回府。 如今还剩下几条，等找到了都塞给潘朵儿好了。 改了便签内容，灰笙打了个电话，让人将另一处住所收拾整理一番才回到山庄。 刚要下车，就听见一声提示音。 【支线任务：寻找潘沫儿的真相。】 “这么突然？” 【刚才潘朵儿提到她姐姐，你刚才在忙，所以延后了。】提示音换成祁言的声音。 “这么贴心？”灰笙托着下巴，“那有什么奖励嘛？” 【积分一千。】 哟，这得积分的效率比做位面任务多多了。 “但我要积分也没用啊。” 她又不买东西，系统商城和积分都是摆设。 【以后可能会用上。】祁言见她真没做的意思，又道，【不做支线任务，会扣积分。】 灰笙眨眨眼，“扣多少？” 【奖励多少就扣多少。】 “……”丧心病狂，她目前积分也才近两百，“积分为负会怎么样？” 【扣许愿点。】 哈？她完成一个位面才一个许愿点，你这一个支线任务不做就扣了？ 这么不讲理？ 灰笙很是不满，并提出自己的要求，“两千积分。” 【成交。】 ？？？敢不敢答的慢一点。 “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灰笙嘀咕一句，祁言没有再出声。 回到山庄，让看守的人回到原位，灰笙给舒绛打了个电话。 不久，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山庄外回来。 舒绛从上边下来，车子里的人叫住他，摇下车窗露出缪文瑞的脸。 两人说了几句别过。 舒绛找到懒洋洋躺在长椅上的灰笙。 “你来啦。”灰笙笑眯眯，伸出手。 舒绛无奈，将人抱起，灰笙顺势挽住他的脖子。 “你来的好慢，等的我都累了。” “……”他引开缪文瑞，忽悠他到处乱跑还没说什么呢。 如果放在以前，他的要求缪文瑞不一定会听，但现在因为人鱼艺术馆的事，缪文瑞需要人帮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舒绛，将他约来，正好给舒绛忽悠人的机会。 缪文瑞提出自己会娶舒甜，并对舒绛答应他很有把握，因为舒甜一直想要嫁给他。 第168章 海妖魅惑（37） 其他的虽然都没有明说，但人人都知道舒绛极为宠爱舒甜这个妹妹，只要舒甜答应，舒绛基本是缪文瑞的人。 缪文瑞陪舒绛转了好一阵，得到他松口说只要舒甜愿意他就不反对的话，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完全没有想到后边会发生的事。 “你们说什么！” 缪文瑞都顾不得彬彬有礼的面具，青筋暴起。 一个下属颤颤巍巍地道：“潘小姐她……失踪了。” “一个人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他就出去几个小时，人就丢了，还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这群废物！ “愣着干什么，快去找！” “是是……” 屋里很快只剩他一人。 缪文瑞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气依旧无处可发。 要是被家族知道这件事……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碎片落了一地。 “该死的！”缪文瑞沉着脸站起，大步离开屋子。 他要快点迎娶舒甜，不然手上没有筹码，很快就会变成废子！ - 舒绛开着自己的车，就要到灰笙家。 “舒绛……” “醒了。”舒绛看着前边，转动方向盘，“等会儿就到家了。” “等等。”灰笙打了个哈欠，“不去那里，我还有另一个屋。” “又买了一个？” “什么叫又，那屋被潘朵儿霸占了。” 没有你同意，她还能占有你的东西？ 舒绛失笑，“好，地址发我。” 灰笙低下脑袋，给舒绛发了。 “哎……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没做。” 舒绛看她一点一点着脑袋还要撑起的模样，忍俊不禁，“睡醒了再想。” “唔……” 她的头越来越低，从舒绛的视角只能见到一头毛茸茸。 忽然，灰笙手里的手机响了。 舒绛要挂断已经来不及。 灰笙接起电话，顺手抓住舒绛的大手，停在空中一会儿按到方向盘上。 “喂……” “艾殅！你把我丢在这里了！” “我给你留了车。”灰笙慵懒地靠着椅背，忽然想到什么，低眸看向裤袋。 “那车钥匙呢？” “在我这。” “……” “没事，你和你父亲回去也是一样的。” “一样个鬼！”单岑忧伤了，“我和他说今晚要和你一起吃烧烤，他人都走了。” “哦～”灰笙换了个姿势，依旧懒洋洋，“没事，不过三十多公里，当跑个八十圈四百，运动运动。” “……你是魔鬼吗？” “是。” 魔鬼灰笙最后给单岑父亲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自己的亲儿子。 做好事不用谢。 单岑：好事惹你了？这么抹黑它。 - 到了地方，舒绛才知道灰笙为什么要换房。 这个房子和之前那个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不是说比之前那个大很多，而是这个全身上下都写着“精心设计”。 暗黑风格，暗紫色为基调，却意外地不会给人压迫感，到处都是多重玻璃，层层玻璃间是一种完全未知的设计手法，站在屋里往外看就仿佛置身浩瀚宇宙，色调完全掩盖了外边的景象。 灰笙按了一个开关，忽然上边的天窗打开，整个场景瞬间大变模样。 就像身处露天花园之中。 第169章 海妖魅惑（38） “喜欢吗？”灰笙眼眸弯弯，一手按在玻璃上，“这可是海洋里才有的材料，没想到拿到陆地上用能有这效果。” 舒绛看着灰笙，“你设计的？” “是啊，这材料还很有弹性呢。”灰笙轻拍几下，“你可是第一个除我以外住这种房子的哦~” “厉害。” “那是……你靠这么近干嘛。” 舒绛依旧靠近，直到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情不自禁。”舒绛温柔一笑，按着灰笙的脑袋带进怀里，“你这么厉害，要是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你好肉麻。”灰笙故意抖抖肩，“我走了。” 看着少年快速上楼，舒绛目光柔和，笑容不散。 - 一觉睡到饱，灰笙见舒绛不在，没多想准备出门。 她要去潘朵儿那里。 昨日她已经让人把日常用品和新手机新身份给她送过去，不过有很多事情还是要当面和潘朵儿叮嘱。 到了别墅后，潘朵儿正在游泳。 灰笙坐在上边看着，忽然有了一些想法。 潘朵儿发现灰笙，立刻上来。 “艾殅！” 灰笙回神，一笑，“还适应吗？” “嗯。” 潘朵儿精神状态还算可以，没有昨天止不住眼泪的现象。 “你既然要住在这里，我就把这里送给你，你可以改造这里，其他人鱼的事不用担心，交给我，不过有件事情你必须去做。” 潘朵儿一愣，“什么事？” “你必须给你家那边报平安，你作为人鱼应该有手段。”灰笙道，“报完平安后回来，我找老师给你上课，让你了解当今人类社会，尽量不要出去，缪文瑞的人还在找你，要被抓了我就不救你了。” 灰笙说的并不深奥，潘朵儿理解后露出了笑容，就要扑到她怀里。 “谢谢你！” 灰笙将人撇开，从椅子上下来。 “我找了一个设计师过来，你对房子有什么要求就和他说，别忘了以后会住进来的人鱼，设计时要给他们也设计一份，等他们来了你还要教他们懂得基本的人类社会生活。” “那……我能把屋子推平建个池吗？” “不可以。”灰笙直接拒绝，没有反对的余地。 弄成那样可不就明摆着让人发现他们的身份，这里是住房区又不是荒郊野岭，人家缪文瑞不找来才怪。 潘朵儿顿时有些焉巴，心路历程刚大起大落过的人鱼完全消化不了那么多情绪，对于危机依旧是十分迷茫的态度，听灰笙让人安心的话语就真以为可以将一切放下，此刻被拒绝也掩饰不住表情。 灰笙看着，心里重重一叹。 搞得好像她欺负她似的。 “行了，回头让你把泳池扩大一点。” 潘朵儿一听，眼睛又亮了，期待地看着灰笙，“我能在里边放点鱼吗？” “海里的鱼？” “嗯！” “……” 灰笙深觉对潘朵儿的教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又不能将她推给那些不明她身份的人，不然就算签了保密协议，人鱼身份所伴随的利益也足以让人不顾一切。 第170章 海妖魅惑（39） 于是，她想到一个十分好的人选。 “艾殅！你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 灰笙换了一只手拿手机，懒懒地躺在刚找回来的车上，单手抱头。 “不敢，我挂了。” “别别别！”算你狠！“好兄弟你帮帮我吧。” 灰笙老神在在，“帮不起，我可不爱讨人嫌。” “没有，是我讨人嫌，是我。”单岑讨好道，“我还有日程呢，要违约可是一大笔钱，总不好让您破费是不是。” “你既然要帮我省，我自然不介意。”灰笙挑挑眉，“帮我个忙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嗯~等着。” “好嘞！” 一个小时以后。 单岑一脸呆滞地看着灰笙。 “你要我帮的忙就是给潘朵儿当老师？” “嗯，你说不让我破费的。”灰笙笑眯眯，“辛苦了。” “可我没怎么和女生这么单独相处过。”单岑抓狂，“而且她那么幼稚，万一让问我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怎么办？” “这就是你的事了。”灰笙心情很好地推车门下去。 单岑赶紧跟上，呯的一下关上车门。 “能不能换一下，我……” “对了，不只是当老师。”灰笙抱胸转头，掐着手指数，“还有她要将泳池改成养海水鱼的鱼塘，你要帮她，还有那些日用品的用法，人类的基本生活方式等等，若是她想要接着当歌星你必须帮她安排，防止她露脸。” 单岑瞪大眼睛，“她还要出去！” “嗯，特殊情况她可以使用人鱼的能力，出了事我兜着。” 单岑嘴巴都合不拢，“你这是要把她宠上天啊，不是，你宠人为什么受苦受累的都是我？” 灰笙抬手拉着单岑今日正式打好的领带将人拉进，对着他的视线，“你也可以不做，不过你父亲那边嘛~” “卧槽，卑鄙！”单岑“大惊失色”后选择忍辱负重，露出自以为完美的微笑，“好……那我要是误人子弟怎么办？” “小事不管，大事送单家。” “这个可以，把她送回我家，我爸看到比我更差的她估计就没有心思纠正我了。” 灰笙默了默，“我说的是你。” “……哦。” - 交代好一切后，灰笙要带潘朵儿去海边。 去之前，她给舒绛打了个电话。 “带她去报个平安，快去快回。” “傍晚前能赶得回来吗？” 灰笙眨了眨眼，“能。” 这还不简单，几张罚单的事。 “路上小心。” “放心，我路很熟。” 灰笙挂断电话，看见单岑一脸幽怨地站在车外。 “？”灰笙：“你站这里做什么？” 单岑不情不愿，“开锁，我和你们一起去。” “哟，今儿个的太阳改道回东边了？”灰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莫名邪气。 锁就在手下，却不按下去。 “还不是你。”单岑根本憋不住幽怨，“你给我家老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居然要我寸步不离地跟着潘朵儿，还要随机突查。” 本以为教导潘朵儿只是他们两人的约定，谁知道他父亲也知道，并且比他还上心。 第171章 海妖魅惑（40） “想知道？”灰笙嘴角一勾，“你答应帮我送潘朵儿去海边并把她带回来我就告诉你知道答案的方法。” “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单岑不满一嘴。 “自己探索才有乐趣。”灰笙推开车门，将车钥匙塞进单岑手中，“我回头微信告诉你，加油~” 单岑觉得自己被坑了，但一想到就算不当司机也要跟着去，心里便好受了些。 反正都是要去，没有差别，还能换一个方法。 于是，单岑老老实实地开车送潘朵儿去海边，等终于抄近道到地方停下车，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时表情碎了一地。 艾殅：问你爸。 “艾殅，你又坑我！” - 灰笙无事一身轻，心情极佳地打车到了舒绛的公司。 作为一个闲不住的姑娘，每天到处乱晃悠还没来过这里，现在正好过来瞧瞧。 顺便吓吓人。 舒绛父母车祸双亡，早早接手了公司，将公司做大，发展成跨国集团。 这里规矩很严格，一般员工的家属来找也只能让员工下来，要见像舒绛那样的掌权者更是要预约。 灰笙来得随心所欲，根本没打算告诉舒绛自己来了，直接跟着人溜了上去……走楼梯。 哈哈，本笙真是天才……才怪。 舒绛办公室在顶楼十八层，灰笙爬到一半就累了。 看着上边看不到顶的阶梯，灰笙幽幽叹了口气。 她的乖乖，怎么这么高！ 哪个兔崽子的馊主意，累死本笙了。 喘了几口气，坚决不承认自己坑了自己的某笙又蹭蹭蹭一口气爬上了顶楼。 到了顶楼，灰笙靠着门差点坐在地上。 那什么……楼最高层数是多少来着？唔，好像没有具体规定。 不合理啊，这么高的楼，要是火灾逃生怎么办，人跑得下来吗？ 灰笙乱想一通，等休息够了整理好自己把小白叫出来。 “变成镜子。” 小白变成上个位面的古镜模样，照出羽翼圣洁的天使。 “……将古镜能力收起来。” 镜子里的镜像瞬间变化。 灰笙看见里边帅帅的自己，心情变好了不少。 一勾唇，邪气四射。 不错不错~ 确认没有问题，灰笙推门而入。 “你是谁……” 台前的秘书看见她，话说到一半，目光便失了焦距，再回神时好一愣。 “错觉？” 灰笙无声来到门前，听见里边传来女孩的声音。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他！” 舒甜一拍桌子，神情委屈又倔强。 舒绛没说话，看着她目光沉静。 “哥！有你这样阻止别人追求幸福的哥哥吗？”舒甜在舒绛的目光下没坚持住，收回拍桌子的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文瑞哥哥说你都已经同意了，只要我答应你就没意见，如果你出尔反尔的话，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他了。” 舒绛微微垂眸，手指敲了敲桌面。 室内的安静让舒甜摸不清舒绛的态度。 她不怕他，这么多年的生活里，这个做哥哥的从来都没有凶过自己。 可是这一刻，这般的沉默竟让她心里有些没底。 第172章 海妖魅惑（41） “我答应你。”许久，舒绛淡淡地道，“不过以后不能再来找我。” 舒甜怔愣好一会儿，咬了咬牙，“行，我答应你。” 不找就不找，她有文瑞哥哥。 舒绛闻言，便不再理她。 偌大的办公室自己站在中央也尴尬，舒甜冷哼着甩门出去。 灰笙看着没关的门，想了想，按下饮用水开关。 水流从靠近地面的位置飞入，慢慢地钻到办公桌下。 舒绛签字的手一顿，感觉脚腕冰凉，目光微微一凝。 “阿殅？” 门外的灰笙：“……” 水流在桌子上跳跃，尽情变换。 灰笙有些郁闷，“你怎么一下子就猜到了？” “只有人鱼能控水。” 灰笙腮帮微鼓。 “可就不能是鬼什么的，况且上陆的又不只有我。” “只有你会这么做。” “……” 灰笙很受打击，不想理人。 舒绛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有些无奈。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找了个冤大头替我。”灰笙摸了下自己背部，有点想念那双恶魔翅膀。 舒绛没有继续问冤大头是谁。 “等我一会儿，等下一起去吃午饭。” “哼，我偏不。”灰笙起身，“我要出去玩。” 舒绛无奈，“只在公司内。” 灰笙轻哼，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爷我超无情。 舒绛看着门的方向直到她消失后许久，才轻轻一笑，接线秘书。 灰笙这次走的是电梯，没有用手段，直接在秘书面前经过。 看见秘书一脸匪夷所思却又不阻止自己的模样，她心里便有了底。 电梯直接下到一楼，祁言告诉她缪文瑞出现了，并且在公司门口等到了舒甜，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告白一番。 两人正准备去逛街。 灰笙暗戳戳地找到人并且跟上。 虽然错过了告白，但还有逛街嘛。 难得气运之子离她那么近，不搞事情怎么对得起她今天的运气。 缪文瑞哄人确实很有一套，一进入商业区就把卡交给舒甜，然后一脸温和的告诉她想买什么都可以。 那眼神，仿佛全世界只能容得下一个你。 啧啧，这操作，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住吧。 灰笙一边感叹，一边顺手拍下给卡的动作。 一路上有求必应，语气含笑，温柔得让人难以招架。 舒甜这样的小女生，在舒绛面前能够张牙舞爪，但到了缪文瑞跟前，柔弱得跟只小兔子般，羞答答的，俨然已经找不着北了。 灰笙跟了一阵，自觉素材够多，收起手机，从一岔路进去，抢先绕到两人前边。 - 店门被推开，发出了叮铃的响声。 “欢迎光临。”年轻的姑娘抬头，看见长相出众的少年，微微一呆。 “你好，小店长，会做生意吗？” 精致好看的少年唇角微勾，眼尾带着一丝邪气。 “哇，好漂亮！” 玻璃展台前，舒甜被一个精致的雕像所吸引。 台前的姑娘笑道：“这里的都是我们家自家做的，全部独一无二，喜欢哪个可以让你男朋友买下。” 舒甜被那句“男朋友”说得心花怒放，笑容不减。 第173章 海妖魅惑（42） “文瑞哥哥，我想要这个美人鱼。” 姑娘微顿。 缪文瑞回过神，温柔一笑，“那就买。” 舒甜露出甜甜的笑容。 那个美人鱼小型雕像和旁边同样大小的雕像价格相同，却极为精致，让她一下子就喜欢上。 付了钱，缪文瑞状似不经意地看着姑娘将雕像拿出来的动作。 “这个雕像感觉和其他的不太一样，也是你家的？” 真的问了…… 姑娘手一顿，很快将雕像拿上来，装进盒子，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不是，这里其他雕像都是我自家做的，但这个却是有人特地放在这里卖的，他说他手上还有不少这样关于人鱼的物件，想要每天在这里放一个，来测试一下人鱼文化的受欢迎程度。” 人家不要钱，只要做个测试，也问过她是否喜爱，姑娘见灰笙没有竞争的意思，便帮她这个忙。 缪文瑞皱紧眉。 真的只是人鱼文化？ 可为什么是潘朵儿人鱼的模样。 虽然将潘朵儿的容貌做了些细微改变，但与潘朵儿接触许久的缪文瑞一眼就看出了是她。 还有那条鱼尾和她身上的衣服，和她救他的那天穿的一模一样。 “真有缘，我对人鱼文化很感兴趣，可以给我一下那位卖主的联系方式吗？” 舒甜骄傲地道：“我男友是人鱼艺术馆的管理者。” 姑娘愣了愣，“抱歉，这个我要先问一下。” “没事。”缪文瑞态度很好，“这是我的名片，麻烦转交给他。” 门声叮铃，舒甜抱着装雕像的盒子，两人携手离开。 灰笙从后边出来。 “雕像已经被买走了。”姑娘见到她，把名片递过去。 灰笙接过，笑容带着邪邪的味道。 “谢谢你小可爱，明天会有人给你送东西过来，每天摆一个，卖完即止，钱全归你。” “那钱你真的不要？”姑娘再次问道，目露疑惑。 灰笙脚步一停，侧过脸，笑容邪魅得让人脸红心跳。 “物有所值。” 姑娘愣住，再回神只见到灰笙往后挥了挥的手收回裤袋，转向，直到被挡住。 过转口经过一个垃圾桶，灰笙把卡片弄湿，毫无意外地从里边取出一个小型定位芯片。 “没新意。” 去除留下指纹的可能，芯片毫无意外地进了垃圾桶。 少年大步就要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好玩的，嘴角上扬。 她随意进入精品店，买了一个和那个雕像几乎同样大小半透明的盒子。 然后用法力弄了一个冰雕，外表障眼法伪装成白色雕像。 是的，这个里边就是水，除了将鱼尾变成腿外，其余的都需要原材料。 作为人鱼，水是最容易得到的原材料，由此可变出冰。 不过冰所需要耗的法力太多，主要是必须时刻维持低温，所以灰笙一般不用。 舒甜逛累了，拉着缪文瑞进入一个甜品店。 在位置坐下，缪文瑞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在雕像上。 舒甜注意到，高兴地道：“我的眼光是不是很不错，这可是唯一一个呢，就被我买到了。” 第174章 海妖魅惑（43） 缪文瑞笑容温和，“是很不错，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可以呀。” 舒甜满眼都是缪文瑞，闻言一口答应。 缪文瑞将雕像拿出来，就要摆在桌上。 忽然感觉到雕像的温度猛然下降，透骨冰凉，仿佛蓄了一股子冷气直往他指头钻。 他手一僵，雕像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舒甜惊叫一声。 缪文瑞扶着自己冻麻掉的手，去看。 雕像碎了，却不是通白的石块，而是透亮的冰晶。 很快，冰晶化掉，留下的水也迅速蒸发。 隔得远的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摔了，近距离的舒甜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 “人鱼的把戏。” “传说中的人鱼？”舒甜惊呼，顾不得其他，“可我们这儿无论哪个方向隔海都有一个省呢。” 缪文瑞皱眉。 他知道有人鱼上来救潘朵儿。 可现在潘朵儿都被救走了，为什么还会找上他？ 以人鱼的生活环境来看，完全不可能想到事后报复的事，就算想到了也绝不懂这么迂回的方式。 所以那天救走潘朵儿的不是人鱼？ 那是谁？ 莫非还有其他人抓到人鱼并骗他们为他所用？ 也不对…… “呀，这是什么。”舒甜发现一块冰牌，捡起，“好冰。” 缪文瑞回神。 “上边还有字……我知道一切。” “给我看看。” 舒甜就要递给缪文瑞，冰牌忽然变成了水，又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不见了。” 缪文瑞眯眼。 不对，这么精准的控制，控制的人一定在附近！ 有条人鱼在附近！ 缪文瑞站起来，对舒甜温和一笑。 “我去下洗手间。” “嗯。” 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正好和来的方向重合，迎面看着一人拿着一半塑料可以看见里边物件的盒子。 没多想，缪文瑞拦住了人。 “等等。” “哟，缪文瑞。” 缪文瑞一顿，看到那张漂亮到让人难忘的脸。 少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装扮酷的一批，嘴角若有似无的邪笑为她增添了叫人面红耳赤的魅力。 “原来是熟人。”缪文瑞一笑，“你这个雕像挺特别，在哪儿买的，怎么没装袋子里。” 啧啧，这语气，说的他们关系多好似的。 灰笙嘴角愉悦上扬，“一个小可爱送我的，她昨天特意挑的。” 缪文瑞见此，何能不猜，心里一沉。 如果真是女朋友送的，那他要如何要来。 “昨天挑的？哪个店？” “她只说东边的一个精品店，具体不知道。”灰笙笑，“怎么，想要？” 缪文瑞记得之前买雕像的那个店也是在东边。 那边只有那一家精品店，估计这整个商业区只有这么一家有。 想到排除多店的可能性，缪文瑞神色好了些。 “你在那坐会儿，回头我们聊聊。” 灰笙看了眼他指的方向，笑容意味深长，“好。” 缪文瑞去到洗手间，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初花甜品店，带人过来，这附近有条人鱼。” 灰笙坐下，舒甜见旁边的位置忽然被人坐了，抬头一看，愣住。 “你怎么在这里？” “来吃甜点。”灰笙拿过甜品单，随手点了几个，看着很是熟练。 第175章 海妖魅惑（44） 舒甜聪明地猜到是缪文瑞的意思，又看到灰笙放在桌上精致的盒子，立刻明白缪文瑞的想法，甜甜一笑，“你是这里的常客吧，一点就点到最好吃的几个。” “聪明。”灰笙笑容迷人，实际上她只是看见那几个后边有个火爆的标志而已。 “我也点了那几个，不过我现在不是很饿，不如给你先吃。” 灰笙挑眉，眼角上扬，嘴角轻轻一勾。 不经意的举动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极致魅惑，让近距离接受美颜暴击的舒甜直接看呆了去。 “那可不行，我可不和姑娘抢食。” 绅士！ 原本只为了帮缪文瑞的舒甜不住地生出一丝私心，看着那张比她几个老公还好看的脸。 “没关系的，我减肥。” 灰笙眨了眨眼，就见舒甜差点要捂住心口的样子。 她怎么感觉这位脑筋已经不转了呢。 舒·资深颜控·甜完全不知道灰笙的心理活动，没准知道也只会来一句“因为你太帅了”，一脸能与一往情深并肩的表情看着灰笙。 灰笙噗嗤一声，“小姑娘，你男朋友快来咯。” “啊。”舒甜怔了怔，就看见从后边走过来的缪文瑞，立刻一个激灵，收回目光。 正好这时有服务生上了一个甜品，灰笙很温和地推到舒甜面前，让她顺势看着……那只推碟子的手。 居然连手都这么完美…… 舒甜当初就是因为缪文瑞的颜值沦陷的，虽然她哥哥也是盛世美颜，但架不住气运光环的加持，让她着了魔地喜欢上缪文瑞。 然现在来了一个克制气运光环的这位。 再加上人鱼那人类无法比的完美容颜，套在灰笙身上，邪魅气质那feel，简直让花痴心脏爆炸。 缪文瑞看见舒甜的表情，心头瞬间有种危机感。 舒甜是颜控他知道，之前他不在意，甚至厌恶。 但现在，他更需要她身后舒绛的支持，他不能让这成为别人的优势。 “艾殅有女朋友是吗？” 灰笙微微挑眉，按住盒子，笑眯眯，“是有一个小可爱送我礼物。” 虽然没有明说，不过很明显是顺着缪文瑞的话，这让他松了口气。 诸不知道，灰笙本身就不屑他那种心思。 又不是没本事，套女人算什么，小白脸？ 更何况，她的颜是属于她家小哥哥的~ 舒甜呆了呆，“啊，你有女朋友了？” 灰笙想到舒绛，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嗯，超级可爱的呢~” 舒甜见她如此，瞬间的失落被又一次的美颜洗涤。 缪文瑞心头一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艾殅，我能看一下这个吗？” 灰笙挑眉，“可以。” 缪文瑞本想打开，但想到刚才的场景，又道：“别人送给你的，你来吧。” 灰笙心底呵了一声。 说的冠冕堂皇，好像是她要看似的。 嘴角的弧度玩味，灰笙拿出雕像，摆在桌子上。 舒甜这才注意到，这个雕像和之前那个不一样。 “咦，这是……潜艇吗？” 缪文瑞面色愈沉。 第176章 海妖魅惑（45） 不知有意无意，潜艇上的标志正好面对着他。 缪家的标志。 缪家多年来一直都在寻找人鱼和去往海底王宫的路。 历史上那次遇见潘沫儿就是在暴风雨里的，潘沫儿救了缪家某位先祖，听说他因此被带回过海底王宫，所以他们缪家的船总是循着暴风雨去，如果遇上立刻跳海，让潜艇接应。 “这个可以送我吗？”缪文瑞道：“我知道这个请求很突兀，但是这个潜艇是我缪家的。” “哦？”灰笙环胸，“如何证明？” “这上边有我缪家的标志。” 缪文瑞伸手要将雕像转个身，谁知道刚碰到潜艇就迅速融化。 灰笙放的位置靠近缪文瑞那边，水快速从那便桌子留下去，一下子滴到缪文瑞裤子上。 缪文瑞后退避开，椅子滑动的声音有些刺耳。 灰笙很有礼貌地当做没看到，看着留下来的冰板，呀了一声。 “一块冰上居然还有字。”灰笙故意读出来，“混杂人鱼血脉的人类将会受到惩罚？” 缪文瑞一颗心猛地下掉。 这怎么可能，他试验过，潘朵儿根本没发现他具有人鱼血脉的事。 除了缪家人，无人知道，缪家人身体里有人鱼的基因，在水里也能待得更久一点，那次见到潘朵儿，他的无力完全是装的。 难道是其他缪家人在算计他？ 缪文瑞顾不上裤子上的水，将冰板抓到手里，看见那一行字，心沉得不能再沉。 灰笙不动声色地欣赏着他的表情。 实际上，缪家有人鱼血脉的事是她在缪家内网查到的。 那是缪家家族子弟才能看见的信息。 本来她是去查潘沫儿的事，没想到居然发现了这等趣事。 难怪缪文瑞的颜值居然能这么高，不过比她家小哥哥还差一点。 灰笙弯了弯眸，“这雕像不寻常呐，莫不是人鱼的玩意。” 缪文瑞一门心思都在思考哪儿出了问题，闻言随口道：“嗯，人鱼的法力能做到。” “混杂血脉，说的不会是缪家吧？” 缪文瑞瞬间愣住。 灰笙笑着，“人鱼文化是从缪家出现的，缪家可不就和人鱼深有渊源？” “真的吗？”舒甜惊讶，一脸意外地看着缪文瑞。 缪文瑞一叹，“嗯，我祖上有人和人鱼相爱，后来那位先祖寿终正寝，那位人鱼也跟着离开了。” “哇，好浪漫~”舒甜看向缪文瑞的目光都充斥着亮光，显然已经被这种设定迷住。 灰笙面带微笑，心里呵呵哒。 骗骗小女孩还可以，能骗过她？开玩笑，鱼鳞记载人鱼活的时间，死的时间还没有计算公式她看不出来，但即便这样，内网那位缪家先祖的死亡时间远小于最后一片鱼鳞记录的存活长度。 缪家内网不是没有记载当年事情，反而还记载得很详细，可歌可泣，说那位先祖捕捉了人鱼，将其带回来为缪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只是中途受人鱼暗算伤了身子，没过多久就死了。 后来缪家用人鱼的身体做研究，并将人鱼文化发扬光大，还暗戳戳在私底下让家族子弟到处寻找捕捉人鱼，要不是普通人鱼被海王用法力限制不能暴露有关人鱼族的事，按缪家内网记载的人鱼捕获数量估计缪家早就找到海底王宫了。 第177章 海妖魅惑（46） 哎，大概是因为美好的爱情故事更让人心动，具有高利益，所以那个将人鱼放到负面上的版本没有流传出来。 也是这个原因，两个版本对比，灰笙本以为内网记载的一定是真的，谁知道祁言说支线任务还未完成，倒是让她郁闷了好一阵。 “那说的惩罚是怎么回事？” 缪文瑞皱眉苦恼道：“我也不清楚，似乎是海王定下的规矩里不许人鱼与人相恋的缘故。” “这样啊~” 灰笙啊得意味深长。 缪文瑞一顿皱眉，心疑她知道些什么，正想试探忽然感觉到不对，低头一看，瞬间从椅子上下来。 舒甜扫过一眼，“啊！你的裤子！” 此刻缪文瑞的裤子已经湿了大半，还湿在不该湿的地方。 缪文瑞面色阴沉，“我去下洗手间。” 灰笙瞅见缪文瑞和一个衣服上带着缪家标志的人一前一后进入洗手间，便没再关注。 有那么多人看见，要封口根本拦不住，灰笙都看见有人拍照了，相信不久就会出现在网络上。 虽然能进一步让缪文瑞更狼狈，不过还是算了，她还要吃甜品。 她有精神洁癖，这种事情看不介意，但自己做就觉得恶心，要不是桌子挡住了看不见，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缪文瑞换好裤子出来，对灰笙道：“我们先回去了。” 灰笙故意将空盒子移下桌面。 “我还要再留一会儿。”她笑容带着邪气，“不过，这个雕像……” 她刚才可没说过要送给他，暂时的温和只是为了从他口中套出故事而已。 如今故事没出来，账自然不能不记着。 缪文瑞面色有点难看，不过懂分寸的。 “晚点我会让人送个新的给你但赔罪。” “不用了，除了小可爱送的，别人送的都一样。” “……失陪。” 缪文瑞沉着脸带舒甜离开。 一出到店外边，就有人上来。 “搜，绝对要找到它。”缪文瑞的话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让他遭受这么大的耻辱，这件事决不能这么算了！ “文瑞哥哥。”舒甜有些疑惑，看着缪文瑞。 缪文瑞吸了口气，“舒甜，你先回去，我晚些再找你。” 舒甜猜到他应该是有什么事，乖巧点头，“好。” 等两人走后，灰笙买了单，让服务生打包。 出去后也没急着走，因为刚才她和缪文瑞坐在一起的缘故，没人把她当怀疑对象，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找到了藏在另一个餐厅里的缪文瑞。 这次她没有废话，直接将人催眠。 缪文瑞作为气运之子，自然有点本事，通过模糊的信息猜到了家族里人鱼的故事并不真实。 只是他对整个故事的还原依旧存在偏差，灰笙听见祁言说支线任务依然没完成的时候差点没一口鱼血吐出来。 这支线任务难度怎么这么高！ 气运之子都不知道真实故事，要是最后发现缪家只有潘沫儿在的那几辈人知道，她还不得气死。 人都死了不知多久了，她能从哪儿知道真实故事，女巫吗？那也要有才行啊！ 第178章 海妖魅惑（47） 灰笙郁闷地回到家。 就见有人坐在沙发上等候。 舒绛抬眼清淡，漫不经心地问：“你去哪儿了？” “附近商业区，累死我了。” 灰笙略过客厅直径走向楼梯，头顶灯光打在她脑袋上，落下阴影。 看起来就很忧愁。 “你忘了一件事。” 刚走上楼梯的灰笙一顿，回头疑惑，“有吗？” “我等了你两个小时。”舒绛来到她面前，靠的很近，“天都黑了。” 音落下，头顶的灯光瞬间暗。 家里的一切都是智能设计，舒绛的靠近像将灰笙困在角落，使得他的手机正好背对着灰笙。 “哦～”灰笙回味过来，露出邪气而挡不住魅力的笑，上前勾着舒绛。 “可是我没有办法让时光倒流呐～” 所以你的委屈就先憋着吧，本笙要上去休息了～ 舒绛眼眸在这般灯光下更为暗沉，透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灰笙刚想松开他，就感觉到他压了过来，将她压在与扶手相对的墙上，柔软狠狠地碾了过来。 “！！！”灰笙瞪大眼睛，猛地推开舒绛，“你理智沉稳人设又崩了！” 舒绛被推开也不恼，低头压制着灰笙，“在你面前，我没有人设。” 让他忍不住疯狂，忍不住想要狠狠地将人压制住，像现在这样，看她柔弱求饶。 让她撩！ “靠！” 灰笙又被一阵攻略，原本的疲惫瞬间被火气烧了个干净，猛地将他推开，却又抓住了他的领带，反扣着将其一扯而下也将人拉了过来。 侧上台阶，翻转利落，一顿猛操作，将舒绛按在扶手上。 “让你吃小爷豆腐，要吃也是小爷吃！” 灯光彻底暗下！ 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只有细微声响，毫不相让！ - 次日醒来，舒绛看见旁边蒙在被子里的毛绒脑袋，无声一笑。 他把被子往下拉些，让灰笙脑袋露出来。 见到灰笙把手缩在枕头下。 这样睡手不麻吗？ 舒绛轻轻地顺着枕头边缘，就要把她的手拿出来。 忽然寒光一闪，上下颠倒。 灰笙按着舒绛的手，一手拿着一把小刀横在舒绛脖子上。 “怕了没～” 舒绛无奈失笑，“什么时候藏了刀。” “习惯。”灰笙笑眯眯，“我可不是好惹的鱼。” 正要收起，舒绛抓住她的手。 “还是不要将刀放床上，伤到自己，我心疼。” “伤不到。”灰笙抓住刀柄往上一丢，刀落在另一只手上旋转了一个圈。 舒绛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伸手去抓，灰笙却快速背到后边。 “太危险了。”舒绛严肃起来，“就算不锋利，那么抛也容易伤到手。” 想想少年的性格，舒绛心都紧了。 “不危险。”灰笙张开手，刀已经不见。 “去哪儿了。” 舒绛翻开被子，却没找到。 灰笙都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模样，感觉有几分好笑。 “一把刀而已，不至于。” “至于。”舒绛看着灰笙的目光复杂而带着一丝严厉，语气却让人不是滋味，“我怕它伤到你。” 第179章 海妖魅惑（48） “不会的……” “可我担心你会走。” 灰笙的表情一顿，“什么。” 舒绛抱着她，“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害怕你会想离开。” 灰笙忽而转身，将人压下，挑起他的下巴。 “我人在这你担心什么。” 诈死千年都没担心，这会儿瞎担心个什么劲。 她压低高度，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妩媚，“怕你不够好我会跟别的小哥哥走了？” 灰笙全部重量都压在舒绛身上，舒绛不好动弹，只能无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灰笙素指捏了捏舒绛的下巴，“不自信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阿殅……” “看来我昨晚不够卖力，瞧你胡思乱想的。” 灰笙一手搭在自己最上边的扣子上随手一扯。 崩断的声音响起。 不等舒绛回神，灰笙就低下头蜻蜓点水。 “让我身体力行告诉你……” - 舒绛抱着累了的姑娘，神情无奈，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把刀给我好不好？” 灰笙嘴角一抽，睁开眼，“还惦记着呢。” 舒绛叹气，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就当让我安心。” 灰笙都不想理他，从他怀里钻出来，扯过被子裹着。 “小白，出来。” 一道白光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落到床上化作之前那把小刀的模样。 舒绛看着这一幕，有些怔愣。 “说服它就能拿走。”灰笙裹紧被子闭眼，“反正留我着也是讨人嫌。” 小刀不乐意，刀柄跳起来往灰笙心脏方向扎去。 舒绛吓了一跳，伸手抓住。 小刀晃了晃，似乎在抗议。 “这是人鱼的技能？” 灰笙没说话。 舒绛唇一抿，要将小刀放进抽屉里，但一动小刀就晃动得更加厉害。 居然像有意识一般。 想到灰笙的话，舒绛解释一句。 “你会伤到阿殅的。” 小刀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受刺激一般刀刃上发出一道白光。 “嘶。” 灰笙猛地睁眼，起身看见舒绛抓着自己的手。 手上没有伤口，但灰笙看见他灵魂上划开一道口子。 灰笙抓住他的手，手上尾戒亮起舒绛看不见的光。 舒绛像感受到了什么，看了眼她的尾指却只看见干净无物的手指。 白光绕着她，似乎在解释。 “出去面壁，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白光可怜巴巴地晃悠一下，见她真的生气了，从窗口转出去。 阳光的方向让白光消失在视野里，可舒绛感觉那道光像个小孩一样正趴在窗边可怜兮兮地看着灰笙。 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舒绛无声一笑。 “笑什么，你差点被它给废了。” 灰笙没好气。 废了算轻的，如果不是小白有分寸，现在被劈成两半的就是他的灵魂。 “我没事。”舒绛笑容温和，将人圈进怀里，“我在想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会怎么样。”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手抬起来。” 灰笙捏了捏，“有没有感觉。” 舒绛微顿，“什么都没感觉到。” 若要纠细微的差距，就好像手腕以上触碰没有感知，却又有掌控权。 第180章 海妖魅惑（49） “那应该还需要一阵子。”灰笙左看右看，没再看到口子，自觉补好了。 那刀子不伤实物伤灵魂，据说伤了就没得救，要不是已经被小白吞了，她现在也没办法。 “这段时间你请假在家休息。”她也是第一次缝补，不确定会不会出问题。 “留在家里你照顾我？”舒绛温柔一笑，给灰笙挖了个坑。 灰笙没好气，“废话，难道让小白照顾你不成。” 舒绛一愣，失笑，“可惜公司那边走不开，我答应你会注意自己的手，行不行？” “不行，你需要休息。”灰笙挣脱他的怀抱。 舒绛跟着她站起，见她毫不避讳地翻找衣服进去隔壁浴室，无奈一笑。 等灰笙出来，他道：“我换了工作地点，要交接一些东西，抽不开身。” 他之前就已经在做了，那时候是因为缪家在这里，舒甜请求他这么做，不过现在，不再是为了妹妹。 这事灰笙也知道，还庆幸过不是在翻了几倍楼层的总公司。 “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做。” 舒绛轻咳一下。 “你会？” 人鱼也会这些？ “小看我？”灰笙轻哼，“我在外边等你。” 白光猛地从窗户外窜进来，跟在灰笙后边，远了还能听见灰笙冷漠的声音。 “就不要你，成天给我闯祸。” 舒绛无奈又好笑，找出衣服进了浴室。 到了公司，舒绛已经应灰笙要求将她要替他工作的事给各层管理通知下去。 管理们内心崩溃，这种事怎么能让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来？ 郭诚也很疑惑，看到灰笙本人后更是难以置信地看向坐在旁边的舒绛，然舒绛没给他一个眼神，一直笑着看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灰笙。 这宠溺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舒总你醒醒啊！ 半个小时后。 “这份文件拿给刘琼，让她重新审核。” “这份账本数据不对，找另外的人细查。” “半个小时后视频会议，告诉他们，不准时就辞职。” 干净利落不拖沓，明明没有用多重的话却让人生不出反对的心思，气场比自家舒总还强。 要不是郭诚身经百炼，这会儿都要目瞪口呆了。 灰笙抬眼看了郭诚一眼，“你想辞职？” 郭诚立刻摇头，拿着文件要走。 “等等。”灰笙看了眼手机，“给舒总打份饭上来。” 今天早上折腾得比较晚，这会儿都还没吃，陆地上比水里消耗得要少很多，她不是很饿，但舒绛作为人类不能不吃。 舒绛失笑，“两份。” 郭诚很少看到舒绛的笑，感觉心里有些毛，不敢多问，快速出了门。 郭诚走后，舒绛来到灰笙面前。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灰笙风淡云轻地轻哼，“活久见，小爷我比你大了不知几轮。” “别这么说，弄得我好像小辈。” “你本来就比我小。”除了第一世，她经历位面这些年的时间早超过这位了。 看着灰笙故作老练的傲娇模样，舒绛忍不住有种想将人抱在怀里的念头。 明明性格像个孩子，还总爱故作正经。 第181章 海妖魅惑（50） “你把我做的事情都做了，那我做什么？” “看着我呗，我这颜看不腻的。” 舒绛忍俊不禁，“不如我给你个职位，你留在公司里。” 灰笙闻言撇嘴，在电脑上敲打，“才不要呢。” 她会做不代表她喜欢，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可一点都不刺激。 要不是有很多位面自己匹配走衰运，成为继承人，还是一家子心尖的那种，她才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那我让你做ceo如何。” “不要。”灰笙头也不抬，“宁偷鸡摸狗不做总裁，更何况是首席执行官。” 舒绛温柔了眉眼。 “有你真好。” “心动不如行动。”灰笙一顿，拿出两包可可，嘴角上扬，“报恩的时候到了。” “报恩就是帮你冲可可？” “当然不是。”灰笙一抬手，数包可可牌一般排卷一圈，“怎么可能只有一次。” 舒绛笑了，拿起那两包，“行，为你冲一辈子，甘之若饴。” 等他转身，灰笙嘴角的笑淡下，继续处理手头的事。 - 缪文瑞盯上了他买过雕像的精品店，让人二十四小时盯着。 昨日他的人将商业区全部搜了一遍，却没有看到人鱼的半片鳞片。 因为动静有些大，他的动作被缪家主知道，缪文瑞只能在缪家主问时如实相告。 于是缪家主派人调查昨日的事，缪文瑞也因此忙碌。 舒甜想找缪文瑞却没等到他接电话，决定到他的公司找他。 “抱歉，最近有事要忙，忽略你了。” 舒甜本来还想今日接着去玩，但看缪文瑞这模样，顿时心疼，“没事，你忙你的，我等你。” 缪文瑞一脸感动，温柔地轻吻着她。 “舒甜……” 两人浓情蜜意，情到不自禁处，自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 从这以后，舒甜每日幸福感爆棚地来等缪文瑞，然后和他一起回家。 另一边，灰笙埋下的另一伏笔也隐隐收线。 “都找到了？” 单自来道：“你给的图里，有两个人鱼勇士对不上，不过他们确实是人鱼。” 灰笙转笔的手一顿，眯眼，“什么意思？” 难道还有其他人鱼上岸？ 单自来的语气有些古怪，“那两个看着和其他人鱼勇士的年纪不太像，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人鱼和人类的年纪跨度不同，但样貌上可以缩倍比拟。 灰笙手指敲打着桌子一会儿，停顿，“将他们全都送到潘朵儿那里。” “那么……” “放心，大头肯定是你们单家的，其他合作伙伴除了那些抓过人鱼的势力以外，其他的利益都由你分配，让缪家完全破产有点难度，但单家取代缪家不是问题。” “那抓过人鱼的家族怎么办？” 灰笙嘴角微勾，笑容邪魅，“交给我，我会让他们记不起这件事。” 单自来闻言没有多问。 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厉害。 只要不影响到单家的利益，其余的他都不在意。 灰笙处理完今天的事情，看了眼时间，还早。 第182章 海妖魅惑（51） “辛苦了。” 少年的能力比舒绛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处理速度比他还快上不少，今日可以提前下班。 灰笙嘴角笑容邪魅，扯着舒绛领带让他坐在自己刚才坐的位置上，顺手拿过他手里的马克杯放在桌子上。 “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以身相许怎样？” 眉眼温柔的男子俊颜无双，宠溺到骨子里的语气让人骨头都要软了。 只是灰笙从来不是一般人。 只见她松开领带，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轻声哼哼，“你本来就是我的。” 舒绛无奈，“那你想如何？” 灰笙眉梢上挑，“我要闯缪家老宅，你陪不陪我去？” 舒绛一顿，依旧依着她，“行，我让人……” “不用，就我们两个。”灰笙将马克杯塞进舒绛手里，“喝干净。” 舒绛笑了笑，将巧克力奶喝完。 灰笙拎小鸡一样两只手指夹着舒绛受伤的那只手的中指，“手如何了？” “和正常时候一样，没有问题。” “看来是好了。”灰笙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小爷带你闯缪家。” 一个多小时后。 缪家老宅主屋。 “睡着了。” 舒绛跨过两扇房门，从主卧到书房。 “别管那个老头了，快来帮我找找是哪一本。” 灰笙用铁丝又开了一把锁，打开手机手电筒翻找着。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支线任务。 缪文瑞不知道，那么知道的人肯定只有缪家主或缪家里的老人。 她催眠了缪家主，没想到他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件事的详情被锁在一个小盒子里。 不过缪家经过那么多年，钥匙不知道被哪位家主弄丢，后来被遗忘许久的小盒子也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只知道在书房里。 舒绛在书柜上寻找片刻，忽然发现一个凹槽。 刺耳的石磨声传到灰笙耳边，让她的动作一顿。 回头，就见到舒绛站在一开两缝的石门前。 “哟呵，进去看看。”灰笙拉着舒绛走进去，却只看到空无一物的房间。 灰笙：“……”弄个破石室结果什么都没有。 “阿殅，快看这里。” 灰笙过去，看见一行疑似繁体的字。 这是什么字体？这个世界的古文字吗？ “我刚才看见过相似的字，等我一下。” 舒绛出去拿了本书进来，灰笙拿过书找了好一会儿，比对翻译。 “一七八六年四月三日是我的生日，我建了这个密室作为纪念。” 灰笙：“……” 她看了整个密室，没有其他文字。 “阿殅，这个上边的数字似乎能取下来。” 灰笙一看，舒绛手里已经有一块了。 她走过去戳弄，将剩余五个数字全弄了下来。 “可能是要调转个位置才能启动某个机关。” “……”灰笙：“猜到了。” 可这么久的谜题，谁知道说的是哪个年份，还精确到年月日，你怎么不精确到时分秒。 想想支线任务，她好不容易坚持一件事情，总不能就这么断了。 认命地又进入书房翻找出网络上都没记载的缪家史书。 第183章 海妖魅惑（52） 先找了每一代家主的生日，这书上倒是有记载，让灰笙勉强能安慰一下自己谜题并不难。 然而全部可能的家主生日，连有生之年年份范围以内可能的生日都试了一遍，结果没一个对的。 灰笙：“……” 暴躁！ 她就说这么明显的石室怎么可能没有人发现，这么简单的谜题怎么会等到她，敢情在这里等着她。 之后灰笙将书里所有的年份都找了出来，能试则试，结果发现没有一个对。 “……” (?′Д`)?彡┻━┻ 想让她使用暴力是不是！ 舒绛将书从她手中拿出来。 “你休息一下，我来找。” 灰笙郁闷，“要不是可能性太多，我就一个一个试了。” 六个数字，这个位面今年才二零二零年，除了第一位是固定的，其余五个数字能做一百二十种变换，这石块十分难移动，扣一块要一分钟左右，五块就五分钟，推进去也要很用力，全部试完…… 灰笙看着石块的眼神冷冰冰，像是要将其看一个对穿。 舒绛在书中寻找，偶尔抬一下头就看见灰笙拿着石块拉出推入，像是要将其打磨圆滑。 他一脸哭笑不得，“不要弄了，累坏了我心疼。” “怎么可能。”灰笙一脸阴森的笑，“这几块被磨成针了我都不会累。” “看我不把它们玩坏，我就不信还开不了！” 舒绛看了灰笙好一会儿，嘴角无奈的笑怎么也收不起来。 恶狠狠的语气……偏偏动作像个孩子和积木在置气，真让他不知道那她怎么办才好。 舒绛继续寻找可能的数字。 没过多久，一声石块移动的声音响起。 舒绛翻书的手一顿，抬头就见灰笙旁边开了一扇侧门。 灰笙：“？！” 她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随便弄的数字。 八七六四年三月一日。 所以只要将数字从大到小排好就行？！ “靠！”别拦着她！她要烧了这个石室！ 好在最后总算在一堆金银珠宝里找到了那个盒子。 盒子貌似被人暴力打开过，锁坏了，稍稍安抚了一下灰笙不爽的心。 可她依然很不爽。 锁坏了换个盒子不就行了，还藏这里做什么，你以为藏起来别人就不知道你干的事？ 灰笙一屁股坐在装金子的箱子上，啪的一下将盒子打开，拿出里边的某种动物皮做的纸。 字都是那种完全看不懂的字，灰笙拿着那本书勉强翻译出来。 大概是说，缪家有个叫缪逢生的年轻人和十二公主潘沫儿相爱，他去过海底王宫，得到了海王的认可，带潘沫儿上岸。 不过他没有把潘沫儿是人鱼的事告诉家人，怕他们为了利益伤害潘沫儿。 但潘沫儿太过单纯，海王对她的保护太好，缪逢生对她的保护也太好，以至于她在一次交谈诱导下主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之后缪逢生发现她被抓，想要救她，却营救失败，被当场抓住，最后当着潘沫儿的面被人殴打致死。 亲眼看着自己爱的人死亡，潘沫儿心生死志，想要自尽，但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她缪逢生没有死，只是被另外关了起来，潘沫儿听见他的声音，以为他还没有死，所以努力配合缪家人，成为他们的试验品。 第184章 海妖魅惑（53） 不仅如此，有人大胆提出和她交配，看看能不能生出人鱼子孙，于是她进入了更痛苦的轮回。 天真的潘沫儿为了早日见到自己的爱人委曲求全，却在最痛苦的时候知道了事情的本来面目。 一次，和她交配的人喝醉了酒，在肆意玩虐她的时候无意中将真相吐露出来，让她知道了自己长久听到的声音只是一种特殊的保存声音的手段造成的。 潘沫儿绝望了，将自己的肚子弄破，翻出未成熟的鱼籽，带着未出世的孩子们一起离开了人世。 人鱼本就是籽多活少的种族，这样一来拥有人鱼子孙的想法就破灭了。 然缪家人至此依然没放过她的尸体，不仅将她肢解做了各种保存各种标本，还用她坏掉的鱼籽成功地实现了人体试验，这也是缪文瑞为什么有人鱼基因的原因。 灰笙眉眼低垂，看不到神色，有些安静。 “阿殅……”舒绛有些担忧。 灰笙忽而起身，将动物皮丢到他怀里。 “好困，回去睡觉了。” 总算完成支线任务，可累死她了。 开车回去的途中，灰笙一直都在打哈欠。 “你先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灰笙眼眸微眯，拿起静音的手机，接通外放。 “干嘛。” “艾殅你总算接电话了。”对面传来单岑气愤的声音，“我今天工作，发现潘朵儿居然混了进来，跟在我的团队里，我刚才教育她，她居然还给我顶嘴，还说明天要和我一起去首都！” “哦。”灰笙打了一个哈欠，“那就带上她。” “……” 旁边还传来小一号的潘朵儿声音。 “我就说艾殅一定会同意的。” “你闭嘴！”单岑烦躁地将自己的头发弄乱，“可我是去工作，还要兼职照顾小孩？” 灰笙懒洋洋地窝在座位上，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慵懒，“不如你问问你爸。” 这回单岑的声音更郁闷，“我问过了，他说全部依潘朵儿。” 自从到了别墅这边带人鱼，他爸隔三差五打个电话过来，生怕他没将潘朵儿照顾好，他本就很郁闷了，然这亲生的爹还让他有求必应。 灰笙挑了挑眉，“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单岑嘴角一抽，“……不会是你授意的吧？” “当然不是，我只是给了他一个选择而已。”灰笙慵懒一笑，“好好加油少年。” 挂断电话，灰笙懒懒地半阖着眼，倒是没有真的睡去。 舒绛看了她一眼。 “你和单自来有交易？”还关于人鱼。 灰笙侧目看他，手指滑过安全带。 “不是，我和他说他可以尝试通过潘朵儿搭上海王那条线。” 这样一说，作为商人，谁能禁得住诱惑？ 缪家那般只不过一直都在普通人鱼身上下手而已，和直接与海王搭上线完全不是同一个量级的。 灰笙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问题。 这个位面里人鱼族早就暴露了，按照缪家的发展，人族和人鱼族迟早成为死敌。 与其将人鱼全救回去，让他们继续活在天真里，她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给两个种族开出一条通道。 第185章 海妖魅惑（54） 谁让利益线是最不容易断的一条线呢。 当利益来往先行开通，别说开战，就算是圣人也要为了共同更好的发展掂量掂量。 海王活得比谁都久，必定不会像一般人鱼那样只看到眼前的安逸和意气。 舒绛微怔，久久不言。 回到家，舒绛帮灰笙开门。 灰笙迷糊睁眼，“嗯？到家了？” “嗯。”舒绛将人抱出来，关门熄火。 手机控制，屋里的光亮起，屋墙透出一层深蓝的光。 “阿殅。” 灰笙睁开眼，看着舒绛棱角分明的下巴。 “如果缪家有事，你帮手拉舒甜出来可好？” 舒绛一直都知道灰笙在对付缪家。 本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缪家再怎么摇摇欲坠也不会到最糟糕的地步。 但如果海王要出手的话，连人鱼的寿命都是以百年计单位的，那海王会有多厉害？ 灰笙挽住舒绛的脖子，用面颊碰了下他的脸。 “这点小事不用你说啦。”灰笙蹭了蹭，“快带我上去，要睡觉！” 舒绛心里的担忧一下子就散了去，无奈一笑，嗓音温柔得要命。 “遵命。” - 缪文瑞每天都让人把那个精品店里关于人鱼的东西买回来，在上边找到了不少信息，约看越心惊。 这日又买回一副人鱼背影画像，重重颜料之下，显现出一行字。 缪家将亡。 缪文瑞心头一凉，猛地看向买画回来的人，目光如豹，“现在还没发现提供货物的人？” “没有。”手下低着头，迟疑斗胆问了一句，“不如我们把店长一家抓起来……” “蠢货！那人只是寄放在那里卖，那家店的人出事了与他何干，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你会为了交易对象危机涉险？” 再者，店是那家人租的，还在那么明显的位置，要人失踪了，就算那人不出现也会有人报警。 这样的事要是给缪家主知道了他可就不是被冷落这么简单。 “给我时刻盯着，必定要将人找出来！” 人走后，缪文瑞又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面上阴沉沉的，看着有些可怕。 许久，他起身拿着画前往缪家老宅。 到老宅的时候看到救护车，诧异地询问就要跟随的管家。 “来不及了，上车说。” 缪文瑞和管家坐同一辆车里。 “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叹了口气，“家主今天在书房发现密室被打开了，里边的东西全部消失，家主气得吐血。” 那个密室缪文瑞也有所耳闻，听说是第一代家主做的密室，还没有人鱼文化时就有了，每一代家主都会以自己的出生年月为密码设置数字，他还曾在书房角落的箱子里见过备用的其他数字。 为防止有人知道未来缪家主的生日，缪家所有人的生日都不会被放在大众面前，连现在网络上的都保留传统做了假。 然而有一代家主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没有按这个规矩去设计密码，于是那道密室的门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开过。 缪文瑞也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将密码找出来，然后拿到里边属于家主的金库。 第186章 海妖魅惑（55） 为此他还仔细研究过那个机关，发现那个机关只有放在上边的六个数字能够随意放进去，而书房角落箱子里的其他数字都没法推进去。 这说明他只要用上边的数字试出相应的年月日，根本不用考虑书房里那些从一到三十的备用数字就可以将解开。 本来都已经计划好了，觉得自己一定能试出答案的缪文瑞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今天这一出，思绪千飘许久，才问：“密码是多少？” 现在密室里的东西已经被搬空，有不少人也知道了密码，管家没有隐藏，叹息一声，“八七六四年三月一日。” “！”缪文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于这个答案。 居然可以不是正常年份！他们全部人都被祖训上的隐藏信息摆了一道？！ - 单岑为了工作去首都，同行的还有潘朵儿。 单自来派了不少人秘密护送，为防止缪家人发现潘朵儿，自己却留下来，找到灰笙跟前。 “人算不如天算，缪老头已经住院，现在可以动手了吗？” 灰笙喝着可可，道：“还不急。” “那……” “先传传谣言，将他们美好的人鱼爱情故事推翻。” 缪家的根在于人鱼文化，五百年未变，要是群众知道潘沫儿是被缪家迫害致死，人鱼艺术馆的鳞片不是她捡到赠予缪家展出而本身就是潘沫儿的会怎么办？ 单自来听了灰笙的几个点拨，连声说好。 “那谣言具体故事……” “不需要具体的，连人鱼名字都不需要特意去编，多些版本然后甩出冰雕和鳞片作为证据，自然会有人信。” 谣言会是假的，但难以空穴来风。 反正传到最后都会各种变味，群众也只爱吃瓜，没必要暴露真实版本在她这里的事。 “好，我这就派人去做。” 单自来愉悦离开。 等人走后，舒绛来到灰笙身边，像平常一样和她坐在同一个椅子上。 “后边你打算怎么办？” “都计划好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舒绛揽着她的腰，在她额头上留下一吻。 “那解决完缪家之后呢？” 灰笙一顿，往舒绛那边歪头，闭眼轻声，“谁知道呢，到时候再看吧。” 舒绛眼眸微暗，将灰笙环得更靠近自己。 也轻声应。 “好。” - 日子一天天过去。 灰笙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舒绛公司做着他的工作，直到确定他的伤没有问题。 “总算能歇一会了。”灰笙坐在沙发上捣鼓手机。 舒绛无奈摇头，手中鼠标滑动，点开一张表细看。 “你这是把我一个月的工作行程都安排好了。” 灰笙拿出耳机戴上，笑眯眯地露出小虎牙，“抢占先机嘛。” 现如今单家缪家已经正面对峙，不少人都在观望中，这个时候自然是站队越早得利越多。 她管理公司的这段时间要是不能抓住机会也枉费她上陆以来这几个月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就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从谣言四起到单家明言站在缪家对立面，抢占人鱼市场，感觉都像转眼的功夫，把单岑那小子都吓傻了。 第187章 海妖魅惑（56） 电话铃声通过耳机传到耳中。 哟，说曹操曹操到。 灰笙接通电话。 “艾殅～你什么时候将潘朵儿领走啊。” 灰笙微微挑眉，“她怎么你了？” “这要问她，是她把我爸怎么了，现在我爸看到她就像狗看见肉包子，把我嫌弃得没边不说，我爸居然还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将我扣在家里，我事业都快要黄了！” 说起这事单岑简直欲哭无泪。 早知道当初他就阻止潘朵儿重新进入演艺圈了，哪能料到自家老头当初对自己反对得差点死去活来，一听潘朵儿要当歌手，转头就把娱乐公司都办了起来，现在居然还让他改行给潘朵儿当助理！ 之前还是潘朵儿给他当助理呢！风水轮流转也不是这个转法啊！ “艾殅啊，你是我好兄弟，快帮帮我，我还有一大堆工作呢，谁知道半路就被自己父亲绑回来了，就为了给潘朵儿弄个助理，跟开玩笑似的，要传进娱乐圈我要被笑死了。” “嗯～”灰笙躺在沙发上，“爆出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转发一下。” 说完便无情地挂了电话。 单岑听着嘟嘟声一脸的懵。 就这么挂了？ 说好的兄弟情呢！ 想到自己被父亲绑架的消息，单岑一个激灵，顾不上吐槽灰笙，又打了个电话。 这件事决不能传出去！他要去找潘朵儿封口！ “现在的单家已经是潘朵儿的天下了。”虽然只是表面上，但已经能将单岑这货压制得死死的。 灰笙感慨一声，麻溜地将单岑拉进黑名单里，打开微博刷起。 以前没玩微博这爱好，不过接手单岑的工作之后发现他有个私人微博，于是她也注册了一个。 舒绛见灰笙刷的愉悦，也专心手头的工作。 办公室里采光极佳。 灰笙刷了一会儿，忍不住抬头瞄向那边认真工作的男子。 清隽绝伦的侧颜堪称完美，不显阴柔，下巴棱角分明，从她这个角度更是帅得让人着迷。 不愧是神子大人，这颜值啧啧，无论在哪个位面里都能秒杀一众封面男模。 只可惜灰笙是个只夸不动情的，随意感慨一句也只有感慨的时候显得真诚。 离中午还有三个小时，吃什么好呢。 忙了这么久都没有在吃食上下功夫，今天一定要吃顿好的。 不由地刷上附近餐厅，灰笙来到落地窗边。 这栋楼相对其他建筑较高，站在这里可以俯视全场。 舒绛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工作上，灰笙一动他就发现了。 看见她站在窗前，清浅一笑。 灰笙忽然感觉有人从后边靠近，挑眉歪头，“你工作做完了？” 微微太高的手顿了顿，落下。 舒绛看了眼外边，“在看什么？” “选等下吃饭的餐厅呢。”灰笙没怀疑什么，点开软件调出几个餐厅，“喜欢吃哪个。” 舒绛看了看，“这家如何，以鱼为主。” 他们第一次在餐厅见面就是在以鱼为主的餐厅，只可惜那次没有一同吃上饭。 可惜直女某笙没有get到他的点，挑了挑眉，“你很 第188章 海妖魅惑（57） “还行。” “那就换一家。”灰笙将手机页面下滑，“我昨天才和潘朵儿吃过一次。” 人鱼出于口味偏好确实比较喜欢吃鱼，但灰笙……还是算了，这位面光潘朵儿约她出来的就基本都是吃鱼，吃得她怀疑人生。 舒绛见灰笙低头琢磨的模样，忍不住微勾唇角，眉眼温柔如清风。 他的阿殅。 “咦？” 灰笙的注意力忽然被一抹折射过来的光吸引。 舒绛闻声跟着看去，就见一柱水猛地拔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人鱼的法力。 念头闪过的瞬间，灰笙的声音传来，“我去凑凑热闹。” 舒绛还未应声，见灰笙已经开门出去，立刻跟上。 电梯直下。 一到停车场，灰笙迅速上了驾驶座，下一秒，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送人头？” 不会游泳去干什么，体验英雄救美吗？ 唔，那她就勉为其难再当一次英雄~ 钥匙在空中环了个圈帅气插上，调档，握稳方向盘，“坐稳。” 车子利落倒车，在离开停车场时潇洒地甩了个尾。 平板被打开放在中间，显示着地图路线。 灰笙压着限速的速度，水柱出现的全貌出现在她眼前。 “哇~我觉得他们需要救援队。” 从高处远看和在眼前看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水柱的高度缩短了人对距离和大小的感官，到达的速度比想象中的还要慢。 即便还没有到边缘，灰笙都能感觉到水流视野以内及天的高和百平方米的宽。 前方禁行的牌子出现，有人在旁边。 “看来救援队已经到了。”舒绛道，“不过恐怕没什么作用。” “这个程度估计有鱼请来了外援啊。”灰笙挑眉，放缓了速度，扬起的嘴角带着神秘，“想不想体验一次水上飞车？” 舒绛看过来，“你决定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灰笙猛地一停，嘴角弧度愈大。 “go！” 一道车辆大的水流从水灾现场以不合常理的方式忽然抬高，朝灰笙这边冲来。 灰笙盯着水流，眼里滑过零碎的光，在水流冲到面前时猛地踩下油门。 水流巨大的冲击力在包裹住灰笙所在的这辆车后回旋向上，形成一个环，流回水灾现场。 等完全退去后，地上的人除了惊吓没有任何受伤，连衣服身上的水都像有意识一般往水灾现场飘去，直到全部干如往常。 唯一消失的车子从下边的水流通道里一路往前。 舒绛有些怔愣，看着水从没有关的窗前流过，不入分毫，感官上十分奇妙。 “很神奇是不是。” 舒绛侧目，看着旁边的少年。 她眼中跳动的兴奋如豹子遇见猎物，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嗯。”他确实很震惊，但并非震惊于这等奇景，而是震惊于她的控制能力。 如果人鱼都有这样的能力，又怎么会被抓起来。 车子飞掠着，靠水推动，油门已不被踩着。 “往后靠，要往下了。” 几乎是说完的瞬间，车子猛地从靠近水面的位置落到靠近地势低的地面位置，基本和原有地面只隔着十厘米的距离。 第189章 海妖魅惑（58） 灰笙眼中闪过琉璃色，这片水灾下所有的情景像立体影像一般出现在她脑海中。 各处的水流开始改变潮向，从上涨变为回流。 处于正中心的人鱼做在海怪上，感觉到异样时猛地望向某个方向，但感知一会儿后又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怎么不听使唤了？难道有其他人鱼在场？ 不，怎么能帮人类呢，他们这样肮脏丑陋的生物就该全部消灭！ 人鱼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身下的海怪感知到他的情绪，发出了“呜”的低音，周围的水流逐渐暴躁起来。 灰笙微微眯眼，看着前边的水幕，似乎能通过水幕对上人鱼仇恨的眼睛。 难言的情绪在她心口澎湃，兴奋到她肌肉都在颤动。 忽而，她推开门，双腿伸出去的瞬间变成了鱼尾。 情绪控制不住了？ 舒绛盯着灰笙，灰笙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行为。 “走，小爷领你去看看爷的同类。” 舒绛绷紧的神经一松，眼眸淡淡移向前方，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 灰笙跳到水里，始终在舒绛能够看到的地方。 亮到发白的蓝色鱼尾夺人眼球，其上粼粼光亮似水。 到了水里，灰笙感觉像是回到自己家里一般，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她转了个圈，身上女性的特征消失，少年的模样越发精致动人，透着致命的邪气。 “出来，我发现你了。” 操控海怪的人鱼冷着脸盯着一个地方。 那片水上的泡泡不断冒上，不久，一个小脑袋冒了出来。 “潘凌叔叔。” 潘凌十分诧异，语气不由软下来，“朵儿公主，你逃出来了？” “是有人救了我。”潘朵儿聚水上前，“你让水退下好不好，下边有很多人，他们都要被淹死了。” 潘凌回温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他们杀了我弟弟。” “不是他们，是缪家。”潘凌坐在海怪上，潘朵儿只能仰头：“缪家抓了很多人鱼，不过后来有人把我们都救了出来。” 潘凌摇摇头，“朵儿公主，你太单纯了，人类是贪婪的，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上被他们伪装出的模样。” 当初他和弟弟逃出来，跑到一个村落，请求当地村民帮忙，可他们嘴上答应，却在钱财下成为帮凶，不仅没有帮他们隐藏，还帮着抓他们，他弟弟为了帮他逃跑被抓，被挂在高柱上，任由他们玩弄，最后活生生渴死，露出鱼尾，尸体被解剖。 “怎么会这样……” 潘朵儿不敢相信，愣愣地无法回神。 “朵儿公主，他们是丑恶的异类，就该全部消失。” “可是那只是一部分人而已，父王说要善待所有的物种，你这样违背了父王定下的规矩。” “你不懂。” “救了我的也是人类。” “他们只是利用你而已。” “不是的……” 潘朵儿想解释，但潘凌不听，用水将她隔绝。 潘朵儿想要将围着自己的水降下，却发现水不听她使唤。 怎么会……难道潘凌叔叔和海怪契约了？ 第190章 海妖魅惑（59） 潘朵儿面色一变，“潘凌叔叔，你是不是和海怪契约了？” 那边没有声音传来，潘朵儿焦急，“你这样寿命会变短的。” “朵儿公主，你还太小。” 牺牲是因为值得，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她怎么能懂得这种痛。 “啧啧，好感人呐~” 这时，水下忽然传来不应景的笑声。 潘凌目光如刀，猛地看去。 灰笙坐在白色的车顶上，随意地拍打着鱼尾。 脸上的笑张扬邪肆，有些刺眼。 “你是谁？”他怎么没见过这个人鱼？ 灰笙嘴角的笑容散漫，眉眼弯了弯，“好巧，我也不认得你。” 潘朵儿看见灰笙的鱼尾，愣愣的回不过神。 “艾殅，为什么你会有鱼尾？” 灰笙含笑，眉眼藏着邪性，“小傻瓜，我是人鱼啊，看不出来吗？” 潘朵儿迷茫了。 人鱼的话，为什么身上没有法力的波动？ 那张脸……明明长得和她侄女一样，但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她侄女寡言冷淡，但艾殅……邪气又撩人，分明是个男孩子。 “让外围水流不受控制的是你。”潘凌面色极冷。 能控制一辆车浮在水面上，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可她阻碍自己，又不是认识的人鱼，潘凌对灰笙充斥警惕和敌意。 “才发现啊。”灰笙从车子上滑下来，眼睛扫过海怪，欣赏潘凌神情片刻，“啧啧，这如临大敌的表情~” “你站哪边的？” “这种问题问了也是白问。”灰笙目光略过他，坐着水流来到海怪面前，“八只触手，还挺可爱。” 潘凌对灰笙的感官十分不好，说话语气完全不把人放眼里，一点也不像一条人鱼。 “你的海怪在哪，直接出来吧。” 灰笙耸肩，“你误会我了，我可没有什么海怪。” “不可能！”没有海怪帮忙，怎么可能能抢他掌控权。 “不过嘛，我对你这只海怪倒是有些兴趣。” 就是长得大了点，不过听说人鱼的法力能让海怪缩小跟随。 “你想干什么？”潘凌顿时警觉，手拍在海怪的皮上示意它避开灰笙的触碰。 但诡异的是，海怪居然没理会他的示意，还主动伸出触手和灰笙握着。 “你在做什么。” 海怪抖了抖，把潘凌抖了下来。 “啧，我说过了，知道我站哪边的毫无用处。”灰笙笑容邪中带着魅惑，妖得不行，也越发引人移不开眼。 她手指一抬，水流便卷起潘凌，送到她面前。 原本掌控全场的潘凌在灰笙面前竟不堪一击。 眉眼含笑，带着说不尽的好心情，在潘凌耳边说道：“就像，我从来没打算劝你收手一样。” 说着拍了拍海怪的皮，海怪顿时张开嘴将水都吸进口中。 在这个位面，精神力决定一切。 灰笙故意帅气地回了个头，给舒绛比了个一切ok的手势。 瞧瞧，这不就解决了。 【嗯，就是这做派有点像反派。】祁言绷着小脸在人看不见的系统空间里看完整个过程。 第191章 海妖魅惑（60） 解决是解决了，但这语气行径，感觉妖里妖气。 “你懂什么，这是个人风格。”灰笙撩了下短发，游到车旁，水卷着鱼尾，再退去时裤子都穿好了。 她敲了敲本就降了一半的车窗，朝舒绛抛了个媚眼，“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么。” 舒绛眸中映着水光，似有层氤氲朦胧了里边，“很厉害。” “那可不。”灰笙含笑，“没点本事怎么能拿下你。” 舒绛一顿，眸子温和下来。 “进车里，我们该回去了。” 水位迅速下降，这场水灾回了不少建筑，也有不少人受伤，所幸伤亡不大。 接下来是警察叔叔的事，趁着没人，灰笙开车带着一车人鱼怪开往给潘朵儿的别墅。 用法力直接把门打开，车子直接进去，停下就控制着水流把被捆绑许久的潘凌丢进装满海水的池子里。 海怪变小了，正粘着灰笙，也被她无情地丢进池子中。 池子中本就有人鱼，此时见到一个人鱼被丢进来，立刻游过去。 潘朵儿下车就要道谢，忽然啊了一声。 “我把单岑落下了。” “人在哪？” “一栋不记得位置的高楼上。” 当时他们就在那附近，水突然漫过来，她急急地将身边的人都救到一栋附近的楼顶，水淹了路，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把人放哪个上边了。 “……”灰笙：“给他打电话，让他自己回来，再不行就给他父亲打电话，让他父亲把他接回来。” 虽然先来接潘朵儿的可能性较高。 “好。”潘朵儿很听灰笙的话，闻言便拿出手机。 舒绛见潘朵儿如此，眼眸一暗，转头道：“我们还没吃午饭。” 灰笙挑眉，看向潘朵儿，“那小可爱，我们先走咯~” “啊。”闻言知道灰笙不一起等人有些失落，不过还是点头道：“下次再来玩。” 灰笙将手伸出车外比了个手势，启动车就要离开。 “等一等！” 一个少年忽然跑出来拦住了车子。 灰笙歪了歪脑袋，手搭在车窗上，“想不开？” 少年看了她几秒，深吸口气，“君儿，你是不是又把我忘了？” ……？ 灰笙摸了摸下巴，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你是谁呀？” “我是潘坤。” 嗯，这个名字也有点耳熟。 “不记得了。”灰笙笑了一下，“小朋友该让道了，不然车会压到你身上。” 潘坤不避让，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灰笙。 潘朵儿过去拉住他，想把他拉到一旁。 “你认错人了，她怎么可能是君儿侄女。” 两人相似的就一张脸，除了脸哪儿都不像。 潘坤不走，固执地站在中间，“不，她就是君儿，我认得她。” 舒绛侧目看着灰笙愈发冷下的面庞，伸手抓住她抓方向盘的手，包裹着。 灰笙转头春风化雪，一笑，“很快就好。” 情绪在她眼中自由切换，再看向潘坤时冷得残忍。 “认不清人？”灰笙眉眼微弯，慵懒的气质让这笑倍具魅力，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下一秒，池子聚水而起，将面前的两人全卷入池子里。 “帮你认清一下，不用谢。” 第192章 海妖魅惑（61） 无人阻挡，灰笙顺利开车离开。 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惊怔的潘坤，灰笙啧啧两声，止不住的笑容灿烂迷人。 “我真残忍。” “你这是救他。” 灰笙一顿，看向旁边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噗嗤，没想到你也会逗人。” 笑过之后，灰笙在平板上调出之前看过的餐厅。 “今天吃这家，我有点想吃西餐。” 舒绛眸光闪了一瞬，低眸看了眼平板，余光却跟随着笑容未消的少年，心中微微一疼。 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人爱上嘲笑自己的残忍？ 这般云淡风轻…… “好。”舒绛手滑过平板，地图缩小显出舒绛公司的位置，“吃完饭回公司。” “我下午有事，送你回公司后要出去一下，晚点来接你。” 少年开着车，依然是拽拽的气场，随意搭放一只手的动作将她身上的潇洒不羁凝到了极致。 舒绛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我下午事情不是很多，和你一起去。” 灰笙挑了挑眉。 “也可以。” - 吃完饭后，灰笙询问得到不需要回公司的答复，便直接开车到了单家。 单自来已经在等，看见灰笙过来，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舒绛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商人笑得如此真实不掩饰，显然对灰笙信任有加。 两人交谈了半个小时。 而后，单自来派了一队人去保护人鱼们，准备把他们护送回海，另一边他自己也整装准备出发。 “你一起去吗？” “我就不去了，等你好消息。”灰笙喝着可可，“记得去接单岑。” “哼，那臭小子不用管，他自己会回来。” 灰笙挑眉。 老子都这么说了，她也省得。 “祝好运。” “哈哈放心，这次我一定打缪家一个措手不及。” 单自来和管家吩咐要好好招待后带人离开单家。 灰笙将可可喝完，也准备离开。 单家管家见此，低眉恭敬，“不多留一会儿？” “还有事。” 灰笙自然地拉着舒绛起身，和管家告别。 管家目送两人坐车离开，总觉得哪儿不对。 “现在气运光环多少了？” 【百分之十五。】 “还顽强地活着呢。” 不过也离熄灭不远了。 到了舒绛的公司，灰笙调档熄火。 “不去其他地方了？” “倒是有个戏可以去看看，不过比不得你好看。”所以还是回来看美人吧。 舒绛低笑温和，“我发现你似乎把自己当男生了。” 灰笙弯了弯眉，“那你叫声男朋友来听听。” “咳咳。”舒绛猝不及防被她这话呛到，“你说什么。” 灰笙拍了拍他的背，压住笑颜故作高傲，“不用太惊喜。” 舒绛无奈一笑，将灰笙拉进怀里，“怎么能不惊喜，有你这么古怪的女朋友。” 灰笙也不执意让他叫男朋友，轻笑，“嫌弃了。” “不嫌弃，一辈子都不够用，哪来得及嫌弃。” “知道就好。” “阿殅，我想看你穿一次女装。” “想得美。” - 单自来的动作很快，下午去了缪家，晚上圈子里就听见缪文瑞被逐出缪家的消息。 第193章 海妖魅惑（62） 这是灰笙的主意，单自来本想趁热打铁将这次水灾扣在缪家头上却被灰笙制止。 反正缪家的名声迟早都会败，也不急于这个时候，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缪文瑞赶出去。 单自来知道灰笙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缪文瑞，如今的局面造就的最大推手就是她，而最得意的却是他单自来，他愿意将这次难得能落井下石的机会给灰笙。 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比起一次让缪家重击的机会，和灰笙的结交在他的判断里更加重要。 一时意气风发永远比不过一个能几句话勾勒全局，看清所有的人才。 于是，原本焦虑不安还在迟疑要不要发文撇清这次水灾与缪家的关系，以防别人落井下石的缪家主与单自来见面，得到了一个简单到不可思议的交易条件。 正担心单自来借这件事打击人鱼文化领头的缪家，又害怕有变担心发文后反转更毁缪家的缪家主得了这个要求，简直怀疑人生，毫不犹豫地将缪文瑞赶了出去，并且发文撇清缪文瑞和缪家的关系。 灰笙得到这个消息没有通过其他渠道，只看圈里的风向就知晓其已众所周知，作为事件主人公的缪文瑞自然也知道消息，且被通知回家收拾离开。 “怎么可能！”缪文瑞震惊到失声。 怎么会……完全没道理，即便他曾被暗定为下一任缪家家主让人一众缪家为数不多的年轻一辈敌视，但现在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势。 自从上次发现精品店只是个障眼法后用于吸引缪家注意让单家有机可乘，给缪家造成严重损失后，他已经匿伏下来，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按理说应该没有人再觉得他有威胁才对。 “现在怎么办？”下属低声。 缪文瑞看着他，火气压都压不住，“怎么办，能怎么办！我让你做的事呢，还不快去！” “是是。” - 灰笙躺在床上翻动手机页面。 “你说他后边会怎么做？” 旁边坐着的舒绛看书的手一顿，低眸眉眼温柔，“缪文瑞？” “是啊，我总觉得他会狗急跳墙。” 都这样了，气运光环居然还没有降完，有没有弄错啊。 灰笙都不想形容自己心中的纳闷，就像灭蚊子一样，明明处于压制方，可每天晚上都发现还有残党在顽强生存。 “他身边的人基本都走了，本身也不是受得了苦的人，但受到的打击到一定程度就会放弃忍耐选择走极端。” 缪文瑞的本事基本都是靠家，有后台就混的风生水起，没缪家能力倒是也勉强，就是不知道能保他存活多久。 反正若是没有气运光环加持就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自以为具有别人看不穿的两面就能够逍遥自在有手段。而真的苦难出现时，他的落差都能埋了他。 所以为了不让那样的落差出现，缪文瑞绝对会放手一搏。 “你对他很了解？” “当然，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你干嘛？” 灰笙看着上方挡住光线的某人，眨了眨眼。 第194章 海妖魅惑（63） 怎么感觉……有点不高兴？ “乖唔。” “在我身边还想着别人，不如你多和我交交心如何？” 灰笙还在思考着缪文瑞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完全没理解舒绛的话。 手机被丢到桌子上，灯一暗，变换了模式。 星空满布，深邃的蓝催眠了梦。 - 一觉醒来，星星都比之前更亮。 灰笙艰难爬起，关了灯，开了窗。 浴室里水声渐响又隐没。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嘴角微勾。 “阿殅。” 灰笙套好外套，转过头一脸冷漠，“干嘛？” “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自己拿。”灰笙动作迅速，离开房间前还故作冷淡地督了舒绛一眼，刚好看见他的笑。 “！！！” 笑什么笑，跟朵花似的。 灰笙学祁言板着小脸，“记得打扫房间。” 听着故意踩出的脚步声远去，舒绛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温和了岁月。 最美的爱情不过如此，前半生的寡淡无味在遇见她的那一刻诠释了所有的美好。 下了楼，灰笙正在冲泡今日的可可。 舒绛从她身后抱住她。 “干什么。”声音凶凶的，像是吓人的猛兽。 不过没有成年。 舒绛嘴角是一直未变的温柔，“遇见你真好。” 曾经专注于活着，现在专注于你。 灰笙手一抖，推开他的手，“肉麻。” 舒绛看着她端着可可坐在桌前。 像是不满他的视线，灰笙转头就是一瞪。 “看我干嘛，看我饭能熟吗？” “不能，但你能喂饱我。” “……”灰笙：“快去做饭！再不做我叫外卖了！” 灰笙放下杯子，把舒绛推进厨房。 “幼稚死了。” 灰笙嘀咕，回到沙发上打开手机。 才刚刷了一下微博，单自来就打电话进来。 “艾殅，咳，今天还好吗？” “有事说事。” “没事，我就问一下，潘朵儿有去找你吗？” 灰笙手中的杯子一顿：“不是都该入海了吗？” 因为发现潘坤出现，所以灰笙强调一定要立刻出发，她还特意跟进进度。 潘坤想找她，但抵不过其他人鱼早早想家，所以寡不敌众还成为重点看护对象，想逃出来找他都没机会，连同和他一起出来的潘辰也被看得死死的。 按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全部下海了才是。 “确实下海了，但他们行到中途又回来了。”单自来道：“人鱼们还在海里，但都在海边，被派去和海王沟通联系的人一有信号就给我打电话，说潘朵儿不见了。” 灰笙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可能是有什么事没做？” 她亲眼看过单家的护送队，比人鱼的数量还多，而且全副武装，到海里的过程也十分顺利，海里是人鱼的天下，要是有人想要在海里劫人，后果请参照那次水灾。 所以只有潘朵儿自己一个人离开这个可能。 她去干什么了？还要瞒着。 “联系过单岑吗？” “谁联系那个臭小子。”单自来一听到单岑的名字，吹胡子的气张口就现。 灰笙看着天窗窗帘在自己的控制下打开，阳光照了进来。 第195章 海妖魅惑（64） “该关心一下，说不定被人绑架了呢。” “说笑了，那臭小子一没财二没色，说他是我儿子估计都没人信。” “但他被绑架的话，潘朵儿会去吖～” 这次潘朵儿回海底王宫她并没有和单岑告别，因为她被缪文瑞忽悠着有了当歌星的梦，虽然现在已经不和缪文瑞联系，但梦想还在，所以这次回去还会再回来，对于生命漫长的人鱼而言这点离别时间没必要在意，也就不需要为此告别。 “用那臭小子威胁潘朵儿？谁会这么做？” 缪家主不可能，他目前都必须夹着尾巴做人，免得自己抓住说事。 灰笙用手臂遮住眼睛。 “这个问题我相信难不倒你。”灰笙将手机拿到唇边，唇瓣轻启，“好好查，挂了哦～” “谁的电话？” “三十年前的小哥哥。”灰笙一笑起身，“好香啊，做了什么？” “炒面。” “哇哦～” 灰笙坐下开吃。 舒绛看着她，“刚才是单自来吗？” “嗯。” “发生了什么事？” “缪文瑞绑架了单岑，骗了我那单纯无知的十三姑姑。” 舒绛听着不夹杂担心的，落在灰笙身上的眸光沾染星点温淡的柔情，“为什么猜缪文瑞？” “因为现在业内的人都不敢惹单家，对立的大头缪家都要夹着尾巴，知道潘朵儿的人少，敢打她的主意的就更少了。” 她当初送冰雕送得很有技巧，先送了那日去了人鱼艺术馆的人，然后直接催眠除了当初那个事件中心的大老板外收到冰雕的其他人以讨好的名义送给了和缪家不对付的势力大佬，由此让他们和单家搭上线，成为合作伙伴。 计划一节扣一节，已经实现大半。 业内如今基本都被单家把握着，几乎没有人能出得起让别人和单家对着干的利益，想动人鱼的人都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歇了心思，唯一敢鱼死网破的除了缪文瑞不做二猜。 “担心你姑姑？” “担心，怎么能不担心。”灰笙说的和神态动作完全不是一个模样，“她那单纯的性格天生就是用来被卖的，不担心她担心谁。” 舒绛无奈，“你这模样倒是一点不像在担心。” 灰笙眨了眨眼，狐疑，“那你还觉得我担心她。” “因为你瞒得过所有人但你瞒不了我。” 灰笙受不了舒绛这样，低下头专心于吃面。 舒绛眸光微晃，像碎进微光，映着灰笙吃面的模样。 从上落下的光亮洒在两人身上，洋溢着太阳的味道。 灰笙吃完后，将碗筷放入洗碗机里便上了楼，看模样是改变主意不打算出门。 舒绛开了洗碗机后，给郭诚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自己的工作尽量转到线上。 交代好一切后泡好可可，无声上楼，推开灰笙的房间，见她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安静放上一杯可可在旁。 自从两人第一次后，舒绛就和灰笙同睡一间房。 房间上灰笙可花了大功夫，将可用空间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整个房间看起来格外宽敞。 第196章 海妖魅惑（65） “我准备回家一趟。” 舒绛一顿，转过头看去，灰笙不知何时停下手中的事，捧着可可，模样十分放松。 “你是说……回海底？” 灰笙把手提电脑转过来，手指屈起敲了敲上边的一个点，“缪文瑞已经出海了，带着潘朵儿和单岑，告诉单自来他肯定会去，但只有他去的话去十有八九只有送命的份，我勉为其难跟去看看，也不回海底王宫，解决完事情就回来，哦对了，从缪文瑞曾经删掉过的聊天记录来看，你妹妹应该也在船上。” 自从舒绛表明立场站在单家这边，舒甜便一气之下拒绝回家。 后来发生了很多变故，舒甜也有找过舒绛，但因为他不同意帮助缪文瑞，两人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 “我和你一起去。” “去看看你妹妹是在当人妻还是当人质？” “她自己做的选择自己负责，我只对你负责。” 灰笙昂起下巴，朝舒绛伸手。 舒绛坐过去，被她双手套住。 “准了，记得将公司安排好，估计要小半个月呢。” 舒绛松懈下微带严肃的神情，将人抱起，“好。” - 灰笙将潘朵儿的下落给单自来一说，单自来果然决定要去。 当即让人准备船和各种工具。 灰笙二人要跟着，提供缪文瑞的实时动态。 单自来自然高兴，这段时间的合作让他对灰笙的能力很是放心，立刻让人算上两人。 一晃眼到海上，灰笙把追上缪文瑞所需要的速度计算出来。 “艾殅，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缪家主说缪文瑞离开前除了各种海上工具还偷了缪家一件叫鱼怨的宝贝，希望我能帮他带回去。” “那是什么？” 灰笙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难道你没问出来？” 单自来找了个椅子坐下，“怎么可能，他倒是想瞒着，但我说不说就不帮。” 灰笙挑眉，“所以呢。”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他说那个鱼怨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段将人鱼尸体炼制成怨气的载体。” “嗒哒。”杯子被放在桌上，灰笙眸冷得可怕，嘴角却微勾，“原来还有这样的手段。” 单自来知道灰笙特别喜爱人鱼，这事一定会让她生气，但看见她这笑容还是有点发毛。 “你消消气，等解决完，我帮你把缪家弄破产。”单自来小心提醒，“还有潘朵儿和那臭小子没救呢。” 灰笙起身，冷着脸出去。 单自来赶紧跟上。 “阿殅？”在甲板上的舒绛看见灰笙出现，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聊完了？ 灰笙把外套脱了，塞舒绛怀里。 “缪文瑞手上有个叫鱼怨的东西，如果是我猜的那种东西，用在海底依照人鱼族的安逸状态根本受不了。” 灰笙对上舒绛的目光，“或许他坐的根本不是船，而是潜艇。” 缪家世代占着难以估计的海路线，潜艇和船都领先世界水平很大一截，本以为水下是人鱼的天地，缪文瑞只是和他们一样打着和海王交易的主意，并不会下海谁知道这人就是个疯子。 “你要下海？” 灰笙挽住舒绛的脖子，在他唇边蜻蜓点水一下，“不会需要很久，我解决完就回来。” 第197章 海妖魅惑（66） 舒绛在她离开时抓住她的手。 “……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去接你。” “海里你怎么接。”灰笙像逗猫一样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我尽快，不会让小甜心难过的。” 舒绛无奈，“你又给我取外号。” 单自来一直瞪大眼睛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直到灰笙跳入海里才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地看着舒绛，“你们什么关系，呸，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可是海，你怎么能让艾殅就这么跳了下去。” 要下到潜艇能到的深度，那简直是笑话，除非…… “她水性很好。”舒绛看着涟漪渐渐平息，冷淡下眼眸，给郭诚打电话。 “你不担心，难道他也是人鱼？”单自来看着舒绛这模样，不得不往匪夷所思的方向猜测。 信息量有点大，他一直看好欣赏并觉得可以和自己成为忘年交的年轻人居然不仅和舒少是情侣，还是人鱼？ 舒绛无视他的视线，对着手机道，“找缪家主收购最好的潜艇，用之前未动的黑料。” 吩咐过后，他挂断手机，“你先回去，我会帮你搭线。” 单自来一听，标准的商业笑容说来就来，“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 虽然不是同行业的，但同作为商人，舒绛远没有灰笙让他放心。 舒绛一笑，温柔中带着一丝锐色，“你有在人鱼业中听过舒家的名号吗？” 单自来一怔。 “有舒家在，她本不需要和单家合作。” 即便是一开始已经说好，但双方从来没有签过合同，只要灰笙想或只要他舒绛想，和灰笙一说，合作将人鱼业市场变作舒家的一言堂并不难。 单自来想到之前几个月舒绛也有帮忙的事，赶紧道：“是我想小人了。” 下了海，灰笙便利用人鱼的手段找到了缪文瑞的踪迹，他果然是在潜艇里。 如果灰笙没弄错，鱼怨应该是用一种类似天师的手段将怨气聚集并锁在生物皮囊里而制作成的玩意。 这东西不仅有毒，而且会侵蚀人心。 这个位面灰笙没有接触风水一类，也不知道风水业发展的程度，不清楚鱼怨的厉害程度，不能大意。 缪文瑞的潜艇里。 “已经可以看到了。”下属看见前边在黑暗中泛着光的地方，很是激动。 被绑在椅子上的潘朵儿抿唇，“你们已经找到了，放我和单岑走。” 缪文瑞闻言笑了，一旁被锁在笼子里的单岑听见，有种捂脸的冲动。 他垂着头想，潘朵儿你是不是傻啊，你自投罗网还真把人带家里来了。 换做之前他都想跳起来将潘朵儿脑袋撬开，现在见识到天真无知的下限，连吐槽的力气都几乎掏空。 潘朵儿见缪文瑞不说话，咬唇小心翼翼道：“你能让人把笼子打开，给单岑松下绑吗？” “你还真是个白痴。”有人从后边走过来，消瘦的面容有些带着一丝骨感，不复甜美，眼神里压着仇恨，“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放了你们。” 缪文瑞朝来人露出绅士般的笑容，“舒甜。” 第198章 海妖魅惑（67） “闭嘴！我说过，不许叫我的名字！”舒甜看向缪文瑞的目光像刀子般要刮花他的脸，仇恨压都压不住。 缪文瑞不怒反笑，“你也说过你不会再来见我，现在不就来了。” 潘朵儿这才回过神，捂着小嘴，“舒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舒甜闻言不语，微微偏开脸。 缪文瑞见潘朵儿不喜地看向自己，摇了摇头，“她这可不是我弄的，是她自己绝食，可不要冤枉我。” 舒甜一听到缪文瑞的声音就容易压不住火气，指着他怒吼，“是你逼我的！” “逼？”缪文瑞像是听见笑话一样，“你真以为我允许你在艇上活动就是给你面子了。” “就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和哥哥反目！你这个畜牲，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缪文瑞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形象，也丢下了面具，抓住舒甜下巴，彻底露出自己残忍的一面，“在我的地盘这样跟我说话，啊？这么能，行，我成全你，让你学点东西。” 他将人像甩破布一样摔在地上，“带舒小姐下去涨涨和男人交流的本事。” 有人进来，不等舒甜再骂就将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潘朵儿直觉这样不好，皱眉，“你让人带她去干什么。” “干点该干的事。”缪文瑞像个变态一样打量了潘朵儿片刻，亲自拿块布堵上她的嘴，“谢谢你的帮忙，这里现在不需要你了。” 潘朵儿瞪大眼睛，呜呜发不出声。 缪文瑞再次叫人进来，“去把鱼怨装上。” “嘭。”艇身忽然晃动一下，里边剧烈摇晃。 缪文瑞稳住身体，拿起对讲机问：“怎么回事？” “老板，有只怪物撞我们、啊！！快看，有条人鱼！” 潜艇又被撞了一下，缪文瑞抓住固定的椅子坐下，往屏幕上看去，顿时见到一张熟悉的脸。 “艾殅？！” 他居然也是人鱼？ 灰笙在镜头面前招了招手，离开了向光面。 不久，潜艇剧烈晃动起来。 “不好了老板！那只怪物在把我们往海面上拉！” 缪文瑞面色一变，对对讲机吼道：“瞄准将鱼怨射出去！” “太晃了，瞄不准啊！” 灰笙指挥着海怪，让它把潜艇往上提。 忽然有东西从潜艇里出来，撞在海怪身上，闷爆一声。 灰笙游过去看，发现有血，用法力给它止血，并让它将潜艇砸下去，潜艇撞在海泥里出不来。 “老板，我们卡住了。” “发射鱼怨。” “老板……” “直接发射！” “可是炮筒在下方，弄不出来。” “废物！” 缪文瑞在已经倾斜的地面上艰难站稳，往控制室去。 - 灰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进了潜艇，第一次遇见的人居然是舒甜。 此刻舒甜的状况很不好，衣服被人扯得乱七八糟，头还撞到了脑袋，正晕着，还有人在对她上下其手。 忽然，那双手被水包裹住，不受控制地往上拉，“哟，都大难临头了，还想着乐呢。” 第199章 海妖魅惑（68） “你是谁！”双脚悬空，男人一脸惊恐，止不住颤抖。 “嗤，你管我。”灰笙把舒甜抱起来，发现她的衣服都坏了，便拿旁边的被子包裹住。 舒甜被她的动作惊醒，大叫一声。 “姑奶奶，我耳膜都要被你叫破了。” “艾殅？”舒甜像是才认出她，有些恍惚，又看见被吊在天上的男人，神情更加怔愣。 “我去找其他人，你现在这里待会儿。” 舒甜闻言，立刻抓住她的手臂，“不，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瞧了她一眼，“你这样……” “我知道哪有衣服，还知道潘朵儿他们在哪。” “控制室呢？” “知道。” 忽然整个潜艇晃动了一下，舒甜吓得一下子抱住了她。 灰笙拉下她的手，“有电子产品吗？” 缪文瑞控制着潜艇晃动挣扎，完全不管其他人的死活。 他眼中跳动着疯狂，激烈得不顾一切，像极了疯子。 就在潜艇头总算冒出来的时候，一条红色警告出现在屏幕上。 有人入侵！ 顾不得想这是怎么回事，缪文瑞一股脑把鱼怨发射了出去。 “糟了！” 灰笙将手机丢到床上，随着她进来的水流先她一步帮她开启通向外边的数层门。 舒甜亲眼跟着跑出去，亲眼看见灰笙越进立着的水面，双腿变成鱼尾。 到了水里，灰笙感觉到鱼怨上的压力，面色一变。 “小白，去把鱼怨吞了。” 白光出现，却在灰笙面前晃着，表示不想去。 “叫你去就去！” 那个不好吃，我不想去……你明明说不让我乱吃东西的。 在这样的水压下，灰笙的远距离法力施展极为不通畅，此刻听小白跟西施一样娇气，顿时叫了它的真名。 “流翎！” 小白猛地一停，有一层光从它身上迅速泛过，整个世界似有一瞬的时间停止。 它光一般飞掠，像和水流存在于两个世界般畅通无阻。 黑暗中白光变大将什么东西包裹，随后慢慢变小。 灰笙捂住胸口，逐渐落在下边，触到底。 罕见波动一场的海底又归于平静。 小白飞了回来，上边的白光散去，露出银色精致的表面。 灰笙一手压着跳得过分沉重的心脏，另一只手朝小白招了招，小白立刻飞到她的手下。 “辛苦了。” 小白重新泛起白光，像是被夸了的孩子一样，愉悦地转了两圈，钻入灰笙的胸口。 “咳咳。” 灰笙没忍住，咳了两声，一丝被黑暗遮盖的红很快散了去。 结束了。 大概是感官上的难受，让灰笙的动作都加快了些，将潜艇里的人都用绳子绑住，连想出来的潘朵儿都被她关在里边。 “带这个大玩意上去。” 灰笙让之前离开的海怪带朋友来帮忙，自己倒是没有急着离开。 总算……可累死她了。 她躺在礁石上，死鱼一样不想动，睁着的瞳孔有些涣散。 不如睡一会儿？ “阿殅……” 谁在叫我。 “阿殅！” 灰笙吃力地睁开一只眼睛，手胡乱地摸了一下，穿过避水膜揽住人的脖子。 第200章 海妖魅惑（69） “阿殅。” 灰笙感觉水和空气的交替圈在身上移动，随后被人抱紧。 “抱这么紧做什么，我就睡个觉~” “你都睡了五天了，海王都叫不醒你。” “有这回事吗？”灰笙眼睛迷成一条缝，依旧迷糊的模样，看着舒绛好一会儿，“哦。” 她推着舒绛坐起，将重力压在他身上，“那你带我回家。” 舒绛听出她的意思，嘴角笑意欢愉，满目柔情。 灰笙闭上眼，没看见舒绛眼底深处藏着的深情，只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好，我带你回家。” 舒绛抱起灰笙，对帮他找到人的海王道：“谢谢您。” 海王看着灰笙一会儿。 “我收回刚才的话，她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有机会会带她回来看您。” 海王摇摇头，“这个看她自己，不勉强。” 灰笙的鱼尾是个问题，海王询问舒绛是否帮她收回鱼尾，舒绛不知为何不太愿意，问海王能不能把他的腿变成鱼尾。 海王帮他变出了鱼尾便离开。 “阿殅。” “嗯？” “你要去看看你父母吗？” 灰笙努力睁了睁眼，又放弃式地闭上。 “不去。” 说着还在舒绛怀里蹭了蹭。 “别动。” “我就动。” 大概是好玩，灰笙有点蹭上瘾，又觉得哪儿不对，伸手去摸。 “你怎么长出鱼尾巴了。” “你觉得呢。” “哦……你想吃鱼了。” 舒绛被她的回答逗笑，“是太困了吗，感觉你变可爱了。” “胡说，我才不可爱。”灰笙闭着眼做出瞪人的姿势，“我这叫帅气。” “帅气的小可爱，我都看不见你的眼睛了。” “我藏起来了，不给你看~” 灰笙说着，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家里。 “祁言，气运光环怎么样了？” 【消失了。】 “哦~” 灰笙坐起来，按了按自己胸口：“真是奇迹，我居然没有直接睡到离开人世。” 忽然觉得哪儿不对，她抬头，看见舒绛正站在门口。 有香气飘来，灰笙定睛看见舒绛手上的杯子，眼睛一亮，朝他伸出手，“快到怀里来~” 舒绛靠近，眼见杯子就要到灰笙手上，忽而转了个弯，落在桌子上。 灰笙就要伸手去拿，却被抱紧。 “嗯？你怎么了？” “是不是我平时给你的感觉太无用，所以你没考虑依赖一下我？” 灰笙眨了眨眼，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受刺激了吗？” “阿殅。” 灰笙手一顿，“嗯？”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 不正经的神态微微怔忪开，灰笙眼珠偏落，看着舒绛侧颜。 “说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失去过我。” “不知道，我感觉自己似乎失去过你很多次。” “咳咳，或许是梦里的呢，我不还在。”灰笙不自在地推了下他，“你先松开，再不松我的可可就凉了。” 这可是大事，发可脱手可剁可可不能凉。 舒绛松开她，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在喝到可可时露出满足的小表情，淡淡地笑了。 “阿殅，我们去旅游吧。” 灰笙喝着可可，眼珠子咕噜看向他。 第201章 海妖魅惑（完） “海王上岸来和单家谈交易，人鱼业新的产物链定了下来，缪家的面目也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被打压破产，缪文瑞也死了。” 是舒甜杀的，他把人保了下来，不过没在打算管她。 已经没有事情需要做了。 灰笙挑眉，爽快答应，“可以啊。” 舒绛闻言笑了，将灰笙抱紧在怀里。 “小心点，别洒了我的可可。” - 舒绛做了决定，行事干净利落。 他将公司股票全部转给了单自来，将所有交接弄好后带着灰笙离开了这座城市。 之后，有位只在音乐软件上发布歌曲的神秘歌手出现，据说她的声音天籁，居无定所，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 数年后的一个十二月三十日。 灰笙提着定制的蛋糕回到坠满星光的屋里。 舒绛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去看。 岁月待他温和，即便已经这般年岁，仍不见多少皱纹，唯有魅力沉淀，让姑娘忍不住一眼沉沦。 “我回来了。”不变老的人鱼依旧是少年的打扮，小虎牙像代表她的可爱标志，有着坏坏的味道，偏偏还让人喜欢得不行。 蛋糕被放在桌子上。 “生日快乐吖～” 舒绛含笑，温和地将她拉到怀里，轻品她的甜蜜。 “你也是。” “都说了多少次了，我生日还没到呢。”灰笙嘟囔一声，将蛋糕拆开，把放在上边的卡片拿下来，用水弄掉奶油，放在舒绛手上，“看看礼物。” 舒绛十分好笑。 这么多年了，她这爱帮他拆蛋糕的习惯还没有改。 礼物也依然写在放蛋糕上的卡片里。 舒绛打开卡片。 最美的520送给最美的你。 看到两个最美时，舒绛有些无奈。 “在哪个平台？” 灰笙笑眯眯，“没有平台，在微博。” 舒绛打开手机，找到她发的微博。 唯卿，生生世世。 下边已经一堆人评论，清一色的羡慕嫉妒恨。 [一分钟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啊啊啊，我的女神！不可以啊！说好的一辈子在一起呢！]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艾殅女神早就有对象了吗？我感觉每年的十二月三十日女神好像都在隐晦表白。] [这不是真的呜呜呜……] [很正常好吗，她都出名二十年了。] 网友的话让舒绛忍俊不禁，他点开mv，头一次水墨开头，整个视频古风古韵，每一帧都能做屏保或水墨素材。 舒绛忍不住多听了几次，待反应过来灰笙早已不见踪影。 桌上的蛋糕已经被切割成一块块装在纸盘子里，每一块上边都插着没点燃的蜡烛。 垃圾桶不知何时又放在餐桌边，里边有新扔掉的纸盘子。 明明只有两个人，纸盘子却被用得一个不剩。 舒绛没有动桌上的蛋糕，而是拿着手机上楼。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果然看见换上睡衣的少年闭眼的睡颜。 忍不住用手请碰少年精致的侧颜，却被少年无意识抓住，带进被子里。 舒绛笑了，上扬的嘴角温柔情深。 “阿殅……” 有你真好。 第202章 插叙：记忆碎片（3） 一座藏在浮云中的宫殿。 巧夺天工的设计，入眼的金碧辉煌彰显此处的不凡。 白衣金冠的中年男子坐在大殿高椅上，周围空无一人，在他的气势下却不显空荡。 “这次找我又有什么事？” 一道张扬的女声传来，那邪肆入骨的音感，如将世间当游戏，玩世不恭，笑得随意而无拘束。 “有件事要你做。” 人到中年魅力不减的男子抬头，准确地看准上方一道横梁，躺在其上的黑衣女子垂眸慵懒。 女子的余光顺着眼尾下落，无声轻嗤。 人模狗样。 “我很忙的。” 中年男子无视她的话，抬手星空模样的立体模型出现在大殿中，将整个大殿占据。 “这三个位面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灰笙低眸看了一眼，“哟，又是大手笔呢。” 她从横梁上跳下，那三个位面的空间坐标放大在她的眼前。 “说说看，这次又怎么招惹你了。” 中年男子回到高位上，眼眸极深地看着灰笙，语气严肃间带着一丝狠厉，“这不是你该问的。” “随便问问罢了，反正你也从来不会回答我。” 灰笙勾唇，笑容随性，落在中年男子眼里却很是讽刺。 中年男子盯着她，周围的空气仿若凝固，轻易让人感觉喘不过气。 “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别轻举妄动。 灰笙一顿，目光从坐标上移开，转过头，嘴角优雅的笑映入中年男子眼底，让他眼眸微眯。 她大步上前，不收敛的脚步声像踩在人心尖上。 到了中年男子面前，她伸手撑着一边扶手，低眸琉璃光华一闪而过，笑容越发优雅，一举一动皆散发着致命的魅力。 中年男子看着她红唇低下，慢慢轻启。 “你这样真是让我十分不爽呢。” “吱咚——” 被精工铸造的椅子没等阵法发动便爆开来，像寻常椅子一样摔下阶梯，发出了哀鸣。 中年男子没想到灰笙会突然动手，眼里藏着愤怒，边交手边发动术法。 繁复巨大的法文铺天盖地，似要把宫殿撑爆。 不堪受力的变形声响起，直到轰隆一声爆破，前后不到十息，宫殿的各种防御阵法只亮了亮光便永远地失去了作用。 “啧啧，你瞧瞧你，如今在我手下连一盏茶功夫都撑不过，还敢用我。” 灰笙笑容灿烂，如阳光一般刺眼。 她放开了狼狈的中年男子，无视掉他凶狠的眼神。 “别那么看着我，我们撕破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这样的眼神，让我想起了跳梁小丑。” “你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影子！我的影子！我是你主人，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后边的没说，但灰笙能听得出他的威胁。 灰笙一嗤，“说得我好像多怕死似的。” “别忘了，你的核魂还在我这，只要我一动念头，你就没有活路！” “哦～我好怕啊～”灰笙说着都把自己逗笑了，“我阻止你毁了吗，是你自己贪流翎，贪我的能力，别说得能威胁我似的。” 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你最好别让我抓住你违背核魂交易的把柄，不然你可就惨了，定主大人。” 她笑得像个妖精，却只看得中年男子满肚子忌惮和火气。 该死的！ 等人走后，中年男子再也不压制脾气，将宫殿完全毁掉。 终有一天，他一定要毁了这个不受控制的棋子！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第203章 插叙：记忆碎片（4） 灰笙回到自己的住处，手指在桌面上无意划出微笑的弧度，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刀。 刀剑斜按在划出弧度的手上，眼看就要割过去。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抓住一提。 “你和他动手了？”来人是向束，抓住她的手的瞬间就感觉到她体内的情况，眉头蹙起。 “是啊，早刺激他早脱身，省得又要帮他干那些恶心人的事。” 灰笙一脸无所谓，任由他将刀拿下来，又伸手夺回丢进抽屉里。 “你是不受伤不舒服是吗？”向束不想挑她的毛病，但这毛病…… 之前的伤还没好，现在和核魂交易对象动手，体内又被反噬得乱七八糟，还准备动用那种要命的术法。 “小束束，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这一身伤，我什么都没有。” 灰笙掰开他的手，笑露小虎牙，“他那样的人，我忍不住动手很正常。” 向束深吸口气，“他又做了什么？” 她这明显是要从自己身上取魂末用。 “三个位面的大手笔，是不是很刺激～” 向束沉默。 他知道她能够压制并不代表她能完全摆脱核魂交易的力量，迟早是要动手的。 向束放下手，冷淡地看着她。 “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有数有数。” “另外，销魂刀给我。” 灰笙一顿，“不要，没有销魂刀，我上哪儿找这么干净的魂末去。” 向束抿唇：“你明明有一大堆。” “那些都是不动产。” “用命换来的不动产？” “没错。” 向束看她如此，心头生出一股无力。 他永远都不爱看透她，即便他们的关系无人能及，他依然不愿去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孤独感……真有那么可怕吗？ “受不了你就出去，站这里挺碍眼……我是说我的行为很碍你眼。” 灰笙手指在抽屉缝口反复磨搓。 向束一叹，离开了她的住所。 一段时日后。 一则消息在定界传开，有三个位面不知为何在一夜之间被屠得一干二净。 有空间商人回到定界，带来消息，听说是那三个位面的法则里层中藏了某个人的罪证，位面不毁灭罪证就销毁不了，所以才被摧毁干净。 只是这消息还没传开，传消息的人就不见了，消息也断在某个小城。 某位面上空。 “让其合理出现的事辛苦你啦，小束束。” 向束面无表情地垂着眸，看着万里以下毫不知情的人们。 “你每次都弄得这么麻烦。” “不是因为还有你嘛～” “我就是你的工具人？” “聪明。” 灰笙笑容灿烂，甩手得毫不留恋。 “定主大人又召唤我了，拜拜哦～” 向束叹气一声，掐掉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下降落在地上。 - 灰笙这么早就认识向束了？ 祁子疏反复翻看这片简短的记忆碎片，无欲神仙般的面庞拢上不明情绪。 比他认识向束早多了。 他们是什么关系。 白衣公子挥手散去聚现眼前的记忆碎片，抬手召出另一个空间的画面。 画面里，面无表情的小孩正看着数可可的少女。 他的目光落在一身黑衣的绝色少女身上，眸光如千年冰雪消融，淡淡掀起一丝柔光。 “数完了。”灰笙心满意足地把奶包全部收回戒子。 祁言一句话不说，快速刷出资料。 任务次数：3； 积分：2290； 许愿点：3。 灰笙只看了一眼，将戒子重新绑在手臂上。 “进入下一个位面。” 第204章 双生云泥（江湖） 齐丈天涯上。 灰笙感觉脑袋有些昏涨，就听见外边有声音传来。 “两个女儿，我可以还你一个。” 云飞章满头是汗，左右为难，“这……” 云霓感觉到自己被往后移了一下，后边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往后扫了眼，顿时眼晕，吓得叫出声。 “爹爹我好害怕……” “霓儿别怕，爹爹这就救你。” 戎阳州听言笑了，朝手下打了个手势，“看来是选好了。” 云飞章张口想阻止，却又自觉废话，一时间僵在那里。 灰笙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捆绑着，对面有不少人，站在最中间的中年男人满脸焦急。 她感觉自己被人扯着往后，也没有惊慌。 “老大，她醒了。” 戎阳州看过去，看见灰笙正观察周围的情况，顿时哈哈大笑，“醒了正好，亲眼看看自己父亲是怎么放弃自己的。” 灰笙扫了圈，对上云飞章闪躲的视线，心里便懂了其中门道。 “哟，这玩游戏呢，还二选一。”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戎阳州，“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咦，这反应……怎么没哭啊。 “我幼稚，你是晕糊涂了吧，没看见那些人恨不得把我从这里推下去的模样吗，不过现在要掉下去的可是你了。”戎阳州看了她片刻，觉得有些稀奇，笑了，“不害怕吗小妹妹。” “害怕你会放了我？” “妹妹你别说了，再说我们就要一起死了。”云霓突然出声，哭得厉害。 戎阳州听到哭声十分不耐，原本那点兴趣也没了，“将她嘴堵上。” 抓着云霓的那人扯了块步将云霓的嘴堵上，云霓小脸涨红，看起来尤为可怜，让云飞章心疼极了。 “你说了会放一个是真的吗？” “自然算话。”戎阳州嘴角勾起玩味，给手下使了个眼色。 抓住云霓的人立刻心领神会，把云霓往外晃了一下。 “别！”云飞章吓得脸色发白。 “你的选择时间已经过了。”戎阳州很欣赏云飞章的表情，“所以我来选择……” “到底好了没有。”灰笙不耐打断，“有什么条件就直说，这样晃悠来晃悠去的，再久一点就穿帮了。” 戎阳州有些惊讶，“你以为我是在故意拖时间？” “对啊。”灰笙不见丝毫害怕，笑得轻松，一点也不像被绑架的人。 从她来这里就见到他极为从容地站在这里，一点也没有被这样紧张的气氛所迫，一说到推下去就晃一下人，那拉着的模样完全不像真要推下去。 “云裳，休得胡闹！” 云飞章见戎阳州笑得难辨，和之前生气时笑得一般，心脏难免有些承受不了，冷汗直冒，“小女有些顽劣，还望勿怪。” 戎阳州抱胸道：“我还真要计较计较，不如把两人都推下去如何？” 云霓一听，一双泪眼满是慌张，朝云飞章摇头，看起来害怕极了。 “别，有事好商量，什么我都答应你。” “哦。”戎阳州上下打量着他，“什么都答应？” 第205章 双生云泥（2） “是是是，什么都答应。” “那我要千年骨苧子，你有吗？” 骨苧子？那是什么？ 灰笙没听过这个词，但看云飞章的神情就知道，那是个罕见的东西，并且他正好有。 “一定要那个？” “怎么，你不是说你什么都答应吗？”戎阳州笑容无害，“别挑战我的耐心。” “好好好，我给。” 云飞章让人拿了一个盒子上来，盒子一打开就有一股近似果香的异香，却闻得人头晕。 盒子被盖上。 “千年骨苧子的味道奇特，有致幻作用，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有人在戎阳州耳边说了句话，灰笙离得近听见他说的是“申时到了”。 戎阳州笑，“行，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灰笙被拉着远离悬崖边，不过依旧停在离其几步的距离。 她看见云霓被拽着往云飞章去，还看见她不经意撇过头来时看自己的奇异目光。 有诈？ 灰笙狐疑地看向戎阳州，看见他正笑着看着自己。 云霓被推到云飞章怀里，两人都摔倒在地。 “女儿啊有没有事。” “我没事，快救妹妹。” 她这么一提，云飞章立刻变了脸色，看向戎阳州。 “我说了只放一个。” 戎阳州笑着，将刚到手的千年骨苧子塞进灰笙怀里，随即控制着灰笙的人将她往悬崖一推。 灰笙：！？ 不是，这几个意思啊！ 景象从眼前快速飞过，灰笙顾不上吐槽把已经磨断了的绳子一丢，眼眸掠过身前盒子，下一瞬间将其捞在怀里，眼疾手快抓住悬崖峭壁上的树枝。 “感觉离挂掉还有三秒。”灰笙晃了一下半空中的腿，使其接触到旁边的峭壁，一阵利索的移动将整个人的重心移到树上。 她坐了起来，估量片刻下边让人一眼犯晕的高度，“只苟住一半。” 喘了几下缓和胸口残留的不舒服，她扭头看向身后。 连着树根的峭壁有一脚掌宽的窄道，窄道延伸到后边……咦？ 灰笙慢吞吞往后移动，从摇晃的树枝到窄道，逐渐摸索到夹在石缝里的洞口。 另一半也苟住了。 一盏茶工夫后。 灰笙瘫靠着洞壁。 这具身体也太废了吧。 她缓了缓，就要起身，忽然一声咕噜。 灰笙：“……” 虽然没人但她还是觉得空气安静了。 算了，她现在这里接收剧情吧。 这是个带着几分玄幻属性的古代位面。 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寻常古代无异。 云家世代从商，一代比一代富有。 到了云飞章这里，他听说皇家式微，又亲眼看见原本阵仗极大的皇子对一位江湖人士低头，决定要和江湖上的大势力做生意。 为了搭上线，他特意打听到泛海楼大公子叶向迟身患怪疾，只缺千年骨苧子这一味药材。 叶向迟也得到他手上有这味药材的消息，立刻派人过来找他，这样一来线便顺利搭上。 刚才那是在去往泛海楼的路上，云飞章不放心自己两个女儿留在家里，所以拖家带口地前去，结果没想到半路上出了这事，不仅错过了约定的时间，还丢了东西。 其实原剧情里并不会发生这件事，但奈何有穿书人士从中作梗。 第206章 双生云泥（3） 云霓自小清高自傲，虽然和云裳是双胞胎，但因为她这性格，对古灵精怪的妹妹喜欢不起来，云裳即便一开始喜欢云霓，最后也不愿意再跟在云霓屁股后边走，被她的朋友嘲笑，两人渐行渐远，关系越来越生疏。 穿书的人和云霓同名，正在读小说时发生意外，灯砸了下来，直接身亡，再恢复意识便已经进入书中，附在云霓身上。 小说看了大半，云霓没看到结局，不过她已经看完了云家和云霓的下场。 最后成为泛海楼主人的是二公子叶文添，云家因为帮叶向迟参与泛海楼夺权，最后全部被杀。 当时给出的理由是云裳勾搭魔教，被叶文添发现，实际上是云裳救了一个人，那个人正好是魔教教主。 这件事被捅出来时云裳确实和魔教教主相爱上，只是这事一直都瞒着所有人，不知怎么的被叶文添知道了。 后边魔教教主帮云裳报了仇，灭了泛海楼，并且改邪归正，魔教隐退，结局完美，不过云霓并没有看到那里。 云霓穿过来之后觉得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云裳，因为云裳是女主。 她本想和云裳打好关系，却被她用奇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三番几次被她问怎么了。 云霓受不了这种被人误会的委屈，决定女配逆袭，从干掉女主开始。 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出。 她在云家队伍到地方前想尽办法联系上叶文添，并自己设局刚才的事情，为的是投靠叶文添和干掉云裳两个目的。 【任务目标：云霓】 “呼。”灰笙休息了一会儿，往洞里走去。 洞口只有一手臂宽，越往里越狭隘，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 “……”就这么点？ 灰笙不死心，叫小白出来。 “嗜血刃。” 小白变成一把大刀，落在地上，划出一道缝。 灰笙将这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刀一拔而起，上扬至顶，连劈带戳将这块石壁弄了个对穿。 “果然有路。” 灰笙嘿嘿两声钻了过去，正对上一双巨大的金瞳。 浓密的羽毛没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全貌。 “……”灰笙眨了眨眼睛，“好可爱~” “唧——” “砰！” 躲过一劫的灰笙看了眼被一嘴打出来的大坑，弯了弯眸，“好家伙，攻击力真不小，当坐骑正好。” 【……你先保住小命吧。】 “就是看不清不知道具体多大……” 没等她碎碎念完，巨大猛禽的攻击再次降临。 半个时辰后。 “啊，这么快就到了？”灰笙趴在白鹰的背上，“可人家还不想离开你呢~” “唧。” “你也不想离开我？” “唧。” “嘻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可爱了~” 祁言看了好一阵，狐疑道：【宿主，你能听得懂它说话？】 灰笙无视祁言，和白鹰腻歪一阵，让它载自己到最近的城外边。 白鹰飞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可见这路途有多远。 如果只有灰笙的话，估计就算从峭壁上下来了，也没命到这地。 “我进去找点东西吃，等下出来找你。” “唧。” 第207章 双生云泥（4） 灰笙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身上的各种首饰都当掉，被绑前原主正玩着自己的首饰，现在还坠在头上，金叶子反而一片没带，银票更是。 从当铺出来后，她手上多了一把银票，而全身上下连代表身份的玉佩都被拿去当了，可谓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随后，她到各个店铺扫荡，全要自己画图定制的，交了定金之后，到一酒楼美食一顿，再去各个店里拿一部分段时间能做好的东西从城里出来。 城外，白鹰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 灰笙不急，拿出一个紫色玉笛放在唇边。 清越悠扬的笛音响起，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白影从天而降。 灰笙张开双手，“想我了吗？” 白鹰学着她张开双翼，“唧~” 灰笙拥了它一下，随后从戒指里拿出一个超大的碗，放在大石块上，往里边装了一水袋温温的可可。 “喝吧。” 【宿主，鹰不喝这个。】 灰笙眉眼弯弯地看着白鹰，“怎么会，巧克力奶可好喝了。” 祁言无语地闭嘴，反正等下就知道了。 白鹰围着大碗转悠一下，又看了灰笙一眼，见她点头才下嘴，不一会儿碗就少了一半。 祁言意外地看向白鹰。 是这白鹰不同，还是这饮料有特别之处？ 当白鹰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灰笙阻止了它。 “唧。” “是你的，都是你的。” 灰笙换了种方式，站在石块上，把剩余的可可都倒进白鹰嘴中。 “这个大碗以后就给你装食物了。” “唧。” 灰笙摸了摸它柔软的羽毛，忍不住将它抱住。 “好舒服啊，你说你怎么就长这么大呢。” “唧、唧！” 灰笙一顿，从戒指里摸出一个刚打造的银面具带上。 “谁在那里。” 白鹰张开翅膀又叫了一声。 “唧！” “冷静！”一个衣着富贵的公子从树后边出来，“我只是听到鸟叫，好奇过来看看。” 他说话时盯着白鹰，眼里的震惊掩都掩饰不住。 灰笙打量了他片刻，“你是个偷？” 双安澜一僵，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很快又散去，“怎么可能，你看我像吗？” “不是？我瞧瞧。”灰笙走过去，双安澜退后一步，滑倒在地。 “哎哟，扶我一下。” 灰笙伸手拉他起来，不等双安澜站稳，反手将他按在地上。 “啊！” “偷东西可不是好行为。” “我什么时候偷了我。”双安澜觉得自己很冤枉，他虽然偶尔摸点东西，但天地良心为证，他刚才根本什么都没做。 “是吗？”灰笙拿出嗜血刃放在他身上，自己坐在刃上，一手伸到他面前，张开，一块白色的玉佩从她指尖滑下。 上边前后分别印着一个云字一个裳字。 “这是什么？” 双安澜一僵，嘴硬道：“这是我妹妹的。” 灰笙意味深长，“哦，原来我是你妹妹啊。” 双安澜这回真的懵了，“什么，你叫云裳？” 这么女气的名字是他的？不对啊，他明明是从当铺老板那里拿的。 “不，我叫艾殅。”灰笙收回玉佩起身，将刀收起来。 双安澜嘴角一抽，“你骗我？” 第208章 双生云泥（5） “刚改的名字。” “切。”他才不信。 双安澜伸手，“把玉佩还给我。” 灰笙转手把玉佩丢给他。 双安澜赶紧接住，“别乱丢，这可是我妹妹的。” “嗤。” “你笑什么。” “没什么。”灰笙抚着白鹰，鸟鸣几声。 “唧。”白鹰用脑袋蹭了蹭她，张开翅膀飞走。 双安澜愣了愣，就见回声走远。 “哎，你就这么走了！” 灰笙又回到城中，走了一段路顿住回头，看见刚才跟着她的那人正和一个姑娘说话，将那姑娘逗得掩嘴轻笑。 她走回去，打了一下双安澜刚伸出来的手。 姑娘注意到有人过来，疑惑抬头，眼眸中映入灰笙那张银面半掩的脸。 “抱歉，我与兄弟有事。” “哎。” 说着她就将双安澜拉走，只留那姑娘一脸疑惑。 “你干什么？” “跟着我还偷人东西。” 双安澜一甩手，“我哪有偷。” 他还没来得及得手就被她打了一下，半根毛都没有碰到。 灰笙露出的半张如玉面庞上，嘴角轻勾，似笑非笑的神情邪气神秘，让人看呆。 “大概是我眼花了。”她手指勾了勾，转身离去。 “等等，我什么时候跟着你了。” 双安澜忽然想到一个不对的地方，立刻跟上，就看见她手上黑木的牌子。 “双安澜。” “……”双安澜一副见鬼的模样，“什么时候到你手上了。” 灰笙将牌子收入袖子里，“这是我弟弟的。” “呸，谁是你弟。”双安澜伸手要去拿，却被灰笙躲过，“这可是残字阁的牌子，你这也敢偷。” 灰笙抓住他的手一拉，一个转身将他按在旁边的柱子上。 “想要拿回牌子，可以，两个选择，要么不要跟着我，要么明面当我小弟。” “不可能！” “哦，那你是选第三种了。” “哪个第三种？” 有东西抵上咽喉，让双安澜感到一阵凉。 他余光看见少年笑容灿烂的模样。 “死。” “咕噜。”双安澜咽了口口水，“我明面跟着你。” “当我小弟。” “要让残字阁知道，你小命不保。” 忽而一面大刀不知从哪儿降下，斜竖在他面前，又快又犀利，将他白了又白的脸照得明明白白。 “谁小命不保。” 双安澜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大哥。” “乖~”灰笙笑眯眯，“叫殅爷。” “我……殅爷。” 灰笙一个收刀的动作，刀化作白光消失在她指缝中，另一只手转着紫笛，往前走。 双安澜腿软在地，片刻听见前边传来灰笙的声音。 “牌子不要了？” “要。”双安澜赶紧跟上，堆出一脸谄媚，“殅爷。” 灰笙拿出牌子在他眼前晃悠一下，在他要去拿时收进袖子里。 “我先收着。” “可……”双安澜对上灰笙的眼眸，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你什么时候还给我？” “用完了就还。” “……你要个牌子做什么？” “我说的是你。” “……” 双安澜简直一肚子委屈。 想偷的没偷到，反倒把自己搭上了。 “你要我做什么？” 精致的少年郎淡眼望过来，“到客栈告诉你。” “！” 还不等双安澜问，灰笙已经进了一家客栈，付了一间房的钱。 第209章 双生云泥（6） 双安澜心中越发怀疑，开始预算自己偷牌子逃跑的可能性。 灰笙刚踏上楼梯，便转过头看见他疑神疑鬼的相，“跟上。” 双安澜一个激灵就跟了上去，动作比大脑还快，等回过神人都到二楼了。 糟了，他是跑，还是跑？ 但牌子呢。 纠结中，他不知不觉跟着灰笙到了房间门口。 灰笙毫不客气地一脚把他踹了进去。 双安澜摔在地上，赶紧爬起来，转过头双手护住胸前，“我性取向正常。” 灰笙嘴角勾出一抹邪气，“巧了，我性取向为男。” 啥？ 他进狼窝了！ 这会儿什么牌子也顾不得了，双安澜见灰笙站在门前，就想要从窗户逃出去。 然殅爷一步上前，大刀就这么出现，一把插在他前边的墙上。 “咕噜。”双安澜眼睛都挤在一起，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眼看就要晕。 忽然一丝锐意抵在下巴，让他瞬间清醒。 “殅爷饶命，有话好好说。” “什么话，我一定好好说！” “这里是哪儿？” “哈？” 剧情里没有太详细，灰笙对这地方不是很清楚，要找个人问问，正好这位撞上还特意跟着，不用太浪费了。 酷着形象没打算回答第二次的某笙小刀一提，那种刺进灵魂的凉意顿时让双安澜脑子一清。 “这里是邵欢城。”双安澜欲哭无泪，“能不能把刀收一下。” 灰笙优雅一笑，“见你太怂，怕你晕了，拿把刀吓吓你。” 他不会在晕了！保证！ 这把刀太吓人了，明明没有碰到实物，却有种极为可怕的寒凉，让他感觉只要脑袋一低嘴巴就会被竖着一分为二。 灰笙可不管这回事，削魂刀削的是魂，只要是碰过的灵魂都会对它产生本能的恐惧，很适合逼供。 例如现在，不出一盏茶的工夫，灰笙已经把这个位面的基本信息以及泛海楼的位置都问清楚，十分有效率。 她满意地收回刀子，将牌子丢给他。 “你可以走了。” 瘫软到地上还没有缓过神的双安澜一懵，低头看了眼到手的牌子。 “你就这么放我走了？” “不想走？” “不是。”双安澜立刻将脑袋要成拨浪鼓，抬起软着的腿往外跑。 出了房间一口气下到一楼，确认灰笙没有跟过来正要松口气，就听见有人叫他，吓得他往后跳了一下。 “客官？”小二很疑惑，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脸上都是汗。” 双安澜下意识碰了下小二所指的相应地方，果然入手都是湿的。 想起那把诡异的小刀，双安澜依然惊魂未定，赶紧摇了摇脑袋，擦了擦脸上的汗，快步走出去。 小二一脸纳闷，他又不可怕，他跑什么。 “好奇怪的客官。” 这边，灰笙将小白叫出来，让它把墙上大洞那块区域局部时空倒流，墙壁瞬间完好无损。 随后她下楼找小二要了纸笔，按照刚才双安澜的说法将地理位置大致画了一下。 现在就只差方位了，出去问问，看下哪边是南门。 第210章 双生云泥（7） 说做就做，灰笙很快就得到消息。 她进来的是北门，要往南门去要横跨整个邵欢城。 嗯，先去看看南门，确认一下具体位置，免得到时候白鹰飞偏了。 她出门按着来时的方向继续前走，还没走到地方，就看见了刚才才分开的人。 双安澜一路狂奔，从灰笙眼前跑过，后边跟着几个黑衣人。 路上的行人见怪不怪，纷纷避开。 武林渐大能压朝廷的位面，远皇帝而无视朝廷法例的地方，都是实力为尊的江湖。 灰笙紫笛背后，幽幽跟了上去。 “好汉饶命，真不关我的事啊，要找就找我大哥二哥三哥，我与残字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泥鳅一样的小子，尽一嘴鬼扯。” 双安澜看着劈过来的刀，吓得哇哇直叫，边叫边躲，一身的好身法被用来花样逃命，让人忍俊不禁。 黑衣人们追人好一会儿，憋了一肚子火气，下手力度十成十，坏了不少东西，却没有人敢出声。 双安澜脚底抹油，往人少的地方跑，一不小心跑到了死胡同里。 “完了，这谁修的墙，这么高。”他一转头，就看见几把大刀亮的晃眼，让人眼晕，瞬间堆起笑，“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偷而已，你们认错了。” “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几个黑衣人根本不接话，拿刀便砍了过来，那火气十足的模样，明显气狠了。 “完了完了。”双安澜连连后退，靠着墙抖得跟筛子有的一拼，闭着眼仿佛就要英勇就义。 “啊！”刀锋劈到笛身，抓笛子一侧的手一个反悬，刀片就跟不受控制般飞了出去。 “这哪儿来的小子。”后边的黑衣人见同伴飞出去，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看清灰笙的身板，念及任务，提刀劈砍，“杀！” 灰笙嘴角微勾，眼中划过兴奋的光芒，整个人显得异常邪肆嗜血。 她一手紫笛，动作利落至极，如行云流水般富有美感，但实际上整个画面却十分凶残。 阳光落在半张银面上，划过无情的冷光。 睁开眼的双安澜目瞪口呆地看着灰笙将人一个接一个地敲晕，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好凶残…… 那根笛子怎么还没有断？ 等所有人都被解决了以后，灰笙嘴角愉悦未散，冰凉的笛子勾起双安澜的下巴，“长这么高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话，他明明很有用的！ 双安澜心里吐槽，鉴于某人的凶残属性就不说出来了。 灰笙也就嘲了一句，见他这怂样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收笛子离开。 双安澜见她要走，看了眼一地上的人，“他们都死了吗？” “晕了，等他们醒来你小命估计就……” “……”双安澜反驳的话出口变弱，“你就不能不吓我。” 灰笙懒得理他。 “哎，等等。”双安澜见她要走，赶紧出声。 然灰笙理都不理，酷酷地几下翻墙，消失在他眼前。 双安澜：“……” 他看着满地的黑衣人，从身上拿出一把藏得极深的匕首。 第211章 双生云泥（8） 灰笙看完南门，回到客栈，刚进屋就看见有人。 “谁。” “殅爷饶命，是我！”双安澜在黑暗中被抵住咽喉，想到抵着自己的是一支可以当凶器的笛子，瑟瑟发抖地出声。 灰笙挑眉，看了眼半开的窗，收了笛子，将灯点起来，“你来做什么。” 提起这事，双安澜堆起笑，“小的来投靠你。” 灰笙抱胸坐在床上，气场两米八，“就你。” “咳咳，往事不提。”双安澜想到今天被人追杀的狼狈场景，假意咳了两声，“反正我是来给你做小弟的。” 虽然这人行事作风看着乖戾，但几次被吓后感觉似乎不杀人，他跟在她身边，小命应该能苟住好一阵。 这时有人敲门。 “客官，水来了。” 灰笙过去开门，把水拿进来，在双安澜眼前变出一个马克杯。 双安澜瞪大眼睛，想起之前小刀和大刀，越发觉得神奇。 这些东西都放在哪儿的，还有这面墙，他记得今天下午威胁他的时候还被插出一道大口子，现在怎么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灰笙可不会理会双安澜满脑子的想法，熟练地将可可泡好。 香味四溢，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按耐不住好奇，双安澜小心地问：“这是什么。” “可可。” 可可？ 双安澜靠近几步，有些扭捏地瞄着，“可可是什么？” 灰笙舔了舔唇，“你喝不到的东西。” “……”双安澜有些郁闷，他好歹是残字阁四公子，很多人想结交的好嘛，能不能给点面子。 不过转念想到今天下午灰笙问他的那些事，双安澜估计这人是个江湖盲，也难怪不知道他。 “殅爷，你让我跟着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怎么样？” “我不需要拖后腿的。”灰笙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丢出这么一句话。 双安澜不服气了，“我怎么能算拖后腿的呢，江湖上要报我小爷的名号，起码九成的人都会点头哈腰。” 灰笙瞥了他一眼，“我只见到你差点跪的怂相。” “……这往事咱不提行不？” “你不是还有那什么残字阁，回那儿去。” “那不行。”双安澜提到这事就郁闷，“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大哥说阁里有事，让我不要留下捣乱。” “哦~真可怜。”灰笙摇了摇头。 双安澜：“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 灰笙一手拿着马克杯，一手将笛子拿到手中，不一会儿笛子变成了一道光随后在灰笙手上一转变成了之前见到的那把大刀，被斜靠在床边。 “你把它拿起来，我就同意你跟着我。” 双安澜看着她这神乎其技的一手，看得眼睛亮得不行，竟忍不住生出一丝念头，还说了出来。 “如果我拿起它能拥有它吗？” 灰笙挑了挑眉，低眸看了眼嗜血刃。 嗜血刃表面划过一抹嗜血的红光，由于灯只点了一盏，光线太暗，又侧着面，这一幕便只有灰笙看到。 “你要拿得起来也可以。” 双安澜问完就怂了，正忐忑着，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神情转变为狂喜。 第212章 双生云泥（9） “就这么说定了！” 他可亲眼所见，这把刀变成了紫笛，第一次见面时两个都出现了，说明它还可以一分为二，一次性做两用，还有之前那把刺得他心慌慌的小刀，没准也是…… 越想越美，看得灰笙嘴角直勾。 这可是你自己提的，她可什么都没说。 至于小白会做什么……她就不知道咯。 灰笙拿着马克杯和刚才小二拿进来的水出去。 到一楼又要了一间房，付了钱，进入房内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做床上。 正当她享受着可可时，祁言出来了。 【宿主。】祁言已经盯了灰笙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你为什么把小白留给那个人？】 “怕什么，他又拿不起来。” 祁言幽幽地看着悠哉悠哉的灰笙，道：【那应该是你的核魂吧。】 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能生出自主意识且能这般千变万化的核魂，但那种追溯本源的感觉让他再三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挺聪明的嘛。” 灰笙一笑，小白太过独特，以至于很多修炼出核魂的生灵都不敢单凭虚到一定地步的感觉来断定。 毕竟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千奇百怪，有不少东西只是和核魂有所牵扯，就能给人核魂的感觉，很难让人相信小白是纯粹的核魂。 祁言眼眸一深：【你若是要穿梭位面根本不需要系统，更不需要什么重生。】 “谁知道呢~”灰笙眉眼弯弯，风情万种的妩媚感说来就来，将邪肆少年的感觉破坏干净，像个迷惑人心的妖精，“契约已经签订，这种事情纠结起来有什么意义。” 祁言没有顺着她的话。 【这件事我会向上级禀报。】 灰笙笑了，眼波迷人。 “信我，即便报上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你家最高的掌权者还成天往她这儿凑呢，又怎么会愿意断掉这一丝可放在明面上的联系。 祁言同样没有接这话，只是道了一句：【核魂和本魂关系亲密，这般将核魂让出去，若是有人对核魂做了什么，会直接伤到你。】 灰笙将马克杯放在旁边，抬手去碰祁言，被他避开也不生气，依旧含笑愉悦。 “小言言是在关心我？” 听到那个称呼的瞬间祁言原本绷紧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他抿了抿唇，看了灰笙一眼，遁进虚无中。 灰笙喝完可可，按了几个穴道，感受了一下……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哎，灵魂太抗难受就是不好，痛感也近乎于无。 这具身体确实太弱了，就今天傍晚那点交锋就差点毁掉经脉。 和拥有内力的人比起来，她简直就是个渣渣，要不是有身法和小白帮忙这个身体就要狗带了。 不如……找本功法修炼吧，反正这个位面也有灵力。 好主意，那修哪一本好咧？ - 晨光熹微，穿过叶子稀落。 灰笙睁开眼，一向玩味含笑的眸滑过一丝幽深，不过片刻即逝。 她笑着低眸。 “回来了。” 桌边的紫笛顿时化作一道光，钻入她心口。 第213章 双生云泥（10） 灰笙束胸束发，戴上面具，选了一套紫色少年服饰，随性洒脱间带着几分矜贵。 拿着笛子和装有可可的保温杯下楼。 已经在楼下吃早餐的双安澜见到她立刻挥手。 “这里。” 灰笙坐过去，叫来小二，点了几个菜，外加一大包生肉。 双安澜疑惑，“你要生肉做什么？” “白鹰的口粮。” “……哦。” 双安澜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拿眼镜瞄着桌上的紫笛。 “那把刀昨天晚上我睡着以后就不见了。” “它嫌弃你太弱。” “它……也有想法？”不应该是这个做主人的召回去吗？ 双安澜表情有些崩，频频拿目光扫向紫笛。 这年头，武器都能有自己的想法了吗？ 灰笙对双安澜频繁的动作毫不在意，快速吃完后到前台付钱拿了肉就走。 双安澜本就吃的差不多，一见她动作，把钱拍到前台边上，赶紧跟上。 “别跟着我，没结果。” “别这么见外，我们还有过命的交情呢。” 灰笙回眸瞥了他一眼，“刀拿起来了吗？” “……” 双安澜不服气，“你那刀谁能拿得起……除了你。” “你连我都比不过，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怎么能和你比。” 灰笙不想再理他，到店里拿定制的东西，就往北门去找白鹰会合。 双安澜看着灰笙拿的东西，心里有些痒痒。 衣服鞋子他认识，多花样的各种面具他也勉强理解，但那个软趴趴能折叠的玩意是干嘛用的。 想问不敢问，一双眼睛不断瞄着灰笙。 灰笙提着那么多东西，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模样，让双安澜想体现一下自己的用处都没好开口。 出了北门，进入林中，灰笙手里的东西瞬间消失，玄幻得不行。 “哎，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双安澜按耐不住了，被震惊撑大的眼睛眨了又眨。 这家伙，怎么浑身上下都是迷啊。 灰笙依旧不理他，拿出紫笛放在嘴边。 悠扬的仙乐说来就来，双安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笛音每次一出来都让他有种想要追随的念头……等等，怎么感觉他心脏似乎跳得比平常快了不少。 有种想跟着起舞的冲动。 羞耻。 双安澜的自我唾弃持续到白鹰出现。 它从天而降，扑着翅膀，风将草木吹得一面倒。 灰笙起身利落，潇洒落在白鹰背上。 双安澜想有样学样，却被白鹰一翅膀拍了下去，摔得眼冒金星。 再睁眼，白鹰已经准备要启航了。 “等等啊。”双安澜急了，“带上我，我能给你当向导！” 灰笙抚了一下白鹰，白鹰停了下来。 “向导？” 双安澜见有希望，赶紧站起来，话间藏不住得瑟，“没错，我在江湖闯荡多年，哪儿有什么势力，哪个店属于哪儿的我都知道。” “哦～” 一刻钟后。 “啊啊啊啊啊！飞慢点！我快要掉下去了！” 灰笙在白鹰背上坐得稳稳当当，悠哉的语气十分欠扁，“是你说坐哪儿都行的。” 第214章 双生云泥（11） 双安澜简直要一把鼻涕一把泪，死死抱紧白鹰的爪子，在风里崩溃地喊道：“我怎么知道这里也能坐人！” 要早知道这样，打死他也不逞能！ “没办法，谁让白鹰嫌弃你呢。” 这语气，太特么欠扁了！ 偏偏他还要靠着她逃避追杀，呜呜呜，他太难了。 泛海楼在的城镇在峭壁之上，按当初云家的行程，前天就能到，只是中途出了那档子时，在那个地方停了两天半，不仅没有提前到地方，还错过了和叶向迟约定的时间。 邵欢城在峭壁之下，走的话路远得不行，飞的话也要大半天。 白鹰一鼓作气飞上了峭壁，那风刮的速度，爽得人不行。 双安澜中途掉下去，被白鹰爪子抓住，后边破罐子破摔，也不想计较自己这形象有多么狼狈，只想快点结束这让人悲伤的旅程。 “嗖——” “唧——” 白鹰吃痛，颠簸一阵，让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双安澜啊啊啊地又起。 灰笙稳住身形，吹起紫笛，安抚了白鹰的狂躁。 她低眸下看，见有人张弓。 一道琉璃滑过瞳仁，灰笙手中紫笛一变，长弓拉满。 一箭射下！ 箭破空长啸，和下边的箭对头直穿，吓得下边的人面色大变，摔倒在地。 那只箭就这么将他身前长衫钉在地上。 “白鹰，下去。” “唧！” 落到地上，双安澜被先放下，他爬起来看了一下刚才张弓射白鹰的人，目光落在那支长箭上。 这箭……是不是太大了点？ 形象狼狈的男子使劲想把箭抽出来，却一直找不到着力点，只能苦笑求助，“这位兄台，帮个忙。” 双安澜看了眼那边的灰笙，见她的注意力在白鹰身上，理都不理这边，便撸起袖子试了试。 一盏茶功夫后，双安澜头顶冒汗，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帮不到你了，不如你直接把这块布割掉。” 那人立刻摇头，“这怎么行，多不文雅。” 双安澜：“你刚才张弓的时候也没见文雅到哪儿去。” 能射出那样的弓箭，必定不是个文人。 那人郁闷了，“还不是看你被鹰抓着，以为你要成为口粮，好心帮忙。” 双安澜嘴角一抽，嘴硬道：“我只是嫌坐着风太大，所以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那人神情诡异地看着他，仿佛再说，你脑子没毛病吧。 双安澜撇过脸起身，故意咳嗽两声，冲灰笙十分有气势地道：“小殅，我们继续赶路吧。” 灰笙睨了他一眼，瞅得他心都怂了一怂，好在没有拆他的台子，只扫过来这么一眼就继续专心自己的事。 双安澜见她拿出那个他怎么也看不懂的东西，心里抓猫一样，就要走过去。 地上那人以为他要离开，立刻喊道：“喂，好歹我也是为了救你，别丢下我！” 双安澜高深莫测地俯视他一眼，便来到灰笙面前，“这是做什么？” “自己看。”灰笙头也不抬。 她将塑料摊平，往里边灌满可可，给绑在白鹰没有受伤的那一只爪上。 第215章 双生云泥（12） 弄好以后，让白鹰张嘴，把管子塞进它嘴里。 双安澜好奇极了，“这液体到底是什么？” “你没得喝的东西。” “……”双安澜郁闷，“好歹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别这么见外。” 他看了眼白鹰受伤的另一只爪，伤处已经被利索包好。 想了想，他问：“你会医术？” “不会。” “那你包的那么好。” 灰笙扭过头，打量了他一下，“你想知道？” 双安澜心头大紧，快速摇头，“不用不用，我懂了。” 他傻啊，除了医者，还可能是熟能生巧啊笨，瞧他这嘴，要勾起这位爷不愉快的回忆，他这条小命可危险了。 “喂！你们聊够了吗？聊够了就过来帮帮忙吧。” 灰笙扫了一眼，看向双安澜。 双安澜头皮一紧，“不用理他，他就是矫情。” “矫情？”灰笙嘴角微勾，又是那种邪肆而让他感到危险丛生的笑。 双安澜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看着灰笙朝那人过去，赶紧跟上。 “你……咋长这么好看。” 那人见此一喜，刚说一个字就看呆了。 “噗，他带着半张面具呢你就知道他长得好看？” 灰笙笑眯眯地转向双安澜，“你是说我很丑咯。” 双安澜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说你神秘，没错，就是这样，而且好看也不是形容男人的……” 灰笙懒得理他，按着箭尾以此托着脑袋，低眸长发自然垂落，此情此景下，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吞了下口水，着迷的神情收敛，拿出书生清高的气势，坐在地上拱手，“在下封宏朗。” “封宏朗。”灰笙一笑，“救你可以，要筹码。” 封宏朗很是深沉，“请讲。” “泛海楼大公子叶向迟，能联系？” 封宏朗听着疑惑，“找他做什么？” 双安澜过来插了句嘴，“你就说能不能。” “可以是可以，但……你们不会要刺杀他吧？” 灰笙弯眼含笑，“不可以？” 封宏朗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可以可以，美人说什么都可以。” 灰笙将箭一拔，往白鹰走去。 白鹰扑了扑翅膀，低身让她上来。 “你先养伤，等你伤好了我再来找你。” “唧！”白鹰摇头。 灰笙拍拍它，“我说到做到。” 她手里的弓箭抖了抖，在灰笙看过去时乖乖巧巧地变成了紫笛。 双安澜瞧见，悄悄问：“你为什么总喜欢让它变成笛子？” 变成之前那个大刀多霸气，提着上街不知道多有面。 “这是我的事。” 难得遇上一个实力为尊的位面，当然要挑一件趁手的武器。 双安澜听出这是她的意向，但架不住男孩对武器的执着，自认为十分合理地提出意见：“我觉得之前那把大刀更好，比这笛子有杀伤力多了。” “哦？”灰笙眼眸微勾，流露一抹邪气，“是吗？” 双安澜毫无察觉且严肃地用力点头，用力度肯定自己的说法。 跟上来的封宏朗找了一圈，有些奇怪，“刚才的弓箭呢？” 第216章 双生云泥（13） 一刻钟后。 泛海城城门口。 封宏朗看着傻里傻气的某人，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就这样带他进城吗？” 灰笙侧目扫了眼双安澜，转着笛子浅笑，“给他涨涨记性。” 资深颜控封宏朗瞬间沦陷，捧着脸点头，“嗯。” 真好看，又邪气又冷肆，看着就让人心动。 灰笙无视他的目光，先走一步。 封宏朗见人往前，立刻跟上，才走几步又回过头。 “小兔子跟上。” 双·小兔子·安澜立刻欢快地蹦跳着跟在后头，别提多听话。 在封宏朗的帮助下，灰笙很快就见到了叶向迟。 叶向迟长得倒是俊美，大概是常年病痛缠身，导致整个人都弱不禁风的书生气，但一开口，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那种沉稳大气之风，十分地让人信服。 人是封宏朗引见的，叶向迟自然先听他说话，不过这个工夫，双方都将对方打量了一道。 “请问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君子般不徐不缓的说话方式，总让灰笙忍不住想起某位冷清自制的大人。 话说这个位面他到底在哪儿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 灰笙不多废话，从桌底拿出一个盒子，看得封宏朗直眨眼。 “受人之托，将这个给你。” 叶向迟微怔，看向封宏朗。 封宏朗下意识看向灰笙，但除了看见她笑得该死好看的半张脸，愣是看不出任何所以然。 “咳咳，一片心意，便收下吧。” 他把盒子推到叶向迟面前，叶向迟反而看不懂他这操作，倒是没有拂了好友面子，点头谢过。 灰笙见他应下，微微颔首，不等他打开，便起身。 “如此，便不多留了，小兔子~” 乖巧温顺坐在一旁的双安澜立刻蹦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放在真正的白绒绒身上那叫一个可爱，但放在双安澜身上……别说，这张娃娃脸还挺萌的。 灰笙带双安澜离开。 封宏朗本想跟出去，却被叶向迟叫住。 “他们什么来头？”那个乖顺的似乎有些面熟，不过看着不太成熟，可能只是相似，但另一个，光用眼睛就知道并非池中之物，怎么也该有点名气，记忆里却没有符合的。 封宏朗也还没有问过名字，闻言老老实实道：“不知道，路上遇见的。” 叶向迟微有气笑，“路上遇见的就敢带我面前，万一有坏心，你去给我父亲交代？” “放心，我敢带过来必定有把握，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中的。” 叶向迟闻言，也知道这和他所练武功秘籍有关，心稍稍放下。 “你可问那二人名字了。” “啊，我给忘了。” 封宏朗想到这点，就要给叶向迟告辞追出去，却闻他道：“下回再问也是一样，不过你该知道今日你是为何而来。” 封宏朗一愣，忽然一个激灵。 “坏了！” 他匆匆跑出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口气跑到泛海城最大的酒楼。 “呼呼。” 等人到了顶层，还在上气不接下气时，门忽然从里边打开。 第217章 双生云泥（14） “你又迟到了。” “咳咳那个，我这不是有事吗？” 什么事封宏朗没好意思说，不过他觉得这位对此也不感兴趣。 事实也如此，坐在暗处坐下的人确实没有再问下去。 “我让你找的东西呢。” “放心，在这呢……哎，我东西呢。” 封宏朗面色一变，找了起来。 坐在桌前的男子气息沉实，见此眼眸微眯。 “你把它弄丢了。” “我……刚才进城还在呢。”封宏朗欲哭无泪，刚才还见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男子微微抬眼，“你是不是又见人走不动路了。” 封宏朗神情一僵，“可他们没有道理偷那玩意，对别人来说又不是什么好……” 男子眸光一凝，封宏朗顿时感觉到莫大的压力，说不出话来。 “屈殇。” 隐在旁侧的暗卫瞬间出现。 “人杀了，东西带回来。” “哎！”封宏朗见屈殇瞬间离开，僵僵地道，“真的，只是凑巧，而且他们也不像心术不正的。” 男子一笑，在若隐若现的微光中露出完美无瑕的下巴，“你是说我心术不正？” 明明是没有起伏的语调，却有一股嗜血冷戾的凶残感，听得封宏朗寒毛直起，不敢再说话。 只能求那两人实力够好，可以在屈殇手下逃过一劫。 虽然希望很渺茫…… 另一边。 灰笙拿着从双安澜身上找到的墨玉端详。 “你这都变成小兔子了，还不忘偷东西呐。” 双安澜委委屈屈地蹲在地上，看起来又萌又诡异。 灰笙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将墨玉放在烛光下看，发现墨玉中心透过光能散发出血一样的红，晃了晃，还会流动。 看了好一会儿，灰笙按了按太阳穴，皱眉敲着桌子。 “古镜。” 桌上的紫笛瞬间变成镜子。 灰笙拿过，看着里边苍白的唇色，抿了一下。 “这玉怎么感觉像是练魔功用的。”她将玉放在镜子上，“你吃吗？” 小白没有动静，明显对这个不感兴趣。 “算了。”灰笙将玉丢进戒指里。 既然不是好东西，她也不找失主了，省得出事还落自己头上。 灰笙让小白变回紫笛，准备下楼去泛海城瞧瞧，顺便寻寻云霓在哪儿。 一转头就看见某兔子跟大型犬一样还蹲在地上。 这都一天了，还没从催眠中出来呢。 难道是他自己心里就想当一只兔子？ 灰笙拿紫笛对着兔子的脑袋敲了一下今天敲过的地方，疼得兔子叫了一声，“嘶。” “醒了就回自己房间，别赖我这里。” 双安澜看着被丢到自己手上的钥匙，还没有摸清楚状况，懵懵地站起来走出去。 等等不对，他怎么会在这里？ 出了门才想起来，转过头看见灰笙关门，到嘴边的疑问便改了，“你要出去？” “出去逛逛，看下这座城有什么特色。” “我也去。” 灰笙不理他，双安澜将她的沉默看做默认，跟着她离开客栈，在路上又忍不住说了起来。 “这地方变化不小，我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繁华。” 第218章 双生云泥（15） 灰笙无视这人，在街上随意走着，不时有姑娘看过来，暗送秋波。 双安澜说了一会儿没人搭话，自觉没意思，便发现后边有些不对，转头看去。 “哟呵，没想到小爷我的魅力这么大。” 泛海城以泛海楼闻名，听名字都知道是泛海楼的势力城。 像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领地的地方，里边七成是江湖上混的人，姑娘都多为大胆开放。 双安澜头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忍不住和灰笙说道：“小殅……” “你叫我什么？”灰笙回眸似笑非笑，露出的半张精致脸庞让后边的姑娘一阵骚动。 双安澜一僵，怂得毫不含糊，“殅爷，看见后边的姑娘们没有。” “我只看到一只花孔雀。” 双安澜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哪儿？” “尾巴翘最高的那个。” 一开始双安澜还没有听出来，直到他听见姑娘们的笑声。 “咳咳，姑娘面前，给我点面子。” “我更愿意给小兔子面子。” 羞耻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双安澜一个激灵赶紧摇头，“不了不了，这样挺好的。” “那就闭嘴。” “……” 灰笙到店里买了张泛海城的地图，发现这城可比之前的邵欢城大多了。 “公子好。”一衣风大胆的姑娘来到两人面前，朝灰笙抛了个媚眼。 灰笙没理会，双安澜便自来熟地接过话：“他就这样，别放心上。” 姑娘面上的笑淡了，“我和公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双安澜：“……”？！ 姑娘也是大胆，嫌弃得毫不掩饰，见说穿了，便大胆地将双安澜挤到旁边去，笑吟吟地看着灰笙，“公子是想去哪儿，这儿我熟悉，不如让我给公子带个路。” 灰笙生了兴味，“有多熟悉？” “哎呀，从小就在这长大的，父亲在泛海楼里呢，能不熟悉到哪儿去。” 姑娘娇笑羞涩，豪迈的动作却透着一股豪爽，一点也不拘束。 “那你可听过近日进城的云家？”灰笙问道。 姑娘有些惊讶，随即道：“可是想和泛海楼搭上线的富商云家？” 这都知道，看来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 灰笙挑眉，收起地图，到一旁小摊上坐下，“没想到姑娘竟不是一般人。” “那是自然，不然那么多姑娘，又怎么可能就我一个敢上前搭讪。” 姑娘笑语盈盈，靠着她坐下，话中透露的身份信息可不小。 “那姑娘说说看。” “哎呀，别总姑娘姑娘的叫，叫我徐菲儿就好。”徐菲儿看着灰笙，娇气的动作做得颇为违和，“近来来泛海城的云家车队里有两个主，一老一小，那老的和那些想和泛海楼搭上线的商人一样，本拿了一药材想和叶大公子搭上线，谁知道弄丢了，闹了个大笑话，不过那小的可厉害，是个狐媚子。” “狐媚子？”双安澜疑惑，“她抢了你相公？” 徐菲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又压着努力矜持，掩嘴一笑，“哪儿能，小女连婚都没成呢。” 说着她还对灰笙眨了眨眼。 第219章 双生云泥（16） 双安澜又不解了，“既如此，哪能叫人狐媚子，姑娘家听了多伤心。” 徐菲儿面上笑容一僵，灰笙瞄见她的手已经团成拳，面上努力保持的笑都压不住杀气。 “我这么说她是有原因的。”徐菲儿压着情绪，朝灰笙笑，“她虽然没有抢我相公，却迷了叶二公子的眼，要知道叶二公子可是泛海城的第一公子，虽然没有叶大公子亲和，却是最俊的一个。” “哦？”灰笙低眸一笑，眼尾微微上挑，轻慢又邪肆，“那我与叶二公子谁更俊一些？” 徐菲儿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那双媚眼像会说话，故作羞涩又黏在灰笙身上移不开眼。 “自然是公子你。”徐菲儿声音调儿都带着迷醉的笑，“我还从没见过公子这么俊的呢，一街的姑娘眼睛都要盯公子身上了，如若能知道公子名字，真当三生有幸。” 双安澜看见徐菲儿都要凑到灰笙身上，嘴角一抽，伸手拉她往后，“你这都快坐到我兄弟身上了。” 徐菲儿都快挨上人了，忽然被这么一拉，顿时火气蹭蹭地往上窜，猛地站起来叉腰，“我和公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哪儿来的到哪边呆着去！” 双安澜被她这爆发惊呆了，“我是和他一起来的，怎么被你一说像个外人。” 灰笙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忽而目光一凝，嘴角的笑敛下，手指按在紫笛两侧。 藏在树上的人暗中看着下边，手里的剑慢慢出鞘。 “罄——” 灰笙瞬间站起，伸手拉过徐菲儿，推开双安澜，紫笛撞上剑锋，一划破音，转手四两拨千斤，卸了剑上的力。 蒙面黑衣人眸如一潭死水，冷得吓人，没有任何犹豫又是一提剑，挥剑的剑风让双安澜大叫一声。 “啊，得到消息从邵欢城到这里有这么快吗？” 灰笙皱眉，以笛为剑压着黑衣人往前。 黑衣人被卸了招立刻一挑退开。 “这不是追杀你的同一拨人，快走。” 双安澜抓住空隙起身退出一段距离，“那你怎么办？” 黑衣人的实力明显比上次那批人强出一大截，她才刚修炼入门，再厉害的功法也只能撑一阵子，久战一定是她吃亏。 “你在这碍手碍脚，先回去，客栈见，徐菲儿也先走。” “行，我在客栈等你。” 徐菲儿也看出来着黑衣人的实力必定不是普通之辈，就算是她父亲来了也帮不上忙，只好点头先走。 “我和这人先走，公子可要记得回来。” 黑衣人看双安澜要跑，皱眉要跟，却被灰笙拦下。 “和我对打还有别的心思，怕死得不够惨烈？”灰笙嘴角微勾，眼中琉璃色划过，给人的危机感直线上升。 黑衣人瞬间判断，放弃双安澜。 反正是个战五渣，杀了这人再去收人头也是一样的。 灰笙见他动真格，反而魅惑一笑，转手一个虚晃，从他手上逃脱。 黑衣人立刻追上。 前边的人越来越少。 终于周围空无一人之时，灰笙紫笛回挑，接住黑衣人劈砍下来的剑，一转卸力，找出破绽手中笛子猛地往前一敲。 第220章 双生云泥（17） 骨头碎掉的声音十分悦耳。 黑衣人头上冒汗，却拼着手废掉的危险朝灰笙狠劈一招。 转瞬间，灰笙眉眼微变，手中紫笛一转，嗜血刃闪现划下，挡住这下攻击。 滑出一段，灰笙蹙眉，趁着黑衣人握住手腕喘息间上树，嗜血刃又变回紫笛，被她放在唇边。 音一出来，黑衣人就察觉到异样，当即面色大变，换手用刀狠劈树干。 灰笙早有预测，应树倒而跃起，笛音完全没有因动作而出现变化，稳得一批。 黑衣人提刀想跟，那笛音却像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孔不入。 他努力迈开步伐，看似提剑足气朝灰笙砍去，实则还没靠近就挥剑出去，动作慢了不止一个度。 天地天旋地转，黑衣人步子乱了，一把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不晕过去，却已经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一通下来，灰笙累得不行，熟练地按了几个穴道止住内伤，将黑衣人绑死丢在旁边。 这种事一向都不是她处理，所以还是让双安澜来吧。 于是，双安澜好不容易等到灰笙回来，就被她指使着去解决在凉风里的某人。 旁边同在等待的徐菲儿见她回来，满脸惊喜，上前道了几句，也被灰笙忽悠着先离开。 回到房间，灰笙洗了个澡，又换了身男装，将自己整理好，泡了杯可可。 双安澜回来时告诉灰笙，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灰笙对此并不意外，很平淡地应声。 双安澜见她这反应，察觉不对劲，试探着问：“难道那是你的仇家？” 灰笙瞟了他一眼，“这事还是你的锅。” “怎么是我的？”双安澜脱口而出，一脸匪夷所思。 除了最近追杀他的残字阁对头，他都没惹什么人好嘛。 “你当兔子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偷回来一块玉。” “我……干过这事？”双安澜有些心虚，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回事，我从哪儿偷的来着？” 灰笙嗤笑，“这你问我？” “……”双安澜有些纠结，“要不我们把玉还给人家？” 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把玉给艾殅了。 灰笙翘着腿，“玉丢了。” “什么？”双安澜瞪大眼，“一天都没过，怎么就丢了。”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丢了你有意见。” 灰笙瞥了他一眼，双安澜立刻怂下来，“没有没有，不过一块玉而已，二话不说就派人来杀，指不定还回去还赔了命。” “行了，睡觉。” “啊，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人还能派出什么样的高手来。” 想想还有点兴奋。 回到房间，灰笙运功疗伤一阵，又开始修炼，始终注意着外边的风吹草动，而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人再来。 哎，人都被带回去了，按理说应该知道那黑衣人任务失败才是，怎么一次就不继续了？ 然等到天光大亮，依然风平浪静。 灰笙听见旁边双安澜醒来的声音，便也起身洗漱。 第221章 双生云泥（18） 泛海城最大酒楼顶层。 “失败了。” 下方的屈殇忍着疼低头，“属下无能。” 上边男子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折扇，深邃的眼瞳透着薄凉，完美的轮廓泛着如玉冷白的光。 他随意的举动都那样优雅，可偏偏，让熟悉他的人不寒而栗。 “去刑堂领罚。”男子折扇一收，啪的一下像打在心头，“永不得出。” 屈殇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怎么，不满意？” “属下不敢。” 屈殇重重一磕头，退了出去。 暗色主调的房间恢复安静，却更显寂寥。 容颜出众的男子看向窗外，常年冷血寒凉的眸却滑过一丝迷茫，像火星子，快速亮起又快速归于沉寂。 - 灰笙用完早膳，本想甩掉双安澜，但看他担惊受怕的小白兔模样，还是选择带上了这个拖油瓶。 “小兔子，要跟着我可以，不过代价不能不付。” “你叫谁小兔子？”双安澜一脸不满，但对上灰笙的笑…… “你想做什么？” “你说残字阁的势力遍布天下，这里呢？” “当然有，残字阁可是最厉害的杀手组织。”双安澜压低声，得意地朝灰笙挤眉，“你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提。” 虽然他弱了点，但他身后的残字阁可不是盖的。 “帮我散播一条消息。” 双安澜听了消息后不解，不过又不是什么难事，当即前往残字阁隐蔽的情报点…拉上灰笙一起。 到了残字阁的地盘，灰笙无意进去，在外边伪装的茶楼等待。 这一等，等来了意料之外的人。 一身黑衣的男子气场强大，冷若冰山，身带极重的煞气，明显杀过很多人。 他一进来，全场寂静，不敢正视，却用余光瞟着他。 常年行走江湖的人多少能看出一个人的危险性，特别是男子这样的，如何逃跑的路线都准备好了。 灰笙听旁边声音消失，本没理会，但有人忽然坐在了她对面。 “抱歉，这儿有人……”灰笙手中保温杯一顿，目光在来人身上仿佛流连，最终定在那张俊如鬼斧神工的容颜上，含笑，“这是哪家的公子，这般俊。” “嘶。” 周围有不少人倒吸口气。 这是哪儿来的人，居然这么有勇气，没看这人都把不好惹三个字写脸上了吗？ 有人已经准备随时逃离，而黑衣男子却没有动怒的迹象。 只见他蹙眉，目光始终落在灰笙身上，看着她自如地用保温杯盖喝了一口，将桌上反扣的杯子拿来倒上一杯推到黑衣男子面前。 黑衣男子眼眸漆黑，让人完全捉摸不透情绪。 看着灰笙推来的杯子好一会儿，喝了一口，道：“白湫。” 这名字倒是和这身装扮不太配呀。 “艾殅。”灰笙散漫的眉眼沾染笑意，晃着保温杯，动作十分不经意，“找我有事？” 少有这般打交道经历的白湫依旧冷得不像话，声音却少有的不叫人惊吓，“认识一下。” 灰笙心里一叹，这次的神子大人看着很不好惹呐。 第222章 双生云泥（19） 她合上保温杯盖子，“你叫白湫，这一身感觉不配呐。” 白湫心下困惑，“不配？” 灰笙笑眯眯，像拐卖小朋友的怪蜀黍，“不如我带你去换身装扮如何。” 白湫一怔，看着站起来的灰笙。 在他要答应时，忽然有人从旁边冲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位置上！” 灰笙一顿，看向双安澜，又将目光往他身后望去，看见有两人赶上。 白湫冷下的眼眸是深邃的黑，仿佛人一旦被吸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灰笙瞅见他微抬的手，直接按住。 赶来的两人见此，吓得不行，不过见白湫没有动怒，又松了口气。 “抱歉，我家少爷不懂事，还望勿怪。” 听到自己的人不由分说地道歉，双安澜费解又不满，“明明是他不对，你们对他低声下气什么。” 一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小祖宗，快别说了，这位是魔教教主。”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现场太安静，人们的注意力都在这边，不少实力高的都听见了他的话，倒吸口气的同时看向白湫的目光也充满畏惧。 双安澜愣住。 魔教教主？ 灰笙挑了挑眉。 哟，这次的身份可以嘛。 关于魔教教主，双安澜曾重点给灰笙科普过。 据说少有人知道魔教教主的名字，只知道他少年成名，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有着貌比潘安的容颜，却让人不敢直视。 当年在他接任魔教教主一职时，曾有不少人打着正义的名号聚众对他展开围剿，但没有一个人回来。 从此他的凶名传出，却并未像前代魔教教主一样带着魔教烧杀抢掠，滥杀无辜，而是归隐一般几乎不在江湖上活跃，甚至一度让人怀疑魔教被人重创，已经名存实亡，还曾有人前去试探，结果又是一个都没回来。 这般下来，人们对魔教教主的感官从义愤填膺到畏惧，再到后边有人大胆和魔教做起生意，人们对魔教教主的定位也变得模糊起来。 据说魔教现在比商人更像商人，哪儿都有魔教势力的痕迹，名门正派都因往事表面上不愿与之为伍，却默认这一切的发展，甚至暗地里搭线。 双安澜瞪大眼睛，一脸诡异地问旁边的人，“你确定他是魔教教主？” 那个传说中不能招惹的大魔头居然长这个样子？ “小祖宗哎，别说了。” 被抓住的那人苦笑到要哭。 现在的魔教教主恐怕是全江湖唯一一个随心所欲伤人也有一堆人为了利益在背地里护着的人。 他要在这里开杀戒，残字阁也讨不了好，更何况他本身就是邪道的门面。 灰笙环顾一周，欣赏完众人的表情，先一步往外走。 白湫的注意力立刻落到她身上。 灰笙回头一歪，耸肩。 “还不走？” 白湫顿了顿，抬步跟上。 等到两人出了这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外边的灰笙顿了下步，和白湫并肩。 她想起原剧情中，云霓读的那本书里最后的结局是云裳和魔教教主终成眷属，本还在疑惑为何的，如今联系双安澜的介绍和众人的反应这些内容完全没有提到的细节，她大概知道原因了。 第223章 双生云泥（20） 这样的魔教教主简直不要太可爱，顶着魔教的名头将生意做到全天下，偶尔有人来惹就凶一凶~ 这会儿要有人听见灰笙的心声绝对忍不住要嘴角一抽。 这对魔教教主的误解是不是过分了点？ 虽然人家没有主动做伤天害理的事，但杀人如麻和凶残属性都是真的。 “你不怕我？” 灰笙挑眉，抬头就见白湫一直看着自己，那双眼睛仿佛要将自己吸进去。 “怕什么，怕你长得太俊了？”说着灰笙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是有点。” 白湫一怔，反倒不知说什么。 明明只是第一次正面见，这人的反应却如此自然。 “到了。” 白湫抬头，看见青客裳三个字。 青客裳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连锁衣店，很多地方都有。 泛海城的青客裳里大多卖的都是侠客的衣装，适应泛海城普遍客人的需求。 “给你挑身好看的，黑色拉低了你的颜值。” 白湫跟在灰笙身后，盯着她的背影，神情间有丝丝困惑。 他什么时候会纵容一个人这样和他说话，还是个刚见面的，他本只是…… 思绪一顿，竟想不起原来的目的。 “白色的就这些？” “还有其他的，我带您去。” 他看着灰笙跟着人走，竟有种想将人绑走的冲动。 手握紧，白湫感觉到魔性随着念头窜动到身体四肢，立刻压制住。 灰笙很快回来，拿着的衣服时白湫从未穿过的白。 “让这位姑娘给你量下尺寸，她会给你拿一套这种，唔，应该不缺你的身量。” 白湫拿着衣服片刻，看着灰笙，“在这等我。” 语气不温和，让人容易联想不这么做的后果。 灰笙笑眯眯，“放心，我又不会跑了。” 白湫进去换衣服，灰笙找人要了纸笔，画了几套衣服，又利索地挑了布料。 青客裳本就是大家连锁，掌柜的也知道有些人喜欢定制，虽然讶异于灰笙的能耐，却很好地应了声。 “什么时候能做好。” “全部的话要五天。” “五天后我来取。” 白湫出来，就看见灰笙抬头看布料的举动。 “要什么，我给你拿。” 灰笙微顿，转过头看到他这一身，瞬间眼前一亮，“很适合你嘛，你就该多穿穿白色，好看。” 白湫眼眸一深，骨节分明的手搭在灰笙刚才看的布料上。 “要这种？” 灰笙摇头，“我都已经选好了，就等你而已。” 白湫拿出钱袋，被灰笙按住手。 “我已经付过钱了。” 白湫看着按住自己的白嫩小手，轻应，“嗯。” 灰笙收回手就要离开，却闻白湫道：“我给你也买一套。” “不用，我衣服很多。” 白湫看着她，“但没有白色的。” 灰笙愣住，“你怎么知道？” 白湫只看着她，没说话，灰笙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耸了下肩。 “我去换。” 灰笙离开后，白湫问向掌柜，“她刚才做了什么。” 做掌柜的是个豪爽的江湖女子，对这种将人支开的偷摸行为很是不 第224章 双生云泥（21） 白湫一顿，双眸微微泛寒。 掌柜身形一僵，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就在她正考虑要不要服个软，免得店被砸的时候，面前的男子拿出一个墨牌。 掌柜面上的表情顿时僵住，怀疑地看了墨牌好几眼，感觉有些犯晕。 青客裳主人的墨牌？那刚才她？！ - 一个不起眼的庭院里。 云飞章从外进来，心事重重地去往云霓的屋。 云霓正伏案写写画画，用着缺胳膊少腿的字分析着如今的状况。 门口传来敲门声。 云霓手一停，立刻将毛笔放架子上，将纸藏起来，过去开门。 云飞章站在门口，看起来心事重重，此时看见云霓，开口就问：“你和叶二公子是怎么回事？” 弄丢了千年骨苧子，叶向迟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云飞章心里过意不去，要不是云霓说有办法在这儿开店，让他有些心动，他也不会继续停留。 没想到出门一趟，就听见有人将云霓和叶二公子说到一起。 “爹爹，女儿和叶文添没什么，只是搭上线而已。”云霓关门出来，挽着云飞章的手。 云飞章面色一变，“你和叶二公子搭上线？” 云霓知道他有担忧，宽慰道：“放宽心，女儿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云飞章的忧愁并没有因为她宽慰而减少。 “霓儿啊，我知道你有主意，但这事，要被叶大公子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在算计他，给他留下坏印象就不好了。” “叶大公子那边您就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叶大公子以后可是要继承泛海楼的，要是被他知道云家便难了。” “爹爹。”云霓见云飞章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有几分不悦，还是耐下性子，“放心好了，未来继承泛海楼的是二公子，大公子没那个福气。” 按小说里的剧情，即使有了药治好了病，最后依然败在叶文添手下，更何况如今药还丢了。 云飞章面色一变，“这种话说不得！” “爹爹！”云霓微微提高音量，“你要相信女儿，女儿可不打没把握的仗。” 云飞章见她坚定，瞬间猜到什么，面色大变，“霓儿，你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没有，女儿做的都是该做的。” “糊涂啊。”云飞章看着这个一直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想说些道理却不知如何说起，一时看着像老了好几岁。 云霓不料云飞章完全不看好自己，抿了抿唇，神情郑重起来，“爹爹，你要相信，我是娘的女儿，必定不会差的。” 云飞章怔住，心里大惊，“你说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娘是上边的人。”云霓轻声，让云飞章更加惊骇。 她怎么知道？ “爹爹，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您只要知道您女儿并非池中之物就行。” 云飞章皱着眉叹息，“爹老了，跟不上你的节奏，你自己拿主意吧。”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回到房间，云霓不急着将刚才藏起的纸拿出来，而是从床底翻出两个盒子。 第225章 双生云泥（22） 盒子是云霓认不出的红木做的，盒身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很是让人神清气爽。 两个盒子，一个是她的，一个是从云裳那里找到的。 她在决定要逆袭的那一刻就去过云裳的房间，将这个盒子找来，想来以云裳不知所谓的性格也不会在意一个盒子的遗失，诸不知道这个母亲留下的盒子里有她们身份的象征。 虽然还没有看到后边，但云霓知道云裳就是靠着这个与上边搭上线的。 她云霓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叶二公子，而是上边，叶二公子只是她的一个跳板而已。 若不是她知道叶二公子手中有去往那处的地图，她在半路上就劝云飞章回去了。 - “白湫。”灰笙看着自己手中转着的笛子，“你知道九重城吗？” 正往窗外看去的白湫转回头，随之而来的是犀利的压迫感。 转瞬即逝。 灰笙动作都不带变，嘴角微勾，放下笛子，“看来是知道了。” 九重城是个与世隔绝的城池，外边的人修的是内力和秘籍，而里边的，修的是玄气和功法。 和她如今修炼的灵力差不多，不过相对而言更厚重更不好修炼，不过也相对不容易走火入魔。 要比较起来，她还是最喜欢用灵力。 “你问这个做什么？” 白湫模样平静，眼眸内却凝着风暴。 他在灰笙的忽悠下和她练了一种功法，收敛了一身的煞气。 此刻的他比起之前显得更加清冷不染凡尘，少了暴躁。 “想去看看呗。” 小说里云裳是被魔教教主带进去的，原剧情里云霓最后也发现必须有人带才能进去，有地图根本没用，后边是原主和云霓的娘亲派人过来才将她带进去。 灰笙本来还琢磨着到哪儿去找魔教教主人，让他捎自己一程，没想到他自己就送上门来。 这般一来，她就不用每天思考和气运之女玩什么。 “很危险。” “你果然知道，咱们好歹认识一天了，算作兄弟，你就带兄弟见识一下。” 说到兄弟二字，灰笙的微笑有一瞬间的迷。 难得有一个位面没被发现，她要多占点便宜。 白湫轻敛着眸，阴影中的睫毛又细又长，看得灰笙蠢蠢欲动。 “随便认识一天就算兄弟？” 才认识，说上几句话，就熟了？ 一想到少年对其他人也这般随性，白湫心里便有火苗窜动。 他抬手，将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抓住。 作案被抓，灰笙贼心不死地往前摸了一下他的睫毛，然后抓住白湫愣住的空荡将手收回，故作什么也未发生的模样拿起茶壶往杯中倒茶。 “别人当然不可能，但你不一样。”灰笙将一杯茶推到白湫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是不是最近丢了一块玉？” 白湫放桌下边的手猛地一握，目光锐利。 “果然是你的，看来那黑衣人……啧啧。” 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眼眸，白湫垂下眸来，“他擅自行动。” 灰笙一顿，嘴角的弧度久扬不下，她撑着脑袋，用漫不经心掩饰，“手下败将不足道，我只是看那块玉不是好东西，用其辅助修炼功法会变得喜怒不定，并且伤身伤底。” 第226章 双生云泥（23） 他怎么知道？！ 白湫抬眼审视，不语。 灰笙懒洋洋又道：“想必修炼之人从小就碰了不少邪物，到最后也不得不继续使用魔道手段修行，不过嘛，这也不是必然的，我有方法帮其改道哦~” 白湫皱紧眉，身上气息几经变化，仔细辨别还能感觉到他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 灰笙久久没听他回答，有些挫败。 她筹码都抛出来了，他怎么还不心动啊。 “考虑考虑嘛，江湖生活太无聊，我会长霉的。” 白衣少年精致白皙的面庞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细长白嫩的指尖按着茶杯边缘，使其在桌上打转，里边的茶水晃而不洒。 白湫伸手将她手下转动的茶杯拿下，放在桌上。 “那里不比外边，若是进去，一定要跟着我。” 灰笙的心情总算美丽起来，笑容邪气又坏，“我一定贴身跟着你~” - 得了白湫应允，灰笙别提多欢快，精神倍棒，从下午到第二天早上一直在教导白湫，给他深刻讲解如何将玄气转化成灵力，又如何以自身灵力引天地灵气洗涤自身，祛除魔性的过程。 几番尝试成功，白湫若有所思地朝随意坐在窗台上的少年看去。 他身上的秘密…… 灰笙打了个哈欠，将垂到前边的头发撩到后边。 还是短发清爽，她都有点想念了。 倒是没发觉自己不经意的动作让同一空间下的另一个男人看得眼眸微眯。 “都天亮了，我回去一趟。” 懒得下楼的某笙说完便从窗台跳了下去，落在还较为空荡的大街上。 正巧有人接近，看见一人从上跳下，吓了一大跳。 “是你？” 灰笙转眸，露出半张银面。 “哟，是你呀，看到我很惊讶？” 封宏朗难掩震惊，看看灰笙，又看看上边唯一开的窗，闻言吞了口口水：“那么高，你怎么敢跳。” 话语还算镇定，然袖子里的手哆哆嗦嗦，不能自已。 他他他居然从那位屋里跳窗下来，他怎么敢！ 本以为自个儿能站在那位面前谈笑风生而不变色已经算能耐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灰笙懒得纠他的心口不一，摆手离开。 封宏朗一脸恍惚，看着灰笙离开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顺着去看，对上白湫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灰笙一路回到客栈。 等了一宿的双安澜见她平安归来松了口气，随即劈头就问，揪着她和白湫的事，最后以被堵上嘴巴告终。 “唔唔唔！” 灰笙懒懒一记眼刀丢过去，“再吵把你手也给绑起来。” 世界清静。 其实回来也不是很有必要，不过灰笙有将可可放在自己会多次出现的地方的习惯，这样偶尔找到就会让身心倍感愉悦。 双安澜见她数着，拿着刚才堵着嘴的苹果边吃边疑惑，“你这是要干嘛？” “准备走了。” “……哈？”双安澜噌的一下站起来，“你是准备看我笑话是吧？” 等自己收拾完了，然后看着他紧赶慢赶？好毒的心思！ 第227章 双生云泥（24） “你想多了，我没打算带上你。” 要不是为了可可，你今天就见不到小爷我了。 双安澜：“……”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要真被甩掉了，他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大腿抱。 他出来的时候没预估少带了钱财，就算路中顺了些也已经耗得差不多，遇见灰笙的这段时间两次住店都是灰笙出的钱，还不找他要回的，既保住了名也保住了面。 要这会儿人真走了，还不带他，他岂不是又要自己苟了。 他虽然有点偷的爱好，可他不是真的偷啊，没想一直以此为生。 双安澜收拾得快速，然灰笙东西本就少，等他出来的时候人早没了影，连房都退了。 灰笙并不急着现在就离开泛海城。 她还有定制的衣服没有拿，这阵子先住白湫那里。 是的，无良的某笙不用任何人说，很自觉地就准备去白湫的领地占据一席。 什么？白湫万一不给？ 开玩笑，她房都退了，要不给她住，她就……带着可可回去呗。 只不过下次再让她去，她可要矫情了。 好在白湫听了她一席话，看着这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的少年，并没有半分生气，还在封宏朗的目瞪口呆下徐缓答应。 “可以。” 封宏朗一脸的错乱，“不是……你将房分他一半？”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他这么熟的关系来这儿都要拘谨着只坐个椅子，水都不让碰，这会儿一个新认识的这么一说你居然就答应了？！ 然而这些话封宏朗只敢想想，到嘴边只会和和气气，“当然没问题，本来就是你的地盘。” 灰笙似笑非笑地瞅了封宏朗几眼，起身，“我出去浪荡。” 白湫也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挑挑眉，那笑意味深长，让封宏朗觉得她准没好心。 但是真的好看！ 封宏朗憋着心思补充一句。 “昨晚那个……” “不急。” 功法已有，效果也体验到了，并不急于一时。 不明真相的封宏朗听的一脸懵，内心像抓猫一样好奇得要死。 昨晚……对，今早艾殅是从这屋里出去的，所以……所以昨晚这两人到底干了些什么！ 没有人理会封宏朗的困惑，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 离开前，白湫还对本想跟上的封宏朗道上一句：“别忘查账。” 封宏朗：“……” 做生意上瘾，还真把自己当商人了？ 可为什么查账落到他头上？ 不敢委屈的封宏朗忧伤地留了下来，看着两人走后突然出现抱着一堆账本的黑衣人惆怅。 黑衣人：你那什么眼神。 - 五日晃眼一过，双安澜“偶遇”灰笙，气势汹汹要赖上她，结果被白湫丢给封宏朗。 “殅爷……”在白湫面前秒变兔子的双安澜哆哆嗦嗦地喊。 灰笙高深莫测：“一路不通换一路，相信你可以的。” 双安澜有些迷茫地把目光放在封宏朗身上，眸光逐渐幽深。 封宏朗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你想干什么？” 第228章 双生云泥（25） 搞定了双安澜，灰笙按着之前的打算去青客裳拿衣服。 于是，便遇到了许久未见的云霓。 灰笙看到挑选衣服的云霓，手指指尖无意识划过自己的银面，托住下巴。 哟，居然出来了？ 灰笙让双安澜传的流言有两个，一个是云霓买凶设计让人对自己妹妹的事，一个是叶向迟得到云家千年骨苧子的事。 两个都是真的，不过传出去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灰笙就不保证了。 可以肯定的是，两个流言下来，云霓一定会在叶文添和云飞章两边都面临质疑。 鉴于目前的局面，云霓为了讨好叶文添，肯定会承认第一个且否认第二个，如此一来云飞章必定会受刺激。 不过据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云霓没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安慰云飞章，两人关系僵了下来。 叶文添那边，这样的传言一出他必定会查探真假。 叶向迟早看出他的心思，自然瞒着，侧面印证云霓的话，使得叶文添对云霓好一阵哄，连店铺的事都答应了。 灰笙对此乐见其成，爬得越高摔得越惨，若非自己心术不正，也不会有后边的结局走向。 可惜的是，到时候爆发出来她不在场，没法现场吃瓜。 白湫察觉到灰笙不经意的举动，目光落在云霓身上。 “她是谁？” “嗯？”灰笙回神，秒懂白湫的意指，笑道，“一面之缘，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这样吗？ 白湫没有接话，看着灰笙走向掌柜，在掌柜看过来时微微颔首。 灰笙验收仔细，将衣服翻开来看，连细节都不放过。 云霓原本没有注意这边，然灰笙拿起衣服的一瞬间她就被吸引住了。 这男装也太精致了吧。 正好需要男装便于行走江湖，云霓当即意动。 “老板，这件给我来两套。” 云霓走到灰笙身边，目光晶亮地看着灰笙手中的衣服，又看见桌上还没铺开的衣服，伸手就要去拿。 不等她碰到，手就被一支紫笛隔住。 “这些是我的。” 灰笙一笑妖冶，配上她今日穿的暗紫色服饰，落在云霓眼中便有种危险迷人的气质。 云霓回以一笑，落落大方道：“抱歉，我让店家给我另拿。” 掌柜有些尴尬，这衣服本就是灰笙定制的，图都是人家亲手画的，要的话真的没有第二套。 再说，后边还有一尊大神盯着，五日前的命令还历历在目，就算有也不能拿出来。 “这你可要失望了。”灰笙将衣服放在桌上。 云霓一顿，“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衣服只有一套，多的可没有哦。” “啊。”云霓愣住，第一反应是，这难道是店里的促销手段？ 她看向那些衣服，精致好看的纹路她只有在现代一些高端杂志里看到过，甚至感觉比里边的还要好，让她实在割舍不下。 “既然如此，那只能请公子忍痛割爱了。” 掌柜感觉自己背后都湿了。 灰笙反而有了兴致，“忍痛割爱？” 第229章 双生云泥（26） 云霓见她这反应，以为她对自己的行为起了兴趣，顿时微昂起脑袋，让自己显得不卑不亢，“自然是价高者得，既然只有一份，那么以价位定主人是最好的方式。” 说着她还微偏过头，露出绝美的侧颜，歉意道：“很抱歉，只是我确实很喜欢这几套。” 灰笙无声弯了眸，看向掌柜，“价高者得？” 掌柜察觉到白湫落过来的目光，恨不得将自己塞进缝里。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这位小姐，这些衣服是这位公子亲手设计定制的，恐怕……” 云霓反应过来，微微瞪大眼睛。 掌柜的意思莫非这些全部是这人设计的…… 想通这点，云霓不仅不失望，还有些激动。 自从来这古代以后，总感觉这儿不合意，那里不自在，特别是穿着上，她最爱在衣服上精细，然来这里以后在服饰上就没有满意过。 灰笙无视她激动的目光，将衣服看过一遍后让人包起来。 云霓看着她银面的半张脸，忽然觉得这银面的设计也十分精致绝美，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形成。 “这面具可是公子自己设计的？” 灰笙眨眨眼，倒是真惊讶，“是又如何。” 云霓温婉一笑，就要说话。 忽然有两黑衣人过来，将她抓住。 “你们干什么！”云霓面色一变。 帮她拿衣服充当隐形人的侍女也变了神色，呵斥道：“快放了我家小姐！” 两人的话语不仅没有起到作用，还让两个黑衣人速度加快起来。 “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们……” 云霓两人被当众丢到门外。 灰笙扭头看见从后边上来的白湫，听他对掌柜道：“以后这人不许接待。” 掌柜有些为难：“可她是叶二公子的人……” “那就连叶二公子也不可入内。”白湫没有犹豫，声音冰冷带着煞气。 掌柜面色一变，连这里是泛海城的话都不敢说。 灰笙没有这份畏惧，挑眉，“这里是你的店？” “算是。” “泛海楼地盘不让泛海楼二公子进来买东西，不太好吧？” 嘴上这般说，灰笙面上却没有半点要为他们求情的意思。 白湫看着她，“他们只能忍气吞声，没有人想得罪我。” 灰笙莞尔，“说的也是，魔教教主大人。” 掌柜闻言，面色又是一变。 不过没有人关注她的神情。 灰笙拿了衣服，鉴于不太想和云霓遇上，便让掌柜带领从青客裳后门离开。 等人走后，掌柜立刻叫人过来，将刚才的事情强调一遍，并要求所有人执行，不得怠慢。 这件事不久后便传入叶文添耳中，叶文添知道是魔教教主的意思，面色大变，想拜访又无门，之后又是一阵闹腾。 不过这一切与灰笙无关。 她看着等在酒楼第一桌的双安澜，默默看了眼白湫带着杀气的面庞。 “你怎么没赖上封宏朗？” “他说再找他就打断我的腿。”双安澜可怜兮兮地看着灰笙，“殅爷，你就当收留我好不好？” 灰笙觉得奇怪，“这里有残字阁情报点，你要如何去说一声不就是了。” 第230章 双生云泥（27） 双安澜闻言一僵，半饷才道：“我以前和人豪赌，赔大了，我哥为了防我乱花钱，给残字阁所有人下了死命令。” 这个赔大有多大，灰笙不用猜都知道，肯定不止一两个店的事。 “可怜呐。”灰笙毫不掩饰幸灾乐祸。 “你看在我可怜的份上……” “不行。” 不等双安澜说完，他的话就被白湫打断。 对上那双如冰山冻人的眼睛，双安澜觉得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牙齿哆嗦磕碰了几下。 “不要这么凶嘛。”灰笙从袖子里拿出钱放桌上，“白帮是不可能的，不过我雇你帮我做件事，这些钱就给你如何。” 双安澜立刻点头，“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灰笙嘴角微勾，“你帮我盯着一个叫云霓的人，偶尔给她使点绊子。” 太过分的针对有光环兜着，所以简单点，让人心情不好就差不多了。 双安澜知道这个人，之前灰笙要他帮忙传的流言就是关于她的。 “那你……” 灰笙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死心吧，我要去你不能去的地方。” “还有哪儿我不能去。”双安澜当然不相信，他答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跟在灰笙身边。 “放心，你这条命还是苟得住的。”灰笙看向白湫，“是吧。” 白湫收敛杀意，语气冷冰冰，“有事找封宏朗。” 双安澜起初还有些回不过神，随即便是大喜。 魔教教主都发话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安危有魔教保障，试问江湖谁敢惹魔教？ 魔教做后盾……他原先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现在哈哈，他可以横着走了！ “这怎么好意思……” 不等他说完，白湫便拉灰笙上楼。 “需要帮忙？” 灰笙微顿，知道他说的是给云霓使绊子的事，抽回手一摆，“不用，我打发他的。” - 将两人的东西和可可装进戒指中轻身前往九重城。 有白鹰代步，灰笙一路走得悠闲，如游山玩水的富家公子。 白湫没什么意见，魔教的事务都有人管着，可以说除了魔教教主这一位置，他就是个甩手掌柜。 她玩的时候他边跟着，边琢磨她教他的功法。 有时会盯着灰笙看上许久，然后打断她和别人交流，让她教导自己。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终于来到九重城。 九重城在大陆东方，说是一座城，但面积比整个大陆最大的城池还要大几倍。 “听说这里不接受弱者，真的？” “是。” “我算弱者吗？” 白湫看向兴致勃勃的灰笙，微微垂眸，“不算。” 她的修炼心法闻所未闻，却远超他的认知。 不过半个多月，他都看不穿她的实力。 “你很强。” 灰笙笑眯眯地回眸，“真喜欢你这回答。” 不过嘛，还是要具体瞧一瞧。 过了九重城外的幻境，便是外城。 九重城内分外城、内城、核心城，住里边的实力相应由弱到强。 路上灰笙缠着白湫套出不少话，知道这里比外边更残酷的生存法则。 “你的住所在？” “核心城。”白湫目光落在前边的灰笙身上，道：“不过外城内城都有住处。” 第231章 双生云泥（28） 九重城外的幻境是天然的，进来以后，灰笙能敏锐感觉到一些不同。 这种感觉，莫非是法则上……一个位面能同时存在两套法则？ 看来是遇上界中界了。 “你们修炼玄气的应该不能出去吧？” 白湫眼眸一深。 她只是进来片刻就发现了？ “不是完全不能，一般修玄者在外边待上半个月玄气就会出现消散。” 这点她懂，外边没有能长久保持玄气存在的法则条件，自然会在半个月左右的松动期之后濒临溃散。 “你呢？”灰笙看向白湫，他可呆了不止半个月。 白湫深深地看着她，“我的情况特殊。” 白家的功法特殊，让他们能长时间在外行走，相对的，风险也成正比，修行起来困难重重，心魔缠身。 到了他这里，特殊的体质保他的玄气不散，只是他修得比同家族的人更难，而且易失控易亡。 魔教的存在也是他们家世代的传承，原本魔教不叫魔教，也只是为了沟通内外经济建立的，然白家功法让每一代魔教教主都难以控制情绪，江湖的名门正派经常因此受累，都叫他们魔教，所以后边有位教主干脆改教名为魔教，传承至今。 “啧啧，真可怜。”灰笙拍了拍白湫的肩膀，“没事，往后兄弟帮你祛除魔性，罩你称霸武林。” 这有什么难的，她手里功法千千万，一本不爱一本换，都是远超这个位面的玩意，还怕纠不正这颗歪草？ 白湫看她用那只白嫩的手拍着自己比她脑袋差不多高的肩膀，心中滋味很是奇异。 虽然她身高还行，但在自己面前却显得十分娇小，像个被养在金屋里的人。 他在想什么。 白湫蹙眉一瞬，看向前边闲不住的灰笙，抬脚跟上。 外城区虽然热闹，但比起外边繁华不足，并没有太多的花样，灰笙逛了一会儿便失去兴趣。 “哟，这是哪儿来的俊公子。” 灰笙正琢磨着到哪儿泡一杯可可，就闻声从旁侧传来。 她看过去，微微挑眉。 啧啧，这不是剧情里骨灰级小反派吗。 在小说里蹦跶在云裳面前，在原剧里蹦跶在云霓面前，这会儿又跑自个儿前边来了。 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好。 作为核心城区贵公子行列里的渣渣，是个十足十的败类，天赋不好却是禹家老爷的老来子，资源不断却无心向学。 在核心城区得罪不少人后被保送到外城区当霸王，一生祸害无数男女，只要俊俏些的，几乎都逃不开他的魔掌，是外城区最大的毒瘤。 禹勃不知道面前这人对自己门儿清，双眼看得发直，想无视一身发福做风流状，口水却不住地分泌，看着让人恶心。 “不该看的不要看，不然眼珠子不保哦。”灰笙轻一勾唇，眼中闪过危险的光，手中紫笛转得欢快，似乎一停下来就会敲人脑袋。 禹勃完全没觉出半点危险，直直地盯着灰笙，看见她笑，眼睛都要看凸出来。 “美人，跟我回去，我会让你…啊！！！” 第232章 双生云泥（29） 话还未完，就变成了杀猪般的惨叫。 灰笙手中转着的笛子停下，侧眸看去，便见白湫一身杀意的模样。 变成红瞳的眼掩饰不住魔性，落在灰笙身上，充斥着占有欲。 耳边禹勃的惨叫声逐渐消失。 白湫不等灰笙说话就拉着她离开现场。 灰笙回眸看了眼已经断了气息的禹勃，他身后跟着的几人乱成一团，却没人敢拦他们。 啧，真是惨呐~ 感慨完的灰笙总算想起问上一句，“这是去哪儿？” 白湫没有说话，带她转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个低调奢华的建筑前。 “哇哦~” 灰笙进院门没几步便超过了白湫，先一步来到建筑前。 小巧的花园极具美观，古风古韵中带着些许玄幻色彩，灰笙看着都不爱挑毛病了。 白湫看着她手指在门上画了画，便将他家门的阵法破掉，微怔在原地。 瞳仁的红逐渐退去，他抬步跟上反客为主正上楼的少年。 “哟，有点慢呐。” 少年不知从哪儿找出他久置许久的琉璃杯具，可可已经泡好，正朝他含笑轻挑眉梢。 “再不过来我就全喝了。” 白湫瞧着她这模样，心头竟升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无论发生什么事，总能最快从事件中脱出，半分不受影响地泡好可可，仿佛天大的事都没那一杯的份量。 真拿她没办法。 灰笙这般不在意，白湫也没有再提的心思，只在事后传信要求白家断了和禹家的生意往来。 喝完可可后。 白湫身上已经见不到方才动怒时的煞气，淡漠下来的眸光有几分清冷。 “现在可以说了。” 之前在路上他就问过她为何要来这里。 原本以为她是为了变得更强，但在接触到她的修炼方法后他便知道并不是这个原因。 只是当时的少年总漫不经心地说没想好，才等到现在重提。 “这个嘛，自然是给自己找事做。”不爱闲的少年又泡了一杯可可，微勾唇愉悦地露出小虎牙，“试问还有什么比将九重城变成自己的一言堂更有意义？” 白湫怔住。 从未想过这个回答会出现在少年的口中。 他看着也不像爱这些的模样。 “你需要什么？” 灰笙嘴角噙着一抹玩味，“你都不反对一下？” 白湫皱眉，“反对什么？” “噗嗤。”灰笙举着手中的琉璃杯，起身来到白湫面前，居高捏着他的下巴，邪气肆意得诱人犯罪，“你这叫纵容知道吗？” 不等白湫回神，她便晃着杯子往走廊深处走去。 “我挑一间房。” 白湫眯眸，眼中划过不明意味。 伸手触碰自己的下巴，回忆方才少年的动作。 长期没有住过的房里每一间都放有除尘珠，大手笔自然不差，一眼扫去还如同新的一样。 灰笙把杯子放在桌上，将带来的东西整理好。 白湫出现在门口。 “若需要，我可以给你魔教教主之位。” 灰笙拿杯的动作一顿，看向门口被光披了一身的男子，笑容愈发灿烂，“这怎么好意思呢。” 第233章 双生云泥（30） 白湫拿下腰间的墨色令牌，放在灰笙手上。 “墨令，可命魔教，可令白家，可掌九重城经济脉络。” 白家的总体实力因为所修炼功法的缘故，在核心城居于中下，但就算是核心城最为顶级的家族都不敢小瞧，因为整个九重城所有与外界的经济通道全是白家打通的。 无论是苦苦挣扎的外城区，还是强权集中的核心城，都不愿意去外边面临散去一身玄气实力的风险。 在强者为尊的生存法则下，实力是一个人最为根基的依仗，于是，唯一能在外边长期走动的白家利用此优势将经济命脉握住。 原剧情里，云霓和九重城顶级的容家合作，也折腾了十几年才将白家弄垮，从而获得白家在九重城与江湖的全部经济脉络。 灰笙麻溜地将墨令抓入手中，笑眯眯地道：“不愧是我好兄弟。” 白湫眼中划过一丝暗光。 这声兄弟……听着怎么不太舒服。 - 十日后，灰笙到了白家，拿着墨令将一众白家子弟收拾得服服帖帖。 白家子弟们很是心痛，然自家原最大掌权者却对此充耳不闻。 白湫常年在外，自然不可能时刻掌家，但按照权力集中的白家规矩，他依旧是白家家主，不在时白家由长老会管理。 长老会对此也十分不满，多次找白湫说事，对他将墨令交给一个外人的行为表示痛心疾首。 已经不敢再闹事的白家子弟翘首以盼，希望长老会能伸张正义，将灰笙这个“蓝颜祸水”赶出去。 然隔天下午，一众长老会成员公开肯定了灰笙的身份，并且给出一种能和白家功法结合以此逆转其弊端的功法。 白家子弟目瞪口呆，对此表示强烈的不服。 可这回，连长老会都不愿意理会他们，一个两个全都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白家的权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灰笙手中。 这大概是白家历史上长老会权力放得最快的一次。 很是纳闷的白家子弟十分不解。 不解的同时还将对灰笙的不满用抵制功法的行动表现出来。 对此，灰笙表示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爱练不练，反正实力已经展现过了，权力也都到自己手里了，对外公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再怎么不满能影响到她？ 开玩笑。 下边的白家子弟还在负隅顽抗，上边的灰笙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开始出现在各种宴席各种比武中刷存在感，让白家外姓新家主的热度足足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几位长老闭关出来，神清气爽地出现在白家子弟面前，笑呵呵地对战展现实力，看傻眼了一众还准备各种告状灰笙滥用白家家主权力的弟子。 啥？！ 经典的三连问从他们脑海里飘过。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这还是那个修炼速度贼慢还贼危险的白家功法吗？ 明明招式都没有变，但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目瞪口呆的一众看得眼睛都要掉了。 等长老们笑着各种谦虚完扭头瞅见这边弟子的古怪神情都有些奇怪。 —— 2.28上架，请各位护生锦鲤做好准备，希望到时候可以有全订+一条恭喜上架的评论，爱你们～ 第234章 双生云泥（31） 当他们知道这群傻小子一直都没有练习新功法，且这一个月都在各种抵制的时候，气得血气上冲的长老们按耐不住怒气，让摩擦声此起彼伏了一个下午。 好家伙，居然将他们那日强调的话当耳边风！ 难道他们会不自己试过，拿不好的东西害自己的子弟吗？ 原本还想验收成果的长老们越想越气，越气白家子弟们就越凄惨。 于是，所有在外边的白家子弟全部被召了回来，长老们亲自抓着他们操练。 不出几日，路上都基本看不见一个姓白的人。 其他家族的人还十分疑惑，这么反常……难道是新白家家主隐忍不下，终于忍不住对白家子弟下手了？ 想想之前白家子弟阳奉阴违的各种坏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人议论到最后，话题从白家内乱到如何趁机瓜分白家财富，连后续都想好了，结果某家族在准备参上一脚的时候遇见了抱着同样心思的另一个家族，就此，瓜分白家财富的事从暗地里提到明面上。 除了白家以外的其他家族自己先开始折腾起来。 容家作为核心城最顶尖的家族，自然无法幸免卷入此风波。 容家子弟听着其他家族子弟的教唆，都有些蠢蠢欲动，然容家掌权者在几番思量过后选择主动和灰笙接触，查探一下真实情况。 “不知白家家主……”容家主一顿，扫了眼后边当隐形人的白湫。 “名号都是虚的，我叫艾殅。”灰笙捧着可可，笑容邪气撩人，反而让作为老狐狸的容家主捉摸不透。 “性情中人，如此，叫我容嵩伯便可。”容嵩伯眼中划过一丝赞许。 难得有年轻人能如此沉稳镇定，在他面前气场上能和他平分秋色且不给人压力，这种相处技巧实在让人稀罕，更何况面对的还是自己。 客套一番后，容嵩伯改变主意，选择更为直接的打探方式。 “近日艾弟出现在各处，难得活跃，只是这白家子弟，为何恍若人间蒸发，没了踪影。” “小辈嘛，贪玩紧了，自然会被长辈抓回去练功。”灰笙晃动着可可，举止优雅，“想来容兄是不知道，他们这嘴实在欢快了些，必然要苦上一番免得乐极生悲。” 意有所指的回答让人挑不出毛病，甚至落得坦荡。 容嵩伯在心里判断。 不只是感知敏锐那么简单，一次两次的恰到好处说明不了什么，但多次下来，如此自然且让人轻易沉溺的相处风格实在不易，连他自己都做不到。 “百闻不如一见，艾弟的行为举止与样貌一般细致。” 灰笙勾唇，举杯，“抬举了。” 交流过后，容嵩伯回到容家，下令静观其变，禁止有人在这事上动任何参上一脚的心思。 其他家族见容家沉静下来，困惑不解，也藏起了狐狸尾巴，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又是一个月。 灰笙之名已经完全被人们所熟知，成为核心城家喻户晓的一员。 此时，消失许久的白家子弟也逐渐再次出来走动。 第235章 双生云泥（32） 不少关系不错的其他家族子弟前去询问，都得到白家子弟的神秘一笑，让人感觉二丈摸不着头脑。 很多家族憋久了，又因容家没有动作而不敢大动，可惦记紧了。 奈何灰笙口风紧到让人抓狂的境地，又逢两月未见的白家长老出现，立刻有相熟的人拿上百年好酒前去套话。 功夫不负有心人，众人终于从醉酒的某长老口中得到消息。 新白家家主带来了一种功法，不仅能除去白家功法里的弊端，还能让人的体态更为轻盈，向上发展空间更大。 这消息让所有人都蒙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 但那么说，心里怀疑日与俱增，家主们派弟子去找玩得好的白家子弟试探，结果不仅观出门道，还从多例中得出那功法可无差别提升任何人实力的可怕结论！ 发现真相的众人：！！！ 莫非这就是这个外姓人当上白家家主的原因？！ 听说她只当这一代白家家主，下一任白家家主依旧是白家人决定！ 不少人扒拉出灰笙这两个月的表现，似乎真的把白家当家，做的事都是利于白家的。 别说众弟子了，就算是众家主都酸了。 不就是当个家主嘛，早说啊，别说让位，就是把你供奉成祖宗都行！ 在强者为尊到两极分化严重的地方，实力是什么？ 实力就是一切啊！ 权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渣渣，再至高无上的权力都比不得这般提升实力的诱惑！ 灰笙火了。 火到什么地步？ 出门都能看见谄媚的小家主，吃饭总有人来打扰，上个街都能把街道变成姑娘们的秀场。 面对这种情况，白湫脸都黑了，要不是灰笙拉着，某些人就要和他们谄笑的表情一起定格在永恒里。 彼时灰笙被容嵩伯约谈，特意给他了一份与白家不同的功法。 “还不满呢？”灰笙瞅见白湫的表情，忍不住手痒，踮脚去捏他的面颊。 白湫蹙着眉，将她的双手一手拦截。 灰笙目光落在抓住自己的手上，晃了晃，引起白湫的注意，却没见他松开。 啧，这感觉怎么这么像犯人。 灰笙眨了眨眼，“我给容家的功法不同，比不得白家的。” 白湫眼眸漆黑，如深渊让人望不到底。 “你以为我是为这事生气？” 灰笙又眨了眨眼，当真疑惑。 不然还有什么事？ 见她不解，白湫神情又冷峻几分，“方才那容婉儿差点倒在你怀里。” “噗嗤。”灰笙笑了。 哟哟哟，吃醋了呀~ 不过坏心眼的灰笙还是十分恶劣地诱导：“现在走在路上这种事九米能遇见八次，有什么好生气的，论吃亏总不会是我这个大男人。” 话说得那叫个随意，不仅没让白湫气消，反而让他更加不舒服。 若不是魔性已除，他这会儿恐怕已经杀人证道了。 “她们严重误事，怎能无所谓？” 灰笙眼珠转了转，“要不，我们去江湖上玩玩？” 白湫闻言，这才面色好些。 “现在就走。” 第236章 双生云泥（33） “等等。”灰笙晃了晃手，“走之前有些事要和长老们说一下。” 白湫这回没有反对。 长老们没想到灰笙来了不到三个月就准备走了。 虽然一开始他们确实很反对，但现在……他们舍不得啊。 灰笙现在对他们而言就像至宝一样，出去万一被人拐了，那充实他们藏书阁的各种功法要被人知道了怎么办。 是的，灰笙为了让长老们没有闲心思考她一个外姓做白家家主有什么不对等种种问题，时不时刻印一本武技，成功让原先的“一”变成了源源不断见不到底的未知数。 现在的灰笙就像一个无穷无尽的宝藏，成功让一众长老濒临丧心病狂的边缘。 要不是实在打不过她，估计这会儿灰笙该被囚禁在某个屋子里了。 长老们希望灰笙留下，偏偏上一代白家家主的某人用眼刀子将这份期盼强行阻断。 站了一排的老辈只能死死地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其实灰笙特意回来是为了那些武技的事，她让长老们用那些武技做筹码助白家登上巅峰。 至于他们会不会做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她是说了。 之后要有人再问，她可以直接将这事丢给白家长老会。 感觉自己又干了一件聪明事呢。 灰笙很不要脸地自夸一番，耍着紫笛坐着白鹰回到泛海城。 此时云霓已经不在城里，泛海楼的权力争夺也已经结束。 新任楼主叶向迟知道他们来后亲自到最大酒楼门口迎接了他们。 准确来说是迎接魔教教主。 灰笙听出自己是附带的那个，托起下巴，拿出墨令问白湫：“现在的魔教教主应该是我吧？” 白湫颔首不带半点犹豫。 “是。” 灰笙将墨令往叶向迟面前晃了晃。 “该改口了。” 叶向迟过了震惊那阵，倒是能从善如流。 “艾教主。” “不错不错。”灰笙笑着就想说什么，忽然白湫牵起她向前。 灰笙眨了眨眼，明悟发生了什么，朝叶向迟道了一声，笑眯眯地上了酒楼。 “不用跟来了。” 两人走后，叶向迟还有些莫名。 怎么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哪里变得奇怪了。 - 封宏朗还在泛海城，一听两人回来，立刻找上酒楼顶层。 酒楼顶层的房间有些变化，是走前白湫吩咐的，多了几分淡雅，少了几分冰冷。 灰笙倒是有些意外白湫居然能看出来她喜欢雅致且鲜活的风格。 见封宏朗一个人来，灰笙便猜到双安澜离开了。 “双安澜回残字阁了？” 封宏朗被白湫刀了一眼，心头一颤，以为是自己来慢了，立刻将情况告知：“残字阁吞并了莫笑轩，成为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 “啧啧。”灰笙端着可可，“看来只能下次问他任务的事了。” “他能做得什么。” 灰笙一顿，扭头看向白湫。 好一会儿，她笑：“我怎么觉得你在生气？” 白湫一僵，“没有。” 灰笙不揪着这问题，转头看向封宏朗，“知道云霓现在在哪儿吗？” 第237章 双生云泥（34） 封宏朗瞄了白湫一眼，心底有些纳闷。 这些事他不都知道吗，居然没告诉艾殅。 “她在卫莒城。” 灰笙喝了一口可可，“看你这表情，应该混得不错。” 白湫见她笑容玩味起来，眼眸微冷：“你想去卫莒城。” “嗯，怎么了？” “没事。”白湫说完便走出去，走时带上封宏朗。 灰笙晃动着可可，模样优雅邪气，随意的低语透着一股魅惑。 “看你还能忍多久。” - 卫莒城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江湖大城。 里边鱼龙混杂，危险程度是泛海城的数倍。 灰笙将手中把玩的银面戴上，看着下边逐渐靠近的城池。 “要到了。” 白鹰落在城外林中。 “辛苦了小可爱~” 灰笙给白鹰腿上的袋子灌满可可，和它挥手告别。 白湫看了眼白鹰腿上装满的大袋子，“你这个还有多少？” 从遇见她就见她在喝，到现在还有这么多。 “管够。”灰笙一挥，紫笛入手，“你好像都没问过我这些从哪儿来。” 之前知道剧情以为是九重城里有能连接两个空间的物品，可她去九重城之后才发现这个位面竟没有空间类的玩意。 “没必要知道。” 比起看住你，这些都不重要。 白湫微微皱眉，对自己突然出现的念头怔愣了片刻。 这算什么原因。 灰笙像以往一样，问一下就不问了，这个问题反而在白湫心底占了一隅。 进了卫莒城才发现，这个城的繁华要比泛海城翻上几倍。 小偷之类的也更多。 “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偷东西。” 被灰笙逮住的小偷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双手举高。 “我……没钱。” 小偷哽咽，他也是为了生存。 “这个简单。”灰笙不知从哪儿摸出一袋钱，笑得像怪蜀黍，“帮个忙，这些都是你的。” 小偷掂量了一下，打开一看，傻眼了。 “这么多，你不心疼啊。” “这点小钱心疼什么。”灰笙很是阔气。 事实上，钱财这些她还真不缺。 呆在九重城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给她送礼。 大多数人都见不到她，所以把礼送到白家。 这么容易到手的礼物不用白不用，白家长老很自然地用别人送的东西讨好她，她每次都懒得应付，直接收进戒指里。 现在戒指里估计都堆成山了。 小偷拿着钱有些颤巍：“什么问题？” 以往他偷的都是些小的，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莫名就怂了下来。 万一问他要他做些丢命的事，那他应是不应？ “带我们去清乐宗。” 小偷愣住。 “就这事？” “嫌做的少了？” “没……没有。” 小偷立刻站起带路。 灰笙边走边回忆剧情。 她从封宏朗口中问出云霓在清乐宗当圣女时就知道云霓是借了云母的势。 云母郭曼柔所在的郭家以乐为武器。 当年郭家内乱，郭曼柔被人废了修为，被迫逃出九重城，和云飞章相遇前，她用郭家的手段曾帮清乐宗度过一阵困难期。 第238章 双生云泥（35） 郭曼柔有恩于清乐宗，云霓前来，证明了身份，便被奉为上宾，后又证明她在音乐上的绝佳天赋，摇身一变又成为了清乐宗的圣女。 灰笙看着面前的清乐宗，心中感慨气派。 清乐宗作为卫莒城的一大宗门势力，资本雄厚，也难怪被云霓盯上。 打发了小偷，灰笙笑眯眯看向白湫。 “清乐宗有你认识的人吗？” 白湫思索片刻，“都是一面之缘，没有深交。” 灰笙一转紫笛，笛头指向距离最近的客栈，“那我们先住下。” - 一片竹林里。 云霓正抚琴练习。 “圣女，高长老请您准备五日后在乐比上弹奏的曲目。”侍女前来，神色恭敬。 乐比是清乐宗一年一度的盛事，实力排前的弟子会上台以乐对决，届时会有不少江湖名人前来。 云霓愣住，“可我才来两个月。” 侍女未曾想到她这反应，疑惑道：“您不愿上台？” 云霓抿唇，“也罢，告诉高长老我知晓了。” 侍女应声离开。 云霓拿开掩在琴头上的手，上边赫然有一条裂痕。 昨日她和柳紫霞起了争执，琴摔了一下，不知道磕到哪处，裂了一道痕。 虽然这琴给她练手，算不得太过贵重的琴，可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对于清乐宗而言，乐器比命还要重要，她一个才来两个月却高居圣女之位的人本就有一堆人不满，若这会儿被人知道这事，又是乐比在即，恐怕又要生闹心的事端。 就算是掌门护着，她也讨不了好，还可能丢了圣女之位。 云霓手掩住琴头思考。 这卫莒城里有关乐器的店都是清乐宗的人开的，要找一个不是清乐宗的人修复琴简直天方夜谭。 可若不修复琴，那五日后她拿什么弹奏。 云霓想了半天，最后抿了抿唇，做出了一个之前就在犹豫的决定。 - 灰笙打听到五日之后就是清乐宗乐比，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便是愉悦。 她还在想用什么由头进去，没想到这会儿就送了一个现成的。 作为热爱音乐的魔教教主，这种盛事怎么能错过。 于是，灰笙换了身能低调奢华的黑衣，明目张胆地进入清乐宗。 白湫一同前往，没有表示任何疑惑，仿佛她做什么都没有必要过问。 听说魔教教主来了的清乐宗宗主亲自前来接人，见到灰笙愣了愣，又看见旁边的白湫，面色顿时变得怪异。 “我是新任魔教教主艾殅。”灰笙笑得无害，像邻家的大男孩。 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模样让清乐宗宗主都温和几分，没法将她和往届魔教教主相提并论。 两人聊得融洽，清乐宗宗主很快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打发走清乐宗宗主后，灰笙就按耐不住了。 “我去溜达一下。” “嗯。”白湫就要跟去，被灰笙塞了两包可可。 “泡好可可等我回来。” 白湫看了眼手中的粉包，目光定格在不走寻常路离开的人身上。 灰笙到清乐宗是刚过中午不久，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将清乐宗摸清，并找到了清乐宗新建的圣女住所。 第239章 双生云泥（36） 清乐宗原本没有圣女。 云霓来了以后，为了报答郭曼柔的恩情，也为了给清乐宗弟子缓冲，新设了圣女一职。 通过打听，灰笙发现气运光环果然不是盖的。 没有她的掺和，云霓除了在泛海城倒霉了一点外，依旧是那个风光的气运女。 从时间上看，她离开了泛海城后，基本是直接奔向清乐宗，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和宗主相认，得了救命恩人女儿的头衔，两个月里有清乐宗一众高层保驾护航，可以说算活得十分滋润。 就连云飞章也因为她的原因在卫莒城里有了自己的生意。 不过估计也是气运光环的负面影响，云霓与清乐宗首席大弟子柳紫霞相处得并不愉快，两人发生过好几次冲突，最后都没有和平解决，也让清乐宗一部分弟子对云霓有着很大的敌意。 灰笙站在高处往圣女住所那边看，本想确认云霓在不在，却见她抱着一把暗红色的古琴从外边回来，往圣女住所后边走去。 圣女住所后边是清幽崖。 据说这里是清乐宗最清净的地方，是弟子来此感悟的绝佳地点，如今便宜了云霓。 灰笙在后边暗戳戳跟着。 云霓抱着古琴走到清幽崖边，没有犹豫，直接把琴丢了下去。 “小白。” 灰笙手里的紫笛化作一道白光，晃出白色的弧线，从雾中穿过。 不久它回到灰笙身边，带着那把暗红色的古琴。 “这是毁尸灭迹还是怎么的。”灰笙将古琴抱起来试了试音，“还不错。” 灰笙低眸往下寻找云霓的身影，见她又匆匆跑了出去。 “小白，我说她肯定在给人下套你信不信？” 小白在空中转出圆环。 “好默契。”灰笙弯了弯眸，抱着古琴跳了下去。 从正面看这圣女住所还满气派的。 啧，这血本下的～ 穿过种满青竹的长廊，来到主屋。 灰笙本随意瞧瞧，来到琴室时突然一顿。 她微微眯了下眸，眉头蹙了一瞬。 走进里边，来到被架着的古琴面前。 这琴表面被掩饰过，仔细瞧会发现有道裂痕。 哟，这撞得木胚都裂了，被发现可吃不了兜着走。 灰笙有些好奇，想仔细瞧瞧。 不等她碰到古琴，外边便有声音传来，她随即抱着暗红的琴藏了起来。 在她躲好不久，一个紫衣女子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贱人！你偷我的琴，我也偷你的！” 紫衣女子伸手去碰架子上的古琴，古琴架突然就不受力倒了下去。 灰笙就这么看着原本便已经裂出缝的琴头撞到了前边的桌角，正好斜角撞缝上，两声连续撞击的声音响起，古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紫衣女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傻眼。 哆哆嗦嗦地蹲下来看，看清琴上的裂痕，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我琴房传来的。” 紫衣女子面色大变，慌得不行，“惨了惨了！” “紫衣小姑娘～” 六神无主的紫衣女子循声看去，便见一容颜比女子还好看的男子抱着自己的琴站在那儿。 第240章 双生云泥（37） 脚步声匆匆而至。 云霓第一个冲进房间，看见站在中间的柳紫霞，心中大喜，面上却浮现不可置信的神情。 “柳紫霞你……”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柳紫霞没错过云霓那一瞬间的喜悦，咬牙切齿。 她几步来到云霓面前，不顾还有其他人在场，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人自然没打到，她的手被人在空中拦截。 “紫霞，你作为我清乐宗的首席弟子，成何体统。”拦住她的高长老看着她气愤至极的模样，眉头不由皱紧。 柳紫霞一听这话，顿时哭了起来。 “高长老，我也不想失态，可这是她太过分了！您不知道她偷了我的琴还明目张胆地找我炫耀，我跑过来找琴，见它在琴架子上，谁知道那琴架子有毛病，一碰就倒！” 高长老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往柳紫霞身后看去，果然看见暗红色的琴躺在地上。 “你怎么能冤枉我……” 云霓被柳紫霞哭得脑袋发懵，可不等她辩解完，高长老便快步走到琴前，检查起来。 “还好，哪儿都没坏。” 跟着在一旁蹲下的柳紫霞面色一喜，“太好了！” “怎么可能……” 柳紫霞听见云霓迷茫的声音，抱着琴起来，“怎么，是不是见我琴没坏很失望？抱歉啊，我的琴可比你那破琴好多了！” 云霓听出她意有所指，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这是她反布下的局。 她刚想说话，就听高长老道：“紫霞，注意言辞。” 以乐器攀比刺人可是大忌，每一个乐器都如同乐师的命，理应相互尊重，清乐宗在这方面有明文禁止。 柳紫霞委屈道：“不是我恶意，是她欺人太甚。” 云霓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辩解，“你的琴怎么可能出现在我这里，我琴架上本是我的琴。” “你自己做的你自己不知道吗。”遇上云霓，柳紫霞就爆发力十足，“如果不是你偷了我的琴又跑来和我炫耀，我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云霓憋着口气，“我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拿这种事炫耀。” “高长老她承认了！”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的地方怎么可能放你的琴！” “你的意思是我拿我的琴陷害你？”提到自己的琴，柳紫霞的声音都高了八度，“这可是我师父送我的琴！独一无二的！让我用我的琴陷害你，你配吗！” 云霓面色难看，“那我的……” “够了！”高长老呵斥，心烦地皱着眉，看向云霓明显冷淡了不少，“马上就要到乐比，你好好练琴。” 这是要禁她足！ 云霓瞬间慌了：“高长老，这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云霓见柳紫霞得意，又见高长老明显不喜的模样，知道这事没法说，不然会陷入死局，还可能暴露更多，可她心里不愿就这么让柳紫霞好过。 “那我的琴呢，它怎么不见了？刚才就你在这里，你对我的琴做了什么。” “谁知道你的琴被你放哪儿去了，我来的时候有不少人看到，根本没时间动你的琴。” 第241章 双生云泥（38） “不，这里后边就是清幽崖，你完全有可能将琴丢下去。” 柳紫霞闻言顿时想到什么，面色大变，愤怒道：“你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心思！琴和你有仇吗！” 云霓没想到她会这么愤怒，“我只是提出一个猜测而已。” “什么样的人会提出这样的猜测！我看你就是……” “行了！”高长老再次打断，看向云霓的目光冷得不行，看得她身形一僵。 “紫霞我们走。” “等等，高长老。”柳紫霞比云霓还要快出声，“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高长老皱眉看着她，柳紫霞顿时感觉一阵压力，但还是顶着开口，“她提到她的琴，难道是她的琴丢了想栽赃于我，所以才用我的琴骗我来这。” 云霓慌的不行，“我什么时候骗你来了！” “有差别吗，或者你觉得偷我的琴更好听？” “停！”高长老再次打断两人，看向云霓，“你的琴还在吗？” 云霓对上那双都要喷火的眸，心头一颤。 她知道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可能会让高长老对她彻底厌恶，但现在的说辞她完全没有证据翻盘…… 思到最后，云霓憋憋屈屈地低头回答：“在。” 高长老点头，“等你表现。” 柳紫霞知道这事落实了，得意地看了云霓一眼，跟着高长老小跑出去。 “高长老，你生我气了。” 面对跟上来的柳紫霞，高长老都懒得应付，“别说了，我心烦。” 柳紫霞委委屈屈，“可我的琴摔了，我怎么能不激动。” 高长老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性情他还是知道的。 “行了你，去找你师父看看琴吧，万一真出毛病，他还要找我急。” 柳紫霞顿时笑了，点头俏皮地朝高长老眨了眨眼，“是！” - 灰笙回到客屋波澜居。 白湫正看着书，见她回来，冷淡抬眸：“回来晚了。” 刚拿起瓷杯的灰笙眨了眨眼，“规定过时间吗？” 白湫手一顿，起身按住她的手，道：“可可凉了。” “简单，热一下就好。”灰笙用灵力包裹杯壁，扫了眼桌上未动过的另一杯，伸手拿起。 “我帮你也热一下。” 她将杯子塞到白湫手上，“趁热喝。” 白湫低眸，顺着她的意喝了口。 有点甜。 灰笙一口喝完，又拿出两包放桌上。 “我要在后边练个小玩意，你帮我看着，别让人来打扰我。” 说完灰笙就摆手往屋后边去。 白湫见她动作利落，跟至门口，落进眸中的碎光微晃，掩不住幽深。 灰笙到波澜居后边，拿出破裂的古琴，回忆了一下。 “小白，火来。” 黑色的火苗在空中跳跃出现。 “谁让你放这火了，要绿色的。” 火苗芯处涌出一缕青，迅速将黑色燃尽。 灰笙将琴丢到火上，小白立刻接住，整把琴都被青色火焰覆盖。 白湫不知何时站在旁侧，看着她做着超出认知的事，不知不觉眼里便只剩下不断动作的人影。 第242章 双生云泥（39） 灰笙炼制完毕，这才发现白湫在旁。 拿着古琴到人跟头，“我去给宗主送份礼物，你去不去。” 白湫眼眸幽幽，“嗯。” 灰笙不觉有什么不对，将琴塞到他怀里。 “走着！” - 灰笙找到清乐宗宗主于水时，他正在忙着乐比的事。 人都来了，于水不好当看不见，将人晾在一边。 况且可怕的前任魔教教主也在。 “有什么事？” 灰笙笑眯眯，“自然是给你送礼的，第一次来，怎么好空手。” 白湫将琴放到于水面前。 于水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即便不敢八卦白湫也忍不住好奇。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教主之位送就算了，现在还给人当跟班？ 于水对灰笙的重视程度在细思中调整，仔细看起琴来。 第一眼他感觉这琴有点眼熟，可尝试拨弦后，他便怔住了。 此等音色…… “这琴，绝非凡品！”于水忍不住将琴抱到腿上，手指滑过每根弦，乐声实在悦耳，“好琴！” 灰笙露出小虎牙，笑得可可爱爱，“宗主喜欢便好～” 于水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于上次的客气，见她依旧拿着紫笛，便道：“艾教主可会吹笛？” 灰笙随手熟练地转着笛子，“略知一二。” 于水观她神态，忍不住邀请，“不知可否赏光共奏一曲。” “何曲？” 白湫眉头一蹙，幽幽看向于水。 于水哪儿还记得旁边有这人，高兴地即兴一段前奏。 “乐曲要的就是即兴才能找到共鸣。” 灰笙挑了挑眉，她倒是没听过这话，不过有难度才有意思不是。 白湫见灰笙来了兴致，眸光沉了沉。 乐起。 两人即兴你来我往，那叫一个享受，到了最后，已经完全掌控主权的灰笙瞄见旁边的白湫，直接一个高潮歇了音，让已经洋溢入空气中的愉悦停在了最高点。 “今日就先到这儿。”灰笙起身。 于水这才回神，半点不愿结束，却也知道对方身份不好多留。 “不知艾弟可有兴趣参与乐比？” 称呼无缝改变，若不是看灰笙还是少年模样，他都忍不住称兄。 灰笙指尖磨擦笛身，一笑，“你让我去欺负你的弟子？” 于水立刻摇头，笑道：“艾弟想哪儿去了，不过是想邀请你再共演一曲。” “说来听听。” “我作为清乐宗宗主，在乐比结束前要奏上一曲，届时想请你一同。” 灰笙唇角微勾，“可以，不过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要现场有魔教弟子出现又不认得她就尴尬了。 于水虽不明原因，但猜到一二可能，也能理解。 “可以。”他起身，“我送你出去。” “不必相送，想来宗主更愿意再试下这把琴。” “哈哈，知我者，艾弟也。” 于水面上划过一丝可惜，这样的人怎么就成了魔教教主呢。 灰笙回到波澜居，回头看向沉默的白湫。 “有话和我说？” 白湫被问得一顿，摇了摇头，眉头在不自觉中紧皱。 唔，还不开窍？ 灰笙见此懒得再问，转着笛子往自己屋去。 第243章 双生云泥（40） 白湫看着她潇洒的背影，总感觉心底堵得慌，可深究下来又说不出感觉。 灰笙可没他这些纠结，甚至还恶劣地喜欢看他琢磨不透的模样。 逗了他两天，又遇见柳紫霞。 准确来说，是柳紫霞打听到她的消息，特意找来的。 “是你呀，紫衣小姑娘～” 柳紫霞听着这称呼，对上灰笙那双邪气含笑的眼，一时间竟忘了该说什么。 这个男人，即便只露出半张脸也让人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我……叫柳紫霞。” “紫霞小可爱，名字真好听。”灰笙微微一笑，柳紫霞就感觉自己的心被暴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美颜吗？ 灰笙偏眸似乎看见什么，嘴角的弧度越发灿烂。 她上前一步，语气温柔，“小可爱有事吗？” 啊啊啊，他过来了！ 柳紫霞一颗心扑通扑通，忍不住向后一退，不知是步子不对还是怎么的，她脚一歪就要来个平地摔。 忽然感觉腰间被一只手扶住，带着她站稳。 少年银面半掩，笑容很是撩人，动作稳而有力。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柳紫霞感觉自己脑袋都转不过弯。 真真太好看了！ 灰笙听见细微的响声，低头掩了下眸中的笑意，顺势松开柳紫霞。 “若没事我就走了。” 她要去瞧瞧某人吃醋的模样~ 柳紫霞这才回过神，猛地想起自己要说的事。 “我在师父那里看见一把和云霓原先的一模一样的琴。” 她记得师父应该把唯一一把那样的琴给了云霓才是，怎么又冒出一把，师父好像还很喜欢。 灰笙手握拳掩唇低低一笑，“你没看错，就是那把。” 柳紫霞瞪大眼睛。 不会吧！ 可那把琴不是已经报废了吗？ “我想着那琴坏成那样应该不会有人要，便把那把修好后送给宗主。”灰笙嘴角噙着艳丽如花的笑，“可别让那位圣女看到，不然以为那是她自己的就不好了。” 虽然以前是她的，不过现在可是宗主的呢。 柳紫霞惊讶，坏成那样的琴也可以修？ 等等！ 云霓答应了高长老，现在急缺一把一模一样的琴，如果她看见了…… 柳紫霞眼睛一亮，“我忽然想起我有点事，先走了。” 灰笙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眸光都拢上笑。 也不知道白湫现在如何，哎呀，她都迫不及待了~ 心情十分好地往回走，进院门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看见人影。 嗯？难道不应该一看见她进来，就拦住她，然后霸道地问：你和她说了什么吗？ 这发展不对呀。 灰笙托着下巴，走进屋里。 难道是刚才那场景不够刺激？ 愉悦的心情慢慢落成了纳闷。 唔，下次借位造成吻上的错觉试试。 灰笙找出一个杯子，泡好可可往自己房间走去。 正准备进入房间，她推门的手忽然一顿。 嘴角微勾，用灵力托着杯子落在桌子上，随手推开了门。 一进门，不等她将门关上，门就被一股大力推合。 随着响声一起被束缚住是她整个人。 第244章 双生云泥（41） 黑暗中，灰笙被抵在门上。 熟悉的气息杂着风暴般的煞气，似乎在隐忍着。 灰笙噗嗤一声，“你跑我房间做什么。” 感觉到小手推了推自己，白湫眼眸更深，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等灰笙再说什么，他猛地堵上那张欠收拾的小嘴。 辗转反复，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狠狠地将这个成天和他称兄道弟的少年压在身下！ 灰笙感觉攻势有点猛，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更紧。 “艾殅，我讨厌你碰别人。”白湫在她耳边道，“就好像有人染指了我的东西。” “我是个东西？”灰笙不满抗议，想要纠正他的说法，却被他抱起摁在床上。 “喂！”要不要这么刺激！ “你是我的！” 克制了很久，逃避了很久，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精致美观的图案被撕扯开，露出了白色束胸的带子。 白湫在疯狂中微愣，随后用灵力一下子划开。 这是…… 压制许久的疯狂猛烈涌出，让原本漆黑如墨的眸更如深渊。 - 一场过后，灰笙整个人都生无可恋了。 她拉开帘子，拿着古镜照着。 “嘶，你是属狗的吗？” 她嘴唇都肿了！ 过分！ 白湫从后边抱着她，看着镜子里的她，眸色幽深。 “很美。” 灰笙没好气地推开他，“差不多得了，你还上瘾了不成。” “不够。” 灰笙：“……” 自作孽，不可活。 又折腾了一下午，灰笙总算摆脱某人，躺在床上挺尸。 呜呜呜，她不想要他了。 灰笙暗戳戳下定决心，下个位面打死不撩他。 记仇！ 收拾好自己，灰笙出去寻找那杯已经凉透底的可可。 然后就看见某人拿着自己的杯子在喝。 “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的可可！”灰笙快步到他面前，将他的手按下。 白湫看着她生气的样子，一把将他拉入怀中。 “我喂你。” 灰笙：！！！！！ 过分！记仇！给我等着！下个位面我再给你机会我就是猪！ 一杯可可喝完，灰笙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看着白湫端了杯可可到跟前，她气愤地撇过头，小手恶狠狠地将可可抢过。 然后高贵冷艳地起身，蹭蹭蹭地回了房间。 白湫看着，眼里温着的笑像回暖的春光，不自觉倾泻，痴了岁月。 - “师父。” 于水看见自己得意的弟子过来，温和一笑，“最近琴技长进了吗？” 柳紫霞小跑到于水跟前，甜甜一笑，“哪还需要练，我琴技可好了。” “比起为师如何？” “师父！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于水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像你这般大时每天都在练习，从不敢懈怠。” “可是我静不下心。”柳紫霞眼睛咕噜转了转，俏皮地道，“不如师父把新琴借我一下，我的注意力都在琴上，就不会不专注了。” “这是友人送的。” “可我好奇得紧，好不好嘛，师父~” 柳紫霞把撒娇的劲都用上了，声音甜腻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于水无奈，“乐比之前要归还为师。” “好！” 第245章 双生云泥（42） 乐比在即，清乐宗来了不少江湖名人。 双安澜跟随二哥双知卿前来。 “来了就按耐住你那些小手段，要有人找来我就把你推出去。” “是。” 双安澜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应声。 他可是打听到云霓在这里当圣女才软磨硬泡跟过来的，不然以二哥喜乐喜静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带他过来。 想到当初为了偷笛子结下的缘，双安澜都有些忍不住想起那用半张面具掩面的少年。 这么久都不见影子，不会是挂掉了吧？ 跟着双知卿和于水见过面后，双安澜按耐不住想要出去逛逛。 双知卿知道他的性格，也不拦着他，只道一句“别惹事生非”便放他离去。 出到外头，双安澜才开始琢磨要去哪儿。 虽然他是打算去找云霓完成一直没机会完成的任务，不过嘛，他才找到机会出来透气，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双安澜很愉悦地说服自己，往清乐宗外走去。 卫莒城作为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其可玩的事不要太多，再加上最近清乐宗的乐比，街上不要太热闹。 不一会儿，他已经拿满好吃的，没有形象地边走边吃。 一道议论声传入耳中，让他步子一顿。 “那圣女真有这么恶毒？” “可不是，为了圣女之位，她杀了自己的妹妹，只为独享母亲的恩惠。” “这样的人还能当圣女？” “估计是仗着别人不知道，骗了清乐宗宗主。” 这情景……怎么和他当初让残字阁的人传播谣言时那么像啊。 双安澜凑过去，“打扰一下，请问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那两人愣住，见他穿的贵气，也知道最近有不少外边来的人不好得罪。 “是从那边箫深酒楼那边得知的。” “谢谢。” 双安澜谢过后，往箫深酒楼找去。 兜兜转转找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源头，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要矮上一截的少年。 这人看着怎么比艾殅还矮。 少年没发现双安澜看着自己，正随意走着，手不老实地从一个旁边人身上摸下一个钱袋。 嘿，这少年。 双安澜在他快经过自己时一把抓住他的手，“我看见了。” 少年身形一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说我要现在喊有小偷会怎么样？” “你……”少年憋屈地压低声音，“你想怎么样。” 双安澜嘴角微勾，可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有用就行。 “到这边来。” 双安澜将人拉到少人经过的地方，这才问起：“你在散播谣言。” 少年面色大变，“我什么都不知道！” 双安澜见他要跑，立刻拉住他，“我不是要举报你。” 少年不信，想要挣脱他，“我真的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打住！”双安澜见他不听，强制将人禁锢压在地上，喘了口气才道：“是不是有人给你钱让你传播的？” 少年一呆。 他怎么知道？ - 灰笙幽幽看着前边笑得像朵花的双安澜和旁边垂着头的少年。 第246章 双生云泥（43） “所以，你就这么把他带来了？” 少年小声辩解：“他说认识你。” 双安澜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齿，“别来无恙，殅爷。” 灰笙端着杯子，对少年道：“你先回去吧。” 等少年走后，双安澜欢快地道：“是不是又要传播谣言？我可以帮忙~” “不需要你。”那少年很能干，谣言的广泛程度已经达到她需要的了。 双安澜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人家比你能干多了。”灰笙放下杯子，“说说看，你怎么为难云霓的。” 双安澜原本不服气，听到问题后顿时心虚，“我还没和她接触呢。” 灰笙挑眉一笑，“要你何用。” 那语调，仿佛在说，难怪你比不得人家，瞧瞧这事。 双安澜郁闷辩解：“这也不能怪我，都怪封宏朗，在我想捉弄一下云霓的时候抢我的活，还一副不要拦着他的样子，简直莫名其妙。” 灰笙瞬间想到某人，嘴角挑起微小的弧度。 说曹操曹操到，灰笙掩下眸，看着杯中可可。 “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双安澜微愣：“我和我二哥来的。” 灰笙用下巴指了指外边，“天黑了。” 双安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转过头去看窗外边暗下的天光。 突然想是被打通了某个关节，猛地跳起来：“啊，死了死了！” 灰笙第一反应是将杯子拿到手中，免得被打翻。 “殅爷，我下次再来找你，先走了。” “他来做什么。”白湫等人走了才靠近。 “谁知道呢。”灰笙站起身，在白湫过来时毫不客气地将杯子塞到他手中，“洗了。” 白湫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微微勾唇。 - 清晨。 柳紫霞抱着琴来到早练的地方。 “紫霞姐！”一个圆脸的可爱少女跑了过来，看见她手中的琴有些惊讶，“你换琴了？” 这琴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柳紫霞顿时露出微笑：“我师父的，我只是借来而已。” 李小蜜闻言顿时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应该是错觉。 “宗主的肯定不是凡品，这是什么琴？” “嘘，别说得那么大声。”柳紫霞神秘道：“师父让我乐比前还给他，应该是他要在乐比后用，你可别说出去，要知道的人太多我怕师父不高兴。” 李小蜜惊讶地捂住嘴，看了看旁边，见没人注意才欢欢喜喜地挽住柳紫霞的胳膊，“还是紫霞姐厉害！这琴都能借来。” 离乐比不到两天，都能找宗主接到这琴，可见柳紫霞有多么受宠爱。 柳紫霞闻言很是高兴，抱着琴找地方坐下。 “铮——” 懂音乐的多少都能听出一点，第一个音一出来，李小蜜就瞪大眼睛。 柳紫霞感觉到众人的视线，低眸勾唇，在别人看来极为沉稳专注。 紧接着，流畅的音乐从指尖倾泻，如高山流水般润得人心都放松了。 曲中无人说话，甚至无人弹奏，都忘了早练。 曲毕，众人依然沉浸其中，没法回神。 “好厉害！这到底是什么琴？”李小蜜惊呼。 第247章 双生云泥（44） 柳紫霞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一位来此观看乐比的客人送我的。” 李小蜜知道她的心思，立刻道：“太幸运了，怎么没有人送我琴呢。” 藏在人群中的云霓死死地盯着琴，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那琴已经坏了，而且掌门给她的时候与她说做琴的琴匠已经去世，所以世上只有一把。 忽然，她想起了一个困惑她许久的问题。 对了，柳紫霞那把琴明明被她丢下清幽崖，可后边又出现了，现在也是…… 难道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宝贝。 云霓的目光落在柳紫霞身上，暗自咬了咬唇。 不管怎么说，要先把琴拿回来，不然乐比就惨了。 “这琴真的是别人送你的吗？” 柳紫霞正和人说笑，云霓忽然出声，很是突兀。 看见鱼儿上钩，柳紫霞笑容愈深，“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还是你的。” 云霓冷笑，“这事可说不清楚。” 柳紫霞还没接话，李小蜜便先呆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云霓盯着她，“不明白？那我就说明白点，这琴，是我的。”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咬字强调。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她在说什么？” “那琴是她的？” “怎么可能，紫霞师姐怎么会偷人东西。” “可这琴确实有点像。” 一群人和云霓接触不深，都说不上所以然，只小声议论。 李小蜜听得憋屈，“这琴当然不可能是她的！” “我怎么可能偷东西，你以为人人都是你？”柳紫霞手指在琴弦上划过，看着云霓眼神意味深长，落在云霓眼中便是挑衅。 这话刺中云霓的神经，仿佛在说她才是那个爱当小偷的人。 “我又没偷人东西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炫耀！” 云霓当真气得不行。 她之前偷了琴顶多只是暗示一下，哪有她这么嚣张！ 一想到这是她以牙还牙的手段，云霓更笃定这琴是她的。 “噗嗤。”柳紫霞丝毫不慌，甚至还笑出声，“你说这是我偷的，有证据吗？” “我拿这琴练了两个月，见过的人都知道这是我的！” “琴而已，相似很正常，这算不得证据。” 柳紫霞丝毫不慌，并且得意得毫不掩饰。 就算这把琴以前属于她又如何，现在琴属于她师父，她就算说破嘴也没用。 “就是，相似的琴有很多，就算她的琴独特，可那颜色素得大众，光看怎么能看出一把琴是不是自己的。” “莫名其妙，谁会把偷了的东西放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不会把琴弄丢了，着急吧。” “有可能……” 云霓听着那些人的话，很是憋屈。 那真的是她的！ 可她记不得琴有哪些特点，要说独一无二，也证明不了柳紫霞手中的是她的。 说白了就是她的琴本来就是给她练手用，模样太大众，她自己也不上心，没有在上边弄什么独特的标记，光模样上要模仿都相当容易。 云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样她根本拿不出证据，还平白给人看了笑话。 第248章 双生云泥（45） “我刚才看了一下，可能是我弄错了。” 云霓强行露出一个笑容，果然看见柳紫霞愣住的模样。 她果然是想让自己出丑！ 如果方才她上前去抢，要拿到宗主那里也很难说清理由。 要知道宗主光古琴就有几百把，即便每一把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没办法全部记住。 云霓识破柳紫霞的计划，惊出一身冷汗，好险！ 柳紫霞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这种情况，难道她不应该据理力争，然后闹到宗主那里去才罢休吗？ 柳紫霞不死心地盯着云霓，云霓却像打定主意一样快速离开，看得她郁闷。 李小蜜见她没了笑容，以为她心里不舒服，安慰道：“她就是个小人，别理她。” 柳紫霞看了她一眼，“我还等着她入套闹到师父那里呢，谁知道她居然变聪明了。” 李小蜜愣了愣，这才懂得她的心思，安慰道：“一次不成还有下次，有机会的。” 柳紫霞一叹，“行吧。” 她还要在乐比前还给师父呢，可不能将琴弄坏了。 收敛起心思，柳紫霞将琴抱起，本想就这么还给于水。 可快到于水住的地方，转念又有些色舍不得。 这琴的音色是真的好，连她都怀疑是不是同一把琴。 正犹豫着，于水从里边出来。 看见她，微微一愣，“怎么站在这里？” 目光落在她手上，“是来还琴的？” 柳紫霞咬了咬唇，有些垂头丧气，“本来是准备还的，可这琴是真的好，我都想独吞了。” 于水看她这夸张的模样，笑了，“为师可以再借你一天。” 柳紫霞顿时抬起眼，“真的？” “为师要用前你都可以拿着。” 柳紫霞眼睛亮的不行，忍不住跳起来，“师父你太好了！” 于水掩唇一笑，“小心琴。” “我才不会摔了它，我现在喜欢它都比得过喜欢我自己的琴了。” 柳紫霞得了同意，欢欢喜喜地抱着琴回了自己的屋。 一整天她都在练琴，爱不释手的模样看得久藏的人心气难平。 这本来是她的！ 云霓气得面色都扭曲了，只是在别人的屋里，她不敢大意。 要被人发现了，那后果她都不敢想象。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熬了许久，云霓终于等到柳紫霞被李小蜜叫出去吃饭的空挡。 - “殅爷！” 灰笙眼都没抬，“干嘛。” “有云霓的热闹看，你去不去。”双安澜眼里都是兴奋。 “什么热闹？” 白湫走过来，坐到灰笙旁边，伸手揽住她。 宣布主权。 双安澜到嘴边的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殅爷？！你们！” 他看到了什么！ 灰笙翻了个白眼，按下白湫的手，“一边呆着去。” 白湫作势慢慢放下手，忽然将灰笙往自己身边按，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灰笙：…… 想暴走！ 双安澜将白湫眼中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好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痛心疾首地道：“殅爷，你堕落了！” 灰笙正不高兴，闻言站起来，“滚，爷是女的。” 第249章 双生云泥（46） “？”双安澜懵了，他看了看灰笙，再看了看灰笙，“你刚才口误了？” 灰笙不想理他，直径走了出去。 白湫没料到灰笙会坦白，不过即便如此又如何，无论怎样，她都是他的。 “哎，你怎么就走了？不对，这里是你住处。”双安澜后知后觉跟上，才想起之前的事，“你是要去看云霓的热闹？我还没说发生了什么。” “还需要你说，肯定是她和紫霞小可爱起冲突了。” 白湫微微眯眸，伸手揽住她，“紫霞小可爱？” “你干什么！”灰笙瞪了白湫一眼，想掰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劲大的厉害，“这里是外边，你给我收敛点！” 白湫不仅不听她的威胁，还用另一只手圈住她，将她抵在树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灰笙都想拿出紫笛敲他，不满道：“一个称呼而已，这么计较做什么。” “一个称呼？可你为什么只叫我的名字。” “……”这算什么事，称呼只给可爱的人，你现在又不可爱，要什么爱称！没门！ 双安澜看得尴尬，“我们还是快点吧，不然等下去晚了……” 白湫一个眼神过去，他立刻改口，“不如我先去，你们慢慢来。” 说着，他就脚底抹油溜了。 灰笙：“……”没义气的家伙！ 白湫低下头，灰笙瞪大眼睛阻止他，“这是在外边！” 要被看到了，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阿殅……” “！！！” 灰笙气得扯住白湫的衣服往下拉，强行要将他压着在树底坐下。 出奇的是白湫这会儿完全没有刚才表现得那么强势，顺得都不需要她动用灵力，眼中还带着细微的笑意。 怎么突然这么顺从了？ 念头只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便被灰笙抛诸脑后。 不管了，反正她不高兴的时候一定要做上边那个！ “跟爷横？”灰笙眼中闪着邪气，“爷横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儿还没出生呢！” 白湫一顿，情绪一晃而过，迅速消失，只剩下压不住的笑，“有多横？” 灰笙扬起嘴角，“想试试？” - 双安澜到了云霓的住所，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于水和几位空得出时间的长老也到了。 柳紫霞眼睛红红的，气得全身发抖。 “你这个偷东西的贼……” 云霓丝毫不惧，甚至面上还藏着笑，“柳紫霞，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屋子也搜过了，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你说我偷的，证据呢？” 李小蜜在旁边小声不服气：“明明那日你想抢柳紫霞的琴，全部人都看见了。” 她只是个普通的弟子，不敢在宗主等人面前太嚣张。 “说话说清楚，那只是我认错了琴，我当时也已经承认了。”云霓说得坦坦荡荡，不见丝毫担忧，仿佛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误会。 于水皱了皱眉，看了眼自己徒弟，又看向一脸坦荡的云霓。 如今事情不明朗，他不好偏帮谁，只道：“既然没找到琴，就先都回去。” 第250章 双生云泥（47） 柳紫霞闻言难以置信，“师父，就是她！她之前还想把我的琴丢到清幽崖下，说不定这次……” 云霓面色一变，“你在说什么！” “你敢对天发誓……” “紫霞。”于水出声打断，见柳紫霞红着眼的模样，心中一叹，“跟我走。” 柳紫霞咬着唇，不再说话。 云霓得意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别让一些闹心事烦了心。” 于水一顿，深深的一眼看得云霓微僵。 不过他没说什么，带着柳紫霞离开。 宗主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留在这里，都相继散去。 回到于水的住所，于水问柳紫霞。 “紫霞，你觉得这件事是她做的？” 柳紫霞咬字坚定，“肯定是她做的！” “但你没有证据。”于水的目光很平静。 柳紫霞闻言难受地低下头。 于水见她这般，轻轻一叹，“紫霞，乐比在即，宗门里来了不少外人，我知道你什么性格，但有点我希望你谨记，你是我弟子，别让人看笑话。” 柳紫霞猛地抬头，看着于水，眼眶有些热。 半饷，她问：“那乐比怎么办？” 于水依旧没有别的情绪，平淡地背过手，道：“一把琴而已，为师库里不少，碍不得事。” 可音色那么有灵性的琴哪怕是师父也没有见过吧。 柳紫霞咬着唇，低低应声：“嗯。” 次日乐比。 灰笙泡满一保温杯的可可，要去现场。 白湫下楼见她要走，道：“还没吃早饭。” “我去于水那里蹭就好，你好好休息。”灰笙头也没回，古镜环着她转圈圈，视野相通下确认一切无误。 白湫有一瞬间不自在，很快又平淡回来，向她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挑眉，回眸上下打量一番，嘴角弧度意味不明，“你腿不抖？” “……” 灰笙心里得意哼哼。 让你作死，真当她什么时候都会让着你。 灰笙第一个修炼灵力，本就是修真界祖宗级别的老手，功法还非神级没有，实力凌驾在这曾没有灵力的世界里所有人之上对她来说再轻而易举不过。 体力什么的，和她比，哼哼~ 真以为她对那种事没兴趣就是真的不行？ “好好休息。” 灰笙摆手要走，白湫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还想再来？” 调戏的语调从怀中白衣少年的口中说出来，似笑非笑的眸说不出的魅惑，让他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冲动。 “你是我的。” 灰笙含笑点头，“所以？” 白湫看她这般，一想到她的真实实力，心里竟有些挫败，“不能不去？” “当然不行。”布局这么久，不去亲眼见证一下怎么可以。 白湫看着她精致半掩的面庞，“你不能离我太远。” “真霸道。”灰笙从他怀里出来，小白很知她心意地变成扇子，被她一下打开，挑眉玩味，尽显风流，“不同意你奈我何？” 白湫眸子微深，“如若不同意……” 他在她耳边轻道一句。 第251章 双生云泥（48） 灰笙笑容灿烂，“好啊，你都会威胁了。” 白湫蹙眉，这话听着怎么…… 还没等他念头现完，灰笙忽然靠近，亲了亲他的嘴角，“我接受你的威胁。” 白湫愣在原地。 灰笙扇子一收迈开步子，走了几步一顿，回头。 白湫瞬间跟上，与她并肩。 - 饭后，灰笙和白湫道了一声，往宗门外走。 于水和柳紫霞说完话一同出来，就见外边只有白湫一人，便问：“艾弟呢。” “去找她的坐骑。”白湫一身黑衣，眉眼的薄凉冷淡让人下意识忽视他完美的容颜，“相信宗主不会介意。” 于水诧异：“介意倒不至于，不过坐骑上来有些难度。” 清乐宗倚山而建，弃马上山去到现场才是最轻松不过的选择。 “这就不劳烦宗主费心。” 于水感觉这话怪怪的，不过这位魔教前任教主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偶尔低气压还瞧得他心紧，就怕他动手，如今这样平淡反而让他少事，他也不会闲得和他套近乎故意自讨苦吃。 几人来到山间乐比现场，已经有不少江湖人士来了，见到于水纷纷与他打招呼，不过目光触及白湫，衡量下都放弃询问他的身份。 白湫的模样很少人知道，不过他生人勿进的模样给人感觉煞气满满，这会儿正值乐比，谁也不想和这样的人说话，万一起冲突来不好看的还是于水。 到了台上，于水要为灰笙在自己身边加了一个专门给她留的位置，想了想，在和弟子说时让他加两个。 虽不明如今白湫身份地位，但好歹不能怠慢了，况且这位武力值一向不低，江湖上都传他实力江湖第一。 开场有优秀清乐宗弟子们合奏一曲，让整个现场都从音海中开端。 第一次来的江湖人们纷纷感叹，不愧是清乐宗乐比，特色十足。 忽闻一声笛音悠扬，从天上盘旋而下。 人们纷纷望去，便见巨大白鹰慢悠旋飞而来，上边坐的白衣银面少年正吹着紫笛，宛如天上来人，仙气至极。 “这是谁？怎么没见过？” “坐白鹰上还能吹奏，气息好稳。” “看来江湖上又要多添一名人物。” 在后边准备的云霓一眼就认出这人是那日在青客裳见过的人，眼眸睁大，竟是有些痴了。 笛声本顺着场内乐声而入，却在给人的感官上压上一筹，最后领着乐声高调收尾，让人心中的那个感觉到达某个愉悦的至高点。 “这乐曲…只应天上有呐！” 白鹰停在高处，少年从上边利落下来，抚了白鹰道谢。 白鹰亲昵地蹭了蹭她，张开翅膀飞走。 灰笙走到于水身边。 于水笑得眼角都写着高兴，“艾弟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过奖。” 灰笙走到旁边坐下，就感觉一旁传来一阵阵低气压。 她扭头看向白湫，“你怎么了？” 白湫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压下心中想直接把她拎走的念头，垂眸，“没事。” 灰笙看着，有点想摸摸他的脑袋。 第252章 双生云泥（49） 不过想想这地方，必定有不少人看着这边，还是算了。 自己的男人，在外边还是要给点面子。 - 过了合奏，便是那些优秀弟子的第一轮比拼，虽然比不得灰笙那惊天一曲，却让现场的气氛火热得不行。 平日江湖人看到的都是武斗，如今以乐为武，人们看到一场上场之人将内力用声音化作攻击的比赛也是颇为感兴趣。 出现在场上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清乐宗弟子，声声致命，不仅不给人感觉枯燥，还有几分激人神经。 白湫第一次来乐比，一开始不在意，后来也看得有些味道，思索片刻，偏眸却见灰笙正弄着自己的可可。 “你不感兴趣？” 灰笙回眸看他，一笑，“想学我可以教你。” 白湫眼眸一深，“你也会？” “笑话，爷我在这方面还没人超越。” 什么叫会？她一出手，让会的人都不敢说会！ 于水闻言来了兴致，“艾弟好志气，不如等下我们也比一场？” 灰笙挑挑眉，笑意带着深长意味，“你确定？” 于水一听，斗志顿起，“清乐宗一向以声为尊，首者才能坐于宗主之位。” “这多不好意思，白得一个宗主之位。”灰笙笑容越发灿烂，仿佛于水已经将礼送到她怀里。 “太自信并非是件好事。” 于水做了这么多年的宗主，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平心静气了，却不曾想有人能说出这么激人的话，偏偏他还真应激了。 灰笙笑着喝了口可可，“拭目以待。” 乐比到了中途，有一场休息。 云霓抱着琴，抬眼往上边找了一下灰笙，见白衣少年正和宗主谈笑，那满身风采当真迷她眼眸。 她微微垂头，面上划过一丝笑意。 这琴她偷偷试过，明明还是原来的模样，但不知柳紫霞对其做了什么，音色真的好得叫人闻之惊艳。 等下她用此琴奏乐，必定会震惊四方，让那美好的少年也对她撇去之前的印象，刮目相看！ 云霓抱着琴入场，瞬间有人议论。 “这就是圣女？” “听说是个不要脸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本事居然当上圣女之位。”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空降的圣女到底哪儿来的底气！” “也不知道她给宗主灌了什么迷魂药……” 声音有远有近，云霓自然也听到点，大致知道大家对她的印象不太好。 接着说，等下你们就知道我到底哪儿来的底气。 云霓于场中盘腿坐下。 “铮——” 清越的高音一响，顿时勾得人忍不住看过去。 随着第一个音，一段高山流水般从高到低的流畅琴音便扑面而来，让人都忍不住放松下来。 原本不太在意的于水猛地扭头，看向下方，准确来说是看向云霓手下的琴。 “咦，我送的琴为何在圣女手中？”灰笙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仿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你还真舍得。” 可不就是舍得，被她用灵力炼制过的琴放在修仙界里都能算宝贝，更何况是在连灵力都不知道为何物的这里。 第253章 双生云泥（50） 于水听她这么一说，原本的错愕震惊顿时化作满腔怒火。 居然真的是她偷的！还在这里用！ 同样怒气值暴涨的还有柳紫霞。 在这个位面灵性独份的琴想认不出都难，柳紫霞一听音就知道自通了前因后果，气得浑身颤抖。 她怎么敢！ 一旁的李小蜜也认出来，看见柳紫霞此刻的神情，顿时急了。 “紫霞姐忍住，现在是乐比。” 要这会儿出去闹，可让全江湖的人看他们清乐宗的笑话了。 柳紫霞手攥紧，没有指甲的指尖深深压如肉里，眼睛死死盯着外边，让李小蜜都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偏偏这个时候，云霓在音顿的空挡往这边看了一眼，笑得优雅温柔。 仿佛在用无辜的眼睛说，即便知道了你又能奈我何？ 看得柳紫霞感觉神经都被人扯着。 李小蜜见她动了，大惊，立刻拦住她，“紫霞姐，乐比！现在是乐比，不要让人看笑话了！” “笑话？”脑海里晃过师父的话，柳紫霞眼睛都红了，“让别人都以为这样一个偷是我宗名至实归的圣女才是最大的笑话！” 她推开李小蜜，大步走了出去。 灰笙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那不是你徒弟吗？怎么过去了。” 于水正在想事，闻言立刻望过去，就见柳紫霞已经走到中间，一把将云霓拉了起来。 琴音瞬间断了，取而代之的是柳紫霞怒气到极点的声音。 幕后主使的某笙麻溜地装起不知情，“咦，这是怎么回事？” 下边的变化让在场的人都很意外，有人看戏，有人着急，还有人看向最高台。 事已至此，于水不好再不下去。 他向灰笙道一句“失陪”，便轻功下到下边。 灰笙笑眯眯，侧脑袋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柳紫霞两人已经进入抢琴环节。 云霓一脸楚楚可怜，“这本来就是我的琴，大伙儿都知道。” “云霓！”柳紫霞咬牙切齿，“你还要不要脸！” 云霓除了面上的柔弱外，不见任何担忧，“本就是宗主送我的，拿到宗主那里理也在我这里。” 昨日她还怕宗主包庇自己弟子，但今日来人这么多，怎么也不能不给一个公道。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两人情绪不一样，给人感官也不一样，不知是云霓的柔弱恰到好处，还是言语足够有序，占了理字，让大多数人都偏向她。 柳紫霞忍着动手的冲动，字向一个一个蹦出来，“我倒要看看师父给谁理！” 真以为她怕了她？要不是顾忌宗门面子，她早就将琴是师父的事情嚷嚷出来了！弟子之争只是小斗，弄到大人物身上就是胆大包天，她倒要看看她承不承受得起！ 于水这时正好来到前边。 云霓先发制人，将琴的另一半抢回自己怀里，来到于水面前，“宗主，这琴可是你送我的，她非要说是我偷她的，这种败坏宗门的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可决不能姑息。” 于水皱眉看着她，又望了一眼不远处见他来泄了气委屈巴巴的徒弟，伸手将琴拿过。 第254章 双生云泥（51） “你说这琴是我赠予你的，可我怎么记得赠你之琴并非这般音色。” 云霓以为他只是惊觉这琴的不同，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道：“云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看见人群里依旧耀眼的少年，她话微微一顿，“只谨记每日对其精心照料，不知不觉便这般音色。” 说完，还特意看了眼少年，看见他嘴角总若有似无的笑微微羞涩地偏开眸。 灰笙见此挑了挑眉，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下手。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 灰笙愣了愣，转眸对上白湫的眼，低声笑道：“她的醋你也吃？” 白湫幽幽地看着她：“你对她关注过多。” 灰笙：“……”这也能算？ 那边于水再次出声，“你的意思是因你每日悉心照料，所以这琴为你所动音色变了？” 云霓一愣。 这话外人听似乎是在惊讶，可门内弟子却听出不对。 音色本就是琴的各方面部件好坏决定的，又怎会因一个人而变了音色？ 要说熟能生巧，练得出神入化还更可能些。 此时，于水低眸一拨琴弦，又道：“更巧的是这琴音和前几日友人赠予我的琴竟一般音色，真可谓奇怪。” 此话一出，云霓面色瞬间大变。 怎么可能！ 她转眸看见柳紫霞现出笑颜的脸。 她设局陷害她！ 云霓一下子将前因后果连了起来，觉得这是柳紫霞故意的。 她知道她一定会先入为主，以为柳紫霞拿的琴是她的！ “我就说嘛，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圣女。”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这样的女人真的要不得。” 什么传闻什么鬼！ 云霓慌了，大声辩解：“我没有，是她先偷了我的琴，我以为那把琴是我的，所以才拿回来的！” “听听这话，多么有道理。”灰笙轻嗤，如果不是不打算露面，她都想这样对云霓说。 唯一听见她的话的白湫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弯弯没有一点在意云霓下场的模样，心里微动，眉眼间划过柔和。 “云霓，我当你恩人之女，却不想你居然是这般品性。”于水很失望，“我会查证传言的事，若你真为了圣女之位杀害自己妹妹，我清乐宗便再不会帮你丝毫。” 若真坐实，能放她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云霓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那件事怎么会被人知道？！ 想起之前在泛海城也是，那些人也传类似的事，她为了抓住叶文添的心还承认了！ 事至此云霓才觉得此事麻烦大了，仿佛有一张网无形铺开，在她不经意时留下把柄，将她团团围困！ 到底是谁？！ 只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她想这个，于水下令将她驱除出去。 戏暂时告一段落，灰笙先一步往位上走去。 于水回到位置上，对她歉意道：“见笑了。” 灰笙摇摇头，捧着可可，“小事，宗主还是在意一下等会儿的比试。” 于水闻言，便知她没有放心上，松了口气。 虽然有插曲，不过乐比并未停止。 第255章 双生云泥（52） 等所有人比完，已是黄昏。 有人走又有人来，不少人进进出出，座位一直未满也未太空。 在所有人都以为要结束的时候，忽然一阵琴音传来，于水抱着琴从高台落下。 每年乐比都是以宗主的乐器演奏结束，这一刻也最让人期待。 于水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斜竖着琴勾弦，一道音波形成，竟往高台上攻击。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了，正对攻击下边的人回神准备要跑，却闻一声笛音，竟融了琴音，使得这一音的攻势被轻飘飘破解。 再抬头，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站在最高处，眼里含笑，笛在嘴边。 这一幕让众人都有些愣神。 于水看见灰笙将他的试探化解，眼中充盈起斗志，手落音起，一曲高昂之音激起人心中的豪情壮志。 灰笙不急不缓，便吹笛便点着虚空靠近，清幽宁静的笛音竟含着一丝温柔，将于水的锐利包裹。 于水盘腿坐下，专心弹琴，音却总在最高处被柔和的笛音牵走，让他越试越心惊。 他微抬眸，对上对面少年含笑的眼，自叹弗如，心知艾殅是在给他台阶下，便顺着她的笛音与她合奏起来。 一曲悠扬婉转，温和如幽静林间路，清爽舒心，教人忘了时间与归路。 不知过了多久，音落。 人们意犹未尽，都有些不愿出来。 于水抱着琴起身来到灰笙面前。 “艾弟果真了得。” “过奖。”灰笙含笑，“既然乐比已经结束，那我就不多留了。” 于水一愣，“现在就要走？” “还要交接魔教教主的相关事宜呢。” 闻言，于水本想一提宗主之位的话顿时停在嘴边。 “可惜了，下次有时间可别忘来聚。” “再说。”灰笙朝天上方才被笛音引来的白鹰招手。 白鹰落下，灰笙二人上去。 “告辞。” “后会有期。” - 出了清乐宗，灰笙不着急着去追云霓，而是让白鹰去皇城。 这个位面的皇室式微，很多江湖人士来到皇城都能和皇子甚至皇上平起平坐。 不过皇室式微的状况有一个地方对此还不了解，那就是九重城。 不过这个时候九重城郭家的人还没到。 灰笙也不急，来到皇城之后，让白湫将魔教的高层都叫来，将魔教教主的身份硬核交接了一下。 真?硬核。 白湫压阵，一头雾水的高层们被迫认灰笙为主。 不服？ 前任教主教你做人。 于是一群大男人委屈是真委屈，不敢说也是真不敢说。 以前小说里那些以理服人以力服人都没有出现在灰笙身上，她就爱做那个狐假虎威的，乐得自在。 折腾完一众教众后，灰笙让他们继续回岗位去，该干嘛干嘛，让这群高层教众一脸茫然。 不过灰笙也不是完全没有布置任务，她让他们留意云霓的动态，随时汇报给她，顺便找找云飞章在哪儿。 云飞章的位置不费劲，自从出了泛海城，他就被云霓打发回去做生意。 云霓那边就更简单了，清乐宗乐比的事情传遍江湖，随后她在泛海楼两边不讨好的事迹也传了出来。 第256章 双生云泥（53） 不久前还有人找到戎阳州，确认那件事确实是云霓让人做的。 如今的云霓可谓是凄凄惨惨戚戚，被万人唾弃，比较好的一点是没有人明目张胆地追杀她。 无论是泛海楼还是清乐宗，都不刻意在她身上下功夫。 不过听说即便如此，云霓也处处碰壁。 灰笙一听，便猜到那可能是残字阁的手段，一问还真是。 白湫闻言冷了脸，下令让人跟着，在能为难的时候去抢残字阁的活。 汇报的下属：？？？ 这真的是他们的（前任）教主吗？ 然白湫态度坚决，面色极冷，是个人都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没有人敢承受他的怒火，麻溜地前去执行。 随后，江湖上传出魔教和残字阁相爱相杀的故事。 除了不见血，两个势力的火药味浓得可怕，偏偏没人点爆。 被夹在两个势力之间，作为事件核心人物的云霓凄惨到怀疑人生。 住客栈被赶出来，走到路上被偷钱袋，随意经过路口被狗追，日子酸爽到想哭…… 她严重怀疑有人针对她，但她没有证据。 而另一边，作为罪魁祸首的某笙却对此情况完全不知情。 自从当初白湫让魔教的人去抢残字阁的活，她就没在关注这件事。 就仿佛只是忽然想吃蛋糕但又忽然不想吃了，于是把蛋糕放在那个地方堆灰那么简单，更不知道自己让魔教和残字阁被传为江湖上相爱相杀的一对…… 还有人为这诡异的势力关系编写了几十万的爱恨情仇，某看到话本子的少年差点喷了对面那人一脸。 “双安澜！” “大哥，我……都是这话本子的错。” “看的都是什么玩意，去给你二哥当靶子去。” “大哥……” “再不去就给我当沙包！” 双安澜：qaq - 灰笙等郭家的人等得有点无聊，便开始琢磨起皇城的局势，每天在皇城里到处晃荡，颜值打底，很快就在皇城里出了名，还和几个皇子混熟了。 转眼半个月，等灰笙和皇帝老儿都唠嗑熟悉后，灰笙终于忍不住了。 “人还没到吗？” 再不来她就要亲自去九重城将人忽悠过来了。 “快到了，已经在路上。” 灰笙一愣，顿时来了精神。 “你怎么知道？” “我说的。”封宏朗拿着一沓账本走了进来，看见灰笙眼睛都带着谄媚的笑，“殅爷好。” 灰笙看了他两秒，问向白湫：“他被双安澜附体了？” 封宏朗一僵，郁闷：“那小子哪能和我比。” 白湫道：“他是九重城封家的人。” 封家和白家一样都是以商业立足，不过封家没有白家的眼光，后来两家差距拉开，封家那时的家主十分乐观，直接让封家成为白家的附属。 成为白家附属后，封家有一部分人放弃了玄气修炼，改修内力，以保证能跟白家的人出来帮忙。 虽然听起来差一节，牺牲还不小，不少人都在暗地里嘲讽封家，可如今封家人的富裕程度是很多其他家族的人一辈子都难有的，嫉妒封家的人早已超过其他对封家的声音。 灰笙听完后，点了点头，“哦，不认识。” 第257章 双生云泥（54） “……”封宏朗：“我爹还去白家特意给你送过礼物呢。” 灰笙挑挑眉，环着胸翘着二郎腿，“那你父亲可失算了，那些个礼物全被吞到白家长老的名下讨好我，哪个是哪家的我根本不知道。” 封宏朗：“……” 他看向白湫，白湫却无视掉他。 “很晚了。” “嗯。”灰笙懒洋洋起身，白湫伸手揽住她。 灰笙没反抗，依着他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封宏朗看得瞠目结舌。 “你们……” 白湫回头一眼：“查你的账去。” 还没开始查账的封宏朗：“……” 凭什么对艾殅是很晚了，对他就查账去？！ 不公平！ 奈何白湫太凶残，即便心里悲愤也只能独自吞下，郁闷的封宏朗愤愤地拿账本出气，与其决战到天明。 - 一日后，郭家的人总算到了皇城。 灰笙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过去瞅了瞅，果然看见郭曼柔在里边。 之前她在九重城时不着痕迹地打听过郭曼柔，发现她之前被废掉修为的时候根基也被毁了，后来被接回去后便一直都在疗伤，没有机会出来寻找自己的丈夫和女儿。 如果这部分剧情没有改变，那她现在应该已经可以重新修炼，不过修行缓慢，实力也非常弱。 他们过来不比当初灰笙的游山玩水，来皇城只用了两天。 白湫见灰笙探着脑袋发起呆来，道：“想相认便去。” 灰笙眨了眨眼，“嗯？相认什么。” “当我猜不出来？”白湫轻轻在她的发梢上落下一吻，“云裳。” 她一直都在针对云霓，又对云霓的所作所为十分清楚，还是个姑娘，按照在泛海城的时间线和当时的谣言，她的身份并不难猜。 “那个名字啊。”见白湫环住自己，坐在假山后的灰笙索性后仰依在他身上，将半张银面拿下，“我早不用了。” 云裳早就死了，如果没有她，那次坠崖就会要了她的命，最后还被动物分尸，骨头荒没在草里。 白湫漆黑如墨的眼中映入她精致魅惑的容颜。 灰笙抬手遮住他的眼，“别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渗人得紧，我现在是艾殅，不是云裳。” “嗯。”白湫拿下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捏在手心里，拉着让她碰到自己腰间的黑袋子，“这个你还要吗？” 灰笙一愣，将黑袋子取过来打开。 里边有一白玉，白玉正反是云裳二字。 她挑了挑眉，“你找人从双安澜那里偷过来了？” “是拿回。” 这本来就是她的。 “差不多啦。”都是一样的动作。 “这个你不要了？” “要这个做什么，拿着让人觉得我是云裳？”灰笙起身，“回去了。” 出了给郭曼柔安排的宫殿，白湫道：“你先回，我还有事。” 灰笙对他的事从不过问，闻言摆摆手便先走了。 灰笙走后，白湫重新进了郭曼柔的宫殿。 坐在院里赏花的郭曼柔听见从外传来动静，抬头看去。 “阿江。”郭曼柔看见来人眼睛一亮，“找到飞章了吗？” 第258章 双生云泥（55） 郭江走了进来，于院中石椅坐下。 “找是找到了，不过没在你给的地址，原住址前些年发生过一场大火，他们搬了家。” “找到就好，不过人呢？”郭曼柔往他后边看了一眼，没见门口有人。 “人还没到，他身上没有武力，我便让他自行过来。”郭江道。 郭曼柔一怔，“那这要多久？” “也不算远，马车的话两日就到了。” 郭曼柔闻言，安心下来，目光柔和，“这就好，也不知道两个姑娘现在如何了，我没陪伴在她们身边，也不知道她们可曾怨恨过我。” 郭江迟疑开口，“堂姐，我没有见到你两个女儿。” 郭曼柔愣住：“怎么会没见到？” “她们……都不在家，问云飞章他也不愿说。” 风微凉，拂过人的长发。 郭曼柔百思不得其解，不愿意说是为何？ 心不在焉地打发了郭江，郭曼柔在院里又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风有些凉，往屋里边走。 还没到屋门口，她就停住了，怔愣地看着挂在房门前的白色玉佩。 两日后。 灰笙捧着可可，指导白湫新的武技。 这段悠闲的时光，除了到处释放她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和魅力，就属指导白湫最让她乐呵。 无论是江湖还是九重城的武道高度，都不及她指末，即便是曾被称为江湖武道第一的白湫在她这里能学的也不是十只手指能数得过来的事。 没办法，作为爱浪的快穿达人，她就是这么的多才多艺~ 白湫忽而收剑，看向门口，“有人来了。” 灰笙晃着可可，随意地换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慵懒魅惑的气息。 她目光跟着往浴间去的白湫一会儿，回眸含笑，“哪儿来的客人，真是稀罕。” 郭曼柔看见容颜妖冶的紫衣少年，好是一愣。 这就是皇上说的人？怎么看着像个半大的少年？ 郭江的反应截然不同，看到少年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白家主？” 灰笙端详郭江的面容片刻，将他的身份从某个角落扒拉出来对号入座。 “原来是熟人。”将杯子随意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灰笙抬手示意，“坐。” 郭曼柔疑惑，坐下后悄声问：“阿江你认识他？” 堂弟从未出来过，怎么会认识外边的人？ 郭江有些激动，道：“认识，她就是新上任的白家主。” 郭曼柔很吃惊，他就是？ “哎，别叫白家主，我姓艾，名殅。” 灰笙本来不想动，不过想了想，这也算原主的母亲，便用灵力将柜子上白湫的茶叶拿了下来，给两人弄上。 郭江受宠若惊，“太客气了。” “来者是客。”灰笙又捧起杯子，“说说看，来做什么的。” 郭江一顿，郭曼柔倒是没有什么多余心思，道：“听皇上说，艾殅能通未来，我们来是有事想问。” 郭江见自己堂姐如此直白，神情都僵住了。 这可是那位无数家族想找都见不上一面的人物哎！这点小事拿来说，要对他们有意见了，就真当泪无处流。 第259章 双生云泥（56） 郭江的忧愁郭曼柔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即便她疗伤的时候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的事件，可见面发现竟是一名和自己女儿差不多的少年，她也无法将灰笙当贵人般恭敬。 也不知道这位多少岁了。 “先说说看。”灰笙眨了眨眼，心里大概有了估计。 通未来什么的都是瞎话，只是剧情里云霓近段时间会来皇城，所以皇城从现在到后边的事情都有交代而已。 郭曼柔也不客气，直言道：“我想找我夫君和女儿，艾殅可知他们在何处。” 果然是这问题。 灰笙悠然地喝了口可可，神色平淡随意，“你夫君已经到皇城，就在云霄客栈302房，不过他对你心怀愧疚不敢相见。” “愧疚？”郭曼柔迷茫。 “你们夫妻之事我可不掺和，想知道自己去问。”灰笙说话平淡如脱离凡尘，一身紫衣让整个少年都显得矜贵淡漠，心里暗暗为自己的高深莫测点了个赞。 郭江心里暗惊，果然是高人。 郭曼柔倒是没这层感受，而是忧心忡忡。 “那我女儿呢？” “一生一死，生的在平石城，死的不提也罢。” 郭曼柔惊得站了起来，“谁死了？” 灰笙淡淡望她：“问题已答，两位请回。” 郭曼柔见她起身要走，上前想要拉住她，“等等，你说清楚。” “堂姐！”郭江心惊，来不及阻止。 不等郭曼柔碰到灰笙，就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阻隔，只能眼睁睁看着灰笙走远。 “艾殅！你说清楚，我女儿到底怎么了。”郭曼柔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个玉佩，心里一紧，“死的是不是霓儿？” 灰笙一停。 郭曼柔见她停了，立刻从袋子里拿出玉佩，“我收到有人挂我门口属于裳儿的玉佩，你说我女儿和飞章不在一起，那是否……” 霓儿死了，裳儿遇到危险。 灰笙回过眸，不知其思，却见其眸，冰冷入骨。 郭曼柔在她的目光里硬生生顿住，才惊觉她的眼神竟能如此迫人。 忽而紫衣尊华的少年微微勾唇，薄凉入心。 只听她道：“死的是云裳，被算计推落山崖，尸骨被野兽分食。” 郭曼柔震惊地瞪大眼，手上的玉佩不稳，坠落下来。 没等坠落到地上，忽然便从边角粉末化，被风吹散。 “玉佩！” 灰笙不再理会，消失在转角。 郭曼柔怔得难以回神。 她都分不清自己的情绪，难受到心都要碎了，可偏偏又在意着玉佩粉末化的画面。 这里只有他们三个，必定不是郭江做的，他也没那个实力，可……为什么？ 她的举动就和她那一眼刺骨的寒一样无解。 郭江感觉到她难过的情绪，忧心道：“回去吧。” 郭曼柔回神，低落地点头，“嗯。” 灰笙没有进屋，而是上了屋顶，看着两人离开。 已经换了身衣服的白湫也上了屋顶，靠着灰笙坐下，看着她垂眸随意摇晃杯子的动作。 “玉佩是你给她的。” “你说不要了，我便留给她，也算变相的物归原主。” 第260章 双生云泥（57） 白湫解释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灰笙身上。 她此刻依旧显得漫不经心，只是嘴角随意邪气的笑容消失了。 “你……是在生气？” 灰笙将可可喝干净，舔了舔嘴角。 “是有点。” 白湫心头一紧。 “我确实没料到你会将玉佩给她。”灰笙道，“不过生气大部分并不是因为你。” 听见她承认自己生气，白湫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紧接着便是恐慌。 不知为何，他有种少年即便生气也应该嘴硬地否认，用无伤大雅的恶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可偏偏现在的她，用一种十分平淡的口吻承认了自己的生气。 白湫发觉自己心慌的时候，灰笙也在思考自己方才不对的情绪。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了。 这么多位面以来，即便是真生气她也少有暴露自己真实薄凉冷淡的一面，但那一瞬间她确实没控制住。 她想，她生气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郭曼柔的追问，那种急切且慌张的语气，对云裳的死亡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这件事上，她不认为是郭曼柔的错，甚至可以说在她的理解评判里这甚至不算云霓的错，但这样的在意在现实面前具有太多的讽刺意义。 在意又如何，爱护又怎样，死亡是一条长足而难以逾越的线，哪怕你千呼万唤、千求万请，也没办法让那个已经离开的人知道你的心绪，即便再多的悲情，最后也只能浪费在天地间而已。 不过光郭曼柔到不至于让她情绪外泄，真正让她暴露的原因，是白湫的举动。 他做了一件不必要的事。 大概是念着她吧，在他眼里，她是郭曼柔的女儿，即便嘴上说不在意，心里也难以割舍。 真是难得这个位面的这人居然也有这么细腻的时候。 正想着，腰突然被人抱住，灰笙一愣回头，额头轻擦柔软触感，一碰即分。 男人一顿，低眸轻吻她的半张银面。 “阿殅，我向你道歉。” 他没想到她会这般，是他失策。 灰笙挑眉，伸手将面具拿下，挽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柔软上蜻蜓点水一下。 “小事一桩，大男人矫情什么。”灰笙从他怀里起来，“我去找皇帝脑儿磕唠磕唠。” 她好歹帮过他几回，居然就这么把她卖了。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不恩断义绝一下，怎么也对不起她今天的失态。 “我与你一同。” “走起~” - 郭曼柔到云霄客栈，逮着了云飞章。 云飞章没料到会被她找到，在她问起女儿时支支吾吾半天。 郭曼柔见此，顿时火气直冒，直接质问云裳之死。 云飞章大惊，完全没想到她居然知道，但见她只知道云裳的死亡不知道具体，他便又不敢说了。 大女儿买凶让人做了出假戏骗了他还杀了小女儿的事要怎么说，说了她只会更伤心。 郭曼柔不知他的心事，见他一问三不答，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早年伤了根基，虽然如今也能重新修炼，但体质弱了不少。 她这一晕，云飞章顿时乱了，抱着人急急找大夫。 第261章 双生云泥（58） 不久，郭江这边也找到云霓，并在三日内将人带了回来。 郭曼柔此时躺在床上，整个人提不起精气神，吃饭也少，弄得云飞章十分焦急。 好在郭江利索，郭曼柔听见云霓回来的消息精神顿时好了不少。 郭江见郭曼柔这模样大吃一惊，但问她也没问出什么，又不敢太刺激她，便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俩，而他将云飞章拎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 云飞章此时和几个月前比看着老了不少，闻言叹息道：“她问我裳儿是怎么死的。” 郭江皱眉：“人既然已经死了，她也知道了，你告诉她死因便是。” 反正来去也比不过知道女儿死亡的悲伤。 云飞章听他这口吻，重重叹了口气，“我怕说了更刺激她。” 郭江不信：“都这份上，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飞章看了四周一圈，确认郭曼柔不会偷听到，才颓丧地闭了闭眼：“裳儿是霓儿买凶杀死的。” 风吹草动，空气却莫名地寂静。 “假的吧？”郭江难以置信。 云飞章闭了闭眼，“我也希望是假的，可霓儿已经承认了。” 在泛海城的时候，她为了讨好叶文添，承认了这件事，让整个泛海城都知道了。 现在，大概已经不局限于泛海城。 郭江忽然想起他在路上听到的一些江湖传闻，没有指名道姓，但有提到双胞胎姐妹之类的字眼，再结合云飞章和那日艾殅的话…… 郭江闭了闭眼，睁开时道：“这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想到云霓在房内，郭江忽然焦急起来。 “你那个女儿不会告诉她吧？” 云飞章愣住：“不会吧。” 郭江待不住，直接闯了进去，看向望过来的两人，目光划过云霓，定在郭曼柔身上。 还好，情绪稳定。 “怎么冒冒失失的。”郭曼柔道了一句，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了些。 郭江笑道：“这不是到饭点，怕你们聊入迷了。” 郭曼柔觉得有些不对，不过还是依言点头，“那便去吃饭。” “今日去酒楼吃吧，难得云霓回来了，也是件高兴事。” “有理。”郭曼柔笑应，下了床。 几人一同出宫，皇上早早叮嘱过宫里的人，一路也没有谁不长眼睛。 郭曼柔拉着云霓说笑，两人相处融洽，让郭曼柔饭都吃了不少。 郭江找到空挡单独找了云霓出来。 “你妹妹的死因绝对不能让你母亲知道，明白吗？” 云霓愣住，对上郭江冰冷的眼，心头一紧，“我自然不会说些让母亲不高兴的话。” 云霓的反应很不错，不过郭江对她完全没有好感。 他想到见到她时的情景，她的模样和乞丐差不多，狼狈得不行。 当时他对她心生怜惜，可现在想想，还有路上遇见几波使绊子的人，总觉得里边有这人一份原因。 要不是因为现在堂姐需要她，他都想将她赶走，让她自生自灭。 夜里。 郭曼柔找上郭江。 她对自己堂弟很了解，知道他一定会问云飞章。 第262章 双生云泥（59） 自己问不出，不代表堂弟问不出来。 原以为郭江会很快告诉自己，但意外的是，他也对自己守口如瓶。 郭曼柔十分不解，但无论如何郭江就是不说。 说到最后，郭曼柔也恼了，“你已经知道了？就是不告诉我对吗？” 郭江见她生气，又无奈又心疼，“堂姐，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好，你们一个个都瞒着我。” 云飞章也是，郭江也是，就连自己女儿也用难过来搪塞她。 “我去找艾殅问！” 郭江瞬间面色大变。 艾殅那日寒凉的一眼还历历在目，这会儿都将近凌晨还去找，那不是往刀子上撞！ 郭江想劝，可郭曼柔打定主意，拿出一把随身的小刀按在自己脖子上，“给我让开！” “堂姐！” 两人对峙，最终郭江败在了郭曼柔脖子上流出的血下。 到了艾殅住的没挂牌匾的院前，郭江帮郭曼柔敲门，却迟迟不见有人开门。 “不如算了……” “不行！” “好好好，我进去看看。”郭江无奈，希望艾殅到时候不要宰了他。 郭曼柔在门外焦急等待，很快，郭江就从里边打开门。 郭曼柔见门开了立刻要往里边冲，但郭江拦住她。 “你拦住我做什么！” “里边没人。” 两人同时出声。 郭曼柔愣了，“没人？” “嗯。”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个人应该会知道。” 郭江看向皇宫的方向。 拿着如同皇上的令牌让宫门重开一次，郭江直接往皇帝的寝宫去，毫不客气地把人叫醒。 皇帝和妃子睡在一起，被这么叫醒还以为是刺客，吓得大叫一声，才看清灯前来人的脸。 “郭能者。”皇帝一惊，立刻让身旁的妃子出去。 妃子不敢有怨言，拿起自己的衣服快速离开。 郭江不与他废话，直奔主题：“住在城东最边缘的那位为何离开。” 皇帝愣了愣，想到那日灰笙拿刀子用自己性命开玩笑的事，当即道：“可是他惹能者生气了？那人几日前偷偷潜入皇宫，为那日朕将他消息告诉能者的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当即离开，要是朕知道他得罪了二位，必定要将他帮去二位宫里。” 被威胁的事皇帝没说，他认为这是丑事，便换了种说辞，诸不知郭江被他这一席话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说什么！” 皇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又不敢发脾气，只能小心翼翼地问：“不知朕哪儿说的不对？” “哪儿都不对！”郭江整个人都不好了，咬牙切齿道，“他可是我九重城的贵人，你居然这般对他！” 皇帝懵了。 只是个少年而已，怎么就是九重城的贵人了？ 郭江已经没心思理会皇帝，他快速回到暂住的宫殿，将这件事告诉给郭曼柔。 “难道回九重城了？”郭曼柔呢喃一句，拍案道：“我们回去。” 郭江心里苦，但不能不应，只愿回到九重城后，长辈们能让她安心呆在九重城，不再想着这事。 第263章 双生云泥（60） 日光正好，照得身上暖洋洋。 灰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在白鹰背上忽上忽下，前方风儿吹来，煞是舒爽。 原剧里云霓和皇城几位皇子会有一段爱恨情仇，那架势将光环逼格拉得满满。 灰笙本来打算在旁围观，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掺和几脚的，不过遇上郭曼柔那事，她突然就没有了兴致。 哎，这次离开估计又给气运光环嚣张好一阵子。 不过没事，反正最后战场在九重城，等人来的时候她下手狠些就好。 灰笙并不知道，因为她临时的一个决定，让郭曼柔几人提前回九重城，气运光环还没开始发挥作用便没了于皇城阶段为云霓增加气运的余地。 等回到九重城，她回来的消息从白家传出。 一时间整个核心城都沸腾起来，白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这场景简直……为了避免麻烦，灰笙选择到封家避避风头。 本来她有考虑过容家，不过想想容家某位妙龄少女……还是算了，要让白湫再吃醋一次，她还不如待在皇城呢。 于是，刚回来休息没几天的封宏朗就接到伺候人的任务。 封宏朗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父亲，等回头看见灰笙二人又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说好的给他放假呢？ 他不过是在路上耗的时间多了一点，回来还没几日，这会儿又要给伺候上？ 好在灰笙这次没打算留他，“没你的事，该干嘛干嘛，别在这里碍事。” 封宏朗听着灰笙的话，总觉得白湫的神情更加可怕，下意识地点头出去。 等离开后他才回过神。 不对呀，就这么出来了，他怎么和父亲说？ 封宏朗去找父亲，父亲立刻将他拎回灰笙暂住的院子，一脸谄笑着赔礼道歉。 灰笙深以为，大概是那日见郭曼柔的不悦太深刻，所以现在看见封家主一脸谄媚都觉得顺眼很多。 不过人依旧不能留，没见着白湫已经想把人丢出去了吗？ 灰笙再次把人赶走，且强调不需要他们再进来。 再次死里逃生的封宏朗忽然觉得自己又捡回一条命。 咦，他为什么说“又”？ 在封家住的这段时间，外边已经掀起找白家主的热潮。 不过这一切与灰笙二人除热潮起因外沾不上半点关系，两人该如何如何，小日子不要过得太悠哉。 很快，云霓四人也到了。 郭家人为云霓的到来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会，不过对云飞章却百般不喜欢。 郭曼柔作为郭家小公主却和云飞章这个半点武力值都没有的商人结为夫妻，这在崇尚武力的九重城是完全无法容忍的一件事。 当年郭家内乱，郭曼柔父母都死在其中，郭曼柔以前是天才中的天才，虽然被废过，但郭家主对她的愧疚让她依然拥有公主级别的待遇，可云飞章却不一样了。 郭曼柔好说歹说，可她爷爷，如今的郭家主依然不同意，且要求他离开九重城。 没有办法，只能让郭江送云飞章离开。 第264章 双生云泥（61） 离开前，郭曼柔叮嘱郭江不急着回来，好好安慰一下云飞章。 虽然云飞章瞒着她一事她很生气，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尽管修为被废容颜依旧保养良好，可他看起来却老了许多，明显经历过打击。 郭江点头应下，带云飞章离开。 次日，灰笙就从封宏朗口中得到云霓来了九重城的消息。 说不惊讶是假的，不过这影响不了什么。 “祁言，光环还剩多少？” 【百分之十六。】 “没多少变化嘛，看来还没来得及接触那几个皇子呐。” 灰笙笑眯眯，对在泡可可的白湫道：“我们今日出去溜达一下如何？” 白湫偏眸：“为了云霓？” “哎呀，什么叫为了她，不过是找点乐子罢了。” 室内充裕起可可的香味。 带上可可，灰笙拉着白湫，从另一个方向出来。 好歹伪装一下，封家是难得的净土，要是像白家一样沦陷她还要另找藏身处。 很快，艾殅出现的消息便传遍核心城。 同在街上，正了解九重城一切的云霓愣住。 “那边怎么这么热闹？” 云霓表哥郭朝阳看了眼，道：“估计是白家主被发现了。” 头一次见到这般情景的郭曼柔一愣：“你说艾殅？” “姑姑，别直呼他的名字。”郭朝阳赶紧道：“你与白家主没接触过不知道，他现在在九重城和宝库没什么两样，功法能写，武器能炼，光给白家那些长老用来做交易的对于我们而言都是天大的宝贝，更别提那些都是最次的一批。” 郭曼柔听得有些恍惚。 云霓很惊讶，“什么人这么厉害？” 遇上云霓，郭朝阳顿时收敛了和郭曼柔说话的随意。 “听说是上一任白家主带回来的人，本来他要当白家主的时候白家的人还不服气，结果被白家长老一顿暴训，后来他会的那些东西传出来，人人都求着他当自家当家人，就连我们家都希望他能来，当祖宗都不介意。” 他尽量详细介绍，郭家阳盛阴衰，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姑娘，自然要好好珍惜，更何况表妹的天赋还这么惊艳人。 云霓闻言心中泛起强烈的好奇，“我们去看看吧。” “好。”表妹说话，郭朝阳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姑姑都没有问，直接就应了。 好在郭曼柔也想去看看，没有计较这个。 三人去到前头，正好能看见走来迎面来人。 云霓看到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是他！” 郭朝阳见他这反应，愣住了：“表妹你认识他？” 云霓点头，又觉得自己太不矜持，面颊忍不住泛红，“认识。” 郭朝阳见她这模样，对灰笙的感官迅速下降。 他还没见过表妹对哪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云霓看着灰笙走进旁边的店铺，有心想要跟上，却被郭朝阳拉住。 “表妹，你看这里这么多人，这么进去他哪能看到你，不如先回家问问曾祖父。” 郭朝阳心里酸的不行，面上却要保持大度。 不过一想到表妹这么金贵，曾祖父肯定不同意，他又高兴起来。 第265章 双生云泥（62） 云霓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他的话。 郭朝阳信心满满，觉得曾祖父一定不会卖自家的宝贝。 谁知道这事一说，原本慈爱的曾祖父顿时变成了精明的家主，三连问云霓与艾殅有关的事情。 云霓想起两次遇见，心里有些不自然，回答得也不通畅，不过这模样看来却是娇羞，让郭家主心中主意大起。 - 灰笙回到白家，将身后的人全都丢给长老后，回到屋里立刻拿出未动的可可。 方才那场景太可怕了，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都不敢把可可拿出来。 不过好在目的达成，不然她真的要当场暴走。 白湫看着灰笙把可可倒进杯子里，淡淡地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灰笙嘴角一勾，“自然是等鱼儿上钩。” 鱼儿上钩的速度十分之快，当天晚上，灰笙便见到了郭家的人。 来的有五人以上，不过灰笙只接待了云霓、郭曼柔和郭家主。 云霓有些坐不住，看着灰笙通身贵气的模样，试探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灰笙看了她一眼，“印象深刻。” 她们之间的那些事合起来都可以出书了。 云霓嘴角微僵，她想到在泛海城和清乐宗的两次貌似自己都……或许这个印象并不是好印象。 不过听这淡淡的语气，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郭家主不知真实内情，闻言笑意愈深：“没想到云霓这孩子与白家主有这么深的缘分。” 灰笙嘴角微勾，“是啊，我也没想到。” 很深的……孽缘。 郭家主很有技巧地和灰笙套了几句近乎，没想到灰笙的交流能力完全不像表面这般年少，将他的话接的滴水不漏，却又没透露出什么。 郭曼柔一直没有说话，却一直都惦记着女儿的事。 终于，当她的焦虑到达顶峰，她打断灰笙的话，道：“抱歉！我有个问题想问很久了。” “胡闹！”郭家主面色一变，对郭曼柔呵斥。 这还是郭曼柔第一次被这样呵斥，抓住裙子的手一紧，心里有些受伤，却更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和这个年轻人的差距。 这少年的能力不能以年纪说话，如今自己能坐在这里，也只是因为他心胸足够宽大，没计较当初的事而已。 可她真的想知道…… 灰笙笑着阻止郭家主，问向郭曼柔：“想问什么？” 郭曼柔抓住裙子的手又紧了紧：“你能告诉我，裳儿是怎么死的吗？” 云霓顿时面色大变，郭家主一脸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自己孙女居然这么不懂事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 “想知道？” 郭家主的怒气顿时戛然。 云霓心头大慌，又难以置信，猛然看向灰笙。 她真的知道？！ 郭家主没从灰笙面上看出丝毫怒气，便试探着问：“白家主的意思是……”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郭家主这回确认她确实没有生气，刚要缓一口气，就听见灰笙说：“不过郭家主不能听。” 第266章 双生云泥（63） 郭家主愣住：“这……” 灰笙微笑地看着他。 片刻，郭家主站了起来，“那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 临走前，他还告诫两人：“你们说话都要懂点分寸。” 等他走后，屋里只剩下四人。 白湫把一杯新的可可递给灰笙。 灰笙笑着接过。 室内安安静静，让郭曼柔有些按耐不住。 “白家主，你能不能……” 灰笙打了个响指，打断郭曼柔的话。 灵力将整个屋子都隔绝，室内比刚才更加安静。 灰笙嘴角的笑始终未落下，她将没喝完的可可递回给白湫，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如果结果你承受不起，你确定自己还想知道？” 郭曼柔一愣，随即神情变得坚定：“我想。” 灰笙莞尔：“那答案你最好问你身边这位，她知道的最清楚。” 云霓面色顿时煞白下来。 他真的知道！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在想：他是怎么想她的？ 明知道可能性不高，但看见灰笙面上随意的笑容，她心中竟不可遏制地升起一丝希望。 “你这是什么目光？”灰笙嘴角的笑变得玩味：“难道你在爱慕我？” 闻言，云霓心如擂鼓，面颊红了起来，看得白湫危险眯眼。 “是，我喜欢你。” 她鼓起勇气，不再遮掩自己的感情。 “嗤，白湫，你居然猜对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你的错觉。”灰笙忍俊不禁，看了眼白湫。 白湫没有作声。 云霓微愣，忽而想到两次见面两人都在一起…… 她看向白湫的目光变得诡异。 什么情况下有人对这种事会敏锐？ 还同为男子…… 郭曼柔有些坐不住：“艾殅，拜托你，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灰笙弯着眸，“重要？如果答案会让你失去另一个女儿，那答案还重要吗？” “什么意思？”郭曼柔此刻的感官十分糟糕，不知是因为抓猫太久还是敏锐感觉到灰笙话中意思的不对。 可惜灰笙没有再给她解答，悠闲自得的模样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我还是想知道。” 许久，郭曼柔道。 “我相信我女儿不会因此离开我。” 云霓本就不安，见此心里更慌，想说什么，却感觉声音像被封印住，有心无力。 “我以为你能够猜到。”灰笙起身，来到郭曼柔面前，低眸和她对视，眉眼温和，但说出来的话却像风暴，乱人思绪：“有人犯错有人伤，若不是生死大仇，你觉得真相为什么会使你和云霓分开？” “！”云霓瞪大眼睛。 郭曼柔呆了，“怎么可能…霓儿是很善良的孩子……” “哦？你怎么知道？”灰笙直起腰，明明面上笑着，眼眸却是淡漠的，“是陪伴过她的童年，还是教导过她的成长，又或者在她动心思时劝过她回头是岸？” 一句比一句讽刺，刺得郭曼柔神色慌张。 “你一定是在骗我。”她站起身：“我怎么会想着从你口中知道答案？” 灰笙微微勾唇，“这要问你自己。” 她走到白湫身边，接过他手中的可可，却没有喝，嘴角的笑意愈深，“不过嘛，这种事情问我甚至比问云霓来的真实。” 郭曼柔被她的话弄得恼火，“胡言乱语！” “我又没说谎。” 灰笙抬手覆上自己半张银面，含着的笑越发灿烂。 第267章 双生云泥（64） 光从银质的面具上划过，落在凝脂般的肌肤上。 面具随意掉落在地上，清晰可闻。 漂亮的姑娘竖着男子的发式，端着杯子极为享受地喝了一口，弯弯的眸中映出呆若木鸡的两人。 真好喝~ 这表情也十分有趣呢。 “你……裳儿？” 灰笙含笑的眸低下，目光落在杯里，看见里边十分漂亮的一双眸。 “云霓我可以放过这一次，不过我与你郭家的合作甚至是联姻都别想了。” 郭曼柔见她要走，从失语中回过神急急地叫道：“裳儿！” 白湫把人拦下。 灰笙回眸依旧含笑，却偏了偏，落在面色惨白的云霓身上。 “这是最后一次，连同整个郭家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可就没有今天这样的待遇。” 再回头，灵力屏障已经被撤去。 “送客！” 很快有白家的长老带人进来，见此情此景大概猜到一二，心里暗喜。 又失败一个。 不过下一秒他就接到白湫冷漠如看死人的眼神，立刻板起脸，“将她们拉出去。” “裳儿！”郭曼柔想说什么，但白家的人没给她机会，她只叫出一个名字便被推出门外。 外边等着的郭家主立刻过来，看见她们俩一个呆滞一个哭成泪人，心道不好。 “你们干了什么！” 白家长老面带微笑，“不早了，各位请回。” 郭家主皱眉：“白家主都没说话，你就赶人？” 白家长老依旧好脾气，“抱歉，这就是家主的意思。” 郭家主本知道没白家主的同意两人不会被赶出来，虚张一声是为了侧面确认白家主的我态度，此时见他露出这种欠抽的笑，心里便没底，让人带两人回去。 云霓呆滞得不像样，倒是还算听话，郭曼柔却固执地要留下，“我不走！” 郭家主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见此皱眉，“你这是让人看我家的笑话吗？” 郭曼柔抽泣着摇头，“我不走，我要再见她一面。” 那是她女儿啊…… 白家长老嗤笑一声。 郭家主看见白家长老的神情，自觉面上挂不住，抬手敲晕郭曼柔，让人把她扛走。 白家长老笑眯眯地目送人出去，很欢快地回到灰笙屋子前。 “人已经送走了。” “嗯。”里边传来灰笙懒洋洋的声音，“给我准备女装，另外和郭家减少生意往来。” 白家长老被第一个要求砸得有些愣，又听见第二个要求，更加惊讶。 以往这位也偶尔愿意与一些家族的人见面，但从来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 看来这次郭家可将人得罪狠了。 白家长老假意替郭家惋惜一声，便利索地办事去。 屋内，白湫拢着灰笙已经放下来的长发。 “你真舍得？” 灰笙回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就有点好奇如今白家的地位如何了。” “估计都是借你的光。” 现在她一个人说话可比一个家族说的话有用多了。 灰笙跪坐在白湫怀里，手指在他完美的面庞上描绘，“你之前那个问题……是不舍得吗？” “当然不会。”白湫立刻回答，将她抱入怀里，“我只是希望你不后悔。” “放心。”灰笙嘴角微勾，将人扑到在床上，“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后悔，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第268章 双生云泥（65） 翌日。 天还没完全亮起。 一条消息便迅速传遍整个核心城。 白家自主减少与郭家的交易往来。 如今的白家是谁当家大家都知道，再联想昨日郭家主的举动，今日这事是谁的主意不言而喻。 几乎是一日之间，郭家的生意链就基本全断。 郭家主知道这个消息后，惊得难以置信，匆匆来到郭曼柔的院落，质问道：“你们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云霓这一吼被吓着，郭曼柔的表现比昨日的云霓还呆滞，听到声音好半饷才转过头，眼神都是空洞的。 不过现在的郭家主急得不行，即便注意到她的状态也不想安抚。 他扭头冲云霓道：“你说！” 云霓哪敢说，更不敢暴露艾殅就是被自己亲手杀过的妹妹的事。 郭家主见她沉默无言，以为她们真的干了很糟糕的事，气的浑身发抖。 怕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对两个曾经的宝贝发火，郭家主挥袖离开，去处理现在的麻烦事。 云霓见他走了，才松上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没松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被禁足了。 “抱歉，家主有令，你不能出去。” 云霓一愣，道：“我母亲生病了，她需要大夫。” 她这不算说谎，郭曼柔一天不吃东西，食欲不振，虽然她出去并不是为了给她找大夫。 守门的人沉默片刻，派出一人去找郭家主。 很快，郭家主就传话过来，让她回去，大夫等下过来。 云霓抿唇，只能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回去。 大夫来了以后，郭曼柔拒绝把脉，一副绝食的模样。 不久后，郭家主来了，云霓怕被波及，站在外边。 果然没过多久，两人就吵了起来，郭家主怒气冲冲地出来。 云霓等人走后才又进了屋子。 “娘亲，你喝口水吧。” 郭曼柔抬手，打翻杯子。 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云霓被吓得倒退两步，抬眼看见郭曼柔冷冷的眸，低头跑出去。 - 演完那一出戏，灰笙又回到封家。 不过这次，她换上了女装，和白湫情侣般在街上晃悠一阵才来。 “现在街上如何了？” 再次被丢过来服侍两人的封宏朗看着灰笙一举一动皆妩媚妖冶的模样，咽了口口水，触及白湫的视线快速低下头。 “街上已经……失控了，现在各家大概都知道白家主是姑娘的消息。” 灰笙眼眸含笑，躺在白湫怀里，享受着他递过来的葡萄，拿手指勾了勾白湫的下巴。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高兴。” 白湫低眸，“我不喜欢他们看你的目光。” “以前姑娘们看我你不乐意，现在她们不看我了你怎么也不乐意。” “我更不喜欢那些男人的目光。” 女子和男子相比天生弱势，武道天才也更少，重男轻女的情况一向严重，之前灰笙是男子时他们还约束讨好，可如今发现灰笙是女子，那心思可就活泛不少，别说是其他家族的人，就连白家都有不少老人教唆自己的子孙动心思。 “那又如何。”灰笙反而半点不烦恼，眼中笑意越发耀眼，“还是说你怕他们从你手中抢走我？” 第269章 双生云泥（66） “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 封宏朗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谈情说爱，默默退了出去。 一出去就被自己父亲逮住。 “听说你比白湫更早遇见艾殅？” 封宏朗一愣，想起当时自己被迷住的模样，面上有些不自然，“是啊。” 封家主顿时瞪眼，打了封宏朗脑袋一下，“臭小子，不好好把握机会，居然让白湫给得了。” 封宏朗被打得一脸迷茫。 封家主见他这般不开窍，气得吹起胡子，拎着封宏朗的耳朵走，“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成天只会看俊男俊女回头连个影都没给套住。” “爹！耳朵疼！” “还敢叫疼！看我不把你耳朵揪下来！” “啊！” - 当日下午。 灰笙看着不请自来的容嵩伯和站在他身后的青年，并不惊讶他能找到这里，眼眸含笑，故作不明他的来意。 “容兄有何事？” 容嵩伯看了灰笙不再戴着面具的脸好一会儿，才道：“我竟没想到你是个姑娘。” “姑娘怎么了，谁家还没个姑娘。”灰笙即便换了女装，也是吊儿郎当的坐姿。 容嵩伯也笑了，“确实，不过我家那个可不比你有本事。” 难怪当初艾殅坐怀不乱，原来竟是名女子。 不过这样更好。 “这是我儿子容归元。” 容归元上前一步，打量着灰笙，“你很不错。” 灰笙瞧着他这目光，嘴角的笑容灿烂起来，“有点意思。” 容嵩伯哈哈一笑，“你们都是年轻人，聊聊说不定能聊出感情，我这个老头就不掺和了。” 他说着就要站起，灰笙却笑容不变地抬眸，“等等。” “照你这么说，我经常和白湫待在一起，现在应该已经聊到床上对吗？” 容嵩伯面色微变，轻咳两声，“兄弟是兄弟，不能和其他聊在一起，你与白湫关系好，不过和归元的感情可以不一样。” 灰笙起身，顿时居高临下，笑得像个妖精。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可能需要容家主再说一遍。” 容嵩伯听出不对来，索性摊牌：“艾姑娘，我家归元各方面都不错，我容家更是九重城第一家族，你若嫁给我儿子并不吃亏。” 容归元见此有些不爽，“你不过一个女人，迟早都要……” 后边的话被强行掐断，容归元高大的身影像破风筝一样突然飞了出去，撞到墙上。 “归元！”容嵩伯面色大变，不等他怒气脱口，就感觉脖子仿佛被人掐住，随即双脚离地。 “容家？”灰笙嘴角的笑依旧魅惑，却让容嵩伯徒然生出一股危机感，“那算什么东西！” 一连串的声响，容嵩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转瞬倒塌至虚无的房。 蓝天白云视野开阔，可他却觉得逼狭起来。 “啧啧，你觉得你一个容家够我玩几次？” 容嵩伯冷汗直冒。 灰笙像丢弃破布一样将他随手一丢，勾唇冷笑：“真是可笑，好像我是女子，你们在我面前就不是蝼蚁似的。” 容嵩伯爬起来，面上已经不见最初的胜券在握。 第270章 双生云泥（67） 灰笙端起可可要走，“记得将这间屋子赔给封家，另外——若有人再用我女子的身份撞我面上来，我便拿你容家开刀。” 她回眸一笑，“毕竟，你容家可是九重城第一家族呢~” 亏得她在来见容嵩伯前将白湫支出去晃悠一圈，不然指不定…… 念头在她看见走向自己的人时戛然。 瞅了眼不远处还没走的容家父子，灰笙扬起更加灿烂的笑，上前挽住他的手，“哎呀，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累不累~” 白湫看了负伤的两人片刻，转回眸看见灰笙一眨一眨的眼，心里一柔，“他们太烦，便提前回来了。” “……”灰笙：“哎，我可可凉了，要换一杯。” “你居然要浪费？”之前凉了还说热下便可。 灰笙带着白湫往里边走，边走边将杯子塞到他手里，“那你帮我喝~” - 容家父子回到家，确认都伤得不重后，容嵩伯立刻让人放出话，若是对艾殅动心思，就是和容家过不去！ 这话一出，立刻引来无数猜测，都以为艾殅要和容家公子结亲。 容嵩伯听着这些猜测，只能将苦果自己吞下去。 另一边，云霓好不容易从郭家溜出来，乔装打扮着来到容家。 为防止被发现自己受伤，容家父子都在家中，此刻听闻云霓到来，正好闲着的容嵩伯一愣。 “他有什么事？” “没说，只道是急事。” 容嵩伯迟疑，想到同为少年，最终还是去见了人。 女扮男装的云霓正坐在厅内，容嵩伯见到她那张脸，差点直接叫出艾姑娘。 不过转瞬，他发现了不对。 “你是谁？为什么假扮艾殅？” 云霓一愣，顿时想起艾殅是谁。 “我与她本就是双胞胎，何来假扮。” 双胞胎？ 容嵩伯愣住，原本被玩弄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你和她是……姐妹？” “不错。”云霓察觉到容嵩伯的情绪，道，“莫非是我那不争气的妹妹惹事了？” 不争气的妹妹？ 容嵩伯皱眉，直觉两人关系不好，态度也冷淡下来，不过鉴于灰笙的凶残和藏匿能力，他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你有什么事？” 云霓见他问了，便开门见山，“听闻容二爷藏了一个爱好，不知容家主可否知晓？” 她神态自若，仿佛知晓一切，自以为伪装很好，却不知这话让容嵩伯心里警惕起来。 “你想说他拿活人做巫术材料的事？” 云霓愣住，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容嵩伯看云霓的眸光有些深长：“你妹妹几个月前便将这事挑了出来，我二弟已在家规之下成为一抔黄土。” 原本他二弟还想将承载巫术的娃娃放在他房间，害他患病卧床，只是那娃娃要三年成熟，那时离成熟还有四个月，被艾殅直接揪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云霓十分迷茫。 她可是看小说才知道剧情的，云裳又怎么……难道是因为她的蝴蝶效应，让剧情全都提前了？ 容嵩伯看她这神态，心中有了大概。 第271章 双生云泥（68） “如果没有别的事，请自行离开。” “等等！”云霓急了，“你之前是不是把我认成了艾殅？” 容嵩伯眯眼，“你想说什么。” 云霓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与她长得一模一样，难道容家主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容嵩伯眸光彻底冷下来。 “啊！”云霓知道被扔出门外还是懵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容嵩伯到底怎么了。 如今艾殅人气那么高，若是扶持自己取代她，那不就相当于他控制了一个艾殅为他所用，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 “呸，这家主到底怎么当上的。” 这点勇气都没有。 有人将云霓最后的话报给容嵩伯，容嵩伯面冷地可怕，道：“派人跟着她。” “是。” “等等。”容嵩伯看着窗外，“如果她和艾殅碰面，人立刻撤回来。” “是。” 派出的人跟着云霓，云霓半点没有察觉，回到郭家，从狗洞悄悄钻进去。 容嵩伯听到下属的描述，有些回不过神。 钻狗洞？ 他想起拥有同一张脸的另一人。 这差别大得有点过分吧。 容嵩伯让人查云霓，得到云霓如今在郭家的处境后冷冷一笑。 “走，备礼，去郭家。” 若艾殅和云霓一般同为郭家后辈，却出现在白家，这说明什么。 想想之前白家对郭家的打压，基本不用猜，容嵩伯便知道了答案。 郭家主此时正为郭家的生意焦头烂额，一听容嵩伯来了，立刻让人去请。 容嵩伯看着郭家主的愁容，又想到自己虽然被打伤，却没有被人减了往来，心情好转起来。 还好，他不是最惨的那个。 若是艾殅让白家与容家像郭家这般，人们必定会猜疑。 容家又是公认的第一家族，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朋友多，见不得容家好的更多，他们必定会窜动让容家不得不对上白家，站在艾殅的对立面，这样一来，艾殅一动手，都不需要旁人，优劣便明显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容家会比现在的郭家更惨。 “郭家主，我是来恭贺的。”容嵩伯面上带着笑。 郭家主顿时面色难看，想到郭家现在的处境，拉下脸来，“我看容家主是来看笑话的。” “郭家主怎么能这么想。”容嵩伯一脸假意的真诚，“郭家出了一个优秀的后辈，如今问鼎九重城，可不就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一件。” 郭家主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弄错了，我郭家怎么会有这样的后辈。” 容嵩伯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来郭家主还不知道？艾殅可不就是你孙女之女。” 说着他故作叹息，“不过与她同为姐妹的另一人却堕落如斯，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发现这世上居然有差距如此之大的双生子，当真云泥。” 郭家主已经听不到他后边的话，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几乎保持不了冷静，“艾殅是郭曼柔女儿？” “不错，如果不是今日那个叫云霓的姑娘男扮女装找上我，还说要和我一起取代艾殅，我还真没料到贵家的人都这么出色。” 第272章 双生云泥（69） “什么！”郭家主顿时火冒三丈，“她真的这么说？！”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容嵩伯嘲笑完起身，“看来郭家主有事要忙，那我先告辞了。” 容嵩伯让人放下礼物，心情极佳地出了郭家的地盘。 - 不久，九重城中传出艾殅是郭曼柔之女的事情。 众人纷纷大惊，无法判断真假，想起之前自己落井下石的举动，都不安起来。 郭家主在这样的传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重礼去白家找艾殅。 灰笙知道了传言的事，在郭家主来找前回了白家。 郭家主到的时候，灰笙让人将他放进来。 正在观望的人见此情况便知道艾殅默认了这事，赶忙让人备礼准备去郭家赔礼道歉，结果还没等去，就见郭家主被白家的人赶出来。 一时间，众人都迷茫了，又观望起来。 容嵩伯知道这事后，顿时冷汗直冒，吓得前往白家。 “这事……” 灰笙微微一笑，“知道你也是好心，我便不与你计较。” 容嵩伯刚送一口气，便听她言：“不过若有下次……” “保证不会再有！”容嵩伯笑得脸都僵了才从白家出来。 自从那次见识到灰笙的实力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便变了。 不过容嵩伯并不觉得有什么，实力为尊本就如此，更何况灰笙的实力已经超过他的最高预想，他根本不敢再生出什么心思。 如今他虽然和艾殅生分了，不过功法还没收回，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况，有郭家对比，容家的情况不要太好。 白家走后，一条消息从白家传了出来。 直言艾殅和郭家没有半点关系，且像云霓这般想要自己性命的姐妹她也要不起。 这话一出，九重城的风向立刻变了。 另一边。 郭家主回到家之后便直往郭曼柔的院子，把云霓拎出来质问。 云霓面色惨白，说不上来。 郭家主一看她这模样，便知道事情的真假，气得折木当棍打在云霓身上。 云霓本就娇气，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改变主意要对云裳下手。 此刻被打，哭得厉害，抱头含着郭曼柔。 郭曼柔坐在窗边看着外边二人，心里难受，竟想念起云飞章和郭江来。 如果他们在，怎么也该会护着她，不会让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 【百分之八，光环消失。】 再听到祁言的声音时，已经过去几天，如今的云霓被赶到外城区，具体灰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依照云霓那娇气的性格，估计没法活得很好。 “走吧，我想去江湖上。” 白湫听她这般说，轻轻颔首准备。 这次灰笙没打算告知白家长老他们，毕竟白家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安排，而她要给的东西都给了，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于是，等白家长老发现灰笙他们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早晨的事情。 众长老欲哭无泪想要将人追回，早已找不到人。 - 灰笙回了江湖以后干什么呢？ 白湫也没料到，她回江湖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作为新任魔教教主的事情广而告之。 第273章 双生云泥（完） 已经许久没有大风大浪的江湖顿时人人自危。 在江湖人的认知里，每一任魔教教主的变更都是时代交替般的大事，这决定着江湖之后的一段日子，是在黑暗中，还是地狱里。 白湫这任有点奇怪，并没有太过分的事情发生，不过这改变不了人们对魔教的印象。 直到他们知道新任魔教教主不仅是个不满二十的青年，还是清乐宗乐比当日吹笛的神仙公子，江湖众人彻底凌乱。 “这届魔教教主不行啊。” 不少人这样说，也弄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 话题中心的某笙和残字阁阁主见过面后听到对方提起这事，挑眉一笑，“放心，他们很快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久后，人们对神仙公子的形象彻底改观。 “我的掌门玉佩呢！” “谁把我刚抄完的秘籍烧了！” “快来救我！我错了，别让它守着我！喂！别走！！！” 这哪是什么神仙公子，分明就是妥妥的小恶魔！ 白湫也不知道灰笙哪里来的点子，将魔教硬生生变成了恶劣的发源地。 不仅如此，还改了魔教的经营模式，将做生意端到明面上，放出丰厚的报酬，敏锐寻找最佳合作伙伴。 江湖众人知道以后纷纷抵制。 他们怎么可能会和给他们捣乱的人合作！ 灰笙对此丝毫不担心，这天地下和谁过不去也不会有人和钱过不去。 有人按耐不住，暗地里暗戳戳地联系，被刷下来的几率还出奇地高，整整半个月才出现第一个与魔教合作的人。 一开始人们对那个合作者很是唾弃，但随后，就有人发现和魔教合作的人不会被魔教整蛊。 魔教这段时间的整蛊一直都是江湖众人心中的痛。 他们实力又强，手段又恶劣，偏偏不给你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只会让你在焦头烂额中变得暴躁，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众人犹豫中，江湖里又传出一条消息。 那个合作者之所以对众人的唾弃毫不在意，是因为他得了某种奇怪的功法，这个功法就是魔教教众忽然变强的原因。 这消息一出，顿时在江湖上掀起狂澜，不少人都抛弃一开始的坚持，纷纷找魔教教众示好，就连被恶作剧了也不再生气，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还在苦苦抵制。 然，就在这个时候，魔教放出消息，合作门槛再次提高。 顿时，江湖上一片哀嚎。 - “啧啧，你说这人，为什么要等到这么晚才想要争取？” 灰笙拿着资料，幽幽叹息，面上玩味的笑容却变也未变。 白湫抬手让桌上的可可倒了杯过来，“还不是你这小恶魔闹的。” “我可没有逼着他们。”灰笙从他手上拿过可可坐起身喝了口，让杯子自己回到桌上，随即低眸亲吻他的唇。 等分开后，错开气息，在他耳边道：“我只逼你~” 白湫棱角分明的面庞拢上柔和的笑意，翻身将灰笙圈进自己的气息包围圈。 “只有你能逼我。” 他不介意，一辈子为期。 第132章 关于上架 明日十点后爆更两万，请有能力且喜欢本书的小可爱帮忙全订一下，阿逝要全勤的话需要每月十张月票【画重点】，这点就拜托你们了～ ps：这本要是成绩不好，真的会影响到阿逝写作未来，望上心。 第274章 牵线木偶（大学） 任务次数：4； 积分：2390； 许愿点：4。 灰笙看向资料旁的祁言，笑眯眯地问：“我记得某个小可爱似乎想摆脱我。” 祁言绷着小脸：【我并没有想摆脱宿主，只是如实上报，交给上边定夺。】 “噢~”灰笙盘腿托着下巴，“所以呢？” 【若出现此等情况，在不违背快穿规则的情况下，可以给予宿主一定的选择权。】祁言很认真地将话复述一遍。 言外之意，就是灰笙如果想继续快穿，那便照旧，如果不想便可自行离开。 规则都是人定的，对于不触犯底线的能者，应变活泛，并给予与能力匹配的尊敬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若是其他人，估计系统还会增加一项隐性监督且连接那边的功能，然后被赠予能者，以防止其违反快穿规则、破坏位面平衡时那边无法及时发现。 灰笙听到这个公事公办的回答之后，立刻猜到这是谁的回应，并毫不客气地猜测这人就是想让她多当一阵苦力，帮忙多搞定几个不合格的气运光环拥有者。 “选择权是个好东西呐~”灰笙拿出保温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可可，“那我想要一个特权。” 祁言立刻绷紧神经，小脸上的神情更加严肃，【如不合理，我会上报，交给上边定夺。】 “放心，你搞得定的。”灰笙笑眯眯，白皙好看的手指了指资料板：“每次的打分都由我自己来。” 一分等于一积分，她虽然没有强迫症，但这分数看着实在是乱了点。 灰笙想法简单，但祁言却不这么乐观。 他看不透宿主心中在想什么，积分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储存能量值，如果数据过大，可以做的东西不要太多——虽然那些事情对于拥有核魂的宿主而言自己就能做到。 但记录数据太过异常会被系统检察官发现，处理不好甚至要上定界打官司，十分麻烦，到时候还不知道宿主会不会配合，毕竟有核魂的宿主就是个bug，一旦不配合，按照灰笙拥有核魂的强大程度，光他一个系统所具有的全部能量还不知道够不够拦住她片刻。 光停顿的片刻，祁言就忧心了不止一点点。 灰笙从拟现出的男孩身上就能看出他紧绷起的小身板。 【这个要求超出我所能决定的范围，需要上报。】 灰笙挑了挑眉，仿佛在说这也要？打分不就是系统自动根据宿主行为生成的吗？ 不过她没有反对，摆手随意：“最好在我可可喝完前。” 祁言上报上去，不一会儿结果就到了。 快到灰笙连第一口都还没喝上。 【批准。】祁言对这个答复有些意外，不过想到第一个位面时偶尔出现被屏蔽的现象，肯定是当时出现在位面的大人们做的，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他们和宿主有了联系，才对她如此放心。 对大人们的决策，祁言一向言听计从，不再表态。 与此同时，灰笙也接到了以小白为介传过来的一句话。 第275章 牵线木偶（2） 就知道你不安分。 灰笙嘴角扬起细微温和的笑，低头将可可喝干净。 “进入下个位面。” - “你的玉米，五块钱。” 灰笙眨了眨眼，看着递过来的玉米，又看了眼老板指的二维码，就要拿起手机结账却发现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有东西。 面包、炸鸡排、云吞面…… 灰笙：“……” 原主是猪吗？ 不等她扫码，手机屏幕上端便滑下一条信息。 凌奕婷：我也要根玉米！ 灰笙手指一顿。 “等一下。” 和老板说了一句，灰笙单手打开微信，翻开群聊。 苗听兰：娄洁雅要五块的鸡排，我也要五块的鸡排，外加一个玉米。 凌奕婷：我也要根玉米！ “……” 破案了。 灰笙让老板再装一个玉米，随后付了钱。 她将刚才的对话翻到顶，从头看。 殷韵：我在北门外，你们要吃什么？ 苗听兰：娄洁雅要七块的麦香饼，有煎饺吗？ 殷韵：麦香饼关门了，没有煎饺。 苗听兰：那有蒸饺吗？ 殷韵：…… 殷韵：蒸饺和煎饺是一个摊子，摊子没开。 凌奕婷：我要一袋甜方包，谢谢韵韵。 殷韵：面包店在对面，你让我跑对面去帮你买？[冷漠jpg.] 凌奕婷：你最好了！ 凌奕婷：[谢谢jpg.] 殷韵：…… 娄洁雅：兰州拉面开了没有？ 殷韵：我去看看。 殷韵：没有@娄洁雅。 苗听兰：她在打游戏。 殷韵：你们要吃什么快点说。 娄洁雅：东雅轩有开吗？ 殷韵：我去看看。 殷韵：没有。 娄洁雅：怎么什么都没有[瘫jpg.] 娄洁雅：现在还有什么开着？ 殷韵：[语音] 娄洁雅：都没有想吃的[瘫jpg.] 殷韵：我已经来回走了好几次了，你们想好再说。 苗听兰：有鸡排吗？就是北门左手边最后的那家。 殷韵：……我去看看。 殷韵：有。 苗听兰：娄洁雅要五块的鸡排，我也要五块的鸡排，外加一个玉米。 凌奕婷：我也要根玉米！ 灰笙拿着东西就要往北门走，过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她打开一看。 娄洁雅：我有个快递到了，在北门对面。 娄洁雅：[截图] 灰笙：“……” 殷韵：你让我拿着这么多东西去给你拿快递？ 娄洁雅：[躲jpg.] 灰笙按照截图上给出的地址过去，发现没有开门。 殷韵：没有开门。 凌奕婷：韵韵，你现在还有手那东西吗？ 殷韵：你想干什么？ 凌奕婷：还是算了。 陶清绮：你们太过分了，只会欺负韵韵。 陶清绮：帮我拿个快递，在北门聚宝屋，很小一个的，这是取件码。 陶清绮：[截图] 灰笙：“……” 这都什么人啊。 - 这是一个现代位面。 原主殷韵是大二学生，但不是人。 准确来讲，原本是人，后来被人用手段控制了她的一切，在那个圈子里，她这类存在被称为木偶。 原主有先天性心脏病，被查出来后她的父母把她丢弃在孤儿院。 后来一个叫包逊的人来到孤儿院，领养了一批体弱的孩子。 第276章 牵线木偶（3） 原主是其中之一。 包逊在他那个圈子里被称作木偶师，木偶师是一类特殊的职业，能够给人续命，但同时掌握了对方的性命。 木偶是独立生命体在生前与被用某种手段以某种特殊木头为原材料制作的生命体等比例人偶产生联系后变成的有自我意识的非正常人类，一般人越小的时候被做成木偶就越容易控制。 木偶师的技术不难，只要下手对象没有反抗意识就基本不会失败。 而且木偶师在贵圈里十分吃香，因为这手段能够让即将死于非命的人存活下来。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怕死的人。 所以即便很多人觉得这种手段对生命不尊重，木偶师一职也依旧被定义为正规职业，且被许多人追捧。 对于木偶来讲，真正能控制他们的是与他们性命对应的木偶娃娃。 木偶娃娃是与要被做成木偶的人同等大小的人偶，其承载着木偶生命的所有。 原主的木偶娃娃在包逊那里，她的一切也被包逊掌控。 世人对木偶师的了解还是过于缺乏，以至于对木偶师的约束条例一直都没有实际具体的，这也造成很多木偶师表面像个人，背后却不做人事。 包逊就是这样一个木偶师。 他四处寻找体弱的孤儿，将他们制作成木偶，为他所用。 原主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唯一比较惊艳人的大概是她的样貌。 原主读书的一切手续都是包逊找人弄的，而她读到大学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监视一个人。 校花童灵槐。 为什么呢？ 因为爱情。 【任务目标：童灵槐。】 灰笙看了下童灵槐的资料，很普通的一个女生。 普通的家庭，中等的成绩，平淡的经历。 唯一比较突出的，大概是她的容貌。 哦，还有气运光环。 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突出，就颜值这块，从来没有从校花的宝座上掉下来。 原主和她同龄，为了包逊的任务从小到大都是和童灵槐同一个学校。 灰笙特意看了一下包逊和童灵槐的关系。 仔细浏览了一遍发现。 哦，都是气运光环的锅。 包逊这么一大木偶师，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坏事，偏偏在童灵槐这里十分固执地想要来场甜甜的恋爱，单方面将她定为自己的童养媳，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木偶。 原主又是其中之一。 - 到了宿舍，灰笙把所有东西都分好，剩下的云吞面……应该是原主自己的。 灰笙打开云吞面开吃，手机上一连串到账信息。 灰笙随意看了一眼，看见那些红包上都有标记是关于什么的钱。 这发红包的业务熟练程度很专业嘛。 原主这是帮她们带了多少次。 对了下账，确认金额后，灰笙打开刚弹出来的信息。 养父：去追求符维，成为他女友。 灰笙眨了眨眼，从原主记忆里扒拉出符维是谁。 符维，大三学生，据说是个天才级别的神颜校草，不过原主从来没见过他。 剧情里也有包逊让原主去追符维的剧情，为什么？因为童灵槐喜欢符维。 所以为了阻止她 第277章 牵线木偶（4） 后边原主找到符维，跟他表白却被他冷淡拒绝。 再后来原主的坚持不懈惊动了校园里的八卦人物，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但符维却依然态度明确地拒绝她。 再再后边……算了，都是原主的血泪史，不提也罢。 灰笙将云吞面吃完，放在一旁。 后边打完一盘游戏的娄洁雅用温柔含笑的声音叫她。 “殷韵，你吃完了吗？” 灰笙回头，看见她手里的袋子。 “帮忙丢一下呗。” 灰笙：“……” 灰笙接过，将自己的垃圾一起拿出去丢掉。 回到位置上，把“养父”备注改成“包逊”，灰笙暗戳戳黑进校园网，将符维的资料扒拉出来。 虽然她并不打算听从包逊的话，不过这不妨碍她了解一下。 毕竟是气运之女看中的人呐~ 灰笙速度很快，符维的资料一下子便出了来。 然后，灰笙就看到了一份别人家孩子的简历，外加那正经无美颜还十分抗打的高颜值照片。 盯了片刻，她默默地关掉资料，在网上又扒拉出更多关于符维的消息。 - “回复王总，他的单子我们接不起，让他另请高明。” 从接通电话到挂断不到半分钟，作风利落，很符合他一身精明干练的气场。 此时的符维，正从外边回到如今常住的二层小别墅。 难怪原主注意童灵槐这么久，都没看见她和符维怎么碰面，原来这家伙都不住校。 坐在对面公园长椅上的灰笙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完成任务比较好呢~ 虽然最后人都是她的，但开局就表白的话，岂不是要被压一头？ 等等，她上个位面好像说了什么来着。 哎呀忘记惹~ 那种话随便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啦~ 亲爱的养父第一次给出的明确任务，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呢~ 无良的某笙完全忘记中午自己还说要只看不做。 符维回到别墅里，正想给自己泡一杯咖啡，看见柜子里的可可，一愣。 不知为何，本想拿咖啡的手最后将那包可可拿了下来。 这包可可是上次在超市买的，说来也是奇怪，他不爱喝这种甜人的饮料，当初为什么会买？ 还没等他仔细回忆，就听见按门铃的声音。 随手把那包可可放在餐桌上，他走到门前，透过小屏幕看见门外站着的姑娘。 感觉有点眼熟。 外边的姑娘似乎知道他站在门口，对着镜头向他招手。 他打开门。 “小帅哥，我是殷韵。” 殷韵……难怪觉得眼熟。 原主虽然为人低调，但好歹是被评上校花的，网上从不缺对她的偷拍照片。 由于那些评选活动牵扯过符维，他的同学之前给他看过校花校草评选的照片，对殷韵有点印象。 “你来做什么？”符维看着面前姑娘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总觉得有点邪气，和当初在网站上看到的人有点差距。 来撩你呀~ “我想和你做场交易。”灰笙不等人请，直接走进门来。 符维蹙眉，但没有说什么。 灰笙走过餐桌，看见上边的可可，微微挑眉，“你居然喝这个。” 第278章 牵线木偶（5） 她记得他不喜欢喝甜的才是，怎么这个位面她还没来他就喝上了。 被灰笙这般看着，一向淡漠的符维竟有一丝不自然。 他从灰笙手中拿过可可，冷淡地道：“这是我的事。” “哦~真巧，我特别喜欢喝，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知道我要来，特意给我准备的呢~” 姑娘的眼睛是桃花眼，此刻笑意浓郁的模样有种放电的感觉。 符维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手中的可可，刚想冲一杯待客，忽然想到这人本就是不请自来。 “有话直说，没话离开。” 灰笙也不去沙发，直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优雅慵懒的气场像个女皇。 “我开头就说了，是来跟你做交易的。”白皙好看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将手机屏幕对向符维。 符维接过手机，看到上边的协议标题。 “对象协议？” “嗯呐~”灰笙笑眯眯，“据我所知，你明面上注册了一个公司，私底下还弄了一个名为夜色的网站，正缺少有实力的新鲜血液。” “而我，能够成为你的招牌。” 符维眯眼。 夜色如它的名字一般，是个藏于暗中的网站，里边来往的是黑客和雇主，做什么生意不言而喻。 所有在里边的黑客他都知根知底，不然他也不会允许他们通过夜色赚钱，但是这般自己能找到网站并进入其中了解其用途的还是第一个。 毕竟，网站的防御是他自己弄的。 符维将协议全部浏览一遍，不算复杂，不过条例明确且考虑周全，没有任何含糊的地方。 “你要我与你做协议情侣？” 灰笙莞尔，“是呀，谁是比神龙不见尾的校草大人更适合的人选呢~” 符维并没有被她的言语所打动，冷淡道：“不过大二而已，交男友是不是太急了点。” “家里要求，没办法嘛。”灰笙拿住手机的一角，“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有不少后备选项，缺你一个不缺。”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咯~ 你今日不应，我明日不理，理直气壮的那种哦。 灰笙抽了一下没将手机抽出来，反而被符维抽了过去。 他把自己的手机放在灰笙手上，“我手机上有个黑色的密码包，将其破解，我就考虑。” 灰笙嘴角微勾，拿过手机低头，“小瞧我可不是个好选择。” 这一笑艳丽，轻易晃了符维的眼。 阳光从窗外洒下，在灰笙的头发上铺上金泽，笼罩着将她嘴角的笑都柔化。 有一瞬间，符维竟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 “好了。” 符维回神，抬眼扫了钟一眼。 只有一分钟。 他接过手机，一看怔愣，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认真起来，翻看灰笙破译出来的内容。 灰笙悠悠然，半点不担心他会不会挑出什么毛病。 见他专注于手机，便起了身，溜达到厨房去。 “你这……” 符维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回过神就要说话，便见对面椅子已空。 一阵香甜的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 符维走过去，看见灰笙正用自己的杯子喝着可可。 第279章 牵线木偶（6） 他皱眉，“你……” 灰笙抬眸，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 符维移开视线，“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份文件连他自己都还没有破译打开，她居然只用了一分钟。 “想知道？我可以教你。”灰笙将杯子放下，笑着靠近，“不过嘛～” “我答应你的合作。” 这样的人才，他不能放过。 “合作愉快～”灰笙见目的达到，又回到台边拿起杯子，“这个杯子我很喜欢，我拿走了，就当你的诚意。” 符维皱眉，“你要这个？” “喜欢嘛～” 看见灰笙面上得逞愉悦的神情，符维不知怎么，拒绝的话没说出来。 “你现在就离开？” “小帅哥舍不得我？”灰笙一笑，在符维就要解释时挑起他的下巴不自觉摩擦一下，“我下午有课，别急，晚上回来教你。” 符维蹙眉，按下灰笙的手，灰笙十分顺势地收回手，拿着杯子出门。 独留符维一人在原地莫名。 - 下午上完课，灰笙便收拾东西准备去符维那里长期占领。 灰笙的室友回来，看见她这架势顿时瞪大眼睛。 “你这是要去哪？” 灰笙笑眯眯，“我有男朋友了，要搬过去和男朋友住。” 空气静了几秒。 “你有男朋友了！” “你要走？” “对呀～”灰笙的声音十分欢快。 娄洁雅回过神，“你走了谁给我们带快递拿外卖。”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灰笙做了一个深沉的表情，“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宿舍长了，要学会自己下楼。” 娄洁雅：“我不管qaq” 这时陶清绮从隔壁宿舍过来，“小可爱，我的快递咧？” 看见宿舍里的情况，她一愣，“你要搬家？” “她要搬出去和男朋友住。”凌奕婷帮她回答。 “那好吧小可爱。”作为混入她们宿舍群的第五者，陶清绮十分乐观，“那我是不是可以搬过来霸占你的床？” “……”灰笙：“你问辅导员吧。” 她要带的东西不是很多，主要是原主的东西本就非常少，连化妆品都没有。 当然，原主有资本不需要化妆品。 灰笙折腾完准备要走。 陶清绮拉着她的手，故作恋恋不舍，“我会想你哒～” 灰笙一身鸡皮疙瘩说起就起。 “你干嘛不和我说再见。” “肉麻。” “小可爱你变了。” “……” 为什么她有种角色调换的错觉。 不对，她好像也不这么和人说话。 虽然有点可爱。 “等等。”做到椅子上的娄洁雅指了指外边的垃圾篓，“顺便。” 灰笙：“……”真是要走了都要压榨最后利用价值。 到了符维的别墅前，灰笙拿出手机破解了他屋门的密码。 在里边的符维听见声音出来，就看见拖着行李箱的灰笙。 “……”符维停住几秒：“你这是干什么。” “搬过来和我亲爱的男友住呀～” 他什么时候答应…… 灰笙像一道风，从符维身边经过，来到电梯前，欢快地按了电梯进去。 第280章 牵线木偶（7） 符维抬脚跟着进了电梯。 到二楼后，他给灰笙指了一个房间。 可灰笙指着另一个房间道：“我想要住这个。” “这是我的。” “原来是我男朋友的房间呀，那我就……” “不住就出去。” “……”灰笙轻哼，“你会后悔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求着我我都不住。 某笙丝毫不为自己乱挖坑给符维跳的行为感到愧疚，甚至还有一点小愉悦。 这样一来她倒要看看，他还怎么样惦记那种无聊的事。 将房间折腾好后，灰笙打开原主的手提电脑，查起自己要查的事。 “咚咚。” “进。”灰笙合上电脑，抬眼看向来人，“小帅哥来了～” 符维蹙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话。” “怎么，不喜欢？”灰笙起身，逼着符维后退靠墙，“那这样呢？” 符维神情不悦地推开她。 “我是来问之前的事。” “什么事。”灰笙眨了眨眼，想了起来，“哦，那个呀。” “嗯。”符维拿出手机，“你抹去了痕迹？” 他刚才试着追踪，却发现痕迹被清得干干净净。 “这是自然，作为黑客，怎么能让人抓住小尾巴呢。”灰笙笑着看他，“想学今天那个？” 符维眼中映着他的容颜，眸色幽深，“怎么做的。” 灰笙抬手指了指自己面颊，笑意浓郁，“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殷韵。” 灰笙靠近做了一个壁咚姿势，“我准备好了。” 符维按下她的手臂，忽觉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碰到自己的腰，便一同抓住，摁在床上。 “你别得寸进尺。” 灰笙眨了眨眼，“好啦，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当真做什么。” 符维敛眸掩下自己的情绪，松开她。 忽然灰笙抬头，唇瓣在他面上拂过。 “味道不错～” “殷韵！” 灰笙拿过手机，躺着给他发了个文件，随后看向站在床边幽幽看着自己的符维。 “我把方法发给你啦～” 符维眼中带着冷意，灰笙丝毫不惧，嘴角的笑带着得逞的味道。 他大步离开这个房间，头也不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灰笙打开电脑继续折腾。 最原始的电话铃声响起。 灰笙拿过手机。 “师妹，你什么时候来实验室。” 灰笙一顿，将资料打包加密藏起，随即删掉所有的痕迹。 “现在就来。” 挂断电话，从衣柜里拿出白大褂。 坐在客厅喝着咖啡的符维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便见灰笙拿着实验服从自己面前经过。 没打招呼。 符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皱眉片刻，又低下头看资料。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符维和灰笙生活得像两条平行线。 明明在同一屋檐下，却互不干扰到一定境界。 符维本以为依照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所展现的性格一定会抓住他张扬宣布与他的关系，却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 她答应自己的事情做得很好，比他想的更好，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带来了一批他都还没找到的黑客入驻网站，个人又接连接了几次生意，让夜色的名在不见光的圈子里响了一波。 第281章 牵线木偶（8） 除此以外，她每日都很充实，不是和同学弄比赛项目，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敲打键盘。 偶尔遇见他都和没看见人一样。 “谢谢师哥。”灰笙笑着对送自己回来的人说。 天生丽质的姑娘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出瑕疵，完美得像店里的瓷娃娃。 秋烨煜看着灰笙，温和一笑，“我好像看见有人和你住在一起。” “我表哥。”灰笙随口胡一句，拎着自己的包和大褂走进去。 站在二楼的符维看着这一幕，清冷的眉满是疏离，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下边传来声音。 灰笙回到房间将衣服放好，下楼给自己冲泡一杯可可，抬眸就见清隽矜贵的男子缓缓下楼。 白衬衫黑裤，很普通的衣装穿在男人身上就仿佛往上提高了数个档次，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不过一眼，灰笙便收回眸，思考起之前要做的事。 比赛项目已经接近收尾，后边也不需要她再做什么，她该考虑一下如何将属于她的木偶娃娃拿回来。 阴影落下，遮住了视野里大半的光线。 灰笙抬眸，看见清贵无双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小帅哥想我了？”灰笙笑吟吟地拿起杯子。 符维在一旁坐下，“你最近在躲着我？” “哟，这都看得出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帅哥你对我图谋不轨？” 符维轻蹙，“你脑袋里都装着什么。” “当然都是小帅哥你呀~”灰笙桃花眼微弯，其内流转着漂亮的光芒，如琉璃般耀眼。 符维退开些许，“合约还未签，如果你改变主意，请从我这里搬出去。” “这么绝情，我可帮你做了不少事呢。” “我会以其他方式给你报酬。” “什么方式？以身相许吗？”灰笙不由上下打量他片刻，“不错不错，可以考虑。” 符维的面顿时冷了下来，“再闹我把你丢出去。” 忽然，灰笙若有所觉，低头做喝可可状，眸光掠过尾指，正好看见上边光芒一闪而过。 “开玩笑啦。”灰笙将可可喝完，把杯子拿到厨房洗干净，“我记得你这有打印机，你打印几份，现在就签名。” 她拿着手机上楼，“我等下就下来。” 符维看见邮箱里多出来的文件，操作几下连上屋里的打印机。 抬眸看了眼二楼，人还没出来。 等人的时间里，他想起最近。 似乎回来的次数变多了。 房间里。 小白的光将整个房间都笼罩。 “我正在撩小哥哥呢，都怪你打断我。” “我阻止你了吗？”一道声音从灰笙脑海中响起。 “别这么说嘛小束束，人家可伤心了。” “我在为谁收拾残局。” 这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灭了“瞳”一个据点后将烂摊子留给他，招呼都不打一声。 “小束束最好了。” “……”向束沉默片刻，“谈完恋爱赶紧回来接手。” “谁谈恋爱了，我正经着呢。” “超额了。” “谁说的。”灰笙弯眸，“我一天没说超额就一天不足点。” “……” “哎呀，神子大人在等我了，先走啦~” 第282章 牵线木偶（9） 向束看着尾指上尾戒消失的地方片刻，揉了揉眉心。 都这么多年了，还没走出来？ 灰笙下了楼，协议已经在桌面上。 看了眼符维漂亮的字迹，拿起笔，灰笙将每一份都写上殷韵的大名。 “我拿一份走，其余的你要怎么折腾都行。” “等等。”符维拿出一个印章，给每一份都盖上。 灰笙忽想起未做的事，笑吟吟地道：“明日正好没事，小帅哥和我回去见家长嘛？” 如今的童灵槐还是校园里的乖宝宝，不足为据，她先拿回自己的娃娃才是王道。 符维眉眼淡漠：“好。” 次日灰笙早早起来，为自己冲泡可可。 符维一下楼，看见灰笙今日的模样。 黑衣露腰，黑裤阔腿，画了眼线的桃花眼越发勾人，以往瓷娃娃般的容貌竟如妖妃般妖孽倾城。 那一身的邪气也越发挡不住。 “小帅哥下来了。”灰笙回眸明艳，“要不要尝一口，好喝的。” “不用了。” “咦，我怎么好像听见有女人的声音。” “滴。”符维挂断电话，“什么时候去？” “随时都可以。”灰笙打量着符维，“小帅哥今天这身可帅了，精心打扮过？” “……”符维看了眼刚带上的表，“不走我上楼了。” “现在就走。”灰笙把可可倒进黑色的保温杯里。 符维有自己的车，自然是开车去。 “你听说过木偶师吗？” 坐在副驾驶上的灰笙自顾自地转着手机玩，视线一直在手机上。 “听说过，怎么了。” “我养父是木偶师，与他相处时你小心些。” 他前阵子就让她将人带过去，肯定是没安好心。 不过灰笙也不担心，这段时间她可不只是神游去另一个地方爽了一把，这边也没掉链子，木偶师的手段她调查得那叫一个具体，要不是没有材料现在估计都上手好一阵了。 符维不知她的心思，闻言眸光微动。 她这是在提醒他防着自己养父？ 包逊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离学校旁边符维的别墅自然也不远。 符维下车后，本要去帮她打开车门，却见她已经自己下了车。 “许久未见，真有点想念养父呢。” 灰笙笑得意味不明，符维听出一丝奇怪的意味。 他没有问，只是在她上前按门铃时跟着她站在一块。 屋子是复古东欧的样式，在这片地区比较少见。 门很快被打开，成熟魅力的男人着装简约，看着像成功的上流人士。 “回来了。” 符维明显感觉到，这人一出来，目光先落在他身上，带着种狭意的挑剔感。 “我男友帅气吧。”灰笙上前挡住包逊的视线，桃花眼始终含笑。 包逊一顿，没回话，让开给他们进来。 屋内空间很大，不过装修色调却是偏黑，和外边房屋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包逊就要给符维倒杯水，却被灰笙接过，倒了杯可可。 灰笙道：“我男友喜欢喝。” 包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你就是符维？” 灰笙带着几分慵懒地撑着脑袋，“养父，你别吓他。” 包逊微微蹙眉，给她一个眼神暗示。 “这也算吓，你男友胆子这么小。” 第283章 牵线木偶（10） “有点。”灰笙起身，“你们先聊，我上去拿点东西。” 包逊见她还算听话，不再管她今日的变化是为何，将注意力放在符维身上。 上了楼，灰笙让小白出来。 “找。” - “小韵虽然不是我亲身的，但她比我亲生女儿还亲，如果你辜负了她……” 符维一顿，“我会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包逊微微一笑，“看来我女儿没有选错……” “在聊什么。” “问下你的情况而已。”包逊退回自己位置上，道。 “这种事直接问我岂不是更好。”灰笙下楼，目光从符维身上移开。 包逊笑：“说的也是。” “我同学来电话，要回去做实验，养父我们先走了。” “不吃完饭再走？” 灰笙摇头，“不了，赶着回去。” 她的话正合包逊的意，不过面上还是带着几分遗憾。 “也是，下次再来。” 灰笙眼底划过异样，笑得灿烂，“一定会的。” 不过你欢不欢迎就不知道了。 包逊站在台阶上目送车子开走，转身往楼上去。 没有任何迟疑，他走向尽头的房间。 开锁进入，满屋的木偶娃娃映入眼幕。 他走到里边，关上门，空气中有莹绿色的光点在空中浮动，在房间彻底暗下时亮起。 包逊从众多木偶娃娃里找出一个，闭眼嘴中念着些什么。 没有发现有一抹白光匿在角落。 - 找机会将人重伤。 灰笙微顿，侧目看了旁边的符维一眼。 “啧啧。” 符维余光触碰她的视线。 “什么事。” “没。”灰笙坐正身子，收回目光，将保温杯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以后看见我养父绕着点。” “你和你养父有仇？” “不算，不过他和你估计有点。” 符维一愣，“和我？” “是呐。”灰笙笑眯眯，“你说你惨不惨，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却要因此命丧黄泉。” 车子打弯进了一个商场的停车场。 停稳后，符维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一丝不苟的纽扣是禁欲系标志，眉眼微眯，带着探究意味。 “说说看。” “你长得好看，让包逊喜欢的人看上了。” 话要摊开，她也懒得叫养父。 仔细想想，童灵槐除了符维这张脸外，对他其他方面一无所知。 也是难为她，这样的脑子也能当气运之女。 符维沉默片刻。 “还有呢。” 捧着可可的姑娘杯举唇边，眨了眨眼，“还有什么？” “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眼神不错嘛。”灰笙轻声含笑，面上不带丝毫担心，“他从你身上抽取了一点东西，不过不用担心，那点东西今晚就会回来。” 本来没打算告诉他，不过既然问了，她也不怕说。 符维闻言便知，这个回来必定不是她养父做的，而是她个人的行为。 不然包逊也不至于特意和他扯那些话题。 “魂引子？” 灰笙讶异瞬间，很快又恢复原来的神态，桃花眼尾微挑，“学识不低。” 只是了解一点而已。 符维猜到她大概对木偶师的手段懂一点，不过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反而在意另一个问题。 第284章 牵线木偶（11） “违背你养父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个嘛，得到一个帅气的协议男友算不算。”白嫩的手指搭在奶白的下巴上，吊儿郎当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几分真心。 “你说你是为了应付父母。” “谎言这种东西随口就能有，当不得真。” 符维并不喜欢这种信息不对等的感觉，眉眼寒凉几分，“说说你的目的。” “小帅哥别这么见外嘛。”灰笙手指一按，安全带解开，她靠近符维一歪脑袋，看似眼送秋波，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散漫性感，“你只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就可以了。” 相信？他如何相信？ 这女生不请自来的第一天他就查过了，但查到的都是些伪装过的信息，没有半点实际用处。 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他如何安心？ 灰笙见他不说话，心里有丝淡淡的无奈，嘴上的话却十分不走心，“别闹啦，我又不图你，只是要个明面上的男友。” 他闹？ “你有了真的男友就会离开？” 沉默过后，符维说的第一句话是他都没想到的问题。 可耻的是，话一出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那日站在楼下送她回来的人。 灰笙观察符维的神情，忽然靠近，柔软在他面上滑过，“还早着呢，不过我现在的男友是你呐。” 符维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深深地看了灰笙一眼。 “下次不要随便亲我。”骨节分明的手一推换挡，“坐好。” “等一下。”灰笙将杯中的可可喝完，盖好保温杯揣在怀里。 符维余光看见她的小动作，敛眸片刻，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 阴影落下，灰笙眨巴眨巴眼睛。 “安全带没系。” 灰笙的目光追随他坐回位置上，光影下男子清隽禁欲，仿佛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到了晚上。 白光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 符维闻风抬眸，便看见白光隔着窗户冲进来的情景。 他微微一怔。 白光仿佛找到目标，围绕他转了几圈，将他的头发撩得飞起。 “小白。” 灰笙从楼上下来，白光立刻变换目标，冲着她胸口去。 没入前吐出一堆木偶娃娃。 灰笙：“……” 她抬眸便见符维诧异的目光，抬手将所有的木偶娃娃收到戒指中。 “保密。” 符维一顿，走到沙发前坐下，“我对你那些秘密没兴趣。” 灯光散下，顺着他白皙无暇的面颊描绘，落入他的新杯子里。 灰笙挑眉，走过去，在他要喝的时候用手拦住他。 柔软触碰掌心。 “这次是你主动的。” 符维抬眸皱眉。 灰笙不理会他，将一物丢入他咖啡里。 那物不过转瞬便消失无影，若不是就在符维眼前，他自己都不会有任何察觉。 “魂引子？” “嗯哼。” 符维将杯中余下的咖啡几口喝干净。 灰笙看着，桃花眼含笑，“喝这么快，就不怕我放的是毒药？” 修长的手一顿，将杯子放在桌上。 刚放下，灰笙便伸过奶白的手将一包东西往里边倒。 “咖啡太苦了，喝点这个解苦。”灰笙倒完随手将塑料丢垃圾桶里，也懒得拿水过来，“记得冲水。” 第285章 牵线木偶（12） 这人…… 抬眼看见一身黑炫的姑娘消失在楼梯尽头，符维静坐片刻，将杯子拿到厨房。 不久，微甜的可可香飘散，熏了整间屋子。 - 今日一二节有课，灰笙早起选了套黑白配，背上单肩包去上学。 下楼才发现早餐已经做好。 灰笙看见自己那份，十分自觉地坐下，边坐下还边道：“你应该学分修满，不用上课才对。” 这么早起来，不太对头啊。 “公司有事。”符维从厨房里出来，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尊贵。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骨子里的涵养怎么藏都藏不住，哪个角度都那么的秀色可餐。 灰笙随意在心里感慨一句，就见自己的杯子被放在自己手边。 浓郁的可可香飘散出来，给她一天的好心情。 “别误会，我只是看柜子里太多包，留久了堆蚂蚁。” 一脸冷淡的男子将卷起的袖子一点点捋平，扣上扣子。 闲暇愉悦的早上，有什么能比看到小帅哥坐在对面更让人舒心的呢。 之前半个月可惜了！分半的副魂体只记得基本要做的事，都没有好好欣赏她家小帅哥的盛世美颜。 脑海里一堆有的没的，灰笙吃早餐的速度比以往不减半分。 符维看着她自然随意却不掩优雅有序的动作，眸光微晃，别样醉人。 但他对面的姑娘专注于美食，没有看见。 “我走了。”拿起自己的包，灰笙低头换鞋，“我不介意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省了她去饭堂吃饭的时间。 出门的姑娘动作快得像阵风，看得人忍俊不禁。 符维微微扬起的嘴角一抿，又回归平时的清隽淡漠。 他将餐桌上的东西收进洗碗柜，上楼去到书房。 - 课间，灰笙找了辅导员。 “你要修第二专业？” “嗯。” 老师皱眉，“为什么要选跨度这么大的。” 作为生物科学专业的尖子生，选个生物技术专业不好吗？再不济选化学类专业也可以啊，为什么要选服装设计专业。 这个啊，要问童灵槐。 灰笙面不改色，“我以前学过一点设计，对此感兴趣。” 辅导员看着灰笙有些心痛，她特别看好这个学生，学校研究室都在优先考虑她，但她选这么一个和生物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就说明她以后就业方向要二选一，万一不选择继续研究生物，那……想想就心痛。 灰笙完全忽视辅导员痛心的眼神，拿着表格走得那叫一个快速。 弄好以后，她在校园网上找到了自己的新课表。 接着又调出童灵槐的课表。 不错，教室一样时间一样。 - 灰笙领了书便去上课，很凑巧，刚到便要小测。 “你刚来，这次小测可以不用参加，先熟悉一下课本。” “嗯。” 灰笙溜到最后边找了个适合睡觉的位置。 这次小测的主题是设计一套鱼尾晚礼服，虽然老师没有明说，不过灰笙知道有创新才能抓住眼球。 题目呢，说难不难，说不难对于一些人而言又怎么也做不到。 设计类专业本就不是用难不难来定义的，对于能天马行空脑洞大开的人来讲，上手就没有困难之说，但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讲，思维越被条框限制越感困难。 第286章 牵线木偶（13） 至于童灵槐……大概处于这个班的中上水平吧。 灰笙循小白视角看见童灵槐画的图，瞅了眼自己画的，随手改了一下。 下课铃声响起。 “大家交到童灵槐那里。” 童灵槐起身，旁边的人很快把自己的设计图放在她那里，等大部分人走后，有几个人依旧在位置上苦苦挣扎。 她好脾气地前去一一询问，没画完的同学拜托她晚点。 “老师，我晚点拿过去给你。” 上边的老师也不在意，点了点头，“如果我不在就放我办公桌上。” “好。” 未完成的学生闻此简直不要太感动，继续埋头奋笔疾书。 童灵槐数了数还没有交稿的学生，忽然看见角落里的人。 她疑惑地走过去，发现女生靠窗睡熟。 看见灰笙陌生好看的侧颜童灵槐愣了愣，但很快她就被灰笙手按住的纸张图案吸引。 好漂亮！ 童灵槐很惊讶，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神色变得震惊。 她用的元素居然和自己一样！ 为什么同样的元素能相差这么多！ 忍不住想要抽出来细看，却听见无意识的轻音。 她醒了。 童灵槐一慌，随即镇定下来。 “同学，小测要收了。” 灰笙抬眸，窗外的光影从奶白的肌肤上划过，还未回过神的模样宛如落入凡间的仙女。 童灵槐怔了怔。 “哦。”灰笙从笔袋里拿出一支黑色签字笔在纸上签上艺术性的名字，“给你。” “啊哦。”童灵槐一愣接过，目光落在名字上辨认片刻没看出写的是什么，“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艾殅。” “艾这个姓很少见耶。” “我们村都姓这个。” 童灵槐手一僵，“大概是我孤陋寡闻。” 灰笙没再搭话，收拾好东西背上，白衣黑裤模样潇洒帅气。 童灵槐有些失神，直到灰笙消失在门口才意识回归地转回头，她看着那张设计图纸，忍不住心跳加速。 看了眼班里还没走的人，她故作假装地将窗帘绑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拢动窗帘的瞬间，有东西被带动划过的声音响起。 童灵槐一愣，看见一旁的古镜。 好漂亮的镜子！ 童灵槐拿起来，下意识看了眼门口，拿着古镜和一沓设计图纸回到自己背包所在的位置。 拿出手机拍了一下，在某宝上搜索却没有发现一样的。 没有？ 童灵槐不死心，在各个购物网站上都试了一下，却没有依旧没有找到。 忽然她灵机一动，登录自己小姑在某知名设计品牌内网的账号，在讨论区发图询问。 很快就有人答复。 “我的天，这镜子也太好看了吧，哪个设计的？” “看风格……看不出来，可能是大师新作吧。” “可这图明显是随手拍的，要是大师新作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不出一会儿，就有不少人回复，但都看不出是哪个品牌的。 童灵槐有些气馁。 这镜子真的好好看，她好想要一个。 余光瞄见那张设计图，还有艾殅艺术签名，童灵槐忽然觉得今天见的那个女生好好命。 第287章 牵线木偶（14） 有这样的设计天赋，随手遗漏的镜子被知名品牌的员工夸赞却无人认得，明显是高定制的。 这样的人生赢家设定怎么没落在她身上。 “童灵槐。”一个同学过来，要交画稿，目光落在她手边的画稿还没来得及惊呼，画稿就被一只手拿过去。 那同学看着拿着画稿的童灵槐，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我就看一下，那是你画的吧，没想到你这次会设计的这么好。” “我只是下意识……”童灵槐神情僵硬，有些迟疑。 “我懂的，难得设计出这么好的图，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不是，那不是我画的。 可不等她说出来，那同学已经回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收拾东西。 她抿了抿唇，看了眼被她遮住名字的设计稿，垂眸莫名有些难过。 要是这真的是她的就好了。 手机铃声响起，童灵槐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许久不联系的小姑。 小姑是学设计的，小时候就教过她设计，她也因此爱上了设计，虽然小姑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和她很久没联系了，但她心里最喜欢的就是小姑了。 “喂，小姑。” “你手里有一面镜子？” 童灵槐一愣，看了眼旁边的古镜。 “是有一面。” “果然是你。”小姑一笑，“那面镜子能借我一段时间吗？” “啊。”童灵槐有点为难。 在教室外借古镜关注着这边的灰笙：！！！ 她从后门快步走进，去到自己刚才的座位假意找了一下，抬眸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目光定在童灵槐身上。 童灵槐此时也在看她，她进来的动静在安静的教室里有些大，走路带风，让原本就莫名紧绷神经的童灵槐第一时间发现了她。 见灰笙往自己这边走来，童灵槐一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将镜子收进抽屉里。 “小姑晚点再聊。” 她挂断电话的瞬间，灰笙也差不多到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漏了一面镜子在这里，你有看见吗？” 童灵槐心里慌张，微垂着脑袋摇头。 “真的没有？我记得上课前还在的。”灰笙蹙眉，落在童灵槐身上的眸光像是能洞悉一切。 “当然没有，你看。”童灵槐将背包从抽屉里拿出来，露出空空的抽屉，镇定地问，“你要看我的背包吗？” 不等灰笙回答，她便拉开背包拉链，里边东西本就很少，可以一目了然。 灰笙平静地看着她，没有看背包也没有说话。 童灵槐在她的目光下越来越慌，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 “同学你这就不对了，她说她没有拿你的东西，你怎么能逼人……卧槽！你是哪儿来的美女。” 灰笙督了眼见义勇为莽上的男生，没有说话，回过目光平静地道：“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冷淡的目光，平静的语气，不给人压力却让藏了事的童灵槐有丝羞愤，仿佛被抓包了般。 灰笙留下那句话不再多言，转头离开。 被背在背包后边的古镜发现她真的走了，不安分地想跟过去，却被灰笙严令制止。 小白：超委屈qaq 第288章 牵线木偶（15） 等人走后，童灵槐接过画稿，对来交稿的男生礼貌道：“谢谢你。” “小事。”男生回神，摆摆手离开。 童灵槐将镜子拿出来塞进背包，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拿着画稿逐个询问他们好了没有。 等收完后，她回到位置上，给小姑打了一个电话。 “童灵槐再见。”一名女生和她打招呼。 童灵槐笑着摆手，“再见。” “小槐啊，那面镜子你能借我几天吗？” 童灵槐抱着背包犹豫。 童雯笑道：“我知道那面镜子漂亮，你舍不得，不过刚才老总过来和我说那面镜子给他灵感，让我们按照那个镜子上的花纹弄一套首饰出来，放心，我们不会照搬的，只是想借鉴一下，等回头设计出来后，小姑送你一整套。” “一整套？”童灵槐心动了。 要知道童雯所在公司晶莹着国内知名高端珠宝品牌，这么一整套首饰，他们家一年赚的钱都买不上完整一套。 童雯一听就知道自己点到她这侄女的心坎上，笑道：“小姑什么时候食言过，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一定跑不了。” - “顾信。”灰笙走路奇快，跑步鞋走出高跟鞋的气势，看了眼时间，“我没记错的话，新的工作室已经完工十天了吧。” 七点整。 六点下课，她光看童灵槐折腾就看了这么久。 “没记错。” “那就好，我十分钟后到。”灰笙嘴角勾出冰冷的弧度，挂断电话。 敢和她抢小白，胆子挺肥啊。 正在和朋友喝酒唱k的顾信一个激灵，“啊，艾殅你要来……喂？” 他旁边的朋友都喝得微醺，隐约听到艾殅二字，转过头来，“艾殅给你打电话？” 在场的都是轻创工作室的朋友，前段时间一个偶然的机会招到了这个叫艾殅的设计天才。 不过因为那时候对方要弄一个什么比赛，暂时没有时间过来，所以顾信让她有时间以后直接到轻创工作室的新址来报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个时候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艾殅是个在设计方面有着无限潜能的真天才，第一次见必定要给个好印象。 “我们和你一起去。” 顾信看了眼喝得醉醺醺的一群爷们，“算了吧，就你们现在这模样不把人吓走才怪。” 他还是作为领头克制了一点，这群人当真放开了喝，一个两个跟醉鬼似的。 “马上就要换址了，新起点新活力，高兴嘛。” “就是就是。” 顾信懒得再理他们，本想拿上车钥匙，但想到自己也喝了酒便又放了回去。 有人看到他将车钥匙放桌上，顿时拿过来，“你去接待妹子，我们等下自己回去。” 顾信立刻抢过，“算了，我晚点来接你们。” 他匆匆出去，打了个车过去。 到了地方，顾信发现工作室的灯是亮着的，顿时大吃一惊，跑过去。 进门看见一个穿着干练的妹子，质问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艾殅？” “是我。” 顾信好一会儿才从灰笙的高颜值里回过神，想起脑中的疑惑，问：“你怎么进来的。” 第289章 牵线木偶（16） 灰笙一顿，清浅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漂亮至极，眼型是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上挑，感觉对视的整个人半边身子都酥掉了。 “我比你晚过来。” 轻音的话钻进耳朵里，像一个钩子将顾信的意识勾了回来。 “哦，这样啊。” 当即没了方才的疑惑，甚至不记得自己之前问出的问题。 灰笙将自己前边的抽屉推了进去。 “这里有我这种手机的充电线吗？”一按亮屏，只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 这一天下来她忘记给手机充电，刚才打完电话就发现手机电量只剩这么点。 顾信看了眼充电口，有些抱歉地摇头，“现在我们还没有正式搬过来，东西都在之前的工作室。” 这里其他东西倒是准备得差不多，但一些日常用的东西反而都没在。 别说这个型号，整个工作室有没有一条都是未知数。 “算了。”灰笙也不强求，“我要做一件东西，现在就要做，需要用一下这里。” 顾信二话不说直接答应，“当然可以，有没有什么缺的，我可以去原来的工作室拿。” “材料我已经全部准备好，有需要再说。” “好。” 这个工作室挺大的，上下两层，是符维那个小别墅的两倍大小。 灰笙把小白叫回来，按着它古镜的模样做了一个，连重量都控制一模一样。 完工后，她在镜子后边类似的花朵纹路上弄了个小机关，按推两下会旋转弹出整个完整的纹路，里边刻上艾殅二字。 全部弄完以后，已经九点多。 “做完了？”在一楼打瞌睡的顾信听见声音抬头，看见灰笙手中的镜子，有些惊艳，“这就是你做的？” 他也设计手艺都能，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镜子。 “嗯。”灰笙拿起手机，发现已经黑屏，便问顾信：“今天几号。” 顾信数了下，“十号啊。” 这里完工是一号，这时间很容易数。 “不。”灰笙一笑，声音蛊惑，“今天是八号。” 八号…… 顾信回到唱k的地方，发现自己那帮兄弟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还好他回来了，不然让这群醉鬼开车回去，分不得扣没。 “醒醒。”伸脚踢了一下睡到地上的男生，顾信看了眼包间内的状况，有点头疼。 找服务生把醒酒汤送过来，顾信强制让几人喝下，差点被吐一身。 “……”这群兔崽子！ 好不容易将人全都弄进面包车里，顾信将车里的灯打开，准备开车。 坐离他最近的人晕乎乎地醒来，“顾哥，艾殅呢。” 顾信没好气，回答时眼都不抬，“回家了呗，难道还过来看你不成。” “啊。”那人单音一句，停了半饷，在顾信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又问道：“她忙完了？那什么比赛……她今晚干嘛来着。” “丢了面镜子，来工作室找一找。” “镜子……为什么要去工作室找。” “她八号来工作室特意做的，以为自己没有拿走，过来找找。” 第290章 牵线木偶（17） “八号……好啊，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和人约会。” “……”顾信督了坐得东倒西歪的某人。 这人喝傻了吧。 - 繁星点缀，云层半掩。 灰笙看到别墅时周围一片漆黑。 推门进入，脚步无声无息。 “几点了。” 有声音从暗中突兀传出。 灰笙猛地扭头，看向坐在黑暗中的人。 符维将灯打开，扫了眼钟，举动透着漫不经心，“十点半，你去哪儿了。” “哟，你在关心我吗？”过了最初的怔愣，灰笙依旧是那个灰笙。 她的桃花眼慵懒含笑，充斥着愉悦，“你不会是在等我回来吧。” “下次这么晚要打招呼。”符维从她身边经过，走进厨房，“吃过晚饭吗？” 灰笙眨了眨眼，按着身后椅子的靠背往厨房里看，“你给我留了饭？贤惠啊。” 符维手一顿，把保温的饭菜拿出来，“下次七点还没回来就没你那份。” 灰笙将保温瓶里还没喝完的可可倒进杯中，对符维的话没有半点正经，拿着筷子的手随意弄出声音，“遵命，男朋友大人。” 符维听到那个称呼眉头一蹙，又松开，到客厅拿了电脑往楼梯去，“吃完记得打扫。” “闷骚。”灰笙咬着筷子轻哼，扒拉着饭。 符维听着下边的动静，直到旁边的房门关合后，重新打开的电脑上有个话筒图案。 “你人呢，怎么又不见了！” 戴上耳机的符维冷淡回应：“吵。” “嘿嘿，快告诉兄弟，那美女是谁？” “艾殅。” “嗯？她就是艾殅？我还以为是男的。” 符维看着刚才没看完的资料，没有回话的意思。 他不说话对面那人也毫不在意，好奇道：“你现在和她同居？她为什么喊你男朋友大人？是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懂的，嘿嘿。” “只是协议，我假扮她男友，她入驻夜色。”符维语气毫无波澜。 “这么正经干什么，我觉得……” “我觉得你想的有点多。”符维打断他的话，将资料关掉，“什么时候的航班？” “明天早上，明晚就能到，你要不要来迎接一下我。” “到时候电话联系。” - 次日清晨。 灰笙听到一丝声音，偏头往地上望去，看见一只被小白缠住了的小木偶。 小木偶只有大拇指大小，红衣白裤黑鞋，看着很是迷你。 “小白。”灰笙扬了扬手，小白立刻把小木偶放她手心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追踪木偶啊，这么小，爬到这里不容易吧。” “我记得好像有个方法能屏蔽追踪来着。”灰笙回忆了一下看到的木偶术，将小木偶翻转着看了一遍。 站在门外的符维听见她的声音，要敲门的手一顿，放下。 “搞定。”灰笙将小木偶丢进戒指里。 戒指空间隔着时空，能屏蔽小木偶主人的感应，现在只需要找个地方将小木偶丢下便万事大吉。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灰笙打开微信，看见符维给她发的消息。 吃饭了。 第291章 牵线木偶（18） 咦，今天怎么用微信。 灰笙看了眼门口，起床整理自己。 下到楼下，符维已经坐在餐桌前。 灰笙闻到可可的味道，欢快地坐到他对面。 忽然想起这个位面的任务还没折腾，她抬头看向符维，眨眼一笑道：“听说今日城东有个漫展，小帅哥可否赏个光。” 她今天唯一的一节课老师有事调课，偶然间发现同样没课的童灵槐要去看漫展，这个时候她带着亲亲男友故作偶遇炫耀一番，岂不美哉。 灰笙想得不错，奈何对面的人不配合。 “不去。” “？”灰笙手里的小勺子无意识转动可可，“你不是今天没事吗？” 符维一顿，抬眸，“你调查我。” “我只是做了点预备工作。”灰笙一笑邪气，“考虑一下，跟姐姐走，不吃亏的。” 符维吃完饭，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我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 “陪女朋友也是无意义的？” “假的。” “……” “啧，有点可惜呀。”灰笙将手里的三明治一撕两半，微敛落在食物上的眸看不出异样，语气依旧不着调，“身边没有陪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符维将盘子拿起来，“我吃完了。” 灰笙慢悠悠享受着早餐，直到符维上楼。 “啧。”她吃完擦嘴，捧着杯子轻笑，上挑的眼角被褐色的水面映入，风情难掩。 “小白，这男友不上道啊，要不我找个机会甩了他？” - 城东漫展。 场很大，人很多，各种各样cosplay服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灰笙找祁言要了童灵槐的位置，刚找到人就见一个男生站在童灵槐面前。 喝了口可可，暗戳戳放出小白去偷听那两人在讲什么。 “我哪有什么木偶师天赋。”童灵槐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像是被夸得不好意思。 “自然有，你看，小木偶很喜欢你。” 男生摊开手，一只拇指大的小木偶从上边跳下来，直扑向童灵槐。 灰笙眨了眨眼，好像……后边童灵槐学习木偶术的时候确实学得很快。 “哇，好可爱，它居然这么灵活！” 男生面带绅士的笑容，目光有些炽热，“只要你学了木偶术，你可以做一个属于你的小木偶天天陪着你。” 童灵槐虽然很喜欢小木偶，却感觉男生有点热情过了头，忽然想到什么，她摇头拒绝，“可是我比较想当服装设计师。” “两者不耽误。” “但我设计天赋很差。”童灵槐想到符维，面上的笑容褪去，“还是算了，多谢你的好意。” 男生面上的笑淡去，“你会同意的。” 童灵槐刚想说话，被男生打断，“不说这个了，我可有荣幸，陪你逛下漫展。”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拒绝了别人，童灵槐这次没有拒绝。 灰笙正要跟上，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艾殅。” 灰笙回头，看见顾信和一个男生。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顾信和灰笙熟悉，给她介绍，“这是刘绍，工作室伙伴，我和他来放松一下，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你。” 第292章 牵线木偶（19） 刘绍在旁点头，“找找灵感。” 灰笙边悄悄将小白叫回来，边好奇道：“找什么灵感要跑这里来。” 问到这个，刘绍忍不住吐槽，“一个奇葩的单子，画稿十几次都不过，像个……” 顾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刘绍停住才和灰笙解释：“有人下单，要雕刻十二个与二次元有关的相框，问范围只说随便，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最近有哪些比较火。” 灰笙眨眼：“既然没给出范围，上网找些比较不错的图改一下不就好了。”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谁知道这个人就是个奇葩，我们找的图传给他，他说要第一无二的，后来加工一下伪装成画的他居然也能看出来，后来没办法动手自己画，他不是这里不满就是那里不满，要不是给的钱多，我才不愿意再跟他折腾。” 刘绍说到这个就气。 “啧，这要求有点奇葩啊。” “何止一点。”刘绍郁闷，“他说他要一套绝版收藏，还给过不少手办的照片，大概百来张，我们全部看过，图也搜索许久，无论合成还是其他方式，给他看的模拟图没一个过，问他爱好他又说了一大堆人物，到最后我看到那些名字就头皮发麻。” “行了行了。”顾信看向灰笙，“你要试试帮忙吗？” 虽然顾客信息不能公开，但现在灰笙也是工作室的一员，不算外人。 “行。” 顾信道：“我晚点把他给的那些都发给你。” “不用，给我他下的单子就行。”只要知道了个人信息，她就能黑他电脑分析，再不行就弄个检索程序，把他喜欢的所有人物画风甚至是喜好物件风格都来个分类，就不信还不能投其所好。 “不说这个了，我们先逛逛漫展。” 灰笙回过头去看童灵槐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人了。 她看了眼旁边的两人。 算了，还是先放松一下，要找人随时都能找到。 灰笙对漫展的兴趣全部源于人物各方面的设计，不算太狂热也不算太无感。 中途她找顾信要了那人下的单，顺藤摸瓜将对方身份弄清楚后，折腾手机好一会儿，等待检索结果。 到了中午，灰笙已经把图都设计出来了。 “看手机。” 顾信听见手机响的声音，疑惑地打开，愣住，“这么快？” 刘绍凑过去看，惊讶道：“很好看啊，不过这做起来有点难吧？” 有的部分精细密集到一个地步，手艺要求会很高。 “先发给那边试试，如果可以再告诉我。”灰笙晃了晃保温杯，确认里边已经没有可可，“我先回去了，有事联系。” “不一起吃顿饭？” “不了。” 灰笙正要出漫展，忽然听见祁言的声音。 【任务目标在左边三十米。】 灰笙眨了眨眼，偏头目测。 一个棚子里？ 棚子颜色较深，看不出里边有什么，前边有个“游客止步”的牌子。 棚子里。 “真的要这么做？”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童灵槐心一颤，看着地上的人，“我没有杀人……” 第293章 牵线木偶（20） 站在棚子外边的灰笙：“？”几个小时不见，就这么刺激了吗？ “他还没死，但你想过他醒来的后果吗？” “我……”童灵槐不住地摇头，抽泣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晏天佑顺着她的话蛊惑：“所以把他变成木偶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言言，刚才发生了什么。” 【……】祁言没有出现，声音传到灰笙脑海中，【晏天佑设计任务目标与人起争执、将人弄伤。】 这个剧情……原剧情里好像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吧。 那个晏天佑是个疯子，为了让童灵槐愿意成为木偶师，他设计让童灵槐伤害别人，然后怂恿她把人便成木偶控制在手中，以此摆脱责难，且觉得只要这样，童灵槐就会认为把人做成木偶是不错的事。 她也弄不懂他的逻辑，反正后来童灵槐真的同意他成为木偶师。 对了，原剧情里童灵槐没有看漫展这件事，她之所以来漫展是因为约她小姑今天在漫展门口把镜子给她，她小姑送了她一张漫展的票让她留在这里看。 灰笙思路通了，手里的电话也接通了。 “警察大可爱，地点城东漫展入口右边的棚子，有人蓄意伤人。” 嗯，从入口进来右边。 听到前边那个称呼，警察小哥差点没绷住，但听到后边那句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本还想再问一句，却听见嘟嘟的声音。 “……” 灰笙找了个位置留下围观，看见警察迅速出现，迅速将人抓住。 随后，救护车也到了，将昏迷的人救上救护车。 灰笙站的角度可以看见，晕过去的那人头上全部都是血，似乎是被什么重物砸到。 啧啧，真惨。 - 晚上将近七点。 灰笙踩着点进来。 “我以为你在外边吃了。”冷淡的男声没有什么情绪，但灰笙莫名听出一股哀怨。 “男友做饭这么好吃，我怎么会在外边吃呢。” 灰笙笑着来到客厅。 符维将电脑一合，往厨房走去。 灰笙跟着，拿出一包可可。 “你进来干什么。” “围观男友做饭。” “……” 十分钟后，灰笙察觉不对。 “你这分量……偷工减料把我那份减了？” 符维将炒饭装碗里。 “只有你的份，我等下要出去。” “去干什么？” “接个朋友。” “然后一起吃饭？”灰笙站在符维面前，边倒退边说：“带上我怎么样，现在我是你女友，自然要介绍给你朋友认识。” 符维蹙眉，将炒饭放在桌子上，“不行。” “哟？难道你那朋友是女的，不能给人误会？” “你这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符维低眸看着面前矮自己半个头的女生。 她出现得莫名其妙，想理他的时候随意撩，不想理他的时候见面都不打声招呼，时不时失踪电话也不接，说的话还总莫名地影响到他的情绪。 “想你呀~” 符维有些烦躁，低声有点冷，“听着，我们只是协议伴侣，有些事情希望你不要逾越。” 气氛恍若凝固。 第294章 牵线木偶（21） 灰笙嘴角的弧度微顿，随即又灿烂起来，“开个玩笑而已，这么当真做什么。” “听着艾殅，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请你以后不要再开。” “啧，可我就想得寸进尺怎么办？”灰笙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撑着下巴，桃花眼好看又散漫，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惹毛一个不爱发火的人，成就貌似有点高呢~” 符维看着她丝毫不记心上的模样，心里像堵了一口气。 他不再说话，直接开门离开。 灰笙听着关门声，嘴角的弧度平下，喃喃自语。 “冲我生气还是第一次呢，有点新奇哎。” 她坐在桌边好一会儿，道：“小白，灯有点亮，你帮我把它关了。” 灯光暗下，屋里陷入黑暗。 可可的香味在黑暗中越发清晰，却意外地没引起灰笙注意。 小白帮灰笙把炒饭推到她面前，便缩进她胸口。 勺子轻碰瓷器的声音小而缓慢，在灰笙耳边似清晰似模糊。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传出声音。 灰笙拿过来一看，发现是顾信的电话。 “找本小姐什么事。” “艾殅，我们把成品的照片发给了顾客，他很满意，我的天，你怎么做到的！”那边传来的声音是刘绍的，“才一个下午的时间，我还以为光那精细部分的处理就……” “打住！”灰笙手中勺子敲了敲盘子边缘，“我吃饭呢，没别的事就挂了。” “有事有事！”刘绍道：“我这里还有几个单子想和你讨论一下。” “懒了，不想动脑子。” “别啊艾殅，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嗯？什么都答应？” 刘绍迟疑，“……我能做到的才行。” “简单。”灰笙一笑，“我要你的床。” “？？！！” - 符维拿着台球杆就要再次对准新摆起来的球，一只手忽然按住他手里的杆。 手的主人是他兄弟师萧，“你都连续打了一个小时，先休息下眼睛。” 符维没有拒绝，将台球杆放下，坐到靠台的位置上，将台面上的红酒拿到手中轻轻摇晃。 师萧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不怎么欢迎我回来的样子。” “没有。”符维看着手中的酒，轻抿一口，模样冷淡得像高高在上的血族，没有温度。 “你的表情和你说的话不太像啊。”师萧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怎么回事。” 符维放下酒，将台球杆拿起，“陪我打球。” 师萧看着他走向台球桌，顿了几秒，“难道是因为艾殅？” “不是她。”符维停顿，单手解开最上边的扣子，没有情绪的眸随着台球杆在手中滑过：“过来打球。” “才不要，你今天都虐了我几把了。”师萧端着酒，面上倒没有郁闷，反而有几分兴味，“艾殅怎么你了。” 有人把台球再次弄好，符维俯身姿势标准，一击即中，模样该死的迷人。 解了扣子的衣领有几分乱，没有波澜的眸收割人的心神，竟有几分狂野放纵，像王子丢下了完美的面具，暴露出他的冰冷无情。 第295章 牵线木偶（22） 师萧盯着他的动作好一会儿，“你说要是艾殅看到你这模样……” “她不会看到。” “你又知道。”师萧闻言嘴角笑容意味不明，“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艾殅这个名字非常敏感呢。” 符维一顿，将台球杆丢给旁边的侍者，“你对她很好奇？” “那是当然，黑客技术那么好，还是个女生，你说我找她切磋一下能不能切磋到床上去。”师萧笑着，微晃红酒的动作忽然停下，“你……” “她不是你能动的。”符维收回目光，拿起自己那杯，眼里的光随着微晃的暗红色液体晃动。 “嗤，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师萧将红酒放在桌上，“像被打磨了的磨刀石，没有棱角，只有哑光的凹面，等待继续受磨。” 确认符维有在听，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逐渐打磨光滑的石面你猜能映出谁的影子？” “你这什么比喻。”符维皱眉，抬酒杯指他，“别总……” “我才不幼稚。”师萧笑意愈浓，“这次幼稚的是你。” 他伸手按着符维手中红酒的杯底，让其落在桌子上，“你要真不心动，我可要追艾殅了哦。” 符维眸色一深。 夜暗拢着大地，清一色暗淡的别墅前格外安静。 “你说艾殅现在睡了没有？” “她不熬夜。” “只通宵？” 符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转弯进入别墅门前的小道。 “有点小啊。”师萧抬头将整座别墅看在眼里，“没亮灯，真的睡这么早？” 现在才九点不到吧？ 符维面上不显，心里也有点意外。 难道出去了？ 他打开门，将里边的灯打开。 师萧一进门就将里边全逛了一遍，从楼上下来时道：“没人。” “换鞋，把你刚才踩过的地方拖干净。”符维闻到可可香，看向客厅。 被灰笙强制要过去的杯子静静地躺在桌上，压着一张反扣的纸。 “你至于吗，我鞋可是刚买的。”师萧换好鞋，目光扫过刚才自己走过的地方，“又不脏。” 没人回应，他看向亮着灯的客厅。 “你在看什么？”师萧走过去，看见桌上的杯子，“这闻起来有点香，我尝尝。” “放下。” 刚拿起杯子的手一顿，“知道你有洁癖，我倒我杯盖里……放下就放下，不稀罕。” 师萧坐下，瞄见符维手里的纸，伸手去拿。 符维没有阻止，任由他把纸抽走，缓缓将桌上的杯子拿起。 “游戏有点无聊，我不玩了。”师萧翻过纸，没再见到其他字，疑惑地看向符维：“什么游戏？” “艾殅离开了。” 符维语气平淡，喝了一口可可。 苦得刚刚好，还有些涩涩的口感。 他低眸。 明明闻起来还是一样的，口感怎么变了这么多。 “啊？她去哪儿了？”师萧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符维说了什么。 这就走了？ “学校吧，她还是个学生。” 师萧嘴角一抽，“她是……学生？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符维没有再回答，从他手里抽出纸，拿着杯子上楼。 第296章 牵线木偶（23） 灰笙一觉醒来，拿过手机，看见上边舍友发来的消息。 凌奕婷：照旧谢谢。 灰笙起身，整理好出了房间。 “……艾殅？”顾信诧异，“你起这么早？” “有问题？” 顾信默默地隔空看向某一个房间，“唐小烟每天最起码要睡到十点才醒来。” 同样是女生，这差别…… 轻创工作室前边是工作区，后边是生活区，后半部分是出于员工需求新加进去的，一共五个房间，唐小烟常住，顾信常住，现在还加了一个灰笙，有两个目前空置。 其余的人都有自己的住处，偶尔工作太晚才住在这里，像昨晚的刘绍。 灰笙背上自己的单肩包，“走了。” “哦。” 顾信知道灰笙是学生，大概猜到她要去哪儿。 给舍友买完早餐，灰笙回到宿舍，放舍友桌上，“我去上课了。” “嗯……嗯？！”有人拉开床帘，懵懵地看着下边已经没有人的宿舍，又看向上边还睡得天昏地暗的两人，看了眼课表。 这不是没课吗？ 灰笙下楼，听到有女生压低的激动声音。 “你说他是来找谁的？” “校草快往这边看！” “啊啊啊，他看过来了！” 灰笙挑眉看去，见到符维和一个男生站在对面。 符维早就看见灰笙，在她看过来时轻轻点头，嘴角的弧度微变。 “啊，他笑了！” “有吗有吗？我没戴眼镜看不清。” “没笑，视角问题，不过还是好帅哦。” 灰笙：“……” 刷卡出去，无视地就要往上课的教室去。 “等等！”师萧早从符维的神态判断出艾殅是谁，当即将灰笙拦住，“嘻嘻，艾殅，别来无恙啊。” 灰笙一顿，“你是？” 师萧帅气地在下巴前边打了个对勾的手势，“公子无双。” “……”灰笙环胸，“你这id该改了吧。” “嗯？” “听听尖叫，能让你清醒一点。” 师萧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灰笙从自己面前经过，也不再拦，跟着她走，“那是她们肤浅！” “你比他弱。” “我才……” “电脑技术。” “……” 符维轻嗤一声，从另一边和灰笙并肩，把她的单肩包拿下来，“有点重，放了什么。” 灰笙微抬的手放下，“还能有什么，难道你希望里边有给你的情书？” “噗嗤。” 符维微微抬眼，师萧面上的笑瞬间收敛下来，换上不正经的正经表情，“你们聊，我就是个透明，不用在意。” “怎么突然就走了。”符维语气平淡，像是问个不重要的问题。 灰笙漫不经心，“游戏不好玩就不玩了呗。” 师萧闻言，忍不住问：“什么游戏？” 灰笙偏眸，一笑，“大人的游戏，小孩子别掺和。” 师萧：“……” 符维不自觉蹙起的眉瞬间松了下来。 “你上什么课？” “服装设计原理。” 师萧惊讶，“你学服装设计？正巧符维家就是做这个的，学完了你可以去他家公司混个首席设计师。” 第297章 牵线木偶（24） “我记得你学的是生物科学。” “第二专业。” “哦~”师萧意味深长一声长音，“你是为了符维特意去学的，我猜的对不对！” 灰笙撩了下眼皮督了符维一眼，轻嗤一声，“我学设计是为了另一个人。” 为了离气运之女更近一点，她可是煞费苦心，这怎么能让人误会呢。 【煞费苦心不适合你。】祁言冷漠拆穿。 “为了气运之女特意去报第二专业，这不是煞费苦心是什么。” 【……】要不是知道你的能力，我差点就信了。 和祁言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说话的灰笙完全不在乎自己这话会给人什么影响。 符维目光落在灰笙身上，有什么从眼眸深处掠过，快得没人看清。 “哇哦。”师萧定了定神，瞅了眼符维的神情，悄悄问，“那你是为了谁？” 要不要这么刺激，他居然能够看到符维被打脸的一天，哈哈哈，不行了，他好想仰天长笑一声，让全世界都知道。 眼看快到课室。 符维沉默片刻，“我去找一下贝老师。” 单肩包在他手上掠过灰笙直接丢给师萧。 灰笙默默收回手，插在口袋里。 “符维！” 灰笙一顿，转头。 某位气运之女一脸欢喜地小跑过来，看着符维的目光晶亮无比。 “你怎么来了？” 符维往后退了一步，皱眉道：“你是谁？” 童灵槐一僵，“我是童灵槐，你不记得了吗？” 看着这边的灰笙微微挑眉，她居然这么快就从警察局出来了。 符维下意识看了灰笙一眼，转头从童灵槐身边经过，“不认识。” “噗嗤。” 童灵槐回过神，懊恼地瞪了眼灰笙。 灰笙不理她，进了课室。 师萧跟着她进去。 童灵槐回过头，看见符维走远，抿了下唇，也进了课室。 教室里人还没来多少。 “你和符维是什么关系？” 挨着灰笙坐下，师萧悄悄问起，挤眉弄眼。 灰笙把自己的包拿回来，“与你没关系。” 师萧一噎，“怎么和我没关系，符维是我好兄弟。” 灰笙偏头，“而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师萧：“……” 自闭了。 临近上课，一堆人冲进教室。 符维和授课老师一起进来，灰笙这才想起这节课的老师姓贝。 有不少女同学目光都直了，盯着符维，在下边窃窃私语。 “同学们，今天请来了我们大三的师哥符维，为我们讲一下服装市场现状。” 下边掌声阵阵。 灰笙没有鼓掌，玩着笔看着上边。 符维虽然主修金融专业，第二专业也相关电子科技，但他家是服装品牌产业，如今明面上也注册了一家属于他自己的服装品牌店，没有依靠家里。 师萧绘声绘色地给灰笙科普符维的厉害，却只得到她非常冷淡的回答。 “哦。” “你别不信，这家伙对市场的敏锐度简直令人发指，十三岁就和他父亲学习……” “电脑一敲就有的资料我不感兴趣。”灰笙打断他的话，低头翻着手机。 师萧有点懵，狐疑问道：“真不感兴趣？你不会查过吧？” 第298章 牵线木偶（25） “这有什么，我不止查过他，还查过你。”灰笙晃着手机，上边寸头的小男孩正在哭泣，裤子湿了一大片。 师萧面色一变，伸手要去抢，灰笙用书本挡住他。 “不想这张照片推送全网就给我安静点。” 灰笙放下书，撑着脑袋望向讲台。 师萧欲言又止，郁闷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讲台上的人，犹豫着问：“最后一个问题，我替符维问的，你为什么突然中止那什么游戏，还从他屋里搬了出来。” 灰笙手中无聊转着的笔一顿，师萧顿时紧张，见她没有碰手机的意思，松了口气。 台上的人声线清冷，像无欲无求的神仙，声音传到教室的每一个角落，却又有些遥远。 笔从纤细修长的手指间滑下，滚动一阵，停在前一排的椅子靠背前。 敛下的眸睫毛有些长，忽闪着有几分不真实。 许久，她声音平缓如百无聊赖。 “没有为什么。” 符维讲完，台下有人鼓掌。 他被万众瞩目，从过道一路来到靠后位置的灰笙身边坐下。 “那是谁？男神为什么坐到他身边？” “好像是修第二专业的，看着有点眼熟。” “殷韵，是殷韵，之前上过校花评选的。” “说起来我们专业也有个校花。” 悄悄溜到后边一排的师萧凑过来，“你的笔。” 灰笙回头。 符维伸手帮她拿过，师萧在灰笙拿回笔转过头的时候朝他挤了挤眼。 位置让给你了，别辜负了兄弟。 符维无视他的眼神支持，看向正看着手机的灰笙，抿了抿唇。 “上次小测的质量依旧参差不齐，不过有一位同学的设计让我很意外。” 贝老师控制着电脑，投影上顿时出现了一张图。 “哇哦。”师萧身子前倾，对符维道，“要不要将人招进公司。” 他虽然不懂设计，但光这画稿功底和整体画面呈现就让他觉得很高级。 灰笙慵懒一靠，抬眸，“什么嘛，我还以为她会忍得住呢。” “？”师萧没听懂，看向灰笙，“什么忍得住？” 符维也蹙起眉，仔细看起画稿。 灰笙没给解释，直接站起身，“老师，这画稿有点不对。” 贝老师愣住：“哪里不对？” “这里。”素手在空中随意打了个漂亮的弧度，指向屏幕上的名字，嘴角微勾，“名字不对。” 这话一出，全班人都愣住，个个一言难尽。 还以为会说出什么精彩的分析，搞了半天这是来搞笑的吧。 “长得挺漂亮，脑袋不太好使。” 有人窃语。 原本看见灰笙站起来有点紧张的童灵槐松了口气。 贝老师的神情也有点难看，“你先坐……” “老师，我说话是有依据的。”灰笙神色自若，桃花眼自带一丝慵懒，看起来整个人都漫不经心，注意力却又不自觉被她所吸引。 “投影上的图缺了一角，是我当初写名字的地方。” 贝老师听懂了她的话，不可思议道：“你是说这个画稿原本是你的，却被童灵槐换了？” 第299章 牵线木偶（26） 灰笙眼眸微弯，“老师真聪明。” 同学们也惊到了，纷纷疑惑，有人震惊于上课也能吃到瓜，有人好奇灰笙的身份，还有人不信她，觉得她一个刚进班的人根本不可能画出这么好的稿子。 童灵槐察觉到别人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坐立难安。 她手心有汗，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反驳，却又怕被人看出什么。 贝老师看着灰笙，“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要证据还不简单。”灰笙含笑的眼扫过全班，在童灵槐身上顿了一下，“我一开始只是随便画一下，没打算交稿，毕竟作为新来的，老师已经给过我特权，所以收稿子的女生过来的时候我故意将名字签的潦草了一点。” “这个时候，那女生问我的名字，我随口说自己叫艾殅，毕竟我是个漂亮的姑娘，要是她这名字是为男生问的，我不就有推脱理由了~” 灰笙嘴角的笑自信张扬，配上那双仿若会说话的桃花眼，目光一扫宛如电网扑来，电力十足。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师批改小测的时候应该有一张画稿上写的名字是艾殅吧。” 听着有理有据的话，童灵槐慌得一批，急忙站起，朝灰笙愤怒道：“不要凭空诬陷，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写了个假名字，然后看见好的便说是你的！” 灰笙挑眉，笑意愈浓，“我记得你，收稿子的那个人。” 童灵槐手抓的有点紧，“就算是我收的又如何，你能拿出一点实际的证据吗？” “这有什么难的。”灰笙耸肩，“拿出那张写着艾殅名字的画稿对一下，谁的字一目了然。” 贝老师看了看站起来的两人，冷下脸，“这件事我会查清楚，都先坐下。” 这时符维忽然起身，“这幅画稿很惊艳我，我会帮助查清，并且上报校方。” 他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画出这样稿子的人很有能力，我希望她能来我们公司上班。” “多谢夸奖。”灰笙莞尔颔首。 贝老师本来没打算上报校方，但见符维插手，便也点头，“做错事的人最好自觉认错，坦白从宽。” 话落，事情暂时揭过。 课后，灰笙收拾好东西，符维已经站在桌边，让出位置。 师萧若有所思地看着灰笙，“你不是刚学吗，那个真的是你画的？” “谁说我是初学者？”灰笙挑眉，刚要背上单肩包，就被符维拿过，她瞟了他一眼，继续道，“别拿自己和天才比，你比不过。” 师萧嘴角一抽，“你还真敢说。” 灰笙耸肩，“我也没想到你敢给自己取名公子无双，手下败将。” “我哪儿配不上这个名字了。” “哪儿都配不上。” “……” 师萧撇过脸，朝符维控诉，“你怎么不说两句？” 符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觉得艾殅说的有道理。” 师萧：“……” 妇唱夫随，没救了。 从教室一路经过长廊，就要走出教学楼，童灵槐忽然气喘吁吁地闯进视野。 第300章 牵线木偶（27） 她无视掉灰笙，对符维道：“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灰笙学着童灵槐的语气，面上带嘲的笑怎么也掩饰不住。 童灵槐气愤：“你干嘛和我作对。” 师萧小声嘀咕，“我第一次听说过作对还能这么用的。” “噗嗤。”灰笙听见师萧的话，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听听，路人甲都看不过去了。” 师萧眨了眨眼，路人甲说他？ “你……”童灵槐气得眼睛发红。 “哟，要哭了呀，这眼睛红的，是等谁保护呢。”灰笙用一种欺负人常用的恶劣语气说话，仿佛十分愉悦，“三观有问题就别出来显摆，不吵不闹还像个人，嘴一张神都给你吓跑。” 童灵槐咬着唇，看向符维，“师哥……” “别叫别叫，我欺负你，他是帮凶，你叫他没用。”灰笙的话让符维眸光微闪。 师萧顿时看见，一直盯着灰笙的某位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她的说辞很满意。 ……这人难道被说成帮凶还偷乐不成。 “你为什么要欺负我，我都没招惹你！” 灰笙被逗笑了，“你没招惹我？我镜子谁偷的？画稿谁拿的？在我面前作案还明目张胆真当我会忍气吞声，惯着你这大小姐脾气呢？” 童灵槐这么多年都是在光环的保护下，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犀利的话，被堵得声音都小了不少。 “我没有……” “没有就让开，别挡着路，不然等下有人经过问起可别怪我好心科普。” 童灵槐咬唇看向符维，见他依旧对自己不理半分，仿佛眼中只能容得下这个嚣张得要上天的女生。 灰笙没有再理她，直接绕过她走出教学楼。 “看不出来你很能说啊。” 瞅了眼童灵槐失魂落魄的模样，师萧在心里对灰笙肃然起敬。 灰笙轻嗤一声，“这也能算？是她智商欠费送上来，我顶多好心满足一下。” 师萧朝她竖起大拇指。 高，真高！ - 灰笙还有课要上。 符维没说，但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定。 师萧见他如此，本来心里就对两人的关系好奇得紧，自然二话不说跟着。 跟着的结果就是在一天课程结束之后被符维毫不客气地用手段打发掉。 灰笙出了校门，见他还跟着，停步转头抱胸。 “符大公子有何贵干？” 符维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我是你男朋友。”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那已经是过去时了。”灰笙嘴角挂着似嘲非嘲的笑容，疑似生气，却又语气平淡，“若是符大公子缺爱，可以去相亲网上逛逛，相信能够找到你喜欢的。” 符维英俊的面庞冷了一瞬，叶间稀疏的阳光落在他脸上，却不觉温度，反而有一丝丝寒。 “你知道我的意思。”开口的瞬间他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清隽矜贵的模样，见灰笙没有接话，犹豫着软了态度，“为什么忽然就离开了？” 毫无征兆，没让他有一点心理准备。 “怎么，光面堂皇占据你生活空间的女人走了你不满意？”灰笙微笑灿烂，“还是说你已经爱上我了？” 第301章 牵线木偶（28） 符维怔住。 爱上谁？她？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目光落在那张奶白精致的小脸上，仔细得像想把她印入脑海里。 灰笙忽而弯眸，神态说变就变，明明还是在笑，但神情模样却有几分不同。 “说笑的，我可不敢当你一句喜欢，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相互帮忙罢了。” 她说着，就要摆手离开，抬起的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 含笑的神情一顿，带着几分怔愣，“你抓我干嘛。” “艾殅。”符维靠近，“你说的对，光面堂皇占据我屋子占据我生活空间的是你，占据我视野占据我脑海的也是你。” 他低眸，阳光在他忽闪的长睫上跳舞。 “你来了，没有问过我的意见，现在，我不让你想走就走。” 刚才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 原本自以为不在意的细节全都涌了出来，从始至终他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在他屋里走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觉得她多余。 仿佛天生就该如此，很自然而然地接受家里多了那么一个人，即便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于她的出现，他除了最初的不可思议，仿佛一切都无缝衔接。 他是在意她的。 比自己所以为的要在意得多。 灰笙眨了眨眼，无声一笑，“那又如何，我一向自在惯了，难道你不让我走我就真的走不了了？” 符维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的话。 灰笙悄悄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出来。 而那站在斑驳光影里却依然清俊贵气的人像是想通了一般，露出让百花含羞的一笑。 “你说游戏结束，我不再是你男朋友，那我便追求你，等你答应。” - 灰笙醒来坐起，看着熟悉的摆设，有点小懵。 意识逐渐回笼，她忍不住捂住脸。 有点丢人啊，她那个时候怎么就被他帅到，口嫌体正直地跟着他回他家了呢？ 想想自己一边摆着一副上天下地唯我独尊的模样拒绝，一边又很自觉地往他家这边走，简直简直…… 啊啊啊！丢人！ 偏偏她还没后悔…… 打住！灰笙啊灰笙，枉你那么英明……不对，她这决定也不算糟糕，反正迟早就要回来……个鬼！ 好歹矜持点，先回工作室将还没有做完的工作弄完先啊！ 弄完再暴露狼子野心也不迟！ 拿起手机，果然上边有很多个电话，基本都是顾信打来的，还有其他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估计都是工作室的小伙伴。 灰笙重重一叹，回拨了顾信的电话。 - 符维做好早餐，抬眸望到楼梯尽头。 早早泡好的可可散发出香甜的气息，柔和入人的心底。 慢慢走上去，轻轻敲门。 “干嘛？” “早餐好了。” “……哦。” 灰笙慢吞吞地把自己收拾好，出了房门差点撞进某人怀里。 她愣了几秒，“……你在这里当门神？” 符维一顿，清浅的笑慢慢散开，本就完美的五官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我在等你一起吃早餐。” 第302章 牵线木偶（29） “……”灰笙极尽冷漠，“哦。” 末了觉得力道不够，微昂下巴，自以为幽幽实则有些傲娇地补了一句，“别忘了你还在追求我。” 符维失笑，一双眼睛像是已经将她看穿，“嗯，我在为了追求你，邀请你和我共进早餐。” “哼，谁要吃早餐了。”灰笙轻哼。 “还给你泡了可可。” “……” 早餐可以不吃，但可可不能不喝！ 灰笙瞅了瞅面前这人的神态，有些郁闷。 符维半点不受打击的模样打击到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自己有哪儿还不够狠。 不知不觉她已经来到了餐桌前，且十分自然地吃起。 等她回过神想起自己还没有想出答案的问题时，面前盘子已经空了。 灰笙：“……” 平时不见吃这么快，让你多嘴。 “今天周末，要去哪儿我送你。” “谁要你送。” “如果没有地方想去，我带你去我家逛逛。” “你家在哪？” 刚说完灰笙就想打自己一嘴巴。 让你又多嘴，迟早要把嘴巴缝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一闪而过的懊恼已经落在符维眼中，他微微一笑，“在滁香园那边的老城区。” “哦。”灰笙正对自己郁闷，提不起兴致和符维反驳。 连灰笙自己也不知道，前天晚上那事在她意识里是自己闹腾在先，此刻面对符维理亏得拿不出平时嚣张欺负人的姿态。 话说，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可我给你泡好了。” 符维温和的话让灰笙从回忆中出来。 “我有事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我开车送你。” “……嗯。” 灰笙低下头。 其实，灰笙发现，那晚发生的事自己已经不太记得了，但她记得，他在生气。 不是以前那种对她故意惹恼他的气愤受伤，而是一种对她行为从本质上难受的不悦。 那种感觉，仿佛回到了某一段不堪的岁月。 听着艾殅，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请你以后不要再开。 我就是喜欢这样，你不过是我父亲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觉得难受。 一样站在自己立场上的绝对否认呐。 即便程度不同，本质上天差地别，却让她感觉到意识上微妙的共鸣。 大概是因为……那时候的她，是个傻子吧。 “艾殅，你还好吗？” 灰笙回过神。 “嗯？” 抬眸对上符维担忧的眼。 她瞬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瞧把你吓得，走个神而已，难道还有人欺负我不成。” 符维一怔，没有言绘刚才那一瞬间的心揪，只是道：“嗯，到地方了。” 灰笙顺着他的话望向窗外，实则意识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里完全出来。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 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她也早早披上自己喜欢的盔甲，现在的她无人能伤，不过是偶尔想起罢了。 思绪微转，面上又挂起熟悉的笑，邪气又漫不经心，仿佛世间没有能入她眼的事物。 推开车门，下车的姿态潇洒有气势。 “不错嘛，这么偏的地方你都知道。” “过奖。”符维关掉手机上的导航，将车锁好。 第303章 牵线木偶（30） 灰笙进了工作室，刘绍第一时间迎上来。 “艾……这是谁？” 刘绍看见灰笙后边的符维，疑惑出声。 灰笙督了一眼，微微勾唇，语气漫不经心，“追求者。” 刘绍一脸震惊，“原来唐小烟说的都是真的，你的追求者都是这个级别的。” 竖着耳朵无意听见的唐小烟：“……”她当时只是想反衬一下你的屌丝而已！ 灰笙懒得理会这智障的言论，直接上楼去往她之前用的那间房。 之前答应顾信的订单心里都有了主意，现在只需要付诸行动就好。 工作室里明面上人不多，实际上都在各个屋中做着自己的工作。 符维没过问任何人，直接跟着灰笙来到她所在的屋内，看着她动手。 素手白净纤细，像变魔术一般，简单的道具在她手中能玩出花来，无论雕刻还是绘画，都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活灵活现。 灰笙速度很快，将最后一个陶土杯子捏好以后，放进专用的烤炉里定好时间。 “后边的就交给顾信他们。”灰笙换完衣服，边洗手边道，“给我把手机拿过来。” 符维拿起她放在旁边的手机，“你现在手湿，要做什么我帮你。” 灰笙闻言不防备，把密码告诉他，让他拨通顾信的电话。 “后边你收尾。” 顾信很震惊她的速度，都没思考别的事，满脑子都是她今日完成的订单数量，连声道：“行行行，你要有事你就去忙吧。” 灰笙挑了挑眉，她还没说自己要忙什么呢。 不过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又怎么会客气，虽然就算他不同意也影响不了什么。 与顾信挂了电话以后，刚打开门，就见迎面扑进来一个男人。 摔得毫无形象的伏兴怀翻了个身，半点也没有自己偷窥被发现的自觉，笑着对灰笙打招呼：“你好~” 灰笙打量他片刻，“你是……” “伏兴怀，你就是艾殅吧，很高兴认识你。”伏兴怀起身，面上挂着阳光的笑容，看着就要和灰笙握手，忽然一人横插过来。 “抱歉，她有男友了。” 伏兴怀抬头，对上符维冷淡至极的眼眸。 “你是谁？” “他是符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灰笙说着就把符维拉走。 伏兴怀呆了呆，好一会儿才纳闷低语，“刚才那个是醋坛子吧。” 他就是听说前不久进工作室的妹子今天来工作室了，所以来认一下，至于这么小气吗。 不过随即他又幸灾乐祸起来，“王伯乐那家伙说自己要拿下新来的妹子脱团，这下要傻眼了。” 可惜今天人有事没来，不然他能欣赏到他沙雕到爆的凝固表情。 出了工作室，已经是下午快两点。 “我们先去吃饭。”符维坐上驾驶座。 “嗯。” 灰笙拉好安全带，转头看向窗外。 符维挑了一家西餐厅，灰笙没有意见，跟着他进去。 一进门就看见有不少人在等，不过符维完全不按正常流程，往里边走便有人迎上来，无视外边那些人的神情平淡地往里边走。 第304章 牵线木偶（31）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灰笙默默吐槽一句，也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模样走了进去。 正准备进入符维订好的包间，灰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童灵槐……她怎么在这里。 还有她对面那人，是之前设计她伤人的家伙。 这两人……明显氛围不错嘛。 灰笙想到什么，让小白拿自己的手机悄悄给两人拍上几张照片。 符维看见灰笙没跟上，就要退回来，便见到灰笙过来。 “看见熟人了？” “不重要的人。”灰笙摆手，坐在符维对面的位置。 小白隐藏技术很好，进出无人发觉。 它把手机放在灰笙手中，灰笙看了一下它拍的照片，感觉都不错，也不挑了，直接全部借助网络匿名发给包逊。 小白再次窜出去，给灰笙现场转播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要个小牛排，再要个意面。”灰笙翻开菜单第一页，在火爆栏目里指了两个，便给递给符维。 “要点小酒吗？”符维浅笑一问。 灰笙一顿，想到这具身体从来没喝过酒。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可可更美味的饮品吗。” 是她不够优雅还是她不够帅气，哪里需要用未知的酒品做赌注加码。 符维一听，便知道她拒绝，将菜单递给服务员，“照旧。” 灰笙要了个空杯子，将可可倒进去。 “就这么喜欢喝可可？”符维看着她的动作。 灰笙盖上保温杯的盖子，“只此一种，其他可可我看不上眼。” 符维的目光落在可可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要说特别……我自己调的算不算？” 包间里一片和谐，包间外正上演一出好戏。 “小槐，你怎么在这里。” 童灵槐抬头，看见包逊，双眸一亮，“包叔叔。” 包逊面上闪过一丝阴霾，不过很好地掩饰下来，他像是不经意，看了童灵槐对面的人一眼。 “这是谁，你男朋友？” 童灵槐一愣，摇头，“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一起来这种高档的餐厅，关系很不错吧。” 晏天佑从刚才起便一直看着包逊，此时听见这话，笑了，“叔叔恐怕误会了，我们确实只是普通朋友，一起进过派出所的那种。” 包逊微微眯眼。 童灵槐闻言，顿时有种被揭穿丑事的羞恼，对包逊道：“没有的事，我朋友说笑的，他有亲戚在警察局，我只是陪他送饭给他亲戚而已。” 理由蹩脚得不行，一听就知道有鬼。 偏偏包逊还真信了一半，心里火气蹭蹭直冒。 无论是哪种说法，都能说明童灵槐和这个男生的关系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对此童灵槐没有半点否认！ 包逊不对童灵槐发火，但看着晏天佑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晏天佑作为男人，如何能不知道这种目光意味着什么，含笑道：“包叔叔年纪大了，恐怕吃不了太硬的牛排，不如等我和小槐吃完了再带您去吃点嫩的。” “不用，我吃过了！”包逊一字一句，似乎要把字喷到晏天佑脸上。 第305章 牵线木偶（32） “原来是这样，我们还有事要聊，不如就此别过，改日拜访。” 童灵槐也想起了他们要聊的事，道：“包叔叔，我们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言外之意在场谁听不明白。 听明白的包逊心里都要冒烟了，但面上还挂着笑，“什么事这么重要。” 童灵槐僵住，有些为难。 “一些不方便告诉外人的私事。”晏天佑看见她的神情，主动当这个恶人，顿时收获了童灵槐感激的神情。 私事？什么私事？ 包逊这段时间因为丢了娃娃，没有办法直接联系到学校里的木偶们，但这不代表他对童灵槐一无所知。 往前数十几年，童灵槐可一直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有什么举动交了什么朋友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才短短时间没有监视着，人就被居心叵测的小子骗去了，他怎么能不气。 但他也知道这些话可能是晏天佑诱导的，而且这在外边，他还刚丢了那么多娃娃，绝对不能露出破绽。 “小槐，如果这个人威胁你，你一定要和叔叔说，有叔叔在，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童灵槐心尖一颤，想起往事，露出一丝犹豫。 包逊在她的童年时期就出现过，这么多年，真的帮了她很多，只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她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怎么看她，是会帮她隐瞒，还是会偷偷将她暴露。 晏天佑神态自若，仿佛半点不担心她是否会告诉包逊，甚至笑容里还有一丝挑衅，“我当然不会欺负她，若是她想告诉你，我也不介意，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和她是最亲密的。” 他的笑容落在包逊眼中很是刺眼，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最亲密？小槐和他？！ 包逊看向童灵槐，似乎要得到她一个答案。 童灵槐心里颤得厉害，不是因为包逊的眼神，而是晏天佑的话。 包逊听见晏天佑的话会想歪，但童灵槐自认为自己读懂了晏天佑的意思。 罪是她和晏天佑一起犯的，虽然他只旁观了，但他确实亲眼目睹，而且不仅没有揭发她，还想尽办法帮她隐瞒，这点上，她不知道包逊会不会也这么帮她，即便她和他已经认识十几年。 “包叔叔，你先走吧，我和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包逊面色一沉，“你确定要为了他拒绝我？” 什么叫为了他拒绝我？怎么弄得好像三角恋一样。 “我……” “包叔叔这话说得不对，只是有些只能和最亲密的人谈的重要事情而已，哪有什么拒不拒绝的。” 经过之前的话，童灵槐下意识把“最亲密”当做暗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朝包逊点了点头。 包逊几乎要失控，压着气看向童灵槐，“你承认你和他最亲密？” 童灵槐不知为何，在他的目光下有点心虚，但转念一想这样承认也好，省得包逊继续缠着他们，便点了点头。 包逊压着气得发抖的手。 晏天佑全程淡定，他知道自己戳中了童灵槐的软肋，让她没办法在不太确定的不安下给出节外生枝的机会。 第306章 牵线木偶（33） 不过这样会不会弄出其他意外就不知道了。 “你……好自为之。” 包逊离开时比来时更气，周边的人都能从他快步的动作里看出外泄的火气。 童灵槐一直不知道包逊在生什么气，有些迷茫地看向晏天佑。 晏天佑笑着看她，温和地给她切好牛排，“可能是更年期了，我们先谈正事。” - 小白回到灰笙这里时，灰笙与符维已经站在餐厅楼下。 符维开车，灰笙特意选择后座。 她在符维的视野盲区拿出当初潜入房间的小木偶。 小白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卷起小木偶回去找童灵槐。 童灵槐此时也准备离开，晏天佑很绅士地要送她。 小白悄无声息地跟在后边，在跟着童灵槐到她家之后，悄悄将小木偶藏进她家里。 完成任务后，小白毫不留恋，欢快地返回。 “不错。”灰笙难得夸小白一句，小白快乐得忍不住追着自己尾巴转了几圈才没入她胸口。 - 当天晚上，包逊便重新感知到小木偶的存在，为了防止再生事故，他当即动身去找。 童灵槐的家就在本地，到了周末她都是回家睡的，此时正在自己房间，端详着从自己枕头里掉出来的小木偶。 木偶只有拇指大小，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胜在体积小，再丑看着也有几分可爱。 童灵槐很清楚自己家里没有这个玩具。 会不会是木偶师的手段？ 念头闪过，她对小木偶拍张照片，发给了晏天佑。 童童：这个你认识吗？ 对方几乎秒回。 晏天佑：这是体积最小的一种木偶，用来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的，至于怎么不好法，除非你学木偶术，不然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童灵槐见此，顿时心惊。 这东西出现在她家，岂不是有人要对她不利。 她想起小说里的巫蛊之术，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童童：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晏天佑：既然你想，那明天见面，我告诉你。 童童：好。 “你在和谁说话。” “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童灵槐吓了一大跳，猛地转头，看见站在窗前的包逊。 童灵槐惊呼，有些害怕地站起来，“你怎么在我房间！” 包逊面色阴沉，他几步来到童灵槐面前，看见她手上的小木偶，神情几乎凝成冰霜。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童灵槐一怔，随即脸色变得糟糕起来，“这个是你的？” 包逊见她一副被背叛的表情，险些压不住怒火。 “没错，你把我的东西藏哪里了？”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包逊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和那个男生联手坑我，东西在他那里是吗？” 童灵槐本来不高兴，但见包逊比自己还要生气，神情有些懵，又听到他提起晏天佑，皱眉道：“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还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奇奇怪怪的。 “你还问我？还不是你和他干的好事！”包逊想到这阵子感知不到小木偶的情况，心里已经认定童灵槐拿着小木偶去见过那个男生。 第307章 牵线木偶（34） 木偶师本就需要很高的天赋，极为少见，而那个小子身上有和他一样味道，之前他又和小木偶断了联系，肯定是他断掉的。 如果没猜错，那个小木偶已经被用新的木偶术覆盖过，并且承受的术法超过小木偶本身能承受的范围，变得不能用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专门来这里找我气是不是。”童灵槐面色难看，她和包逊认识时间长，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所以意识里对他并没有多少方别。 “你现在从我的房间里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包逊面色顿时变得阴云密布。 “还不知错？” 非要他用特殊手段她才肯认错？ “神经病，你……” 包逊看着童灵槐逐渐涣散的眸，眼中的火气不再藏，顾忌这里地点不对，将人抱起从窗户离开。 - 一夜无梦。 灰笙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 听见手机屏幕无声亮了又暗，拿过一看。 师萧给她发了近百条消息。 下到一楼，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符维正将可可放在她位置旁边。 “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灰笙已经坐下，正叼着烤好的面包挑眉，“有事？” “师萧给了我一张邀请函，慈善晚会的。” 想起今天早上师萧发来的消息，灰笙撇了撇嘴，“什么时候的事？” “后天晚上。” “嗯。”灰笙眉眼微垂，喝着可可想起剧情里童灵槐也会去，还攀上了某位大佬。 不过剧情里当时她是自由身，现在小木偶在她那里，估计要不了多久包逊就会有所行动，就是不知道会做到什么程度。 符维看着低眸专心喝着可可的姑娘，想起早上师萧信誓旦旦说灰笙一定会同意的话，唇瓣微动。 “你去吗？” “横竖没有其他事，去看看呗。” 再瞧瞧童灵槐会不会去。 - 很快到了周二。 完全没有压轴概念的灰笙早早到了地方，此时场内大部分都是上流社会年轻的少爷公子。 虽然这次慈善晚会没有人员限制，但并不会因此便低了档次。 没有人会带个闹事的家伙过来，坏了自己的名声，来这里的每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背后都有一个大佬相携。 师萧的电话进了符维手机。 “你们已经出发了吗？” “已经到了。” “……这么早？怎么不说一声，害我白跑一趟。”师萧郁闷地靠着车，看着前边全暗的屋子。 符维微微偏眸，看向已经找到与可可相配杯子的灰笙，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对电话那头的话却很是无情。 “你可以回来了。” 师萧：“……” 符维挂断电话，灰笙用吸管喝着可可，见他朝自己走来，咬着吸管问：“师萧的电话？” “嗯。” “他等下就到？” “人还没从床上起来。” 灰笙：“……”用点心少年，这慈善晚会还是你父亲开的呢，你这东道主的儿子是不是当得不太合格。 灰笙并不是爱多想的人，完全没有怀疑符维的话是否有假，只在心里吐槽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在桌上的美食上。 第308章 牵线木偶（35） 顾名思义，慈善晚会有两个阶段，慈善拍卖，晚会。 不过这两阶段都是大佬们需要在意的事，师萧要做的就是带符维去见自己父亲。 灰笙听完在符维视线压力下全部坦白地师萧，若有所思地道：“所以你在自己父亲面前夸下海口，在符维面前夸下海口，周末那天早上还给我发了那么一大堆忽悠是吗？” 师萧闻言，连连点头肯定，一副辛酸史总算有人知道的模样，“没错，还是你懂我的不容易。” 符维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师萧身上，师萧并没有察觉，还想再倒一下被父亲折腾的苦水。 “哦~”灰笙截了他的话，挑眉道：“要是我不同意怎么办？” “啊？”师萧一呆，“我都这么割地赔款了……” “割地赔款？”灰笙打断他，笑容灿烂，“真当我是小女孩，哄一哄就可以了？” 师萧愣住，“可你来了啊。” “我是来了，但我现在也可以走啊。”灰笙挽住符维，歪头的模样亲密，“你说我走了，符维会不会也离开。” 师萧咽了口口水，看向符维，“不会吧，我们可是发小哎。” 符维看了不看他，低眸视线落在挽住自己的姑娘身上，“我听她的。” 师萧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好看的眼型像随时都能放电一样，但他再也不会当她无害，只觉得心里郁闷。 “那你想怎样。” “这是你家的主场，我自然是想让你帮个小忙。” 师萧警惕，“什么忙？” “放心，不会让你进局子的。” 灰笙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找人全程盯一下童灵槐。 “就这么简单？”师萧怀疑灰笙还有后招。 灰笙挑眉，“嫌简单？” “……”师萧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随即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她要是不来呢？” 闻言，灰笙歪头看他，“看不出来你这么积极。” 师萧一愣，顿时继续拨浪鼓。 “我去告诉我爸符维来了。” 大概是怕灰笙再出什么惊人之语把自己套进去，师萧匆匆离去。 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忍不住往灰笙看去。 没有人认识灰笙，但不代表没有人认识符维。 认识符维的人见到他挽着一个姑娘，心中都是一惊。 符家公子带女伴过来了？ “符维。”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星空蓝的礼服也掩饰不住她精明干练的气质。 只见她举了举杯，朝符维优雅一笑，目光落在灰笙身上，“第一次见到你带女伴出席，想来这位女士必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符维听着她暗藏深意的一番言论，回答不咸不淡，“吴小姐举杯前来，只注意着我女伴，是不是偏颇了几分。” 吴佳宁微愣，有些惊讶符维的维护，没有露怯，而是顺着他的话道：“是我多话，不知你今日可是和符先生一并前来的。” “不是，今日来此的只有我和她。” 符维知道她说的符先生是自己父亲，虽然他没联系过父亲，不过父亲今日有事，本就不会来。 第309章 牵线木偶（36） 吴佳宁再次一愣，听他话中意思，才意识到这位跟他一同来的女伴并非地位普通。 最起码在他心里的地位并不单纯只是女伴而已。 吴佳宁眉间有蹙意却没蹙得明显，她目光落在符维女伴身上。 灰笙单手拿着杯子，从她出现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低着眸却不显势弱，反而有一种优雅慵懒的风情。 “看来今日是我多余了。”吴佳宁轻嘲一声，为自己解围，举杯和符维示意，没喝便走远了去。 周围的人见此也知两人聊得有点不愉快，都望而止步，和旁边熟悉的人小声议论。 符维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低眸询问灰笙，“想吃些什么？” “不是很饿，我自己随便吃点，你去和师萧父亲聊聊吧。” 说着，她便自己松开他，走到桌前。 符维一愣，看向周围，果然看见师萧和他父亲一起走来。 师竟腾看见符维立刻一顿夸赞，要引他去旁边说。 符维应下师竟腾的话，用眼神示意师萧帮忙看一下灰笙。 师萧给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来到灰笙身边。 “艾殅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我想你离我远一点。”灰笙一手依旧拿着杯子，另一只手端起装有小点心的盘子，走到桌子边坐下。 师萧跟着，坐在灰笙对面。 “我答应符维要照顾你，你这样可让我难办呀。” “嗯。”那你就难办吧。 师萧仿佛听出她的潜台词，哑声半饷，道：“你没来过不知道，这里的人都不好惹，万一我不在，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灰笙：“……”她像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吗？ 不过她没有接话，他想留下就留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评该不该的事。 不久，之前和符维打招呼的女人端着两个酒杯再次走了过来。 吴佳宁不请自来，直接在灰笙旁边的椅子坐下。 “喝一杯？” “不喝。”灰笙拒绝得干脆利落。 吴佳宁看着灰笙，灰笙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端着盘子吃得优雅从容。 声音好听得像唱歌，就是不给面子。 “你这般拒酒可是少见。”吴佳宁很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优雅一笑，还问向师萧，“是不是，师萧？” 师萧有些尴尬，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最主要的是，他和吴佳宁不熟，又不像符维一样，暗地里有势在身，没办法直接落吴佳宁的面子。 这时，灰笙总算将点心吃完，擦干净嘴把纸巾丢进和桌子一体的垃圾桶里。 “师萧你先离开，我想这位女士和我应该有话要说。” 师萧愣住：“可……” 灰笙随意托着下巴，指尖夹着一缕头发往后撩起，目光漫不经心：“你是希望哑口无言，还是被两面夹击？” “……”师萧：“有事叫我。” 吴佳宁看着师萧远去，眼中多了抹重视，“看来你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也是，符维身边又怎么可能有简单的人呢。” 灰笙将杯子举到嘴边，“你好像对他了解很深。” 第310章 牵线木偶（37） “了解倒说不上，不过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罢了。” 说这话时，吴佳宁一直注意着灰笙的神情，却见她眼皮微垂，半点波动也无。 “别试探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就算以前的感情再深又如何，再深得感情能比得过他们之间拉长的消磨岁月么。 别说是青梅竹马，就算是相识到老她都不在意，死撑不过百年，又不是真的动心，这点连她指甲盖都达不到的时间线能值得在意什么。 用来表达自己要死去活来的爱意吗？ 吴佳宁着实愣住了。 她想过她很多反应，却从没想到现在这般。 本以为第一个做符维女伴的人该和他有些深度牵扯，但这反应……怎么感觉有些不像？ 回想起刚才她到他们面前时她的表现，确实十分不走心。 “我与符维要说关系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之前的事，有点不太顺利的交易，我倒是不太在意，不过他似乎有些看重那份交易。” 灰笙说这话时眸是半敛着的，比刚才更加不走心，大有几分慵懒不想折腾的意思。 在灰笙心里，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毛病。 她是不太在意，毕竟那份交易只是个虚晃子，无论有没有符维都是她的，在她眼里不过是小玩闹一场罢了。 吴佳宁闻言，顿时想到了符维暗中不明的势力，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势力，但她知道不知道的只当他是符家公子，知道的对他都不敢丝毫懈怠。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多想了。” “想得确实多了些，不过有一点不假。” 灰笙看着杯子里最后一点没掉的可可，不满地蹙起眉。 吴佳宁闻言，努力忽略掉她此刻外露情绪的模样，疑惑地问：“哪一点？” “他确实是个迷人的家伙。”灰笙倾斜杯子，边尝试干掉最后一点边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他的冷淡望而却步，还有人越挫越勇。” 吴佳宁定定地看着她，“你说的是谁？” 灰笙低眸似乎在看杯子，实际是在看刚回来的小白。 “巧的是那人今天也来了，你若想要知道，我可以给你试出来。” 吴佳宁来了兴趣，“哦？” 灰笙带着杯子起身，一顿，将杯子放下，把吴佳宁之前拿过来的酒杯拿上。 她转身朝小白提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身黑色礼服的童灵槐。 童灵槐看着似乎很憔悴，面上不知涂了多少层才勉强遮住些。 身上穿的黑礼服是严密层叠的款式，基本看不见肌肤，十分保守。 灰笙能猜到她为什么穿这么一身。 她走过去，酒杯微晃的弧度和她的步伐是同一个节奏，整个人十足的贵气，嘴角的邪一不小心收割了一众心跳。 她站在童灵槐面前，挡住了她的光。 童灵槐察觉抬头，看见是灰笙，猛地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很惊讶？符维带我来的。”灰笙嘴角是玩世不恭的弧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死角的魅力惊人。 第311章 牵线木偶（38） 童灵槐娇躯一颤，有几分让人不明所以的愤怒，低声带着不屑，“说谎也不打草稿，符维从来都不带人参加宴会，更别提你了。” 很好，看来这位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 随便吧。 灰笙神态散漫，打量童灵槐片刻，眸光变都没变，“你这身像黑寡妇一般，撑都撑不起来，符维愿不愿意带我不知道，但一定不会带你。” 童灵槐的目光变了，看着灰笙的模样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 “我比你这种恶劣的家伙可好多了。” 她压着愤怒，又带着不屑，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瞧不起。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得出的结论。 灰笙微微一笑，“拭目以待。” 她摇晃着杯子，和之前一般优雅自若，往回走去。 靠近旁听的吴佳宁跟着她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真看不出来，符维的爱慕者里居然有这种败类。” 灰笙看向她，低笑一声。 同样是不屑，这位的段位可比童灵槐高多了，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涵养气质，根本没法比。 吴佳宁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灰笙已经将红酒那杯放下，本想继续拿起自己喝空了的杯子，却没见着。 估计被人收走了。 哎，符维怎么还没来。 她想他手里的保温杯了。 过了一会儿。 慈善晚会的正主出现在台上，周围的灯光暗下，正题开始。 符维也找到了灰笙。 “师萧呢？”他看了旁边的吴佳宁一眼，目露不悦。 “让他帮我拿小蛋糕了。”灰笙偏过头，“我保温杯呢。” 符维见她保温杯最大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将保温杯递给她。 灰笙打开保温杯，愉悦得毫不掩饰。 “我刚才看见童灵槐了。” 符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童灵槐是谁，眉头微蹙，“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大概是冲着你来的吧。” 灰笙口吻随意，心里却心知肚明童灵槐不可能知道符维要来。 童灵槐一出现，祁言就提醒了她，她派小白过去看着，自然知道她是包逊带来的，冲着晏天佑而去。 原剧情里是晏天佑带童灵槐来的，这次大概晏天佑早有和童灵槐说过这件事。 虽然那个时间点邀请函还没有发出来，不过这是每年都有的，而且没有明确的人员限制，晏天佑若是准备带童灵槐过来的话，提早说并不奇怪。 不过嘛，她这话并不只是与符维说。 手中拿着保温杯，灰笙随意偏眸，目光落在吴佳宁身上。 此时的吴佳宁正看着不远处的童灵槐，眉头紧皱。 而童灵槐呢，正坐在包逊的怀中，不敢放肆，但一双眼睛忍不住往这边看来，显然是发现符维在这里。 慈善拍卖的拍卖品都是拿着邀请函的人捐的，每件物品的真假都有鉴定师审核确认价值，然后在按规矩拍卖出去。 灰笙并不知道符维捐了什么，她对此也不是很感兴趣。 看着拍卖会进行好一会儿，灰笙余光发现吴佳宁不见了。 符维见灰笙频频打开已经空了的保温杯，轻问：“想回去了？” 第312章 牵线木偶（39） 灰笙眨了眨眼，偏眸看向童灵槐那边。 此时童灵槐坐在包逊身上，旁边坐着不知何时到的晏天佑，隐约能看到她脸上的尴尬与羞恼，估计即便自己走了她应当也没得太平。 灰笙和符维就要离开，不知何时又回到现场的师萧注意到两人的动作，顿时走过来。 会场里安静，三人在外边长廊上停下。 “你们要走了？” “太无聊了。”灰笙晃了晃保温杯，“我可可都喝完了。” “先等等。”师萧看向符维，“符维，我爸问那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不？” 灰笙挑了挑眉，符维主动低声和她解释，“与夜色有关。” “哦。”灰笙反应平平，看着也不是很在意。 符维平淡地看着师萧，“商人重利。” 师萧有些心虚，“我也不是站在父亲那边，只是他交代了，我随便说说，当完成任务。” 灰笙一顿，视线不经意掠过某处。 “什么事要三番五次地找他，给我说说呗。” 师萧看见灰笙起兴趣的模样，道：“商业上的一笔交易，和你说你也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或许我有办法呢。” 符维道：“师总想要让夜色成为渠道，合作成为新的产业链。” 灰笙：“想法挺好，现实吗？” “不现实，前期所需要的资金庞大，即便是世嘉集团也是孤注一掷，一旦没有坚持下来，世嘉集团便会濒临破产，但师总又想独吞整一个蛋糕，不想拉人入伙，所以想要我在前期注资。” “啧啧，想法挺美啊。” 师萧之前并不知道具体内容，此刻听符维讲也愣了愣。 灰笙托着下巴，“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要不我去和那个师总聊聊？” “你？”师萧狐疑。 符维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对师萧道：“带路。” “等等。”灰笙笑眯眯看向符维，“你在这里等我。” 符维垂着的手微微抵了抵掌心，“好。” “啊？这……” “她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师萧：“……”您这是要当昏君啊。 - “艾小姐，这是不是有点不太……” “不想合作？” “不是，我……” “师总。”灰笙不紧不慢地打断他，语气姿态沉稳平静，却给人莫大的压力。 “我不是来和你商量，而是给你争取机会，如果这样你不答应的话，那就没有其他合作的可能了。” 灰笙走后，师竟腾才感觉背后凉飕飕，竟出了一背的汗。 在两人交谈时默不作声的师萧赶上灰笙，正要抒发自己滔滔不绝的敬佩，就被手帕堵了嘴。 灰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师萧疑惑，拿着手帕用柱子遮掩自己的身体，看向前边。 符维背对着他们，正好可以看清他前边站着的人，是童灵槐。 隔的有些远，听不出在说什么，不过看模样，童灵槐应该是哭着的。 “你不出去？”师萧看向灰笙，这种场面，她不该嚣张地展现一下自己正宫的位置吗？ 第313章 牵线木偶（40） 灰笙老神在在，“不需要。” “？”师萧不懂她的深意，正要问明白，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他扭过头，就看见吴佳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火气十足地痛斥着童灵槐，像极了展现地位的正宫。 “你说的不需要是指她？”师萧吞了口口水，却见灰笙正在打电话，“你打给谁？” “你猜。”灰笙眼角挑着笑意，看向前边，对着秒接起的电话道，“随便扯个理由先离开，往侧门这边过来。” 师萧懵了懵，就看见前边的符维挂断电话，不知说了什么，两个女生都噤声目送他走过来。 “你出现，把他带过来。”灰笙往里边走一点，避免被发现。 符维很快就过来了，淡淡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有一丝复杂。 “你刚才就在这里？” “对啊，祸水东引一波。” 祸水东引？ 灰笙很自然地挽住他，“我很懒的。” 所以为了不和她们折腾，便让她们相互成为敌人？ 符维眼中一柔，盛了笑，“看不出来你这么坏。” 灰笙歪头半阖着眼轻哼，“我的好都藏在坏里，只有最重要的人才能知道。”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符维心底却漏了一拍。 最重要的人……是谁？ 藏在坏里的好…… “好困呀，回家睡觉。” “好。”符维搂着灰笙。 “我带你回家。” - 时间匆匆忙忙，像是在赶考。 童灵槐从那个周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班里唯一知情的灰笙没透露半点信息，每天照常。 快期末的时候灰笙听说童灵槐的家人帮童灵槐办了休学手续，也已经报了警。 灰笙想起那日晚会，童灵槐的手机似乎在她自己手里，看来这位气运之女已经将自己普普通通的父母忘记了。 一直没有见到童灵槐，和祁言确认过她的位置后，灰笙便没有再理她。 任务什么时候都可以做，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小帅哥，我可帮了你大忙，你准备怎么谢我？”灰笙晃着手里签了字的合同，笑着侧坐在符维大腿上，挑起他的下巴。 符维眼中浮掠暗芒，拿过合同随意丢到地上，侧身将原本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压在沙发上，“没人告诉你这样撩拨男人的下场？嗯？” 最后一个字性.感撩人，比平时沙哑一些的嗓音没了往日的冷淡，酥到人骨子里。 灰笙今日穿了身黑色的连衣裙，上身部分只有脖子被一根带撑着，后边光洁如白玉的背露了一片，此刻处于劣势，漂亮的下巴被人捏在手里，怎么看都有种弱小娇花的既视感。 只是这娇花是个胆大的，对自己的处境毫不担心，反而还伸手挽住男人的脖子，将人拉近，坏坏地在他耳边吹气，“你不敢~” 符维听见她压在喉咙里的笑，眼眸漆黑如深渊。 纤细的脖子就在手下，仿佛下一秒就能掐出她楚楚可怜的柔弱模样，偏偏身下的姑娘还尤不自知般，笑意浓郁的眼像是在挑衅，脸上带着股刺激神经的野.性。 第314章 牵线木偶（41） “不敢？” 符维俯下身，堵住那张爱乱说话的嘴，带着惩罚意味地将灰笙的笑都堵进喉咙里，只剩下无意识的轻吟。 “你觉得我不敢？” 当然，期末考都结束一阵子了，她都故意勾.引了这么久，现在才忍不住动手，不是不敢是什么。 这话灰笙没有说，双手攀着符维不变，她无意识舔了下水润的唇，吐出的话挑衅不减。 “有点弱呀小帅哥。” “弱？”符维危险眯眸。 她以前也和别人这样过？ 灰笙无视掉他的隐藏问题，像个妖精魅惑天成，“我们相处这么久，本来我都想松松口了，不过现在看来嘛~” 黑裙，雪肤，红唇，明明是瓷娃娃般精致可爱的样貌，落在符维眼中却别样妖冶。 “你觉得我不行？” 灰笙神态明显是那个意思，嘴里却吐出无辜的话，“小帅哥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大掌禁锢着美丽的脖子，碰到了后边的蝴蝶结。 灰笙却仿佛什么也没有感觉到，若无其事地道：“合同是不是掉地上了，小帅哥你还没说要准备怎么谢我呢~” 符维眼中酝酿着风暴，就要再次堵住那张没良心的小嘴，忽然一阵门铃声传来。 他动作一顿，灰笙嘴角的笑僵了僵，隐没了大半。 “有人来了，不知道是哪位小哥哥呢~” 符维正想起身开门的动作停住，他漆黑如墨的眸里映出灰笙愉悦含笑的模样。 十分钟后。 师萧贴着门，一手打着电话，一边仔细听着里边的手机铃声。 手机在，人应该也在，怎么没有人开门。 不死心的师萧就要再次按下门铃。 忽然门从里边打开，趴在门上的他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你来干什么？” 明明是熟悉的声音，却仿佛藏着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师萧无意识地扫了扫胳膊上的疙瘩，“我来找你参加夜色派对。” 夜色里都是黑客，分布世界各地，少有聚集，前不久和世嘉集团签订合同，有不少人对世嘉集团好奇，来到这里，难得这么多人在同一地方，便有人提出聚一聚。 这件事符维也知道，师萧上午给他发过消息一起去，见他同意，傍晚便直接来找他了。 符维眸色漆黑，令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有派对？”灰笙从符维身后缓缓走来，眼睛里盛着笑，“一起去呗。” 师萧微愣，“你不是说派对无聊吗？” “有吗？”灰笙直接不认账，“你听错了，派对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灰笙这般说，师萧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计较，点头应声。 符维原本想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灰笙先他一步出门，他便跟着出来，眼中闪过的无奈无人发现。 派对定在信来山庄暗棉居。 灰笙三人到的时候里边已经有不少人。 为了防止某些情况出现，这次派对来的不只有夜色的成员，还以年轻人派对的名义开放给所有被透露且有意前来的陌生人。 这些人都是被知根知底过的，派对出大问题的风险被降到最小。 第315章 牵线木偶（42） 举办派对的钱是师萧出的，准确来说是师竟腾出的，不过没有挂名让人知晓。 灰笙看见满桌的点心，很没良心地丢下两人来到桌子前，从杯架上拿下一个杯子，从腰包里拿出一包可可倒入。 符维找侍者把热水拿过来，给她倒满。 “挺懂我嘛。” 灰笙搅拌过后，放了块冰进去，用吸管愉快地喝着。 派对在晚上开始。 侍者不断进出，将空盘子调换，各种美食吃得灰笙心情飞扬。 师萧已经和夜色的人说到一起，现在不见人影，符维一直在旁边看着灰笙像小仓鼠一样不停吃吃吃，帮她拿着可可。 有人往二楼去，灰笙问了一句，才知道二楼还有舞厅。 “跳舞去～” 灰笙小幅度地碰了碰没有鼓起来的小肚子，颇有兴致地进了电梯。 到了二楼，舞厅球的灯光梦幻变化，昏暗的舞厅有一种让人沉沦的魅力。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让人忍不住兴奋。 灰笙欢快入场，一晃眼就消失在符维眼前。 “帅哥，在找什么呢？”一个美女从人群中钻出，笑着走向符维，拦了他的路。 符维蹙眉，“我女友。” 美女微愣，片刻又笑，“来这里的都是来玩的，不如跳个舞放松一下，别把女友逼太紧，小心她和你分。” 符维眸光一冷。 灰笙在舞厅中间，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舞动的动作酷炫有力，帅气得让女孩们都忍不住尖叫。 “舞跳的不错。” 灰笙回眸，看见一个帅气的小哥哥正望着自己笑得很有深意。 “啊啊啊，舞王来了！” “舞王小哥哥？”灰笙将头发全部都拨到后边，笑容邪气迷人。 俞川看着灰笙，目光带着上攀的温度，“魅力四射的黑天鹅。” 符维找到灰笙时，灰笙周围围满了人。 灰笙一眼就看到符维，朝他眨了眨眼，含笑的眸充满了欢愉。 一个错身，灰笙帅气收停，来到符维身边，把他手上的可可拿过。 “抱歉呐，这里太嗨，忍不住把你甩了。” 她这般说，笑意撩人，只有符维才看出她藏在笑意之下的恶劣。 “这道歉是不是太没诚意了点。” 灰笙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可我只是客套一下，没有真的认错呀。” 她的身影在符维眼中变大，声音蛊惑，“我可是个坏女孩，不够坏可得不到我的心哦～” “黑天鹅。” 灰笙眨眼间就要退开，却被符维伸手一拉，揽住腰，禁锢在坏。 她听见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我可以坏到你再也不能使坏。” 气息喷洒在耳边，酥了灰笙半边身子。 重心微晃，她被带着没入人群，在几个灯光变换下消失在俞川的视野里。 符维没有和师萧打招呼，也没有兴趣再参加派对，带着灰笙直接回了别墅。 “小帅哥，这么早退场有点可惜呀。” 符维抱着人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很快就不可惜了……” - 清晨。 灰笙感觉身体有自己的意志不想起床。 第316章 牵线木偶（43） 她微微一动，就被旁边的男人带入怀里，明显感觉到某些变化。 “是不是该吃早餐了？” 符维低眸，性.感的唇是轻薄好看的，微微张开，嗓音低哑迷人，“嗯，确实该吃早餐了。” 日上三竿。 灰笙迷糊间想起今天的课程…… “好像要上课……”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期末考都考完了，不过你要是想，我可以给你上课。” 不同平常的语调带着暗示，让人容易想歪。 “不要～”灰笙打了个哈欠，眼中雾气朦胧，裹了裹被子，“我还没睡够。” 符维浅笑，眸子温和，“逗你的，起来吃午餐了，小懒虫。” “没吃早餐。” “一起吃。” “哦。”灰笙裹着被子起身，却被符维拉住。 “不要扯我的衣服！” 符维见灰笙的孩子气冒出来，无奈，“被子要洗。” 灰笙撅嘴，看起来像被人欺负，“我没有衣服。” 昨天的衣服已经坏了。 符维忍俊不禁，走出去。 “我给你拿衣服过来。” 他很快回来，拿了一套衣服给灰笙。 灰笙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这会儿倒是不遮不掩。 符维失笑，走向凌乱的床。 “小白～” 灰笙放了水，在浴缸里昏昏欲睡。 小白冒出来，在她眼前晃悠几圈。 “我刚才是不是孩子气了？” 小白顿时停住，背对着灰笙，末尾白光像尾巴一样摇晃。 灰笙轻嗤一声，“别假装不知道，我又没瞎没醉。” 她慢慢合眼，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带着几分自嘲。 “感觉自己又变脆弱了呢。” 小白在空中荡秋千般晃了晃，围着灰笙转了几圈。 “别晃了，眼晕。” 白光骤停，似乎和白色瓷壁融为一体。 莫名有些委屈。 灰笙闭眸轻叹，“先回来。” 小白听话地一闪消失。 - 灰笙和符维无声无息确立关系。 没有言语肯定，但双方心中明了。 师萧大概是回国后没有具体要干的事，经常来找两人。 后来符维和师竟腾无意中提了这事，师萧便被塞进某一国际航班里，连和符维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灰笙对此并不知情，估计知道后也不会在意。 她现在正和符维在去见家长的路上。 符母打电话来时，符维并没有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情。 灰笙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符维挂断电话告诉她要带她回家时的迷茫。 这么快吗？ 不过灰笙还是给两人准备了礼物，在还有点良心时……大概。 说起来这似乎还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家长，之前几个位面似乎都没有这个环节。 不过在自己家长这点上，灰笙比较满意。 和老一辈打交道什么的最让人头疼了，到时候还要和他们喝茶下棋打太极，说什么修身养性……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刚坐上车时灰笙想了不少，但后半段路她就有点止不住困意，微微点着脑袋，被符维扶到自己肩上。 等到了地方，符维示意司机小声点，自己慢慢抱起睡着的少女缓缓来到家门前。 第317章 牵线木偶（44） 贴心的管家等候多时，他们一出现就帮忙打开了门。 灰笙大概是昨晚做礼物做得太晚，所以这一路睡得十分踏实。 等她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自己睡在一张灰白色的大床上，周围都是极简设计的家具，一眼望过去十分简单。 符维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书，灰笙一醒来他就注意到了。 “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灰笙眨了眨眼，将凌乱的头发全部拨到后边。 “番茄意粉外加一杯可可。” 十分利索，倒是不知客气。 符维失笑，眼里盛着温和。 偏偏他就喜欢她这样。 半小时后。 灰笙吃完符维端到房间里的一餐，总算记起正事。 “伯父伯母在家吗？” 符维顺着她的话答：“母亲在，父亲出去了。” “哦～”灰笙状似不经意，“礼物呢？” 符维嘴角微勾，笑意温柔，“都收到了，母亲很喜欢。” 父亲把玉拿去坚定了。 灰笙第一次给男友父母送礼物，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所以按照自己的理解，给符母做了一条精致的项链外加模具，整套独一无二，给符父送了一个白家某长老塞给她的玉坠，为了不让其显得太寒酸，她特意加工了一下。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符维失笑，“还没见到人就想回去？” “有工作嘛。”灰笙脸不红气不喘地扯了个谎。 符维无奈地揉了揉她脑袋。 “行，和母亲说一下就回去。” 符母是个美人胚子，人到中年仍风韵犹存。 “你们就要走了？”符母微微吃惊，遗憾道，“我还想送你件礼物呢。” 符维看了眼灰笙的神情，“礼物代表心意，您给她封的红包就已经足够了。” “这怎么能一样，红包是红包，礼物是礼物，再说我都看好了，你可别扫了我的兴。” “您还没买回来？” “还没有。”符母笑，“是个漂亮的镜子，网上拍卖，现在还没开始呢。” 灰笙有些好奇，“拍卖？” 符母见她有兴趣，眼睛顿时亮了，拿着手机翻开，“就是这个镜子，超级漂亮。” 灰笙看见图里的古镜：“……” 谈恋爱谈上头的某笙总算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她布的局忘记收网了！ 符母见她不说话，疑惑地问：“不喜欢吗？” 这么精致漂亮的镜子，应该没有女人不喜欢吧。 灰笙默了默，看了眼符维，“这镜子我有，若您喜欢可以送您一件。” 本以为只会像电话里说的那样，只是借着做一套首饰，谁知道这面镜子居然也成为了用来做噱头的拍卖品。 符维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灰笙，“你做的？” 他可见过她做东西。 灰笙见他问了，也不否认，“嗯。” 符母很惊讶，笑着握住灰笙的手，“是个多才多艺的小姑娘，真不错。” 灰笙默默低眸看向自己被握住的手，犹豫片刻没有抽走。 离开符维父母家，回到住所。 灰笙第一时间打开电脑调查那面镜子的拍卖信息。 第318章 牵线木偶（45） 作为一个没事绝不通网的村里人，灰笙对外界的认知还停留在上次点开微博的时候。 她快速找到那家名为知纳的知名品牌，果然看见了拍卖镜子的相关微博。 上边写明镜子是某首席设计师无意中做出来的，再复刻时发现远达不到第一个的效果，强调镜子是无法复刻的艺术品。 起拍价还不低。 “啧。”灰笙眼中映着莹莹光芒，嘴角微勾一抹嘲弄，“人啊，为什么总自作聪明呢。” 微博发送中。 发送成功。 - “嫂子，小槐在吗？” 对面沉默一阵，开口带着哭意，“阿雯，小槐失踪了。” “失踪？”童雯愣住，焦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童母摇头避而不答，“警察已经在找了，告诉你也没用，你先说你有什么事吧。” 童雯有些尴尬，“我之前借了小槐一面镜子，就想问问那面镜子可不可以送我。” 童母一听，以为只是普通的镜子，道：“一面镜子而已，你想要就要吧，她总爱买那些小玩意，家里镜子都有近十把，也没见她用过。” 童雯愣了愣，露出笑容，“这样我就放心了……” 镜子是童灵槐的。 那网上说的就是骗人的。 挂断电话，童雯刚松口气。 “小雯。” “啊。”童雯听见声音，立刻转过头，“经理。” “我听说曼特丝的传说是你侄女的。” “是，我侄女送我的。” “她从哪儿得到的？” 童雯斟酌了一下，“她买东西一向随意，可能是从一些无名摊贩手中买的。” 经理看了她好一会儿，“行，我知道了。” 不久，知纳官方微博发了一条消息。 知纳官方微博v：曼特丝的传说为知纳首席设计师@童雯亲手制作。 私底下，知纳官方联系灰笙，想要与她沟通。 灰笙挑眉，想了想，给了一个电话号码。 手机翻到知纳官方微博页面，一舔粉嫩的唇，唇色更为水润。 她真的好奇，能这么厚脸皮发出这条微博的官方到底会是什么态度。 很快有电话进来。 灰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 “喂~” 对面的人听见年轻女孩的声音，愣了一下，道：“你就是发微博说曼特丝的传说是你的的那位？” “不错，就是我。”灰笙晃荡着小脚，“知纳想买走那面镜子？” “看来你懂不少。”对面的人语气松下来，带着几分几不可查的不屑，“多少钱。” 灰笙嘴角微勾，“我什么时候说要卖了？” “小姐，别挑战我们的耐心。” “挑战？” “虽然曼特丝的传说是从你手中买下来的，但你并没有证据证明它是你的，即便没有达成今日这笔交易也不过是麻烦一点罢了，但麻烦的后果小姐你可要想清楚。” 真是狂妄啊。 灰笙轻嗤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制作的时候没有留下证据？” 对面的人一愣，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若是你把这段通话录音放出去是没有用的。” 他本人并不是知纳的员工，即便别人听到了这段对话，也可以说为伪造。 第319章 牵线木偶（46） 有声音从门口传来，灰笙一顿，看见符维出现在视野里。 她立刻放下脚，坐在沙发上。 对面的人等了一会儿，又道：“现在息事宁人是给你机会，将微博删除，发微博说自己弄错，你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除了最后一句，前边的话都返回给你，如果知纳执意要拍卖，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灰笙懒得和他耍心眼，说完就挂断电话，麻溜地将电话拉黑，同时用脚指了指桌上的杯子。 “喝完了。” 符维看着她一副完全不想动的模样，失笑一声，拿起她的杯子去了厨房。 “你联系了知纳官方？” 灰笙拿过杯子，“纠正一下，是他们联系我。” 符维坐在她身边，从后边抱住她的腰，偏头搭在她一边肩膀上，闭着眼，光影从他脸上浮掠，勾勒优美弧度。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可以搞定。” “嗯。”符维轻吻她的眉心，逐渐往下，慢慢描摹她的眉骨。 剩了一半的可可被放在桌子上，阴影随时间前移，微凉的水面是令人柔软的暖色。 - 夜笼罩大地。 睡在床上的男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女人。 “小槐，你是我的……” 黑暗中，男人发出满足的叹谓。 童灵槐抿住唇，双手被绑在前边无法动弹，男人的手还总往让她难受的地方放。 从自己被包逊绑架到现在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途她报过警，但警方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应声后就没了下文，再打过去，对话就变了，对方认定她是在报假警。 这事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包逊从外边回来时明显知道了这件事情，从此以后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她，也不收她的手机，但做出的行为却让她胆战心惊。 受过几次苦头后，在他眼皮底下，她当真不敢再做其他举动。 天微微亮，包逊便醒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亲吻童灵槐的面颊。 童灵槐忍着恶心，问：“你昨天说教我中级木偶术是真的吗？” 包逊笑了，“当然，答应你的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教学嘛需要先收收费是不是。” 说着，他便吻住童灵槐，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 镜子的网上拍卖时间延迟，但依旧正常进行。 灰笙并没有让人在拍卖中途闹腾。 这种手段太低劣，还拉低档次。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平静得让知纳经理都觉得灰笙怂了。 但很快他就被打脸。 律师函到的时候，知纳的人还十分懵，网上却已经掀起波涛。 知纳用拍卖造势，因为镜子所具有的研究价值，成交价格不菲，对方也是有来头的学者，这件事还被传了好一阵。 如今有人在网上放出镜子制作视频，告诉所有吃瓜群众知纳就是个小偷，不仅偷了，还明目张胆地用来拍卖，而且威胁制作者不能说出真相。 一波操作猛如虎，让人猝不及防，不少人都被这反转弄懵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知纳那边发现情况时也懵了。 第320章 牵线木偶（47） “你怎么办事的？” “我也不知道她手上有这视频，她并没有说。” “你……她不说你不会套话？我雇你吃白饭的？” 知纳经理气愤地挂断电话，公司内线电话突兀响起。 “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隔着电话知纳经理都能感觉到对面的怒火，一时间冷汗直冒。 “我马上来。” 知纳经理被训斥的时候，灰笙这边正问起童灵槐的情况。 【依旧在包逊家中，正在和包逊学着木偶术。】 灰笙垂眸慵懒，“木偶术啊。” 白玉般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过，其上显示的是晏天佑的资料。 原剧情里，这个晏天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很懂得审时度势，从一开始的接近到后边的一系列操作，都有精密考量。 很显然他本是想从童灵槐身上得到什么，后来却疑似对气运光环有所察觉，放弃了之前的打算，还和童灵槐成为合作伙伴。 灰笙歪着脑袋，拿起杯子。 这个人，可以合作。 下午，下了点小雨。 一个年轻男子在一家甜品店前收伞，走进去，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是你约的我？”晏天佑有些惊讶，看向面前女生的眼兴趣颇浓。 灰笙将原本遮住脸的帽子往后边转了一百八十度，“没错。” 晏天佑笑了，“很有意思。” 今天上午，他收到了两段视频。 视频很简短，却是他与童灵槐在不同地方见面的两次。 一次怂恿犯罪，一次蛊惑隐瞒。 灰笙叫的甜点到了，她微微坐直，将甜点推到自己面前。 晏天佑看着她，顿了顿，眼眸微眯，“那次包逊是你叫来的？” 灰笙将勺子放入杯中，搅拌了下可可。 “何以见得。” 晏天佑一笑，手握住店里的水杯，“你是包逊的木偶。” 灰笙挑挑眉，“现在的木偶师都这么能？” “没。”见猜中，晏天佑含笑摇头，“我只看出你是木偶。” 其余都是猜的。 “嗯哼。”嘴巴不得闲，灰笙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仿佛对会不会被发现毫不在意。 “有一点超出我的预料，你作为包逊的木偶，为什么要和我合作？”晏天佑仔细打量着她，“今日的事我猜包逊不知道。”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木偶的性命连着木偶娃娃，即便是没有木偶娃娃的高端木偶师都有手段控制木偶的身体，更何况是背叛自己的木偶师。 “你猜。”灰笙端着蛋糕盘子，随意得不行，“在我吃完小蛋糕前，你最好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完。” 晏天佑忍不住笑了，笑声中带着轻嗤，“在木偶师面前这么拽的木偶还是第一次见。” 灰笙漫不经心地微勾唇，“你以为我是来送人头的？” “虽然这样说不厚道，但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确实以为你是在投靠，即便方法另类了点。” 话音刚落，他方才喝水的水杯里扬出一道水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灰笙。 但下一瞬间，水被泼到了他自己身上。 第321章 牵线木偶（48） 灰笙慵懒撑着脑袋，“将水泼到自己身上，你是在和我展现道歉的诚意吗？” 随意轻怠的少女微勾恶劣的弧度，口吻十分大度，“不用这么真诚，我会原谅你的。” 晏天佑面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他疑前桌上的纸巾，擦拭自己脸上的水，低眸收敛自己的狼狈，“修木偶术的木偶，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片刻，他就像调整好状态一样，“我为我刚才的无理道歉，合作愉快。” 灰笙看了眼他伸到面前的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勺子打在他手心上，嘴角笑容愉悦，“合作愉快。” - “你去哪儿了？” 灰笙回到家时，符维已经在家了。 “去找了一个帅气的小哥哥聊天。”胡扯的话随口就来，灰笙扯掉脚上的鞋子，“谁让我一个人在家孤苦伶仃。” 利索地换好鞋，转头便被堵在角落。 “你是在说我冷落你？嗯？” 灰笙笑嘻嘻，挽住他的脖子，“才没有，小帅哥最好了。” 她的举动更方便了符维，他直接一低头，将她那张爱乱说话的嘴堵住。 “鬼话连篇。” 灰笙被几番攻势弄得有些迷糊，几乎挂在他身上，笑容恶劣地问：“那你喜不喜欢？” 符维无奈，“不喜欢还能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要你了。”灰笙笑嘻嘻，“抱我上去。” “你呀。” 符维抱着灰笙进屋，忽闻楼梯上有声音。 灰笙抬头看去，正好对上符母。 眼睛眨了又眨，最终还是抱住符维的脖子，甜甜问声，“伯母好。” 符母见自己儿子抱着灰笙，快步下楼，“这是受伤了吗？” “刚才在门口摔了一跤，他抱我上楼休息。”灰笙撒起谎来眼都不眨，表情十分真诚，“伯母收到镜子了吗？” “收到了。”提起镜子，符母的眼睛都是亮的，“实物简直漂亮到让人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你做的吗？” “百分百真实，网络上还有我制作的视频呢。” 符母忽然想起网上的事情，皱眉道：“知纳太过分了，伯母回头帮你教训教训。” “不用啦，知纳那点小伎俩还不够我虐的，就不劳烦伯母了。”灰笙偏头蹭了下符维脖子，“我们先上去了，免得累坏你儿子。” 符母失笑，“没事，这小子体力好着呢。” 别过符母，到了灰笙房间。 灰笙转身边利索跳上床，摸出手机看网上动静。 符维坐到床边，“下午和谁见面。” 灰笙眨了眨眼，对着符维的双脚晃了起来。 “帅气小哥哥？” 刚说完，就感觉双腿被压下，随后阴影压了下来。 “有我帅？嗯？”他在灰笙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加上撩人的嗓音，灰笙感觉身体都酥了。 她松开手机转过身，笑吟吟地拦住男人的脖子，“当然是你帅，小帅哥全世界最帅。” 符维轻笑，低下身子让她动弹不得。 “鬼话连篇。” “哪有，小哥哥冤枉我啦~” 符维才不会买她的帐，要命的嗓音攻势还在继续，“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第322章 牵线木偶（49）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好重的。” 嘴上说得推拒，手却在他的腰间徘徊，挑衅至极。 符维眼眸深了深，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气息微粗，“你觉得我想干嘛？嗯？” “想干嘛都不能干，你妈在外边，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儿子私底下就是个衣冠禽`兽可不太好呀。” 灰笙弯着眸，笑容得意得毫不掩饰。 符维屈腿，身子往前让她感受到他身体上的变化，“你是真的坏。” 灰笙不以为羞反以为荣，笑得挑衅，“我就爱看你想吃掉我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就喜欢在最危险的时候撩拨他，看他隐忍的模样。 十分刺激。 她微微抬头，吻住他的嘴，在他唇上辗转，却不深入。 符维猛地按住她的头，化被动为主动，加深这个吻。 “唔，伯母……” “让她等着。” - 包逊家。 “你很有天赋。”包逊眼中满是赞许。 童灵槐沉默地将手中木偶放下。 “包逊，我想回家了。” 包逊猛地看向她，那目光让童灵槐感觉不寒而栗。 她抱住自己的胳膊，鼓起勇气，“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我没有阻止你打电话回家。” 童灵槐哑然，讷讷半饷，“我不想让他们听出异样。” 包逊冷笑，掐住童灵槐下巴，“小槐，别给我耍花招，从小到大你什么样我最清楚，担心父母？你什么时候把他们放心上过。” 童灵槐面色煞白，“你跟踪我？！” 她的质问像个笑话，包逊听了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生气，松开她，像安抚宠物一样拍了拍她的头，“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与你是一类人，区别在于我有能力，你没有而已。” 童灵槐手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怕，许久她颓丧道：“你就不能给我点自由吗？” 包逊将她抱起，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轻叹声带着深情，“我也不想束缚你，但你不乖，我有什么办法，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再束缚你，怎么样？” 他语气十分温柔，但童灵槐却更加惧怕他的温柔。 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童灵槐信都提了起来，也顾不得悲愤，低声道：“我听话。” 包逊摸着她的脸笑：“小槐真乖。” 童灵槐低着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 包逊对童灵槐的掌控十分自信，从未想到有一天那个柔弱得只能依附于他的女孩能够逃跑。 在看见空荡荡的屋子之时，包逊第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便控制不住怒意。 气怒地将桌子上的东西扫下地，听着瓷器碎裂才从怒火中清醒过来。 他看着一地狼籍，忽而笑了。 “小槐，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他目光落在碎瓷器上，逐渐失焦呢喃，“我会把你找回来，然后让你再也不敢逃。” 另一边，逃出生天的童灵槐恍惚湿了面颊，意识到自己真的逃出来后，忍不住抱住救她出来的晏天佑痛哭流涕。 第323章 牵线木偶（50） “我终于逃出来了！” 晏天佑看着她的泪水湿了自己的衣服，眼中划过厌恶，忍着不喜轻拍她的背。 “已经没事了。” “嗯！” 晏天佑不着痕迹又强硬地将她的手拿开，问，“你现在要回家吗？我送你。” 童灵槐愣了愣，她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救她，所以也没想过出来后去哪儿。 犹豫一会儿，她点了点头。 回家也好，最起码有个地方休息。 晏天佑见她答应，开车送她去了她家。 他心知肚明这样将人救出来治标不治本，不过那又如何，他只要达到目的，让童灵槐变成他想要的模样就好，其余的他没那个良心。 童灵槐回到家，童父童母都很惊讶，随即拉着她问长问短，那一脸担忧的模样让童灵槐莫名窝火。 “问问问，就知道问，关键时候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被吼得一呆，不知所措。 童灵槐不管他们，直接回了房间，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心里呕的要死。 她那对父母，每每面上装关心她，但从没帮她得到过她想要的，现在也一样，她无力绝望的时候他们除了报警什么都不会做！ 想着，童灵槐心里又钻出一丝怨恨。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把之前穿的，包逊给她买的衣服从窗户丢出去。 反正这地方风大，在地上遇见几件从上边刮下来的衣服都是常有的事。 弄好之后，她出了自己房间。 童母已经做好饭了。 童灵槐在包逊家几乎都是有上顿不一定有下顿，每餐吃得又毫无节制，几番下来身体差的很，一顿不吃就饿得不行。 这次逃回来之前刚好没吃上饭，又折腾了许久，童灵槐一句话没说便扒拉起饭来。 “饿坏了吧。”童母轻问。 童灵槐不理她，继续吃饭。 童母对此习惯，也没说什么，只将之前童雯的事说给她听。 “你小姑说想要你给她的那面镜子，我给她说家里镜子多，就给她了。” 要是放作以前，童灵槐一定会因为童母没有问过她意见而闹腾，不过现在刚逃回来的她从身到心都很累，半点不想计较，只烦躁道：“这点事情和我说什么，你不是经常那我的东西送人早习惯了吗。” 从来都不问她意见，说这个有什么用。 童母有些尴尬，见自己女儿气色不好，忍不住道：“多吃点，等下睡一觉，休息一下。” “这还用你说。” 童灵槐吃完饭，快步走进房间，倒头就睡。 镜子的事情她是真的没多想，但没想到童雯会因为镜子的事找上她。 “小姑，什么事你就直说，这样不说话怪尴尬的。” 童灵槐睡醒过来感觉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又想不起来，可那种不安时刻提醒着她，即便此时见到自己喜欢的小姑也没能忽视心底的烦躁。 童雯气色有些不好，闻言一叹，“那我问了，那面镜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童灵槐一愣，顿时想到灰笙，有些不太自然，“那是我同学送我的，怎么了？” 第324章 牵线木偶（51） “同学？”童雯一愣，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翻出一张图给童灵槐看，“这个是你同学？” 图是从灰笙发的制作过程短片里截图下来的。 童灵槐一看就认了出来，暗惊之下都忽视了心里的不安感，边说边观察童雯神情，“是她送我的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童雯听了顿时一喜，面露忧愁，“小槐，你可要帮帮小姑。” 童灵槐被她这表现弄懵了，这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不过不是拆穿她的谎言这点让她松了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 童雯将事情按照公司的统一口径给童灵槐说了一遍。 “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她自己答应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童雯叹气一声，“虽然冒充制作者确实不对，但我们用时已经和她签了协议，她答应将制作的名给我的，可现在钱都给她了，她却突然倒打一耙，你这同学……” 童灵槐握住她的手，“小姑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证明她的身份！” 童雯闻言心下稍安，她拿出一份合同，“这是当初她签的合同，她手里一份，公司这里一份。” 合同自然是假的，要放在之前她也想不到这种方法，但不知道是谁给她邮箱发了一份邮件，里边不仅有帮她出的主意，还有殷韵的亲笔签名。 邮件虽然是匿名通过网络发过来的，但那人为了证明签名是真的还拍了各种课本上的名字，以及班级签到表的名字，让公司一查就能确定真假。 她看到邮件后没有自作主张，直接找经理，在他说行后才来找童灵槐。 童灵槐拿起合同，看见上边多个零的数字霎时瞪大眼睛。 “一百万？一个镜子制作名头这么贵？！” 童雯叹气，“还不是她贪得无厌，我们老总又十分喜欢那面镜子。” “狮子大开口还敢拿乔，真是不知好歹。”童灵槐嫉妒得要命，扯唇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这种人就该接受法律制裁，这个忙我一定帮！” - 知纳官方当天就发了微博甩出合同和银行卡转账记录，控诉灰笙的违约。 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不小的浪花，灰笙新开的微博还因此涨了不少粉，此刻一见这事有后续，李可可有一大波吃瓜群众赶来。 看完之后，评论区飘过大片卧槽，镜子制作名头的标价还上了热搜。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一个镜子制作名头一百万，比我还贵……] [虽然这件事做法不对，但你情我愿明码标价，既然收了钱，那个艾殅就不该做出违约的事情。] [只有我注意到违约金翻了三倍吗？] [只是个镜子制作名头而已，这年头卖肾的都有不少，这算什么。] [卧槽，从未看过如此贪得无厌之人！] 网上风向立变，不少人到灰笙的微博下黑她。 然灰笙这边稳如泰山，没给出任何回应。 [怎么不回应？难道卷款逃了？] [可能是没看到。] [楼上在逗我笑吗？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没看到。] 第325章 牵线木偶（52） [有可能，上次不就等镜子被卖出去了才出现的吗？] [那是她用心险恶，神特么的没看到！] 灰笙看到了吗？ 她当然看到了。 但她在意吗？ 当然~不在意，这种无聊的事至于吗？ 晚上腥风血雨，灰笙这个正主全当没看见，小日子依旧悠哉。 她不在意但有人在意，符母知道后立刻给她打了电话。 “没事，您放心好了，在等晚些那边全部招都出了，我一次性打脸更省事。” “真没事，您就放一百个心，不用您出手。” 好不容易哄完人，灰笙瘫在沙发上，感觉哄符母比欺负气运之女还累。 不行，她要加快进度。 于是，知纳那边的技术小哥还没将视频剪辑完，就被通知官方微博被盗，让技术部赶紧找回来。 还没等技术部将其找回，就见有人用官方微博号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是个视频，知纳的人看见心头一悬，点开来，看见是童灵槐控诉灰笙的视频，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是友军！ 你说你要帮忙直说啊，干嘛盗账号，吓死个人。 视频里，童灵槐泪流满面，说明镜子是灰笙送给她的，她们是好闺蜜，后来知纳看中镜子，也是她告诉知纳镜子是灰笙的。 “我那时还羡慕她有这么赚钱的技能，没想到她人品居然这么恶心，当时钱到账的时候我听见声音她还说是家里给她转的钱，可我知道她是个孤儿，养父是个无赖，根本不会给她钱……” 视频一出激起千层浪，无数网友看到，都打开灰笙的微博就要踩上一脚，然点开就看见最新一条微博写着：[真是为难知纳了，这么鬼才，呕心沥血忽悠全网陪它一起变成笑话，也是不容易呐。] 后边附了几张图。 一张是当初那张转账的全图，银行账号和持卡者姓名都写得明明白白。 后边一张是那位持卡者的身份信息，是知纳经理的亲戚。 这还没完，后边还有灰笙和顾信的对话，问有没有看到自己做的镜子，镜子丢了，对话记录时间写得清清楚楚，为了证明图并不是p的，图还是动图。 除此以外，还有灰笙其他合同的签名，不仅和知纳甩出合同上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连名字都不一样。 还有灰笙和顾信的对话，明确说明她在任何场合都会签艾殅的名字，为了在这点上防止网友闹腾，还甩出一段《合同法》内容。 合同生效后，当事人不得因姓名、名称的变更或者法定代表人、负责人、承办人的变动而不履行合同义务…… 不止这点内容，后边还有一长串让人头皮发麻的规定条文，说明只要法律承认，无论是别名、英文名都可以用于签署合同，当真要多严谨有多严谨。 如果说前两张只证明了转账作假，后边的就真的印证了微博带的那句话。 都是笑话。 有一瞬间网友都感觉世界玄幻了，这几张图像组合嘲讽，将人左右脸都打肿。 网友看到后边都没有想要说话的念头了。 你是有多无聊，一本正经到用图片话痨！这么多证据，之前怎么不放出来？！ 第326章 牵线木偶（53） 敢情这么久不在原来是去收集证据去了。 还有人注意到微博的发布时间，比知纳官方微博最后一条还要早一点。 等等，比那个视频还要早？ 等下不会还有一条微博打脸那个所谓的好闺蜜吧？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灰笙又发了一条微博。 微博上不仅详细列举了灰笙和童灵槐寥寥数语少得可怜的交集，还附上了两段视频。 “不好意思，我好像漏了一面镜子在这里，你有看见吗？” “真的没有？我记得上课前还在的。” “当然没有……” 视频是非正常拍摄，画质有点模糊，但不影响网友看见童灵槐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还有一段是黑屏的，只有声音。 “老师，这画稿有点不对。” “哪里不对？” “这里，名字不对。” “你先坐……” “老师，我说话是有依据的。” “投影上的图缺了一角，是我当初写名字的地方。” “你是说这个画稿原本是你的，却被童灵槐换了？” …… “要证据还不简单。我一开始只是随便画一下，没打算交稿，毕竟作为新来的，老师已经给过我特权，所以收稿子的女生过来的时候我故意将名字签的潦草了一点。” “这个时候，那女生问我的名字，我随口说自己叫艾殅，毕竟我是个漂亮的姑娘，要是她这名字是为男生问的，我不就有推脱理由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老师批改小测的时候应该有一张画稿上写的名字是艾殅吧。” …… [卧槽，还要不要脸！] [视频里说的情真意切，结果她自己就是个偷，我原本还觉得她挺漂亮，看完以后只觉得她很恶心！] [我去骂她，这种人不唾弃留着过年我都嫌污眼睛。] [小姐姐真是鬼才，粉了粉了！] [那段怼，为什么我听出了一丝调皮？那种张扬肆意有底气的感觉，莫名野`性！啊啊啊，我太可！] 灰笙翻着评论，看见这一句，嘴角微勾，手滑点了个赞。 然后那位网友秒发现，又是一顿啊啊啊。 [艾殅给我点赞了！] [别误会，我只是手滑。] 屏幕前的网友都乐了，这是什么小可爱，严谨的时候像话痨，证据成堆抛出，假装的时候还特意回复一下，怕他们看不穿那颗傲娇的心吗？ 手滑你取消啊，回复干嘛。 轻创工作室转发了灰笙的微博，阐述了灰笙制作镜子的过程，侧面证实了这一事实。 除了轻创工作室，还有某集团董事夫人认证的号也转发了灰笙的微博。 廖令慧v：[殷韵，我儿媳妇，零花百万。] 符母发的这条消息灰笙不知道，但她在享受美好的下午可可时收到了有一条转账消息。 符维妈妈：给儿媳妇的零花钱。 灰笙：“？” - 东窗事发后，童灵槐受了一波网络暴力的洗礼，连她默默无闻的微博号都被扒拉了出来。 童雯的处境也很糟糕，本来之前的事就让知纳上层动了推她出去的念头，如今这般，上边二话不说直接将她解雇，并要她赔偿这次事件给公司带来的损失。 第327章 牵线木偶（54） 童雯不堪受扰，签了还债的协议后回家，结果被包租婆赶出来。 折腾到最后，她选择来到童灵槐家。 童灵槐父母虽然眼界较小，但不懂拒绝人，童雯顺利在她家占了一个房间。 童灵槐心里一直觉得她会这么狼狈是因为童雯拉上她，知道童雯要住她家后，气得想赶她走。 童雯也正好不满她的欺骗，两人互撕，每天都吵得不行。 不过这种状况没持续多久，童灵槐就失踪了。 童雯觉得她就是自己离家出走，没当回事，童父童母倒是再次报警。 没人知道，童灵槐现在惊吓得魂都要没了。 她手脚被绑，嘴巴封了胶带，被丢在车后边，感受着车子的晃动，心慌得不行。 何等熟悉的一幕，那个变`态又绑架了她！ 该死的！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之前的不安一下子都涌了上来。 如果不是童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也不会又被抓。 童灵槐又急又呕得不行，大脑一片混乱，直到车停下也没想出什么来。 她惊恐地看着包逊打开门，像条虫子一样往后退。 她徒劳的挣扎像溺水的旱鸭子，极为可笑。 包逊将人扯过，抱下车。 “别动。”感觉到童灵槐的不老实，他一掌打在她屁股上。 “呜呜呜！”才不是！ 童灵槐拼命挣扎，动作越来越大。 她忽然感觉一阵失衡，紧接着摔在地上，没有手护住脑袋，脑袋上一下子就撞出一个包来。 包逊幽幽地叹息一声，“我本来不想这么野蛮，是你逼我的。” 童灵槐猛然瞪大眼睛，看着包逊蹲下来，心中惊恐。 他要干什么！ 不远处的一栋房顶楼。 晏天佑一手拿着手机，看着下边的包逊二人，给手机那头的人口头现场直播。 “包逊将童灵槐扯进怀里，童灵槐拼命挣扎，包逊威胁童灵槐，童灵槐挣扎得更厉害。” “你是不是闲的，尽说些无聊的东西。” 灰笙打了个哈欠，要打断他，晏天佑说得欢快，没理会她的制止。 “包逊将人摔在地上，随后蹲了下来，他抓住童灵槐的衣襟，一把撕开……喂喂？” 晏天佑将手机从耳边拿过，“挂了？” 灰笙将手机丢到一边，问祁言，“气运光环多少了。” 【百分之二十三。】 “……怎么还有这么多。”灰笙摊在床上，“剩这么多还混成这样，这位气运女比前边的还要不咋地啊。” 她翻了个身，“唔……要不再救一次？” “阿殅。” 灰笙钻进被子里，“不在。” 符维进来，看见床上拱起的小山包，无奈一笑。 他坐到床边，拍了拍小山包顶，“该出发了。” 灰笙钻出个脑袋，“首饰买了没用，还不如窝在家睡觉。” 符维见她一脸不情愿，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妈 第328章 牵线木偶（55） “……”灰笙郁闷地钻出来，“结婚好麻烦，我们扯个证不就好了。” 结婚难道不应该扯个结婚证就了事了吗？ 她之前都没有这么麻烦！ 符维眼中盛满温和笑意，以往的冷淡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没想到还有你怕的东西。” 灰笙一顿，坐起来，“你不觉得结婚很麻烦吗。” 麻烦？ 还是第一次听女生这么说。 符维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那我去和我妈说，我们不举办婚礼了。” 灰笙皱眉拉住他，有些纠结，“还是算了，走吧。” “嗯？” “买戒指！” 转眼到了商业区，灰笙倒是配合，看见珠宝店就会进去看看。 不过最后都会变成符维在挑。 导购也从和灰笙介绍变成了和符维介绍。 符维见灰笙坐在店里椅子上看手机，走过去，“不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灰笙熄了手机屏幕，扫了眼玻璃柜台上拿出来的几对戒指，“想要什么你选就好，实在不行将店买下来都可以。” 旁边的导购听得面色古怪，不过看两人的穿着气质，也不是很难理解，随即态度更好了。 “我们库里还有些没拿出来的货，可要看一下。” “要看一下吗？” “随意。” 符维无奈，“阿殅，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并不愿意和我结婚。” 灰笙一愣，“会吗？”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和我说，我们可以一起解决。” 温暖干燥的大手抓住微凉的小手，捧在手心里。 灰笙摇了摇头，“没有，我就纯粹懒而已。” 她从椅子上下来，“不是要看戒指吗？拿出来吧。” 后一句话是对导购说。 导购看了两人一眼，点头进了里边。 后边灰笙倒是看得认真，也没说戒指哪儿不好，但就是选不出钟意的。 符维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灰笙想了想，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的。” 她方才有一瞬间想过要自己做，但仔细想下来，却迷茫了。 她想不出来自己要设计什么模样的。 给别人设计她可以凭借少量的信息设计出千百种，但轮到自己，却没有任何想法。 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件重要，甚至并不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 符维选了一对，递给灰笙，“这对如何？” 灰笙垂眸，“嗯，就这对。” 符维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挑剔一下。” 灰笙将戒指拿在手中，“我没那么挑剔。” 再挑剔下去估计这一天都要废，而且这是全场平均标价最贵的，这里都不满意，怕是要去找人定制了。 符维见灰笙兴致不太高，嘴角的笑容微敛，拿戒指给灰笙试戴一下，发现有些大。 “麻烦缩下口。” 灰笙看着店里员工用工具小心缩口，不自觉发起小呆来。 “好了。” 灰笙回神，看见符维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你不试试？” 符维将另一个戒指拿出来，放灰笙手上，“你帮我戴。” 灰笙看了眼自己手指上戒指的位置，给符维戴无名指上。 第329章 牵线木偶（56） “很合适。” 灰笙拿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还挺衬你的。” 修长的手骨节分明，白金戒指一圈唯美的波浪纹，最上边复古镂空设计上一颗完整的小钻石，十分衬手。 “刷卡。”灰笙将卡拿出来，很自然地放柜台上。 符维手一顿，低笑一声。 灰笙疑惑看他，“怎么了？” “没事。”符维将钱包放回口袋。 店员瞅见符维宠溺的眼神，莫名觉得狗粮塞了一嘴。 出了店门，符维见有人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无声将人揽在怀里，低头亲密。 “还想去哪儿逛一下。” 灰笙不太在意他的动作，看了眼手机，没有特别重要的消息，歪头想了想。 “去喝杯可可？” 符维一顿，失笑。 “嗯。” - 灰笙忙着折腾婚礼的事情，暂时搁浅童灵槐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她接到童灵槐被人救走的消息。 是木偶师管制机构的人。 “有计划吗？” 灰笙换只手拿手机，让帮她量尺码的人过到另一边。 “你可以先去找她探探情况，以朋友的名。” 晏天佑低笑，“我就随口一问，你还真会使唤人。” “你可以换合作对象，不过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 灰笙随意的话让晏天佑收敛了笑。 童灵槐身上确实有很邪门的地方，和她相处这么久，她总能非常好运地脱离危险，只要不是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事，基本上有惊无险，如果他要达到他的目的，确实需要灰笙的帮助。 “回头我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你。” “随你高兴。” 她要算计童灵槐并不需要了解情况，问祁言气运光环剩下多少就差不多知道了。 之所以那么说，纯粹打发他而已。 量好尺码，灰笙从房间里出来。 符维此时正拿着设计师为灰笙设计的婚纱图。 “看看喜不喜欢。” 灰笙瞄了一眼，点头，“可以。” 符维将图递给服装设计师，“大概什么时候能好？” “半个月。”服装设计师给出答复。 出了高定礼服工作室的门，符维问灰笙，“有个夜色成员举办的聚会，要不要去？” 灰笙晃了晃保温杯，“找个地方泡满可可先。” “你呀。”符维无奈。 聚会在一所名为酒色的酒吧里，酒色是夜色某位成员开的。 这次的地点只在夜色内部公开，没有外人。 这个点太阳还没落山，酒色里人不是很多。 来到相应的包间，里边寥寥数人正在群魔乱舞。 有人看见两人进来，立刻喊道：“有妹子来，注意形象。” 一群人即刻停下，奔放的音乐在空气里唱起尴尬，随即被人断了。 “妹子快来，坐哥哥身边。”立刻有人拍着自己旁边的沙发招呼。 “去你的。” 灰笙没有过去，而是随着符维走向一旁的双人沙发。 有人疑惑，上前试探，“这里是网友聚会，来了要先报id。” 灰笙慵懒地窝在符维怀里，“夜色，艾殅。”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你就是艾殅？” 第330章 牵线木偶（57） 灰笙弯眸，笑了，“我报了两个名，怎么猜我是艾殅。” “两个名？”有人看向灰笙身边的人，惊道，“难道你们之中有一个是夜色主人？” 符维在夜色的id就是夜色，夜色本人给人感觉很厉害，是网站的一把手，在不少人猜测中，他起码应该是个中年大叔。 有人狐疑，“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夜色和艾殅都很强，你们这年纪不太能让人信服啊。” 灰笙玩着符维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话的人，“你希望我对你说你号没了，舞爪。” 舞爪愣了愣，不可思议一秒，立刻变了态度，“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开个玩笑热热气氛，别当真。” 灰笙笑眯眯，“我也是开玩笑的，别当真。” 有人看向舞爪，好奇，“这里边有什么典故吗？” “去去去，与你无关。” 气氛再次热起。 灰笙不理那边，将符维的手塞进包里，符维顺着她帮她拿出保温杯。 舞爪和几个人一起凑过来，“这喝什么，我也尝尝。” “没你份，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灰笙说话毫不客气，拿符维的手臂挡在身前。 舞爪几人闻言不敢说什么，巴巴望向符维。 符维更冷淡，丢出两个字，“喜静。” 舞爪几人：“……” 舞爪回头，“刚才点的酒上了没有。” 有人机灵，立刻接话，“还没，要不去催催？” “走，催催去。” 刚打开门，就见有人站在门口。 “奎克，你刚才去哪儿了，夜色和艾殅到了。” 俞川有些意外，往里边看去，第一眼就看见灰笙。 “黑天鹅？” 灰笙捧着杯子的手一顿，转过头挑眉，“我今天穿的是紫罗兰。” 从上到下帅气搭配，离小哥哥就差剪个头发。 俞川含笑走来，扫了眼她身边的符维，问灰笙，“你那日怎么突然走了。” 灰笙摊手，“我也没办法，谁让男朋友生气了。” “男朋友？” 灰笙晃了晃符维的手，“叫你呢。” 符维淡漠地瞥了俞川一眼，低眸在灰笙耳边说，“我是你的。” “好痒。”灰笙偏过头，捂住自己耳朵。 俞川微僵，沉默离开。 - 聚会中途，灰笙去了一趟洗手间。 “艾殅，你的快递到工作室这边了。” “嗯？你拆开了？”即便压着声，灰笙依旧听出唐小烟声音里的激动。 “……你装了监视器啊。”唐小烟见她拆穿，不再压抑，尖叫说来就来，“啊啊啊，这个镜子真的好好看，你能借我几天吗？” “你确定只是借？” “当然，我二月三十号还你。” “……”灰笙轻笑一声，“送你了。” “真的？”唐小烟后知后觉她说了什么，顿时激动，“你一定是上天送给我的小天使，我爱死你了。” “别，我男友会吃醋。”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踹了你男友和我在一起。”唐小烟掰着手指数，“你看你什么都会，和我正好互补。” “嗤，真是可爱呢。” 唐小烟老脸一红，故意嗲嗲道：“人家是你的小可爱嘛。” 第331章 牵线木偶（58） 和唐小烟结束通话后，灰笙走出洗手间，迎面竟见到一个熟人。 对方也看见了她，错愕过后便是敌意，“你怎么在这里？” 灰笙挑眉，“你都在这，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居然还有心情逛酒吧，恢复不错嘛。 童灵槐抿唇。 她知道自己的问题无理取闹，但她一看到她就闹心。 她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偏偏自己还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来酒吧的女人能有多好，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灰笙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你是在说你吧。” “我是有正事！” “谁知道呢，本来失踪了半个学期我都快忘了当初是谁偷人设计，没想到现在某人又跳出来了。” “你！”童灵槐气得攥紧粉拳，“我那是被逼的！” “被逼能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是够配合。” 灰笙看了眼亮起的屏幕，“行了，没工夫和你扯，我还要去找我男友。” 都发消息过来了。 她不再看童灵槐一眼，转身给符维打了个电话。 “遇见了个小丑，我马上就回来了。” 忽然感觉到熟悉的悸动，灰笙猛地转身，快手将身后的人撂翻在地。 “啊！” “呀，不好意思，好像把你的手弄断了。”灰笙一边毫无诚意地道歉，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木偶，“这东西我没收了。” 居然想要她魂引子，哼，真当她吃素的。 给你弄脱臼还算轻的了。 童灵槐疼得直抽搐，恶狠狠地瞪着灰笙。 灰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很是嚣张，“你瞪我也起不来。” 她将滑进口袋的手机拿出来，“刚才有只不长眼的苍蝇，被我拍到地上。” 童灵槐忽然哭起来，“好痛，我不过是想和你打个招呼而已，你干嘛打我。” 灰笙歪头，往身后看去，果然看见符维站在那里。 “……” 童灵槐还在悲情演出，“真的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你可以去世了。 灰笙眨了眨眼，走过去挽住符维的手，“你怎么来了。” 符维的视线落在童灵槐身上，目光里没有半点温度，映出童灵槐愕然的面容。 灰笙也随之看向童灵槐，笑容下藏着幸灾乐祸，“介绍一下，我男友。” 童灵槐一脸呆滞，不断摇头，“不，不可能，符维学长怎么可能是你男友！” 符维被她的目光恶心到，皱眉看向灰笙，“她刚才对你动手？” “想抽我魂引子，可惜身娇体弱，被我一下子推倒了。” “注意用词。” 灰笙勾唇，“那我想推倒你，你要不要也身娇体弱一下。” 符维瞳孔一缩，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灰笙半点不怕，语气欢快，“那我拭目以待~” 她挽住男人的脖子，送上一吻。 酒色之后童灵槐去哪儿了灰笙不知道，不过她倒是在床上待了一天。 感觉身体懒洋洋的不想动，一日三餐只有可可能弥补她手上的心灵。 即便电话响了也不想接……嗯？电话？ 第332章 牵线木偶（59） 灰笙翻了个身，摸到柜子上的手机。 “喂~” “嗯？” 一个小时后，灰笙见到了躺在病房里的晏天佑。 “啧啧，你怎么这么狼狈呀~” 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让晏天佑睁开了眼，他忍着痛坐起，“那个包逊就是个疯子。” “你和他彼此彼此。”灰笙随意靠着门，“不同的是你比他能忍。” “……”晏天佑低低一笑，“你说得对，所以你小心点，别让我盯上。” “哦，我好怕怕哦~” 灰笙故意抖了抖身子，嘲讽意味十足。 晏天佑不理会她的嘲笑，道：“他似乎知道了上次童灵槐能逃出来是我救的，还拿走了我的手机。” “放心，他看不到里边的资料。” 在她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她就侵入了那部手机，将它彻底格式化。 晏天佑哑然半饷，低笑一声，“你还真是一点不吃亏。” “你救童灵槐的事除了你我就只有童灵槐知道，是谁泄的密就不用我说了。”灰笙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晏天佑一动，又扯到伤口，他皱了皱眉，道，“童灵槐的魂引子在我这里。” “我知道。” “你知道？”晏天佑一愣。 “我还知道包逊那里也有她的魂引子，不过应该被他做了伪装，要看出来有点困难。” 魂引子是一种可以多次提取的灵魂产物，能够指领分割灵魂从而保证人与木偶娃娃的联系。 不过这东西遇见同种东西会混合在一起，让两个灵魂产生联系，所以即使那次小白潜伏在包逊家时她就知道了这事，她也只让小白把符维的魂引子带出来。 “呵呵，小瞧你了。” “受打击了？”灰笙半推着门，“你可以给童灵槐打个电话，毕竟她把你害得这么惨，就这么放过也不厚道。” 有因有果嘛，种因怎么能不吃果呢。 “包逊又新做了几个木偶，用的是为世不容的手段，你小心点。” 灰笙一顿，推门离开。 - 离开医院，灰笙坐的是地铁。 没有办法，谁让她这一位面还没有考驾照。 绝对不是她懒的。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刚出地铁站，灰笙就碰到了她并不想碰到的人。 “殷韵。”包逊看到她有些诧异，随即他面色凝重，“你隐藏了木偶身份？” “被认出来了呗，查了点手段掩饰了一下。” 灰笙并不怕包逊，不过也并不想见到他。 他和童灵槐折腾就好，拉上她可就不美了。 她要忍不住不小心将他弄残了，谁来闹腾童灵槐。 “有事先走了。” “站住！”包逊没拦住灰笙，直接用木偶的手段扯住灰笙左臂。 灰笙感觉有一根无形的线正拉着自己，挑眉转身，“我很忙，有事快讲。” “怎么和你养父说话的。”包逊对她的口气不满，但想到如今木偶娃娃不在自己身上，便没有计较这事，直奔主题。 “你为什么没有重伤符维？” 他还等着将他做成木偶，结果她反而和他好上了。 第333章 牵线木偶（60） 灰笙手指动了动。 果然，有点忍不住呢。 微勾的唇逼人艳丽，轻启吐字清晰，“你管得着吗？” “你！”包逊顿时沉下脸，抬手就要用木偶术操纵灰笙。 灰笙从口袋里拿出小刀，几下切割掉无形的线。 “你和童灵槐还真有夫妻相。” 她在包逊愣住的视线里笑靥如花，“该我了。” 有人从地铁站里出来，看见倒在外边的包逊，愣了一下，上前蹲下，“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包逊脸肿的不成样子，咬牙切齿，却还记得灰笙最后留下的话。 “好奇魂引子被磨成粉末会怎么样吗，你下次来惹我我就给你演示如何，我保证会碎得风一吹就散。” 魅惑的语调说出气人的话，听着像情人，实则是个恶魔。 包逊心里恨得不行，又顾及灰笙的威胁。 等他找到对付她的方式，他一定要将她让她跪在脚下，让她任他摧残！ - 婚礼定在十月，这个位面成年就能结婚，并不存在任何关于年龄的争议。 距离婚期还有半个月，一切都准备就绪。 灰笙并不是太在意，每天该吃吃该喝喝，上学时上学，工作时工作，偶尔黏一下符维，但更多时候还是在做自己的事。 符维将她的日程安排摸得很准，但也有找不到她的时候。 “你在哪里？” “逍遥游乐场。” 符维根据定位找到了人。 灰笙和唐小烟正被人拉回蹦极台。 他看见唐小烟像个八爪鱼一样扒着灰笙。 回到台上，灰笙面上还有笑意，将唐小烟放下，和她有说有笑。 微微偏头的瞬间，灰笙看见她，朝他招了招手，从高台上下来。 符维给灰笙带了可可，灰笙当即扑过去，将可可抱在怀里。 “想我了吗？” “想可可了。” 符维逮着她摸了摸她的脑袋，“调皮。” 灰笙打开保温杯，把可可倒杯盖里。 “来游乐场怎么不叫我？” 灰笙舔了舔唇瓣，“你会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符维眸光一顿，“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因为神子大人一向不爱玩啊。 唐小烟小跑过来，听见他的话，立刻道：“别误会，今天是我生日，是我拉灰笙过来玩的。” 灰笙扯了扯符维的袖子，“好啦，下次来玩叫上你行吧。” 符维微抿薄唇，“嗯。” 灰笙告别唐小烟，准备和符维回家。 唐小烟一脸依依不舍，再三强调她晚上一定要去工作室吃生日蛋糕。 回到家，符维去停车。 灰笙先进门，将保温杯里的可可倒进杯子里。 手机传来特别提示音。 灰笙拿过，看见符维给她发了条消息。 [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 现在是下午四点。 [记得六点前回来，不然我就一个人去吃蛋糕了。] 符维看到这句话，眸光有些暗淡。 他单手打字。 [嗯。] - 快到六点，灰笙翻了翻手机，没看见符维给她发信息。 她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被接起，却不是符维的声音。 “我的好女儿，想我了吗？” 第334章 牵线木偶（61） 灰笙嘴角弧度扬起，眼眸变冷。 “想，当然想，等我半小时，我马上到。” 灰笙打开电脑，进入社交软件，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很快一串串定位和目前所用的交通工具都被检测出来。 她拿起手机，给某人打了个强制电话。 五分钟后，俞川出现在灰笙面前。 “借车。” “去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 俞川顿了几秒，“你应该没有驾照吧？” 灰笙已经坐进驾驶座，“很快就有了。” 俞川耸肩，坐进副驾驶座。 “哪儿不懂记得要问我。” 俞川刚系好安全带，就感觉到重心一阵后移。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他体验了一场生死时速。 直到车停下，俞川依然感觉腿在抖。 他极力镇定，开玩笑道：“你不会把我的分扣光了吧？” “不会，我把一路上的限速检测全黑了。” 俞川：“……” 出了车子，灰笙直奔包逊家。 包逊屋外有几个人，看见她来立刻往她扑来。 灰笙灵活避过，十指一扯，原本扑向她的人立刻往后倒去。 忽然她感觉左手被遏制，抬头一看便见包逊站在上边。 削魂刀现，一划即断。 灰笙反手持刀，再有人靠近便犀利出刀，直接让人丧失行动能力。 削魂刀和普通的刀不同，不会划出血，却会破人魂魄。 很快几个大汉都倒在地上，无论包逊如何命令都不再听他使唤。 灰笙一脚踹开门，让小白领路直接奔上楼。 再次抬脚踹门，她一眼就看见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符维。 灰笙眯眼，快速来到符维面前，检查他身上的伤。 很多，很重。 她眼中滑过一丝煞气。 “他要死了，除非被制作成木偶，不然活不成。” 包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灰笙转身，那双眸无波无澜，仿佛在看死人。 包逊心里生出一丝危机，脸上的笑僵住，“要把他变成木偶必须用与他同样大小的木偶娃娃，一般木偶都从小制作，你就算问晏天佑都没有相应大小的。” 小刀从灰笙袖子里滑到手上，其上寒光凛凛，晃得人眼睛疼。 包逊脸上已经没了笑容，他故作镇定，“只有我这里有那样的木偶娃娃，你若是要他活，你就重新成为我的木偶。” “说完了吗？”灰笙抬手寒光刺眼，不等包逊反应便听空气划破。 包逊只觉得身体突然一痛，便失去动弹能力。 灰笙缓缓靠近，表情嗜血。 “该我了。” 十分钟后，包逊和符维的位置调换。 包逊心里惊惧，看灰笙还有救符维的意思，道：“没用的，就算现在送医院也会失血过多而亡。” 灰笙抬眼犀利，像刀锋一般能切割包逊的灵魂，看得他心颤。 “小白，废了他施展木偶术的能力。” 包逊还没从这么狂妄的口气中回过神，就感觉双手剧痛，明明没有流血，却疼得他无法忍受，生生痛晕过去。 灰笙抿了抿唇，尾戒的光已经几乎消失。 还不够…… 第335章 牵线木偶（62） “小白，过来。” 白光落在她手里，变成削魂刀。 光影在刀身上移晃。 无声却触目惊心。 明明无形，却让人感觉难受至极。 不久，俞川总算缓和了腿软上来，找到灰笙。 “这是……”俞川有一瞬间的窒息感，却不明所以，很快被符维的惨状吸引。 “我帮忙打120。” “不用。”灰笙抿了抿苍白的唇，将符维抱起，“回之前那栋别墅。” “我帮你……”俞川伸手，却被灰笙避开。 灰笙越过他出了房门。 “那这个人呢？” “不管他。” 俞川凑过去试了一下，发现包逊确实还活着便没有再管他，跟着灰笙下楼。 到车前时，灰笙已经坐在后座。 俞川：“……”给点面子，车钥匙还在他这里。 看出事情紧急，俞川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 他坐进驾驶座，老实开车。 “真的不用去医院？” “不用。” 唐小烟的电话来了，灰笙揉了揉眉心，接通。 “今天有事，不能去了。” “……那好吧，不过下次你要单独陪我吃一次蛋糕。” “嗯。” - 回到家，灰笙将人抱回屋里，好一阵折腾后才下来。 俞川正坐在客厅里，对灰笙上去做了什么也没问。 “你今天要怎么谢我？” “要求你提，只要不过分都可以。” 俞川见她神态平静，手指摩擦着下巴想了个，“以身相许如何？” 灰笙拿勺子搅动可可，头也不抬，“我可以送你一副棺材。” 俞川一听，立刻收敛，“我就随便说说，反正也是举手之劳，我又没损失。” “你确定？你的车似乎不太好。” 俞川：“……” 被开成赛车的小车…… 回去找人检查一下。 灰笙放下杯子，低眸，“我可以送你一辆新车，你也可以选择其他东西，不过如果不要的话，我就省了这事。” 还真是直白。 俞川心里惦记着车，也不逞英雄，反正名花有主石锤轮不到他。 “等我想到再和你说。” 灰笙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俞川见她这么绝情，轻叹一声，“看来我以后是没机会和你跳舞了。” 等人走后，灰笙将门关上。 靠着门闭上眼好一会儿，才慢慢上楼。 - 符维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 身上清爽干净，仿佛昏迷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对了，艾殅！ 他当即下床，来到灰笙的房间。 看见床上拱起的一团，他才松了口气。 他走过去，翻开被子。 灰笙把自己裹成蝉蛹，盖得严严实实，他这一翻，扯动整个被子。 里边的人没有反应，符维心突然就漏了一拍。 “阿殅？” 他坐在床边，将被子扯开，只见一只如玉的小脚。 他将人带被子的另一头扯过，被子里却没有动静。 “阿殅！” 就当他翻出一头黑发时，里边的人动了。 她踢了几脚，脑袋又远离了他。 随即露出一双充满不悦的眼睛，“干什么，吵我睡觉！” 符维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太阳晒屁股了，小懒虫。” 第336章 牵线木偶（63） 灰笙重新钻了回去，被被子阻隔的声音传出来。 “不，我要与被子共存亡！” 符维无奈，“睡觉将头伸出来，不好呼吸。” “哼，打扰我和被子亲热的坏人，你走！” 符?坏人?维：“……” “我先下去给你弄早餐。” “外加可可。”那双眼睛再次露出来，“送上来，我不想下去。” “这里是卧室。” “我不管。” “……行。” 符维走后，灰笙撑不住疲惫，再次裹成蝉蛹。 符维出了灰笙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让人盯着包逊。 之前包逊用灰笙的木偶娃娃威胁他，他才失了警惕。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总该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包逊的目标是阿殅……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刚吩咐完不久，对方就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包逊死了。 此时灰笙房间里。 电话响个不停，灰笙终于愿意伸出手，将其挂断。 然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 灰笙：“……” “干嘛？” “包逊死了。” 灰笙睁开一只眼，确认了一下电话号码，“他昨天还活着。” 刚到家她就接到他的电话，立刻告诉他包逊的现状，按理说就中间那么点时间，应该不至于有人下杀手才是。 “我的人一直都在监视那里，发现童灵槐进出过。” 哦，运气不太好。 灰笙懒洋洋地窝回被子里，“那……报警吧。” “……”晏天佑失去一个很好的实验对象的痛心顿时停了停，面无表情地道：“无情。” 灰笙懒得理他，并挂断了电话，将人拉黑。 - 符维逐渐发现，自己的女友变得嗜睡起来。 除了基本活动，几乎每天都窝在床上。 “阿殅，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灰笙依旧裹着自己，闻言撩起一边眼皮，“你怀孕了？” “……没有，我看你最近总是困，不太放心。” 灰笙钻进被子里拱了一会儿，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冒出来。 “下午再去。” 下午到了医院，刚好是晏天佑住院的那家。 灰笙一手扯着脖子上的围巾，眼睛半眯，窝在符维怀里对他道：“等下我去看望个朋友。” 符维用手圈着穿得厚厚的她，轻声温柔，“嗯，要不要带点水果。” “不用，他不喜欢吃水果。” 晏天佑：？ 灰笙配合医生做了几项检查，没等结果出来，就和符维说了声，独自上楼去。 符维有些无奈，看向皱着眉的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面容严肃，有些不能理解，“我没见过这种情况，之前量体温的时候以为是仪器坏了，但现在看来她的体温已经低出低温症范围，身体各方面机能比起常人都低出该有的阈值。” 这样的身体不可能活着，偏偏人除了嗜睡一点，体温低些，从外边看没有任何异样。 符维顿时想起方才做检查的医生都是一脸奇怪的神情，微微抿唇。 “会不会是因为她是木偶的关系。” “木偶？”医生有些惊讶，但依旧不解，“我不是没接过木偶的病人，虽然木偶的各项数值会与常人有些偏差，但也没见过这样的。” 第337章 牵线木偶（64） 木偶因为木偶术的原因，他们身上的病症基本都呈现隐藏式，有时候检查上看，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好。 “不过木偶的情况本就稀奇古怪，要检查的话，需要找木偶医才行。” - 灰笙到了晏天佑的病房，直接推门进去，却见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 她将躺在黑名单里的电话号码拉了出来，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上。 “你不好好在医院里挺尸去干嘛了。” “你在医院？”晏天佑道，“木偶师管制机构出事了，我来看看。” “与童灵槐有关？” “有关，就是她做的。”晏天佑低声道：“她偷盗了木偶师管制机构里以前没收的木偶娃娃。” “……”灰笙：“你怂恿的？” “我只是随口提了几句，谁知道她这么敢。不过这样一来，她就站在木偶师管制结构的对立面，之后被抓起来，必定会被强制制成木偶。” “然后你就悄悄将木偶娃娃偷出来，从而达到你的目的？” 晏天佑的目的是拥有能够使用木偶术的木偶，童灵槐的木偶师天赋极高，正中他下怀。 “聪明。” 若不是童灵槐杀掉包逊的事已经在木偶师管制机构留下记录，木偶师管制机构又有种仪器能测出木偶的制作者，他也不会为了避免到时候麻烦，折腾这么多。 灰笙听到气运光环的剩余值后幽幽开口，“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没被抓到怎么办？” “不可能，你是没见过木偶师管制机构的手段，她一个新人木偶师逃不过的。” 灰笙面无表情，“你忘了你是为什么找我合作的吗？” “……应该不会，她应该只是比较好运罢了。” “还好运得超乎想象呢。” 灰笙微笑一下，随手就挂了电话。 之前气运光环已经被他们俩联手折腾到百分之十二了，现在他这一骚操作，暴增到百分之三十八，直接回到解放前。 她坐在床边，按着额头。 老阔疼。 符维过来时看到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灰笙抬头，“被人耍了。” 符维见她脸色还好，松了口气。 “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个木偶医，我刚才和他约了明天下午三点。” 灰笙没什么意见，反正怎么查结果都一样。 她将符维拉下，然后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我不想走了。” 符维无奈，将人抱起来。 回到家，灰笙已经睡着。 符维将她抱进房间，她像对被子有感应般，几个翻身，直接窝进被子里。 符维低低一笑，给她盖实一些，拉了窗帘，关上门。 “祁言。” 【什么事？】 “童灵槐定位。”灰笙眼睛都没睁开，蹭了几下完全缩进被子里，“要实时的。” 祁言蹙眉，【你现在灵魂很虚弱，需要休息。】 “再啰嗦，小心我投诉你。” 祁言看着已经找不到脑袋的一团，沉默地给出定位。 - 电话铃声一直在响。 床上的人稳如泰山，动都没动。 符维听到铃声，进屋来，看了眼床上依旧睡得安稳的人，将手机拿出去。 第338章 牵线木偶（65）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对面传来促急的呼吸声。 “老实告诉我，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符维一顿，“你是谁？” 怎么会有他不认识的男人给她打电话。 对面立刻安静下来，呼吸声都压低了。 “你是她男友？那什么维？” 符维看了眼页面，没有标记备注。 “我是。”他口气变得温和，“你是阿殅的朋友？” “朋友算不上，是合作伙伴。”晏天佑瞎掰，“我是木偶师管制机构的人。” 符维闻言，顿时问道：“包逊是怎么死的。” 晏天佑一愣，“她没告诉你吗？” 符维眸光一利，想到包逊的死亡时间，沉声问：“什么意思？” 晏天佑回过神，“童灵槐杀的。” 有声音从符维背后传来。 他转过头，看见灰笙站在房间门口。 灰笙看见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挑了挑眉，“你拿我电话做什么。” “你木偶师管制机构的朋友打电话找你。” 灰笙眨了眨眼，“哦。” 她接过手机，“喂。” 晏天佑听见她的声音，立刻问：“从昨天到今天陆续有木偶拿着他们的木偶娃娃来到木偶师管制机构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那些人一到地方就醒了，在木偶师管制机构的询问下，知道他们完全不记得这段记忆。 “你猜。” “我猜是你。” “那你还问。”灰笙走进房间，符维还在迟疑要不要跟进去，就被她关在门外。 符维：“……” 灰笙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我估计她下一个目标就是我这里。” “你怎么知道？” “也不看看和我在一起的是谁。”灰笙轻嗤，“记得带上和她同体积的木偶，不过要是她到了你没到的话就别来了。” 灰笙挂断电话走出去。 符维还在门口。 “我饿了。”灰笙扑到他怀里，随手按了电梯，“有吃的吗？” 符维无奈，“除了吃就是睡，我是养了头小猪吗？” 现在连学校和工作室都不去了，休学手续还是他去办的。 灰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猪现在饿了，要吃东西。” “要吃什么。” “可可。” - 童灵槐确实如灰笙预料那般，来找符维。 灰笙在她到之前忽悠符维喝下安眠药，早早等候她的到来。 大概是昨日的苦头，童灵槐这次带的人上次比还要多。 “哟，这赶集呐。” 童灵槐闻声抬头，目光冰冷，这段时间的折腾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阴郁。 “符维呢？” 灰笙一嗤，把玩着紫笛，“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童灵槐顿时攥紧拳头，警惕地看着她。 灰笙像能看穿她，懒洋洋地道：“别看了，今天没有小刀。” 童灵槐并没有相信她的话，更没有贸然上前，只站在下边对她喊道：“我要符维，你要什么我们可以交换。” 昨日那事之后，她对灰笙的警惕升到了最高。 她计划搬运木偶娃娃计划了很久，找到了几个木偶师管制机构的人的木偶娃娃，控制他们用卡车运出数个木偶娃娃，并顺利将本市和木偶娃娃相连的人召到她这里来。 第339章 牵线木偶（66） 可这个人不知怎么找到她，用一把邪门的小刀逼得她用不了木偶术，最后不得不逃。 “童小姐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点，三言两语就想要他，怎么这么能呢。” 灰笙反手握着紫笛，趴在窗户上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 童灵槐彻底冷下脸，“那就别怪我了。” 她一动，后边的人便立刻上前，看架势是要强抢。 忽而，悠扬的笛音传来，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童灵槐面色大变，试了几下发现木偶们都不听使唤了。 “这怎么可能！？” 这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 晏天佑从里边走出来。 童灵槐看见他，很是错愕，“晏天佑？你怎么在这里？” 晏天佑没有理她，瞅了瞅在场安静的木偶，露出笑容。 “抓住她。” 童灵槐费解地看着他，忽然有人从后边抱住她，她失声尖叫一声，便见到前边原本被自己控制的木偶纷纷转过头，朝她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晏天佑走出来些，抬头朝灰笙招了招手。 灰笙已经停在吹笛，理都不理他，直接关上窗户。 过了一阵，晏天佑重新进了屋。 灰笙坐在餐厅里喝着可可。 【百分之九，光环消失。】 “做成木偶了？” “没错，还不是我自己动的手。” 那些木偶里边有本身是木偶师的，这样一来他被查到的几率就十分小。 晏天佑含笑看着灰笙，“这些木偶能不能……” “想都别想。”灰笙慵懒地撑着脑袋，“别动歪心思，不然你受不了我的手段。” 她的目的只是气运光环拥有者，这些位面里的渣渣她都懒得管，但如果给她弄出麻烦，她也不介意动下手。 晏天佑见识过她的手段，虽然有些可惜，但还是没了心思。 “不过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弄那么多弯绕？” 他本以为她找上他是需要帮助，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灰笙悠悠一笑，“你见过谁玩玩具是一次就玩坏的？” 晏天佑一僵，对上灰笙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先走了。” “记得把痕迹处理干净，要有人找到我这儿来……” “我明白了。” 灰笙等晏天佑和他的人走后，出去一趟，用木偶术循着木偶和木偶娃娃之间的联系找到木偶娃娃的所在地，然后将他们催眠，将他们送到木偶师管制机构前边的一条街，目送他们进去。 回到屋前，她看见别墅的灯是亮的。 轻轻挑眉，她按密码开门。 一进门，高大的阴影笼罩而下，她被人抱在怀里。 “你去哪儿了？” “出去伸了个懒腰。” 符维闻言不再问，只要她回来就好。 “吃饭了，给你泡了可可。” “你最好了~” - 十月，两人举行了盛大的新式婚礼。 新式婚礼说白了就是西式婚礼改编，被灰笙加了两个主持人和一些小改。 符维认真请了人，而灰笙只在两个专业的班里发了自己要结婚的消息，结果不仅来了不少两个班的人，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 第340章 牵线木偶（完） 好在有娄洁雅在，灰笙将主持的事情交给了她，气得这位宿舍长只想拎包锤她。 娄洁雅到底是当甩手班长加甩手宿舍长当惯了的人，即便被临时拉过来也有过硬的本钱，和男方的主持人搭配了得。 灰笙对此十分满意，且把后边招待客人的事都丢给了她。 娄洁雅：“……”今晚回去就把宿舍门焊死！ 然而灰笙结了婚之后学业都不要了，将宿舍长气成河豚。 为了安抚河豚，灰笙注册了一个她玩的网游，豪气放话任她杀。 结果几日后，两人便在游戏里勾搭在一起，合作杀进榜单。 - 灰笙感觉到有人在扯被子，半睁的桃花眼里还有一丝慵懒，“小维维~” “怎么又不戴婚戒。” 符维目光落在她空无一物的手上，扫了眼柜台上的戒指。 “戴着不舒服。” 见她一脸理直气壮，符维无奈一笑，“随你，不过现在要起床了，成天都在睡，都快长在这里了。” “那你就过来和我一起长在这里呗~” 符维撩开被子，将人抱起来，“我订了去三亚的机票，今晚八点的。” “蜜月嘛？” 符维微愣，看着怀里的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那你抱我上飞机。” “……那我改私人航班。” “噗嗤。”灰笙从他身上下来，刚踩在地上就被他抱起，“这么麻烦干嘛，我就说说而已。” 她看着他把自己放椅子上，然后进房间给她拿鞋子，懒洋洋地歪着脑袋。 符维帮她穿好鞋子，“下次不要光脚下地。” 灰笙轻嗤，懒洋洋起身，没骨头一样抱着他的胳膊。 到了三亚，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夜幕上星罗棋布，极为漂亮。 到了海边别墅，灰笙看见这样的星空，来了兴致要坐在海滩上吹凉风。 符维让人搬两张椅子出来。 小桌子上放上小灯、水果、小点心还有可可。 “好舒服~” 符维一笑，“你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嗯。”灰笙边喝着可可边道，“怎么忽然想来三亚？” 符维也看向星空。 “我父母是在这里认识的，小时候我几乎是在这里长大，那时候每天都来沙滩上踩沙子。” 想起以前，符维有些感慨，“没想到一转眼我都这么结婚了。” 他轻叹完，忽而发现灰笙没有动静。 微怔片刻，他起身过去，低身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 “明明是你说要看星星，这会儿倒直接睡过去了。” 符维的目光里盛着满满柔和情意，让人拿了个毯子过来，把毯子盖在灰笙身上，将人轻轻抱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别墅。 就好像，抱着整个世界，小心翼翼又别样幸福。 - 又一个位面结束。 灰笙在面板上调整自己的评分。 “完成。” 祁言面色古怪，将数据刷出来。 任务次数：5； 积分：2468； 许愿点：5。 灰笙眼角弯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她盘腿坐下，将可可从戒指里倒出来，日常数着丢回戒指里，数完后她拍了拍手。 “进入下个位面。” 第341章 记忆碎片（5） “嘭。” 黑衣人撞翻酒桶，酒色湿了她全身，看着狼狈不堪。 踢她的人冷着眸靠近。 “站起来。” 黑衣人撑着身子就要站起，忽觉膝盖一疼，她身子微微前倾，又被她强行遏制，就要站起。 忽然腰上传来一股力道，将她压在木碎中。 “咳咳。” 白衣仙风道骨，英俊的面容满是薄凉，看着脚下的人不带温度，“你失败了。” 他将黑衣人的身体踢翻过来过来，从腰间抽出剑，一挑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绝色干净的容颜露了出来，只是那双眸除了隐忍，便只剩下迷茫。 “你是气恼我的行为，故意失败。” 少女艰难开口。 “我……” 男人一下踩住她的脖子，让她没有办法再说话。 “对了，我忘记你现在是个傻子，不懂什么是故意。”男人眉梢冷峻得像是要将面前之人分尸，“但我依旧很生气！” 他一踢脚，少女像破布一样撞到后边的墙上。 声响，墙倒。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男人敛下好看的眸，从头到尾都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威严，谁能想象这张脸的主人竟做出刚才的事。 “整理好，来见我。” 男人走出禁室，身上不见丝毫褶皱。 他坐在高位上，下边空无一人，却并不显空荡。 仿佛他天生就该这般高高在上。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少女整理好，出现在殿内，跪在他脚下。 “慢了。” 少女不言。 这时有人进来。 “父亲……”祁子冠在男人的目光中改口，“定主大人。” 祁尊平静点头，“什么事？” “听闻定主大人主掌影子，我想和您借几个影子当人肉沙包。” “不行。”祁尊当即拒绝，严肃道：“影子个个是我定界精锐，都该用在刀刃上，怎么能给你做这些胡闹事。” “可我听说影子都是没底线的臭虫，每天都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 祁尊眯眼，眼底藏着一丝异色，“你从哪儿听来的。” “到处都这么说，听说他们还伤及无辜，老弱病残皆不放过。” 祁子冠见他不语，以为他听进去，便要趁热打铁，“不如让儿子出手，帮你教训几个，震慑一下。” 祁尊起身，走下来，越过祁子冠时将微微上扬的弧度藏得极好。 “如此，她便借你。” 祁子冠的目光落在跪地的少女身上，诧异道：“就她？” 祁尊回过头，细微的弧度藏在阴影里，眸中划过什么。 “不要小看她，她可是影子王。” - “咳咳。”少女再次摔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湿，即便黑衣看不见血色，浓郁的血味也让人不想靠近她。 “这届影子王不行啊，人肉沙包都当不好。”祁子冠当着一众小弟的面感叹。 小弟们心领神会，当即不再藏着笑。 “就这模样还能当影子王？我要是你就该去投江自尽。” “这么弱，我当影子王都比你强。” “你还想当影子王？呸，影子王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影子天生就是给人踩脚底下的，比奴仆还不如。” “口误口误，我才不想呢，送我我都不当。” 第342章 记忆碎片（6） 祁子冠给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人离开，再回来时，那人手里拿了一桶辣椒水。 一人上前，扯着少女的头发抬起来，拿水的人立刻把辣椒水泼到少女身上。 少女难受地咳了两声，却感觉头皮一阵疼痛。 人群有些安静。 “哟，这妞长得还挺漂亮的。” 祁子冠看了眼出声的人，那人立刻噤声缩到后边。 “行了，今天先到着，都走了走了。” 众人都知道祁子冠是什么尿性，此刻一听这话都明白什么意思，看向少女的目光都带上几分嘲弄。 “好好一个美人……” “别说，她也不吃亏。” 等全部人走完，祁子冠蹲下，捏着少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你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他伸手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少女有几分挣扎，被他打了一巴掌。 祁子冠用力一撕……结果撕了半天都没撕开。 弄了半天，他恼怒一丢，“这什么破布料。” 少女脑袋撞到地上，剧烈地咳嗽几声。 祁子冠走到旁边的武器架拿了一把剑，来到少女面前，划开她身前的衣服。 似乎对这样的游戏上瘾，他拿剑不急不缓将她身上的衣服划成布条。 “不要……”少女似乎对即将面临的事有些认知，想到不能对这人动手，拼命往后缩，嘴里断续拒绝，“难…受……” 祁子冠笑了，蹲下来，一副变`态的口吻。 “我就是喜欢这样，你不过是我父亲的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觉得难受。” 少女没有足够的智力理解，依旧挣扎着往后退，皱着的小脸满是痛苦。 祁子冠很喜欢她现在的模样。 床上的女人如果不会挣扎，那和死狗没什么区别。 想到少女在他身下无助的模样，他兴奋地舔了舔唇。 但不等他伸出罪恶的手，胸口突然剧烈一痛，伴随着利器刺入身体的细微声音。 他目光瞪大，就要叫出声。 忽然胸口的剑猛地往上提，几乎是磕着脊椎，卡着关节一气向上，直到他的喉咙被破开。 祁子冠直直倒下，露出后边一脸冰冷的少年。 沾血的剑被丢弃在地上。 被撒了一脸血的少女呆滞地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倒下去的人。 “死了？”带着一分稚气的不解，少女歪了歪脑袋。 这好像是主人的儿子…… 少年上前，半蹲，用衣服为少女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片刻后皱眉。 “你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少女转过头看他，“大……哥哥？” “我是女的，这才多久，你又把我忘了。” 她不过习惯男装罢了。 少年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发烧了。” 少女对自己的情况满不在乎，动用余量不多的脑筋努力想着称呼。 “大……姐姐。” “……”少年沉默片刻，将少女抱起，“我叫向束。” “小树？” “向束。” “小树。” “……”少年无奈，“当初这名字你可想了五个小时，现在眨眼就忘了。” “小树。” “……嗯。” “小树树。” “别动，我带你去疗伤。” 第343章 记忆碎片（7） 祁子疏看完记忆碎片，沉默良久。 那个少女……是她？ 冷峻好看的眉微垂，琥珀色的眸冰冷寒凉。 他微微敛眸，陌上公子如玉面庞，神色淡漠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脚往前一步。 周围环境快速变化，他的墨发顺着风浮动，最后安静地垂落下来。 - 定界历代影子王居所。 向束坐在院落前的亭子里，浅黄的银杏叶随风卷扬，漫天飞舞，煞是迷人眼。 他一向很忙，少有不多的休息时间几乎都坐在这亭子里，看这一年四季都会落下的银杏叶。 这些都是她种的。 手边杯子尚温。 他就要拿起杯子，忽见一人进了视野。 “定王。”向束对来人轻轻颔首，冷淡的面庞一如最初。 神仙般的公子漫步靠近，闻到熟悉的香味，低眸看向向束的杯子。 “这是什么。” “水。” 祁子疏在向束面前坐下，“有些渴了。” 向束起身，不久便拿了一竹杯过来。 “人少，没别的杯子。” 这杯子还是上次灰笙来时闲得无聊做的。 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向束低眸看着自己的杯子，不自觉中又失了神。 祁子疏不介意，拿起杯子。 温热的褐色液体入口，比起灰笙常喝的略微苦涩。 “你似乎半点不惊讶我会来。” 向束回神，淡淡地道：“迟早的事。” 虽然不知道记忆碎片的全部，但他知晓必定少不了他。 “当初你与我说是寻我的记忆，如今看来并不足信。” “你的记忆也是有的，我不过没说全而已。” 向束捧着可可未喝，银杏叶在他身边翩飞，却似与他格格不入，一身疏离仿佛与世隔绝，就连美景都没法与他同框相融。 祁子疏看着他片刻，“我想和你谈一谈。” 向束抬眼：“谈她？” 冷白的手指按着杯壁扁下，又微微松开。 祁子疏与向束相处这么多年，说话也没有必要兜圈子，“你与她什么关系？” 向束看着他。 男子白衣墨发，无论何时何地都那般清冷禁欲，不似尘世能有。 心尖有股熟悉的悸动，似一下下挑着他的神经。 向束敛眸，“最信任最亲密。” 祁子疏观其神色，竟是淡淡一笑，如昙花一绽，“我与她的关系你如何看？” 空中的银杏叶似乎少了些。 安安静静的亭子仿若无人。 一人思得出神，一人静候从容。 两位男子都是出众的神颜，配上漫天银杏，难言如画写意。 “你配不上她。” 好一会儿，向束启唇，神情不变半分，吐字却尤为清晰。 祁子疏沉默片刻，没有恼怒，俊逸的眉眼却拢上几分不解。 “为何？” 他以为他撮合他们，心里该有几分认同。 向束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是定界如今的定主，是她心中的神子大人，是他向束随她斩不断的悸动。 他与她身份不对等，地位不对等，经历不对等，但这都不是他不喜他们这段情感的理由。 他对他们关系的不认同，来源于担忧。 第344章 暗黑执事（血族） 他不看好他们，或者说不看好面前这人。 即便他确实出色至极，但向束并不相信他能护住她，给她幸福。 只是她所想所为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多言，无论何时她都张扬得像骄阳，从不需要人担心。 而向束，并不觉得自己能帮到她什么。 许久，他垂眸似有些疲惫，“没有缘由。” 他撮合他们，是因为那是她念想的松动，而非其他。 但若问他这种问题，当真无解，因为这件事本就没有需要他多思的余地。 “是没有还是不说？” 祁子疏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这般神情，语气依旧清淡。 向束忽然一问：“定主觉得你能给她幸福吗？” 祁子疏一顿，对上他的眼中氲着浓郁的琥珀色，“竭尽所能。” “如此，这问题问我也无意义。” 向束拿起杯子，往自己屋里走去。 “向束，你会认同的。” 身后传来他好听的声音，平铺直叙，像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实。 走着的人身形只停留片刻，便进了屋里。 屋内，可可的香味更浓。 向束坐在椅子上一会儿，走到窗前。 外边亭内白衣公子已经不在。 他的思绪又回到那个问题。 那两人…… 看造化吧。 - 入目一片漆黑，灰笙发现自己在一个正方体里。 所碰之处一片冰凉，还有点软。 难得啊，玩转这么久，居然还能遇见自己不认识的玩意。 灰笙嘴角勾起一抹兴奋的弧度，感受着这具身体本身的力量，挥手间嗜血刃出现在手中。 正当她准备将着困住她的玩意切开带走时，整个正方体忽然就动了。 嗜血刃锋一插底部，稳住身形。 在正方体以外，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正方体向上移动，触碰到一道膜，然后像细胞一样与膜相融片刻，自膜上冒出头。 转变的这一时段，灰笙看见原本乌漆麻黑的视野上方亮了，随后光亮逐渐覆盖整个正方体。 嘈杂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仿佛围了很大一圈。 “这次出场的是谁？” “听说是缪斯。” “缪斯是谁？” “缪斯都没听过？他可是千年前屠杀百万的恶人。”回答的人说着又自顾自思考起来，“不过听说他个子矮小，也不知道传言是不是参了水分。” “屠杀百万？这么胡扯的话你也信？而且这年头叫缪斯的都是女的吧。” “哈哈，说的也是。” 诸如此类的话语多不胜数。 灰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差不多适应光线之后把嗜血刃拔出来。 “下边出场的，是千年前屠杀百万的缪斯，有人说他残暴不仁，有人说他是个笑话，那么就让我们一起见证……” 不等上边的主持人说完，下边关住灰笙的正方体便被二分四块。 切开了？！ 现场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原本嘈杂的周围突然销声。 紧接着又爆发了更大的声音，像是在为场中间的人欢呼。 灰笙扫过坐在看台上长相特征各不相同的人，看着这宛如打黑拳舞台的现场，眨了眨眼。 “这什么情况？” 第346章 暗黑执事（3） 灰笙收起笛子，从翼狮的肚皮翻身到背上。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边。 生死台很大，外边围着奇怪的半球，材质似乎和方才穿过的那层膜一般。 翼狮眼中的红逐渐消失，看见下边死亡的老翼狮，发出悲戚的声音。 “他……刚才是驯服了翼狮？” “这怎么可能，这些都是不服管教到让人想开杀戒的家伙。” 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刚才发生了什么？ 翼狮飞的很高，高到几乎碰到半球顶部。 半球往上便只有悬顶的一圈房间，这圈房间里坐着的人可以清晰看见灰笙精致的面庞和其上玩味的笑。 灰笙在盘旋的翼狮身上稳稳站起，挥手间嗜血入手，她纵身一跃！ 犀利的风随刃锋而出，仿佛割开了空气。 几个潇洒的空中旋转。 落地。 有气流开始在空间里乱窜，追其来源，目至半球。 “啊！！！” 浅色半球无形顺着风割裂出的痕迹裂开，裂缝之上开始溃散。 “裂开了，居然裂开了！” “这怎么可能！这是隔了两个空间的屏障！难道缪斯的力量已经可以切割空间了？！” 两个空间的气体交融，形成强劲对流。 不少被误伤的人哀嚎过后迅速起身，往外逃去。 “少爷，我们也走。” 慵懒矜贵的少年将晃动的酒杯挨近唇边，轻抿优雅。 “很有趣。” 嚣张又心软。 看似要大开杀戒，实则没目标性故意伤人。 执事迟疑，“少爷？” “等着。” 刃锋插进屋顶，碎石掉下，蜘蛛网纹迅速外延，很快顺着之前碎裂的痕迹破开一个口。 灰笙邪肆一笑，恶魔般的低喃像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快点逃哦，这里要塌了~” 她笑得恶劣，留下这句，便指挥着翼狮和她一起从上端嚣张离开。 场上其实还留了不少人。 这里本来就是世界级的斗兽场，来此的基本没有弱者。 不出手只是瞬间衡量后的选择。 再者，灰笙那一手太过吓人，若是单人甚至多人对上她，也确实没人有底气能挡得下，谁知道其他人会不会袖手旁观。 若是有人背后为仇偷袭，因此演变成大混战，那对谁都不利。 斗兽场里没人出手，可不代表灰笙会乖乖按照他们的意思直接就这么走了。 巨大的响声让大地都震三震。 不久有人惊喊：“缪斯毁了关兽的地笼！” 各种凶猛兽种重获自由，见到人形高等物种便攻击，在附近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狂暴的情绪。 “少爷，该走了！” 少年的执事也开始焦急，少年没有反对，抬首示意执事开门。 执事帮他把门打开，少年抬脚走出，从楼梯侧身下坠。 翅膀大张，飞出屋顶，无视乱作一团的周遭，他观览一圈，没见到那个嚣张的缪斯。 - 灰笙随意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下地，拍了拍自己坐过的翼狮，转身离开。 “吼。” 一个翼狮扯住她的衣服。 “放你们自由还不好？”灰笙挑眉，“我杀了你长辈哎。” 第345章 暗黑执事（2） 场很大，中间只站着灰笙一人。 看台呈阶梯阶阶抬高，最上边悬着一圈房间，有特设悬空阶梯通往下边，恐高的人根本走不上去的那种。 其中一个房间里，优雅站着的执事正在为坐着的少年介绍。 “据说缪斯千年前因行事太过嚣张，被百万人围攻在戮行战场，但当人们找去时，只见到一个战场的尸体。” “嗯。”俊美的少年摇晃着酒杯里鲜艳的液体，血色眼眸微敛，稍暗的淡黄灯光打在他五官完美的面庞上，晕染得不似真人。 慵懒高贵的气质与生俱来，即便是随意坐把椅子，也能坐出睥睨众生的气势。 主持人回神，再次说道：“第一批出场的是六头成年翼狮，它们在督鲁撒亚大草原长大，拥有最为原始的野性……” 灰笙听着主持人的话，大概了解到这里是斗兽场一样的地方。 而她，就是那个与野兽搏斗的人。 “嗤，真有意思。” 铁门打开的声音从各个方向过来，灰笙微微抬眸，听到主持人最后一句，嘴角一勾玩味的弧度。 “能坚持几轮？一来就车轮战，这么劲爆，我不努努力还真是辜负了你们呐～” 此时最先出来的一只翼狮已经快到灰笙面前。 灰笙没有任何动作，站在小山一般大小的翼狮面前像个一拍就碎的小脆皮，视觉对比格外感人。 “吼——” 翼狮发红的眼睛暗示着它暴躁的不寻常，灰笙不动不代表它不动。 爪子高抬，似乎一下就能将灰笙踩死。 “轰！” 力度之大让大地都往下陷进去一个爪印。 “嘿，看上边！” 灰笙含笑的提醒从上边响起。 众人只见到她一个不可思议的空翻，大刀在她手上旋了一圈，直指翼狮的颈部。 “吼——” 饱含痛苦的吼声响起，凄惨悲愤得让人心颤。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对这一幕司空见惯。 灰笙从翼狮脑袋上站起的那一刻看见它眼角一闪而过的晶莹，微微一愣。 ……哭了？ “吼！！！” 几声悲愤的狮吼引起灰笙的注意，她抬头，看见或天空上或地面上的五只翼狮都用一种极为绝望愤怒的神情看着她。 灰笙微怔。 都是年轻力壮的翼狮…… 刚死的这个不会是它们的长辈吧。 哎呀，好像捅了个不得了的篓子呢。 - “缪斯，给我上！” “杀了这群畜生！” 灰笙利索漂亮的动作赢得一片喝彩。 她听着吵成一片的外音，微微勾了勾唇。 都很期待呐。 那她就玩个大的好了！ 嗜血刃一下拔出，鲜艳的颜色让赤红的几双眼睛血色更浓。 有翼狮俯冲而下，要将灰笙撕碎。 她姿态悠闲，将手中大刀轻松一旋，在翼狮来到跟前时收进心口。 随后，她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里消失。 一阵笛音不知从哪儿传来，明明不大却入耳清晰。 场上原本还是怒吼的翼狮声音渐小，落在地上烦躁的甩着头。 忽然有人叫道：“她在那里！在翼狮身上！” 那是唯一一只还飞在空中的翼狮。 第347章 暗黑执事（4） 能用这么不负责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大概只有灰笙了。 五只翼狮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要恨灰笙的意思，只面露哀伤。 灰笙觉得这世界还真是有趣，她能得翼狮帮助是用威胁手段，才不是那些人猜测的驯服。 驯服还要负责，她才懒得建立那样麻烦的羁绊，还不如被恨着舒服。 至于翼狮说的什么感谢她帮它们脱离苦海之类的，她才没听懂呢。 一肚子无语的某笙心里哼哼得想要打人，一边藏在丛中，悄悄瞅着外边飞掠而过的影子，叫唤祁言出来。 “任务。” 【任务目标：姬娜。】 姬娜其人，怎么说呢，就是人生赢家的代表。 家族里的公主，惊才绝艳，是下一任家主继承人，在外享有神女的盛名，还有个厉害的血族未婚夫。 这个位面非常有意思的一点就是种族众多，而且各种族联姻已经是种常态。 这种现象造成这个位面的人两极分化严重。 怎么个严重法？ 优秀的人过分优秀，低能的人过分低能，在这没有统一秩序的位面里，高端的人无限高端，悲惨的人无限悲惨。 那感觉，就好像各种族血脉都有统一的趋向标准，低级血脉和低级血脉凑一起，高级血脉和高级血脉凑一起。 举个例子，两个不同种族的人生的孩子，要么集两个种族的优点，要么集两个种族的缺点，反正没有平均到中等水平的。 莫非……是因为以前同族联姻看不出来，现在不同族联姻血脉传承的法则便出现了？ 这么优劣淘汰的自我选择法则她还是第一次见。 也是神奇。 灰笙摸了摸下巴，难得终于有个看起来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要再低劣得像个笑话，那她……换个任务类型好了。 【宿主，你并没有这个权限。】 “没有就开个呗。” 灰笙换了位置，舒服地睡在树枝上，微弯的眼眸显示不错的心情。 “不过这次的原主真不错，深得我心。” 原主缪斯，是地狱里最为老资的恶人之一。 地狱就是之前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里边有的都是被打上地狱封印的恶人。 那地方极能消耗人的精神，弱一点的在里边呆不到几天，所以能在里边久待的都是彪悍人物。 不过这点外界都不知道，也没谁总结，不然按照缪斯在里边待的时间看到她就该自危了。 “那个一进来就碰到的方块囚笼是什么。” 【那个是一种能分割两个空间的物质，用于分割地狱和外界。】 他这么一说，灰笙就了解了。 难怪那地方和半球里边给她的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三个相互独立的空间。 现在的人为了娱乐真是什么敢玩，真以为给恶人打上地狱封印，且用特殊手段将他们送到地狱里就可以了？ 灰笙虽然不是原主，不过从原主的记忆里也得出一些有用信息。 地狱是类似太空一样的无重力区域，里边很大，进入里边的人都少有遇见其他人，而且每天漂浮还不用进食亦分不清昼夜。 第348章 暗黑执事（5） 在里边的人大多数智力退化得极为厉害，即便是没有出现智力退化现象的，也浑浑噩噩没机会了解深度了解这个让人完全不能逃出去的地狱是什么地方。 当然，逃出来这事，灰笙是这么多年唯一的例外。 谁能想到居然有武器能劈开空间。 不过也多亏这个身体力量足够，不然灰笙就算有嗜血刃也做不到。 唔，似乎不止恶人们不了解，外界的人对地狱也不了解呢。 看他们在斗兽场的表现，大概只晓得地狱封印，以及开启地狱之门的手段吧。 不过地狱之门的开启手段是什么样的来着？ 灰笙回忆好一会儿，只隐约记得要用地狱封印和一种特殊魔法加持的接触才能开启地狱之门把拥有地狱封印的人送进去。 记不起细节，灰笙懒得再想，让小白变作古镜，拉开衣领查看脖子侧边的地方，果然看见一点奇怪的符文。 这就是地狱封印啊。 还挺好看的。 留着吧。 灰笙就这么不管了，解开封印的念头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 听到灰笙毫不掩饰的一系列心理变化的祁言：【……】 他的宿主真随性。 灰笙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就睡，心大得很，完全不知道外边已经因为她掀起一场召唤狂潮。 由于从未有恶人逃脱出地狱的事情发生，所以如今各族最高级的统治者纷纷发出紧急命令，要求所有有能力的人尝试召唤恶人。 召唤恶人是地狱封印所携带的一种能用于契约其成为自己仆人的手段，不少人用这种手段召唤并为自己契约最为忠实的仆人。 召唤恶人和那个斗兽场最大的不同就是无法确认其人。 那个世界级斗兽场有全世界唯一一个有天然法则屏障，且能用一种魔法与此屏障叠加，以借此捕捉窥探地狱里的人物，从而认出得知人物身份。 虽然这个屏障现在被灰笙打散，估计近几百年都暂时没办法恢复斗兽场的辉煌。 召唤恶人的对象是完全随机的，若是能力不够还会出现召唤到一半就会断掉的现象。 比较好的一点就是当恶人被完全召唤出来，便意味着这个恶人不会再有能力反抗后边的契约，若是召唤者不愿意生成契约还能收了召唤让恶人直接被送回去。 就是这么任性。 于是在这全民召唤的行动中，不少恶人在不断召唤送回的轮回中暴躁，也有不少原本在地狱里已经适应还算悠闲的恶人就这么被契约成奴。 恶人们：％β@￥？！ 上边那群人是疯了吗？ - 脚步声不紧不慢，走到椅子前。 年轻的绅士刚坐下，就有人递上手帕，温杯就绪。 精装的大厅如宫廷般富丽堂皇，装修到摆设都似乎写着金钱二字，教人一眼震撼。 前提是忽略屋里浓郁的血腥味。 尸体被拖走，血迹被冲干净，洒下的粉末消除了气味，一切似乎和之前无异。 本跪在尸体旁边的路德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但一向嚣张的他此刻却大气不敢出，即便自己的得力干将在自己眼前被杀，也不敢放肆丝毫。 第349章 暗黑执事（6） 室内安静得只剩下杯盖与瓷杯轻碰的轻响，无形之中，增加了路德心理压力。 “明轶……” 刚说两个字，轻响声便停了下来，那份寂静，能压得人崩溃。 那感觉逼得人路德想发疯，他都想蹦起来，掐住少年的脖子，将怒火都泄在他身上，但他不敢。 因为此刻的他别说是勇气，就算有，如今没了翅膀又成为废人的他也没办法动少年分毫。 “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曾经嚣张到全世界皆知的路德此刻卑微得跪在他人脚下，说出曾经最不屑的求饶。 “我的执事只值你一句求饶？” 但你还屠了我的庄园，杀了我的左膀右臂，拔了我的翅膀，废了我的实力！ 这难道还不够吗？！！ 灭顶的绝望像厚厚的云盖在路德头上，让他看不见丝毫希望。 “我重新召唤一个恶人给你……” 声音戛然，本就低着的头颅掉了下去，本就血肉模糊的身体没了头，软趴趴地倒在地上。 “现在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自量力。”少年轻声带着遗憾，血色的眼眸淡漠无波，似乎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走了。” 执事死了，总要重新再找一个。 - 明轶回到他独自居住的庄园。 庄园黑暗风格设计，很符合血族的审美。 准备用于召唤的屋已经被清空，黑色的窗帘拉下，房间里透不进半分光来，黑暗得让人恐惧。 亲手点起白色的蜡烛，明轶冷淡的命令传出。 “都出去。” 黑衣的仆人像影子一般，闻言弯腰鞠躬，后退出房间。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像无声的鬼片。 红酒轻晃，醇香肆意。 一滴血悬入阵中，咒语低声召唤。 明轶的动作随意，完全没有其他人召唤时的小心谨慎。 上一次沉睡时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认识的人不是沉睡就是死绝，他也懒得重新融入年轻团体，便买下这里，独自居住。 整个庄园里的仆人全部是从地狱里召唤出来的。 虽然召唤没有办法指定，但他在无意中发现可以在咒语里掺杂指令，让符合自己所需实力要求的恶人一次性出现。 这次……要吸取上次的教训，不能太弱。 少年的手一收，一股莫名的风在屋里打转，把蜡烛全部吹灭。 中间的阵法亮起，一个人影出现在阵法中央。 但不过瞬间，人影便消失在眼前。 明轶血眸一眯，就感觉脖子上一凉。 有人站在他背后。 “这是哪儿来的小可爱，长得真精致。” 撩人的中性嗓音带着笑意，充斥着愉悦，有着让人沉沦的魅力。 老天待她不薄呐，刚念叨着去哪儿找人，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到了自己眼前。 手指轻磨肌肤，嫩滑到人心里。 黑暗中，灰笙弯眸含着笑意。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缪斯？”明轶平静得像没有发现她的举动，血眸微讶。 居然是他。 “殅。”灰笙收起小刀，将脑袋搭在少年肩上，修长的手指蠢蠢欲动，想要捏住他骨形完美的下巴，“你看起来好小哦。” 个头居然比她矮。 她就勉为其难当回哥哥好了。 明轶手中的红酒杯挡住她的手，灰笙瞬间改变动作，捏住酒杯杯茎，微提拿到手中。 第350章 暗黑执事（7） 手指离开少年的冰肌，往前越过少年，轻拉窗帘，月光透进来，她侧脸微眯眼眸，轻抬酒杯，一抿。 “不错。” 不错的酒，不错的少年~ 真让人想一口吃掉。 明轶看着反客为主的灰笙，微讶的眸已经完全平静。 这么嚣张的恶人还是第一次见。 他扫过已经黯淡无光的召唤阵。 不过确实有本事。 灰笙捏着杯茎的手指一顿，歪了歪脑袋，手指从地狱封印上划过。 在发热。 “小弟弟在做什么？” 明轶坐到唯一一张椅子上，“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执事。” “执事？”灰笙转身背靠窗，慵懒一笑，“你让我当你管家？” “仆人，贴身服侍我。”明轶视线落在她优美的脖子上，地狱封印的印记还未暗淡下去，“契约已签，违背便是灰飞烟灭。” “一上来就是生死抉择呐。”灰笙半点不见生气，意味不明的笑像天使又像恶魔，“小弟弟有点凶哦。” 不了解她的人恐怕会被这笑容迷惑。 “你要叫我主人。”明轶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灰笙将最后一点红酒喝掉，微微的血味是她不太喜欢的味道。 眨眼来到少年面前，杯子放在扶手上。 轻轻勾起的唇是灿烂的弧度，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其中邪肆着的恶劣。 她右手放于左胸，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声音慵懒含笑。 “是，我的主人。” - 明轶告诉灰笙上一任执事的事务本所在位置，让她自己去拿。 灰笙表示作为一个好执事，一切听从主人的指令。 拿到事务本，果然在里边找到不少东西。 庄园地图和明轶的日程安排都有。 嗯？六月二十八日斗兽场……昨日他居然在现场。 灰笙翻了翻本子。 除了一些主要的东西，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 只剩叶脉的枫叶，一张有全年日期的小日历，还有一封黑色信封…… 不会是上一任执事写给明轶的吧。 有可能哦～ 她打开将里边的纸拿出来。 贵族少爷和他的执事。 后边记录的是明轶在人类中的具体身份。 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她还以为明轶不会和人类打交道呢。 相传人类是最早出现的高等生物，是其他高等种族的祖宗。 不过谁知道这是真是假呢，反正现在人类是最弱的高等生物。 如果不是因为基数大，各种族以人类为标，签订和平合约，人类可能早就从这个位面里灭绝了。 谁能想到存在最广的种族是因为弱而存活下来的呢～ 书房。 明轶看了眼古老的时钟，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叫人进来。 “去找找执事在哪。” 作为恶人的主人，他能够直接将命令传到恶人的脑海里。 但如果恶人不够服从，就会像现在这样。 “我听见我亲爱的主人在叫我。” 黑衣的仆人还没走多久，灰笙的声音就从上方传来。 明轶抬头，看见灰笙坐在二十米的高处，手里把玩着一本书。 “下来。” 灰笙随手将书放在一旁的书柜，直接跳下来。 第351章 暗黑执事（8） “你这庄园大的有点离谱。” 光书房就有四个，这个还是最小的。 “执事没事时应该呆在主人身边。”明轶给刚才那个仆人传去不用找的命令，血色无情的眸落在灰笙身上。 他只让她去拿个本子，她到现在才出现。 “作为执事，自然要将亲爱主人的生活环境摸透。” 灰笙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听话的主。 明轶静静地看着她，“你该学好执事守则。” “遵命，我的主人。” 灰笙的绅士礼依旧行的完美，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明轶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烫金的邀请函，“血族少有的盛会。” “你要去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灰笙接过邀请函，发现上边被邀请人一栏上写的是少爷。 “作为执事，你应该提前收到邀请函，并且准备一切。” 明轶的声音依旧没有多余波动，冷淡得和他的体温一般。 灰笙面带微笑，“遵命，我的主人。” - 血族盛会在血族圣坛举行。 原主记忆里血族圣坛在她还没进地狱时是血祭场所。 那个近乎洪荒的时代，用于血祭的祭品都是异族最为尊贵的血脉，血族对其宝贝得紧，从空中飞都要绕道的那种。 没想到千年过去，时代变了，规矩也变了。 现场放眼望去都是血族，偶尔出现的异族都是亲属关系。 这是血族的盛会，不邀请非亲属关系的异族。 灰笙记得，姬娜似乎是某位血族的未婚妻，剧情里她也和她的未婚夫一起参加过各种血族聚会，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来。 明轶在血族的身份似乎很尊贵，一到就被血族王请去。 灰笙在两人谈话的房间门口守了一阵，便让小白代替自己，从无人的走廊溜了出来。 圣坛说是圣坛，也没比地面高处多少，就多一个阶梯的高度。 其上有最原始的六芒阵，繁复古韵的花纹将其抬高不知一个档次，传闻这花纹从血族出现开始就有了，也不知道是如何保存下来的。 灰笙毫不费力便打听到了盛会所在，端着装着可可的杯子悠然来到现场。 然刚来到桌前，就被人认了出来。 “你……缪斯？！” 灰笙回眸，看见错愕的年轻血族。 有点面熟，好像是姬娜的未婚夫。 她笑着将手指放在唇边，“嘘，我可不是来闹事的，可如果发生了什么就说不定了。” 灿烂的笑容像一个阳光的少年，任谁单看这张脸都不会将她和凶残联系在一起，但前不久刚在斗兽场目睹这人的乔治却觉得头皮发麻。 他故作镇定，“血族是讲和平的种族，只要你不惹事，我们会很欢迎你的参与。” “你这话说得真有趣。”灰笙莞尔，“是我失忆了么，最近的趣事可不少呢。” 近日的事比以往都多，追其缘由，说白了还是因为灰笙。 因为她的出现，导致所有种族都在想方设法召唤恶人，召唤恶人虽然很安全，但条件比较苛刻，而且能召唤一次不一定能召唤第二次，所以各种族的恶人奴仆都多了不少。 第352章 暗黑执事（9） 这样的变化导致一部分有仇的人对上时各种嘲讽，暗地里复仇心思亦是蠢蠢欲动，原本只为了不让缪斯成为祸患的召唤变了性质，各种族伤亡指数剧升。 “缪斯说笑了。” “是吗？”她笑得灿烂，乔治面上却有几分僵硬。 不过灰笙可不管他的心情，晃着杯里的可可，笑眯眯地道：“既然遇上，便一起聊聊呗，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我不小心晃悠到不该去的地方~” 乔治的笑已经维持不住。 - “您可随我去会场？” “不了，我还要找我那不省心的执事。” 明轶和血族王都不是弱者，灰笙离开时也没有掩饰，他们自然知道。 不过因为那是明轶的仆人，所以血族王并不担心会出问题。 “我在会场等您。” 血族王先一步离开。 明轶看见一支羽毛笔在血族王离开后出现，便知是灰笙留下的。 “她人在哪？” 羽毛立刻为他引路。 找到人时，他不只看到了灰笙，还看见一脸苍白的乔治。 “哟，主人想我了？”羽毛笔飞进灰笙手中，熟悉的笑意和她的人一样有种说不清的邪气。 明轶轻声警告，“不要乱跑。” 灰笙感觉手有些痒。 明明看着不大，偏偏爱用这种口气说话，这种反差萌和祁言一样，让她想伸出罪恶的手捏一捏，最好捏碎他的冷静。 “遇到一个认识我的小朋友，打声招呼。”回答有些正经，放灰笙身上却有一丝违和。 怎么说，她这人就不像个安分的主。 “别装，不像。” “哎呀，被发现了。”灰笙笑容多了一丝不明意味，拿着羽毛的手悄悄抬起，“主人，这么聪明可不好。” 她会忍不住的…… 乔治不认识明轶，听灰笙称呼猜到这位应该是召唤出缪斯的人。 不过他也没想到他与灰笙之间的相处居然是这样的。 恶人从被签订契约以来命就不属于他们自己，很少有恶人会这么和自己主人放肆，除非不要命。 他打量着明轶。 看起来比自己要小，虽然五官精致的面庞上有着不符合模样的沉稳淡漠，但看起来确实不像能压住灰笙的。 明轶对乔治的打量视而不见，抽过灰笙手里的羽毛，“盛会快开始了。” 他先一步往会场走去。 灰笙含笑跟着，从明轶出现就把乔治无视了个彻底。 会场上的血族比刚才更多，零星几点的异族没在其中，几乎看不到影子。 灰笙从乔治口中套出话，知道他原本有去接姬娜，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在路中途分开，乔治独自先来。 血族的圣坛很大，为了避免弄丢自己的主人，灰笙这次乖乖地跟在明轶后边。 明轶见她这么温顺，微微一顿，便带着她去见血族王。 血族王见他过来，当即端着酒杯过来。 “这就是您那不省心的执事？”血族王看见明轶身边的人，打趣的同时也打量着灰笙。 血族恋爱性别没有限制，让血族王感到惊讶的反而是明轶的举动。 虽然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对于小祖宗的八卦他还是颇有兴趣扒一扒。 第353章 暗黑执事（10） 胸口口袋插了一根羽毛，手里端着可可，长得不错，身高也行，看着玩世不恭，实际上是个危险分子，小祖宗应该不会腻。 血族王看着，心里笑容逐渐邪恶。 也不知道小祖宗是当攻还是当受。 唔，现在没准是受，不过将来若是想要恢复模样，那攻是没得跑了。 “血执，脑袋里装点有用的，别让你的脑袋看着只是个装饰。” 血执虽然面色不显，但那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明轶。 此时被明轶点出，血执立刻收敛笑，一本正经，“您冤枉我了。” 明轶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灰笙看着有趣，忍不住出手捏了捏明轶的脸，“长得挺小，说话挺老，就不能符合你外表一点。” 表里如一多可爱，她欺负起来更带感。 明轶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一闹，举杯的手都僵在空中。 血执虽然依旧一本正经的模样，不过那双眼睛已经待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来回飘。 这新执事大胆啊，好勇气。 他怎么有种想搓搓手的冲动，不行，他是血族王，一定要冷静。 明轶只片刻便回过神，将她的手拉下，面色微沉，“若是再动手动脚，我就把你丢回地狱去。” “你舍得？”灰笙调戏的话说来就来，看见明轶越发沉冷的表情，顿时笑出声，右手放左胸，“遵命，我的主人。” 真是可爱的主人，她越来越喜欢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血执被人找去，离开时还一脸遗憾，想告别却被明轶眼神阻止。 灰笙晃着手中的杯，不时有人闻到可可香味，看过来一眼，见到灰笙的黑眸都有点惊讶。 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到目前为止除了乔治，还没有人认出灰笙来。 灰笙看着手中的杯子思索片刻，听明轶叫她。 “殅，过来。”少年神情是再不过浅淡，让灰笙又有点手痒。 她走过去，明轶将手中的红酒递给她。 “少喝些可可，不像个长大的人。” 他印象里，可可只有小孩才喝。 “我觉得不长大舒服。”灰笙顺着他的话含笑承认，然手还是很自觉地接过，“不过有些事确实长大才能做。” 灰笙另一只手的杯子在明轶眼前消失。 明轶微微眯眼，“杯子呢？” 以他的实力居然没看出去哪儿了。 “自然是去该去的地方。”灰笙靠近轻声，“莫非主人也想去？” 明轶稳步退后几步，“我不会一直纵容你。” 出格过头可不是好行为。 “是，我的主人。” 灰笙不走心地应，笑容得当却让明轶察觉其下入骨的恶劣。 他蹙了下眉，倒是不再揪着这事，往椅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 姬娜到的时候，盛会已经开始一阵子。 白翅膀的翼族从天空飞过，吸引大部分人注意力，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 姬娜来得匆忙，见此有些尴尬。 乔治出来为她解围，两人道歉态度良好，没人说太难听的话，盛会继续进行。 灰笙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个盛会是五百年一次的血族人口普查的开端，往前五百年变更的细节都会逐渐更新在血族名册之上。 第354章 暗黑执事（11） 难怪来这里的都是血族及与血族有直系关系的异族。 灰笙托着下巴，她要不要做些什么。 明轶正听血执说话，忽然感到灰笙的目光，偏眸看去。 灰笙笑着朝他做口型。 主人真可爱。 明轶微蹙眉梢，回过头去。 “怎么了？”血执捕捉到他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看见灰笙，顿时神秘一笑。 明轶见他对灰笙笑，又是一蹙眉，“你笑什么。” 血执可没灰笙敢惹明轶生气的勇气，立刻收敛笑，“咳咳，想到一些趣事，要不我给您讲讲。” 明轶知道他没说真话，也对这些没兴趣，冷淡拒绝，“不必。” 灰笙目光落在把玩酒杯的手上，听见有血族小声议论明轶的身份，微微勾了勾唇。 看在血族王这么有意思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不搞事了。 血族是独居的种族，虽然经常参加各种聚会，但从没像今日这般齐过，各种八卦纷纷出现。 灰笙听见自己附近有不少议论她和明轶身份的。 之前他俩在外围，如今和血族王呆在一起，自然是焦点。 明轶也发现了这点，和血执告辞，带着灰笙往角落走去。 “那个好像是缪斯。” “怎么可能，现在外边的人都在找他呢。” “我是说真的，之前有那日参加斗兽场的人画出他的画像，真的很像。” 灰笙听到这些话，半点不在意。 其实在场的虽然大部分都没直接见过她，但为了辨认召唤出来的是不是缪斯，还是有不少画像在各族流传。 之前乔治也在她的友好交流下给出过她的画像。 嗯，怎么说好呢，画风过于写实，而且是阳刚的那种，给人感觉气质相差很多。 乔治也在人群中，听见旁边的人在谈论灰笙，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就怕这位爷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 虽然他猜测那个少年应该是她的主人，但谁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真的有签过契约，看灰笙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他根本不敢赌。 姬娜也听见血族的议论，看见乔治的不自在，有些疑惑，“乔治，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族？” 乔治猛地一怔，不走心地解释，“有点眼熟。” 仅仅只是眼熟？ 乔治的反应让姬娜怀疑。 “你瞒着我？” “不是。”乔治见姬娜露出不满，当即否认，见她依旧不信，小声道，“他身份有点特殊，总之你别管。” “你果然知道。”姬娜是个很强势的大小姐，最讨厌被人蒙在鼓里。 乔治一看她的表情就有点头疼，“这里是血族，你别添乱。” 姬娜原本想说的话顿时被堵在口中，不高兴地道：“我到那边去。” 乔治见她走向和灰笙相反的方向，顿时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个未婚妻在走出他视野后转了个方向，往灰笙在的地方去。 - “他真的往这边？” “没错，我亲眼看到的，不过怎么不见了？” “两个小姐姐是在找我吗？” 含笑的少年音吓了两个女性血族一大跳，再回神便是天地调转。 第355章 暗黑执事（12） 刚才发生了什么。 灰笙出现在两血族倒立的视野中，“真不幸呐，居然被挂在这里。” “你你你，别乱来啊。”其中一个见她笑容恶劣，被倒吊的身体都抖了两抖。 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捆成虫子一样，翅膀都伸不出来。 就好像中间空缺了一段记忆。 另一个人也感觉莫名其妙，但更多的事怒火，“这里是血族，你一个仆人，别太放肆了。” 在血族的地盘这么嚣张，这可不是一个仆人该干出来的事。 “哦，你又知道？”灰笙似笑非笑，“作为从地狱里来的仆人，人身安全都在主人手中，谁会信我敢动手？” 两个血族女士瞬间哑然。 实际上像这样的事，就算别人真的信了，灰笙也不一定会受到多大的惩罚。 因为召唤恶人所需要的准备很多，而且越尝试失败几率越高，这样得到的仆人又因为契约一定会忠于主人，还极为有能力，若是她们告状，估计对方也只会受点惩罚。 要是恶人的心性不太好，甚至会逮着人折腾，甚至会让人生不如死。 灰笙抱胸笑得人头皮发麻。 “让我来猜猜，你们怀疑我是缪斯？” 两个血族女士瞬间瞪大眼睛，她们还默契地不打算暴露目的，没想到这人就猜到了。 “你……难道你真的是……” “嘘。”灰笙的手指放在唇边，白皙修长的手指和微红的唇对比，极为诱人，但两人都被吊着，没有心思注意这一幕，“有些事情说出来可不美了。” 她这话似是而非，两人立刻联想出她的暗示。 她承认了，但不许她们说出去。 若是说出去…… 其中一个立刻严肃，“我们不会说的，能不能放了我们？” “放？”灰笙玩着的羽毛在两人眼前晃了一下，她低笑一声，“放心，会有人放了你们的。” “在发现你们之后。” 两人面色顿时变了。 她们之前跟踪的时候没有怎么注意，但现在发现这地方是建筑之间不常有人走的小道，要等人发现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她们想叫住灰笙服个软，却见她似慢实快地离开出了她们的视野，让她们完全没有机会。 “现在怎么办？” “你帮我把我翅膀那里的绳子弄开些。” “那你荡过来一点。” “……” 两人努力了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 “不行啊，太难了。” “那怎么办？” 这时有一个人出现在小道尽头。 其中一个血族眼尖发现了她，立刻叫道：“这里！过来一下！” 姬娜之前就看见了这两人，听她们的意思似乎要去找灰笙确认她的身份，便一直跟在她们后边，还目睹了刚才的全过程。 她怀疑她们在交谈中确认了灰笙的身份，但她们说话的声音太小了，根本听不清。 其实她还有点犹豫，她想知道灰笙的身份，从血族讨论中根本没法确认，现在若是救了这两人，等下再打听她们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躲在这里看她们笑话的。 第356章 暗黑执事（13） 不过想想若是现在去找灰笙，估计以她的实力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姬娜见被发现，当机立断，把两人放了下来。 “嘶，绑的也太紧了，这都红了。” “我被绑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两个血族你一句我一句，将气恼和忌惮都写在脸上。 姬娜闻言试探，“谁把你们绑上去的？” “还不是那个缪斯。” “嘘。”另一个人立刻捂住她的嘴，“别乱说。” “缪斯？” “这件事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别乱说出去。”严谨的那个立刻警告姬娜。 姬娜心里不屑，嘴上道：“我才没这么无聊。” 这话有些指桑骂槐的意味，两个血族面色都不太好。 话说不到一块去，姬娜和两人很快分开。 她回到盛会会场，看见灰笙正在边缘位置，从桌上拿不同饮料倒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姬娜敛了敛心神，走过去。 “缪斯？” 灰笙一顿，手指在红酒杯杯座下一挑，杯中液体和杯子一起飞到空中随后被她一手指接住，以一种极为稳当的频率打转在指尖。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娜，目光充满危险。 “乱说话的姑娘可是要吃苦头的，你说对吗？” 姬娜在她的目光之下竟感觉有一瞬间的危机，顿时后退两步。 “我没认错，你就是缪斯，毁了斗兽场的那个。” 周围的人立刻退开一步，灰笙身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空出来。 灰笙嘴角的笑已经消失，她扫了一圈，靠在桌子边，对所有人摊手，指尖的杯子依然稳稳打转。 “我只是来蹭吃蹭喝的，别这么紧张。” “你承认了！” “小朋友，说话负责任，我可没说过我是缪斯。” 虽然是事实，但承认就意味着负责，现在不敢承认的可不是她。 灰笙手中的红酒停下，托着杯肚喝了一口，半点不见在意，仿佛暴露的不是她。 “各位说呢？” 周围的血族纷纷迟疑，他们当然听出灰笙的潜在意识，但谁知道站出来会不会成为靶子。 况且一个恶人说话，可信度能有几分。 “你腻味这样就能逼迫人顺着你？让你再次逃之夭夭？” “嗤，逃？”灰笙手中杯子出现裂纹，“让我承认自己是缪斯能让你获得成就感？” 她笑着把酒杯放桌上，扫了一圈，“看来你们是希望我可以为缪斯正名，既然如此——” “轰——”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姬娜被一脚踹飞，撞断几棵大树，最后撞到墙上。 他们心惊地望向灰笙，只见少年含笑的声音宛如恶魔，“如你们所愿！” “缪斯！我们没有这个意思！”立刻有人叫道。 嗜血刃已出，灰笙坐在刀柄上，目光扫过去，微笑，“你叫我什么？” “不是，我只是口误，我们没想揭穿你，都是那个翼族干的。” 灰笙笑容灿烂，“我也只是蹭吃蹭喝而已，奈何你们不许，所以我只好如你们所愿。” “没有没有，你吃，我们欢迎。” 第357章 暗黑执事（14） “只是吃喝而已，你随意，想吃什么不要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呢~”灰笙满脸笑意，脚下嗜血刃溃散成光，消失殆尽，“我记得有种抹茶口味的蛋糕里边没有血味，不过似乎没找到呢。” 她这么一说，立刻有人去找，递放在她手边的桌子上。 “看来血族也不是传说中那么高冷嘛。”灰笙笑眯眯地道，“找茬欢迎再来，来者不拒哦。” 一群血族嘴角抽搐，不过见她似乎真的是来蹭吃蹭喝的，也松了口气。 不破坏盛会就好，听血族王说这里有前段日子苏醒的大人物，要闹开了真在自己地盘上动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悄悄去找血族王，灰笙只当没看见，该吃吃该喝喝，偶尔找个血族帮忙找吃的。 虽然是个奴仆，却活成了主人的模样。 大部分在场血族都猜到能混进来估计是跟某个血族进来的，很可能缪斯已经是某个血族的契约奴仆，但主人没出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殅。” 灰笙眨了眨眼，看见明轶带冷的脸，摊手解释，“别人都没带仆人，我只是帮你合群而已。” 她的话明轶自然不信，他一来就察觉到这里的气氛不一般，眉梢微微蹙起。 “你做了什么？” “你这可冤枉我了，是有个翼族非要说我是缪斯，我就随手威慑了一下，也就一个口子的事。” 明轶看见旁边石块上开的口子，沉默下来。 好在灰笙有分寸，没在圣坛上开个口子，不然事情还没得玩。 “那个翼族呢？” 灰笙用勺子指了指远处，“喏，估计还没醒呢。” 明轶皱眉，“你去，算了，你在这里呆着，别再给我添乱。” 灰笙很无辜，“我什么时候添乱过。” 缪斯，这话要凭点良心。 周围的血族心里的小人都叫上天，奈何在灰笙偶尔投来的目光下没人敢当面告状。 灰笙可乖顺了，明轶让她留在这里，她就当真把附近没有加血族主料的糕点都吃干净。 那模样，让人差点忘记十几分钟前的凶残。 明轶再次回来，血执也跟着过来，还有乔治以及几个会医的。 一群人目的明确地过来，里边还有血族王，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不过灰笙第一时间看到的却是拐入人群里的某个血族。 这人跟在明轶后边，面色不是很好。 灰笙估计他应该是去告自己的状，却发现明轶并不听他那一套。 有医生从姬娜那边过来，告诉血执姬娜的伤不算太严重，属于死不了的那种。 翼族能承疾风，身体素质本就强大，这点伤不算事，最多就中了昏睡魔法，现在也已经解除了。 明轶看向灰笙，灰笙理直气壮：“是她先找茬的，主人不会想教我打不还手吧。” 目睹一切的血族：人家那儿打你了。 灰笙：打脸不算吗？ 就算是事实，她说不是就不是，何必非要知道她的身份，人人自危，和自己过不去。 明轶也没想要指责灰笙，闻言无奈，转头对血执说：“我们先走了。” 第358章 暗黑执事（15） 血执自然不会拦人。 别人在意灰笙的危险性，血执才没有那份担忧。 别说她现在成为他们血族的仆人，这事本就利于血族，再说他对谁不自信也不能对小祖宗不自信。 血族本就是越接近初代实力越高，他都要叫小祖宗的人，要质疑他的实力那不就是在质疑血族的实力，他才不会那么傻呢。 而且呀，他还期待有个好结果呢。 灰笙感觉到血执看自己的目光，挑了挑眉，扫了圈血族，见他们对自己敌视有加，便来到血执面前。 “血族王，能商量件事不。” 血执单独对上灰笙时感觉到她藏在笑容下的无形压力，顿时端起自己的姿态，“什么事？” 灰笙拿出一包可可，“血族的饮料不合我口味，以后聚会上能出现可可吗？” 血执一听是这么一点小事，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松了口气，“这你自己带就可以了，又没人说你。” “怎么没有。”灰笙几乎明示地暗示了一下旁边那人。 “……”血执：“咳咳，我看缪斯只是有点小爱好，别这么苛刻。” 明轶淡淡地看了灰笙一眼，“随你。” 他先一步离开会场。 “谢礼。”灰笙将手中那包可可塞进血执手中，飞快地跟上明轶。 血执看了看走远的两人，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可可，失笑，“当我没有啊。” 只用一包可可做谢礼，这感谢可真敷衍。 灰笙跟着明轶离开，依照两人的速度没有人能赶上，很快想要跟着的都被甩开了。 到了血族地盘外，找到了车，一个恶人奴仆已经等候多时。 周围基本都是车家仆人的组合。 两人坐进车里。 明轶终于将视线放在灰笙身上，“你今天做了什么？” “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做。”灰笙将口袋里的羽毛抽出，感觉到车里的低温，眨了眨眼，“我设计那个翼族也是因为她欠收拾，非要抓住我不放。” 虽然是她引导姬娜知道她的身份，也是她引`诱她故意站在她的对立面，但如果不是人家大小姐自己爱找茬，后边也不会发展成这样。 她可相当有分寸。 “我问的不是这事。” “？”灰笙有点懵，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 感觉到灰笙毫不掩饰的迷茫，明轶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但很快就冷淡下来。 “没事了。” 灰笙：“？” 这样说一半不说一半有意思吗？ 她手指摩着下巴，看着明轶。 少年靠窗看向外边，眼眸映着外边一掠而过的风景。 依旧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侧颜。 明轶知道灰笙在看着自己，不过他不在意。 他今日的举动有些有些反常，最让他疑惑的是他居然见她去找血执时还特意等了她一会儿。 这举动以前年轻的时候都没有。 他正沉思着，忽觉有东西靠近，立刻伸手抓住。 是灰笙的羽毛笔。 灰笙被拿走羽毛笔也不记得拿回来，笑眯眯地问：“主人在想什么呢，和我说说呗。” 明轶看着她忽而蹙眉，“你对谁都喜欢这么笑？” 灰笙：“？” 第359章 暗黑执事（16） 到了庄园后，有仆人过来告诉灰笙，她要负责监督庄园的卫生情况。 灰笙：“……”？？？她是失忆了吗？ 总感觉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灰笙摸着自己下巴想。 不过她从来不是自寻烦恼的主，不需要成天跟着明轶，她还可以琢磨一下如何折腾姬娜的事。 “祁言，现在气运光环多少了？” 祁言有点意外，【这次怎么这么早问？】 “早问早计划。”反正她和明轶已经有契约绑着，人逃不掉的。 这样一来，她还可以有更多的乐趣猫逗老鼠。 【百分之八十二。】 - 姬娜醒来时，乔治陪在她身边。 见她醒来，乔治不满问道：“我不是说让你别添乱，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他是谁没有明说，但姬娜知道他说的是缪斯。 对上乔治的目光，姬娜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一个恶人混在血族中，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万一他动手了怎么办，我可是在帮你。” 乔治闻言皱眉，“你难道没想过激怒他的下场？” “那也好过这么放任他强！” 两人说着吵了起来，最后姬娜气得要回翼族，血执知道后特意派人过来递给她一份帖子。 “我王特意强调务必要交到翼族王手中，改日必定会登门拜访。” 这次血族盛会唯一的插曲就是灰笙那里。 不过灰笙合血执眼缘，而且他还等着灰笙收了他们血族的小祖宗，让他也吃吃长辈的瓜，所以就把账全都算在姬娜头上。 虽然这样算有欺负人的嫌疑，但恶人奴仆对每个做主人的重要性不用多说，不成文规矩里也有不少偏向恶人奴仆的，再者这件事本就是姬娜挑起的，再来一百个翼族也是他们血族有道理。 在血族的地盘，姬娜不好拒绝，在离开之后，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发现帖子上说是近日关于两族发生的一件事，从头到尾没有提到盛会，想来与她无关，姬娜顿时安心下来。 在姬娜回翼族的时候，灰笙悄悄摸到了最为鱼龙混杂的地下黑市。 这个位面对地下黑市的管束可比其他法治至上的位面松多了，毕竟黑白通吃是这个位面每个强者的基本常规操作。 所以地下黑市这种地方不仅合法，而且受到的保护远比外边看到的多，甚至比一般人想象中的更有秩序。 由于地下黑市的合理性，基本每个地下黑市里的势力都不一样，而且大部分都是多股势力一起统治。 也有单势力统治的，不过那只占少数，而灰笙，看中的就是地下黑市的杂乱属性。 一处室内。 光线只从微微打开的黑窗子底下透出，暗光中一片哀嚎。 灰笙微笑，拿刚才别人指着她的棒子戳了戳倒地不起的领头，“还要领教领教吗？” “不敢不敢，以后这里您最大。” “别说得这么煞气，我是文明人，讲究先兵后礼。” 领头：“……”那他可比文明人文明多了。 这位就是冲着他们势力来的吧！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事不都一回事。 第360章 暗黑执事（17） 灰笙要知道他这么想，那可要叫一回冤枉。 本来只是想先了解了解，要不是他们将她当冤大头引进来，又觉得她会是大买主和她大谈特谈，还故意暗示翼族某姬姓大小姐管的地盘，她会动手吗？ 不动手都对不起他们这么给力！ 而且她确实很文明。 比起原主来，她可温柔多了。 - 折腾了大半个下午，灰笙回到庄园，准备先视察一下卫生情况，然刚进庄园就被人发现。 “执事，少爷有请。” 灰笙：“……” 明轶依旧在书房，此时书房不止他一个人。 到了书房门口，她刚准备推门进去，请她过来的黑衣人就告诉她需要等一下。 灰笙：“……”我觉得你是故意的，并且我有证据。 一门之隔，明轶无意看向门口，手中杯子微顿。 有人推门进来，为他添茶。 他随意将门口的情况尽收眼底，随后看向身边的人。 “今日就到这边。” 没有察觉明轶半分异样的商人愣了愣，圆场起身道：“说的也是，不知不觉一个下午都过去了，我要早些回去看看女儿的玩具到了没有，免得她闹。” 明轶莫名想起那不安分的少年，茶杯掩唇，“你女儿一定很快乐。” “她快不快乐我不知道，但我是快被她闹疯了。” 商人离开后，明轶让黑衣人进来。 “殅呢。” “执事跑了，我没拦住。” ……这让人不省心的。 明轶示意黑衣人下去。 手边的红茶尚温，桌前的人神色淡淡出神。 他从没见过这么大胆的执事。 想着，他正要端茶，端茶的手忽然被人按住。 低幽含笑的声音从后传来，“我似乎听见有人念叨着我。” 明轶转眸看见灰笙笑得漫不经心的脸，血眸平淡，似乎在看一个爱恶作剧的小孩。 “你该学习执事的事务。”明轶将桌面上那本厚厚的书推到灰笙面前。 灰笙站直身体，站姿随意地将那本书拿起来。 执事守则？ “安排好主人的行程，打理好庄园，盯紧督促一日三餐，都是执事的主要工作。” “这么多。”灰笙随意翻着，“不做会怎么样？” 明轶淡淡地道：“不听话的执事会被换掉。” 灰笙轻笑一声，“你舍得？” 明轶没有回话，只是用那双古井无波的血眸看着她。 灰笙耸了耸肩，把书一手拿着，微笑行礼，“遵命，我的主人。” - 翼族。 血执让姬娜带帖子给翼族王后不久便来到翼族。 姬娜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却被叫过去，当着血执的面被翼族王罚跪训了许久。 这会儿她意识到血执的到来确实与血族盛会有关，不仅如此，血执居然还把自己未婚夫带了过来。 对于高傲的姬娜来讲，在乔治面前跪着被训比当初被灰笙那一巴掌打晕更丢人。 但现在并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她咬着牙听完训斥，怒气冲冲地飞远。 乔治追上来的举动让她更加羞恼。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乔治微怔，皱眉，“我是来安慰你的。” 第361章 暗黑执事（18） “安慰？”姬娜气笑了，“那你还来翼族，看我笑话吗？” 乔治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舒服，“我有个翼族未婚妻，来不很正常吗？我来前也不知道我王是为这事。” 姬娜冷笑，“你不知道的多着呢，你们那个王分明是针对我。” “不可能，王怎么会和小辈计较。” “那他为什么非揪着这事不放。” “是你确实错了……” “我哪儿错了，我帮你们揪出藏着的缪斯不对吗？你不怕缪斯对盛会做出什么来？” “缪斯现在是仆，他不会太过分的。” “可万一呢？恶人里疯子不占少数，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姬娜冷冷地看着乔治，“乔治，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没想到连你也这么天真。” 说着，她不等乔治，便飞进了翼族的石林区。 石林区有一条路能通向翼族领地外边，但更多的路错综复杂，连年轻的翼族都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姬娜对这条路记得很熟，闭着眼都能飞出去。 她现在心情糟糕透顶，极想放肆一下。 收起翅膀到了人类的三不管地带，姬娜暴打了盯上她的混混后，轻车熟路地到了一个小卖店前。 小卖店收银台上总是睡不够的女生正趴在桌上，露出的手臂画满了黑色纹身。 “起来，去嗨。” 姬娜将一旁的水瓶大力敲在桌上，女生迷糊转醒。 “唔，娜姐？你怎么来了？” - 赏玩娱乐所里。 “这件事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坐在明轶对面的人腿都在哆嗦，汗不断流下。 留不下任何人影的血眸无波无澜，如高贵的神明看蝼蚁那般。 矜贵融进骨子里的少年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看来你的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那人顿时面色一白，“不是，是我现在实在有心无力，能不能宽限……” “殅。” 靠在墙边的灰笙踩着墙直起身体，轻嗤一声，“真凶残。” 明轶转头看她，微微蹙起的眉似乎有些不解。 嗜血刃出现在灰笙手中，拦住了要将手伸向明轶的人。 那边的人被突然出现的巨刀吓到，跪在地上哆嗦求饶，这边两人却没有人看他一眼。 灰笙勾唇，“不过我喜欢。” “啊！” 明轶半点不受后边的惨叫影响，颔首平淡，“我在外边等你。” “好。”灰笙转身往已经软成泥的人走去。 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目光微偏，看见门自动为明轶打开，又在他走出去后关上。 连门都没有半点多余动作呢。 一股怪异的味道冲入鼻腔，灰笙立刻把嗜血刃收起来，目露嫌弃。 “真是丢人，我都没伤到你呢。” 那人已经顾不上自己失禁的事，哆哆嗦嗦地祈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会给你很多钱！” 灰笙轻嗤，“钱哪有你的命重要。” 恐慌在心头盘旋，地上的人想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唇色苍白地拼命摇头。 灰笙没有看他，眸光落在自己的尾戒上。 那神态似笑非笑，有种游戏人生的态度。 “千年不斩弱渣，居然为你破例，你该感到荣幸。” 第362章 暗黑执事（19） 她歪头对上惊恐的眼睛，“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 房间外，明轶拄着绅士手杖，永远都是贵族绅士的模样，任谁都忍不住被他吸引目光。 灰笙随手关门，行礼含笑：“主人现在可要回去？” 明轶静静地看向她。 “你与我想的不太一样。” “闲出来的。” 灰笙语气随意，显得漫不经心又让人捉摸不透。 明轶撑着手杖的手动了动，手杖离地前移。 高档娱乐场所里隔音效果非常不错，无论人在房间里做什么，外边总安安静静，偶尔的声音也只是相互交错的人发出来的。 灰笙看着前边的明轶。 这个位面的他强大自制，即便只是看着都能感觉这人的神秘莫测，让人见了便软三分气势。 但——这样的他让她更忍不住想要打破他的冷静，将他拉下神坛，叫他分寸大乱…… 这可是她尊贵的主人呐。 若不玷.污一下是不是太对不起她这次的身份。 想想就很期待呢。 要不…… 嗯？ 【任务目标在宿主十米以内。】 灰笙看向旁边写着“尊a”的房间。 那就是这里了。 “居然还真是。” 灰笙回过头看去。 明轶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时尚的男人，被掩饰过的黑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标志性的红色。 “没想到一醒来就见到你了，小少爷。” “穆浮。”明轶道：“我是你长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穆浮撇撇嘴，看到后边的灰笙，顿时来了兴致，“这是你的新执事？这模样看着……是不是太小了点，成年了没？” 灰笙微微挑眉，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觉得她小。 不过之前的人都没有心思仔细她的外貌，第一感官都是恶人执事，也没人敢把她和小挂钩。 “穆浮。” 明轶叫他的名字，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却让穆浮头皮一麻。 “我就随口一问。”穆浮求生欲极强地转移话题，“你这么久哪去了。” 明轶对灰笙道：“去找管事拿红茶来。” 灰笙知道他说的是之前带他们进来的那个管事，舌尖抵了抵上颚止住了调戏的话，颔首离开。 “这次的看起来有点乖啊，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找一个人族当执事，听血执说时我还当个玩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穆浮看着不着调，但对明轶的脾气十分熟悉，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能当机立断做出反应。 明轶收回目光，“她和乖挂不上钩。” “啊？”穆浮的神情变得古怪，仔细看还有一丝呆滞。 这位刚才是在和他说他的新执事？！ 他还以为他永远都不会接这些废话。 穆浮在明轶看过来之前迅速调整状态，“不乖到你这还不是要乖乖低头，不过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有点亏吧。” 穆浮说的随意，实际上观察得可细致了。 “她的年纪确实有点奇怪。” 明明应该在地狱里老死的人出现人前时却依旧是年轻如斯的模样。 明轶忽然抬头，平静的目光似乎要把穆浮看光，“注意你的仪态。” 第363章 暗黑执事（20） 穆浮见他发现自己的小心思，立刻装正经，“我只是在听认真听您讲话。” 态度认真地用上了敬语，心里却对明轶只说了一半的话好奇得紧。 年纪怎么个奇怪法，倒是说清楚啊。 可惜明轶已经看穿了他，“再无聊你就回棺材里去。” “……” - 灰笙等管事拿红茶过来的时候，旁边两个服务生小姐姐的议论引起了她的注意。 “安仁被尊a房间的客人拉进去了，不会出事吧？” “不会吧……你在哪看到的，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我亲眼看见他在门口送酒，结果被里边长得很漂亮的女生拉进去，还说什么心情不好，感觉就像……” “嘘！小心被人听到，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啊？” “我……” “别说了。” 比较老练的服务生看了下四周，拉着无措的同伴快速走远。 “您要的红茶。” 灰笙接过盘子，只用一只手举着，步履轻松。 到了之前的位置，有个服务生等在那里，见灰笙过来顿时绷紧身子。 “有人让你在这里等着？”灰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个服务生见她问起，心立刻落了下来，“是，两位客人正在尊g房间。” 灰笙本想让他帮忙送一趟，但看他这如负释重的模样…… 算了，她就不欺负小可怜了。 将茶送进房间，灰笙给明轶倒了红茶，正准备给穆浮倒上，就听明轶平淡的声音。 “这里用不着你，在外边候着。” 这话正合她意，灰笙弯了弯眸，利索退出去。 “喂……”穆浮呆了呆，他这还没倒呢！ - 尊a房里。 安仁声音哭哑，身体软绵绵的，无力地任由将他拉进来的女生上下其手。 屋里除了他，还有几个女生玩着其他男人。 不过他们和他不同的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是享受，明显你情我愿。 “他怎么不叫了，嗓子哑了？” 手臂上满是纹身的女生转过头，笑着看向姬娜。 姬娜轻呵，脸上没有半点情动，只有讽刺与不屑，“这只是暂时的，还没有人在我手里扫兴。” 忽然房门被撞开，有人涌了进来。 “不许动！警察！” 房间里的人都大惊失色，纹身女呵斥：“谁允许你们来的？！” “有人举报你们……” “呸！谁敢举报我们！” 纹身女浑身都是火气。 这里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居然敢放警察进来？！ 姬娜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弄得有点转不过弯，不过她没有像朋友那样气恼，皱着眉整理自己基本没怎么乱的衣服，拿出手机给自己留在外边的人打电话。 警察见她拿出电话，以为她是要告诉同伙，立刻动手。 手机被打掉，姬娜的脸也沉了下来。 纹身女察觉到姬娜身上的低气压，顿时看过去，“娜姐？” “看来你们是不想活着走出这扇门。” 姬娜这话什么意思几个女生秒理解，原本没有动作的几人立刻动起手来。 来的警察虽然在人类中算身手了得，但放这里还是不够看。 第364章 暗黑执事（21） 本就一肚子火气的几人下手又狠又快，连武器都被打得变形。 但下一瞬间，原本狠厉的几人倒飞出去。 “这干嘛呢，聚众袭警？” 灰笙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一响起，姬娜便猛地看过去。 “缪斯！”姬娜一下子想通了，“是你干的！” 灰笙无辜眨眼，“我可什么都没干。” 也就把这个房间的摄像头连接上警察局的电脑且附上一张地图而已。 “不过见义勇为，送你们去警察局可以考虑一下~” 她语气有点欢快，动手快准狠。 明面上帮警察制服了几人，实际上用魔法封住了她们的力量。 姬娜不是灰笙的对手，被她压着拷住了手，言语间都是怒气，“缪斯，你别得意！” “啧啧，你这么弱，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灰笙勾唇在她耳边，“放心，作为第一个敢这么挑衅我的，我一定陪你玩到最后。” 有灰笙的帮助，几人很快被送上警车，安仁也被救护车救走，等赏玩的经理反应过来时，几人已经被送到警察局。 姬娜简直要被气死。 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狼狈，虽然进了警察局很快又能出来，但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脸都丢尽了。 灰笙送走警车，笑眯眯地回了赏玩。 到尊g房前，就听见明轶通过契约叫她进去。 穆浮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一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少爷，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嗯。”明轶轻应平淡。 穆浮瞬间如临大赦，快速出了房间。 灰笙轻嗤一声，笑着来到明轶面前，“主人要回去了吗？” 明轶稳稳起身，看向她的目光像是能洞悉她的所有。 “你刚才去哪儿了？” 灰笙挑眉，“闲着无聊，和玩具做了下游戏。” 玩具？ 明轶拿着手杖，没再问，先一步往门口走去。 灰笙不紧不慢地落后他一步。 - 姬娜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一天到头都有人给她添堵。 刚从警察局回来，就听见父亲的质问。 “你是不是将乔治丢在石林里了。” 姬娜正烦躁着，闻言整个人都暴躁了。 “我要进石林，他非要跟着关我什么事。” “姬娜！他是你未婚夫！”姬娜的父亲气得翅膀都在发抖，“你现在赶紧去给人道歉！” 姬娜不满，“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姬父心塞得不行，像一下子被堵了口气憋心里。 “行，你不去就不去，等人不要你了，有你哭的！” 姬娜愣了，拉住姬父，“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乔治被困石林后是谁救他出来的自己去打听，别问我，老子不想告诉你。” 姬娜知道父亲从不会在这种事上框自己，实际上听到他这么说姬娜已经有所猜测。 依照他纸老虎的脾气，能这么生气肯定不只是因为她，还可能是被同辈气的。 最可能是金吉吉的父亲。 姬娜想也没想就往金吉吉家去，不等通报，便直接进去，果然看见乔治在金吉吉家。 “乔治！” 乔治正在和金吉吉说话，闻声抬头看见姬娜一脸怒气的模样，顿时头疼，“你又怎么了。” 第365章 暗黑执事（22） “这话不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治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吉吉救了我，邀请我来她家做客而已。” 姬娜的重点在称呼上，声音尖起，“吉吉？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金吉吉见她气上头，忍不住嗤笑，“一个称呼而已，这么小气干嘛，你还不允许你未婚夫有点女性朋友。” 金吉吉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姬娜的火力便对着她。 “你别刺激我，当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别以为你能挑拨我和乔治的感情！” 对乔治时她还能注意点脾气，但对金吉吉完全没有这一档收敛。 金吉吉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便也冷下脸。 “我就算有心思也是堂堂正正的，不像你霸着人还在外边将人玩残。” 姬娜的火气一顿，面色瞬变，“你什么意思！” 金吉吉抱胸嗤笑，“我什么意思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不知道，要我说明白一点？” 本来金吉吉转移了一下火力，乔治还缓了口气，这会儿听着不对，皱眉看向姬娜：“你做了什么？” 姬娜顿时像个刺猬一样，“我做了什么要和你报备！” 乔治见她尖锐，沉下脸，“其他的事我不管，但你做事要有分寸，如果……” “你在怀疑我？”姬娜羞恼，“那你信她好了。” 她说着直接飞走，不给乔治反应机会。 “姬娜！”乔治没想到姬娜就这么走了，一脸的匪夷所思。 他想到身边的金吉吉，看向她，刚想说话。 “看我干什么，你未婚妻走了你不去追杵在这干嘛。” 乔治其实有点在意金吉吉刚才的话，“你刚才说的……” “我瞎讲的你也信。”金吉吉表情一乐，“你要不要这么可爱。” 乔治一听松了口气，“我替姬娜给你道歉，她确实……” “行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还不快去追，等下姬娜不要你了。” 乔治闻此不再多留，追了上去。 在他走后，金吉吉收起好笑的神态，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看向乔治背影的眼神如同猎人。 “还是这么单纯，就你这样怎么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她走进屋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没退出的对话框里打字。 [多多益善。] 对面的人几乎秒回。 [想要姬娜的黑料？] [她处理得太干净。] [这世上只要存在过就一定有痕迹。] 金吉吉笑容难掩，多读几次这句，心情更加美妙。 再往上，是姬娜身上今天发生的事，十分全面，甚至还有尊a房姬娜进出的整段视频。 [我喜欢聪明人。] [彼此彼此。] 灰笙笑得邪肆恣意，就差抖个二郎腿表达自己的愉悦。 明轶平静得看着灰笙玩手机许久。 “殅。” “嗯？”灰笙抬头，嘴角的笑越发灿烂，“想我了？” 明轶冷淡地看向前边，“你若太闲可以想想你未完成的工作。” 灰笙不由想起那本厚得可以砸核桃的执事守则，笑容敛了片刻又灿烂起来。 第366章 暗黑执事（23） “啧，你是在吃醋？” 明轶一怔，眼中划过一抹不解，“吃醋？” 灰笙手机息屏，单手抱胸托着下巴。 声音含笑，周身满是欢愉的气息。 “这些看似严肃实则无用的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真的很可爱呢。” 明轶对她时不时夸一句可爱的行径免疫，但对另外一个词在意起来。 “无用？” “是呐。”灰笙靠近过来，没有碰到他气息却朝他拢靠，“这种事什么时候思考都可以，偏要在想了也没用的时候提起……” 对无意义事情的警告张口就来，却情绪使然地下达这种命令的主人你—— “真可爱呐，我的主人。” 灰笙的手指快要触碰到明轶的下巴时，忽觉手腕一阵大力，随即她两只手便被绑在了一起。 明轶的脸明显冷了一些，“你逾矩了。” “嘴上拒绝，但行为上……”灰笙半分不怕，眼弯成月牙，抬了抬自己被绑住的手，“原来主人你喜欢这样的。” “……”明轶的神色更冷了。 “是不是心里有些从未体会过的悸动，却按耐着压制着，不许自己做出不可思议的事？”灰笙不停的声音像蛊惑人的妖精，“不用压制，这是……” 还未说完，嘴也被布绑上，只留一双每时每刻都带着笑的眼睛，看得明轶心里烦躁。 车子停了下来。 明轶给开车那人命令，让他先离开。 依旧无声，灰笙却半点不着急。 终于，明轶拿出自己的手杖，车门在魔法下推开。 他撤掉绑在灰笙嘴上的布，冷冷地道：“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灰笙低低一笑，话语如魔音一般抓住人的神经。 “你是动情了，我的主人？” “呯！” 明轶的眼神近乎结冰，他看着关上的车门。 “呆在里边好好反省一下。” 车里的灰笙半点不见担忧，她感觉手腕上的绳子似乎更紧了些，随意试了一下。 弄不开。 无碍，她并不需要解开。 这个世界的魔法用得好能够像手脚一样使用自如。 灰笙本就是个天才，就算是不同法则下也能以一通万地使用得得心应手，更不用说原主是个用魔法用得比其他种族天才还溜的人类。 手机悬在前边，页面一张接着一张，看得人眼花缭乱。 姬娜做事确实很谨慎，基本没有痕迹留下。 可惜灰笙就像专门克她的，再干净的删除在灰笙这里也是无用功。 金吉吉听见手机不断传来提示音，打开一看，瞬间乐了。 她将所有黑料都打包加密保存。 [真有你的。] [我的荣幸。] 灰笙刚换掉对话框页面，忽然感觉有点眼晕，场景都转了好一会儿才稳定。 登时想到一种可能，她往前看去，果然看见暖气的提示灯亮着。 灰笙：“……” 她现在是自救呢，还是等人来救？ 念头一转，想到某个不开窍的人。 要不给他个表现的机会？ 手机滑落，灰笙感觉晕得更加厉害。 要是他不来怎么办？ 闭眼前灰笙想。 第367章 暗黑执事（24） 那就挂了吧，下个位面再来。 【……】 - 明轶坐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偶尔想到车里的情景，烦躁刚升起一个苗头就被强大的自制力压下去。 他不该受这些影响。 这是无意义的。 自我提醒过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神情越发冷沉。 有仆人无声进来，将邀请函放在桌子上。 明轶现在没有伸手血族的事，而是在人族弄了一个身份，藏于平凡中。 除了血执和少数几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能送进来的邀请函必定不简单。 像世纪斗兽场那种…… 明轶面色一沉。 想起世纪斗兽场，他又想到了某个烦人的身影。 那个能切开空间薄膜的家伙…… 嗯？ 明轶停住，就要翻开的邀请函再次合上。 契约怎么……那家伙明明在车里，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熟悉的感觉让明轶感官有一瞬间的模糊，和当初上一任执事被路德杀掉时一般。 他快速出了书房，直接在走廊上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几息时间，他已经越过花园，来到之前下车的位置。 车子还在原位，里边暖光微晕。 魔法打开车门，少年像是睡着一般躺在车座上，绑着的手前倾，安安静静的模样没有醒着时的嚣张邪气，更不会说那些气人的话。 明轶注意到她的头发里掺杂了些许银白。 白皙好看的手犹豫着撩了一下，原本满头的乌黑下竟几乎全白了。 这…… 契约的提示依旧在，这一发现让明轶不由皱眉，他将人抱出来，发现她的体重竟意外的轻。 这不是正常人的体重。 明轶微微抿唇，抱着人张开翅膀。 在他打开车门时已经让人去找医生过来。 恶人里真正是人类的少之又少，他的仆人没有一个弱小，医生很快就被抓来了。 被抓来的医生哆哆嗦嗦，小心翼翼地回头，却见长着恶魔面孔的仆人朝他呲牙，吓得他赶紧回头，颤颤巍巍地抬手敲门。 第一次看见人类以外的种族，第一次被人提着在空中晃了一路，说真的，他没有倒下已经是很有勇气了。 视死如归地敲了房门，里边传来的声音格外好听。 “进。” 医生推门进去，看见一个冷色系华服少年坐在床边，床上似乎睡着一个人。 没有想象中的修罗地狱，医生松了口气，慢慢走近。 明轶听见脚步声，抬头语气还算温和，“事出紧急，还请多多担待。” 医生受宠若惊，“没事没事，我先看看。” 虽然明轶的眸子是红色的，不过出乎意料的好看，很大程度上平复了医生所受的惊吓。 他给灰笙检查一番，心下一惊，看见旁边的明轶还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试探着问了一句：“病人之前是否在停着的车里待过很久？” 明轶见他猜出，心里有了点底，“是，她这是怎么了？” “一氧化碳中毒，需要立刻供氧，建议高压氧舱治疗。” 呼吸弱得几乎没有，情况非常危险。 明轶不懂这些，作为一个血族，若不是最近和人类做起生意，人类二字都是他概念中的字眼，即便医生说得简洁明确，他也听不出严重程度。 第368章 暗黑执事（25） “严重吗？” “……”医生看了正经沉稳的少年一眼，“病人若得不到及时治疗，呼吸会很快停止，然后迅速死亡。” 其实对于病人的情况，医生感觉十分莫名，似乎从他过来到现在这一会儿又虚弱了不少，按理说如今人已经被移到通风处，应该不至于……可现在这模样，大有种随时会断气的模样，而呼吸停止五六分钟后，大脑皮层细胞死亡，十五到二十分钟后，脑干死亡，依照如今的情况看，他又在人家的地盘上，为防止说错他只敢做最坏的判断，免得后边出事算他头上。 死亡？ 这对于活了许久的明轶而言是十分陌生而无感的词语。 无情无欲这么多年，明轶第一次感觉死亡这个词那么的近而且刺心得无法忍受。 突如其来的压力压在医生心头，让他立刻意识到压力来源于他旁边的明轶。 心脏在危机感加持下狂跳，医生撑着抖个不停的腿肚子，顶着压力声音哆哆嗦嗦：“快点送医院……还有得救。” 明轶将人抱起，一刻也不耽搁地去了医院。 这时已经入夜，等抢救过后，已经将近凌晨。 之前抓来的那个医生已经在封口一番后放走。 明轶看见病床上面庞已经白到几乎透明的少年，微微抿唇，目光落在她的头发上。 基本全白了。 “她现在怎么样？” “要等病人醒来才能确认成功救活。” 站在明轶身边的事这所医院的院长，对于灰笙的情况，院长也十分纳闷，别的不说，光那不断变白的头发就闻所未闻，但做了一些检查后除了一氧化碳中毒什么都没发现。 明轶没有再问，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灰笙的五官本就是十分干净的那种，只是她平时的气质过盛，说话还总爱带着邪气，掩盖了她样貌原本该给人的空灵感。 此刻安静的她不见以往的嚣张调皮，面容都柔和了几分，竟有几分柔弱无害，美得人心尖颤抖。 只是那双眼睛，是闭上的。 - 灰笙醒来时感觉脑袋阵阵钝痛，喉咙干涩得厉害。 这情况有点惨哦。 眯着眼睛撑着要起来，耳边有人惊喜的声音，听不清内容。 在快要完全坐起的时候，有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又躺了回去。 灰笙：“……” 欺负她没力气是不是！ 视野还有些模糊，白乎乎一片不知是人还是背景本就白，后来感觉有人拉住她的手。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恭喜明轶一番，给他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告诉他等灰笙完全醒来后还要再做些测试看看有没有后遗症……反正说了一大堆，床上的灰笙都觉得他话痨。 而平时都是发号施令的明轶这次却仔仔细细全都听完，让灰笙都怀疑他是不是被掉包了。 等医生走后，明轶来到灰笙床边坐下。 “醒了就不要装睡。” “……”灰笙睁开眼睛，“还不是那个医生，说得我又困了。” 明轶起身给她拢了下被子，“那就睡一会儿。” 灰笙：“……”果然是被掉包了吧？！ 第369章 暗黑执事（26） 明轶按照医嘱让灰笙在病床上躺了好一阵，让一向安分不下来的某笙感觉自己都要憋坏了。 一无聊就忍不住，一忍不住就想调戏亲自照顾她的贵族少年。 然这次明轶脸色都没变，平淡得仿佛她没说过话般。 灰笙：“……”我怀疑主人被掉包了，并且还有一大堆证据。 直到又经历了几回检查，医生非常惊讶地宣布她可以出院后，明轶才恢复正常。 出院的时候，灰笙终于感觉身心都得到了解放，恨不得步行走回去。 然她刚提了一个苗头就被明轶抱进车里。 灰笙：“……？！” 刚才发生了什么？！ 谁能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错觉吧！！！ 灰笙憋鼓起腮帮，一言难尽地看着随后进到车里的明轶。 明轶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微微顿了顿。 “你要累了可以靠着我睡一会儿。” “……” 她果然还是喜欢那个一调戏就会变脸的主人。 老天给她换回来吧。 灰笙有些生无可恋。 如果只有明轶的变化，她并不会后悔之前发生的事，但现在她是真心悔不当初。 她发现这具身体的力量像是被锁起来了一样，半点都使不出来，虽然和普通人相比并不弱，但站在其他种族面前就是个脆皮鸭。 这个问题很大，要慌。 但她并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默默看向旁边的明轶，灰笙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大圈。 “我的头发为什么变白了？” 虽然还有点黑色，但已经少得几乎看不见。 灰笙并不介意头发变白，可她介意这一同出现让她懵得一批的情况。 没有实力她怎么将主人压在床上，又怎么正面嘲讽头顶光环的那位。 憋憋屈屈的灰笙鼓起的腮帮下都下不去，看着明轶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明明是个极为忧伤的表情，却让明轶意外地……想戳一下。 这么想他也真的这么做。 做了以后便见到某笙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 明轶十分平静地收回手，“我带你去找血执问问。” 灰笙：“……” 你别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模样，我都看见了！ 到了血族领地里，灰笙很快就见到了血执。 事实上是这位血族王自己过来的。 传说中日理万机的领导人物直接飞了过来，还笑着说不忙。 信你个鬼。 明轶反应很平静，“她的头发变成了白色，有什么办法变回来吗？” 血执自然看到灰笙的变化，说实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还差点以为小祖宗换宠了。 不过这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并不是很清楚。 “奇了个怪，这是什么原理。”血执嘟囔一声，围着灰笙转了半圈，另外半圈有明轶在，他不好过去。 “要不我找一个医生过来看看，您先带着她到血族里边稍等片刻。” 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小祖宗来找他帮忙，他就不能不作为。 某个程度上来讲，血执还是明轶的迷弟。 明轶应下，带着灰笙前往血执的地盘。 血执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带了一个尖耳朵的小家伙过来。 第370章 暗黑执事（27） 小家伙长得矮，但有着一张三十岁成人的脸。 血执介绍，小家伙是一只地精，名为灵为。 地精擅长治疗，不过很多年前的一场浩劫，让地精几乎消失，如今仅存的地精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灵为帮灰笙看过以后面露惊讶。 “这可能是血脉被激发的前兆。”灵为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便解释道，“有的人血脉呈显隐性，显性一种种族，让人感觉他只是这种种族的人，但实际上他血液里还藏着另一种种族的基因。” 很多人都是两种血脉一起显现，像这种情况比较罕见。 灵为看向灰笙，“你之前是不是有过生命危险？” 灰笙眨了眨眼，看向明轶。 明轶莫名竟读懂了她的意思，替她回答，“她之前一氧化碳中毒过。” 血执听到一个陌生的词，表情一懵，“一氧化碳是什么？” “一氧化碳中毒是人类才有的一种危机生命的情况，不过放在千年以前，精灵也会对一氧化碳一类有毒气体有反应，并且受影响程度比人类还要厉害。” 灵为道：“这女孩应该是受到死亡的威胁，在将死状态下隐性基因被激发了出来，所以头发才会变白。” “嗯、嗯？女孩？”血执诧异地看向灰笙，见到她神情怪异。 灰笙嘴角轻微一抽，“你弄错了吧？” 灵为一愣，“难道你还有性别识别障碍？” 灰笙：“……” 不，她只是不想暴露…… 不过看明轶并不意外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次又提前看了答案，估计是那个契约的锅。 嗯，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面瘫看不出来。 灰笙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灵为手放在灰笙手背上边，莹莹绿光落在她手上，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是不是之前能用魔法，但现在不能用了？” 灰笙：“……” 不用看她都能感觉到明轶复杂的目光。 见暴露了，灰笙索性承认，“是，有办法吗？” “这个……”灵为迟疑片刻，“要说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你现在的状况时两种血脉相冲出现的情况，恐怕需要你完全激发出隐性血脉，使其占主导地位才行。” “怎么激发？”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同的人不同的种族情况都不同，我不太确定你隐性血脉是什么种族。” 虽然隐隐有种猜测，但那个种族已经消失千年，要找激发物难之又难，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个种族，在如今废气到处都是的世界里可能如何活下去也是个世纪难题。 要往下预测，他也说不准什么。 灰笙：“……”说了等于没说。 回去的车上。 明轶看着灰笙心不在焉的模样，轻叹一声，“殅。” “嗯？”灰笙正郁闷着，声音有气无力的。 明轶见她难受，微微抿唇，轻轻拍了拍她放腿上的手。 “我会帮你。” 嗯嗯嗯？ 灰笙转过头来，“帮我？”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就说帮我。 明轶以为她在伤心，难得一句，“会找到激发物的。” “……”灰笙：我能说我以后想做上边那个不？ 第371章 暗黑执事（28） 从血族回来之后，灰笙发现明轶温和了很多。 例如没有再安排那些即便他安排了她也不一定做的工作。 不过有一点不太好。 她自从没了魔法之后就没有再离开明轶三米。 你知道那种在书房待得有些无聊，数完书本后还是觉得无聊的感觉吗？ 贼~心塞。 灰笙默默地看向罪魁祸首。 明轶察觉到灰笙的目光，抬眼问：“怎么了？” “我把书数完了。” “嗯。”明轶淡淡地点头，“可以数数字。” “……”你是魔鬼进化来的吗？ 这里的书都是血族文字，连里边标注的本书页数灰笙都看不懂。 灰笙毫无威力的死亡凝视落在明轶身上，似乎终于引起了这位的怜悯心。 “想出去了？” “不想出去难道还想躺在你怀里吗？” 灰笙呵呵讽刺。 明轶一怔，“你想躺我怀里？” 灰笙：“……”你可以滚了。 事实证明，明大佬滚是不可能滚的，不过良心发泄带她出去走走还是可以。 灰笙拿着那张全种族通用——实际上就是人类文字的邀请函左看右看，有点不理解。 “这邀请函为什么写人类文字？” 说起来上次看到的邀请函也是人类文字烫金，明明是血族的盛会。 明轶低眸看着她用指甲刮着邀请函的无聊举动，淡淡地解释，“因为人类是和平协议里选定的伪装种族，所有种族对外都藏在人类中以示自己认同和平协议。” 之所以选定人类，是因为人类这个种族有很多优点，例如好骗、寿命短、实力弱、情感脆弱等等……实为维护和平的美好种族选择。 灰笙觉得这个位面人类就是个冇用感情的工具种族。 ……貌似有点可爱，像宠物那样。 到了拍卖行，灰笙将邀请函递给工作人员，很快就有人类模样的非人类礼仪小姐过来，引着他们前往包间。 到了包间，灰笙看见那个将低调奢华写在每个角落的房间眨巴了下眼。 这一屋的装饰拿去卖估计能换人类一栋三层别墅。 还是精装房的那种。 灰笙捧着保温杯感慨。 拍卖行的礼仪小姐在明轶平静的命令下出了房间，多带的仆人也在将红茶摆放好后离开。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最靠近中间叫价屏幕的位置有两个，明轶坐了左边那个，拿起屏幕旁的手册，上边是这次拍卖上会出现的东西。 灰笙有点想看，绕到明轶后边低头看着他打开的手册。 明轶回头微怔。 “我就瞧瞧，不用管我。”灰笙看着手册上的介绍道。 明轶将手册合上，“给你。” 灰笙挑眉，“良心发泄？” 她总爱用这种奇怪的形容词。 明轶眸光不明，依旧是冷淡的口气，“我没兴趣。” 没兴趣你刚才还看。 灰笙接过翻开，一眼扫过去十个有十个不认识。 也不算完全看不懂，毕竟有介绍，还有要细数零数的起拍价。 这场拍卖里十有八九坐的都是各族大佬，按种族寿命来算，所积累的财富是人类无法想象的。 第372章 暗黑执事（29） 起拍价基本都是百万千万，放其他拍卖行已经是成交价格。 灰笙毫不怀疑这样一场拍卖中会有成交上亿甚至十亿的。 “殅。” “嗯？”正在看简介的灰笙随意一应。 “坐。” “嗯嗯嗯？”灰笙抬眸，入目依旧是那张禁欲平静的脸。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明轶手中精致的茶杯放下，看向灰笙。 形状漂亮的眸里血色比平时要暗，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 “你要有病人的自觉。” “……”见鬼的病人，这么撩的选题都能说得一本正经，你是因为自己血冷，所以准备冷漠世界吗？ 破坏调戏体验！差评！ 我忍！ 病人什么的灰笙才不信，这世界上病人千千万，会生病的仆人也不止她一个。 你就傲娇吧，等我回头找个漂亮的小哥哥，不要你了。 灰笙哼哼地想，哼哼地坐下。 明轶都能感觉到她哼哼的气势，目光微凝一瞬，神情有一瞬间疑惑。 他们俩来的时间很掐点，基本一进房间就开始了。 等灰笙坐下，台上的拍卖师已经说完开场。 第一件拍卖品上来，是一件人类文物。 能进这里的都是精选中的精选，即便是人类文物也历史悠久而且极具收藏价值。 很快就有喜欢研究这方面的大佬出价，价格和代表牌号出现在墙壁大屏幕上。 灰笙听得有点无聊，转头看去，平淡的贵族少年似乎颇有兴趣。 于是，无聊的某笙总算想起了已经被忘在旮旯角落里的任务目标，良心发泄问起一波。 “那谁现在如何了？” 【……】祁言：【在现场。】 嗯？ 灰笙想起金吉吉最近的作为，摸着下巴。 姬娜也可以啊，那么多黑料还能hold住来这里，她还以为她没脸见人了呢。 灰笙悄悄入侵拍卖行的内网，找到姬娜的房间，发现已有还未上台的拍卖品被投了价。 灰笙这才发现，原来这玩意还能提前知道底价并且加价。 姬娜选的拍卖品也很有意思，除了首饰外，还有一对猫耳双胞胎兄弟。 另外再有就是最后压轴的倒数第三件。 拍卖预告里没写名字，是压轴神秘拍卖品，不过拍卖行内网有，是复苏石。 这个复苏石灰笙有点印象，原剧情里也是被姬娜拍卖下来的。 据说复苏石能复苏万物，是精灵一族的圣物，所以也称为精灵石。 不过精灵一族灭绝已有千年余，这样的宝物可谓全世界稀罕，出现一个都会让人争破头。 原剧情里姬娜也是用了二十多亿才买下来的。 不过有个细节灰笙看剧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姬娜拍卖完复苏石就走，明显是有预谋的。 当时灰笙就猜测那可能是什么蒙尘的宝贝，后来姬娜用了那块复苏石，实力节节高，连翼族王都被她杀了。 “你在看拍卖行的后台资料？” 灰笙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见明轶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 不过瞬间，灰笙便调整好状态，“在看别人都准备买什么，主人可有钟意？” 第373章 暗黑执事（30） 明轶很平淡，“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买了无用。” 他留下来是打算看看最后三个压轴里有没有他想要的。 “倘若有什么看中，可以和我说。” “嗯？”灰笙闻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明轶正看着自己，嘴角忍不住勾起玩味的笑。 “你舍得给我一个仆人买礼物？” “偶尔要顺着病人。” “真是个好借口呐。”灰笙轻嗤一声，“那我却之不恭～” 明轶听着她似笑非笑的语调，沉默地回到自己位子上。 他感觉到一些事正在变化。 不在这个任性的执事身上，而在他身上的。 很不寻常……他为什么会听到自己的仆人用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还不在意？ 难道是自己活得太久，心也变得包容了？ 一个奇怪的问题最后获得了一个无解的答案。 明轶并未表现在面上，也没有无意识给予灰笙过多关注，而是看向前边台上。 相当克制。 灰笙心里哼哼。 你就继续压着吧。 等你醒悟，看我还理不理你。 又一个拍卖品上来，是一对双胞胎。 灰笙摸着下巴，另一只手从屏幕上飞快滑过。 抬下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大屏幕上显示出房间号。 明轶看见，扭头看向灰笙。 “你喜欢这个？” 灰笙回以弯眸，“美人无论在哪儿都是赏心悦目的。” 她这是要买回来摆着看？ 明轶平淡地看着她：“我的庄园不允许出现无用的人。” “这样呐～”灰笙歪了歪头，嘴角灿烂勾起，“那让他们服侍你如何，我的主人？” 空气似乎凝结。 明轶冷下的眸能将人的血液凝固。 灰笙轻笑一声，半分没受影响，“开个玩笑娱乐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她本来就没打算买下来，只是单纯抬个价，打了个刚好超出姬娜预估的价格而已。 要说救一下这种念头，灰笙完全没想过。 这种人形的拍卖品她以前见多了，能被送到这种级别的拍卖行里的，之前必定经过残酷的训练，而且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求生欲，救出去也只能自己养着。 对于这种拍卖品，成为玩物反而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殅。”明轶见灰笙的目光落在那对拍卖品身上，嘴角隐隐还有笑意，不知如何心里有些堵。 他开口叫她，毫无任何前奏。 灰笙依旧是懒洋洋的，回应也是慵懒音，“嗯？” 他眸色幽深，语气平静却又给人危险感，“我不喜欢玩笑。” “……”灰笙换了只手撑脑袋，拿起保温杯笑吟吟，“遵命，我的主人。” - “价格已经飙升到五千万！还有人出价吗？” 姬娜听着下边的声，几乎咬碎牙。 因为最近的事情，虽然没有被限制钱财，但和金吉吉杠哪儿都需要花钱，所以姬娜低调了很多，来拍卖行也是在小叔的掩护下。 原本她出的第一次价是她早就预算好的，刚好卡在一个十分适合的位上，后边只要她顺着节奏加价就能在预定价格内拿下。 结果价格一揭晓，高得有些出乎预料，被人往上一加便更高了。 第374章 暗黑执事（31） 手机一响，有人给她发消息。 姬娜打开一看，就见一不认识的号码给她发短信。 [多谢割爱，这对美人我就拿走了~缪斯] 姬娜拿着手机的手气得发抖。 她猛地再次加价。 旁边的姬樱笑见此没有阻止，笑得妖娆，“自己付钱。” “不用你告诉我。”姬娜头也没抬。 姬樱笑见此耸肩，把玩着珠子笑而不语。 灰笙通过镜头看见这一幕，微微挑眉。 这人……心思挺深。 这样明着提醒也没被姬娜接受，反而让她更加无视这些该思考的问题，说明这人对姬娜非常熟悉，并且有意纵容成性。 看似在提醒，实际上是在给姬娜习惯这样似提醒实纵容的相处模式。 灰笙曾见过这种相处模式。 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很熟悉，且经常在没必要在意的小事上提醒对方，让对方潜意识觉得他提醒的都是没必要而且自己不会选择的选项，那被提醒的人就会在每次被这个人提醒时下意识往反方向选择。 啧，这个男生女相的……查一查。 - 最后那对双胞胎以五千八百万被姬娜拿下。 姬娜原本预估成交价三千到四千万之间，结果被灰笙暗中操作一手，每次报价都与她同时并卡在比她高处一百万的位置，让她的报价连大屏幕都没上一次。 一个一开始就势在必得做好预估的强势买家，在被人全面压制后，她的好胜心不爆炸才怪，灰笙就是看中这点，才让本就高傲的姬娜到最后几乎生出一定要拿下的执念。 不过她也没有傻到当着明轶的面在屏幕上叫价，而是悄悄将手机和房间连接。 - [姬樱笑，男生女相，早年在家族不受待见，如今自立门户，与姬家为敌，却在私下与姬家大小姐好交~] [姬公子带小孩很有一套呐。] 荧屏的光打在姬樱笑脸上，让他妖娆的笑越发邪意。 “我出去打个电话。” 姬娜头也没转，“嗯。” 姬樱笑拿着手机出去。 灰笙这边转眼就接到一个电话。 “我出去接个电话。”灰笙起身就要往外走。 “谁？” 灰笙听见明轶的声音回头，笑了，“我接个电话你也要管？” 明轶坐在椅子上，气势丝毫不见弱，“我召唤你之前你不是在地狱就是在躲藏，哪来的人联系。” “谁知道，或许人家是见我长得帅，要追我呗。” 灰笙说时往门口走，说完便关上了门，独留明轶蹙眉。 “姬先生。” “你想和我合作？” 姬樱笑直接开门见山。 灰笙轻笑一声，“我以为你已经看到我的诚意。” 姬樱笑顿时眯眼，“是你一直在和姬娜抬价？” “这个诚意你喜欢吗？” “诚意我收了。”姬樱笑笑了，“晚上聊。” 挂了电话，姬樱笑的笑容收敛。 有人出现在他身后。 “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商品加价的房间号，我要详细信息。” 姬樱笑将擦手的手帕抵到手下手上。 “还有，查一下监控入侵痕迹和监管内网的人。” 第375章 暗黑执事（32） “下面是我们第一个神秘压轴拍卖品——复苏石。” 拍卖师一说这名字，灰笙便往下看去，顿时被台上的石头吸引住了。 这石头……好奇怪。 难道是复苏石的特性？ 灰笙暗戳戳搜索姬娜的出价，正准备按照之前那样用个空的房间号码报价，就见明轶动了。 随后大屏幕上浮现一串数字。 一百亿。 房间号正是他们这里。 全场静默。 灰笙：“……” 主人，您以前参加过拍卖吗？ 剧情里的成交价也就您这价的四分之一。 她默默看向明轶，他正用着手机做些什么。 不久有人敲门。 “进。” 是礼仪小姐，已经将台上的复苏石拿了过来。 复苏石被放在灰笙面前的桌子上，她轻微怔愣一瞬。 这石头仿佛牵扯着她的感官，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触碰。 比刚才看见这石头在台上时更加强烈，几乎盖过她对外界的感官，让她无视掉周围一切。 灰笙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试试有没有用？” 灰笙抬头眨了眨眼，“给我买的？” 眼都不眨一百亿，送她？ 这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明轶的回答依旧十分正经，“复苏石据说能复苏万物，或许能激发你的血脉。” 灰笙兴奋地搓搓小手，刚才那点不喜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话说这怎么用来着。 先试试。 灰笙就要把石头拿起，但刚触碰到一个不规则棱就感觉一股力量猛地涌进体内。 紧接着一晕，视线控制不住地黑了下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在庄园的房间里。 她捂着头缓了一会儿。 “感觉怎么样？” 这声音有点熟悉。 抬眼看见眼熟的小矮人，灰笙眨了下眼，“灵为？” “不错，看来记忆没问题。”灵为点点头，接着出了几个侮辱智商的题目。 灰笙：“……” “智力也没问题。” 灵为对站在不远处的明轶说。 明轶颔首，“辛苦你了。” 灰笙无语地看向明轶，“你也觉得我脑子可能出问题？” 明轶没有回答，拿过一面镜子，“看看。” 灰笙疑惑地接过，看见镜子里有个尖耳银发碧眼的美人。 “这是我？” “嗯。”明轶目光落在他身上，音在喉咙里顿了顿，“精灵族血脉。” “啧啧，感觉我又帅了。”灰笙自恋地揪着自己的短发，“果然还是银发比较适合我。” 明轶眸光深了深，舌尖不自觉抵了抵上颚。 “嗯。” - 自从变成精灵之后，灰笙发现自己不仅模样变了，力量更强了，而且体重轻了，还多了对晶莹的叶脉翅膀。 “原来这玩意真能飞啊。” 穿了这么多位面还没变过精灵，她还以为这种翅膀顶多只能当摆设呢。 由于精灵在外边处于灭绝状态，明轶不许灰笙离开庄园，不过她最近发现他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不会……准备开窍了吧？ 可喜可贺！ 先网购……不对，庄园里就有酒窖。 先到酒窖里挑几瓶好酒，等明轶开窍就开槟庆祝。 第376章 暗黑执事（33） 灰笙喜滋滋地准备着，到头来却发现明轶似乎往外跑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带她还下令不许她出去！ 超过分！ 灰笙气哼哼地去找临时来庄园住的穆浮玩。 穆浮那次和他们分开之后就在血族各种串门，串到最后发现自己最大，年轻的都用各种电子产品，还被人听见血执叫自己浮叔，弄得全血族都知道他辈分比血族王还大。 一气之下，就住到明轶这里来。 虽然明轶也比自己懂电子产品，但好歹人家比自己高辈分啊。 穆浮这样安慰自己，在发现这里住了一个精灵后就更不愿意走了。 穆浮每天都屁颠屁颠地来找灰笙，活像参观绝世稀有的宝贝，结果每次都被灰笙轰了出去。 这次灰笙主动找他，他乐得差点要开槟庆祝。 灰笙一听，立刻get到酒后吐真言的点，和穆浮一拍即合，还主动去拿早就选好的酒，准备将穆浮灌醉套话。 于是，明轶回来时，就看见灰笙将穆浮按在地上摩擦的一幕。 “你们在干嘛？”明轶眯眸冷声。 灰笙还将穆浮按在地上，听见明轶的声音，慢一拍抬头，歪了歪脑袋。 “打桩。” 穆?木桩?浮：“……” 明轶上前将灰笙拉起来。 “去睡觉。” “哦。”灰笙应着抱住明轶。 “……”明轶：“下去。” “不，我要抱枕。” “……” 最后明轶领着灰笙的后领将人丢回房间。 “我的抱枕别走……” “……”明轶有些头疼，让人煮点醒酒的过来。 喂灰笙喝下用了半小时，等他回自己房间，在房间门口看见穆浮已经十点了。 这个位面血族实力越强越不受光的影响，很多血族的生活作息和人类一样。 不过若是要晚上行动，血族的状态都会比白天好一点。 穆浮本靠在门口，看见明轶出现，顿时眼前一亮，骚包地一甩头发，“我帅吗？” 明轶：“……”刚解决一个醉鬼又来一个。 穆浮根本没有要等明轶回答的打算，自顾自地捧起脸，“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很快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明轶莫名其妙，不过没兴趣接他的话，冷淡道：“你喝醉了，回自己房间去，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 穆浮盯着明轶那张过分完美的俊脸好一会儿，“你在嫉妒我。” 随即他又轻笑一声，“没关系，等我抱得美人归，请你喝喜酒。” “等等。”明轶叫住刚要走的穆浮，“什么抱得美人归？” “那只精灵呀。”穆浮一提起面上的笑就止不住，“她说我打过她就从了我。” 虽然被暴揍了一顿，不过他下次将人灌醉一点就能成了。 明轶冷漠，“她只是把你当木桩打。” “噗嗤，小少爷，她随便说的你都信？”穆浮摆摆手，“我和她聊天根本没提到什么木桩，那是为了忽悠你用的说辞。” “……” 明轶陷入沉默。 穆浮没再听到他的声音晃晃悠悠地走了。 第二天，穆浮起来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顿时回忆起昨日喝高了的场景。 第377章 暗黑执事（34） “奇怪，少爷不是说让人给我送醒酒吗？难道我昨晚忘记喝了？” 不过他很快想到昨晚的事情，又有些乐呵。 灰笙靠近时那种美味的气息，一想到不久的将来这个人就是他的，心里便一阵愉快。 而另一边，灰笙起来去找明轶的时候却被通知明轶已经出去了。 “……”这人到底在躲她什么啊！ 套了一晚上话到头来一个都还没派上用场人又给她玩失踪。 简直…… 等他回来她就堵着人问清楚。 不行，好气哦！ 她要找人泄泄火。 于是，在灰笙找人扑空之后，穆浮也扑了个空。 “不知道？！”穆浮音量提高，“你们居然把精灵给看丢了？！” 这可是目前唯一一只！不见了他上哪儿去找？！ 黑衣人沉默片刻，“她也是仆，按理说应该脱离不了主人的掌控。” 对，明轶肯定知道她在哪！ 穆浮就要去找明轶，然转头就见明轶从外边回来。 “她呢？” 不等穆浮问，明轶便冷着脸问上他。 穆浮懵了，“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明轶蹙眉。 他刚才忽然发现契约的联系直接断了。 毫无征兆。 穆浮观他神色，迟疑诧异：“你也不知道她在哪？” 没道理啊，那种契约穆浮也不是没有过，契约上的主人方能对恶人奴仆的能力全面限制，用一念生死来形容也不为过。 明轶眸光明灭，给庄园里所有仆人都下达了命令。 找。 穆浮拦住要走出庄园的明轶，皱眉看着他，“你真的一点都感知不到了？” 明轶冷冷抬眸，那一眼威压差点吓得穆浮心脏骤停。 一开始的士气全都跑没，穆浮巴巴地道：“我和你一起，未来媳妇失踪我怎么也要第一个找到。” 明轶收敛眸中过多的异样：“她不是你媳妇。” 说完展翼，穆浮赶紧跟上，却被甩丢在半路上。 - “你这可靠吗？”金吉吉和灰笙打电话，语气里藏不住激动。 姬娜居然买了一对猫耳双胞胎兄弟回去，她的天……不久前才因为以前情史暴露和血族那边发过誓，结果这么快就打脸了？ 灰笙毫不客气地将双胞胎兄弟的事曝光了个干净，连时间地点接过手的人物都说得一清二楚。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姬娜家的人全部关注这事。 这个对于金吉吉而言算简单的。 姬娜本就是姬家宝贝，对于她的事姬家一向关注，姬娜的处境只要越危险，他们的投入程度就会越高。 “不过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一来拉低气运光环主要被影响者对气运之女的好感，二来不负信息提供者姬樱笑的要求让姬家对姬娜再次失望，三来她现在急需找个人出气，这么好的人选还要问为什么吗？ “聪明人做聪明事。” “我觉得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可以关系升级发展一下。” 金吉吉虽然比姬娜要收敛，但也有点小爱好，她并不介意灰笙当她你情我愿的小情人。 灰笙面带微笑，“我觉得有些事乔治应该要……” 第378章 暗黑执事（35） “停停停，我不用知道了！”金吉吉立刻打断她，“什么人啊，不愿意就不愿意，非要威胁干嘛。” 灰笙笑露小虎牙，“为了气你啊～” 不要觉得她可气，她本来就这么嚣张～ - 灰笙在事情完全发酵迅速爆发将姬家人注意力吸引过去后，快速潜入姬家，寻找姬樱笑要的东西。 之所以答应姬樱笑帮他寻找多年一直没找到的东西自然是因为她有小白这个万能探宝可爱。 虽然这是它不知道吞了什么东西后有的奇怪技能，但这并不妨碍它好用。 东西藏得深，灰笙为了快点直接暴力破法，不到半小时就拿到了东西。 离开的时候小白发现姬娜房间里藏着不少复苏石，没有之前在拍卖行看到的那个大，但量多。 灰笙将东西全部收进戒指里，在将东西给姬樱笑后找地方全吸收了。 有点晕，不过比之前好很多。 哼哼，看她这次不霸王强上弓！ 灰笙之前就想过这一招，结果发现就算是吸收了复苏石也不是明轶的对手。 那心路历程，不可谓不沧桑。 锤了好几天的枕头，还暴揍了某人一场才舒爽过来。 这次她就喝点酒，装作醉酒将人上了，要到时候再打不过还可以有借口。 这具身体虽然酒量不怎么行，但酒品不错。 揍了穆浮，抱了明轶，还有了一场前车之鉴，阴谋耍起来她也能理直气壮地事后装无辜。 想想喜滋滋。 于是，想得挺美的灰笙回了庄园，看见一脸沉冷的明轶。 原本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穆浮看见来人顿时溜到灰笙面前，顺便远离明轶。 “你去哪儿了？” 明轶见她回来，神情微怔，见穆浮已经到了灰笙面前，顿时压下了冲动，沉沉地看着两人片刻，转身离开。 灰笙见到穆浮这模样，赶紧退后两步。 穆浮一接近，几乎把持不住。 “你身上的香味怎么越来越浓了。” 灰笙捕捉到他眼中的一丝渴望，皱眉探究：“什么香味？” 穆浮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解释道：“我是说精灵身上那种自然的气息，草木香，让人感觉很舒服。” 这解释灰笙压根不信，不过她懒得跟他扯。 她还要去撩她的小帅哥。 穆浮见她要走，立刻问：“今天还喝酒吗？” 我想灌醉你，将你拐到我的餐桌…呸，我的怀里。 灰笙闻言眼前一亮。 这个好，不仅可以再爽一次，还有了由头，锅都不用自己准备，到时候直接甩就行。 于是，灰笙故意矜持了三秒，答应了穆浮热情的邀请。 在书房里的明轶看文件许久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他按了按眉心，叫人进来。 “殅在干什么？” 她回来了怎么说也该过来给他一个解释才对。 “她在和穆浮喝酒。” 一桌文件直接连文件带桌粉碎了个彻底。 粉末飘飘扬扬，撒了一地。 “你说什么？” 语调没有起伏的声音不带半点温度，偏偏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黑衣仆人心头一颤，硬着头皮，“她在和穆浮喝酒。” 第379章 暗黑执事（36） “嘭——” 随着门的响声，黑衣人终于腿软在地。 明轶冷眸快速前往两人上次喝酒的花园，但行至半路却冷静下来。 他现在去做什么？ 加入喝酒？还是去把人抢过来？ 可他能用什么理由？ 他们除了主仆一场，本就没什么关系。 关系…… 真的没有吗？ 明轶微怔，明亮的血眸暗了下来。 他需要好好捋一捋他的心态。 自从见到她，他的行为真的很奇怪。 正经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伪装自己？ 为什么？ 只因为她总是个需要教导的小辈模样？ 当然不可能，他从来没有这种无聊的心思。 那到底哪儿起了变化导致他情绪容易跟着那人波动？ 明轶冷凝着眸，慢慢走回自己房间。 黑白色调极简风格的房间和其他地方的欧式复古风格格格不入，但他喜欢这种色调。 没有感情。 游戏人生的人也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明轶让人送来他这段时间没有再碰的红酒。 鲜艳如血的颜色在透明的杯子里旋动，像血液一般诱人。 在灯光下微醺，未喝便醉人三分。 他喜欢这种感觉。 闲情逸致地做着喜怒无常的事。 明面上是个高不可攀的贵族，但随时能做出让人难以想象的决定，然后欣赏他们临死前惊恐万状的神态。 像一场场默剧。 悲伤，却最让人上瘾。 那些天真的笑话制造家，永远都爱用可悲的选择装点自己可笑的一生。 让人忍不住送他们一场默剧。 窗帘拉开。 外边不知何时已经黑下，夜色中星云显露。 她呢。 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喝酒……还是已经…… 那他呢？ 酒在酒杯里晃动，蕴着一辈晶莹血色。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明轶回头眯眼，灯光落进他的眸中，折射出冷光。 不等他开口赶人，原本被反锁的门就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尖耳银发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 “主人在吗？” 明轶生生止住了赶人的话，看着灰笙的目光幽幽，没有了以往的克制。 灰笙像是没发现不对，直接窜进来，将门关上再次反锁。 她步伐有点不稳，跌跌撞撞扑进明轶怀里，然后伸手抱住他。 明轶看着主动送上门的点心，鼻息间全是她身上让人难以遏制的香气。 手中酒杯放在窗台上，他低垂暗红的眸。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知道。” 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灵活地攀上他的脖子，她踮着脚在他耳边含笑轻语。 “我在，上.你啊～” 明轶双眸迅速染上堕落的颜色，猛地将人横抱起，压制在床上。 面颊晕红的姑娘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自己被压制住，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 “再说一次，你在做什么。” 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魅力，又藏着致命的危险。 “好烦啊，你到底睡不睡。” 呼吸声随着她的回答粗了几分。 明轶依旧没有动，但眼中的光几乎要把人一口吞噬。 “我是谁？” “主人……明轶。” 第380章 暗黑执事（37） 翌日。 灰笙照着镜子看着脖子上的伤口。 “昨晚发生了什么？你吸了我的血？” 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不科学，明明上次醉酒还记得来着。 明轶轻笑散漫，“如你所见，你爬上了我的床。” 这点灰笙当然知道，身体反应已经告诉她了，虽然有点像被欺负得很惨的样子……不过她不承认。 事实上这点灰笙还真相了，何止是惨，明轶第一次下手那叫完全没有轻重好吗，差点把她人都给拆了。 现在还是上完药后掩饰过的结果，明轶怕她醒了接受不了事实，所以大发慈悲去掉了她一部分记忆。 灰笙转过头，看见床上笑得妖孽的血族，总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是得到了滋润？ 奇奇怪怪的。 对于这种事灰笙一向兴趣不大，想了一会儿便把抛诸脑后。 反正目的达到就行，过程什么的不重要。 灰笙找到掉在床边的手机，打开便看见数条来电。 她刚回拨准备出去打电话，手里的手机就被具有身高优势的某人抽走。 “打电话给谁？” “一合作伙伴。” 正好这时对面接了，姬樱笑标准妖娆的笑声传来，“缪斯，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有点事……” 灰笙要拿过手机，明轶手往后，将灰笙引入陷阱里，扑到床上。 “咳咳。”她猝不及防被口水呛了一下。 手机已经飞到床角，明轶低眸看着她那张过分白皙美丽的脸，手指在她下巴处磨了磨，“男的？” 灰笙莫名其妙，“这是什么很违和的事吗？” 明轶见她完全没意识到问题，低低一笑，“当着主人的面和别的男人聊天，看来有必要重温一下昨晚的事。” 被堵得猝不及防的灰笙：“？？？”这是话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明轶余光看见挂断的电话页面，眼里笑容竟有些艳丽。 灰笙好不容易缓过神，还有点懵，“你是人被换了吧？” 就他那正经的性格会这么生猛？ 等等，他是不是变高了？！ 明轶房间的灯光微弱，唯一开的那盏还在镜子边。 遮光窗帘严实，是血族标配，而灰笙作为精灵，此刻的视野并不清晰，刚才压根没发现这点。 低笑声抓着灰笙的耳，嗓音撩人得要命，“之前都是装给你看的。” “装的？”灰笙一懵，她还以为那是他本来性格，难道这就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演技？ “不过我发现，再忍耐下去，没良心的执事就要被人叼走了呢。” 他轻语间气息喷洒，像情人的对话。 “我什么时候要被人叼走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明轶见她是真的疑惑，嘴角的笑逐渐扩散，眼角延着邪肆慵懒。 果然是这样。 他没有解释，语调温柔又危险，“你现在不就被我叼走了。” 灰笙眨眼，“不该是我叼走你吗？” 她这话引起明轶又一度低哑的笑声，“那我们来重温一下。” 过了一会儿，灰笙才反应过来。 不对，不应该是她在上吗？ 第381章 暗黑执事（38） 被明轶这么一折腾，灰笙将手机的事忘了个干净。 等她再度醒来时，就看见妖孽美男子撑着脑袋含笑看着自己的模样。 窗帘不知何时已经拉开，他的容貌暴露在她眼里。 不同于少年时的精致，他的成年模样更加邪肆妖孽，不变的是通身顶尖贵族的气质，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无形撩人，像个行走的荷尔蒙。 这才是真正的他。 像黑暗里的王者，即便再显得无害也让人没法忽视他本身的危险性。 但灰笙对另一件事更加在意。 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 比自己的长出不止一节。 精灵的肌肤本就比其他种族要白，灰笙的腿比例完美，纤细富有少女的美感。 但是不够长。 其实灰笙本来对身高并不是很在意。 可这个位面一开始她比明轶高。 结果睡一觉醒来发现小弟弟再次变成小哥哥，灰笙觉得她的性格还是喜欢弟弟多一点。 谁让弟弟看着比较好欺负。 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我的执事在看什么呢。” “你的腿变长了。”灰笙语调有点酸。 “噗嗤，要不哥哥把腿给你？” “哼。”灰笙只回应一轻哼，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将被子扯盖到身上。 明轶将人圈进怀里。 灰笙倒是很乖地没有反对，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她并不想理他。 不过这对明轶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撑着脑袋的手放下，绝世妖冶的容颜被掩在阴影之中。 他垂眼看着自己怀里的人，眸光逐渐幽深。 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他就有种冲动，像现在这样亲密，能够随时亲吻她的面颊，她的发丝，她的一切，让她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 他开始无意识地伪装起来，自己也说不明自己行为的缘由，但就是无端地想要在她面前克制，然后将人圈进她的陷阱…… 只是没想到这看似凶残实则柔弱的执事心里原来也觊觎着他呢。 明轶目光落在灰笙一头银丝上，噙着的笑意久经不散。 如果灰笙知道自己在他心里被定义为柔弱，估计现在就会给他一爪子。 - “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面对姬父的问题，姬娜一肚子火气憋着，“我哪知道。” 她得罪的人多的去了，以往都没人敢惹她，可谁知道现在姬家还笔挺着，居然有人这么嚣张，将她不知多久以前的黑料全扒拉出来，删都删不掉。 连杀了几个人类都清清楚楚，全发到网上，现在那群破事多的人类一个个叫嚣着要让她杀人偿命。 见鬼的杀人偿命，人类那么弱谁手里没几个？ 最可气的是，按照种族之间的明文规定，人类作为和平基石，明面上不能杀人，如今闹成这样，种族联盟里的人类都知道了这事，她好些仇家联名上报，要联盟制裁她。 “你爸也是关心你。”姬母道。 “所以我没有甩脸啊。”姬娜烦躁地拉椅子坐下，“现在怎么办？” 姬父沉声，“现在要先息事宁人，然后找到幕后主使。” 第382章 暗黑执事（39） “怎么息事宁人？”姬娜皱紧眉。 姬父道：“先从联盟那里入手，让他们就算罚也是轻罚，然后在网络上给个交代，你再换个身份，之后的事再慢慢理。” “那怎么行！”姬娜不甘心，“那我的形象怎么办？” 自从种族联盟成立以来，种族相互共存，藏于人类中，在社会里往往也有一个体面的身份。 姬娜在人类里对外的形象是圣洁的豪门千金，在各种族里也享有神女的盛名，可按照姬父的做法，相当于变相认下了罪名，这样一来，她的一切可就都毁了！ 就算人类社会里那些可以勉强放下，毕竟她也不与他们生活，但其他种族，他们翼族呢？虽然种族不同，他们难以和人类共情，也不会太在意她手里沾过多少条人命，但她的黑料里边有不少得罪其他种族甚至是翼族人的，要全部坐实她神女的名可就没了！ 姬父瞪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办法，谁让那人把石锤都发了出来，你有证据反驳吗？你有你拿出来啊！” 他姬家虽大，但也要看和谁比，在有些地方能够只手遮天，但在联盟知道的情况下还能怎么只手遮天法？！ 不是有人爆料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私底下自己女儿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姬娜见自己父亲气了，知道这事自己连插手的能力都没有，必须靠他，也软下脾气，“爸爸你就不能帮帮女儿吗？” 姬父见她还没意识到严重性，叹气道：“你说说我能怎么帮？” 姬娜也知道石锤摆在那里，基本没有办法洗白，但依旧咬着唇，“我也没做什么太过线的事，除了不小心弄死几个人，能不能想办法大事化小。” “我现在难道不是在思考如何大事化小？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有人想搞你，而且现在你得罪的那些人联名要制裁你，我都担心这件事连大事化小都做不到。” 连姬家的情报网都查不到的人，显然对方已经足够有资本让他忌惮。 姬娜一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让姬家都查不到的会是什么小角色啊。”姬父头疼地摆手，“我尽量，你别总在我面前晃悠来晃悠去，帮不上一点忙还让我头疼。” 姬娜抿唇，见姬父如此，也只好按耐住不美丽的心情离开。 姬父叹气一声，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太追求完美了。 要说追求完美也没错，但为了表现得完美而损害别人的利益，就这点便让他难以帮着收场。 姬母又担忧又郁闷，“你怎么不和她说说族里的事。” 最近这几日，族里都有声音说要将姬娜继承人的身份撤掉，是姬父顶着压力一直拖着。 “和她说她能理解吗？” “唉，你不能这么宠她，宠坏了还以为你是神呢。” “你还说我，自己不一样没说。”姬父皱眉，“希望她最近消停点，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那些利益受损的家族还没有补偿完，家族里换继承人的声音也大，联盟那边还没出结果，这会儿要再出什么幺蛾子，老天都保不了姬娜。 第383章 暗黑执事（40） 翼族的另一边。 金吉吉最近可乐得不行。 她一开始爆了姬娜无关痛痒的各种花边，破坏了她纯洁的豪门千金形象，后来和她在网络上对峙折腾，让她完全没有发现关于她的其他黑料已经在私底下传播开，等她和姬家回过神，那些黑料石锤连联盟那边都掌握了。 如今姬娜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对付她，她也只需要隔岸观火就行。 金吉吉打开手机看了看定位，见其出了血族，顿时坐了起来。 自从见识到灰笙的能力后，她找灰笙在乔治手机上装了个定位，现在只要乔治一出现在她可以去的场所，她就能很快创造机会偶遇。 要是偶遇被姬娜撞见就更好了，可惜现在那人忙得连自己未婚夫都没工夫见。 - “姬家机密档案……你想当姬家家主？” “不，我要毁灭一个人。” 灰笙听出他的情绪，但对这种别人的八卦一向不太在意，“明天晚上给你。” 听到这话，姬樱笑便知道她要挂电话，“等等，还有件事。” 灰笙眨了眨眼，“还有什么事？” “缪斯，你有主人了？” 一听这话，灰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轻嗤一声，懒洋洋地道：“不该问的别问，这事和你没关系。” “他强迫你？” 灰笙收敛了随意，语调轻飘又诡异，“别妄图猜测我的事，要哪天手抖将你的秘密抖出来可怪不得我哦。” 姬樱笑听见嘟嘟的声音，愣住。 难道他猜错了？ “倒是我多管闲事。” 许久，姬樱笑自嘲一声，拿起桌上别人刚送的酒，打开，在百层大厦之上往下望去。 天已黑，万家灯火明灭。 地精找到了隐藏灰笙耳朵和翅膀的办法，灰笙拿着镜子左看右看，找了套帅气的衣服换上出门。 姬娜的光环只剩百分之十九，灰笙不着急继续。 自从明轶将穆浮赶走之后，就把她看紧。 虽然她有能力溜出去，不过为了日后好相见，便呆在庄园里祸害他那一群地狱奴仆。 出了庄园以后去哪儿呢？ 灰笙琢磨着以她的性格，会比较喜欢去刺激一点的地方。 这位面种族那么多，那样的地方应该不少。 明轶听见她的问题，圈住人低语，“我知道龙族的秘境在哪，要不要去？” 龙族据说是和人族一同出现的种族，衰败时期比精灵族还要早，在精灵族消失后不久最后一只龙也被血族血祭。 这是灰笙无聊时在明轶书房看到的，那时的龙族依旧凶残，对所有生物都抱有敌意，围剿龙族是除龙族和人族外所有高等种族的意思。 不过在龙族消失后，血祭的圣坛也变成了如今的宴会场所。 灰笙被挑起了兴趣，“在哪儿？” “那地方比较远，我明天有事找血执，事后我带你去。” 这样，也可以。 那现在呢。 都在车上了，要掉回头是绝对不可能的。 灰笙拿出手机，找了一会儿。 明轶跟着看向她手机，“你这个红点是什么意思？” 第384章 暗黑执事（41） “定位。” “谁的定位？” “还能有谁，姬家小公主的呗。”灰笙索性将定位点开，“作为第一个明目张胆惹我的人，不好好回报一下会显得我不友好。” 明轶回忆了一下，并没想起她说的是谁。 不过他倒是听出这人在她心中的定位，并不是值得记得的人物。 “小黑衣，去这里。”灰笙从明轶的包围圈里出来，给前边开车的人指了一下，又回到原位。 明轶挑了下眉，“那个人现在的位置？” 灰笙笑眯眯地从旁拿出保温杯，“这么久没见，难得出来，去瞧瞧她的狼狈。” 这么久都没再正面遇见过，她可甚是想念。 - 一条古街上。 “这里……怎么是古董店。”金吉吉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古董店，心中奇怪。 和她一起逛街的袁晓也惊讶，“这里什么时候改了？后边还有这么多！” “怎么感觉这街看着有点陌生。”金吉吉神色怪异，要改也不至于改成这样吧？ “人家重新装修当然会有点不一样，别在意这些细节，陪我逛逛。” 袁晓拉着金吉吉往一家古董店走，进去后却发现空无一人。 “这里怎么没有人？” “感觉阴森森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袁晓这会儿也觉得怪怪的，同意她的决定。 但出去后却发现，来时的路不见了。 “路呢？” 金吉吉两边看，面色有点白，“不见了……” - 灰笙刚下车，就接到金吉吉的求助电话。 “移动的鬼街？”听到这名，灰笙顿时眼前一亮，“我马上来。” “执事这是又在给谁打电话？嗯？”明轶从后边圈住灰笙的腰，最后的轻音撩的人心颤。 “一个小可爱。”灰笙尝试通过电话追踪人的所在，“她邀请我去移动的鬼街玩。” 明轶的唇从她的面颊蹭过，成功让她的动作一停。 “没想到我家执事还有小可爱？” 灰笙总算反应过来，“你吃醋了？” “没有。”明轶笑着否认，眼中滑过不明的光，“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这位小可爱而已。” 灰笙懒得和他纠这些。 这种事没什么可误会的，乱吃飞醋也是奇奇怪怪的表现，最后烦心的是他自个又不是她。 手机上定位乱显示，灰笙索性让小白出来找。 白光从灰笙胸口窜出，看得明轶眼眸一深。 “那是什么？” 灰笙瞅了瞅他的表情，嘴角一抽，“我灵魂的一部分。” 明轶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态顿时收敛，“你灵魂？” “不然你还以为是别人的什么东西？” ……他刚才确实以为是，但灵魂这种东西怎么可以。 灰笙跟着小白来到金吉吉口中的地方，忽然发现就在刚才停车的不远处。 这里看着挺正常，难道有暗门？ “小白。” 白光从墙面穿出来，灰笙顿时眼亮。 明轶跟着灰笙穿过墙面，看见她将白光再次收回胸口。 “下次不要这样用灵魂。” 灵魂的奥秘现在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多少，像她这般抽灵魂用的，他曾经见过一个，下场很惨。 第385章 暗黑执事（42） 灰笙弯眸含笑，“遵命，我的主人。” 反正她用的时候他也不知道。 - 这条街古韵古风，空无一人。 哦，还有无数鬼魂。 当灰笙将金吉吉和袁晓从无数鬼魂中拎出来时，两人差点连灵魂都被撕了。 “和鬼魂玩得挺嗨嘛。” 金吉吉缓过神，看向灰笙，“你是缪斯？” 缪斯的头发是银色的？ 画像里怎么是黑色的。 灰笙注意到她的目光，顿时一撩头发，“帅吗？” 旁边的袁晓笑了，“噗嗤，帅，比乔治还帅。” 灰笙刚要谢夸，就被一只大手带到后边。 “你不是说你的小可爱邀请你来玩的吗？”说话时，他的气息就在她耳边，举止很是亲密。 啧，这还记仇呢。 金吉吉感觉到明轶督向自己的余光里若有似无的危险笑意，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求生欲蹭蹭上涨，“我只是被困，打其他的电话都不通，所以尝试了一下。” 袁晓心里默默吐槽。 才没有，明明置顶第一个是乔治，但你想都没想，直接拨通缪斯的。 不过没想到居然能够因此看到两个帅哥哥一起来……简直赚翻了。 灰笙不理会金吉吉拙劣的借口，笑眯眯地问：“怎么不找你未来男朋友求助？” 金吉吉僵住，瞬间思索了一下骗过灰笙的可能性，小声说实话，“我不想他涉险。” “啧啧，这么好的机会，我以为你会让他来英雄救美，却找我当了炮灰。” 金吉吉感觉到定在自己身上的危险目光收回了些，立刻想到什么，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谁让你这么厉害，来了也不是当炮灰的料。” “有眼光。”灰笙从明轶手里拿过保温杯，“可我原准备围观一下姬娜，却被你叫来了，这事你要怎么补偿。” 袁晓一愣，这两人来这的速度这么快，难道……“姬娜也在附近？” “不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袁晓不知道灰笙和姬娜之间的问题，但金吉吉知晓。 “这不正好，我和你一起去围观。” “不要。”灰笙露出小虎牙，“我要在这条街上玩。” 袁晓瞪大眼睛，“那我们怎么办？” 她们可还没出去呢！ “这个不难。”灰笙不知从哪儿变出两颗珠子，丢给两人。 “试试能不能自己走出去。” 灰笙拉着明轶说走就走，不给人半点反应。 袁晓立刻要跟上，却见金吉吉站在原地。 “快跟上，不然我们怎么出去……那边是路吗？” 袁晓惊讶地指着出口。 “嗯。”金吉吉抓紧手中的珠子，“你发现没，鬼魂现在都不靠近我们了。” 袁晓一愣，扭头看了圈，惊奇道：“真的！” 金吉吉嘴角的笑散开，“我有一个计划，需要你帮忙。” - “乔治，金吉吉不见了！” 乔治一愣，皱起眉，“说清楚点。” “我和吉吉逛街，她说她看到一个古董店想去瞧瞧，结果一个转身人就不见了。”袁晓的声音很着急，“我怀疑她遇见了传说中会移动的鬼街，本来我想打给她父母的，但我没有她父母的电话……” 第386章 暗黑执事（43） “你先别慌，是就你们两个逛街吗？地方熟悉吗？” “就我们两个逛街，我们听说这边开了一家新店就过来看看，我不是很熟悉。”袁晓临场发挥，想了想补了一句，“吉吉可能比较熟悉这里。” “打过电话给她吗？” “没有，她手机在我这里，我们分开前在对彩票中奖号码，两个手机都在我这里。” “……”乔治有些无语，看了眼会场的人，有些烦地抓了抓头发，“报警吧。” “报警？”袁晓一呆，“你让我找人类警察帮忙？” “嗯，你就说你和朋友走丢了，是她带你来的，你不熟悉这里。” 这回轮到袁晓沉默。 久到乔治都以为她挂了电话，她才开口，“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乔治听着她不好的语气，疑惑了，“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 “乔治，金吉吉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听到她失踪为什么只是这反应？” 乔治被突然跳的话题惊到，“什么跟什么，她以前是喜欢我，但现在我们说得很清楚，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那你和姬娜呢？你们之间的联姻有感情吗？”袁晓为金吉吉感到十分不平，“就算是只是朋友，你听到她失踪还不担心，你算个什么朋友？” “拜托，她这么大一个人，逛个街，就算失踪了，难道不会自己找回家的路吗？手机不在身上也能找人借手机啊。” “可她万一遇到鬼街了呢？” “鬼街哪有那么好遇到。” “……”袁晓忽然就感到很心酸，要是她喜欢这么久的人这么多年依旧这么理智，还在自己失踪时用这么随意的态度，就算再喜欢，她也会将人丢悬崖忘个一干二净。 “乔治！我告诉你，她要是失踪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袁晓说得大声，说完还气得摔了手机，吓得旁边的人都一脸莫名。 “看什么看，没看过人生气吗！” 旁边的人被她这么一凶，立刻转回头。 袁晓心里有团火，不知道要怎么熄灭，想到还在鬼街里等人的金吉吉，她的心更加地堵。 先平复心情，回头去找金吉吉说失败了。 本来计划里还有让姬娜看见两人在一起这一幕，现在人都没走到一起，还瞎搞什么。 袁晓气冲冲地进了酒吧，喝了两瓶才舒爽。 要出酒吧的时候，她撞见了原本计划遇见但现在并不想遇见的人。 “袁晓，你在这里做什么？” 袁晓比金吉吉单纯，还比较宅，一般出来都是和金吉吉约一起，很少看到她一个人来酒吧。 看见姬娜，袁晓就想到乔治刚才的话，生人勿进都写在脸上，“关你什么事！” 姬娜一笑，面上不见丝毫近期的阴影，“和金吉吉吵架了？” “你就会猜这些不好的，就不能是我和她走丢了！” 姬娜像听了个笑话，“走丢你会独自来酒吧喝酒？闻闻这酒气，喝了不少吧。” “……”她平时是不会，但今天还不是被你那未婚夫气的。 第387章 暗黑执事（44） 袁晓没好气地怼回去，“我来酒吧估计单独就是和她吵个架，你来酒吧十有八九是钓男人的，怎么你那未婚夫满足不了你？哦，我忘了，你现在花边新闻全被爆出来，你那未婚夫现在估计都不想见你。” 姬娜面上的笑顿时收敛，神情却依旧高傲至极，“不知道就别乱说，他现在在参加他爸的寿辰，不然我叫他一声他就会乖乖过来陪我。” 袁晓一愣，他是因为有正事所以没法过来？ 也不知道金吉吉在乔治心中的地位占几分，不过知道这么一个消息后袁晓心里舒服多了。 她心情变好，嘲讽更有力，“他参加他爸的寿辰，你这个做未婚妻的怎么没去？难道是因为最近的事人家父母不待见你？” 姬娜高傲的神情冷了下来。 袁晓的话戳中了她心中的痛。 她不参加乔治父亲的寿辰是为什么？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乔治的未婚妻。 他们之间的联姻并不是建立在感情上，而是建立在利益上，她听说这事后觉得这可以气到金吉吉就答应下来，乔治性格也比较温和，一向不反对父母的决定，联姻便这么成了。 后来她确实被他的温柔打动，有了感情，但因为最近的事情，乔治父亲很早就亲自来他们家解除婚约。 她虽然对乔治有感情了，但却低不下高傲的头颅，更不想让金吉吉知道这件事，便说这件事她会翻盘，这件事不告知于众更有益。 乔治父亲一向喜欢她这傲性，答应了她，所以最近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我最近确实比较背，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姬娜冷声。 虽然前段时间父母的话让姬娜意识到翻盘的困难性，但她还是想找出路，而且是乔治父亲求她回去的那种。 求仁得仁，今天她找到路了。 袁晓才不信她的话，“你就强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是吗？估计你看不到那天了。”姬娜靠近低声，“再过一阵子，你会为你今日的话后悔的。” 她今日来酒吧见了个人，得到一个消息，当年第一代血族最小的少爷醒了。 血族重视血脉，即便如今不少血族和他族联姻希望有更好的后辈，但第一二代血族依旧是血族不可逾越的存在。 只要她抱上大腿，就没有血族能小瞧她。 不只是血族，两百年前那场种族联盟都差点解散的战争几乎把老一辈都掏空，如今在辈分上这位第一代血族可以说是当世第一人，据说当年他沉睡前的实力就已经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 袁晓皱眉，“你什么意思？” 姬娜轻嗤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走。 “等等你……啊。”袁晓心里不安，跟上追问，却被推了下来，差点没忍住把翅膀伸出来。 姬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去找金吉吉玩吧，哦不，你已经和她闹掰了。” 袁晓忍痛站起来，“神经病。” 成天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猜什么都对，姬家迟早要被这人拖累死。 第388章 暗黑执事（45） 袁晓刚走两步，忽觉似乎踩到什么，回过头一看。 在微暗的灯光下有碎片闪烁细碎的光。 她心里咯噔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里边的珠子果然不见了。 “不会吧……” 袁晓将碎玻璃全部弄个袋子装着，去到之前的鬼街入口，结果影子都没有看到。 在这附近绕了好一会儿，怎么走都进不了鬼街。 “果然不行，那现在怎么办？”袁晓蹲在角落里有些心塞地拿出手机。 “要不打个电话给缪斯？” 至于金吉吉的父母，听说金吉吉说正在重温蜜月，这二位对金吉吉基本是放养状态，前天才刚出门，这会儿给他们打电话，金吉吉又没有危险，估计她会被他们转交给她父母。 不过缪斯……他好像也在和他男朋友约会，打给他会不会不太好？ 金吉吉说她就是之前从地狱里逃出来的那个人，万一他对金吉吉温和，对她不友好怎么办？ 袁晓脑瓜都要纠结破了，瞟着鬼街入口的方向，只求她能够自己开窍出来。 “袁晓？”忽然，一道男声叫她的名字。 袁晓迷茫抬头，“我怎么好像听见乔治的声音……” 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乔治从对面过来。 她惊讶站起来，“你不是在参加你父亲的寿辰吗？” 乔治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遇见姬娜，她说的。”袁晓想到什么，看着乔治的神情愉悦起来，“你是来帮我找吉吉的？” “嗯。” 他承认了！ 袁晓看着乔治的目光带着戏谑，“嘴上说着不来，身体却很诚实。” 乔治：“……” 他自动略过这话，皱眉问：“她是在这里走丢的？” “嗯。”袁晓高兴过后又有点愁，她现在看不到鬼街了，怎么引乔治过去。 乔治准备从这路走过去找，见她没跟上还有点焉巴，不由又皱起眉头，“你怎么了？” “我……”袁晓开动脑筋憋出一个理由，“之前金吉吉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在一条没有人的街上，我猜可能真的是遇上鬼街了，所以在分开的地方等，看看她能不能出来。” “……所以你刚才蹲在这里？”乔治一脸无语，“你不觉得你这行为有点蠢吗？” 袁晓瞪大眼，“我哪儿蠢了我！” “行行行，先找。”乔治不想和她吵，打断了她的话。 袁晓郁闷地看着自己袋子里的碎玻璃，忽然想到一个法子。 乔治回头，看见袁晓又停了下来，还将一个透明袋子拿到眼前。 “你又在干什么。” “我找到了！”袁晓激动地道，拉着乔治要带他去入口的方向。 乔治反手拉住她，“说清楚，你找到什么了。” “路啊，原来真的会移动。”袁晓将手中袋子举到乔治面前晃了一下，“这里边有颗神奇的珠子，拿着它的时候能看到一条路，不过我把它打碎了，现在只能隔着珠子看。” 乔治半信半疑接过。 袁晓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往后边看，居然在人群里看见姬娜。 第389章 暗黑执事（46） “哪儿？” 袁晓猛地回神，“那边，它之前在这边，不过现在跑那边去了。” 乔治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一条路。 路和这边拼接得十分自然，若不是细看都很难发现不同。 “走。” 乔治拉着袁晓进去。 袁晓微微一愣，没有多想，跟着他走。 一进入里边，周围的环境便发生细微的变化，原本模糊的字牌清晰起来，能看见满街的古董店。 没走几步，袁晓回头，发现之前的路变了。 “变了。” 乔治回头也发现了这一幕，拿手中袋子去看，看见路又有变化。 “可以看到，现在先找人。” “好。” 走了一阵，袁晓感觉到熟悉的凉意。 是鬼魂！ 之前吃过鬼魂的亏，袁晓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拉着乔治开跑。 但没跑多久，他们就被鬼魂包围。 乔治那边有碎珠子，情况还好一点，袁晓这边情况便差了很多。 乔治来不及多想，将人拉入怀里，展翼飞起，但很快就被鬼魂攻击下来。 “哟，这里怎么有两个小可怜。” 周围的鬼魂似乎发现什么让他们惊惧的东西，一下子全部跑光。 乔治抬头，看见一个尖耳银发透明叶脉翅膀的人正飞在天上，目光落在他放在袁晓腰间的手上。 他瞬间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放开袁晓。 袁晓猝不及防摔了一下，皱着眉没吭声。 乔治想拉她起来时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看着灰笙的目光充满震惊，“你是缪斯？” 灰笙碧眸里噙着笑，“不错嘛，居然认出来了。” 袁晓一喜，“有没有看见吉吉？” “她啊，在东边那条街呢。” 袁晓有点懵，“东边哪条街？” “这里就东南西北四条街，你说哪条街。”灰笙落在地上，抱胸，“哦，我忘了，这里假路不少，你们分辨不出来。” 鬼街里有天然的魔法阵，每个地方岔路口看着都像十字路口，但其实只有一条路是顺着的，其他的路都会被传送到相应方向的入口，让人来回走。 “能不能带我们去一下？”袁晓问。 “不行，我的主人已经等我很久了。”灰笙笑容下藏着恶劣，“你们自己慢慢找吧。” “等等，我珠子碎了……” 灰笙并没有听她的话，依旧要离开。 “你的主人也在这里？” 灰笙在空中一停，回眸玩味，“想说什么。” 乔治感觉被她看上一眼，那种心理上的压力几乎能把他压垮。 缪斯不仅变成了精灵，还变强了。 “我想见你主人。” 灰笙晃了晃腿，“跟我来。” 明轶在不远处的一个古董店里。 灰笙直接从后边挽住他的脖子，“选好了没？” “嗯，这对。”明轶将自己手中的耳饰递给她。 灰笙顿时露出愉悦的笑，“眼光不错啊。” 她很快戴上，拿起旁边的镜子照，“古风又大气，还有配我的宝石，我喜欢。” “你带人过来了？” “有个小朋友说想要见你，我寻思也是你后辈，便给你带过来。”灰笙翅膀舞得欢快，眼看就要飘出去，“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再逛逛。” 第390章 暗黑执事（47） 明轶将人拉住，拉进怀里。 “唔。”灰笙冒出头不满，“这样我比你矮了。” “我的矮执事就这么想高过我。” 灰笙一听就知道后边有陷阱，面无表情地撇过头，抱胸轻哼。 明轶失笑，在她耳边低语，“回去就让你……” “没劲。”灰笙不理他，将桌上的保温杯招到手里。 “你们有什么事？” 乔治对上明轶那双淡漠的血眸，一个激灵瞬间将人认出来了。 确实是同一个人。 之前的狐疑全部压下。 “我们想得到帮助找到金吉吉。” 袁晓敢和灰笙说话，却不敢和明轶说话，只在乔治说了以后点头表示认同。 明轶很冷淡，“我不做慈善。” 要不是因为灰笙，他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灰笙打开保温杯后蹙眉晃了晃，“你偷喝了我的可可？” “我的执事失忆了？”明轶转眸间蕴了笑，“是你邀请我喝的。” 灰笙一脸不悦，“我才离开多久。” “对我来说你已经离开一个世纪了宝贝。” “……” 明轶见灰笙逐渐失去表情的小脸，低低一笑在她的反对下成功捏到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我的执事。” 灰笙：“……”这句话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乔治觉得有些尴尬，袁晓却莫名觉得甜。 她眨了眨眼，试探着问：“缪斯，你要可可我回去送你一堆，能不能……” 还没说完，她就收到了明轶的死亡牌。 灰笙将保温杯当笔旋转，随手放桌上，旋转依旧未停，微微往前移了一下，旋转持续。 “杯停前想好你的条件。” 袁晓顿时一喜，随即又是一急。 “我等下就给你买可可！” 灰笙目光不变，含笑的眼神下藏着平静，袁晓突然冷静下来。 杯子还没停……缪斯是故意放水帮她？ 冷静，她想要什么。 乔治见袁晓为难，皱眉道：“这么广泛的题目，袁晓又不了解你，怎么回答。” 灰笙无辜耸肩，靠着明轶，放松的姿态做得十分嚣张。 “那位吉吉小可爱现在可不太好哦。” 乔治：“你怎么知道。” 她也不想知道，谁让小白多管闲事呢。 小白不认同地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摇晃，灰笙全当看不见。 袁晓正愣着，听见他说话顿时急了，“你插什么嘴！” 乔治指着自己，一脸莫名。 袁晓已经不看他。 冷静，冷静，缪斯虽然总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模样，但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帮到她们，她现在没说话代表还有机会。 她看着桌上的保温杯。 “你有喜欢的可可牌子是不是，我可以给你当仆人，帮你泡可可。” 灰笙闻言顿时亮了，“要……” 刚说一个字就感觉放在腰间的手将自己禁锢。 乔治诧异，“不是吧，这种事你让一个女孩子干，还是不是男人。” 抱歉，我还真不是。 灰笙此刻没工夫反驳他，她感觉到从明轶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立刻更换要求。 “我想要买点东西，陪我挑，随叫随到。” 第391章 暗黑执事（48） 袁晓方才听见乔治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正担忧灰笙会不会因此不帮忙就听见她这般说，立刻答应。 “可以！” 乔治一脸匪夷所思，“你一个男人要女人陪你逛街？” 偏偏缪斯身边那人居然还无动于衷，方才反应那么大，现在怎么不见反对。 袁晓真的是……直接就给乔治一脚，“你够了！” 灰笙将桌上还在转的保温杯立起，转身毫不客气地捏了捏明轶的脸。 “给我再挑些耳饰，要嚣张的。” “没有可可了。” 这是要有可可才放她走。 “……”灰笙冷漠地瞄他一眼，“喝你高雅的红酒吧。” 喝完她可可的事还没跟他算账，现在还要可可，谁要给你喝啊。 灰笙原本想拿个白家送的玉佩应付了事，但看到出乎意料的人，还是决定去溜达一下。 事情解决得比较简单，姬娜混了进来，将金吉吉打伤还抢了她的珠子。 灰笙在乔治两人看见她们之后便没有过去，而是从另一边找到姬娜，给她催眠一波，将那颗珠子弄碎后悄悄离开。 - “要想让我消气，把这堆可可全部泡完，然后装到戒指里。” 灰笙昂着下巴，非常高傲地指着被她放出来的那一堆可可。 明轶失笑，“遵命，我的执事。” 灰笙夸张地点了下头，就要往外走，手被明轶拉住。 “你要去哪。” “去和我新认识的小可爱买东西。” 明轶面上的笑瞬间就淡了，抓按住灰笙的双手，语气魅惑暧昧，“要不主人和你一起去。” 灰笙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想的有点美，我还在生气呢，更何况我们女生买东西你一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谁说的。” “你可爱的后辈啊。”灰笙弯眼露出小虎牙。 明轶眯眼，“可爱？” 灰笙高深莫测地点头，“比起现在的你可爱多了~” 可不是嘛，现在的明轶端着最高端的气势，和她玩最恶劣的游戏，撩人还勉强及格，和可爱完全沾不上边。 昔日那个冷淡却萌的少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咯。 说起来还怪让人想念的。 “走了。” 灰笙抽出自己的手。 明轶反手勾住，不牢，却趁她停顿间低语在她耳边。 “天黑前记得回来。” 气息喷洒间一阵酥麻。 灰笙撑着回避，“看在你摇尾乞怜的份上，我会考虑的。” 明轶听着恶劣却虚张声势的用词，十分不给面子地低笑出声。 她总爱这么说，看着恶劣却最让他觉得可爱，让人简直不想放开。 灰笙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他笑，故意装作不知道，将他的手扳开。 明轶这次倒是顺从，看着她就要离开自己，开口是微沙哑的低音，“我会想你的。” 灰笙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瞬间的僵直被极快的反应掩饰。 她轻哼，“想就想，说出来以为我会怜悯你啊。” “嗯，求你怜悯。” “……” 灰笙觉得她不能再待下去，迈着六亲不认的大步伐，出门就飞出庄园的范围。 第392章 暗黑执事（49） 陪人什么的本只是说说而已，灰笙纯粹就是出来溜达。 不过在街上碰到金吉吉两人就另当别论了。 袁晓看见她，立刻扬声和她打招呼。 “缪斯！”她丢下金吉吉跑过来，“你在逛街，要我陪你吗？” 灰笙：“……”这都能遇上？ 其实她本来想去看看姬娜，祁言说气运光环在起伏过后略涨了些，估计是姬娜在鬼街里得到什么不得了的机遇。 这条街和上次那条街所在地点相距甚远，灰笙没来过，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个比上次那地方还要大的商业区。 “谁之前说不想和缪斯碰面来着，这会儿看见缪斯将我都给丢下了。”金吉吉看见灰笙的时候也十分惊讶，看到袁晓对她这么熟悉心里有点意外，“你想逛街别拉上缪斯，他不感兴趣。” “吉吉你这就不知道了，上次他帮我还是以我陪他买东西为条件呢，是不是缪斯。” 灰笙：“……”她当时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想到最近没有关注姬娜的关系网，灰笙决定应下逛街。 祁言给的定位在鬼街，可鬼街那样的地方能有什么机遇。 估计应该只是实力方面的机遇，甚至会有一些负面作用，触碰一些禁忌，若是能借此让她被世人唾弃，一样会削弱一部分气运光环。 灰笙算盘打得噼啪响，从金吉吉口中套出了姬娜如今日渐糟糕的处境。 因为本人失踪，姬娜暗藏的后手们都接收不到指示，只能按兵不动。 但那些想让姬娜下场的人并不会因此停止，姬家内部也在给姬父施压，姬娜继承人的位置随时可能不保。 乔治和姬娜解除婚约的事也因为乔治亲眼目睹姬娜想置金吉吉于死地的事而被他传了出来。 乔治父母了解这事后默许了他的举动。 姬娜如今的情况离凉凉基本只差谁暗地里加踹一脚。 但这样的现状气运光环不减反增，这次机遇的性质简直不要太明显。 “缪斯，你还没说你要买什么呢。” 袁晓插了句嘴。 灰笙见这位还执着于这事，默了默，“面具。” 以前还没绑定祁言的时候她就喜欢收集面具耳饰之类的东西。 但因为那时候没法将这些带出位面，所以之后这个爱好也淡出她的日常。 现在嘛，可以考虑让这个爱好回归一下。 - 拎着一袋子面具，灰笙问过祁言，往鬼街目前所在方向走去。 进了鬼街，发现这里的天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灰蒙蒙永远看不远的天被血色铺盖，看起来颇为渗人。 “哟，这情况有点大。” 灰笙略思考一会儿，将面具全部都用根绳子绑到腰间，自己随手拿了一个出来戴脸上。 随后她展开叶脉翅膀往血色最深的地方过去。 - 嘭—— 巨大的爆炸声引起所有人注意。 不知道从哪儿起的火迅速蔓延，灰笙丢掉碎了的面具，给警察叔叔消防哥哥打了电话后，默默给种族联盟投稿举报，还贴心地附上几张图。 第393章 暗黑执事（50） 这场火灾看着势大，却奇怪地没有几个人受伤，就好像烧的房子并不在这个空间。 灰笙回到庄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黑衣仆人告诉她明轶去找她了。 “……”哦，她忘记给他打电话了。 - 爆炸的事过后，有人将其处理成火灾，在人类社会影响不大，不过种族间却都传遍了。 已经有联盟的调查队将真相挖出大半，真相都还原了出来。 灰笙在进入联盟内网，找到了这一事的记录档案。 记录上说，姬娜误入鬼街，为与鬼街里困疯了的鬼魂对抗情急之下用有风险的方法召唤了恶人，并发现鬼街作为空间连接通道的秘密。 那场爆炸将通道炸毁，具体是什么空间通道已经无法查证。 调查得不错，说到的地方都说中了。 灰笙作为当事人对此最为清楚。 通道确实连接两个空间，另一个空间就是他们所说的地狱。 通道被炸毁也是真的，不过不是姬娜，而是她干的。 姬娜找到了鬼街的核心，用手段将鬼街天然魔法阵的力量掠夺一空，通道差点打开，但也只是差点。 旁边的窗被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 “原来藏在这里。” “……”灰笙坐起身从另一边跳下去。 她藏匿的地方是书房顶端，下边便是明轶平时常用的书房。 明轶跟着她下去，“我的执事似乎不太高兴。” 灰笙扯了扯唇，“我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得都想将主人摁在地上摩擦。” 明轶半点没有她在生气的自觉，笑得和个妖孽一般，“执事舍得？” “怎么不舍得。”灰笙面带微笑，表面看不出生气的痕迹，实则牙都想磨成末，“我的手段和主人比起来可是小巫见大巫呢。” 那次爆炸明轶回来后，没有表露生气还要带她去龙族的秘境玩。 是她太天真，真以为这茬就此揭过，谁知道那里有后招等着她。 想起龙族的某些特性，以及这次经历，灰笙就很想笑着将明轶脑袋拧下来！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恶魔了，现在才发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恶魔起来差点把她的腰都给赔进去。 “可执事有时候不太乖，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手段给执事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 “……”灰笙：“晚回来一点就罚成这样，那我要离家出走呢。” 明轶嘴边的笑微敛，“执事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主人的理由也相当牵强。” “你若不多管闲事炸毁鬼街，我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明轶强势地将灰笙圈在角落，轻叹神情复杂。 灰笙撇撇嘴，“我又不是没有分寸，那点小爆炸伤不到我。” “小？”明轶字咬重音，“整条街全部炸毁，你给我说小？” 从那往后，移动鬼街成为真正的传说，不复存在，这样的爆炸她居然给他用小形容。 灰笙这会儿才意识到他生气的原因在哪，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没多少笑意。 “原来主人心疼呐。”不着调的语调像是在笑又似乎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气愤，“那就继续心疼好了，本执事一定会尽心尽力，让主人一辈子都不愁没得心疼。” 第394章 暗黑执事（51） 明轶看着她像张牙舞爪的小兽，明明气得牙痒痒，却连爪子都不伸出来，只爱用尖锐的口牙故意戳人心窝。 心里不由多了抹无法硬起的柔软。 他的执事，可真可爱。 “是我不对，让你难受。”他软下语气，像撩拨一般蛊惑，“要不执事欺负回来？” “……”滚吧！ 明轶撩了灰笙许久，总算将人撩安静了，只是那总瞄着他的目光，将想给他搞点事情的目的都写在其中。 让他发觉还让他无可奈何。 - 让明轶出乎意料的是，过去几日，灰笙也没有任何动静，除了每天拐着弯和他呛，其余时候依然顺着他。 那些呛高级得让听不出来的人感觉十分优雅，他每次只要当做没听见她便不会继续，好弄得很。 这般久了，也没见她做些什么，明轶也将其略过去。 不久，血执发来一封邀请函，被灰笙拿到。 血族多宴会，这种邀请函血执经常会给他一份，都是血族最高级别的宴会。 不过明轶基本没有应过。 灰笙盯了姬娜许久，发现她没有回姬家而是在外边藏着行踪，让姬父都寻找不到。 似乎已经不打算要之前的身份。 她还发现，姬娜似乎在找某个高贵又恶劣的家伙，却苦于找不到他的行踪而时常在血族徘徊。 说起来那次在鬼街与姬娜碰面，灰笙其实并没有和她正面交过手，也不太清楚她的实力在哪儿，这次知道了她的目的，正好从这里入手逮住人探探她的实力。 应该强不过她。 某笙不要脸地给自己补充一句。 “这么漂亮的邀请函就这么丢掉有点可惜啊。”灰笙将邀请函打开遮住自己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不如给我蹭吃蹭喝用如何。” 明轶将邀请函拿过，“这儿缺你吃喝了？” “都说别人家的才是最好的嘛。”灰笙露出小虎牙，“偶尔体会一下白吃白喝心情会变好哦。” 姬娜想见的人就在自己身边，她见不到人，她就做做慈善将机会送到她面前吧。 明轶不出灰笙所料，不仅答应她还将之后的事推掉，空出行程。 虽然他那行程也就摆看用，做不做也损失不了多少。 当然，这只是对于钱多到烧都烧不完的某人而言。 - 高端的宴会场。 少年端着红酒杯，优美的弧度勾勒她精致的面容，一头银发让她更与众不同。 她安静地坐在一隅，却让人无法忽视，不经意一个回眸，多看一眼都惊艳得人无法呼吸。 有女孩忍不住心中的蠢蠢欲动，前去搭讪。 却被她几句逗得面红耳赤，被忽悠着离开。 “缪斯！” 刚告别一个姑娘，就听见有人叫她。 灰笙悠悠然抬眸，看见提裙跑来的袁晓，歪头慵懒，如丝魅惑不经意便将人心缠绕，让人心脏受不了。 袁晓身后跟着金吉吉，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此时看见灰笙这般，连怔愣的模样都有些相似。 已经来到灰笙身边的袁晓咽了口口水，“你今天……好有魅力。” 第395章 暗黑执事（52） “哥哥我平时没有魅力？”灰笙勾唇的动作简单轻易，却让袁晓心里一酥。 “有，肯定有！” 袁晓自诩自己并不是个颜控，但这一刻真的要沦陷在灰笙的魅力里。 灰笙倒不是故意的，她往常参加宴会都兴致缺缺将存在感收敛得紧，但今日不一样。 她发现古镜除了能照出人心灵的翅膀，还能将不同种族的真身照出来。 能力通在眼中，入目尽是群魔乱舞之感。 仿佛游走在异象当中，那种感觉让她相当兴奋。 舒适~ 她笑容极浅，却有种玩世不恭的愉悦，让人心脏不受控制。 容颜的优势被她发挥到极致，落在袁晓眼里将她迷得眼晕。 “小可爱这样看着哥哥，是喜欢上哥哥了么。” 啊啊啊啊啊！ 袁晓简直沉沦，找不到东南西北，闻言脑袋直点。 “哥哥长得太好看了。” 金吉吉在旁无语，“晓晓，注意场合。” 灰笙偏眸落在金吉吉身上，“吉吉小可爱，叫声哥哥来听听。” “……” 金吉吉感觉心脏像是中了一箭，努力绷着小脸不变，“快收收你的魅力，小心你主人来了不好交代。” “他和血执在一块呢。”灰笙晃着红酒轻笑，“我在这儿等我的目标。” 袁晓惊讶，“谁？” 难道是背着主人偷偷喜欢了谁？ 有点刺激哦。 灰笙喝了口红酒，酒色沾染唇瓣，别样艳丽。 她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姬娜。” 袁晓愣住。 金吉吉立刻联想到她们的合作，随即皱眉，“她会来？可她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连姬家和联盟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灰笙笑容优雅，“说失踪不尽然，更何况这次她一定会来。” 明轶在这里，她打听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若是连这么没有遮掩的目标都放过了，那灰笙真的要考虑换个任务类型。 金吉吉见她这么有把握，也想到了她的能力。 “那我就等好戏看。” 灰笙微笑，“不会让你失望。” 不久，明轶过来。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血执。 “在招蜂引蝶？”明轶一看这里的情况，心里便有了底。 灰笙挑眉，从椅子上下来，晃着酒杯来到明轶面前，扫了他身后目光隐晦黏在他身上的姑娘们。 “彼此。” 明轶以往不参加宴会，再加上多年沉睡，基本没有人见过他的样貌。 但这不代表他的模样不引人，这人天生就是个发光体，瞧瞧他身后那些女孩，估计比她这边还多。 “吃醋了？” 灰笙轻嗤，重新坐回位置上，神态优雅，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慢，偏偏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你执事什么都吃就是不吃醋。” 袁晓看着两人相互间谁也插不进的气氛，心里发出土拨鼠一样尖叫，动作利索地让出位置。 明轶笑着坐下，对袁晓轻轻点头。 袁晓忍不住西子捧心。 这一个两个的，干嘛长得这么好看，还是恋人……啊啊啊，她的心脏啊。 金吉吉见她看呆的模样，从旁过来，将完全没有回过神的她拉出靶圈。 第396章 暗黑执事（53） 血执这个在场唯一的知情者默默找位置坐下，看见旁边那些女孩炽热爱恋的目光都黏在这两人身上，将他这帅哥忽视彻底，心里竟生出一丝郁闷。 以前年轻的时候，就听老辈说小祖宗的传奇，现在见识到后发现老辈诚不欺他，这人一出现就没有他的桃花。 虽然他也是当血族王的人，但人家还单身着呢。 明轶就算了，为什么缪斯这个伪装的也比他能惹桃花。 心里不平的血执轻咳两声，吸引那对焦点。 “那个……缪斯，你上次给我的那个可可，还有吗？” 灰笙手里的红酒杯微顿，浅笑漫不经心，“有啊。” “但没你的份。” 血执：“……” 灰笙轻仰，随意地又喝了一口酒。 明轶看着她的动作，灯光在她优美的脖颈上划过，让他眼眸愈深。 “怎么不喝可可？” “作为主人的执事，当然要时刻优雅，才能不给主人丢脸。” 明轶暗色的血眸落进她灿烂如星辰的眼中。 “这是你不安分的原因。” “主人可冤枉我了，我可没主动过。” 都是姑娘们太热情，她不过保持绅士而已。 灰笙这么说，面上可没有丝毫委屈，“更何况这也是在给主人指路，免得主人找不到我。” 主仆契约的联系已经断了，现在明轶要找她可比以前费劲多了。 “别以为我看不见你光面堂皇的理由下深藏的恶劣。”明轶可不接她的理，但看着她的眸中却盛盈着宠溺的笑，“不过我喜欢。” 灰笙轻哼，“你敢不喜欢，后果你承受不起。” 别样张扬明艳，令他很受用她的放心。 灰笙酒杯里的红酒逐渐空了，明轶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保温杯，拿出一个果汁杯倒上，插上习惯，递到她手边。 灰笙原本随意的目光瞬间染上愉悦，笑着接过，“不错。” “得执事一句夸真是不容易。”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好的话，回去我就给你奖励怎么样？” 灰笙弯眸，明轶仿佛看见某种小动物正在他面前明目张胆地挖陷阱等着他跳。 “奖励这种东西我更喜欢自己拿。” “那要看你回答如何。”灰笙喝着可可，“喏，题目来了。” 明轶血眸微转，看见一个穿着明艳张狂的女生正走过来。 很巧的是，她穿着的暗红色裙子，和灰笙今日穿的西装是同一个颜色。 明轶虽然露面不多，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但灰笙是个按耐不住的，故意打探偶遇的人多，总有人知道些他的信息。 比如，他有个喜欢的执事，执事的名字叫缪斯，是逃出来的恶人，联盟之前还因为担忧其而让各种族有过一阵召唤恶人的潮流。 姬娜再三确认过，这就是她第一次正面相见就落她面子的那个。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知道是这人之后，她就想将她取而代之。 虽然完全查不出来当初是谁在针对她，但后来通过多次排除，姬娜直觉那时对付她的就是这人。 第397章 暗黑执事（54） “少爷。”姬娜开口是别人常叫明轶的名号，很明显对他调查很深，“我有事想和您谈谈，有些事您一定会感兴趣。” 她神情间透着一股笃定，端着高傲，和灰笙竟有一丝相似。 只是灰笙如今并没有要和她针锋相对的意思，在她开口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平静得仿佛并没有人过来。 但光看着，不说如何比较，就给人一种碾压姬娜的感觉。 从行为到气质，完全没有可比性。 众人刚察觉姬娜故意无视灰笙的行为，便觉即便从无视上这人也比不过那少年。 这样一比较，之前窥出灰笙明轶关系的酸劲竟消失大半。 明轶垂眸看了旁表现漠不关心的少年一眼，冷淡扫向姬娜，“没兴趣。” 周围有人发笑。 姬娜神情有一瞬间的僵，但随即又被高傲代替。 她微微压低声音，用小范围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我所要说的和地狱有关，少爷当真没有兴趣？” 明轶的眸瞬间一眯。 他和灰笙的契约解除了，但她身上的地狱封印还在。 灰笙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姬娜。 原来她的筹码在这里。 看来那次在鬼街，她的收获不小嘛。 “那人到底是谁，怎么敢这么和少爷说话？” “姬娜不是失踪了吗，居然出现在这里，不过她找的那个人是谁，她那么高傲的人也会搭讪吗？” “这是三角恋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有谁听到了？” 灰笙这两个发光体已经引来了一波人，如今失踪已久的姬娜现身，更是让众人的目光聚集在这里。 明轶忽而回过头，对灰笙低语的模样让周围一片腐女心都飘了。 “你感兴趣吗？” 灰笙一笑，“没兴趣。” 她回答的迅速且不掩饰，让人立刻能想出刚才未听清的话。 当面约谈挑衅，却被秀了一波是什么感受。 “这脸打得有点严重啊。” 姬娜听见众人隐隐的嘲笑，面上有些挂不住，看向灰笙的目光压着阴冷。 “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与你主人交谈，你插什么嘴。” 她咬重身份字眼，不仅在提醒灰笙，还在提醒明轶。 他身边这人，即便能力出众，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血统的仆人。 大家族都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祖宗级别的人物。 灰笙半点不受威胁，也不在意周围人知道自己身份后的目光变化，含笑慵懒，拖长语调转在人心尖上。 “你是在嫉妒我吗。” 简单的反问，语调却酥得人能瞬间忘记她的身份。 明轶面上的冷在灰笙的笑里消融，化作让人抓不住的笑。 “嫉妒你？”姬娜目光逐渐平静，仿佛身后的人在无形支持她，让她底气十足地高傲，“我这是在提醒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作为仆人，痴心妄想是要不得的。” 那语气，仿佛全世界都已经站在她身后，听着她给灰笙判刑。 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灰笙心里轻嗤，看向明轶，“看来这位小姐很想和主人说话呐，不如我这仆人……” 第398章 暗黑执事（55） “我不想与她说话。”明轶抓住她的手，肢体接触没让灰笙有什么反应，却让周围腐女心爆棚的姑娘睁大眼睛，恨不得把眼睛睁得更大一点。 他看向姬娜的瞬间，眼底的温和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能刺入人心里的冷冽。 “你让我执事不太高兴。” 姬娜从简单的一句话里听出藏在平淡里的杀意，看见他看死人的目光，心中一怔。 “抱歉呐，让你失望了姬娜小姐。”灰笙面上微微含笑，说着最不走心的道歉。 她的神情举动似乎都在嘲笑她的徒劳。 姬娜没想到一个仆人居然能让明轶这般在意，暗道自己失策的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一个仆人而已，为了这么一个家伙拒绝自己，连听都不听，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灰笙对姬娜的目光视而不见，她心里在琢磨逗够后要怎么做时听见明轶开口。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啊！”姬娜登时发出尖叫。 灰笙眨了眨眼，看过去，见她摔倒在地，双手捂着眼睛，指缝里都是血。 “我以为你在公共场合不会动手。” “特殊情况会。”明轶回答冷淡。 忽然人群中传来尖叫，有人被攻击受伤。 人群散开，几个长相凶恶的人跑了过来。 灰笙注意到他们身上都有地狱封印的印记。 她刚起兴趣要动手，就被明轶搂住腰。 然后她就见到几人还没对他们拿起武器就化成一阵血雾。 灰笙：“……”好凶残。 但她好兴奋肿么破。 姬娜似乎感觉到契约没了，身体一僵，但并没有停留，跟着带她跑的人走。 “没意思。”灰笙见人跑了，无趣地坐下。 她还以为后边还有呢，没想到只是姬娜的后手只够让她逃跑而已。 不过她纵容手下胡乱攻击，伤了不少人，联盟那边通缉她的日子不远了。 灰笙猜得不错，这场宴会过后，联盟就发出通缉，被她手下伤到人的家族也找寻她的踪迹。 金吉吉传来消息，姬家也因为联盟的行为，给姬父施压，姬娜继承人的身份总算废掉，而且暂时将姬娜逐出家门。 姬娜有一对好父母，可惜这对父母没有一个好女儿。 灰笙回到庄园后总想着宴会上的那一幕。 那样数量的召唤显然不是她本身能做到的。 “小白，帮我去找找看书房里还有没有我没看过的关于地狱记载的书。” 这个位面最让她感兴趣的莫过于地狱了，她还为此暗戳戳学习了包括血族在内的各族文字，没想到还有漏掉的知识。 不久小白回来，在灰笙面前左摇右摆。 “啧，看来要出去一趟。” 灰笙找到明轶时，他似乎正不解于什么，看着她的可可堆皱眉。 “我出去溜达一趟。” 明轶看向她几秒，轻应，“嗯。” 灰笙稀奇了，“怎么不闹着和我一起了？” 他闹过？ 明轶没有这般问，而是笑，“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眨了下眼，摆手，“算了，逛街带个尾巴太累赘了。” 第399章 暗黑执事（56） 明轶听着她对自己的形容无奈一笑，“天黑前回来。” “你好啰嗦哎。” 灰笙走后，明轶眼中闪过冰寒。 他给所有仆人下达命令。 “将姬娜找出来。” - 灰笙目标明确，直奔之前的鬼街。 鬼街被炸毁之后便没有再移动，不过也没有显露在人类眼前。 灰笙跟着小白一下子就摸索进去，此时的鬼街已经大变模样。 古韵的店铺都变成被烧成残墙，有的地方露出深埋地下的骨头。 天边残存着血色晚霞般的景色，但灰笙知道这并非时点造成的。 鬼街里的景色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化。 “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经受过战火呢。”灰笙对小白道，“找。” 小白一下子窜出去，灰笙悠悠然跟在后边。 到了一处，她停了下来。 周围没有小白的身影，但她知道小白在这里。 “小白。” 小白像从空气的缝里钻出来一般，突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没想到这里还藏着这么大个秘密。”灰笙嘴角含笑，小白在她手指间缠绕片刻，化作刀柄。 刃面不断塑现，如被火焰烧出，直到刃尖出现。 凌空一劈，无声无息。 灰笙面前的空间却像错位一般，直直的缝出现在空气里，像被切成两半的画，倾斜错开。 随手又补了几下，切出一道歪歪的门。 “哟。” 看见空间，灰笙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这后边就是地狱呢，没想到是和斗兽场斗兽那处一般的夹缝空间。 没准是给两个空间缓冲用的也说不定。 空间的事谁知道呢。 她走进去，发现这里很多石碑。 石碑上的文字奇奇怪怪，似乎文字类型都不尽相同，但一眼扫过去，石碑上的意思便浮现在脑海里。 灰笙嘴角勾起了然的弧度，眼中蕴着兴趣。 “原来秘密都藏在这里呢。” - 通缉姬娜的事在各种族间传开。 不少闲人带着自己的仆人加入其中，这次行动也弄得越来越大。 但不久后，有消息传出，找到姬娜并对她进行抓捕的人全部死完。 这个消息像是落在热锅里的油，猛地炸起火花。 与此同时，明轶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沉着脸出门。 灰笙没有回来。 他派人去找，金吉吉和袁晓都有问过，却依旧没听到关于灰笙的消息。 书房内。 一群人大气都不敢喘。 听宴会消息得知灰笙和明轶好上，前来拜访的穆浮无辜受牵，站在一群跪着的人中，显眼至极。 “咳咳，那个，我来得不是时候啊，那就晚点……晚点再来。” 穆浮感觉到明轶的目光，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在回应他心里咯噔的声音，他的直觉成真。 半个小时后，他一脸面无表情地出了书房。 “穆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穆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怎么知道！” “但少爷……” “少爷什么少爷，少爷的话没听到吗，还不快找！”穆浮憋了一肚子的气，全对着黑衣人们出了，“东西南北一个方向都不要放过，赶紧给我把姬娜那个女人给揪出来！” 第400章 暗黑执事（57） 黑衣人相继找寻，另一边的灰笙总算将所有石碑全部挖出来丢进戒指里。 小白：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小白回来了。” 一听到灰笙的声音，生无可恋也没人看得出来的小白立刻精神，屁颠屁颠地回了原窝。 灰笙翻了翻自己记录石碑的小本本，把序号标记上，丢进戒指空间里，出了鬼街。 抬头，日头偏西。 “看起来天还没有黑嘛。” 灰笙快速回到庄园，无声潜进去，刚想会自己房间，迎面就被人堵着了。 “这么热情，来迎接我的？”灰笙眨了眨眼，总觉得明轶的气息不太对，悄悄往后退了退，“今天天还没黑……” 没等她说完话，就被男人揉进怀里。 他的怀抱很大，手却紧得让人有点喘不过气。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微微带着些沙哑，这点不同让他的声线变得性感，却莫名让灰笙感觉到他声音后边藏着的情绪。 他在害怕？ 灰笙瞬间不动了，小声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姬娜又弄了什么幺蛾子？ 比如绑架她然后威胁明轶？ “我以为姬娜把你带走了。” 灰笙嘴角一抽，“这么鬼扯的事你信？” 明轶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 “我有仆人被她夺了契约。” 灰笙一怔。 石碑上有记载类似的方法。 没想到居然会被姬娜用在明轶的人身上。 可这举动不明智吧。 灰笙的猜疑在明轶的动作间止住。 血族体温冰凉，唇也冰凉，但灰笙却感觉到藏在下边的深沉情感。 她的思维突然就通了。 连契约都能被夺走，她这样无主的恶人要契约成仆更加轻而易举。 他的不安来源于她。 “咳咳，别这样，怪矫情的。”灰笙有些不太自在，她的手落在明轶的脑袋上，让他整个人都微微一顿，“乖，不哭哦。” 明轶唇瓣微抿，偏开目光。 “我没哭。” 他只是担心她，还没有到要哭的地步。 “嗯，你没有哭。” 灰笙应得十分从善如流。 到了书房，灰笙给明轶解释她去了哪儿，并将记录石碑文字的本子拿出来。 额，本子还是从这书房里顺的。 不过灰笙脸皮厚，仿佛完全没有这回事。 明轶也没在意这个，“你知道今天几号？” 灰笙一愣，“几号，十八吧？” 明轶打开本子，没看她，声音却平静传来，“二十了。” 灰笙刚坐下就要趴桌上的动作一顿，随后缓缓按原趋势趴下。 “可能是两个空间的时空流速不一样。” “时空流速？”明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大概能从字面上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你是说两个空间的时间进度不一样。” “我的主人就是聪明。”灰笙在自己胳膊上点了点脑袋，带着笑，整个人都懒懒的模样。 明轶仔细看着灰笙的小本本，看完后眸中浮现一抹深思。 没想到地狱封印里还有这么多秘密。 他听到轻轻的呼吸声，手中本子慢慢放在桌子上，看向对面。 第401章 暗黑执事（58） 少年已经睡去，一头银发在微暖的灯光里将少年的锐意都柔去。 明轶冷淡的眼中不由浮现一抹温柔，他轻轻起身，绕过桌子，将灰笙抱起。 或许是气息太熟悉，灰笙没有醒来，而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像熟睡的幼兽下意识的依赖。 这么一看，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成年的人。 明轶将人抱上床，要离开时却见她扯着自己的衣袖。 时间似乎为这一幕停了停，未开的床头灯，黑暗的环境，掩不住静谧温馨的气氛。 男人重新拉开被子，轻手轻脚地睡在少年身边。 一夜好眠。 灰笙这一觉睡得极好，一睁眼看见旁边男人完美的睡颜，视觉福利冲击让一天的开端都变得美好起来。 某笙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某笙，在好心情的催促下，她给旁边的人一个甜甜的早安吻。 “早安呐，我的主人。” 被吻醒的人微微睁开眸，看着坏笑着的少年几秒，将人拉下。 一阵闹腾后，灰笙看了看镜子里微肿的唇，嘴角一抽。 至于么。 这个时候正值清晨。 明轶想去灰笙昨晚说的地方看看，由于时间的不可预估性，他将事情先安排好，没等往回赶的穆浮出现在面前就和灰笙一同去往那个地方。 这个位面的空间都具有自主修复性，到了地方，灰笙再劈了一次。 明轶再胖看着她的动作，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鬼街暗藏的空间里其实没有太多的东西。 大小基本和当初的斗兽台差不多大。 石碑被灰笙挖干净后，这里就基本不剩什么了。 - 两人没有在暗藏空间内呆太久。 出来的时候，灰笙接到了袁晓的电话。 “吉吉生我气，我找不到她了。” 听见女孩的哭腔，灰笙真的是莫名又无语，“你找不到她给我打什么电话？” 袁晓抽抽搭搭，“不知道，我想找人帮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灰笙：“……” 这理由是不是扯了点？ 昨晚袁晓和金吉吉参加一个血族的宴会。 主要是莫名被禁足的乔治终于被放出来，金吉吉想去找他，袁晓单纯只是作陪。 然后…… 乔治跟袁晓表白了。 是不是很扯？ 我也觉得！ 金吉吉表面相安无事，没有半点难过的意思，将袁晓骗了过去。 结果今天袁晓就找不到人了。 从早上到现在，她找了快五个小时，人都要找疯了。 又迷茫又慌张，给金吉吉父母打电话依旧打不通，就打到灰笙这里来了。 “……”好大一出戏哦。 灰笙在心里吐槽，面上无波无澜。 “我有点事要做。” 挂断电话后，灰笙用目光询问明轶。 “一起。” 灰笙让小白悄悄出去找人，别让明轶发现。 明轶似乎察觉到什么，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 金吉吉在一个地处偏僻的酒吧里。 和那些高端的场所比起来，这个酒吧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一般人都不会想到金吉吉这个从小含金勺子出生的大小姐居然会跑这种地方来。 明轶看到这地方，皱了下眉，灰笙知道他金贵，也不想把他往这种地方里边带，太失他格调。 第402章 暗黑执事（59） “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出来。” 明轶微顿，禁锢着她的腰，低眸映入她的影子，“一起。” “……”灰笙：“一起什么一起，脏了你我心疼。” 明轶：“……” 灰笙那叫个理直气壮，明轶见说不过她，失笑着妥协。 将明轶留在外边后，灰笙踩着今天穿的黑色靴子快步进了酒吧。 金吉吉坐在吧台前，浑身带煞，看着十分不好惹。 灰笙眼明手快，按住她还想续酒的杯，吊儿郎当的语调带着坏坏的味道。 “小可爱，要不要同哥哥喝一杯。” 金吉吉转过头，看见是她，乐了。 “哥哥可真会找人，我都躲这里了，还能被你找到。” 她小脸红晕，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拿着空杯的手被灰笙按着，一笑不复对外的温婉典雅，也没有谈条件时的犀利妖媚，却是风情万种。 这么一个妙人儿，是个男生谁不想心动啊。 灰笙手指勾起她漂亮的下巴，“那哥哥带你回家，你回不回呀。” “不回，我要继续喝……” “这可由不得你。”灰笙微笑，“小美人，今日你是我的了。” 金吉吉心头一跳。 这个时候还是白天，酒吧里没有几个人，只有灯光将气氛渲染得和晚上一般。 面前这人总是这样，喜欢用坏坏的语气故意说着欺负人的话。 但此时此刻，她却觉得能见到她真好。 “如果那白痴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嘟囔的话渐渐消音，模糊不清。 灰笙看着已经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这发展是不是不太对？ 不过终归没多少折腾，灰笙将人换了个姿势抱起，出酒吧就受到明轶如刀目光的洗礼。 “你……”灰笙还懵着，却感觉明轶的目光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似乎方才的那一瞬间只是她的错觉。 “上车。” 在灰笙进酒吧的时候，明轶让手下开了辆车过来。 回到庄园，给金吉吉洗了个澡，让人拿一套适合金吉吉的女装过来后，灰笙终于在明轶越来越沉的眸子下将人放车上。 “确认交给袁晓后再回来。” 开车的黑衣人已经冷汗直冒，“我知道了。” 等车走后，灰笙回庄园，就被压在大门上。 “我吃醋了。” 灰笙：“？” 不等她发问，明轶就将人抱起，展翅从窗户飞进房间。 一进到房间，窗帘自动放下。 黑暗中，灰笙感觉脖子有些痒，鼻息间满是他的气息，浓烈而霸道。 “你给她洗澡了。” 声音很平静，和他还是少年时一般，却让灰笙听出一丝委屈。 “……”灰笙试探着问，“要不我也给你洗澡？” 明轶的气息远离了几分，他清淡寡欲的嗓音传来，“好。” 灰笙：“……”闷骚。 随即她被抱起，男人大步进了浴室。 之后灰笙才后知后觉发现，什么洗澡全是借口。 要说洗澡也是他帮她洗，她倒是半点没动，就在水里窝了许久。 折腾到最后，灰笙是被明轶抱着出来的。 第403章 暗黑执事（60） 迷迷糊糊滚进被子里，将被子扯过，把自己卷成蚕蛹。 明轶从眼眸到嘴角都带着笑。 他低身附在她耳边，“你身上只能有我一个人的味道。” “幼稚。”灰笙轻哼一声，背过去将半个头缩进被子中，手藏入枕头下。 明轶看着那露出的一头银色，让人总摸不透的血眸里浮现淡淡的笑，蕴着无人能见的缱绻深情。 她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所有，却让他甘之若饴。 如果这是一场意外，那么他愿永远意外下去。 - 灰笙睡醒时，已经是晚上。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先吃点东西。 大概是她来到这个位面以后作息便没怎么规律过，这里的仆人时刻备着饭菜，她一醒来就有的吃。 以前还是人类时吃得就是山珍海味，自从变成了精灵，饮食上又更上一层，每到菜肴工序都多到令人发指，到最后若检查指标不对还不上来。 虽然她和明轶的称呼没变，但对于庄园里的人而言，她也是主人。 灰笙吃饱喝足后，闪着透明叶翼悠悠闲闲地准备去书房找人，但转念忽然想起手机还在房间，便又往房间的方向去。 一到房间，就听见一阵手机铃声。 灰笙拿起一看，是姬樱笑的。 自从上次她将姬樱笑要的给他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有事？” “缪斯你……是精灵？” 姬樱笑直入主题，语气有些迟疑。 “嗯？”灰笙慵慵懒懒，语调都没变半分，“谁告诉你的？” “姬娜给联盟投了匿名，说你是精灵。”姬樱笑的语速有些快，“现在联盟估计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到你身上大部分，派出找你的人比找姬娜的人还多。” 灰笙听了心里没有半点波动，甚至还漫不经心地问，“你在联盟里安插了眼线？” “是。”姬樱笑只愣了片刻，便大方承认了。 “嗯~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我也告诉你件事。”灰笙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姬娜手中掌握着某种力量和大量与地狱有关的魔法，如果你遇见她，不要让你的恶人手下和她对上，她能将他们夺走并且用来对付你。” 姬樱笑怔了怔，半饷道：“我知道了，你……真的是精灵？” “答案很重要吗？” 姬樱笑听出她的毫不在意，默了默，“你知道精灵是怎么灭绝的吗？” 灰笙面上随意的笑微敛，语气依然不着调，“工业污染？” “工业污染只是一部分，还不至于让精灵绝种。”姬樱笑道：“精灵灭绝的根本是贪婪。” 人类工业发展让几乎与大自然同根的精灵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但就像长久的物竞天择规矩那般，在无数次反复下总有能适应下来的部分。 可这个时候，有一条传闻传开，说精灵和大自然同根，其血肉之纯净对任何物种都大为有益。 若这一直没人证实就罢了，可偏偏又传出有人成功的消息。 因此精灵的噩梦时代开始，没有规范明文秩序的时代，精灵猎手也成为了当年极为热门的职业，甚至有过行业链。 第405章 暗黑执事（62）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灰笙对乔治这个人并不是很有感，平淡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其余要说的话。 乔治见她随意，当真没有其他事情要提，忍不住问：“你和袁晓金吉吉是朋友对吗？” 灰笙挑眉，回眸带着嘲意，“你和她们的事拉我掺和？是想袁晓爱上我？” 这话让乔治愣住。 灰笙在他愣住的当口离去，再回个眼神的意思都没有。 - 姬娜的行踪越发莫测，她似乎已经放弃了使用网络，所以灰笙也暂时找不到她在哪儿。 现在的发展和原剧情早就相差十万八千里，剧情除了当故事看也没有别的作用。 灰笙听着她狼狈的消息，也懒得出去找。 她向来喜欢独行，这般大家都在找姬娜，自己又没办法得到第一手消息的情况，她宁愿放任，也不想和其他人撞上，无端生些无趣的事。 明轶的消息很通，主要是血执一直惦记着明轶这位小祖宗，现在还多了她这个目前全世界唯一的精灵，所以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往庄园这边送。 明轶原本也有派人去找，不过在灰笙回来之后，便将人全都叫回来，免得被夺了契约。 事情往激烈走向发展，姬娜杀的人越来越多，姬父即便将姬家变成他的一言堂也已经完全不能为她说话，这位气运之女已经成为了被全世界通缉的存在。 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庄园里的安逸。 自从灰笙身份公布，明轶已经完全断了之前在人类社会里的交易来往，专心和她在庄园里过二人世界。 要不是时不时传来的消息，光看庄园里的景象，就能给人世界和平的错觉。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左右。 血执传来姬娜伏法的消息。 灰笙听见这消息时压根没信。 她都没出手呢，就这么伏法，以为是天上的星星，说摘下来送人就有人信？ 按照以往的经验，没她参合一手的事，十有八九成不了。 剩下的十之一二是用来防打脸用的。 灰笙特意去血族找血执了解了一下情况。 去到的时候，乔治也正好在。 听到她的问题，他很平静地回答，“不用质疑，我给姬娜下了地狱封印，并且把她送进地狱。” 灰笙眯眼转眸，似乎看见他内心小人得意的模样。 高冷地哼了一声，灰笙的声音里明显没有乔治所以为能听见的任何积极情绪。 “那你可要小心点，若是挂掉了，我可会手机关机免得有人找我哭。” 乔治：“……”这家伙在说什么。 灰笙才不管他有没有理解，在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后直接走人。 明轶也丢下一脸疑惑的血执，和她并排。 “你怀疑姬娜还会再出来？” “不是怀疑，是肯定。”祁言都没出来播报呢，气运之女又怎么会这么快领便当。 灰笙托着下巴，“而且我怀疑她会借这次机会好好休息一阵，等伤都好了以后再出来报复。” 明轶目光微凝，随后又恢复平静。 “我会保护好你。” 灰笙一笑，“血族呢？” 第406章 暗黑执事（63） “血族有血执。”明轶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灰笙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我发现我刚才突然又多爱你那么一点点。” 明轶拿下她的手，捏在手心里。 “只有一点点？” “那再给你多一点点。” “小没良心的。” “没得嫌弃。” - 姬娜被送进地狱的消息传出来后，各地都撤掉了关于姬娜的追杀令。 由此可见，这个位面的人对地狱有多么放心。 又过了几个月，这件事已经如过去一般，再提起也如垂直落进湖中央的石头，激不起半点水花。 但就是这个时候，不知道哪儿出现了一批恶人，到处杀人。 那群恶人出现得突然，很多人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杀了。 刚用各种意外做借口平复过的人类社会又沸腾起来，网络上出现各种声音。 联盟各族都完全没预估到这种情况，等回过神，那群恶人已经占了一地，且嚣张地组成杀`戮者联盟。 杀`戮，出现。 战争的序幕在无声无息中拉开。 灰笙对信息有着敏锐的直觉，很快就分析出姬娜所在的大致方向，并且制定了计划，正要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然不等她动作，就听见血执派人传来消息。 乔治死了，姬娜杀的，据说死相非常惨，而且姬娜下手十分嚣张，完全没有掩饰身份。 灰笙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把手机关机，然后把明轶的手机霸占过来。 明轶无奈，重新买了一对情侣机。 之后，灰笙和明轶两人一路往推测的姬娜所在的方向去，将不少恶人送回了地狱。 他们的行为自然被姬娜发现，姬娜对灰笙一直都有怨，知道她的行踪后立刻找上来。 “没想到吧，我找你很久了。” 灰笙眨了眨眼，一笑，“巧了，我也是。” 姬娜心切，没有多余的废话，让恶人们托住明轶。 然在明轶那永远被人低估的武力值下，姬娜都没近灰笙的身，身边的恶人已经消失不少。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近身，姬娜就要下手夺契约，却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眸。 她看见她对自己做口型。 你上当了。 刹那间，一股痛感在姬娜胸口蔓延。 她连为什么不成功都没工夫想，急忙躲进地狱里。 “啧，逃的可真快。” 明轶过来，将人仔细检查一番，“没事吧？” 灰笙轻嗤，“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她。” 如灰笙所说，姬娜不仅有事，事还挺大。 她发现自己对恶人的控制力居然变得不稳起来。 为了防止恶人反噬，她不得不将一部分恶人丢回地狱，收敛报复攻势。 这一现象让联盟和各种族大感意外，不过鉴于之前的事情，这次没有人莽上，都害怕姬娜还有后手。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什么都没做，一些落单的恶人被他们逮住，都会被各种友好问话。 “缪斯，你给我等着！” 一想到变成这样的原因，姬娜的面容便一阵扭曲。 这缪斯果然是她的克星！ 她要除掉她！等她将自己身边的恶人全都换成精英中的精英后，她一定要让缪斯付出代价！ 第404章 暗黑执事（61） 这个行业直到精灵消失才停歇。 若不是因为地精体内有属于大地的浊气，可能连地精这个种族都会一同消失。 听完姬樱笑的话，灰笙面上的笑已经消失殆尽。 说难过也没有，只是觉得这世道真是长不大，成天沉溺于这样无聊的争夺里，真的太没意思了。 难怪原主当年会被围攻如斯，原来还有这层原因。 真是惨咯。 至于姬娜怎么知道的，灰笙并不意外。 控制明轶的仆人问出，或召唤出知情当年的恶人都有可能。 “缪斯，你是在难过吗？” 灰笙几乎瞬间轻嗤出声，“难过？你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很可笑而已。” 她这回答让姬樱笑准备安慰的话堵在口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自己小心点。” “放心，我会活得比你好。” 灰笙懒洋洋地用疑似挑衅的话告别，将手机随手放在床上，看着被黑暗笼罩的上方放空几秒，起身煽动翅膀去找明轶。 不过没等去到书房，先一步在路上遇见。 明轶顿步，拉住她的手，“听说你醒了，怎么没来找我。” “忽然想起手机在房间里，回来找，不过现在感觉这是个很无聊的行为。” 明轶听出她话中有话，问，“有人给你打电话？” “姬樱笑，他告诉我联盟在找我。” 果然知道了。 明轶拉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轻声，“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管。” 明面上缪斯是明轶仆人的事都传开了，找明轶的人比找灰笙的人还多，虽然目的是她。 “不用那么麻烦。”灰笙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看着无害又莫名邪气。 “他们想见我我就满足他们，去联盟溜达一下。” - 明轶并没有阻止灰笙的决定。 他们都知道那是很没有必要的举动。 于是灰笙去联盟呆了一个晚上，和联盟各位大佬进行了友好的深入交流。 次日清晨，联盟便撤回了寻找灰笙的命令，还将她定为了珍稀物种，设了精灵保护条例。 一大堆条条框框颁布下去。 大部分人都不是很理解，甚至联盟新推出的条例嗤之以鼻。 差不多知道众人怎么想的联盟大佬心里也苦。 他们这些条例，明面上是在保护灰笙，实际上是在提醒加推锅。 提醒人们不要去作死，作死之后不要找联盟，对精灵出手联盟不允许，所以你敢来报就要吃条例的亏。 偏袒在明面上，推锅性明哲保身才是实际作用。 当然，人们意识到这些条例的作用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灰笙在联盟里遇见了乔治。 很意外，他居然是这次抓姬娜任务的队长。 乔治瘦了很多，整个人的气质也沉淀下来，一副摧残没让我残废反而让我更强的模样。 他看到灰笙的时候也很意外。 因为灰笙没打算再瞒着自己是精灵的事，尖耳朵叶脉翼都没藏着，乍一看真有点精灵不染纤尘的那回事。 不过看见她嘴角的笑，一秒印象回归。 大概是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乔治看着灰笙半饷，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没有想到你居然是精灵。” 第407章 暗黑执事（64） 灰笙这边对姬娜的怨念一无所知，她正整理着姬娜有关的资料让人交给联盟。 至于能对联盟有多少用处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最起码，联盟和种族对姬娜的印象不会在停留在瞎子上。 说起来灰笙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眼睛伤的那么严重居然也能治好。 虽然这并不能影响最后的结局。 “现在气运光环多少了？” 【百分之十五。】 “比料想的多呐。” 如今姬娜把尾巴给藏起来了，要找她有点难，而且很可能不在之前推测的据点。 要是人在地狱躲着，她就更找不到了，总不能跑去地狱找。 “她在地狱吗？” 【在。】 果然。 灰笙幽幽叹气一声。 她那次怎么没一次性将她使用地狱相关魔法的能力用排斥魔法废掉呢。 下次找到人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想想就忧伤。 早知道她就不放任了。 心里这么想，灰笙可一点也没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甚至还吃吃喝喝得很欢快。 “主人，我可可又快没有了。” “戒指给我。” “嘻嘻，主人你最好了。” 明轶微微一抿，掩下笑意，“小骗子。” -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灰笙在等待消息的过程中也没有坐以待毙，准备见缝插针出去浪。 她一出现，就面对联盟有请。 灰笙并未拒绝，和明轶一起去。 然后就看见了金吉吉。 这时候的金吉吉和以往很不一样，穿着一身黑衣，神色冰冷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她也没想过会再见到灰笙，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愣了一下。 “回神，被哥哥我帅呆了？”灰笙笑眯眯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金吉吉眼眶微微有些红，很快又被她掩饰住。 “我以为你被害了。” 之前那段时间，杀戮者联盟的人用了不知什么方法居然能夺人契约，很多人的得力干将都反水了。 有的不愿反水便在原主人眼前自我了解，最近的悲惨事不知多了多少。 灰笙听见她声音里的哽咽，莫名有些纳闷。 她什么时候和她关系有这么好了。 纳闷归纳闷，纳闷过后某笙心里还是有点虚。 “我没那么弱。”灰笙迟疑着用手拍了拍金吉吉的肩膀，“很快就会解决的。” 金吉吉目光有些暗，“我有时候会觉得当初的事情做的是否正确，如果那时候没有针对她，事情是不是不会发展成这样，乔治也不会死。” 灰笙闻言忍不住想笑，“你的聪明才智呢，都被吓没了？” 金吉吉抬眸，愣愣地看着她。 灰笙慵懒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姬娜的招都是从鬼街里学的，难道我们不那么做她就不会遇见鬼街？这其中哪有因果关系，人家运气天生好，就算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也绝对不会不站在你对立面，更何况论乔治的死亡，你以为乔治若还是她未婚夫就不会被她害死？以她的高傲，若和乔治出现分歧，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金吉吉当真完全怔愣了。 灰笙说的话她从未想过。 第408章 暗黑执事（65） 但她知道，灰笙说的是真的。 姬娜的本性摆在那里，放任她终归是件祸事。 无论影响谁，乔治作为她那时的未婚夫根本逃不掉，这和她之前想的那些理由没有半点因果关系。 灰笙说得有点口干，朝明轶眨了眨眼。 明轶一看她这模样便知道她的心思，失笑着拿出保温杯，给她倒上一杯盖。 “我主人就是懂我。”灰笙笑着接过杯盖。 可还不等她喝上一口，忽然感觉有股吸力出现，手中杯盖从消失的指尖滑落，眼前场景一变。 这吸力似曾相识呐。 她抬眼，看见熟悉的人脸。 弯眸，笑意从眼底绽开，“好久不见呐，姬娜。” 姬娜回过神后，用怨毒的目光看着她，嘴角的笑似乎很愉悦，但这般神情合在一起十分诡异。 “正愁找不到你，没想到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难怪那个时候没办法夺契约，原来她本就是自由之身，身上没有契约这东西！ 灰笙面上半点不见担忧，甚至还微微一笑，“这话我也想对你说。” 这么贴心，省了她好一阵工夫。 姬娜见她一副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模样，阴阴地笑出声，“你不会不知道你被我召唤出来意味着什么吧。” 灰笙挑眉，“意味着你危险了？” 姬娜笑容收敛，目光如毒蛇一般，“你把我害成这副模样，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对你好，我的仆人？” “查到了啊。”灰笙一脸可惜，“我还没欣赏够你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可怜相呢。” 姬娜被她随意语气中锐利的字眼刺激到，笑容完全消失，阴沉下脸。 “看来你需要我这个主人教教规矩！” - 另一边，明轶捡起掉在地上的杯盖，浑身冷意地出了联盟。 血执看到明轶模样的时候，只觉得通体冰凉，脑袋都险些宕机。 在知道他要找姬娜的时候，血执二话不说，立刻下令让全血族去全部去找。 唯二被血执拉来要求要呆在明轶身边的穆浮叫苦不迭，感觉到明轶身上时刻能扼住他喉咙的冷意，只希望灰笙赶快出现，不然恐怕姬娜还没重新开战，他这边就要来场风暴了。 好在，没等他祈祷多久，明轶便接到灰笙的电话。 “快过来，我渴了。” 懒洋洋的音调一如记忆里，没有半点变化。 明轶面上的冷瞬间化作春风般柔和。 “马上来。” 明轶跟着定位迅速找到灰笙。 此时的灰笙身边只剩下昏过去的姬娜一人，周围有不少打斗痕迹，但见不到其他人，估计是都被送进地狱里了。 明轶一看到姬娜，目光顿时染上寒意。 灰笙上前像树袋熊一样抱住他，“好困，回去睡觉了。” 明轶的注意瞬间被她吸引走，见她没打算再折腾姬娜，顿时对地上那人只字不提。 “好，我抱你回去。” “回去要喝可可。” “嗯。” “要现场泡的。” “都依你。” - 明轶并没有像面上放过姬娜，不过他对姬娜做了什么灰笙并没有兴趣。 第409章 暗黑执事（完） 光环都没了，之后姬娜要发生点什么事可不在她的在意范围。 不过一阵子过后，灰笙还是听到了姬娜的消息。 听说她成为了拍卖品，被某个家族买回去当共妻。 现在的姬娜不仅没了施展地狱相应魔法的能力，她施展普通魔法的能力也被灰笙废了。 废人一个，落到谁手里连逃跑都是奢望。 灰笙并不关心这个，听见消息后也只当听个传闻笑都没笑便过了。 “今天去哪儿冒险？”灰笙摊开画得精细的地图，拿着笔琢磨。 血族和精灵的生命都十分漫长，灰笙在灭掉气运光环后便开始打算余生。 无聊可以一时，但不可以一辈子。 对于灰笙来说，不够有趣的生活和死鱼没什么差别，再者，能填补空白的事情不要太多。 明轶看见灰笙从图上起来，从后边抱着她的腰，柔软微凉的唇从她面颊蹭过。 “又想去哪儿玩？” 亲热过后，灰笙让人拉起绳子，绳子带着画升起。 “去这里。”灰笙指着地图一个还未被探索的地方，“据说这里有个断壁崖很适合写遗书。” 明轶忍不住一笑，“你的遗书已经塞满一柜子了。” 说是遗书，但每次上面除了撩他的话就是让他别忘给她浇可可，一点都不正经。 “哎呀，有备无患嘛，万一你忘记给我浇可可了怎么办。” 灰笙说得理所当然，如果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简单强调。 “你觉得我会有那样的机会？” 灰笙转身挽着他脖子让他低头，“也是，我要挂了你还独留做什么。” 明轶眼眸深了深，低声暗哑，“迟早死在你手里。” “这才浪漫呢。” 灰笙笑得像只妖精，分明是干净纯洁的容颜，偏又有魅惑众生的气质，让人根本无法抵御。 明轶的眼已经暗的看不见红。 他将人压在画上，“甘之若饴，我的执事。” 灰笙含笑。 “主人你呐～” - 滴滴滴。 灰笙收回手，“可以了。” 祁言看着这分数，默了默，将其刷了出来。 任务次数：6； 积分：2520； 许愿点：6。 灰笙欣赏分数好一会儿，含笑感叹，“我怎么这么棒呐。” 【……】恕我无知，这波操作我不懂。 灰笙打了个响指。 “下个位面。” 【今天不数可可了？】 “数了又不会变多，数它干嘛。” 【……】那你之前干嘛数它。 祁言冷绷着小脸，手指在空中操作。 灰笙的身影逐渐模糊。 - “小筠，我来看你了，好点没有？” 灰笙一睁眼就看见一个女孩飞奔过来抱住坐在床上的她。 一脸懵的灰笙：这是哪？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看这场景，她现在在病房里。 原主生病了？ 女孩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又在沮丧，顿时心疼地道：“小筠一定会好起来，我们还没有去爬山看日出呢。” 她自顾自地安慰灰笙好一阵，给她讲一些并不好笑的笑话，直到有护士过来提醒，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410章 死神索命（架空） “小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灰笙和她告别，躺在床上接收原主记忆。 这是个现代架空的位面。 原主叫司筠，是一个心脏病患者。 刚才那个女孩是原主的同桌，名叫丁若若，知道原主有心脏病后对她十分照顾。 原主所在的司家是京城四大家之一，手握重权，原主父亲子女众多，原主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原主小时候不受待见，后来被查出心脏病，司家子女怕被她的娇弱碰瓷，也没有人愿意与她玩。 久而久之，原主的性格就孤僻起来，存在感也越发透明，在班里也只有丁若若一个玩得好的。 灰笙倒是很满意原主的透明属性，她一个人自在惯了，真让她去接受什么牵绊，她也只能靠七分伪装三分撩忽悠过去。 【任务目标：谢梁。】 摊开任务目标有关的剧情，灰笙的眉瞬间一挑。 谢梁的身份可不简单，在冥界原本是人气颇高的一个死神候选人，却输给了另一个人，于是生气出走，来到上边，表面上伪装成活人，悄无声息地混迹在人群里。 新任死神知道他心里有气，便随他出来，却不成想他抱着报复他的目的，在活人的地盘上宣传永生术。 永生术是传到上边后的说法，原本是不入轮回的鬼官修炼冥气的修炼手段，没有名字。 修炼冥气的鬼魂相当于放弃轮回机会，对于这样的鬼魂而言，在冥界当鬼官是最好的选择，即便一开始没有打算当鬼官，后来也会被死神找到，强行选择废掉修为遁入轮回还是成为鬼官。 毕竟修炼过的鬼魂已经有了作恶的本钱，为了防止他们乱了世道，便有这样强制选择的规矩延续至今。 按照永生术原本的用途与功效，灰笙猜测，活人要是修炼了，会引发大问题。 冥气在鬼魂体内能形成循环，甚至随修炼源源不断地产生，但活人体内有活气，冥气于活人而言如同死气，死气与活气相克不相生，行成不了循环，若是活人一直修炼，不仅会消耗世间的冥气，还会变成活死人。 别看活死人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实际上身体主控权已经丢了一半，虽然一直修炼永生术能达到永生效果，但一旦有人调动他们体内的死气，那么他们就会变成那个人的傀儡。 祁言沉默。 猜测完全正确。 “这次的目标一上来就这么大的野心，真看得起我。” 嘴上这般感叹，灰笙眼中却半点不掩饰地闪着兴奋的光芒。 祁言无语，绷着小脸冷漠道：【活人修炼永生术会不断消耗世间的冥气，如果冥气枯竭到一定地步，这个世界的法则便会崩塌。】 “法则崩塌则任务失败？” 【嗯。】 “简单，在法则崩塌前搞定不就得了。” 【……】祁言默了默，【你知道什么时候法则会崩塌吗？】 “剧情结束的时候。” 【……】完全正确。 祁言见她心如明镜，也没有话要说，安静地消失在空气中。 第411章 死神索命（2） 新任死神蒋琛……是个可以合作的。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出事。 鉴于这次的气运之子这么给力，灰笙决定一开始就搞点事情。 难得开头就想动手，这届气运之子异常的优秀啊。 灰笙笑眯眯地想，拿着手机开始折腾。 随后，她就经历了一个小时的卡机人生。 这手机原主什么时候买的来着。 似乎是原主母亲十岁给她买的生日礼物，原主如今十六岁了。 灰笙：“……”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老古董啊。 灰笙又翻了一下原主的账户，发现余额少的可怜。 “……” 没事，淡定，小把戏。 灰笙找了一个全国通用的贷款软件借了点钱，换好衣服翻窗出去。 本着对自己身手的自信，想也没想就从三楼翻了下来。 一分钟后，过于自信的某笙蹲在角落里差点没喘过气。 灰笙：“……”这身体硬件不行啊。 悄悄借着夜色躲在观赏性的竹林里，刚盘腿坐下，就看见对面的镜头晃了下光。 “……” 冷静，等回来就把这段黑历史删了。 好在这个位面有灵气，完全没想过要带药的某笙用了近半个小时，总算保住命。 打坐结束后，灰笙狠狠地换了口气后吐槽一句。 这届的灵气不行啊。 看来这个位面只有气运之子比较抗打。 祁言看着灰笙毫不掩饰的心理活动，按住抽搐的嘴角，默默下线。 灰笙出去找了个手机店，正准备买手机的时候看到旁边新推出的平板。 出来的时候，手机没换，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兜里揣着数据线。 至于盒子说明书之类的，留给店家二次使用。 回病房的时候，灰笙同样没走寻常路，不过在深刻了解自己这身硬件多么废后，她老老实实地让小白变成飞剑托自己上去。 反正监控她都删除了，没人会看到。 灰笙安慰自己一顿后，瞬间将硬件再次带来的郁闷抛诸脑后，拿着平板折腾。 等到快十点时，灰笙还完贷款，顶着困意上网爬墙，按照剧情找到了谢梁现在的位置。 “哈欠……”灰笙迷糊地洗完澡，爬上床，将双手放在枕头下。 “不管了，先睡。” - 次日，丁若若一大早出现在病房里。 见灰笙还在睡，便轻手轻脚地将早餐放在桌子上。 一回头就看见灰笙坐在床上。 丁若若：“……”吓死宝宝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你进来的时候。 灰笙看见桌子上的早餐，眨巴着眼看丁若若，“给我的吗？” 丁若若不知道被她这模样戳中哪个萌点，手有点痒，想揉揉她的脑袋，在伸出来的瞬间及时制止住，把早餐往她那边一推，“你哪天吃的不是我给你带的。” 灰笙昨晚折腾了几个小时，早超过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现在正饿的厉害，看见早餐，高高兴兴地就要吃。 丁若若拦住她：“你忘记洗漱了。” 灰笙：“……” 吃饱喝足后，灰笙对丁若若道：“你明天不用送了。” 第412章 死神索命（3） 丁若若愣住，“为什么？” “管家要带我去金国治病，可能这个月都不在。” “啊。”丁若若有些失落，不过她也替灰笙高兴，毕竟她家那情况，能记得她这个女儿就不错了，带她去看病简直是意外之喜。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开学我在课室等你。” “好。” 等丁若若走后，灰笙便打电话给昨晚合作过的人，让他伪装成自己家长带自己出院。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小。”林阳舒看着面前的小不点，十分惊讶。 灰笙：“……” 她这具身体由于病弱，至今还是小不点的模样，别人第一眼可能都会以为她只有十三四岁。 “啰嗦。”灰笙查了一下自己的网上订票，找最近的银行，将从医院带出来少得可怜的东西塞一银行保管柜里。 她也不想这么奢侈，但再找其他地方就要错过飞机了。 林阳舒看着她利索的操作，感觉十分神奇。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要做些什么，带下小朋友，结果他真的只需要当个家长牌而已，不需要的时候安静呆一边就好。 灰笙面无表情地看着账户上没的钱，心里惆怅。 昨晚几个小时的钱，一下子就见底了。 之前住院未到期退的钱都用来雇林阳舒当家长了，现在想想感觉有点亏。 林阳舒察觉到她的目光，疑惑，“干什么？” 灰笙深吸口气，“没事。” 她就心疼一下接下来准备如流水一样花掉的钱。 前往登机的路上，灰笙一直都在刷着手机，把能接的单子通通接下来。 什么技术单大的小的，反正能赚钱的都先弄下来。 “你确定就这样什么都不带？”林阳舒还以为她出了银行会买点东西，结果她居然直奔机场。 灰笙头也不抬，“等到那边再买。” 林阳舒见她如此淡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诸不知道灰笙哪是不买，分明是没钱。 现在她只能安慰自己，这都是为了自己残破的身体着想，能省点力气。 好在她早上从戒指里拿了一保温杯的可可，不然她真的要揣着生无可恋的心情上飞机了。 “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坐飞机吗？”林阳舒记得有些心脏病患者是不能坐飞机的，更何况灰笙还才从医院出来。 “没事。”灰笙回答得风轻云淡。 然灰笙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可可居然因为液体过量不能过安检。 灰笙愤愤地将可可一口气喝完，抱着空保温杯上飞机，结果又迎来了第二个没想到。 这具身体居然晕机！ 她的可可虽然有点功效，但猛地喝完那么多液体，这一坐上飞机胃里就一阵翻滚，那过程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偏偏她登飞机前还给林阳舒保证过，为了保住自己flag，她全程闭着眼睛装睡。 下飞机时，林阳舒放心道：“我还以为你是自己拎不清，没想到真能坐。” 灰笙：“……”别说了，她腿软还心肌梗塞。 撑着一口气订了酒店进了房间，关门的那一刻，灰笙直接瘫了。 第413章 死神索命（4） 要不是她已经开始修炼，就这一程直接能把她送去见阎王。 好废的身体！ 小爷委屈了qaq 灰笙打坐许久才缓过神，瘫在床上将之前接的单子陆陆续续完成。 等弄完所有以后，已经天黑了。 林阳舒电话进来。 “睡醒了没？” “我都接电话了，你说我睡醒了没。” 灰笙依旧瘫在床上半点不想动，声音都带上慵懒的音调。 林阳舒听着她的声音好一会儿才回神，“睡醒了就出来，我在你房间门口，带你去吃饭。” 灰笙一到酒店就进了房间，连午饭都没吃。 之前林阳舒没说她还没感觉到，现在一听，顿时觉得胃有点疼。 灰笙：“……”不至于吧小肚子，她就一餐没吃！你就给我胃疼，这身体是有多废物！ 气成河豚。 某笙惆怅到忧伤，憋屈地整理好自己出去。 于是林阳舒就看见灰笙面无表情地出来，心里还忍不住感叹一下。 原以为这是个不着调的姑娘，没想到骨子里走的是高冷风。 灰笙要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气冲冲地反驳他。 你以为小爷我想吗！还不是这具身体！特级废！ 超委屈qaq 灰笙冷漠地吃完晚饭，查了下到账的钱，又查了一下周围的房价，在买和租之间反复横跳。 她今天运气不错，接了一个罕见的大技术单，通过她老练的谈判技巧下敲下一笔不小的收益。 好在对方完全不知道她这么年轻，还以为她是什么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大神，不然她还得不到这个数。 “你准备出去？”林阳舒有些意外，虽然灰笙已经休息了很久，但作为曾经了解过她身体情况的伪家长，他觉得她需要多休息。 灰笙手插在兜里，“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我自己就随便逛逛，也不会在外边呆很久。” 灰笙来这里的事今天早上才告诉林阳舒，但林阳舒是本身就有事要来金国，而且早就订好票，不然她也不会为了赶飞机而牺牲准备时间。 林阳舒看着她那张稚气未脱却冷淡得像活了很多年的小脸，想想她的做事风格，最终妥协，“晚上睡觉前给我打电话。” “嗯。” 灰笙按照自己的计划，买了日用品还买了一个箱子，来回折腾了好几趟，在心脏又要作妖前打坐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这位面的灵气稀薄程度可真愁人。” 缓缓叹了口气，灰笙拿出手机给林阳舒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准备睡觉。 那边风声比较大，估计是在某条路上，听见她说要睡觉，林阳舒和她道了一声晚安。 灰笙洗完澡在床上瘫了一会儿，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打开手机找了一下谢梁的位置。 这一找，人就坐了起来。 她看见暗弄的定位就在自己附近，而且还是刚才自己逛的商城里。 刚才在商城听说要清场有什么大人物要出现在附近，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灰笙：如果这是真的，这个真相对她一点都不友好。 谢梁本身并不在什么高位，但自从他拿出永生术后，就被金国统治阶级的各位大佬当成国宝。 第414章 死神索命（5） 灰笙悄悄进了商城，跟着定位找到人时，谢梁正一脸慈悲为怀地说：“我希望这样利国利民的术法每个人都有权利学习。” “……”你就使劲吹吧。 偏偏陪着他的金国大佬面上不满闪得飞快，嘴边却含着笑，“谢大师果然胸襟宽广。” 灰笙：“……”胸襟宽广个毛线！ 灰笙的注意力落在那个金国大佬身上，看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死气，若有所思地托着自己的下巴。 这事……有点不好弄啊。 已经有人开始修炼了，而且看他这修炼程度，估计有个把月，修炼的肯定不止这一个。 嗯……要先看看金国最高一层的人有多少个修炼了这个，将他们这事解决了才行。 但方法是个问题。 也不是完全没有，她可有有方法解决死气，但需要先懂得这个位面的法则规矩，然后顺着法则造出相应的修炼方法。 这个和她微改修炼功法修炼仙术从而使自己不那么快狗带不同，与不同力量相撞的功法本就难写，再加上每个位面的法则最少都会有细微的不同，想想就要头秃。 她都想换个位面了。 【……宿主，请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叹气！ 灰笙抱着忧郁的心情回到酒店，在走廊上碰到刚回来的林阳舒。 “你不是睡了吗？” “……”灰笙：“我说我是出来上洗手间你信吗？” 信个鬼，酒店房间里没有洗手间吗？ 林阳舒无语，不过没有追问她去干什么，只把人带回房间，告诉她明天早上他会来找她，别给他再乱跑。 “……哦。” 我要真乱跑你也找不着。 不过最近也不需要出去，她更没心思出去。 还有一个世纪难题在等着她呢。 脑阔痛。 - 灰笙安安分分地呆在酒店里，托这具破身体和这位面灵气稀薄程度的福，她这段时间基本活在床上，除了吃喝拉撒，每天都与被子为伍。 就这样宅了一个星期，终于将功法折腾出来后，林阳舒也来找她。 “回文国了。” “哦，拜拜。” 林阳舒微微一愣，“你不回去？” 基本长在床上的灰笙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我还有事。” “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有经验。”灰笙喝着可可，回答很随意。 林阳舒皱眉。 他这段时间都看见她呆在自己房间里，以为她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没想到她居然不回去。 “那我在这里陪你好了。” 灰笙有些意外，“你一个大忙人陪我这个闲人，亏的钱我可不还。” “是陪病人。” “……”灰笙轻哼，“随便你。” 反正亏的也不是她。 - 某一高档会所中。 “协议签了。” 谢梁看着丢到自己面前的协议，拿起来看，眼中划过一丝冷嘲。 “我是不会签的。”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宛如正在坚持自己理想的青年。 他的反对像点燃导火线的火，让对面暴脾气的彭世炸了。 “我这不是在问你意见，而是在命令你！” 他知道这个里边有多少利益吗？他们按他的话将这么大的利益拱手送人，用来做公益？ 第415章 死神索命（6） 想都别想！ 谢梁依旧坚定地摇头，用一种慈悲为怀的态度劝说道：“不要被利益蒙蔽了双眼，若是能把永生术传出去，可以救起很多将死之人，这是大功一件，所有人都会记得你们。” “你！”彭世要气死了。 这人根本就是个榆木脑袋，偏偏他还非常有实力，他们都没有办法杀人灭口。 谢梁起身，“你们不做，不代表没有人会做，最起码，你们不能限制我的行为。” 彭世手攥得青筋暴露，在谢梁走后，一下锤在桌子上。 “他没答应。” 身后有声音传来，彭世转过头，皱得整张脸都要扭曲，“气死我了，他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农夫，什么不求回报的大义，迟早会被蛇咬死。”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的皱纹，免得自己变成老树根。”洪正虞无含义地嗤了一声。 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那个人看着愚蠢，实则精明得很，至于他说的那些话，洪正虞一个字眼不相信，他觉得他一定有别的目的。 不过…… 洪正虞走出会所的时候感受了一下身体里的力量。 永生术是真的厉害，这种力量感货真价值，但就是因为这样，谢梁的目的才更加难懂。 有什么样的利益能够让一个人放弃无法预估的利益伪装出普度众生的嘴脸？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洪正虞拿出来时铃声便已经停了。 他看了眼亮屏的手机，正好看见弹出窗口的一条信息。 [我知道永生术的秘密。] - 文艺咖啡馆里。 这是林阳舒的店。 灰笙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远处坐着林阳舒。 只要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正看着门口的来人。 她本来没打算带他，也没准备来这家店，但这人莫名其妙把自己放在监护人的位置上，正巧逮着她约人。 不久，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先进来，为后边的人开门。 那架势，十分引人注目。 林阳舒看见人，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灰笙将桌牌推到靠近走道的一边，浅浅的笑带着一丝慵懒，悠悠地捧着可可。 保镖按着桌牌找到了灰笙这桌，洪正虞看见灰笙的模样，几不可见地皱起眉，“是你约的我？” 灰笙随意抬了抬手上的杯子，“你看我惊讶吗？” 那就是她了。 只是她这也太小了些。 洪正虞迟疑只有片刻，便坐了下来，低声，“这附近都被我的人包围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灰笙嘴角上扬，笑意神秘，“放心，今天的赴约将会是你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 “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灰笙莞尔，“我从不说谎。” 就看你信不信，信则有，不信则无～ 洪正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等人走后，旁桌的林阳舒才过来。 “你还撑得住吗？” 谈了两个小时，她的身体…… 灰笙朝他眨眨眼，抬了抬手中的杯子。 “没事，我有可可。” 可可又不是灵丹妙药，你有可可也改变不了你是个病人的事实。 第416章 死神索命（7）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林阳舒也知道灰笙的情况比一般病人都要好，见她神色轻松，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些。 “回去后还是要睡一觉。” “你好啰嗦。”灰笙拿着杯子走，“这个杯子我就不还了。” 林阳舒无奈，“你要就拿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灰笙回头，“有盖子吗？” 还以为有事的林阳舒：“……” 一路可可飘香，灰笙的心情也在维持在美妙与愉悦之间。 她随意地看着不太多人的街道，不经意的目光不自觉停下。 一个身影从视线范围内经过。 “林阳舒，帮我拿一下杯子。”灰笙头都没动，停步便准确将杯子塞到旁边林阳舒手中。 林阳舒不明所以地接过，就看到灰笙忽而穿过马路。 “看红绿灯……”林阳舒大惊开口，入目便是刚变绿的灯，他立刻改口，“你不要命了！” 她还有心脏病！跑这么快是怕自己活的太好吗！ 就这短短时间里，灰笙已经穿过马路，跑出他声音范围。 林阳舒一手按着杯子杯盖，快速追赶，可前边的灰笙却以超乎他预料的速度消失在转角。 - 灰笙让小白带路，绕道将白衣青年堵住。 “打劫！” 稚气未脱的小脸扬起灿烂的笑，看着十分天真无害，但嘴里的话却给人极大反差。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蒋琛看着面前一看就未成年的女生，怔了几秒。 这哪里来的小孩？ “你……”本想直接将人打发，却在凝神的瞬间顿住，“叫什么名字？” 他刚才似乎在她身上看见死气，转瞬即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殅。” 蒋琛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再没看见任何一丝死气，才沉敛着眸道：“寻生。” 灰笙一听就知道是化名，不过这不妨碍她占便宜，“原来你在找我呀～” 少女的笑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即便蒋琛对她的故意心知肚明，却还是在这样的笑里失神了一瞬。 这个少女…… 明知道她可能和这次冥气失衡事件有关，但这一刻蒋琛竟毫无异议地遵循内心，没有直接将人揭发。 “只是名字而已。” “这说明我们有缘。”灰笙眉眼弯弯，琉璃般的光让那双眼睛像宝石一般让人想将其珍藏，“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你要不要考虑带我回家？” 蒋琛本该反驳她的说法，就如平时给鬼魂判轮回道一般纠正事实，但听见她话的第一时间，他却想答应下来。 顿了一秒，他缓回平日的冷静，道：“行。” 这人或许是阳间冥气失衡的重要线索，先带回去。 灰笙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口袋里手机响了一瞬被她快手按掉，丝毫不影响她的发挥。 “那我以后就是小帅哥的人啦～” - 蒋琛的手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主子不过出去一趟便带回来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未成年小姑娘看见屋里有人，立刻打招呼，“小哥哥们好～” 蒋琛手下：“……”他们该怎么回答。 第417章 死神索命（8） 还是蒋琛淡淡下令，“都先回去。” “是。” 灰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一幕。 “哇哦，他们是小帅哥的死士吗？” 蒋琛：“……” 死士倒不是，但确实不是活人。 灰笙不过随口一问，很快就转了话题，小手背在后边手勾着手，笑眯眯地看着蒋琛：“那我睡哪儿呀？” 蒋琛现在住的只是普通的小区，本来他上来办事，也不需要太讲究这个，买的也是精修样板房，屋里有个客房。 也多亏不是他自己装修，不然连这个客房都没有。 灰笙倒是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要求什么，他指了房间，她就欢快地进了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妹搬家分配房间。 蒋琛看着客房的门好一会儿，才拿着手机到阳台上打电话。 - 灰笙关上房间门后，死鱼一样瘫在床上好一会儿，等灵气在身体里游转十几个周期后才缓过神来。 差一点点就露馅了，好险。 灰笙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把手机拿出来，给林阳舒打过去。 林阳舒似乎等了许久，她一打过去，对方就接了。 “你去哪儿了？身体不要了？” “我好着呢。” 对方闻言沉默几秒，质疑道：“你真的是心脏病患者？” 灰笙压低的音里藏着笑意，“呀，被你发现了。” 林阳舒：“……” 忽悠完无语到没声的林阳舒，灰笙打量起房间。 极简灰白的设计，倒是很符合小帅哥那身冥气。 想到那人，灰笙眼中盛起的笑艳丽惊人。 不知道这次的小帅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期待呐。 - 灰笙在发现金国大佬都有学习永生术后，从中挑中了洪正虞，并将能驱除冥气的功法给了他。 现在只需要等他体会到功法的好处自动找她就成。 所以这段时间都是她攻略小哥哥的。 灰笙想得挺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她对谢梁下手，就发现金国民间不仅传开了永生术，同时还传开一种掠夺术。 掠夺术是指能够掠夺对方体内的冥气，导致对方内气不足的现象。 被掠夺者往往因此变得虚弱至极，几乎呈现将死之状，掠夺者体内死气更足，看着更加厉害，但实际上活气空间被压缩，生机更弱，若是被掠夺者体内的冥气被掠夺，基本逃不过一死，而且死后魂体脆弱。 但现在的人对此不明所以，只以为这是一种夺取力量的术法，嘴上唾弃，身体却十分诚实地学习下来，在平均淡薄的道德底线下，金国有一部分地区已经出现混乱。 甚至金国领导这边已经宣布使用武装力量镇压消除。 “现在彭世带头已经在质问谢梁，谢梁说他并没有打算把掠夺术传出来，才没有告诉我们。”洪正虞冷冷一笑，“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之前说只有自己知道，结果现在人尽皆知，现在又说可能是无意中被人传出去，还说他和传掠夺术的神教没有关系，呸，道貌岸然。” “掠夺术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找人传的，而且还下了很多工夫，这样大范围的曝出已经说明离他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第418章 死神索命（9） 灰笙话一转，“你已经学习我给你的转化功法了？” 洪正虞冷笑凝固，露出了探究神色。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骗子。” 他让人先试了一下，发现仅仅几个小时，那人的身体指标便均提高到精英的身体素质，和修炼永生术时指标弱象精神却极好的反差状态完全不一样。 灰笙慵懒一笑，“我说过，我从不说谎。” 洪正虞正式肯定灰笙的功法，却在传播上含糊其辞，被灰笙一句话堵住嘴。 “独吞？”灰笙抱起一旁的枕头，“你想独吞我不管，不过用你金国便宜谢梁，这笔买卖是不是不划算？” 洪正虞其实也明白里边利害，只是忙活这么久终成骗局，后边还要自己收拾残局而没有半点回报，这样的买卖他自己心里肉疼，即便后边将金国领导阶级变成自己的一言堂，那可能造成的损失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盖过去的。 灰笙知道他的心思，毫不掩饰地嗤笑出声，“没想到你目光这么短浅。” “……”洪正虞没好气，“你就没有私心？” “有啊，看谢梁不顺眼，想搞他。” 洪正虞：“……” 你还真是不避讳，不过只为这么一点目标就将转化功法送他，甚至送给所有人，这种行为不觉得更加目光短浅？ 灰笙也懒得猜洪正虞怎么想，“看在你这么幼稚的份上，我单独给你个便宜好了，只要你让金国境内的永生术全部消失，我就给你更加厉害的功法。” 洪正虞立刻嗅到利益。 “什么功法？” “谁知道，没准是仙家功法呢。” “修炼仙气的那种？”洪正虞听见灰笙随意的鼻音应声，呼吸一促又瞬间恢复正常，“先给我一部分。” “真贪心。”灰笙轻嗤，“不过我喜欢。” 洪正虞听见她用分外愉悦的语调道：“有利益才能拴住最安全的交易。” - “小帅哥～” 蒋琛一进门就听见女孩又甜又撩的嗓音。 “要来杯可可吗？” 灰笙笑眯眯地捧着新买的杯子看着他。 蒋琛看着桌上自己已经盛满了的杯子默了默，“以后不要再乱动我的杯子。” “你不喝嘛？”灰笙有些苦恼，“可我已经倒好了。” 蒋琛抿了下唇，“我不喜欢喝。” “太可惜了。” 浓浓的失落感钻进蒋琛耳中，在他的意志边缘敲出裂痕。 不过灰笙很快就恢复欢快，“那我帮你喝。” 蒋琛微怔，垂下眸没再说话，快步走进去。 差一点，他就应下了。 很莫名……这女孩身上似乎有种蛊惑人的魔力。 蒋琛眸色深沉下来。 有问题，他要更加小心。 灰笙早就发现蒋琛是个很克制而且很重礼的人。 这也是她本来打算直接用他的杯子后来却换了新买杯子的原因。 毕竟要一下子就被赶出去，再想住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 酒店里。 灰笙正整理自己的行李。 其实并不多，基本就她来金国这边后买的日用品和两套衣物，连新买的行李箱都没有装满。 第419章 死神索命（10） 整理好后，就要坐电梯下楼退房，结果在电梯里遇见了林阳舒。 “你还没走？” “很惊讶？”林阳舒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你要去哪？” “去和我未来的男朋友住呀～” “未来男朋友？你之前把我丢下就是去追他？” “完全正确，可惜没有奖～” 林阳舒笑了，是被气笑的，他觉得面前这位小朋友没有意识到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你一个人待在金国，随便看见一个顺眼的人就要追求他，你想过你的安全吗？” “我很安全。”灰笙眨了眨眼，“小胳膊小腿伤不了人。” “……”林阳舒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是在说你危险性？我是在告诉你要有点安危意识，你现在没出事是你好运，等你运气耗没了，哭都没地哭。” 灰笙没想到他会这么一本正经，也自知理亏，但又不想解释。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啦。” 好麻烦哦。 上次都那么忽悠了，怎么还不回去，还逮着她唠叨，早知道当初就不找他帮忙了。 “你……”面对如此不听劝的姑娘，林阳舒真没话说。 这人要不懂他可以教。 但她什么都懂，偏偏就不想懂事，和个不想长大的孩子一样。 灰笙黑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容有点乖，“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下次……” “没有下次！”林阳舒严厉一声又看见灰笙那张太具有欺骗性的脸，叹了口气，语气放软，“和我回去，我给你约了医生帮你检查身体。” “……” 灰笙这次真的惊了。 他们萍水相逢，怎么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吧？ 林阳舒见她不语，微微加重语气，“听话。” 灰笙郁闷，“你老逮着我做什么，我好着呢。” “你说说你这话你自己信吗？”林阳舒将她的行李拿过，“真以为我不会查？” 她那么多年的病历都在医院里，真当他是傻子，忽悠两句就被骗过去了？ 灰笙没有去抢自己的行李箱，手抄兜里，无奈地道：“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你这又何必呢。” 林阳舒怔住，“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 灰笙最后还是先回了自己酒店房间。 “我以前有个妹妹，也有心脏病，从我父亲那边继承的。”林阳舒边说边把灯打开，将行李箱推进屋里，“后来她没熬完高中。” “……”灰笙小脸绷了绷，似乎憋着什么，她严肃地挤出两个字，“节哀。” 林阳舒回头看见她那张小脸，明明是严肃的表情，却有股生无可恋的味道。 是个不听话的，这点和他妹妹很不一样，但莫名就是让人想将她宠着。 “你很聪明，也很大胆。” 虽然看着很不着调，但很有想法也有行动，计划周密得不像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孩子。 他相信她有分寸，她从来都不像普通孩子那么简单。 “嗯嗯。”灰笙胡乱应着，表情不变，但眼神已然在出走。 林阳舒有种无奈感，“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不过我把你当妹妹，你别总做些不在意自己身体的举动。” 第420章 死神索命（11） “……”这样的认真最神烦了，她要怎么答？认真保证？那是她的风格？ “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灰笙心里吐槽完，选择说的还是要说。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追求的人自然也有深刻了解过。” 林阳舒惊讶。 “你……本就认识他？还是本就喜欢了？” 灰笙摊手，故作无奈，“几辈子认定的事，我也毛办法。” 林阳舒自然不信她几辈子的说辞，不过也多少了解她一点，知道她心里有尺子，能解释也实属难得。 “你这爱不正经的性格，能改就更靠谱了。” 灰笙避开他要摸自己脑袋的手，鼓囊着腮帮，“我很靠谱好吧。” 林阳舒和她合作过，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此时见她这般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嗯。”林阳舒一笑，“不过就这么住过去不太好，你还是先住酒店吧。” 哈？ “我说了半天是为了听这话吗？” 林阳舒压着她的行李箱，“听话。” 灰笙：“……” - 听话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林阳舒盯了灰笙几个小时，灰笙趁他有事要做的时候找出被他藏起的行李箱收进戒指里直接溜走。 为了防止被找到，她还特意将监控都处理了一遍，无论酒店还是监控摄像都没有她的身影。 等走到没有监控的地方时，灰笙才将行李箱拿出来，悠哉悠哉地往蒋琛的住所去。 蒋琛的小区在一片普通的住房区里，这里治安一般，路上也基本没有摄像头，从某个角度来讲很符合蒋琛所要做的事。 灰笙虽然不太清楚蒋琛的身份，不过猜到他是从冥界来的，而且要做的事必定和谢梁惹出来的破事有关。 这个猜测在逮住被追得狼狈的黑衣人时得到了证实。 “谢梁的手下？嗯？”灰笙从戒指里拿出行李箱，压在黑衣人身上，自己蹲下来和黑衣人对视。 她还没走进小区，就看见这个人被上次在蒋琛家看见的人追着穿过那条街，用她帅气的小脑瓜猜出里边的弯绕并且追了过来。 “你是谁？”黑衣人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目光充满敌意，心里却极为慌张。 他为什么动不了了？ 灰笙露出自己可爱的小虎牙，“路见不平，见义勇为。” 黑衣人：“……”什么鬼！ 而此时灰笙已经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块石头。 “啧，这通讯工具就不能掩饰一下吗？” 她在谢梁那里见过一样质地的石头，冥界小众产物，主要功能并不是通讯，而是稳定死气。 冥界的人来上边虽然能伪装成和正常人无异，但因为两边冥气密度悬殊的差距，上来的人有时候会面临冥气流失的现象。 小帅哥那边的人没有用这东西，灰笙猜并不是他们没有，而是他们不需要。 剧情里有提到过，阳间冥气无故消失，死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谢梁，所以第一时间封锁了冥界各大出入口，一旦见到谢梁的人就会将其抓住。 第421章 死神索命（12） 谢梁对此并未出现或辩解，态度很明确地正面刚，这也暴露了他的本性。 他一直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最厉害的，却如此落败下场，换个骄傲如斯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本身就目中无人的谢梁。 灰笙闲闲地站起来。 这里是个小巷子，后边是地形复杂的老房区，要在这里找人并不是很容易。 不过小帅哥的人也太慢了吧，她都等在这了，他们怎么还没找到。 难道是这人太会躲，他们以为他跑进后边的老房区里了？ “抓你的人怎么还没来？”灰笙再次蹲下来，用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小枝条戳了戳黑衣人的脸，“你怎么不说说话，我一个人好寂寞的。” 黑衣人：“……” 这就是你戳我的理由吗？ 灰笙抬头，“这天都黑了啊……” 将行李箱从黑衣人身上拿下，拿出手机想给蒋琛打个电话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蒋琛的电话。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 虽然问了也不会主动打多少次，但拿着总是好的。 “哎。”灰笙又蹲了下来，用之前找到的石头戳了戳黑衣人的脸，“你知道怎么用这个联系……死神那边吗？” 小帅哥和谢梁对立，联系死神没毛病。 黑衣人一脸无语。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天这么黑我也看不到。” “……”看不到你说什么说。 黑衣人忍着脾气，道：“知道，你要我帮你联系死神？” 黑衣人不意外灰笙知道死神，事实上当她露出这一手，让他无法动弹时他就没有把她当普通人。 “唔，我有想联系的人，不过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灰笙有些苦恼地说。 “你想联系死神找到他？”黑衣人心念一动，“把石头给我，我可以帮你。” 灰笙将石头送过去，又在黑衣人即将碰到的时候收回来，笑得灿烂，“你要说话算话呐，不然动歪心思的人会歪脑袋的~” “……” 黑衣人总算拿到了石头，用有限能动弹的手指开始联系。 灰笙坐在行李箱上，安静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没有任何含义。 她现在只需要等，等他给谢梁的人联系，然后谢梁的人就会过来救援。 之后嘛，她只需要将他们全部制服弄出动静将小帅哥的同伴引过来就好。 至于黑衣人主动联系死神？ 拜托，她是这种傻白甜的人设吗？ 她很坏的ok~ 事实证明，灰笙猜得一点都不错。 当她看见来的人里没有谢梁时也不觉得可惜，狡兔三窟，更何况是谢梁那只老狐狸。 当然，要是他脑抽了自己过来送人头她也是十分乐意的。 只可惜他没有。 灰笙抱着微微遗憾的心将来的人全部制服，并且全部挂在树上，挂了一排。 这样应该就能被发现了吧~ “你们在这里乖乖等人发现哦，不喜私自下来，听到了没~” 树上的果果们：“……” 他们想下来，但问题是他们下得来吗？ 心里对灰笙的自说自话感到无语的同时，连他们自己也没有发现有颗畏惧的种子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 第422章 死神索命（13） 这女孩表现得确实很无害，似乎只是话又欠又扎心了点，但经历了刚才那一段怀疑人生的悬殊对碰后，那种被猫逗耗子的碾压感无形之中压在了他们心头，和面前总爱撩着音说话的女孩身影重合。 恐怕会成为他们毕生难忘的记忆。 也不知道灰笙是怎么弄的，明明只有最后随意困着他们的绳子，也不是特别难挣脱的那种，但他们的力量就像被封印了一样，动用不得，也挣脱不开。 灰笙说完也不管上边那排果果什么感受，拉着行李箱就走。 不过她没有走远，便借着黑夜藏在角落，直到之前追黑衣人的人出现，她才转身要走。 “没有埋伏。” “嗯。” 哎？这声音……莫非是她家小哥哥来了。 夜里看东西不是很清楚，人又站得远，灰笙没发现也正常。 她刚要走又停下，行李箱都还没移动半分。 直到上边那排果果全部被带走后，她才拖着行李箱欢快地往之前声音传来的地方去。 “小帅哥~” 蒋琛顿住回眸，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拉着行李箱，很有规律地小跑过来，小脸上满是笑意。 有点可爱。 蒋琛意识到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思，眸色暗了片刻，小姑娘已经来到他面前。 “小帅哥想我了没有~” 蒋琛没有回答，灰笙却一点也不尴尬，笑意甜甜而无害。 “我可十分想念小帅哥呢~” 还没完全走掉的果果们：“……”别装了，你这个魔鬼！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在蒋琛家与灰笙见过一面的左丘亭有些诧异。 这大晚上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灰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隐藏的质疑，依旧十分欢快地回答：“因为小帅哥在这里呀~” 左丘亭无语：“你觉得我会信吗？”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灰笙手按在行李箱上，看着乖乖巧巧，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瞟了果果们一眼，顿时让果果们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 “因为看到这里有一排果果，很有意思嘛~” 果果？ 左丘亭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就要被送进冥界的那群男人，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刚才那风中飘零的模样还是在黑夜里，吓人倒是说得过去，果果……太牵强了吧。 左丘亭总觉得灰笙没有说真话，而且她这表现明显在告诉他们她身上有诡异，他觉得这人应该好好审一审。 但没等他提出想法，就听见蒋琛的声音。 “你先回去。” 左丘亭一愣，半饷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目光怪异地看了灰笙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很快，安静漆黑的小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灰笙一如之前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笑眯眯地道：“小帅哥我们回家吗？” 回家？ 蒋琛看着灰笙的目光幽深，抿唇片刻，“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 灰笙眨了眨眼，“我去拿放在酒店的行李了，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第423章 死神索命（14） 蒋琛安静地看着她，“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女孩眨着一双含笑的眼睛，根本不作任何掩饰，似乎就等着他问。 问过之后呢？追根刨底后她会怎么回答？ 空气似乎沉默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 “先回去。” 蒋琛开口打破沉默，转身先走。 灰笙欢快地迈着小步子，像小娃娃哒哒哒，慢慢走到蒋琛身边。 她把自己的手塞进蒋琛的大手里，在他看过来时朝他眨眼。 “我拖着行李好累呀，你拉着我走嘛。” “……”蒋琛看了看她，又看了一下后边并不算大的行李箱。 半饷，他停下，“给我。” “喏。”灰笙把自己的手再次塞到他手里。 “我说行李箱。” “我就是行李呀，你的行李。” “……” 最后蒋琛一手牵着灰笙一手拿着行李箱。 偶尔余光略过旁边的女孩，看见她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样，嘴角不由勾起浅浅无奈的弧度。 这个女孩有问题，不只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现在连他的手下都怀疑起来。 她毫不避讳任何暴露，就好像十分信任他一般。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从未见过她这么特殊的人，她不避讳，但他却莫名有些退缩了。 蒋琛想到刚才无声对视的画面，这画面已经在他脑海中翻了很久。 不是他要多疑，而是太多的不一般真的不是好事，即便是合作伙伴也需要磨合，更何况是突然出现的她。 从未在他任何计划环节里存在过的她，该被他如何定义？ 按他的身份来思考，真的能够单纯地和她交朋友吗？ 就现在这样便好。 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需要为身处高位而在某些选择中犯难。 灰笙推着行李箱往房间走，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望过去，却见蒋琛正在给自己倒水。 咦，刚才那是错觉吗？ 灰笙没有多在意，进了房间。 拿出已经快没电的手机插上充电口，良心发现的某笙终于将安静躺在黑名单里的某人拉出来，拨过去。 对面几乎秒接。 “你去哪儿了？” “别这么激动，放轻松~” 灰笙话语里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意。 林阳舒也不是猜不到她去了哪儿，但没想到她居然能躲过所有的摄像头让他半点找不到人。 “你就这么坚持。” “人家也有权利追求爱情嘛~” “呼。”林阳舒知道自己也管束不了这人，妥协道，“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报告情况。” “还没几个回合呢，你就同意了？”灰笙意外，语气欢快，“你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呀。” “那你叫声哥哥来听。” “嗯~我叫你、小梳子怎么样~” 林阳舒顿时脸黑，“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称呼。” “因为小梳子你性格很可爱呀~” 暖暖的大男孩，可不就是可爱嘛。 林阳舒：“……” 最后林阳舒还是没有说服灰笙改称呼，只能放弃这件事，叮嘱她药若是没了记得告诉他后挂了电话。 灰笙给手机再次充电，回忆了一下药瓶，似乎放在酒店里了来着。 第424章 死神索命（15） 事实上，之前因为她的各种折腾，里边的药被吃得只剩下几片，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日益变好，正常情况也不太需要药物帮助，实在出问题让灵气转几个周圈就能重新生龙活虎继续作死，那药瓶早就被她遗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了，要不是林阳舒提起她都快不记得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 管他呢，被发现再说。 灰笙愉快地说服自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拿出衣服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然睡到半夜，便被饿醒了。 呃，忘记吃饭了。 从昨天出了酒店到睡觉，全程都发生的十分自然，将重要的生理需求都给忘了。 唉，最近和不用吃饭的小帅哥一起生活，饮食方面都是她自己解决的，吃饭不太规律，似乎连她爱疼的胃都习惯了，结果胃一没疼她就忘了。 “怎么好像又有点疼了。”不想还没事，一想就开始疼，她这肚子难道通人性。 祁言看不过去，【是你自己忽略掉了。】 “咦，你也没睡呀。” 【……系统不用睡觉。】 “真好，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当个咸鱼就好。” 【……】 趴在床上好一会儿，灰笙还是觉得饿得难受，决定出去找吃的。 她悄悄换了身衣服，无声地摸到钥匙，开门出去。 在她出去之后，有人无声进了屋。 “死神大人，要追吗？” 来人是以左丘亭为首的蒋琛手下。 他们跪在蒋琛面前，等待他的命令。 蒋琛眼微微阖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浑身清淡如风的气质让安静的他像个从画中凉亭走出来的贵公子。 许久，他道。 “不用，我亲自跟。” 他的手下都是一愣，不过良好地服从他的命令，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一边。 灰笙本来想找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点方便面，却发现旁边有家烧烤店居然还开着。 那店铺是唯一开的一家，在这安静无声还有点凉的街头简直像一盏明灯。 灰笙双眼大放光芒，蹦蹦跳跳地进了店里。 这个点店里似乎还有人在聚餐，看架势似乎准备通宵。 灰笙无视掉满屋因为看见她而安静的众人，来到台前拿起菜单。 大概是因为真的饿，灰笙看见什么都想吃。 她在口水要流出来之前快速点餐，利索得不行。 坐在台前还叼着一根竹签的老板闻言立刻记上，给她算账。 一屋的大老爷们坐在那里都能如此熟视无睹，还这个点出来吃东西，看着就很有意思。 有人按耐不住凑上来，刚要笑小姑娘就随意而直接地甩出两个字。 “不约。” “……” 前来调戏还没发挥的男生表情一僵，是那种错愕的僵硬，看得后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安你不行啊。” “你这是在给我们表演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贝安面色涨红，许久才憋出一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说不约。” “哦，难道你还要帮我买单？” “怎么，不可以吗？” 灰笙顿时心情大好，笑弯的眸有种甜甜让人想恋爱的感觉，但她的动作却将这一笑带来的美好幻想破坏得一干二净。 第425章 死神索命（16） “当然可以，一共五十二块，付钱。” “……” 贝安看着被提到自己面前的二维码，那表情基本凝固。 后边的人见此，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灰笙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将印着二维码的牌子塞到贝安手里，甜甜地让老板快点后，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这群人占据了中间的位置，看着仿佛店里都被坐满了，实际上后边和边缘位置都还有很一大片。 为了通风，上边屋顶只有一半，可以看到不太清晰的星空。 灰笙按了按已经瘪得不成样子的肚子，安静地看着上边。 好饿啊~ 这时有人拿着几串已经烤好了的东西坐过来，“小妹妹，哥哥请你吃。” 后边瞬间有人笑，“胖子，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会想吃……小妹妹你咋吃了，不怕有毒啊。” 灰笙咬下一块烤肉，嚼了几下便吞，“我饿了。” 那人：“……” 后边一群：“哈哈哈。” 有人见此顿时大胆靠近，“小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 灰笙嘴里嚼着肉，腮帮一鼓一鼓的，“我有什么办法，天生就长这样子。” “噗哈哈哈，好可爱。” “没错没错，小妹妹天生丽质。” 灰笙：“……” 她觉得他们话里有话。 不过看在食物的份上，灰笙还是决定大发慈悲全部无视。 大概是看她有意思，又有几人凑上来，“小妹妹，你怎么这么晚一个人出来。” 饥肠辘辘的灰笙一向特别好说话，特别是他们问一个问题还给一根吃的，基本有问必答，“忘了吃晚饭。” “你父母没喊你吃？” “我父母不在这边。” 贝安愣了，“啊，你一个人在这里？” “别打岔。”有人将贝安推了推，在他一个人的位置上把自己塞进来，好奇地问，“你家在哪？” “文国。”灰笙将他们手里的烧烤抽出来，无情地道：“你们别都堵在这里。” 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人喊了，“都听到没，别挤，堵着人呼吸了。” “你怎么不先让开。” 几人嘟囔着，很快就腾出空间来。 老板面上带笑，看见坐在里边还在继续吃的姑娘，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多亏今天来这里的客人都不坏，不然这小姑娘可就麻烦了。 灰笙并不知道老板在想什么，如果知道也不会在意。 若这群人吃个饭还能吃出歪心思，别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落到她头上有麻烦的从来都不是她。 众人似乎对投喂小姑娘这事十分有兴趣，在她点的东西上来以后主动帮忙烧烤，然后继续进行投喂大业。 “你是文国人？” “废话，人家长得和我们就不太一样，看不出来吗？” “你之前不也问她是不是父母没叫她吃饭。” “我那是以为他们一家都搬到这边来了。” 两人吵着几句，便被人挤了出去。 又有人凑上来问：“你一个文国女孩，金国话怎么说得这么好？” “你这问题和刚才那个有什么区别，她金国话说得不好怎么和我们对话。” “就是，别挡道。” 第426章 死神索命（17） “你干什么？” 后边有人嚷嚷。 灰笙没有注意，依旧专注美食，忽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转过头，顿时就看见青年那张绝世无双的容颜。 青年一身白衣，周身气质平和，神情淡漠如仙，黑色及肩的头发柔软垂落，没有扎起，却更添一份随意。 “你谁啊你。” 周围的人都不认识蒋琛，不过在他那身气质下也少了几分不满。 蒋琛淡淡抬眼，“我是她哥，来接她回家。” 灰笙眨眼，再眨眼。 嘴里还没吃完，鼓着的腮帮依旧圆滑。 蒋琛目光划过桌子上那一堆竹签，没有停留半分，像是没看到般，伸手将她沾了油的爪子抓过，用手帕擦拭。 “多谢各位照顾，这顿我请。” 蒋琛做事不拖沓半点，拉着灰笙直接走向前台。 等给了一笔金额不小的钱带人离开，一群人才回过神。 “刚才那是谁？从古代穿过来的吧。” “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吗？” “原来小妹妹还有个哥哥，他怎么不带她出来吃啊。” “也不知道下次能不能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 “你大半夜出来是为了吃东西？” 灰笙被蒋琛抓住一边手，一口咬掉另一边手拿着的竹签上最后一块肉。 “我饿了嘛。” 自从发现这具身体有胃病后，她吃饭都靠疼，昨晚没有疼她就……忘了嘛。 蒋琛看着她一鼓一鼓地还在吃，忽然有种自家孩子被饿着的奇怪感觉。 有点陌生，又有点无奈，还想给她投喂。 “是我的疏忽。” 蒋琛将她手中已经吃完的竹签拿过，丢到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拿着手帕仔细给他擦拭。 他见她身上的异处，潜意识里将她归为和他一般的存在，倒是没想到她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活人和鬼魂不同，同样的事情发生在鬼魂身上比发生在活人身上要小很多。 因为冥界对鬼魂的管理机制十分精细，任何超乎意料的情况都会先被列入危险区，经过查实才会除去那个鬼魂身上的危险标签。 既然她是个活人，那么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他很多不好的预测都不会发生。 终归是件好事。 “以后你的三餐我会帮你准备。” 灰笙拿过手帕擦手的手一顿，惊讶道：“你要给我做饭？” 蒋琛微愣，想起那房子里边有个从没用过的厨房，略微思索便点了点头。 灰笙嘴角微勾，挺了挺小胸脯，“那我明天早上要吃绿豆粥。” 蒋琛再次牵起她的手，“我明天查查怎么做。” “我知道，要有糖有绿豆有水有罐子。” “嗯，这些明天都会有。” 蒋琛将灰笙领回去，让她去洗漱洗帕子。 灰笙很乖顺地弄完，找出两个夹子将洗好的帕子夹在阳台上。 - 次日，灰笙醒来时依旧是被疼醒的。 “怎么又疼了。” 还疼得不一样。 【你昨晚上暴饮暴食，消化不良，需要消食导滞。】 “……”灰笙：“我要是的原因吗？我要的是解决办法好吗！” 然祁言这次却高高冷冷地丢下几个字便没了声。 第427章 死神索命（18） 【自己查。】 灰笙：“……”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她手机呢？ 等灰笙找到手机的时候，手机正好响了。 索性翻个身躺在床上，将手机放在枕头边接通扩音。 “司筠。”林阳舒的声音像是压着火，“你说实话，药在不在你那里？” 灰笙一听立刻把扩音关掉，防贼一样看了眼门口，才坐起来揉着肚子道：“我还没睡醒呢，要不这话我们下次再聊，拜。”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顺便把林阳舒的号码关进小黑屋里。 林阳舒再打过去的时候听见似曾相识的提示音，气得抓紧药瓶。 要不是昨晚退房他留了他的号码，酒店打扫发现了药瓶，他都不知道药瓶被丢在房间里。 找自己在金国这边的助理要手机给灰笙打过去，结果那边还没接就直接挂断，再打过去又是熟悉的提示音。 林阳舒：“……” 他将手机给助理，“把之前和我一起住酒店的那个女孩找出来。” 助理察觉到林阳舒身上的低气压，心下一凛，低头应声。 - 解决完林阳舒，灰笙查找消化不良之类的信息，琢磨片刻，去洗手间折腾好一会儿。 等她出来时，已经能听见类似沸水的声音。 她立刻往厨房跑去，便见蒋琛已经把关火，将砂锅拿下。 蒋琛见她来，随意平淡地问了句，“洗漱没有？” “没。”灰笙又从厨房出来，前去洗漱。 等她再次回来时，蒋琛已经把绿豆粥都给盛出来了。 灰笙吃得喜滋滋，连还有点疼的胃都舒服了不少。 “好困，吃完就想睡。” 蒋琛看着灰笙打哈欠的模样，回想今早看过的资料。 “人类一天要睡八个小时，你昨晚出去过，现在可以睡个回笼觉。” 灰笙眨了眨眼，“但现在是白天我可能睡不着，要不小帅哥陪我睡，没准我就睡着了。” 蒋琛蹙起眉，“人类白天睡觉需要人陪？” 他并没听过这种情况。 灰笙笑眯眯地忽悠，“别人或许不用，但我要小帅哥陪才睡得着。” 蒋琛没有第一时间应，而是道：“我去查查。” “不用查，查也查不到，活人不像鬼魂，体质上的不同完全来自于躯壳，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灰笙说得一板一眼，随后又不经意地道：“小帅哥不陪我也没事，我记得小帅哥有几个手下，随便让一个来陪我就好。” 蒋琛一愣，脱口便问：“你要别人陪？” “这不是没办法嘛，小帅哥这么忙。”灰笙摆手，“没事，随便一个人就行。” 蒋琛看着她片刻，缓缓道：“我不忙。” 灰笙眼睛一亮，顿时起身，拉住蒋琛的手，“好困，我们去睡觉吧。” 蒋琛只是一顿，没有挣脱开。 这一点让灰笙非常愉悦，不过很快，她的愉悦便被削减了。 “你不是说让我陪吗，怎么不睡？”蒋琛眸子淡淡地看着床上忽而郁闷的人。 我是让你这样陪吗？ 灰笙压根没有想到蒋琛说的陪是坐在旁边陪她。 第428章 死神索命（19） “其实你可以坐在床上来陪我。” 蒋琛道：“我不用睡觉。” 灰笙：“……” 在心中深吸口气，灰笙躺下闭眼。 慢慢来，不着急，等她将人拐上床就让他下不了床。 虽然她也不知道那是猴年马月。 蒋琛见她闭眼，便在一旁看书，房间里安宁静谧，很是温馨。 灰笙估计是确实没睡够，没多久她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懵懵地坐着好一会儿，看见已经只剩她的房间慢慢回神。 将自己整理一下出了房间，便看见左丘亭站在屋内。 左丘亭见到她，目露惊奇，这女孩身上的气息不简单，听说她身上还有死气，居然不是伪装而是个活生生的人类。 人类比鬼魂修炼可难多了，而且出问题的可能也多，像永生术就绝对不适合人类修炼。 不过同样，人类的异变性也多，不过这个多只是比较于鬼魂，相对于整体人类数量而言还是相当少的。 “大人给您准备了午餐。” 左丘亭虽然曾经也做过人，不过时代久远，已经不太记得细节，对于蒋琛给灰笙做饭这事也没有尊卑概念，自然生不出不满。 灰笙对他的称呼有点惊讶，“才这么一阵不见，你怎么对我这么尊敬？” “您是大人的贵客，尊敬是应该的。” 左丘亭并没有觉得哪儿不对，之前以为灰笙是鬼魂，隐藏身份与死气来到上边，自然要划分到危险区，但现在知道她是活人之后，便明白她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再加上蒋琛允许她在他目前居住的地方活动，明显被蒋琛放在平等的位置上，他自然也要改变态度。 灰笙啧了一声，弯着眸故作欣慰地点了点头，“有前途。” 左丘亭微愣，他感觉灰笙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过见她走向餐厅便没有再多思。 午餐有一荤一素一汤，量都不多，正好够吃。 灰笙吃完后心情更加美妙，这份美妙在她将林阳舒再次放出来并听他说了一堆后依旧保持着。 林阳舒听着灰笙乖乖顺顺的声音，简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塞得不行。 人现在见不着，手机也定位不到，药还在他这里，电话里乖顺得让人柔软，但实际行动却让人头秃。 要是她一个发病，又找不到该怎么办。 林阳舒是真的气，气灰笙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但也是真的无可奈何，只能跟她强调让她把自己弄为第一联系人，有事给他打电话。 灰笙应应应，终于应到通话结束。 她其实对这样的关心很不自在，感觉无用又多余，但人家对她真的好，她也不能太绝情。 两人的感受某种程度上来讲惊人的一致。 哎，该怎么办好呢~ 没想到这一位面还有这么棘手的存在呢。 要不，给他生意上多弄点合同，让他没时间管她这边好了。 她真是个小机灵鬼。 想到解决办法，灰笙更愉悦，坐在床上折腾手机。 不久的将来，林阳舒突然发现自家主公司各种好运，一度忙到不得不赶回去。 第429章 死神索命（20） “你注意着点，我临时有事要赶回去，等我弄完了会来找你。” “好的~” 林阳舒听见她乖乖巧巧的应声，联想到之前她光说不做的恶劣行径，心里依旧有些堵，但如今他已经身在文国，根本没办法管她。 “李玲的电话记住了没有。” 李玲是林阳舒留在金国分公司的助理。 灰笙应声，并将电话号码背了一遍。 林阳舒确认无误后，又说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总算应付掉这个从天而降的便宜哥哥，灰笙不知多开心，饭都都吃一碗。 自此，她每天的任务便是攻略小帅哥，偶尔关注一下洪正虞的进程，小日子一下就变得自在多了。 “小帅哥喜欢什么呢。” 某日，灰笙闲得无聊出来逛，看见橱柜里的男士衣服，忽然想到蒋琛身上，问一旁陪她的左丘亭。 左丘亭已经听习惯了她叫大人小帅哥，此刻并没想到她会突然有这一问，愣住片刻当真认真思考了一下。 “大人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最喜欢的应该是恪尽职守四字，毕竟除了工作，其余时间也是在思考如何做得更好，根本不会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 自从这位出现之后，大人倒是有调出关于人类的一些资料，还学了如何做饭。 灰笙闻言也不失望，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就算左丘亭真给出一个答案她也不一定会想去做。 虽然每次都口嫌体正直。 不过她不会承认就是了。 又逛了一会儿，灰笙再次问左丘亭。 “小帅哥现在在哪儿？” 左丘亭敛了下眸，似乎在看什么，好一会儿道：“在暂居点，正在做饭。” 灰笙一听，眼睛一亮。 “回去。” 等到了家，饭香已经飘了出来。 灰笙欢快地来到桌前，那模样差点没扑到桌上。 蒋琛见到她回来并不意外。 “洗手。” “嗯。” 灰笙洗完手回来吃饭，吃完一脸餍足地看着蒋琛将她吃得一干二净的碗拿进去洗。 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需要吃饭，不过大概是为了摆盘精致，蒋琛每次做饭虽然量都不多，刚好够灰笙吃，碟子却很多。 不过灰笙的脸皮是真的厚，每次都是蒋琛做饭，蒋琛洗碗，她却连请他一起来吃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会来这里的其他人都不是真的活人，而是常年呆在冥界，最近才上来的蒋琛手下，并没有人类对这种行为的定义，对灰笙和蒋琛的相处方式也无感，蒋琛自己也不在意，但灰笙这个各种万通的活人却对此十分自然。 这要换做其他女生，估计早已不好意思，且沦陷在蒋琛恰到好处的贴心举动里。 吃饱喝足后，灰笙坐在沙发上，等蒋琛给她拿来可可后，露出开心的笑。 “小帅哥最懂我了。”灰笙捧着暖暖的杯子，看着蒋琛的目光晶亮，很自然地问出问题，“这么贴心，要不要考虑一下但我男朋友啊。” 蒋琛一怔。 男朋友这个词他也知道，即便他不是在外收魂的鬼官，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学足了人类的知识。 第430章 死神索命（21） 不过，在他看来，男朋友这个词怎么也不该出现在他们之间。 他蹙着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灰笙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语气而失落，反而笑道：“因为，我缺个男朋友呀~” 蒋琛对这个理由感到诧异，随即他带着淡淡的强调用叙述的口吻道：“你还没有成年，现在是应该好好学习的年纪。” 灰笙笑眯眯：“那我想学习如何谈恋爱，小帅哥教我好不好？” 蒋琛眉头皱得更深，目光中带着一丝费解，“不行，谈恋爱不是这个时候该学的东西。” “那是不是我成年了，小帅哥就教我？” “……”蒋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问题，这种事不应该找个活人来教吗，为什么要找他，她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是活人。 他的神情变得更为严肃，“阿殅，你应该要意识到我们之前的不同，这种问题便不要提了。” 他知道灰笙的聪慧，也相信她能够懂得，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固执地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这并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 灰笙眨巴眨巴眼，手里的可可已经放桌上，身子往蒋琛的方向靠近，“可我就想要小帅哥教我嘛。” 她那目光并没有多么楚楚动人，甚至还含着笑，却像是敲钟的钟杵一般，撞击上他的心，一股难言的情绪漫散开来，带着一种莫名的难受蔓延全身。 悲伤，无法压制地肆意，让他有一阵失神。 蒋琛有种恍惚，感觉面前的女孩虽然在笑，她的心却像是被撕裂一般痛得难以言说。 是他的能力出错了吗？ 人类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差的表现？ 沉默了好一会儿，灰笙忽然璀璨一笑，灿烂得像天边绽开的晚霞，“开玩笑的啦，小帅哥你是在紧张吗？人类有句话叫认真你就输了，你不会真的心动了吧？” 蒋琛回过神，看见灰笙脸上的笑容，心里那种反差感却越发明显。 好奇怪…… 不等他继续感受，灰笙已经再次拿起可可，往房间走去。 “我要午休啦，小帅哥下午见~” 说着直径入了房间，关上了门。 一门之隔，似乎隔绝到了所有。 灰笙并没有上床，而是坐在桌子边。 若是细看会发现她的手正抖个不停，杯子都难以拿稳。 面上的笑敛下，她的神情并没有多少悲伤，有点像在发呆，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又有点自嘲。 没想到他对她的影响已经这么严重了么？ 真是让她意外。 只是她并没打算结束这一切，怎么办才好呢。 真是让人、十分地苦恼呐~ 她的嘴角的笑还余留最后淡淡的一抹，无论谁看到她的表情都会感觉她很愉悦，但她不断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的情况。 双手稳住杯子，她慢慢将可可一点点喝完。 时间仿佛变得漫长，以往不到半分钟就能干掉的一杯，却仿佛喝了一个世纪。 好慢好慢。 温热的液体入口，舒服的感觉从喉咙到四肢，却似乎在心脏处停止。 第431章 死神索命（22） 越发明显的痛感像是在嘲笑她的行为，让她眼中不断浮动起琉璃色，难以名状的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 一抹无趣从她眼中闪过。 她好像做了很无聊的事情呢。 让自己出现现在状况的行为可不就是无聊么。 吃力又不讨好，像个不争气的笑话，让她都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这般想，嘴角的笑越发灿烂，眼中的神情却越发黯淡，像透不进光，只能看见一片平淡无奇的黑白死寂。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呢。 要不从下午开始，她就找点事做好了。 毕竟，还有只可爱的小老鼠在等着她呢。 灰笙思绪通了，状似心情愉快地放下杯子，钻进杯子里，卷成一个蛹后将手放在枕头下。 一时半会睡不着也不在意，默默运转着功法。 闭着眼感官上越发专注，这么一练便练到下午。 睡是没睡，不过精神好了不少。 桌上的杯子已经被拿走，灰笙并不意外，毕竟蒋琛进来的时候她也知道。 出了房间，蒋琛居然罕见地依旧在。 “咦，你没工作吗？”灰笙有些惊讶，问得随意，人在说话的中途不减半分地来到餐桌前，拿起自己的杯子进厨房冲了一杯可可。 蒋琛看着她的举动，感觉到她内心的平静，竟莫名地松了口气。 “工作不急。” 灰笙端着可可从厨房里出来，小勺子在杯中敲出叮当声。 “哦？难道是我比工作重要？”灰笙靠着餐桌，将小勺子含了一口，不等蒋琛说话便笑道：“开玩笑的，我今天有工作，只能晚上见咯~” 她说这话时无波无澜，蒋琛并未料到她有这计划，神色微怔。 她也有工作？不是说未成年算童工，不能使用吗。 和她相处这段时间，他从不知道这回事…… 他本来还想留下来陪她来着。 不论蒋琛怎么想，灰笙都懒得知道。 她喝完可可，愉快地洗了杯子，便往外走。 “左丘亭，跟上。” 灰笙听见他的话，感觉到身后多的人也不在意，换好鞋笑着和蒋琛道别，蹦蹦跳跳出了门。 “左丘亭你多大啊。” “不太记得了。” 冥界和上边不同，无法计算时间，再加上左丘亭已经当鬼官很多年，对此更加模糊。 “哎，可惜我的好奇心，没办法满足呐。” 左丘亭以为只是和以往一般的随意感叹，并没有太在意，然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原本站在前边的人便消失在视野里。 就像光晃了下眼睛，当真只有一瞬间，没有任何征兆。 左丘亭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一个激灵，寻找起来。 而无良的某笙此时已经跑远，她准备找个少人的网吧干点大事。 这对她并不难，找网吧不难，干大事更不难。 在这样的时代里，有网络的地方基本就是她的天下。 为了仔细，灰笙还是在网吧里呆住了两个小时，然后约洪正虞见面，神神秘秘地说有好东西，让原本正在忙的洪正虞不仅青筋毕露，还压着气赶了过来。 不过他的气在看到东西时便消失干净。 第432章 死神索命（23） 洪正虞翻着资料，越看越心惊。 没想到谢梁表面上是个孤家寡人，背地里已经在金国有这么多产业和势力。 “你这都是从哪儿得来的。”洪正虞都忍不住问出声。 灰笙老神在在，闻言轻嗤，“这么不重要的问题居然会从你口中听见。” 洪正虞身处高位，没有足够厚的脸皮和手段都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但听到灰笙随意的轻嗤声，不自在的感觉竟油然而生。 不过他也是老狐狸，只一瞬便恢复常态。 得了灰笙查到的信息，洪正虞很快就有了想法。 他没避讳和灰笙说了些许，却发现她的头脑思路清晰得惊人。 最后两人不谋而合一同折腾出一套缜密的方案，并且约定了一同行动的时间。 等灰笙潇洒完回去，已经快九点钟。 一道楼层就看见门口站着的人，那人也看见了她。 左丘亭神情很是复杂，“大人等你很久了。” 灰笙眨巴眨巴眼，心里嘀咕。 平时十点都不一定见人，今天怎么这么早，难道是专门为了回来等她？ 可也没道理呀，她有什么好等的。 灰笙推门进去，屋里灯亮着，却安安静静仿若无人。 来到客厅，依旧没见到人，然刚停下就听见后边有声音。 “去哪儿了？” 呀，要不要这么吓人。 灰笙回过头，看见站在餐厅的青年。 餐厅没有开灯，客厅的灯不够餐厅恢复色彩，其中景象都蒙了层灰调。 神颜无双的青年站在暗色里，神色很淡，在色调下朦胧了一层颓然，如失意的梦中情人，让人有种想安抚的冲动。 灰笙手指磨着手中的保温瓶，面上扬起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尤为随性。 “工作呀。” 蒋琛似乎在确认她话语的可信性，又仿佛只是单纯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想。 “以后出去要带着左丘亭，让他保护你。” 最终，他没有对她的行为表达不满，也没有干涉她的行为，只让注意安全。 灰笙撇了下嘴，“但他好无趣。” “他在冥界呆久了，很多事都不太懂，想让他做什么事如果他不会你就宽容些，教下他。” 灰笙有点想把左丘亭换成眼前这位，但想想自己正要做的那些事，还是算了。 她的小帅哥，只要坐享其成就好~ “我知道了。” 蒋琛听见灰笙应下，伸手就要揉揉她的脑袋，反被她抓住了手。 “小帅哥是不是做完自己的工作就要走了？” 蒋琛一愣，仔细想了想，他要解决了阳间冥气无故流失的问题，抓到谢梁，也确实要回去，毕竟在这里也没别的事…… 他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俊颜上流露出一丝怔愣与困惑。 灰笙并不需要他回答，笑着将保温杯塞进他手中，“这也正常，我要完成工作也会离开。” 说完不等蒋琛问，便蹦蹦跳跳往自己房间去。 “小帅哥晚安~” 蒋琛看着自己手上的保温杯，面上浮现一丝无奈。 不经意落在门上的眸中划过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意。 晚安。 第433章 死神索命（24） 次日，灰笙带着左丘亭出门。 然到了某个地方时，却悄无声息画地为牢将他困在一个公车站里。 “你在这里等我，我晚点来接你。” 左丘亭感受到自己身上冥气的封锁，神色惊疑，“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不是绝对的，当你生命受到威胁时就能用。” “……”这回答和没答一样。 灰笙不理会左丘亭难言错愕的表情，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几个小时后，她回来，看见左丘亭已经无聊到在数公车站牌上的字。 “很无聊？” 左丘亭立刻转过头，顿时发现自己的冥气又可以用了。 灰笙笑眯眯，“觉得无聊的话明天就可以不跟来了。” 左丘亭皱着眉，“这件事我会告诉大人。” “这么刻板，小心老得快。” 灰笙被他无趣的回答打败，不过对他所说的内容并不是很在意，“那你告诉他吧。” 左丘亭沉默。 回去后，他果然将事情告诉给蒋琛。 “听说你将左丘亭困在一小块区域里，一个人跑了。” “我也有回来解救他嘛。”灰笙丝毫不知错，一脸随意的笑，“不过要是小帅哥跟着我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让小帅哥知道我在做什么工作哦。” 蒋琛一愣，见她无所谓的模样，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好。 “是我错了，我忘了你的实力比他强，并不需要他保护。” “你准备不让他跟着我了？” 灰笙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会追究这件事呢。 这一世的小帅哥怎么这么通情达理呢。 蒋琛见她表情，以为她希望自己陪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等有空，我带你去游乐园放松一下。” 灰笙默了一瞬间，扬起如花笑颜。 “好呀。” 虽然不知道蒋琛都了解了些什么，不过被当做小孩子看的某笙并不在意。 他一知半解没关系，她懂就行。 嗯，到时候她就放洪正虞鸽子，反正现在倒戈的又不止他一个人。 金国统治阶级已经基本都知道并且学习上转化功法，只是还没被谢梁知道罢了。 得到蒋琛安抚的灰笙欢欢快快地吃起午饭，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约定并没有办法在金国实现。 “洪正虞。”少女漂亮的眼睛像猫，笑起来十分漂亮，可爱型的容颜竟因为这一笑多了一抹慵懒邪气的味道，不过她轻柔的声音却让对面坐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麻烦你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洪正虞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僵了僵，敛了下来，“是文国那边的人非要要过去，还出了高价，交易场上本就是非多如牛毛，这种交易你情我愿，文国那边也没得说。” 灰笙并未将生气之类的神情表现在脸上，只是慵懒随意地拿起杯子，“可是我是文国人啊。” “……”这回轮到洪正虞错愕，“你是文国人？” 灰笙的模样虽然和正统的金国人不同，但两个大国之间各种你来我去，有些地方的居民即便容貌像对方国家的，但国籍却在本国内。 第434章 死神索命（25） 灰笙优雅地将可可喝完，笑容灿烂，“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不过我似乎也没有答应过你什么，要不就此……” “艾殅小姐。”洪正虞急促地打断她，“很抱歉，我立刻让人将他拦回来。” 她可许诺过给他仙家功法的，要是这时候闹掰，心塞的可是他！ 灰笙嘴角的笑收起来，放下杯子，随意地撩了下头发站起，“不用了，你解决金国境内的事就行，文国那边我亲自回去。” 她在最近几次的光环报数中便知道了有这么一茬，估计谢梁本身在文国也有建立过自己的势力作为后手。 真是大意，她居然没有查到他文国内的势力，这次要专心点，将全部都挖出来才行。 “那功法的事……” 灰笙顿步，回眸一笑，“你若是在我解决完他之前将金国这边的永生术全部解决，就还作数。” 回去的路上订了机票，灰笙到屋里时屋里没人。 她叫了两声，发现连蒋琛的手下都没在。 奇怪，居然都出去了。 念头在一瞬间被她抛到脑后，她回到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泡了杯可可等待。 等一杯可可喝完，人还没回，灰笙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蒋琛平时给她做午饭的时间。 灰笙皱眉，“祁言。” 【什么事？】 “帮我查查小帅哥有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 灰笙眉梢舒展开，嘟了下嘴，“哎呀，这就可惜了。” 她定的航班要到点了呀，这可怎么办好？ 这么想着，手下不慢地写了张纸条压在刚洗过的杯子下，随后便拉着行李箱十分利索地出了门。 登机前想起林阳舒的话，难得给他打电话说了自己要回去的事。 灰笙如今已今非昔比，并不需要因年龄问题让别人帮忙订票，拿着洪正虞给的通行证顺利进入头等舱。 回去之后，林阳舒亲自来了机场接人，带她去吃好吃的。 进入文国境内，灰笙就把自己一直压着的死气给放了出来。 她一直没有根治心脏病，就是为了现在。 没有别的原因，有她也不承认。 林阳舒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番，听了医生的话后坚持让她住院。 灰笙：“……”她现在重新检查一遍还来得及吗？ 她的心脏时常会疼，但灵气运转一圈就没事了，本以为已经好得差不多，哪里想到一检查这么衰。 “我说我真的没事你信吗。” “你说我会信吗小骗子。”林阳舒眉头从刚才就没有松过，“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坐飞机，不能乱跑，不能断药，你居然还忽悠我说是你们家里为了让你安分想的法子，你没直接死在路上真是个奇迹。” 他们家确实该想个法子将她看好，不然按照她这折腾，迟早要把她自己的命折腾没。 “……谢谢夸奖。” “……”林阳舒黑着脸，给她请了护工，不过灰笙觉得这护工看着有点像来监视她的。 可不就是监视，再不看好一点，人都没了。 第435章 死神索命（26） 灰笙这次住院没住多久就要开学了。 司家对她不重视，去金国这么久也没有人发现，现在开学自然也想不起她。 林阳舒知道她要去学校，让医生给她检查过后才允许她去。 丁若若知道她情况稳定，高兴了许久，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庆祝她出院。 “你在司家要是过得不好可以给我发消息。” “嗯。”灰笙随意应声，并不在意。 林阳舒之前查她病例时就查过她的家庭环境，母亲车祸死亡，父亲对她半点不上心，所以他在她面前基本不提她的家庭。 不过现在要出院去读书便没办法，她的监护人毕竟不是他，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提及这方面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她的生活。 丁若若正好去洗手间，没听到他们的话，回来后帮她打开保温盒，美名曰出院前的最后一餐。 灰笙半点不客气，拿起就吃。 丁若若不介意，看她吃得香还很高兴，要帮她收拾东西。 收拾着忽然发现她的东西多了好多。 “这些是从金国带回来的吗？” “嗯。”灰笙含糊应声，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在金国给丁若若买过礼物，顿时停下手中的美食，道：“你把行李箱前边那一层的拉链拉开，里边有个小盒子，是给你的礼物。” 丁若若拿出来，看见里边的手链，几乎要尖叫起来，“好漂亮！会不会很贵？” “不会，白菜价。” 旁边目睹这一幕的林阳舒：“……” “谢谢，我很喜欢。” “嗯，以后多给我做点饭。” 丁若若闻言有些脸红，“我做的也就一般般啦。” “我就喜欢一般般的。” 收拾完毕后，林阳舒将灰笙送到司家。 丁若若经常来她家，便也跟着进去，还帮她拿行李。 灰笙手落空，也没跟丁若若抢，她从金国带回来的东西不是很多，除了她的礼物就只有衣物和日用品，当初存放银行的差不多也是同样的东西，加起来只占了箱子一半，而且还是拉箱，不需要多少力气。 回到原主的房间，灰笙循着记忆将东西都整理好，按照入学通知准备起入学用品。 丁若若自然不会让她一个病人忙活，积极地将她要做的事都做了。 灰笙乐得清闲，捧着可可坐在床边。 “还有其他的吗。” 灰笙摇摇头，给她倒了杯可可，“辛苦了。” 丁若若接过，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好喝！” 喝完可可后，丁若若道：“明天我来接你。” 灰笙盖紧保温杯，“我会在门口等你。” 丁若若：“不，我来你房间找你。” 虽然灰笙的身份是司家小姐，但司家对她并不重视，顶多衣食不缺，外加房间有人打扫，像去学校这样的事情根本没有人送。 灰笙并不在意这些事，听她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丁若若又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基本都是丁若若在说，灰笙应上几句，顺便撩下她，看着她红了的脸笑得优雅。 “你去金国遇见了谁，居然变得这么活泼。” 第436章 死神索命（27） 原主常常与医院相伴，少被人关心，虽然没有抑郁冷漠，却也柔弱温婉，和现在的灰笙比很有差别。 灰笙挑了挑眉，嘴角一扬，“遇见了个很好看的小帅哥。” 丁若若瞬间惊讶，她虽然问了，但并没有想过灰笙会跟她提谁，压根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小帅哥，那你……”丁若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灰笙耸肩，“没拿下。” 丁若若眨了眨眼，随即想到她的身体情况，安慰道：“没事，你还有我。” 灰笙本只是很随意地阐述一个事实，没想到她会这么认真地安慰自己，忍不住轻笑，“你好可爱。” 丁若若面上一红，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有人推开房门。 “三小姐，家主有请。” 司家管家面瘫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是很平地转达，公事公办得很。 灰笙有些意外。 丁若若也诧异，小声问灰笙：“你父亲居然还会关心你。” 她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司家家主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灰笙不予置否，让丁若若先回去。 等丁若若离开后，灰笙跟着管家来到司靖漠面前。 司靖漠已经四十多岁，模样不错，看得出年轻俊美的影子，一身气场压迫感十足。 他居高临下，打量着这个已经记不起上一次见面模样的女儿。 灰笙也在看他，不过看了几眼便收敛了目光。 他的身上有死气，说明已经练了永生术。 金国与文国互看不顺眼很久，为了扩大利益，谢梁来文国的事情京城这几个家族全部都知道。 灰笙回来的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按理说他们应该会因为她的匿名提醒没这么快修炼，事实上昨日京城四大家族都还在观望阶段，今日怎么就…… 啧，看来这谢梁还有几分本事。 至少不会太无趣。 “你有心脏病？” 灰笙面露惊讶，“原来父亲不知道吗？” “……”司靖漠目光冷了些，捕捉到灰笙半点不掩饰的轻嘲，眉头一蹙。 “你母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母亲早些年便离开了，莫非这父亲也不知道？”灰笙撑着脑袋，“太可惜了，没想到我们同一屋檐下这么久，父亲竟是个眼瞎的。” 司靖漠：“……” 他一拍扶手，站起冷眼看着灰笙：“你的家教都到哪儿去了。” 灰笙笑吟吟，“我没有家，又哪儿来的家教。”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露出半点不自在，这般作态却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司靖漠的怒气。 他不喜欢别人顶撞他，特别这人还是自己的子女。 但想到要事，他便先将此事放下。 “等下管家会带你去病房，从今日起你就呆在病房里哪儿也不许去。” “我明日就开学了。” “晚点管家会给你退学，并且撤销你的学籍。” 灰笙挑了挑眉，玩这么大嘛。 这操作挺神奇，灰笙有点兴趣，并没有反驳他，很顺从地跟管家坐车去到一家医院，进入一个很大却很封闭的病房。 第437章 死神索命（28） “我等下会把三小姐的新身份送过来。” 哟呵，还有新身份。 灰笙随意应声，紧接着管家就要收走她的手机。 “不让我和外界联系？” 管家刻板地道：“这是为了你好。” 灰笙耸肩，将那部已经该退休的手机给了管家。 管家拿到手机便离开。 灰笙一点也不慌，等小白将她的平板带来以后，拿着平板先给丁若若发一个转学的消息，随后开始调查今日发生了什么。 网上的信息很少，说明谢梁已经有所察觉，怀疑有黑客在查他。 灰笙查到谢梁似乎给了足够有力的保证，让京城四大家族忽视了她详细至极的提醒。 有些事情往金国一查就知道，但他们还是信了谢梁。 那问题来了，他们是不信她的提醒依旧被蒙在鼓里呢。 还是已经知道所有实情，谢梁摊开来付出一定代价和京城四大家族达成某种协议，形成某种制衡关系？ 不论是哪个对她现在都很不利呐。 灰笙心里感慨，神色却不见办法担忧，甚至还给自己泡了杯可可。 不久，便有人过来给了灰笙新身份。 “谢凉？” 灰笙瞬间便通透了。 “原来谢梁是打这个主意。” 替身可还行。 估计是为了应付已经猜到他的死神。 不过这么劣质的手段会有人信吗？ “干嘛不找个身份不高的平民？” 灰笙还没想通，对方就亲自把答案送给了她。 次日，灰笙便见到了谢梁。 和在金国几次都远远看一眼不一样，这次正面近距离看，让灰笙见证了这位的完美伪装。 简直跟真人一毛一样。 要是死神要通过冥气来判断就有点难了哦。 和灰笙当初模糊蒋琛他们的判断不一样，那时灰笙只是用控制死气的手段让他们误以为她是冥界的人上来又隐藏很好的人，只是短时间表现出冥界的气息，而谢梁不同，他的每一个细节给人感觉都是个活人。 灰笙觉得如果他要装糊涂，可能真的会有人觉得他只是单纯长得和谢梁像。 “阿绘老师，她就是谢凉。” 谢梁一笑，“辛苦你了。” 没有架子，很温柔的感觉。 但都是表象。 灰笙坐在床上很安静，看起来小小一只，很没有攻击性。 张绘是谢梁来文国前改的名字，无论是金国还是文国都不在意他叫什么，要的只是这个人，所以这事完全没有传到文国这边，连四大家族的人都不知道他本名叫谢梁。 “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灰笙抬眸，平静的眼里似乎晃动着光，漂亮得让谢梁意外。 想装？我配合你。 “谢凉。” 谢梁笑容温和，“很好听的名字。” 灰笙：“……”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自夸。 “我叫张绘，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一些东西，能帮你去除病痛。” 谢梁想要揉揉灰笙的脑袋，被她避开。 “骗人。”灰笙的眼神很淡，却映不入光彩。 谢梁瞬间就判断出她消极的求生心态，嘴角噙着笑不变半分。 高能耐的鬼魂有种能力，在看着一个人许久后能感受到她的心理状态。 第438章 死神索命（29） 谢梁对灰笙现在的心理状态很满意。 “你会相信的。”他像是变魔法一样变出一个白色的小球，白色小球悬浮在灰笙面前，让她微愣。 这小球里有谢梁的气息。 他想做什么？ 谢梁依旧用很温柔的轻声道：“这是能救你的东西，触碰它，一开始你会有点疼，但随后你的身体状况会越来越好，病痛也会离你远去。” 我信了你的邪。 灰笙内心高冷一哼，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地伸手，触碰那个球形能量体。 一股高浓度的冥气席卷灰笙身体，她的表情瞬间一僵，眼中划过一丝琉璃又迅速收敛。 谢梁见她露出痛苦的表情，道：“好好睡一觉，我会在这里陪你。” 呵呵哒。 灰笙直接钻进被子里，懒得再面对他。 谢梁并不知道，她在逃离他的视线之后，表情已经恢复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玩味。 真有意思~ 在触碰到小球的瞬间，灰笙就知道这是什么。 高度浓缩的冥气，还融入了他的手段，只要能承受得住就会直接变成他的傀儡。 灰笙也是在金国几次接触他的据点后才知道，活人体内死气完全压制住活气后，表面上看起来身体使用权依旧归自己，但实际上却属于会用某种手段的鬼魂。 永生术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对活人而言有“永生”作用，但也仅限于此，因为活人并不能操控死气，这也是灰笙当初能够忽悠蒋琛他们以为她是鬼魂伪装的原因之一，虽然她当时也没有想到会被他们误会。 那种手段谢梁据点的人称它为控术，能够操控活人体内的死气，让其完全变成傀儡一样的存在。 不过要是有两个会控术的人争夺一个傀儡的掌控权，那自然是能高者得。 而这个小球里边融入的某种手段让灰笙清晰地感觉到一种霸道牵扯着她，让她潜意识里会只想听谢梁的话。 相当于谢梁在她身上施展了一个契约型控术，让她成为只有他能控制的傀儡。 小球里边的能量带着一股暴掠，想必在她之前必定也有人已经尝试过，有没有承受过来就不得而知。 估计结果不太好，不然也不会找她这种大家族的人，能承受的条件大概也比较苛刻，比如一定要是病人之类的。 灰笙感觉到那股力量消下去之后直接闭上眼装睡，在谢梁叫她时不动于衷。 “顽强的生命力，真让我喜欢。”谢梁确认灰笙没死后，露出诡异的笑容。 不久，他便离开病房。 灰笙察觉到她走后也没有从被子里出来，而是悄悄查起金国的事。 谢梁需要替身，为什么？肯定是发现了一些情况，有所顾忌，所以才要找方法掩饰。 灰笙并不认为这份顾忌源于她和洪正虞在金国内的捣鼓，因为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他们谁都不认识谢梁，既然要掩饰，必定是有一个之前和谢梁认识，被他觉得不需要在意，后边却发现他的实力比自己预估的要高的存在。 第439章 死神索命（30） 会是谁呢？ “看来不久就能见到死神了。”灰笙双手放在脑袋下，看着隐藏在天花板角落的针孔摄像头，无声地道，“真让人期待呐~” 这天后，谢梁每天都会过来，用一种十分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 灰笙倒不会给他冷场，不过会反应总是平淡到让谢梁疑惑。 但谢梁在几次试探后很快就接受这是她本性的事实，并教她永生术。 灰笙对谢梁十分顺从，不只是为了伪装，主要是因为她猜测出他的想法，估计自己到时候会让自己主动出现在死神面前，这般也省得她满世界找一个根本不会暴露身份的人。 - “小筠。” 灰笙抬头看见林阳舒有点意外。 他居然进得来。 “怎么，傻眼了？”林阳舒笑了笑，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灰笙撑起脑袋，将手中的书随手合上，模样有些慵懒，“你怎么来了。” “用了一个人情。”林阳舒状似无意，“司家突然对你这么重视，让我很意外。” “没什么可意外的，互利互惠。” 林阳舒一愣，他原以为她是被胁迫的，如今看来他倒是想错了。 “那你还上学吗？” “上学太无聊了，还是呆在这里自在。” 灰笙靠在枕头上，轻笑随意。 林阳舒闻言瞬间判断出自己之前猜测的偏差，改变了之后准备救她出来的计划。 “等你好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不怕我把你的钱包吃空？” 林阳舒失笑，“你要有那个本事我随时欢迎。” 灰笙也就随口一说，等林阳舒走后，小白立刻出来把平板放在她手上。 她不着痕迹地将这一层楼近半个月的监控全部删除。 她不会傻到只删除她这里的，这样目标太明显。 到时候谢梁不会怀疑笼中的她，却会怀疑今天来拜访的人。 删掉整层就不一样了。 虽然她病房这边没有人能靠近，但较远的病房是一般的高级病房，里边住的非富即贵，都是是非多的人，这样这件事就不会只怀疑她这边。 “等出去了要让林阳舒多请一餐。” 灰笙将书再次拿起，却没有翻开。 “也不知道小帅哥现在怎么样了。” 小帅哥并不是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不过那天她留的纸条没有说自己在哪儿，也刻意回避，准备等干掉谢梁之后再去找他，所以他们俩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联系过。 - “找到她没。” “暂时还没有消息。” 容颜清绝，衣着一丝不苟的青年坐在桌前，蹙眉揉了下眉心。 “身体里的死气值已经超过合理线的人数统计记录清楚了吗？” “变成活死人的已有两万余人。” 修炼永生术的人体内的死气是非正常出现的，即便比不得许多重病患者体内的死气多，整体变成活死人的速度却要快。 活死人是已经不具备留在阳间资格的人，他们必须要靠修炼永生术来维持自己体内本就不被他们控制的死气稳态。 这个过程的同时阳间的冥气会减少，减少到一定程度这个空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为了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蒋琛作为死神一定要将这些活死人解决。 第440章 死神索命（31） “都收了。” “金国统治阶级那边？” “重新变回活人的不收，不过要记录在册。” 左丘亭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他们能变回去，明明已经过了不受控制的线，居然还能重获新生。” “我查过，他们修炼了一种正好克制永生术的术法。” 左丘亭惊叹，“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术法，要不我们把术法普及，就不用把他们收走了。” 那些活死人很大一部分都是阳寿未尽的，只要他们还留在阳间，后续工作就会减少。 蒋琛抬眸看他，目光深邃，“别想的太简单，这个世界底层人民的文化平均水平不高，他们修炼永生术都是被洗脑了，就算我们也用同样的方法，却也赶不上他们传播的速度。” 后来者总难以越过先来者，更何况那些人并不在意多少人真的去学永生术，但他们必须要让每个接触过永生术的人学会那个术法，这份强制性就极容易在传播过程中翻船。 如果要让鬼官看着活死人学习，那工作量会大量增加并且数据未知，工作量会比现在还大，而且还不一定有效。 这和新型病毒传播一个道理，你怎么能让原本不听从你又不懂事的人接受治疗？ 左丘亭顺着他的话想到可能无法预估的工作量，瞬间就不吭声了。 还是做老本行自在点，要真转行估计也干不好。 - 谢梁教导灰笙学习永生术两个月，教的内容和灰笙之前在金国看到过的有所不同，估计是谢梁自己改过。 他不让灰笙接触外界，灰笙也随他的意，从不过问。 反正她要知道什么他也拦不住她。 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灰笙给自己泡了一杯可可。 [小筠。] 林阳舒发来的消息，他现在每天都会按时和她交流，美名曰防止她失联。 [在呢。] [你现在如何。] [很好。] 灰笙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走心。 林阳舒已经很习惯她的说话方式，继而问得更直白一些。 [你现在在做什么？] [喝可可。] [……] 林阳舒无奈，[那你知道那个人用你假名做的事吗？] [你说永生教的事？] [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林阳舒将自己查到的资料给灰笙发过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灰笙点都没点开，[我准备给你找点事做。] 随后她给林阳舒发了几份文件还有压缩包。 [……] [你就是太闲了才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 [……]他闲？他是在关心她好吗？而且这问题很棘手，连他都还没有想出解决办法，[你已经有办法了？] [何止是有办法，结局都看到了。]灰笙单手打字，[你仔细看看那个压缩包，保证你之后一个月都可以忙得脚不沾地。] 林阳舒一愣，立刻点击下载压缩包。 [加油，我看好你哦～] 波浪纹扬得十分友好，但林阳舒觉得这句话幸灾乐祸的程度更多。 直到他看见压缩包里的东西，狠狠地倒吸一口气。 第441章 死神索命（32） 灰笙关掉与林阳舒的对话框后，又打开另一个窗口。 操作全程都在摄像头下，完全不担心被发现。 实际上也很难发现。 灰笙之前删除的监控录像她自己保存了一份，侵入了医院系统，安装了一点小玩意，将录像实时替代掉。 也就是说现在监控那边看见的是全部都是以前的片段，灰笙把每个时间段都给截断出来，故意每天都做一模一样的行为，然后让其智能拼凑，在经过自己全部检查过后再放在监控里。 像这种在别人认知里根本没法联网的录像，除非是有特别天赋的人，不然通过镜头根本发现不了其中反复。 再者自从用了这个手段后，她每天多了一门兴趣，那就是制作相应的片段，除了谢梁和医生会来的那几段外，其他时间段全部都是她的玩具。 灰笙忽然想到一件事，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一个满是数据的平台出现在她眼前。 “这传播得有点快呐。” 下载量都上五万了。 好在她之前悄悄替换掉了永生术的下载包，不然这件事还真有得她愁。 谢梁什么时候会发现呢～ 不过他说要带她接触永生教的事务，到时候不管他出什么招她很能当面见招拆招。 就是不知道他发现计划失败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选的棋子时会是什么表情。 真是让人很期待呐～ 灰笙笑眯眯地披着马甲在永生教的群里和各种人打交道，不动声色地套出有用信息将人查出列成一个名单。 几日后，灰笙被谢梁带出病房，且在他的要求下接手永生教，成为永生教的教主。 所以她在没被推出去之前还要帮他看教是吗？ 灰笙优雅微笑着表示这很可以。 这样会物尽其用的光环持有者已经不多了。 她会尽职尽责地帮他看好教的。 一定。 灰笙在熟悉教内业务后按照谢梁的要求约教众见面，为谢梁传达了他的意思，一切都十分顺利。 谢梁之前觉得灰笙性格静默，现在却觉得她像个宝贝，业务能力比他要好，而且做事考虑周全，思考比他还仔细。 灰笙听着他的夸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要赶他走。 几日后，谢梁终于放松对灰笙的监管，对她放心。 临走前谢梁让她挑选晚上四大家族盛宴要穿的礼服，说是庆祝永生教的正式成立。 灰笙也晓得，四大家族这么积极是为了借此让永生教和四大家族绑在一起。 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派了个公子过来陪她去挑，灰笙只看了一眼便挑出适合的，全程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不多试几件？” 柳如铭看着穿着礼服的灰笙，眼中折着不明显的光。 “没兴趣。” 灰笙换回衣服，便准备离开。 柳如铭不着痕迹地拦着她，“时间还早，不如一起喝一杯？” 灰笙被拦，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柳如铭，“天还没暗就想着做梦，是不是来的时候把脑袋落车上了。” 柳如铭神色一僵，沉下脸。 “谢小姐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点。” “抱歉，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有面子。”灰笙含笑道歉，“那给你个机会，去把脑袋找回来。” 第442章 死神索命（33） 左丘亭正在街上，随意的目光忽而猛地回到刚才的位置，“大人，我好像看见了艾殅。” 蒋琛眸子变得幽深，挥手示意面前的人离开，起身准备出门。 “地址。” “宁英街58号。”左丘亭突然凝眸，“她身上有很重的死气。” “……我马上到。” 灰笙拿着保温杯走在前边，后边跟着柳如铭。 “我刚才是言语太冲了，给我个机会。”柳如铭低声下气地道。 要是让他父亲知道他没有和谢小姐套上近乎，还和她闹僵，那他即将要面临的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后果。 “我刚才给你机会了。”灰笙语调是无情的平叙，步子是无情的快。 柳如铭手握成拳，却只能顺着灰笙的话说，“但是我脑袋本就在我头上，我上哪儿去再找。” 灰笙突然停下，柳如铭差点撞在她身上。 “你……改变主意了？” 灰笙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柳如铭在她平静的目光下一肚子气瞬间跑完，静静拉长的等待时间使他升起一股紧张。 “现在离开，你可以活下去。” 柳如铭一懵，皱眉，“你在说什么……” 一个从旁靠近的人突然对他动手，将他掀翻在地。 “嘶，谁！”突发情况让柳如铭反应不及，手腕上的疼痛让他面容都扭曲起来。 “艾殅。”左丘亭压着柳如铭，对灰笙颔首。 灰笙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不怕我对你动手？” 左丘亭微怔，很快答道：“你是大人的贵客，我相信你。” 他和灰笙相处过，对她感官不错。 灰笙挑了挑眉，已经注意到旁边看过来的异样目光，蹲下来抬起柳如铭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谢小姐你……” 柳如铭的目光失去灵性，木木地垂下眼睛。 “可以放开他了。” 左丘亭狐疑，犹豫片刻出于对灰笙的信任放开了手。 “我们到那边说。” 这里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左丘亭见柳如铭跟上灰笙，十分惊讶，很快也跟了上去。 “他这是怎么了？” “催眠术。” 走到没人的地方，灰笙停下，抱胸慵懒，“小帅哥等下会来？” 左丘亭闻言点头，“嗯。” 灰笙撩了下头发，表现得半点不在意，用下巴点了下柳如铭，“你们准备怎么处理他。” “他已经是活死人，按照规矩我们会将他变成我们的同类，之后再看他怎么选。” 这类人阳寿未尽，但也没办法留在上边，所以去了冥界后可视情况给予优先轮回处理。 “灵活的规矩，我最喜欢这样的。”灰笙清浅一笑，眼角却勾勒出魅色，“所以有件事也需要你家大人灵活变通一下。” 蒋琛赶到时，只有左丘亭和柳如铭在。 “她呢。” “啊。”左丘亭突然惊醒，看着前边空无一人的地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向蒋琛，犹疑地道：“她……走了。” 蒋琛敏锐地发现他神情间的异样，蹙眉问：“发生什么事了。” 第443章 死神索命（34） “我只记得我和她对视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大人的声音。” “然后她就不见了。” “……是，中间一段记忆不见了。” 她跑了？ 蒋琛心底有些诧异，随后陷入深思。 可为什么…… “大人，她还让我代为转告，今晚七点沉香酒店五楼有好玩的事。” 蒋琛目光一深，“查一查沉香酒店在哪。” “是。” - 晚上六点快七点的时候。 沉香酒店五楼不断有人进来。 四大家族是文国的统治阶级，各领域权力都抓在他们手里，来的人也都是大佬级人物。 相当给面子。 灰笙坐在一处，手里拿着一杯牛奶，等待着人们进场。 等四大家族的代表来齐，便是她上台的时候。 谢梁写的稿子，说的好听是演讲，说的不好听就是忽悠。 反正也就那回事。 “司筠。” 灰笙回头，看见司靖漠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勾唇一笑，她明媚张扬，有种充满底气的漫不经心，“司家主叫错名字了。” 司靖漠神色复杂，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能活下来，并且被谢梁选中。 “不要怪我，为表诚意每个家族都出了人，我们司家不能太出格。” “只能无奈牺牲我？” 听见她不掩饰讽刺的笑声，司靖漠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露出无奈神情，“这也是没有办法。” 灰笙微笑着抬了抬手中的牛奶，面上看不出任何怨气，“既然如此，我之后如何做想来也不需要顾及司家，毕竟为了司家的无奈，我已经作为商品给了出去。” 司靖漠目光微凝，声音沉了沉：“你一直是我女儿。” “噗嗤，这话说得真有趣，要是老师有天让我对付司家，你说我是帮他还是帮你好呢。”灰笙笑容完美，悠转的语调却像恶魔的劝告，让人忍不住思索最坏的那个打算。 司靖漠面色一变，还想低语警告些什么，就听到柳家主的声音。 “谢教主。” 灰笙依旧抬了抬牛奶，轻轻颔首，“柳家主。” “可有见到小儿。” 虽然没有明说，但灰笙懂得他的意思。 “我与柳如铭相处不过十分钟，出了属你衣装工作室便在停车场分开，查监控录像便知。” 灰笙说的柳家主当然知道，那个地段和那家店的监控他全部查过，停车场没有监控，但去往停车场拐角前的那条路有，他看见他们两个一前一后消失在拐角，不久灰笙的车便出现在摄影录像里，车里只有她和司机两个人。 时间上并没有任何问题，后边派人去找却没有找到人。 “为何他没有和你一起坐车离开？” “柳家主想知道？”灰笙嘴角的笑容变得明艳，红唇轻启，“因为我讨厌他的用心。” 柳家主的面色顿时一变。 这话直白地挑明了他柳家的目的。 灰笙歪着脑袋微笑，“这样让人苦恼的人想来就算是柳家主也不会乐意吧？” 这种当然要拒绝的呀，除了小帅哥又有谁能入她眼呢。 柳家主深吸口气，“这小子太鲁莽了，等他回来我一定教训他。” 第444章 死神索命（35） “柳家主真是深明大义。”灰笙轻笑，“快到时间了，我去找下老师。” 和两人告别，灰笙往谢梁所在的监控室去。 谢梁并不打算露面，所以此时穿成服务员的模样在房间里看监控录像。 见到灰笙上来，他疑惑皱眉，又将神情掩下，“怎么过来了？” “听柳家主说柳如铭失踪了。” 谢梁微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柳如铭是谁。 “小事，不用理会。” 灰笙意味深长，“但隐患并不是小事。” 她这一提，谢梁立刻想到最近行动频繁的蒋琛，面上顿时拢上严肃，“如果出事，你便先想办法离开。” 他确实想拿灰笙当挡箭牌，但并不打算现在就给出去。 太早暴露底牌会使他失去太多先机，更何况他也舍不得灰笙的能力。 灰笙要的只是他一个反应，免得到时候平白惹他怀疑。 谁让他的这手底牌也正和她意。 - 永生教目前是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四大家族之前因为灰笙的提醒质疑过谢梁，谢梁便利用这份并不坚定的质疑打破类似金国那样强行垄断的现象。 有了金国的经历打底，谢梁明白永生术传播最大的阻碍是什么，所以对于四大家族的疑神疑鬼根本不担心。 等四大家族反应过来，他们眼中本该属于他们的利益便已经被平摊了些，过大的利益让他们基本瞬间就抛弃了原则与部分担忧，剩余的担忧在感受到永生术的“好处”时也放了下来。 今天在场的都是被四大家族用永生术绑在一起的人。 于是左丘亭刚进入会场就震惊地发现在场近半数都是活死人。 之前在金国时谢梁的人太过狡猾，让人追找困难，所以这样的活死人聚会左丘亭今天也才第一次见。 他身边的蒋琛眼中闪过异光。 “动手。” 灰笙临近上台前察觉到什么，微微勾唇，和四大家族家主以洗手间为借口告歉推后，往洗手间的方向离开。 “找好合作家族了吗？” 灰笙掐掉整个会场的监控后，第一时间给林阳舒打电话。 林阳舒一笑，“当然，林家、沈家、东方家、秦家，小筠觉得如何？” “这种事你决定。”灰笙洗着手，耳朵上挂着一个耳夹式无线蓝牙耳机，“我估计今天四大家主可能会被干掉两个。” 文国这四大家主修炼永生术的速度比金国那边要快很多，估计是谢梁给了什么能快速吸收冥气又比她之前接触的那个安全太多的玩意。 不过这一下便基本全军覆没咯~ 按照现在的情况，活死人必定要去冥界，而那些用永生术换取的利益关系网就会断裂，甚至成为敌对，后边就算谢梁有天大的本事再将这些人聚起来，也一定困难重重，而且会是相互难以磨合的团体。 那他会怎么做呢？ 灰笙倒是希望他能有所明断，苟活得久一点，毕竟耗子要是太弱的话，猫会很无聊的。 灰笙无声轻笑，将水龙头关掉，转身便看见站在门口的青年。 第445章 死神索命（36） 嘴角的笑微微一顿，随后越发灿烂，“小帅哥走错门了？” 蒋琛看见她身上完全遮掩不住的死气，心里像是堵了一大块石头。 “你身上的死气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灰笙微敛眸间，显露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风情，“大概是要死了吧。” 蒋琛放在身侧的手一颤。 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灰笙将平板拿起点开，划了几下反过来，一张地图出现在蒋琛眼前。 “找到这上边的红点，会有惊喜哦。” 蒋琛顺着她的意思接过平板，目光却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灰笙旁若无事地要从他身边经过离开，却见他伸手。 这地方就这么大点，要避开都不容易，灰笙便任由他拉住，抬起笑眸看他，“男女有别，这般拉扯不太好吧。” 她不一样了，在金国时的女孩姿态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能让人直接忽视掉年龄的神采风韵。 像一颗力量深不可测的石头终于斩头露角，向外界展现她不可斗量的能耐。 “为什么突然离开？” “因为那边的工作结束了呀。” 灰笙的回答很是自然，像在笑着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答案。 她的姿态行为依旧有种尽在掌握的自信，但现在这种自信却是蒋琛没法把握的源头。 蒋琛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不知道从何说起。 “再不去人可就跑了哦~” 他喉结微动，“等我回来。” “记得把平板还我。” 灰笙看着蒋琛离开自己的视野，优雅一笑，看向某处。 “别藏了。” 左丘亭的身影出现在灰笙面前，“大人让我跟着你。” “可以，只要你跟得上。”灰笙微笑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 - “果然是你。” 蒋琛看着面前的人，手中光影幻化，逐渐出现一柄一寸长的镰刀。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谢梁面上在笑，心里却很是恼火。 他替身都还没用，布局这么久居然一下子就付诸东流，就算定力再好，心里也不可能不气。 蒋琛没有说话，寸长的镰刀猛然变大，光线从其上穿过，迅速减弱。 地上逐渐映出镰刀的影子。 “大人。” 蒋琛手中的镰刀缓缓消失，“抹去痕迹。” “是。”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灰笙不可能在原地等。 他感知了一下左丘亭的位置，直接过去。 “大人。”左丘亭出现在他面前，低头，“跟丢了。” 蒋琛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平板，半饷平淡地道：“我知道了。” 他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安分。 就是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点空落。 同一时间。 灰笙坐在沉香酒店对面的一家甜品店，看着手中新买的平板。 什么嘛，半点表情都没有。 灰笙有点失望，她还以为能看到蒋琛变脸呢。 不过谢梁居然有本事从蒋琛眼皮子底下跑掉，当真让她刮目相看。 - 灰笙随意找了个谢梁的据点，将永生教的人聚集确认。 昨天去沉香酒店的永生教教众不多，大部分是四大家族和他们用永生术建起来的关系网内人。 第446章 死神索命（37） 灰笙以这次的事情让他们都小心些，特意强调收敛，让他们小心为上。 这段日子永生教教众已经对她信服，立刻执行下去。 等永生教的传播出现歇停现象，灰笙暗戳戳将谢梁让人帮建的永生教网站弄没，事后要是谢梁问起就说她不懂电脑。 不过他现在也没机会问。 自从他从蒋琛眼前跑掉后，相信蒋琛那边的搜索必定会加大力度，他若贸然现身便会增加被发现的风险，他现在还没有实力与蒋琛抗衡。 灰笙其实也想过直接正面刚，但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她这次难得走小心路线，打算将谢梁目前在文国的实力全部掌握后再冒头。 金国那边她不打算插手，文国这边嘛，传承太久以至于腐朽掉的那些，还是换掉比较好点。 没有为什么，她看着舒服。 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工作暂且告一段落后，灰笙的各种数据收集也进入了瓶颈区。 虽然手头上的数据看着很完善，但灰笙发现谢梁的势力在文国的发展居然比金国那边要早，这样一来，谢梁还有她未知的重要据点的可能性很大。 暂时将一切停在瓶颈前，她将目光投向京城如今的势力网。 和灰笙所料不差，曾经作为势力网四条主干的四大家族在沉香酒店那次后出了很大的问题。 两个家主被送到了冥界，他们管理的家族现在内部乱的一团糟。 另外两个家族也好不到哪儿去，光被送到冥界的那些各方大佬与他们之间破裂的关系就已经够他们喝上几壶。 再加上林阳舒他们蓄谋已久，一下子强势来袭，四大家族在短短数日就被换掉了三个。 因为这次的事情，灰笙和谢梁已经被列入原四大家族的黑名单里。 这也没错，现如今原四大家族被夺权，被打击的产业不在少数，而且这件事远远没完，蒋琛顺着这次的事情亮相，直白告诉原四大家族在活死人事情上不可商量的属性。 在死神面前，他们这些空修炼永生术没有提升半点本身实力，还拿不出让死神心动利益的凡人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 原四大家族的人呕都呕死了，对谢梁的恨意也达到了最高，发展到最后变成派人帮蒋琛找永生教的人。 好在灰笙未卜先知地让永生教的人都藏了起来，只有明面上根本避不开的人被抓过去。 其实被抓也没什么，不过一来原四大家族的人可能会用他们出气，二来他们现在修炼的永生术只有初期会显露一点死气，后边就会全部转变为修炼仙术，还附带隐藏属性，已经没有暴露出来送进冥界的必要，抓不抓都一样。 估计经蒋琛之手后，他们有很大几率会被放掉，不过灰笙并不希望那么做，因为那样谢梁知道后边可能猜到被传播的永生术上出了问题，对永生教的人设防，甚至还可能联想到她身上，这对她后边的调查不利。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灰笙让林阳舒帮自己去说。 第447章 死神索命（38） 林阳舒办事效率很高，当天便见到了蒋琛。 “这是谁的主意？” 听完林阳舒的话之后，蒋琛犀利地直击他最不想暴露的点。 林阳舒一僵，看着面前过分出色的年轻人，皱眉道：“这不重要。” 蒋琛静静地看着他，无形之间给他莫大压力。 “几个月前你去了一趟金国，和一个女孩一起。” 林阳舒听见他近乎寒凉的声音，心脏不自觉收缩。 但他还是强自镇定地皱眉，“你调查我？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蒋琛看着他的目光没有温度，即便林阳舒觉得自己的回答没有破绽，心里却忍不住发慌，手心里不断冒汗。 就在他以为蒋琛会直白戳穿一切的时候，蒋琛却忽而收了气势，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咖啡。 “是没有关系。” 就像他和她，最多同居过，要说有什么牵扯，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虽然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但林阳舒还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害怕面前这位年轻的死神在知道灰笙在永生教的事后会逼问他或逼他将人骗出来，到最后没有达成共识，不欢而散。 一场交锋结束，林阳舒回到家确认没被跟踪后，给灰笙打电话交代。 “他同意了。”林阳舒觉得奇怪，“你和他应该没有正面见过，但我怎么感觉他认识你。” 而且似乎很重视。 灰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眼皮轻撩，“谁知道呢。” 漫不经心的语气如往常一般，没让林阳舒觉得有什么。 “早点休息，你身体不好。” 灰笙随意应声，挂断电话后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慢到让人心塞的进度条。 “我都想嫌弃你了。” 幽幽一叹，灰笙像在和同志对话一般拍了拍电脑顶端，“希望我明天早上能够看到。” - 次日。 林阳舒得到灰笙要出省的消息。 “你去安州做什么。” “避避风头，外加散散心。”灰笙的回答依旧随意到极点。 林阳舒思索片刻，“我和你一起去。” “你是想让我暴露吗？” 林阳舒一噎，想到今早忽然来拜访的人，有些郁闷，“那你给我发一份身体检查报告，别糊弄我，我会查的。” “行。”现在就给你p一份。 灰笙随便找了家医院进去，挂号检查，与医生友好地进行了一番灵魂交流后，回到现在居住的地方后将报告p好，将报告入档医院。 折腾完后给林阳舒发了一份报告，同时准备登机。 要快点走，不然这痕迹一留下来，指不定要被抓住小尾巴。 如她所料，她前脚刚走，后脚蒋琛便知道了这件事。 林阳舒愤怒地看着突然出现进来的人，气得手都颤抖。 他怎么知道的！ 林阳舒内心充满对灰笙的愧疚。 灰笙现在的身份不能被发现，不然就不止是暴露的问题，他很清楚灰笙真正要瞒着的人是谢梁，要是这件事破坏了灰笙的计划，谁也不知道谢梁还有什么后手。 “死神，我要和你聊一下。” 第448章 死神索命（39） “回来以后再说。” 林阳舒见他要走，急了，“你会害死她的！” 蒋琛目光瞬间看过来，那目光里含着的威力让林阳舒身体猛地一僵，有种被死神盯上，下一秒就要步入死亡的感觉。 - 灰笙所料半分不差，她在飞机上收到了家中感应器传来的信息。 “啧啧，还好我聪明。” 自夸一句后，她将目光看向平板上的地图。 安州几乎在文国的另一头，和京城一样是个大省，距离之远让她都不由感慨谢梁势力藏之深。 等到了地方，灰笙一刻不耽搁地找到那处，并且就在谢梁隐藏势力据点对面大刺刺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灰笙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收集数据，只不过因为在金国的时候，谢梁发现有人在查他，所以现在他的据点在网络上留下的痕迹都被抹了个遍，要不是灰笙弄了个强大的程序全国搜索，不放过半点细节，估计找到这里还要无限延期。 至于亲自现身据点的事灰笙想都没想过，这样明摆暴露自己能耐的蠢事她才不会干。 在安州呆了数天，灰笙又跑了几个地方，真真假假地模糊掉自己的真实目的。 谢梁的隐藏势力自然不止安州那处，灰笙知道他给自己的石头里有点东西，故意将其放在某一处，让小白帮忙看着，随后将他其他几个据点确认且揪出来。 “谢梁还真是沉得住气，都这样了还不联系我。” 她不担心蒋琛找到她，在信息时代，她抹去痕迹的本事可谓一流，就算全京城都帮着他，灰笙都有自信他找不到自己。 但谢梁这边，就算她故意制造出假的路线，他这也太沉得住气了，还在担心她有问题？ 她虽然能够通过祁言知道谢梁的位置，但她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给谢梁跳他不跳的话就太可惜了。 【按你现在的准备，你将他连根拔起都可以，还在等什么。】 祁言全程看着，第一次直观地见证灰笙的能力，发现她就算是悠哉拖拉地处理，谢梁也完全逃不脱她的手掌心。 如此看来她之前那些位面可能连五分之一的实力都没动用，纯粹将快穿当游戏。 “等人着急啊。”灰笙鼓了鼓腮帮，有些心不在焉地戳着自己的脸。 着急？ 等谁着急？ 【谢梁吗？】 “……也算吧，他不着急我这布局不就白费了。” 虽然同样是完成任务，但五分完美和十分完美是不一样的，虽然做任务只是顺带的，但好歹是她第一次这么完整认真地规划玩具的未来，干脆就拉长时间线，等谢梁着急，他着急了会跟自己联系，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回京城收尾，去看看是不是已经着急上头的某人。 祁言听得有些糊涂。 他自认自己在系统里还算睿智的，但灰笙这波操作让他很是不解。 不过他也看穿了自家宿主的属性，别人做任务精细操作还用尽全力，这位纯粹是猫逗耗子，闲得发慌，每次都拖拖拖，拖到最后还能完美完成。 第449章 死神索命（40） 那感觉就好像同场考试，明明能考满分却非要压线过，只为了有时间在试卷上画画。 “看来要再加一把火才行。” 灰笙从联系人里拖出林阳舒第n个小号，再次给他发了个压缩包。 [给小帅哥。] 发完以后，灰笙又继续等待。 等了几天，被无数次怀疑已经坏掉了的石头终于有了反应。 谢梁让她回京城。 不容易呀，她玩都玩累了。 灰笙好生感慨一番，收拾东西往京城回去。 刚到京城，她就用假身份给自己买了一个单人住所，把自己安顿好后，和林阳舒询问起最近京城的事。 [谢梁发现自己后院失火，让司家大肆抓捕永生教的人，企图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回来。] 灰笙往下滑的手指一顿，看着这条许久。 原四大家族唯一没有被替代的就是司家，灰笙怀疑谢梁就藏在司家，不过这事她并没有和林阳舒说。 [小帅哥？] [是我。] 灰笙：“……” 得，又沦陷一个号。 [不要再躲了。] 本想再次删号的灰笙看见这句，嘴唇微抿，嘴角上挑细小的弧度。 [你急了？] [嗯。]对方毫不掩饰地承认了，[我感觉我好像把你弄丢了。] 当初在金国的时候，她总是在他身边，即便偶尔失踪，也会报平安，跟他说笑着彰显自己的存在。 但现在他却只能看见她的衣角从眼前飘过，然后迅速消失。 想打下“我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手忍了又忍，最终敲下六个点。 [哎……] [再等等。] 蒋琛看见这句话，目光微微一凝，等他再次编辑好消息时，却发现发不过去，再查，号码已销。 但没多久，他就见到了灰笙。 在司家。 蒋琛看见被绑住却含着笑的灰笙，感受到她身上浓郁得完全压住活气的死气，眼底蕴着风暴，冷漠的眼落在司靖漠身上，让他呼吸一窒，又很快镇定下来。 看来死神真的很讨厌她，这下他们司家在京城的地位应该可以稳了。 死神虽然在阳间如同无根浮萍，但他能断人生死，所以即便没有基础，如今的地位也极为特殊，且对京城格局能有很大的影响力。 “死神大人，都是这不孝女闯的祸，我现在把她交给你。” 蒋琛的目光凝在灰笙身上，在司靖漠看来就是恨意深重的表现。 “你对她做了什么？” 司靖漠微愣，随即露出笑容，“只是给她吃了点心脏病患者不能吃的东西，虽然不多，但够她受的。” 蒋琛瞬间锐利地看向他，“她有心脏病。” 司靖漠一怔，心跳有种受惊骤停的错觉，好一会儿才道：“是…啊，死神大人不知道吗？” 蒋琛收回目光，大步走到灰笙面前，将人抱起往外走去。 司靖漠没回过神，等他反应过来，蒋琛都快出了去。 “等等，死神大人！”他道：“我还没提条件呢。” “左丘亭。”蒋琛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司靖漠觉得这事情发展不对，起身就要跟，却被拦住了路。 第450章 死神索命（41） 灰笙用术法将绳子松开，绳子一圈一圈乖乖缠绕在她手上，“我没事，就看着吓人而已。” 蒋琛神色复杂，“先检查过再说。” 他虽然才来这里没多久，但他在冥界见过最多的就是冥气，对冥气与活气之间的关系非常清楚。 灰笙身上的死气浓郁程度已经超过了一个活人能承受的。 离开司家后，蒋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林阳舒。 林阳舒自从灰笙回来以后，便随身带着一名年轻的医生，为了方便见到灰笙时给她做检查，此刻看见灰笙被蒋琛抱回来，下意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让医生准备。 等检查结果出来，林阳舒面色更糟糕，直接叫了一个医学团队过来。 蒋琛知道这方面林阳舒比他懂，没有插手，也隐隐看出不对。 等全面检查过后，蒋琛跟着灰笙留在房间，林阳舒留下来询问。 “她怎么样？” “她的情况……很奇怪。”资历最深的医生一脸复杂，“体温心跳都低出下限，她这情况根本不像个活人，但是感觉她自己似乎能吊着一口气，而且居然能够表现得与正常人无异，简直不可思议。” 林阳舒听呆了，“你的意思是她现在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但她能自己强行活下来？” 病房里。 “你怎么这个表情。”灰笙伸手捏了一下蒋琛的脸。 蒋琛抿唇蹙眉，“他给你吃了什么。” “没什么，请我吃了一顿饭而已。”灰笙精神状态很好，除了脸色白了一点，唇上没有血色，完全看不出与正常人不同的地方。 其实她心里也很无奈，她自己又不是医生，使体内死气活气灵气之间平衡后，感觉上还过得去就没有理会，要不是这次检查，她自己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身体已经差到几乎把生命都透支了去。 蒋琛心里沉重，神情上没有太多变化，“你快死了。” “哦。”灰笙应得十分不走心，对此并不在意，“不是还有你嘛。” 蒋琛一顿，漆黑如墨的眸里映出她的身影。 “冥界没有外界这么好。” 灰笙弯眸明媚，“但有你啊。” 心像是被捧了起来，忽而陷入不可思议的柔软中。 蒋琛面上没有太大的变化，目光却有些呆凝。 【宿主，我要提醒你一下，你如果死了就会脱离位面，不会留在这里。】 “我知道啊。”灰笙笑着的回应让祁言愣住，“我撩人又不犯法。” 【……】他就不该出来。 灰笙伸出小手抓住他的大拇指，将其包裹，像是抓住什么好玩的玩具，用大拇指按住他微露出的指尖。 “我还以为你会先审问我一波。” “什么？” “难道你心里没有疑问吗？”灰笙松开他的大拇指，抬手挽住他的脖子，笑得像个妖精，恶劣地对着他的耳朵哈气，“从我出现在你面前到现在，这么多疑点你都不好奇？嗯？” 蒋琛喉咙微动，敛眸，“我相信你。” 灰笙一顿，依旧在笑，“相信我什么，相信我吃定你拿我没办法？” 第451章 死神索命（42） 这话戳得精准，即便是淡漠如死神也没法不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说的也对，确实把我吃得死死的。” 不然他怎么会从不怀疑她的目的，不担忧她会害他。 灰笙跪坐起来，对上他的眼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和我表白吗？” “表……白？” 从不知道情为何物的死神大人再次愣住，他这算……表白？ 这也怪不了他，换做是谁，在冥界辗转游走不知年，记忆被太多事磨成死水般的平淡，情都没有，哪儿来的欲。 灰笙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笑意浓郁的声音里充满蛊惑，“若是你和我表白，我就会和你同吃同住同穿同睡，永远都在你身边~” 蒋琛眼眸渐深。 这……是表白的好处？ “是。”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蒋琛像是听不出她的故意，直白道：“我在表白你。” 灰笙嘴角上扬，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用脸蹭着他的面颊道：“从这一刻起，我属于你。” 蒋琛还没从陌生柔软的触感中回过神，就听见她的话。 从这一刻起，我属于你。 心已经找不到了。 那一瞬间的感觉蒋琛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好像……很愉悦，似乎一切都如愿以偿。 他伸手将她抱住。 “你属于我。” - 林阳舒请的医疗团队开始为灰笙制定康复计划。 虽然十分匪夷所思，但人还活着是事实。 灰笙在林阳舒的要求下强制住院，寒假将近，许久不见的丁若若再次负责起灰笙的三餐。 丁若若并不是完全有时间做饭，有时候她会买现成的，现在钱都是林阳舒出，她自己也很喜欢灰笙，并不觉得麻烦。 另一边，因为这次的事，司靖漠入了冥界，谢梁被暴露出来。 他对灰笙的术法限制完全没起作用，就像突然间就控制不了她一样，这情况瞬间打破了他的计划。 本来他想用灰笙打入蒋琛内部，让蒋琛信任然后设局将他灭掉。 结果现在灰笙那边什么情况他完全不知道，如今那一丝联系又莫名断了，估计这枚棋子也废掉了。 因此，在谢梁再一次逃脱出来后，便毅然决然地放弃京城，毫不留恋地往自己的据点找去。 但中途又几次被发现，都是蒋琛亲自抓人。 谢梁忽然意识到，他身上似乎多了定位一样的东西，不然之前他能够躲得那么好，现在怎么会这般频频被找到。 他很快就想到灰笙身上，想到她那过分平静的性格，瞬间断定这里边有鬼。 发现真相后他气得想要回去将灰笙连人带魂地去掉，但他实力不如蒋琛，之前因为用京城的势力做筹码干了些事，京城的势力也不能用，他其他据点又离得比较远，基本上每天都处于狼狈逃跑的状态。 更糟糕的是，他还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会让蒋琛找到自己的东西。 在他的认知里，能定位自己的必定在某样东西上，完全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用于定位的仙术，结果怎么折腾都逃不出蒋琛的掌控。 第452章 死神索命（43） 灰笙将这段时间所有她调查的一切，以及列好的数据表格全部给了左丘亭，有了她给的这些，左丘亭他们也有了实际的目标，立刻行动起来。 冥界的人感情都很淡，思维也相对单纯，连懒意都生不起来，行动也理所应当地毫不拖沓。 一周之后，蒋琛回来，带来谢梁死亡的消息。 灰笙知道这个死亡并不是普普通通的死亡，而是魂都没有的那种。 祁言早就告诉她气运光环跌零消失，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现在更需要做的是将自己养好。 本来她也可以修炼仙术恢复，不过这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调，她觉得不太需要，所以没有继续修炼，而是保持现在的状态慢悠悠地折腾。 反正也不是很痛。 还好这想法没人知道，不然估计无论是医者还是其他心脏病患者都会想要将她收拾一顿。 - 【宿主，你有这么多能力，为什么不多做点事呢。】 一日，祁言忽然提问。 灰笙觉得祁言这个位面冒头的次数莫名的多。 “想知道？”灰笙轻哼，“你让我捏捏你的脸我就告诉你。” 藏在虚空里的祁言一愣，纠结片刻后求知欲还是战胜了忸怩，慢慢现身。 灰笙将他抱过来，毫不客气地捏住他嫩白光滑的脸蛋，“好可爱啊。” 祁言没有痛感，但这样被人抱在怀里也十分不自在，只能努力绷着小脸，【可以告诉我吗？】 “这个嘛，我为什么要改变这个世界呢。”灰笙蹭着他的脸蛋，“每个世界自有各自的命数与发展，本来就没有我需要特别做的地方啊。” 无论她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有什么样的想法，为位面加注什么，循环在那里，天道在那里，法则在那里，一切都没有变，她就算给予某个位面变化，和忽然想养一只小猫，然后小猫生了一堆小猫没有什么不同。 世界千线，她再怎么做，也只是让一个世界从这一世界线变成那一世界线，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折腾自己这么多。 当咸鱼不好吗？寻刺激不好吗？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不好吗？ 这选择题要怎么选舒服不显而易见嘛。 祁言愣愣的，没有平时的高冷，他完全没有想过她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说实话他对自己宿主的情绪很复杂，刚开始签订契约时他只将她当做千万快穿中毫不起眼的一员，选择她就像选择喝茶还是喝咖啡一样简单。 后来发现她是个大佬，契约之力完全不能束缚她，他开始对她竖起防备，担心她某一天突然就心血来潮，和上边对着干。 即便在后边的接触中逐渐放松下来，他的防备也没有减少，只是多了疑惑。 但她这次的回答完全打破了他对有感情生命体的认知。 原来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么。 “小帅哥~” 祁言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立刻消失。 蒋琛若有所觉地看向灰笙怀里，却什么也没发现。 灰笙面上没有半点异样，向蒋琛招手，露出明媚的笑容，“可可喝完了~” 第453章 死神索命（44） 蒋琛很快收回目光，走到桌前。 “我帮你泡。” 旁边就是热水壶，修长完美的手即便是泡可可也是那么令人赏心悦目。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完美。 还是她的，嗯，连归属都这么完美。 灰笙很满意，喝着可可笑容更甜。 蒋琛坐在旁边，看着床上像个孩子般高兴的女孩，目光里透着柔和。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 而且她体内之前多余的死气也聚集成冥气凝球给了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像个挖不完的宝藏，即便人们都觉得他作为死神高贵不凡，他却觉得她是最为珍贵的存在。 “嗯哼。”灰笙喝着可可，没工夫说什么，轻哼一声，算同意他的话。 床边灰笙的手机响起，灰笙不想动，眼神示意蒋琛接听。 蒋琛接通电话。 “是司小姐吗？” 地道的金国话从手机里传出。 灰笙抬起头，舔了舔唇，“扩音。” 蒋琛安静地按下扩音键。 “完成了？” “这是当然，没有把握我也不会联系你。” “等我确认无误后再给你另一半。”灰笙伸手按下挂断，对蒋琛道：“你让人去查查金国那边永生术如何了。” 她看剧情时就知道，冥界像一条能通往任何地方的通道，来去只需要不过几分钟。 蒋琛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让人去查。 不过半个小时，人便回来了。 “这么快？”灰笙惊讶，眼中充满兴趣。 不过一想到自己并不能在这个位面成为鬼魂，那兴趣便折半了。 蒋琛解释：“冥界像一个完整的水球，任何一方振动都会有波澜传递到其他地方，冥气缺失这一现象就像一个振动源，如果某个地方没有人再修炼永生术，冥气缺失的现象便会消失。” 振动源也会如此。 灰笙听着这比喻，情绪在感兴趣和不能去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压下满腔忧伤，问：“金国那边如何了。” “已经恢复正常了。”来人道。 蒋琛挥手让他离开。 “这么短时间他居然做到了，有本事呐。” 虽然比文国这边晚一点，但文国这边大部分都被送进冥界，金国那边可不一样，一定要确认每一个修炼过永生术并且至今还活着的人都学习并修行转化功法到一定程度才可以。 灰笙拿过手机，将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压缩包给他发过去。 她并不打算将这份给洪正虞的奖励再给其他人。 时间和付出是成正比的，洪正虞能这么短时间做到必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要是她再将功法给别人，那可算变相背叛自己的合作伙伴。 虽然她经常出尔反尔，但出尔反尔也是有分的，没有底线的人只能活成笑话，而她会将无聊透顶的人活成笑话。 蒋琛看着她的动作，她面上细微的情绪变化，午后的阳光在她身上跳动，金灿了一面芳华，而他目光所及是她，皆是她。 灰笙心情不错，主动跟他说了和洪正虞的交易。 第454章 死神索命（45） 功法照样没有和蒋琛说，蒋琛虽然惊异于她的能力，但并没有提出想要的要求。 “可可喝完了。” 说得口有点干的灰笙干掉了最后一点可可，将杯子举起。 蒋琛很自然地将杯子拿过，给她继续泡起。 这时，有护士进来，看了看床边的病历单，告诉灰笙今天下午要做一次全身检查。 “真是麻烦。”灰笙嘟囔一句，对蒋琛道：“等我回来。” 这话有点耳熟。 以往似乎都是这位说的来着。 蒋琛一顿，微敛的眸盛满笑，看得护士小姐姐都呆了。 灰笙见到护士看呆，笑眯眯地道：“我男朋友帅吧。” “嗯。”护士面色微红，小声应后又不好意思地催促：“该检查了。” 灰笙弯眸，跟着护士离开，回头看见蒋琛跟着。 “我在外边等着。” “嗯哼。” 灰笙伸出小手放在蒋琛手心里，大手瞬间握住小手。 蒋琛看着自己个子小小手也小小的女朋友，低低一笑。 “你笑什么。” “高兴。” “哼。” - 等检查结束后，蒋琛依旧将灰笙小小的手捏在手心里，“你想去冥界？” 他之前看到她几次异样的神情，结合她的表现，能够猜出她心思一二。 她表现那么明显？ 灰笙思绪瞬间便抛到脑后，笑眯眯地抱住蒋琛，“是呀小帅哥，你要带我去嘛？” “也不是不可以。”蒋琛看见她愉悦的小模样，笑意也不自觉上了眉梢，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不过要付出点代价。” 那次，她碰了这里…… 灰笙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讨利息，看见他眉眼间的那丝认真和紧张，心像是被戳中了一样。 如斯纯情的一个人，不经意作出撩人的动作，偏偏还十分认真地觉得这是个正经要求，简直让她想把他宠成孩子。 柔软的贴合让蒋琛一颤，一向平静得不可测量的黑眸里滑过迷茫。 他顺着自己的意动，不由自主地按住灰笙的后脑，加深这场让灵魂都颤抖的交织。 到最后，灰笙都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一个技巧分开，脑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 “你的小可爱抬头了。” 蒋琛迷离的意识逐渐回归，听到这话十分直白地露出疑惑，“什么？” 灰笙轻笑，“没什么。” 这一位面的他在某一方面意外的干净清澈呢。 好想做些什么。 怎么办，她变坏了呐。 隐秘的兴奋淡淡笼罩在灰笙心头，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身体太弱，而且对那种事兴趣总只有可有可无的那么一点，估计现在她都要化身为狼将人扑倒了。 不过即便不做什么，灰笙为调戏而生的口才也撩得蒋琛十分不自在。 以前他面对她的调戏十分无感甚至越听越严肃，是因为他心里对现在这种关系本能的否认，从潜意识里避开对她话语深层含义的理解。 但现在…… 她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能够挑动他情绪的点，撩得他由心到身都感觉奇奇怪怪的。 偏偏在他疑惑问出时，她还一副惊讶不解的模样，让他只能独自消化那份迷茫。 第455章 死神索命（46） 蒋琛答应带灰笙去冥界玩自然不会食言。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问了一下医生灰笙的身体情况。 回来时撞见林阳舒来看望灰笙。 林阳舒见到他，心情非常复杂。 他从来没有想过，本该遥不可及的死神大人居然成为了灰笙的男朋友。 于是，蒋琛在他心中的地位就从高高在上的神祗变成了拱白菜的猪，虽然这头猪自带神光，白菜也不是自家原生的，但就是……复杂莫名。 蒋琛注意到了林阳舒的神情，不过他并不在意。 在他认知里，林阳舒顶多只是和灰笙认识比较久而已。 “走吧。” 灰笙目光顿时亮了，她高兴地拉住蒋琛的手。 林阳舒一听不对，“等等，你们要去哪儿。” “去冥界玩玩。”灰笙弯眸，“很快就回来。” “哎！！” 不等林阳舒再说什么，两人已经消失在他眼前。 “……” 房间一下空荡起来，林阳舒的手还僵在空中，随后慢慢放下。 他微微一笑，有些惆怅，他这个妹妹，即便默认了与他的兄妹关系，做事也总是这般自由，就和当初悄悄给他增加工作量一样，每次都让他最后一个知道。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看见灰笙的消息，还附上一张图。 [给你看看什么叫群魔乱舞。] “噗嗤。” 这妹妹真是…… 他将图片保存，把还没整理的床整理好，出了病房。 “boss。”门口的助理立刻跟上。 “通知一下，四点的会议照常进行。” “是。” 林阳舒吩咐完，便去找医生。 - 冥界和外边不同，要开阴阳眼才能看清里边的东西，不然只会看见一片漆黑。 灰笙之前在金国和洪正虞合作的时候也开过阴阳眼，对此很熟悉，不用蒋琛帮忙自己就能开出来。 不过冥界如蒋琛所说，并没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奈何桥，也没有黄泉水，即便拓阔眼睛极限，放眼望去感官上和灰笙给林阳舒发的那张图感官一样，群魔乱舞的感觉。 冥界似乎对信号有很大的阻碍，新买的手机和平板都一闪一闪的，那张图也是回到地面上才能发给林阳舒。 随后灰笙将手机和平板都给左丘亭送回住所，才继续和蒋琛下去。 蒋琛带灰笙往冥界深处去，越往下越黑。 灰笙感觉眼睛已经没有太多作用，但她经验丰富，一下子就改变策略，直接闭上眼用死气包裹自身感官去感知，这下整个冥界给她的感觉便丰富起来。 蒋琛对她这一手十分惊讶，即便是刚被鬼官带回来的鬼魂对冥界也没有办法很快适应，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就算知道用感官感知最好也很难意识到如何去感知。 很多鬼魂基本要反复几年才能适应冥界。 “哇哦~” 灰笙感知完全清晰后，浑身都散发着愉悦惊喜的气息。 每个位面的冥界都会不太一样，这个不一样的体现不限于称呼、感官、体系、法则、形态等。 不过依照灰笙的经验，每个位面的法则都相对大同小异，以至于不同位面的冥界也会按照相对最容易形成的那一类形成演变，到最后都会大同小异。 第456章 死神索命（47） 但这一个，真的是惊艳到她，完全没有见过的形态。 星空一般，极为漂亮，颜色还不是深邃到看不清的黑，而是银灰色，有很多星星一般的光，皆是不同的冷色调，组合在一起隐隐符合大道。 灰笙细细看去。 就像一道很深奥的数学难题，解到最后会发现又回到原来的点，然后继续循环，生生不息。 真是太漂亮了…… 灰笙感觉自己像观展一个巨大的天体展览，而自己身处浩瀚中心，四面八方都给人神秘而无穷无尽的视觉感，让人有种心境不由顺入其中的舒畅。 直到回到地面上，灰笙依然兴奋。 “感觉怎么样？”蒋琛看着她问。 “太惊艳了！这是你引导的吗？” “嗯。” 灰笙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你太棒了，小帅哥~” 蒋琛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慌忙伸手接住她。 灰笙不安分的手捏住他的耳朵，“我还想去~” 那么漂亮的地方，她都想画下来，啊啊啊，越想越手痒。 “你身体承受不住。” 到这个问题上，蒋琛顿时认真起来。 她的身体即便现在恢复得不错，但之前几个月的折腾太过，伤了根基，医生说就算将来得到最好的治疗最好的恢复，也会比正常人虚弱。 其实医生还提过换心手术，只是灰笙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灰笙有点可惜，“那下次你可别忘了。” 这个位面的身体这么废物，想去冒险都不可以，或许在这个位面里的剩余时间也只能窝在医院里。 好在之前的修炼使得灰笙身体会主动吸收灵气，她恢复得比其他病人快。 就是不知道身体的这点变化能不能修复心脏。 应该比较难吧，毕竟还有她这么个爱作妖的主人。 灰笙心里想着，并没有要改的意思。 蒋琛带灰笙回医院做了简单的检查，又将她送回病房。 “我还有事，等弄完再来看你。”蒋琛揉了揉灰笙的脑袋。 他虽然不用像人类一样吃饭睡觉，但工作并不少，除了陪灰笙的时间，其余时候都是在工作。 “嗯哼。”灰笙轻应着躺下，“反正我也要睡觉，你要在这里呆着也是当木头。” 蒋琛失笑，“嗯，等我回来。” 灰笙闭眼瞬间又睁开，“我想喝杯可可。” “好。” 蒋琛泡可可的时候，灰笙又坐了起来，看着他目不转睛。 叮当叮当。 勺子敲着杯壁。 灰笙鼓了鼓腮帮，看着认真得像朝圣的男人。 “小帅哥。” “嗯？”蒋琛看过来，拿着杯子走向她，“怎么了？” 灰笙接过杯子，依旧看着他，“我的身体情况，是不是早到了该收的时候？” 蒋琛微顿，语气平淡，“收不收决定在我。” 灰笙笑了，小手勾了勾他的手指，“真喜欢你这个回答，徇私枉法得光明正大。” 蒋琛似乎觉得她不相信，语气带上几分认真，“在冥界，我就是王法。” 哟，听听这语气~ 灰笙玩着他的手指，故意用甜甜的语调：“小帅哥好撩~” 第457章 死神索命（48） 蒋琛轻笑，捏住她的手。 “你该休息了。” 灰笙松开他的手，慢慢喝完可可，躺下去，很快就闭上了眼睛。 蒋琛等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才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灰笙睁开了眼睛。 嘴巴嘟了嘟又鼓了鼓。 她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死亡便不再在这个位面里的事呢。 算了，明天再想，反正明天有很多个，她可以慢慢想。 灰笙说服自己，很快又闭上眼，迅速入睡。 - 灰笙恢复得很快，堪称医学奇迹，但每次去冥界晃悠一圈，又被打回原形。 医院的医生对此不满，但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对此抱着一种随意的态度，让一众想见证奇迹的医者很是郁闷。 唯一满意的一点大概就是灰笙的省心程度，以及那翻倍的费用。 不仅如此，众人还发现灰笙和他们医院的院长也有来往，于是，便更没有人说什么。 某日，灰笙将一份文件交给来看望她的林阳舒。 林阳舒接过打开，挑了挑眉，“你买下了这家医院？” 灰笙笑眯眯地点头，“这样我就可以浪得更加心安理得。” 林阳舒颇为无语，“文件你自己收着就好，给我做什么。” 灰笙的回答依旧十分理直气壮，“放我这占地方，你总不能让我给司家吧。” 司家现在已经从京城的上流圈子除名，再也没办法在京城掀起巨浪。 曾有人来找过灰笙，但被她提前知道并且来了手换病房，从此便再也没有司家人来找过她。 灰笙怀疑是林阳舒做的，不过他不说，她也懒得问。 灰笙在永生教里当间谍的那一手实在让人想不留意都难，但想来找灰笙的人全部被林阳舒拦住。 人们知道灰笙有心脏病后都十分惋惜，不过没有再想来打扰她。 一晃数月过去，丁若若迎来了第二个暑假，高兴地跑医院来看望灰笙，却发现自己的位置早已被抢。 得知灰笙有男朋友，男朋友还是之前见过的帅哥哥，丁若若有点懵，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不过她还是替灰笙高兴。 “恭喜你。” 灰笙莞尔，“也祝你高考顺利。” 灰笙来的时候是去年的八月出头，那时候她正准备读高二，如今一晃也快一年了，灰笙没有学籍，也懒得恢复，丁若若却照常上学，离高考还有一年。 丁若若听见灰笙的话，认真坚定地点头，“我会努力的，到时候考上了请你去大学玩。” 灰笙弯眸，“那我等着。” “该吃药了。”蒋琛把新拿的药丸拿过来。 灰笙直接接过，拆开拿出每次要吃的量塞进嘴里。 丁若若愣住。 由于学业逐渐忙碌，从灰笙去金国之后她都很少来了，再加上林阳舒和她给灰笙药时都会给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直接将那么苦的药吞下去，眼都没眨。 “你怎么不喝水。”她这么问，看的却是蒋琛。 蒋琛发现她的目光，直接问出疑惑：“喝水？” 灰笙摆手，“不用喝，喝水只是辅助，效果是一样的。” 第458章 死神索命（49） 蒋琛听她这么说，便不再继续问。 丁若若一脸懵，看向灰笙，“小筠，你什么时候这么生猛了。” “……你这语文换老师了？” “是换了……不对，这关我语文老师什么事。” 灰笙摊手，“难道我说的不对，水本来就是辅助的，用不用都一样。”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药那么苦，不用水怎么喝得下去。 不过看灰笙这般，丁若若后半句反而说不下去。 看这两人平静的模样，估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反而显得她大惊小怪。 丁若若好不容易消化了这一事实，还没和灰笙多聊些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我妈妈的电话。”接完电话后，丁若若一脸无奈地看着灰笙，“我要回去学习了。” 灰笙点了点头，“争取考好点，我脸上也有光。” 丁若若笑了，“我考的好不好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小可爱~” 灰笙的笑太具有魅力，丁若若明知她是女的，却依然忍不住红了脸。 “我知道啦。” 丁若若走后，灰笙像蒋琛伸出手。 蒋琛走过去，将她抱起，下一瞬间两人一同消失在房间里。 - 灰笙发现自己并不适合作为一个病人，在医院呆的越久越想往外跑。 偏偏身体不允许，真是让她十分苦恼。 “好想念谢梁还在的日子。” 她幽幽一叹，撑着脑袋慵懒瞌睡的模样像提不起精神。 【宿主可以修炼之前的功法。】 “没必要，懒。” 【……】 灰笙起身，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 “祁言，按照这具身体的寿命，是不是早就没了。” 【这些问题司筠记忆里都有答案。】 是啊，司筠记忆里有，原剧情也记载了。 司筠后来成为谢梁傀儡的时候就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后来死亡时连尸体都被过量的冥气腐化，只剩下没人捡的白骨。 按时间线，她老早之前就该死了。 而且按照她这番折腾，若不是她手段通天，估计去金国的路上就该挂。 想到这里，灰笙并不悲伤，还有一种平静到舒适的坦然。 她很习惯这种感觉。 非常习惯。 享受死亡太久，比刻骨铭心的孤独感更加能腐化人的灵魂。 那种从头酥到尾尖的慵懒，无时无刻都在挑动她想要直接消失的神经。 如果那年她没有给自己设立目标，大概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风微微吹，在半开的窗户上略过，吹了进来。 夏季的风微热，却又比肌肤要凉一些。 落到心头，也不知道是热些还是凉些，只感觉就那么刮过，过去了便没有再次遇到同一股的机会。 【宿主？】 不知过了多久，祁言的声音传来，带着丝丝询问，还有点不露痕迹的紧张。 “唔？”灰笙睁开半阖成缝的眼，“看我，风吹得都快睡着了。” 她直起腰，再次伸了个懒腰，“真是舒服呢。” “小筠。” “嗯？”灰笙全身上下都懒洋洋的，重新半阖起的眼竟有一丝温和，回过头看见林阳舒，立刻笑眯眯地道：“哥哥好~” 第459章 死神索命（50） 林阳舒微微一愣，失笑，“今天很高兴？” 灰笙慢悠悠地爬到床上。 “嗯，有点。”她用下巴指了指窗户，“风太舒服了，我都快睡着了。” 林阳舒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似乎真的是被风吹得高兴，灰笙难得没有躲开。 见她这般乖顺，林阳舒惊讶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柔情，“有位从金国过来的朋友想要见你，你见不见？” “洪正虞？”灰笙一下子就猜中了，慵懒地撑着脑袋，“让他定时间地点吧。” “要不直接让他过来？” 灰笙眨了眨本就没怎么睁开的眼，“这里吗？” “嗯。” “可以。” 林阳舒得到答案，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洪正虞。 他注意到灰笙过于不同寻常的表现，原本还愉悦的心情瞬间转变为担忧。 询问能不能检查一下得到含糊的应声后，他让护士过来。 不久，他看见赶来的洪正虞。 他似乎很在意灰笙，赶来得很急。 “她正在检查。” “发生什么事了？”洪正虞问。 林阳舒压下心中的疑惑，摇头，“没大事，只是例行检查而已，小筠本身就有心脏病。” 洪正虞愣了愣，看向病房，不语。 检查并不是大检查，时间不是很长，没一会儿灰笙就出来了。 她看见洪正虞，笑眯眯地朝他点了点头。 林阳舒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道：“没事，病人状态很好。” “医生辛苦啦。”灰笙和医生道谢，全程弯眸。 大概是她笑得太灿烂，医生下意识摇摇头，“只是职责所在。” 灰笙慢悠悠地回了病房。 等到她爬上病床，洪正虞忍不住对林阳舒道：“我能单独和她说几句吗？” 林阳舒瞬间皱了下眉，不过没有说什么，对灰笙道了一句：“我在外边等着。” 灰笙点了点头。 等林阳舒走后，灰笙跟洪正虞打招呼，“好久不见。”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 和林阳舒一样，洪正虞下意识这么判断。 “你看起来状态很好。” 灰笙闻言，笑容越发明媚，让洪正虞都似乎被感染。 “我也这么觉得。” 洪正虞心态放松了些，问：“你为什么会住院，你给我的那个功法应该可以帮你修复你的身体。” 灰笙靠在床头，抱着枕头，懒洋洋地道：“你帮我泡杯可可我就告诉你。” 可可？ 洪正虞视线在桌子上寻找，发现上边有几包饮料包，还有一个杯子以及其他用品。 他不认识饮料包上边的字，拿过问灰笙：“是这个吗？” 灰笙点头，“聪明~” 洪正虞回到桌前，正要撕开饮料包，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按住。 他几乎瞬间汗毛竖起。 来人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紧张，只伸手拿过他手里的饮料包，拿过灰笙的杯子熟练冲泡。 灰笙似乎才发现来人，“比你说过来的时间要早，工作做完了？” 蒋琛平淡自然地应声：“嗯。” 洪正虞让出位置，看向灰笙。 灰笙朝他挥了挥手，他便又走到床边。 第460章 死神索命（51） “他是？” “我男友。” 你男友浑身都是冥气？ 洪正虞的修炼进入了一个层次，能够分辨出灵气和冥气。 他见灰笙没有让人离开的意思，也估摸出这位男友在他心中的地位。 灰笙将原本竖着抱在怀里的枕头又放回身后，“你刚才问什么？” “你为什么不修炼？”洪正虞重新问了一遍。 “这个啊。”灰笙眯着眼似乎要睡过去，嘴角的笑却从未变过，有点愉悦，还有点坏，“那不是给你了嘛。” “但……”他们之间又没有白纸黑字的约定，给他了也没说不给她修炼啊。 而且像灰笙这样能创造出那些功法、身负传奇色彩的人，若真病死了，别说其他人，洪正虞也舍不得。 他有很多想说，他能很清楚地意识到光凭和他的口头言论根本束缚不了灰笙，她这话就是个借口。 他觉得她需要被劝，但要怎么劝？ 洪正虞发现自己想不出能用来劝她的话。 那些道理她肯定知道，就像当初她与他谈判一般通透，但如果他拿不出能真正劝得动她的话，那他还能怎么劝？ “别这么悲观，生死有命，更何况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这话让蒋琛的手一顿。 他的眸子蕴着幽深，黑得能映出手中杯子的影子。 下一瞬，他转过身，将杯子递到灰笙手中。 “谢谢呐~”灰笙朝蒋琛眨了下眼，语调撩人，“小帅哥~” 蒋琛眸光微动，走到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灰笙看出来他有话要对她说，不过打算先等他们说完。 洪正虞尝试从国家大义和各个角度来劝说灰笙，甚至还说出“如果她不帮文国，如何让文国和如今由他带领的金国对抗”一类的话。 但灰笙总是不轻不重地用听着完全不上心的话将他说的都堵了回去。 “你真的不在意文国？要是我带金国将文国吞并了怎么办？” 灰笙捧着可可，一脸享受生活的舒适自在：“各有各的命数，你得了机缘，有实力，想要那么做没有什么不好的。” 洪正虞：“……” 洪正虞是真的没有话说了，他轻轻叹息一声，“好吧，希望我下次来文国还能再见到你。” 他这次过来也不是单独来看她，而是因为文国京城这边四大家族全换，所以他要代表金国和这边的掌权者重新认识并结交一下。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有灰笙在这里，不然也不会是他过来。 洪正虞走后，林阳舒进来，见到蒋琛在也不惊讶，和灰笙叮嘱几句，也因工作而离开。 蒋琛来到灰笙旁边坐下。 灰笙依旧慢悠悠地喝着可可，半点不见情绪波动。 她很平静。 蒋琛端详她好一会儿，开口第一句却是：“我看你似乎很喜欢笑。” 灰笙一只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自恋地道：“你不觉得我笑的很好看吗？” 蒋琛平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里只有灰笙才看得出来的认真，“但你内心并不愉悦。” 第461章 死神索命（52） “可也不悲伤呐。”灰笙侧着身子探向蒋琛，手指在他下巴下轻挠，神态像逗猫一样。 蒋琛不太理解她的动作，觉得不舒服，便抓住她作乱的手，她的手指依旧不安分，挠起他的手心。 轻轻的，带起的痒意窜入心底，奇怪的感官让他蹙起了眉。 但他还是努力回到正题上。 “我记得……你悲伤过。” 那个时候，她很压抑。 压抑得……感觉空气都要压下来了。 当时蒋琛就在疑惑。 她的神情和内心截然不同，像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世界忽然重合在一起，不仅没有相互抵销，还叠加了悲寂。 灰笙仿佛听见什么趣事，莞尔的模样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甜意。 “观察很仔细嘛。” 灰笙靠近，从蒋琛的视角看，像灵活的水妖，慢慢伸手缠绕他的脖子，笑意极具魅惑。 她淡粉的唇轻轻张开，“那你觉得我现在悲伤吗？” 蒋琛听了她的话，认真地看着她好一会儿。 “没有，但我觉得你将情绪藏起来了。” “嗤。”灰笙笑容慵懒摄人，她松开他，回到床上，懒洋洋地侧躺下，将手放进枕头里，“你可是死神大人呐，谁能瞒得过你？” 蒋琛似乎没听出她的潜台词，认真地道：“我觉得你能。” 虽然按道理来讲确实不该有人能瞒得过他，因为他的实力已经到了一种极致，但面对的人是她的话，他却觉得可能。 她太不可测，一如每一次的消失。 灰笙眨了眨眼，面上有些困意，“那我真感到荣幸……有点困，我想睡觉了。” 蒋琛拿过旁边小台上早就空了的杯子，放到大桌子上。 伸手帮她压了压被子，温声：“你睡，我陪着你。” 灰笙眼睛一闭一睁，“你陪呀，不如来被子里陪我怎么样～” 蒋琛一愣。 灰笙已经从被窝里伸出手拉住他。 她的手像是有魔力，轻而易举地拉动他，将他拉上床。 等他回过神，那小小的女孩已经在他怀里。 “安～” 蒋琛抱住故意往自己怀里蹭的人儿，许久轻声，“安。”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灰笙画了许许多多幅冥界的画。 林阳舒看见顿时被那种视觉冲击感惊艳到，但灰笙却固执地护着，反复过后只给他挑一张。 蒋琛看见她护着画的模样，有种莫名的感觉，把画联系到自己身上。 往深了说，却说不过来。 那日的交流像很简单的一场对话，仿佛没有在灰笙心里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蒋琛看见灰笙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她露出小虎牙的可爱模样，感知到她内心全然的平静，心里不知为何，总莫名的疼。 这是违和的。 蒋琛许久对自己说。 她需要帮助。 但他能成功吗？ 蒋琛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可能不太够。 他尝试提起那次的话题，尝试与她交心，却总能被她避开关键。 他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但这个不一样或许只体现在别人都看不见她的面具，只有他看见了，仅此而已。 第462章 死神索命（53） 蒋琛拿着保温桶经过走廊时被一个女生拦住。 “哥哥你好。”女生声音甜甜的，看着蒋琛的眼睛里有着亮光，“请问缺女朋友吗？” “不缺。”蒋琛绕过她往前。 女生愣了愣，转身跟上，“哥哥有女朋友了？” “有。” “那介意换一个吗？” “介意。” “那多一个呢？” 蒋琛停住，皱着眉看向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目光没有多少深意，也不锐利，但因为本身实力的缘故，当他表露不悦时，和他面对面的人总会不可遏制地感到难受。 女生面色白了一瞬，心跳却也漏了一拍，看着蒋琛完美的容颜，她压下不适，自以为光明磊落地对蒋琛道：“我想当哥哥的女朋友。” 蒋琛的目光冷了下来，女生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掐住喉咙一般，难受至极。 忽然一双小手从蒋琛身后抱住他的腰，蒋琛身体僵硬一瞬，随后放松下来。 灰笙的小脑袋从他身后探出来，看着女生面上带笑，“哟，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又？ 女生感觉自己身体变得僵硬。 她怎么动弹不了了…… 蒋琛落在灰笙身上的目光变得温柔。 “你怎么出来了？” “因为你今天不准点呀~”灰笙煞有其事地道：“迟到了一分钟哦。” 蒋琛宠溺一笑，“下次不会了。” 灰笙轻哼，看向女生的目光意味深长。 “死神大人的烂桃花一朵接一朵，要不将她们全部都收到冥界去如何？” 蒋琛微怔，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说的话。 “你希望她们去冥界？” 灰笙小手往下，拉住他拿着保温桶的手，“这个呀，如果她们非常想的话，成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你觉得她想吗？” “可能有点吧。”灰笙总算将保温桶抱进自己怀里，转身将蒋琛丢下，“你可以试探一下，我先去吃饭了。” 蒋琛看也没看那个女生，直接跟着灰笙去往她的病房。 直到两人离开，女生才从那种无法动弹的状态脱离出来。 病房里。 灰笙打开保温桶，心情似乎很好。 方才的事就像小插曲，谁也没提。 灰笙吃饱喝足后捧着蒋琛泡的可可，只觉得人生圆满。 “真幸福，就是小帅哥的桃花多了点。” 她轻轻感叹。 “桃花？” “是呀。”灰笙笑，“冲着你的颜值来的。” 蒋琛颜值高她知道，不过她对颜的迷恋是间歇性的，本质上并不在意这方面。 但住院的这段时间，她深刻地体会到颜值高有多么可怕，而且这些受蒋琛颜值影响的姑娘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找过来劝她自己离开的比去找蒋琛表白的还多，桃花一朵接一朵开，差点填满她这间病房。 一开始她还会调戏几句让女孩从颜值的肤浅中脱离出来，又或者将人忽悠出去，但到现在，她觉得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新奇，再有人来都直接动用力量恐吓。 始于颜值的姑娘虽然肤浅，不过小命还是重要的，倒是很少再有来第二次的。 第463章 死神索命（54） 就是有点烦了。 灰笙将杯子塞进蒋琛手中，抬手捏着他的脸，“都是这张太好看的脸，害得医院的女孩们都无心治病。” 蒋琛并不理解这里边的联系，表情平静，眼神却很迷茫。 灰笙轻叹，拿回杯子，“小帅哥，我们出去玩吧。” 蒋琛立刻顺着她的意思进入她提的话题里，“去哪儿？” “嗯……去海上怎么样？”灰笙思考不过一分钟，便看向蒋琛，眼底的晶亮一下子便印入他心里。 蒋琛点头，“好。” 得了他的话，灰笙顿时让人安排，不久就有两张船票被人送了过来。 灰笙看着自己订的时间，越看越满意。 正好在船上过十八岁生日，不错不错~ 这件事灰笙没有告诉林阳舒，等他知道以后，两人已经到了船上。 灰笙上船前给他发过一条短信，随后将手机关机。 这艘船从内到外都十分豪华，站在上边如履平地，灰笙还在船上看见桌球，可见这艘船的稳定系统有多么强。 “哇哦~”灰笙穿着鸦青色的小西装，头发扎起，看着有几分飒爽恣意。 蒋琛拿着泡好的可可过来。 灰笙接过，笑眯眯地看向蒋琛，“听说船上有个宴会，你去不去？” 蒋琛回忆了一下宴会要做的事，问：“你想和我跳舞？” ……也不止跳舞这事。 灰笙叼着吸管弯眸，“那小帅哥和我一起跳吗？” “我先学一下。” 蒋琛说学就当真很认真地学，学完后还派左丘亭给灰笙拿了数套礼服过来。 灰笙看见礼服时表情都有点懵。 大哥，这好歹是船上，你注意点。 好在灰笙选完礼服后，左丘亭便从冥界离开，也没有让谁发现。 宴会就在隔天，时间一晃很快就到了。 灰笙穿着漂亮的星空裙艳压群场，气场全开的场控能力和可爱的外表完全不符，但这并不影响她吸引全场的目光。 满身的邪肆感让她整个人都介于清纯和妖娆间，迷得在场男子都像入了魔般盯着她。 灰笙会的舞蹈其实也只有各种交谊舞，但这并不妨碍她释放魅力。 特别是撞入蒋琛深不可测的黑眸中时，他强烈的占有欲让她越发恣意，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 不等宴会结束，蒋琛便带着她回了房间，隔绝所有窥探。 灰笙被他抱着，笑得像个祸国妖姬。 “吃醋了宝贝~” 蒋琛没有回答，将她压在床上堵住她的唇。 即便没有半点其他表情，但那架势若不是怕她喘不过气，或许能吻到天荒地老。 灰笙眉眼含笑，手不安分地解开他的纽扣。 蒋琛的声音变得沙哑，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有意思的事。”灰笙笑着起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别急，姐姐带你玩点好玩的~” - 一夜如梦。 醒来的时候蒋琛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将所有都处理好后，轻轻将人吻醒。 “嗯~别闹~” 低哑慵懒的嗓音，简直撩死人不偿命，落在蒋琛的耳中，便如同钩子一般，勾得他的思绪往昨夜去。 第464章 死神索命（完） 他眼眸瞬间黑不见底。 灰笙还不想起来，直到感觉到一丝异样，才懒洋洋地睁开眸，“小帅哥这是上瘾了？” 蒋琛大手捂住她的小嘴，柔软的触感在手心下，露出的一双眼睛更是如妖如魅。 “别说话。”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灰笙笑着挽住他的脖子，借力起身，“想要就来呀，又不是不给你。” 一股麻酥从蒋琛耳边传到全身，让他呼吸越发深重。 轻笑声响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唯有可可在桌上逐渐放凉。 - 船一共会在海上十五天。 灰笙每天都过得极为自在，蒋琛却不同。 他发现从那日两人的关系升华后，她身体里的死气开始成倍增长。 就好像突然间压制不住一般，让蒋琛十分着急。 他再也不做那天的事，还想带她提前下船，灰笙却笑眯眯地制止。 她变得安静下来，每天都有事情做，像平常人出来游玩一场，即便是不认识她的人都能感觉她十分自在。 不久，蒋琛意识到什么，也没再提要带她下船的事。 两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默契，让一切自然发展。 临近要下船的最后一天。 灰笙坐在船的最高层上晒太阳。 蒋琛一如既往地为他泡好可可。 灰笙让出半张椅子，小手拍了拍，“坐。” 蒋琛依着她坐下，将她揽在怀里。 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似乎有什么要发生，却又不该去阻止。 灰笙察觉到他的目光，轻笑一声，“小帅哥，你每天这么陪着我，不觉得累吗？” “为什么会觉得累？” “因为我很闹腾呀。”灰笙接着又笑着来了一句，“不过你觉得累也没用，我会一直闹腾你。” 蒋琛由心生出一股无奈。 “就你调皮。” “嘻嘻~” 灰笙半眯着眼，很是享受的模样。 “今天的风真舒服呀。” “嗯。” “小帅哥，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总是无疾而终的话题吗？” 蒋琛一愣，半饷点头，“记得。” “那个答案呀，我仔细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没有想好。”灰笙嘟了下嘴，可爱地咬了咬吸管，“如果你想知道答案的话还要再等一阵。” 蒋琛看着她快速将可可喝完，吸管底部在空杯里一抽一抽。 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很难过的感觉在心头漫散，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决定，但不想告诉自己。 “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概……再过几世吧。”灰笙道：“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呢。” 蒋琛不太懂她的意思，却顺着她的话问：“这一世呢？” “嗯……先无疾而终吧。” 灰笙把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起身转头轻轻描绘他好看的唇片刻，嬉笑着道，“谁让你选择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爱人呢。” “自己选的，就自己受着吧。” 海风拂面，带着丝丝咸意。 船的最高层上，椅子已经空荡，只剩下一个空了的杯子在小桌子上，里边吸管随风摇摆。 左丘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突然接到继承死神之位的消息。 自此，再无人找到那对当年为冥界设立新规新模式的死神，更少有人知晓他爱的那个姑娘。 第465章 公子有礼（女尊） 任务次数：7； 积分：2628； 许愿点：7。 - 灰笙睁开眼睛，入目一片金碧辉煌。 精致的浮雕刻在上方，翡翠宝石镶嵌为伴，线条延伸处可见若有若无的金光，明显入了金丝。 啧啧，这屋子。 灰笙将身上微温丝滑的被子扯了扯，将手放进枕头下，舒服地闭上了眼。 - 原主名为上官岚，是上官皇朝的皇太女，母亲是女皇。 这个位面原本也有男尊的国家，但后来战乱，原主的祖先带兵统一大陆，从此，这片大陆便只剩下唯一的女尊国度。 五百年来，上官皇朝延续至今，女尊思维已经根深蒂固，铸就今日的模样。 如今上官皇朝是原主母亲当政，原主是母皇和父后唯一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定位皇太女，说是从小享尽万千宠爱都不为过。 灰笙弯着眸。 这床……舒适～ 这身份，啧，她是要成为世界中心吗？ 【任务目标：温梦。】 灰笙随意扫了眼温梦的资料，第一眼就来了兴趣。 这位温梦居然还是重生的，上一世她干掉自家姐妹，又干掉皇室成员，让人簇拥自己当女皇，可以说活得相当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逼得自己爱的那个人自杀，后来才猛然醒悟，悔不当初。 重活一世，温梦欣喜若狂之余还有两个目的，一个是重新当女皇，另一个就是要让自己没有血缘的弟弟爱上自己。 没错，她爱的人是自己明面庶出，实际上为友人托付的弟弟。 上一世她不知道这事，觉得弟弟是母亲背叛父亲的证明，对他百般厌恶，后来嘛~ 啧啧，这剧情还真叫人一言难尽。 【宿主，你该起床了。】 “嗯~”灰笙应着，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这时有人悄悄推门进来。 “太女殿下，该上朝了。” “嗯~嗯？”灰笙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上朝？ 她回忆了一下之前看到的原主记忆。 似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来着。 原主的资料十分天才，三岁能背，五岁能诗，七岁学兵法，九岁爱跑军营里，十二岁上朝堂学习朝政，不过女皇怕有人因此对原主捧杀，便让人遮掩了原主的才能。 可以说从小到大，原主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级别，然原剧里原主被温梦算计，被万狼围攻而死。 灰笙端着皇太女的架子，像演练过无数次，将逼格点满，宫女们完全没发现她的不同。 进了朝堂，今日也没有多大的事，等要说话的大臣全部过一遍，早朝就基本结束。 朝后女皇留了一下灰笙，与她说了下个月春猎的事。 春节刚过不久，一年又要步入正轨，春猎有不少好寓意，到时候各个诸侯国都会派人前来。 原主就是在春猎挂掉的，可以说走得相当早。 温梦活了第二世，为自己制定的首个目标就是在第一年将皇位谋来，相当地自信，事实上她也对得起她的自信。 毕竟第一世活到六七十，又有气运光环，想不开挂都难。 第466章 公子有礼（2） 女皇跟灰笙说了一大堆叮嘱的话，随后让她给各个诸侯国以及一些能人写请帖。 灰笙礼仪到位，应声得当，看着和平时无异，女皇却觉得她今日比往日更多了抹玩世不恭。 “岚儿可是遇到什么高兴事？” 灰笙微顿。 “做了个好梦，梦见母皇给儿臣添了个可爱的小弟弟。” 在这个位面女尊男卑的趋势下，娇弱可爱一类的词都基本用在男性身上，灰笙这话放其他女性弱势的位面里和添个妹妹差不多效果。 女皇微讶，笑了，“那母皇努努力，给你添个皇弟。” 灰笙告别女皇后，悠悠闲闲地出了宫。 啧，快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短时间内就发觉她不对劲的，可见之前那些位面里一个在她来之前就对原主上心的都没有。 不过嘛，她就喜欢自在的，没有人在意才合她意。 “殿下，现在回东宫吗？”原主的随身宫女荷叶问道。 “回去换套衣服。”灰笙一笑，“我要出宫玩玩。” 原主本就是张扬的性格，经常出宫去玩，只要她按时完成功课，太女太傅并不会管她，时间安排上十分的宽松。 荷叶没觉得有哪儿不对，点头应声。 灰笙选衣服的时候发现原主的衣装基本都是大红，鲜艳张扬，和她的颜一般具有攻击性，也十分难驾驭，却出奇地符合她的审美。 选上一套出宫，红衣飞舞，红扇张扬，红丝带将头发利落竖起，整个人就像一个发光体。 那么现在，她要去哪儿呢。 说起来自从绑定了祁言，她似乎就没有来过古代呢。 “殿……小姐，我们去哪儿？” “就去……”灰笙折扇一指，“红香楼。” 荷叶一懵。 她没听错吧，自家殿下要去红香楼？ 荷叶还在风中凌乱，灰笙便已经先抬步前去。 来古代怎么能不逛逛青楼呢。 更何况这家还是皇城最大的青楼呢。 荷叶跟上，小声对灰笙道：“小姐，您忘了您帖子未写呢。” 女皇身边的女官将那一沓空白请帖给她时，她可默数过，有近百张呢。 “不急。”先玩够再说。 荷叶见劝不动，无奈跟上。 灰笙进了去，先要了间雅间。 楼里的老鸨见她衣着气势，顿时安排了间好的。 以往这样的房间都是安排给常客，少有给第一次见的，但老鸨见多识广，认得灰笙身上的布料乃皇家贡品，自然不敢怠慢。 灰笙进了雅间，直点红香楼最有名的清倌。 老鸨一听，嘴角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面露为难之色：“这位小姐，不是我不愿，而是那位每月就抚琴一次，即便是我也求不得。” 灰笙知道老鸨说的是真话，她要的那个清倌明面上是清倌，实则是这家青楼背后势力之主，她说这话也不过一试，没有要为难的意思。 很快，她就换了要求，随便点了一个来。 老鸨本以为她会为难到底，毕竟来红香楼的冲着那位的不在少数，她之所以显出为难也不是真为难，而是先礼后兵。 第467章 公子有礼（3） 但客人像灰笙这般懂理，她也高兴，毕竟能少冲突总是好的。 老鸨见灰笙没有再多点的意思，也不过度推销，直接就出了去，不久，点的那个清倌便进了来。 这清倌红唇白齿，长得好生俊俏，看着有股柔弱之姿，可那双眼睛却带着媚色。 荷叶平时见到的男子不是太监就是官家儿郎，却也没见过这么娇弱的，神情有些愣，她看向灰笙，却见灰笙慵懒一笑，丝丝邪气外泄，配上那艳丽的颜，便叫人怦然心动。 她朝那清倌招了招手，“来。” 清倌顿时有些面红，抱着琴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奴叫颜笉。” “好名字。” 颜笉面色更红，直接依着灰笙而坐。 荷叶在后边看着心里焦急，落在颜笉身上的目光都要冒火。 这该死的清倌，靠她家殿下那么近做什么！ 还不等她出声暗示以提，就见那叫颜笉的清倌忽然身体一僵，原本扶住琴的手一松，琴便滑下，被灰笙接住。 荷叶一愣。 灰笙施施然起身，将琴放在一旁，对荷叶道：“你在这里看着，别让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荷叶瞬间明悟，“小姐来此是有要事。” “聪明。”灰笙打开窗，“不用半个时辰我就会回来。” 灰笙从窗户离开，往红香楼的后边去。 她要去找那个一个月只露面一次的清倌。 三月花开正艳，粉红的桃花挂满枝丫，随风舞动。 灰笙无声进入桃花林。 未到地方，已闻琴音。 只一个音，灰笙便能辨别弹琴之人的琴技之高。 她无声靠近，看见桃花林深处一袭白衣的男子。 白衣如画，乌发如瀑，垂眸抚琴间微露的侧颜清隽绝伦，气质如茶温淡平和，当真青松玉竹之姿。 灰笙合扇点着下巴，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愉悦。 但想到某人的觊觎，她嘴角的笑逐渐危险。 看来这次的玩具也是个爱踩她底线的。 花瓣三两飘落，随风轻舞。 不经意间，几点凌厉夹杂，朝灰笙袭来。 灰笙轻一勾唇，手中折扇瞬开瞬合，那凌厉便消失了去。 “白衣美人这欢迎的方式就是特别。” 她信步走出，嘴角笑容玩世不恭，张扬绝丽的容颜暴露在温苏眼前。 温苏浑身气质清冷淡漠，抬眼没有温度，却更叫人惊绝。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灰笙折扇一下打在手心里，手指按住折扇头，微微一用力，折扇打开，几片桃花瓣落了下来。 “可我来了。” 她的笑和行为，仿佛都在示意一个事实，她要去的地方谁都拦不住。 “还是早些离去为妙。” 温苏不理灰笙的深意，抱琴起身，就要离去。 “别走呀温美人。” 温苏顿步，回眸无情，眼底却拢上防备。 “你怎么知道我姓温？” 外人都只知道他是问琴公子，却从不知道他姓温。 “听闻丞相家的公子郎艳独绝，却深居简出从不露面。”灰笙摇着折扇感叹，“今日一见，果真惊为天人。” 温苏眉眼逐渐冰冷，他看着灰笙冷声：“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第468章 公子有礼（4） 灰笙折扇头点了点下巴，“请教琴艺算吗？” 她之前听着琴音，有一瞬间想让小白变成她那白琴和鸣，不过转念又觉得欺负人，便歇了念头。 温苏可不信这话，“阁下深入红香楼只为与在下论琴，不觉这找的理由太过牵强些。” “确实牵强。”灰笙眼中笑意渐浓，竟让那艳丽的容颜多了分温柔，让捕捉到这一抹的温苏都险些失神。 “但若我多图一个你……温美人以为如何？” 温苏原本稍缓的神情顿时冷下，“阁下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灰笙含笑摇头，模样吊儿郎当，“女未娶男未嫁，若喜结连理难道不是幸事。” 温苏从未听过有人当面这般直言，窘迫一瞬，一直冷淡的眉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你到底图什么。” “你呀。” 一阵风刮来，桃花纷落。 温苏眉头依旧皱着，但他心里却可耻地发现在面前女子说出那话时自己竟有一瞬间的心动。 “你若就此离去，我便当没发生过。” 他冷语如他清冷的气质一般，即便是警告的话也有种冷玉的质感，好听得不行。 灰笙低低一笑，“你若要攻击我，早就动手了。” 几乎是她话落，弦动音起，风夹着力道朝她掀来。 灰笙偏身一躲，脚下步动残影，来到温苏面前。 温苏反应也很迅速，往后避开，却见灰笙的速度竟更快几分，他手中琴转往灰笙攻去，却被扇子拦截。 下一瞬间，他手腕一麻，紧接着手中琴便被对方掌握，借力将他压在树干上。 “温美人好生绝情，差点就要了我的命。” 温苏神情略显错愕。 他居然……输了？ 很快他便淡下神情来。 “你实力在我之上。” “也是，既然我赢了便讨点彩头。”灰笙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不如美人以身相许如何？” 温苏袖中指尖微颤，神情冷下，“阁下莫要开玩笑。” 灰笙一脸可惜，“但我就想要这个。” 温苏见她光明正大偷换概念的相，一向静如止水的心也不由多生懊恼，“本就未有约定，哪来彩头。” “啧，可我若执意，有没有彩头便在我掌握，不是吗？” “你……怎能如此厚颜！” 灰笙见他真恼，不复方才冷淡自持，模样更加生动，眉眼越弯，那浓得化不开的笑晃得温苏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怒气。 “随性而说的话你也信。”灰笙反手将琴从温苏身上拿开，抱琴后退几步，“不过我一向不动武，你让我动了手便要交点利息，这琴……” 素手从琴弦上滑下，流畅的音瞬间流出。 温苏微怔，便听那红衣如火的女子笑道：“便送我了。” 灰笙其实原本想讨个吻，但见温苏规矩，估摸着那行为压线，便退一步，将琴拿到手。 据说这是温苏最喜爱的琴，琴都到手了，人还会远吗。 灰笙一跃退飞落在枝丫上，对温苏一笑，无声张唇。 “后会有期。” 出了桃花林，灰笙便把琴收进戒指里。 第469章 公子有礼（5） 灰笙回到屋内，解了颜笉催眠，带着荷叶结账离开。 “帮我查一个人。”灰笙将荷叶遣去做事，又让宫里的人都离开，才来到桌前提笔。 悬笔半饷，她又放下笔，找了找原主的字迹。 等她将请帖全部写完，已经过了午时。 荷叶进来，询问是否用膳。 灰笙忽然想起一事，本想出宫去吃，却又想到下午还有课，只好作罢传膳。 “殿下，这是您要的。” 等灰笙用完膳，荷叶将一叠纸交由她。 灰笙让她查的是温梦，剧情里没有重生的时间，她便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测试。 看见纸上熟悉的剧情，灰笙嘴角微挑。 荷叶见她如此，疑惑道：“这温梦有什么不同吗？” “没什么不同，就是心比天高，爱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不等荷叶再问，灰笙将纸给她，“烧了。” - 东凤街靠近皇宫，是皇城偏繁华的一条街，这里住的都是高官，铺子里卖的东西贵得吓人。 温梦走在街上，看见熟悉的情景，方才在家里所感到的闷气都散了出来。 她母亲是丞相，父亲是公主下嫁，按道理这样的家庭应该非常幸福，毕竟有父亲公主身份压着，母亲就算是丞相也不敢纳妾，但自从二姨夫被母亲收入房中后，她父母的关系就再也没好过，即便如今二姨夫已经死去多年，她那傲性极高的父亲也依旧不给母亲好脸色。 她重生而来，知道二姨夫和母亲并非那种关系，但母亲友人的仇家在江湖上势大，她即便想缓和家里的关系也不能直接将真相说出来。 要徐徐图之。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上一世有许多遗憾，这一世重来，她必定要将那些遗憾通通抹去。 她刚刚重生过来，手中无人，很多事暂时提不上日程，所以人手是最重要的。 走出东凤街，去到一家不太高档的客栈里。 温梦来到掌柜台前。 掌柜的一见她衣着精致，布料罕见，立刻眉开眼笑。 “客官，要点什么。” “掌柜的，春闱拨得头筹那位在哪间房？”温梦熟练地问道。 上官皇朝的春闱在二月，如今春闱榜单已经贴了出来，不少人已经在留意名次靠前的人。 温梦虽然没有去打听过，但知道像她这样的绝对不少。 掌柜的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谁。 参加春闱上榜还住过他这里的就只有唐松一人。 “你找唐娀？” “是。”温梦没有瞒着。 唐娀上一世是状元郎，后来入朝为官，忠于皇朝。 此人十分敏锐，有一次还发现她做的手脚，为她添了不少阻碍，这次她要将她变为自己的人手。 掌柜的摆了摆手，“你来晚了，她刚从我这儿退房离开。” 温梦一怔，“怎么可能？” 殿试在四月，她还得了那么高的名，怎么也不可能这个时候放弃。 “这事问我也不知道。”掌柜的道：“今日有人来问她，我给那人说了她后，那人便去找她，过了约莫一刻钟，两人下来，唐娀就说要退房。” 第470章 公子有礼（6） 温梦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按掌柜的说，便不是她自己有事要离开，而是被人请走了。 这件事虽然就在不久前，但在温梦的记忆里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能记得这里是因为她惜才，曾经特意查过史官关于唐娀的记录。 “小姐还有事吗？没事别挡着。” 温梦回神看见有人过来，立刻让开，出了客栈。 唐娀……她记得唐娀在入朝为官前和户部尚书的小姐好交，可能是被她邀去了。 但她对户部尚书的小姐的印象只停留在柔弱二字上，隐约记得这位小姐柔弱得全皇城有名，不少人都不喜欢她，包括温梦自己。 看来这件事没法今天办成了。 接下来她该做什么。 温梦心里想着未来要做的事，不知不觉竟走到红香楼前。 心尖一颤，无数记忆涌上心头。 那年温苏被她逼得自杀，她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心，恼气那总出现在她脑海里的身影，下令毁掉他所有的势力。 就连红香楼也被她付之一炬，烧成废墟，只剩下破壁残垣。 再后来，她知道了温苏并非自己亲弟弟的消息，痛彻心扉，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再经这处，让人在这里建起茶楼。 她觉得青楼配不上他，他天生就是清茶般清雅温淡的人。 站在红香楼前许久，迟迟未进，老鸨见久了，过来招呼。 温梦回过神，抿唇跟她进去。 其实她对这处很陌生，因为对温苏暗藏的情绪，知道他每月都会来这里弹琴后，她对他太过失望，觉得他下贱，强行忽视掉自己心里的感情，也就少来这里，连后边查封这处都是手下来的。 “只要您要这儿都有，不知小姐想要哪种？”老鸨介绍完，笑着问。 温梦想到那个人，眼眸微动：“问琴公子可在？” 老鸨顿时面露为难：“小姐这可为难我了，问琴公子每月只来一次，您看能不能换一个。” 这是常客们都知道的事，能这么问的基本是新客。 温梦抿下唇，“不用了。” 她只为他而来，也知道他的规矩，只是不知道一月一次是哪一天而已。 问，为了那薄的几乎不能实现的可能性。 走出红香楼，温梦呼了口气。 事实上重生一世她最想找那个明明身影已经模糊在时光里，却让她仍无法割舍的弟弟。 但她不能。 出丞相府之前她去过他的院子，但他人不在。 上一世他总是藏在院子里，暗地里却经常外出，和朋友建起势力。 皇城里他的势力最大当属红香楼，她猜他必定在红香楼里，可同样，她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他，太过刻意会引起他的防备。 “哟，这不是温小姐嘛，怎么在这里。”一人迎面走来，面上带着讽刺的笑。 项微月，诸侯的女儿，她母亲在成为诸侯前是朝廷高官。 上官皇朝的诸侯位并非世袭制，而是提名制，项诸侯去之前，上一任诸侯因为犯事而被女皇发配边疆，项微月在离开前总和她作对。 第471章 公子有礼（7） 温梦神情变得冷淡，“与你无关。” 她记忆里对项微月的印象淡薄得几乎抹去。 毕竟是多年前的小喽啰，不是她自己出现她还真想不起来。 “你还是这么高高在上，我就不信丞相知道你去红香楼后，你还能端得起架子。” 温梦冷下脸，“有本事你就去说。” 上一世她母亲都死了多少年了，如今重来当然不会为此在意，不过项微月这人…… 项微月见她这反应，觉得奇怪，“你脸皮什么时候变这么厚了。” 来红香楼的官家小姐不少，像项微月就经常来，但也有家风严的，像丞相家就是。 不就是她去了诸侯国，温梦怎么变了这么多。 温梦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项微月被她看着，有种被怒火中烧的母亲看着的感觉，头皮发麻得一批，不知怎么的没法和她直视，偏开头的瞬间忽然看见一人。 “太女殿下！” 灰笙正要进红香楼，闻声一顿，嘴角随时随地都挂着的笑容淡了，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项微月立刻往她这边跑来，在逃脱温梦目光的同时松了口气，高兴地道：“好久不见！” 呵呵，确实好久，久到她都不想见。 要说灰笙刚才没注意到她们，那是不可能的。 但拐走温苏和气运女折腾相比，前者显然更重要一些，她便将人忽视掉，谁知道项微月居然从这么多人中看见了她。 她今天穿的也不是红衣啊。 在项微月跑过来时，温梦也看到了灰笙，不过她对灰笙的印象只剩下英年早逝四个字。 当年的对手此刻再看已经变得不值一提，温梦现在完全将灰笙当小孩子。 灰笙并没有看她，或者说强行将她忽视了。 反正原主也没与温梦正面见过，不认识很正常。 项微月得知灰笙要去红香楼，心里感叹一句女皇的宠爱，便意动起来。 她原本也是要进去的，要不是遇见温梦，她现在估计已经在温柔乡里了。 不过她也没忘记温梦。 “殿下，温梦也在，不如带她一起。” 灰笙：“……”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只带项微月进去便只是多催眠一个人，但带温梦进去……呵呵，算了吧。 她顺着项微月的指向去看，对温梦很不走心地颔首一下，“丞相家家风严格，想必温梦也不愿进这红香楼，本太女便不强人所难。” 项微月笑吟吟，“哪有，我遇见她时她正好从红香楼出来。” 嗯嗯嗯？有这事？ 原剧情里温梦重生半个月都没和温苏见面，越拖越不知如何和温苏相对，今儿个怎么就……不对，她今天貌似是去找唐娀来着，不过唐娀被自己截胡了，她下午的时间便空了出来。 想到温梦来这里的目的，灰笙便收了之前的漫不经心，看着温梦意味深长地一笑：“来？” 太女说话，温梦作为官臣之女，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嗯。”温梦应。 她很清楚自己还没有和灰笙叫板的本事，而且这一发展虽然出乎预料，不过既然遇见了，她也不介意压压这位太女的气焰。 第472章 公子有礼（8） 项微月看见温梦隐隐高傲的模样，总觉得哪儿古怪。 她看了眼灰笙，见她没有太在意的神情，便压下自己想要说温梦不敬的话。 灰笙二次再来，老鸨一下就认出了她。 红香楼生意好，能被老鸨记心里的不多，这位上次也没做什么，但给的钱多啊。 做她一单，性价比高的不行。 “岚小姐又来了？” 灰笙随意点头，“和上次一样。” 老鸨一喜，领着她们去那间雅间。 “这雅间一直给您留着，岚小姐要是有其他吩咐，一定不要客气。” 灰笙颔首，问其他两人，“你们呢。” 项微月一听，立刻问：“小夜现在得不得空？” 项微月没走之前是这里的常客，老鸨也认识，只是她知道她离开皇城，刚才不太敢认。 这下确认身份后，老鸨的笑容也多了，“项小姐怎么回来了。” “来参加春猎呗。” 项微月这话让温梦微微抬头看她。 春猎？ 算算时间也快了。 她目光从灰笙身上掠过，自以为不着痕迹，灰笙却忽然转过头对她挑眉，“温梦有想要的美人？” 温梦一怔，从善如流地看向老鸨：“我要全部美人的牌子。” 老鸨见多识广，只再次问道：“温小姐确定？” 温梦蹙眉：“莫非还有限制？” 老鸨感受到她那一瞬间不怒而威的气势，心中一窒，飞快回答：“那倒不是，不过我楼里美人数百，若是全拿过来……” “自然要顶尖的。”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没人也分档次，并非全看就是要往里边挑最好的，有些人来或许只是为了饱饱眼福。 项微月觉得今日的温梦有些陌生，她凑近灰笙，小声道：“我怎么觉得她这架势跟女皇选妃一般。” 温梦武功底子不错，自然听见项微月的话，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上一世本就是女皇，选人侍寝的事比这一世项微月睡的男人都多。 很快，上一次为灰笙抚琴的颜笉和项微月要的小夜来了。 颜笉还好些，抱着琴看见灰笙眸子里都有些喜悦。 而小夜就豪放多了，一见到项微月，瞬间朝她扑过来。 “项小姐可想死奴了。” 项微月有些尴尬，太女还在呢！ 灰笙随意，“不用管我。” 她这么说，项微月却自觉不能忘规，对小夜低语：“收敛点，太女在这里。” 小夜一愣，忍不住往灰笙二人看。 他心底有点好奇哪位是太女，但也知道自己的地位，老实起来。 灰笙让颜笉弹琴，流畅的音乐顿时流出，温梦听见却皱起眉来。 “温梦这是什么眼神？”灰笙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那随意的模样仿佛发现温梦蹙眉的不是她一般。 温梦第二次被发现，眉头蹙得更紧，狐疑地看向灰笙。 “琴音不好。” 她直白地给出四字评价。 颜笉的琴音瞬间停了，脸色白了下来。 他看向灰笙，生怕她觉得被落了面子换人。 “没事，你弹你的。”灰笙对颜笉道，并没有回应温梦的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 第473章 公子有礼（9） 她本来目的也不在这里，更懒得计较这些。 颜笉心底松了口气，对温梦暗自气恼上。 要被换掉，她被罚的可不是钱那么简单。 温梦皱眉，对灰笙的不挑感到不满。 她上辈子在宫里养尊处优惯了，对这些享受的事更是挑剔，见灰笙这般，对她的印象也低了几分。 这时，老鸨再次进来，手里拿了些牌子。 温梦拿起牌子询问，那架势极为有模样，让项微月侧目，露出古怪。 这人不会真把自己当女皇了吧。 小夜眼睛看着温梦，轻声问：“那个是太女？” 项微月心头一紧，看向灰笙，见她似笑非笑地看过这边，立刻起身道：“我和小夜好久不见了，要叙叙旧。” 这个叙旧自然不是平时的那种叙旧。 灰笙知道她在和自己说，笑着颔首同意。 项微月带着小夜出去，让他带自己去他的房间。 到了地方，项微月才松了口气，警告道：“管好你这张嘴，出了事我都保不了你。” 小夜不解，委屈道：“我就问一下，万一后边冲撞了太女，岂不是更糟。”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直接就说出来，还当面问，太女要是计较你就事大了。” “太女…会计较吗？” “幸亏她没有计较。”项微月想到刚才的事，不悦道：“你什么眼神，红香楼没教你识人吗？” “我……我怎么知道有人能比太女更有气势。” “嘘，这话你可别乱说！” 不过仔细想想，温梦身上的气势确实不太合理，她的作风也变了很多。 “我有点事，你在房间里等我。” “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那张嘴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可不帮你收尸。” 小夜站在原地，很是委屈。 项微月看见他的表情，又转过身，“你怎么了。” “今天凶我了好几次。”小夜越想越难受，“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瞎说什么呢，不爱你会一来就叫你？” 项微月见他抿唇不语，眼泪说来就来，顿时心疼，“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小夜避开她的手，坐床上，“你去找其他人吧。” “哪有什么其他人，就你一个。”项微月将他抱在怀里。 “你刚才还要走呢。” “我那是有正事。”项微月见劝不动，直接上嘴。 不知不觉中，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 - 灰笙这边。 温梦点的人到了，也是个抚琴的。 褚乡长相是清冷禁欲的谪仙类型，抱琴的模样十分有感觉。 他看见屋里的颜笉，眼中滑过一丝不屑，目不斜视地来到温梦身边。 灰笙随意瞟了他一眼，心里轻哼。 这种表里不一的货色，不及温苏半根头发。 温梦看到褚乡，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小的青楼居然有这等绝色。 老鸨观她神情，笑道：“小姐眼光真好，这位是除问琴公子外我们红香楼的第二公子，要约上可不容易，不过今日赶了巧，正好有空。” 温梦满意点头，“你可以下去了。” 第474章 公子有礼（10） 灰笙看着她越过自己，笑眯眯地没说什么。 等老鸨离开，她的目光从温梦身上移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温梦对褚乡道：“你认识她吧？” 褚乡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点头，“认识，颜笉。” 温梦点头，“我也不知听什么曲子，你和她共曲一首吧。” 颜笉的面色瞬间变了，她的琴艺虽然不错，但绝对比不上红香楼排名第二的褚乡。 但客人的要求不能不应，半柱香后，颜笉的音几乎是被褚乡带着跑的，孰强孰弱一下就能听出来。 温梦听得蹙眉，看着颜笉的目光满是不喜。 灰笙倒是没有半点在意之色，老神在在地听完才开口，却不是对两位倌儿的。 “我倒是不知丞相家有这么一个大气的女儿。” 温梦对灰笙只有看小孩的态度，以为她发现她选的人不如自己在闹脾气，直接忽视掉她话中的意思，道：“我们家三个孩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看来我该好好了解一下我们上官皇朝的丞相了。” 温梦闻言一愣，转过头看向灰笙，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有一瞬间的警惕，随后心中升起一股恼气。 她居然被一个小孩看得升起危机感。 即便知道自己重生，但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心底依旧很难接受。 “殿下说笑了，丞相家哪有值得了解的。” 灰笙撑着脑袋，笑眯眯地道：“我看就有很多可了解的，比如……你深居简出的弟弟。” 温梦的目光一下就变得犀利，但很快她又迅速收敛，就要说话，便听见灰笙的嗤笑。 “我都看见了，躲有意思吗？”灰笙把玩着空了的酒樽，脸上的笑有一丝丝邪气，“你想当女皇？”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却又这么顺遂。 温梦几乎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淡然，压下心惊道：“殿下别拿我开玩笑。” “你不想？”灰笙示意颜笉将琴拿过来，随后把琴往温梦面前一推，“证明给我看。” 温梦低头看琴，面黑得几乎要滴出来。 虽然弹琴有很多种，但灰笙的意思，分明是要她如同妓子一样为她弹奏！ 她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受过这种侮辱，可她不能不弹，不然就是觊觎皇位！ 这笔账她记下了！ 温梦忍着试音调琴，即便这琴不怎么好，她也要完美表现，将面前这无知的太女压下去。 转轴拨弦，悠扬入曲，琴音逐渐细密，忽而磅礴迭起。 褚乡暗自惊讶，这首曲子他在温苏那里听过，难度极高，乍一听带着一股战意，细觉却没有，恍如细数人生，如今被温梦弹着，竟有一种优雅矜贵的味道。 灰笙手中依旧转着酒樽，连眼神都没给温梦一个，撑着脑袋像要瞌睡了去。 温梦弹时有分神看她，见她这般，牙都要咬断。 琴音逐渐没去，灰笙依旧在把玩着酒樽。 温梦抿唇，没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复杂心境，“殿下觉得如何？” “不好听。”灰笙声音懒洋洋的，手中杯樽一转放在桌上，动作随意而一气呵成，让人自觉贵气高雅。 第475章 公子有礼（11） 你懂什么！ 随着岁月流逝，温梦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唯独琴这一块却十分在意。 上一世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被她抛弃了，唯独弹琴这块，因为温苏的缘故成为了她唯一的爱好，说一句无人能敌都不为过。 但此刻半句话都说不得，不然若是被灰笙按了一个罪名，那可不好做。 “既然如此，殿下好好听琴，温梦先走一步。” 经过这一件事，温梦半句话都不想再和灰笙说。 她知道自己现在心态不对，但今日真的调整不了，她要回去缓缓状态。 灰笙没为难她，示意她可以离开。 褚乡对灰笙的感官十分复杂，一方面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殿下，另一方面为温梦不值。 那琴声他都觉平生仅见，或许比温苏还要好。 他追着温梦离去，灰笙并没有阻止。 颜笉此刻踌躇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先是被褚乡压得高低显见，后又听到温梦那般的仙乐，她实在忍不住担心。 灰笙懒洋洋抬眼，似笑非笑，“爱上我了？” 颜笉面上一红。 灰笙聚起内力将他的琴移到他面前。 “继续。” 颜笉的心瞬间落在实处。 - 灰笙来到桃花林前，没见到温苏。 她将琴拿出来，抱着无声穿过桃花林。 桃花林后边有一片竹林，竹林后边有个竹屋。 一眼望过去，但灰笙知道他就在那屋子里。 进入竹林，灰笙盘腿坐下，指尖在琴弦上划过。 音起，便将人所有的注意全部吸引过去。 竹屋内的温苏一顿，目光瞬间变了。 他示意来报的人从后边离去，自己则走到窗前。 夜色已经渗透天空。 竹林里弹琴的人在月色下身影朦胧，琴音却无孔不入，让温苏都忍不住失神。 是他几个月前作的那首曲子，弹得却比他要好得多。 温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有琴音能让自己连移步的念头都没有，只想静静地听完所有。 最后一个音落，灰笙嘴角玩世不恭的笑落入他眼中。 半开的一窗之隔，他窥出她的愉悦，听见她含笑的声音：“琴音为聘，考虑一下不吃亏哦。” 温苏指尖相互碰了一下，敛下眸，“我不值这个价。” 灰笙眨了眨眼，“我说值就值。” 温苏不语，往里边走，灰笙将窗大开，抱着琴从窗户进去。 将琴随手放一边，她挡住温苏的路。 “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咯。” 温苏心头微颤，有种想要答应她的冲动，但是…… “殿下莫要再拿我开玩笑。” 他还有仇没有报，自己身份也只是丞相庶子，与她根本不匹配。 今日她能追到这里来，他日又怎知道不会为别人弹奏一曲。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便该知道我若是要抢你走根本无人阻止。” 温苏怔愣，转过头来看她。 灰笙轻哼，将琴抱过来，笑眯眯地道：“试试琴。” 温苏看了眼琴，和之前被她抢去时没有什么两样，他试了一下，听见音色时怔住。 第476章 公子有礼（12） 之前听时以为只是被调试过，但现在自己再听，却感觉这音色好得超乎自己想象。 灰笙笑眯眯，“送你当聘礼。” 她在听过温梦弹琴便知道温梦的琴技比温苏要好。 这并不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毕竟前世弹了那么多年，她的琴技要是还比温苏差劲，那才是笑话。 要温苏也练了那么多年，必定不是她那个水平。 温苏抿唇，“这本就是我的琴。” “你送我了嘛。” “我没答应。” 灰笙看了他半饷，“行，算我物归原主。” 温苏觉得她有些不高兴，想缓和几句又不知说什么。 室内安静下来。 高雅出尘的公子盘腿坐下，低头轻碰着琴，似有些心不在焉，看着别样落寞。 灰笙在公子面前蹲下，如玉的手指挑着他的下巴，“想提高琴技吗？” “怎么提高？” “我可以教你，虽然不能让你超过我，但能够超过今天在红香楼里弹奏的那位。” 温苏知道她说的是谁，红香楼里边的所有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更何况他听说有人弹他的曲子，还特意去听过，知道他们的差距。 “你为什么会这一首？” “这还用问？当然是今天听学的呀。” “听一次就会了？” 灰笙手指从他的下巴轻滑上他的眉眼，笑靥如花。 他听她欢快地自夸道：“因为我天赋卓绝呀~” 温苏看着她自信含笑的模样，艳丽的颜配上她今日穿的月白衣袍，搭配出不一般的美感。 心跳悄然漏了一拍。 灰笙手指不安分地戳了下他的脸，被他抓在手中也不生气，“你干嘛不说话，是不认同我嘛。” 温苏见她这般孩子气的一面，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让他心头有种无奈的温柔。 他就要开口说话，却被灰笙打断，“不认同也要认同，就这么说定了，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教你弹琴。” 她可不想他被温梦比下去，虽然有了这被她炼制过的琴若对上也不会输，但她就是不想让温梦在关乎他的事上有任何得意的机会。 温苏无奈，“你这是强买强卖。” “那也好过你自欺欺人强。” “自欺欺人？” “对啊。”灰笙扬起灿烂的笑，“你明明喜欢我，却偏偏要压着自己。” 温苏瞬间蹙眉，“殿下又说笑了。” 灰笙嘟着嘴，“我不管，你就是要喜欢我，不然我就把你抢进宫里去。” 这话说得直白又嚣张，偏偏让温苏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定了定神，“那样你会弹劾的。” “弹劾就弹劾，反正我只要你。” 温苏如玉无双的俊颜上出现显而易见的怔愣。 她是太女，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分明、他们才第二次见面。 “为君者，不该说这般绝对的话。” “我也只在这事上说。” “但殿下怎知……” “不许反驳。”灰笙又打断他，哼哼道：“你不接受也行，不过后边可要躲着我，事不过三，若是让我第三次遇见你，你就要跟我回皇宫去。” 第477章 公子有礼（13） 这女孩表现得确实很无害，似乎只是话又欠又扎心了点，但经历了刚才那一段怀疑人生的悬殊对碰后，那种被猫逗耗子的碾压感无形之中压在了他们心头，和面前总爱撩着音说话的女孩身影重合。 恐怕会成为他们毕生难忘的记忆。 也不知道灰笙是怎么弄的，明明只有最后随意困着他们的绳子，也不是特别难挣脱的那种，但他们的力量就像被封印了一样，动用不得，也挣脱不开。 灰笙说完也不管上边那排果果什么感受，拉着行李箱就走。 不过她没有走远，便借着黑夜藏在角落，直到之前追黑衣人的人出现，她才转身要走。 “没有埋伏。” “嗯。” 哎？这声音……莫非是她家小哥哥来了。 夜里看东西不是很清楚，人又站得远，灰笙没发现也正常。 她刚要走又停下，行李箱都还没移动半分。 直到上边那排果果全部被带走后，她才拖着行李箱欢快地往之前声音传来的地方去。 “小帅哥~” 蒋琛顿住回眸，就看见一个小姑娘拉着行李箱，很有规律地小跑过来，小脸上满是笑意。 有点可爱。 蒋琛意识到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思，眸色暗了片刻，小姑娘已经来到他面前。 “小帅哥想我了没有~” 蒋琛没有回答，灰笙却一点也不尴尬，笑意甜甜而无害。 “我可十分想念小帅哥呢~” 还没完全走掉的果果们：“……”别装了，你这个魔鬼！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天在蒋琛家与灰笙见过一面的左丘亭有些诧异。 这大晚上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还出现在这种地方。 怎么看都有点诡异。 灰笙丝毫没有察觉到他隐藏的质疑，依旧十分欢快地回答：“因为小帅哥在这里呀~” 左丘亭无语：“你觉得我会信吗？”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灰笙手按在行李箱上，看着乖乖巧巧，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她瞟了果果们一眼，顿时让果果们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 “因为看到这里有一排果果，很有意思嘛~” 果果？ 左丘亭回头看了眼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就要被送进冥界的那群男人，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刚才那风中飘零的模样还是在黑夜里，吓人倒是说得过去，果果……太牵强了吧。 左丘亭总觉得灰笙没有说真话，而且她这表现明显在告诉他们她身上有诡异，他觉得这人应该好好审一审。 但没等他提出想法，就听见蒋琛的声音。 “你先回去。” 左丘亭一愣，半饷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目光怪异地看了灰笙一眼，没有再说什么，扭头离开。 很快，安静漆黑的小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灰笙一如之前什么都没察觉的模样，笑眯眯地道：“小帅哥我们回家吗？” 回家？ 蒋琛看着灰笙的目光幽深，抿唇片刻，“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 灰笙眨了眨眼，“我去拿放在酒店的行李了，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第478章 公子有礼（14） 蒋琛安静地看着她，“还有呢？” “还有什么？” 女孩眨着一双含笑的眼睛，根本不作任何掩饰，似乎就等着他问。 问过之后呢？追根刨底后她会怎么回答？ 空气似乎沉默了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 “先回去。” 蒋琛开口打破沉默，转身先走。 灰笙欢快地迈着小步子，像小娃娃哒哒哒，慢慢走到蒋琛身边。 她把自己的手塞进蒋琛的大手里，在他看过来时朝他眨眼。 “我拖着行李好累呀，你拉着我走嘛。” “……”蒋琛看了看她，又看了一下后边并不算大的行李箱。 半饷，他停下，“给我。” “喏。”灰笙把自己的手再次塞到他手里。 “我说行李箱。” “我就是行李呀，你的行李。” “……” 最后蒋琛一手牵着灰笙一手拿着行李箱。 偶尔余光略过旁边的女孩，看见她蹦蹦跳跳像个孩子一样，嘴角不由勾起浅浅无奈的弧度。 这个女孩有问题，不只他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现在连他的手下都怀疑起来。 她毫不避讳任何暴露，就好像十分信任他一般。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也从未见过她这么特殊的人，她不避讳，但他却莫名有些退缩了。 蒋琛想到刚才无声对视的画面，这画面已经在他脑海中翻了很久。 不是他要多疑，而是太多的不一般真的不是好事，即便是合作伙伴也需要磨合，更何况是突然出现的她。 从未在他任何计划环节里存在过的她，该被他如何定义？ 按他的身份来思考，真的能够单纯地和她交朋友吗？ 就现在这样便好。 井水不犯河水，他也不需要为身处高位而在某些选择中犯难。 灰笙推着行李箱往房间走，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望过去，却见蒋琛正在给自己倒水。 咦，刚才那是错觉吗？ 灰笙没有多在意，进了房间。 拿出已经快没电的手机插上充电口，良心发现的某笙终于将安静躺在黑名单里的某人拉出来，拨过去。 对面几乎秒接。 “你去哪儿了？” “别这么激动，放轻松~” 灰笙话语里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意。 林阳舒也不是猜不到她去了哪儿，但没想到她居然能躲过所有的摄像头让他半点找不到人。 “你就这么坚持。” “人家也有权利追求爱情嘛~” “呼。”林阳舒知道自己也管束不了这人，妥协道，“以后每天都要给我报告情况。” “还没几个回合呢，你就同意了？”灰笙意外，语气欢快，“你是善解人意的小天使呀。” “那你叫声哥哥来听。” “嗯~我叫你、小梳子怎么样~” 林阳舒顿时脸黑，“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称呼。” “因为小梳子你性格很可爱呀~” 暖暖的大男孩，可不就是可爱嘛。 林阳舒：“……” 最后林阳舒还是没有说服灰笙改称呼，只能放弃这件事，叮嘱她药若是没了记得告诉他后挂了电话。 灰笙给手机再次充电，回忆了一下药瓶，似乎放在酒店里了来着。 第479章 公子有礼（15） 事实上，之前因为她的各种折腾，里边的药被吃得只剩下几片，而且她现在的状态日益变好，正常情况也不太需要药物帮助，实在出问题让灵气转几个周圈就能重新生龙活虎继续作死，那药瓶早就被她遗落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了，要不是林阳舒提起她都快不记得了。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 管他呢，被发现再说。 灰笙愉快地说服自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拿出衣服去洗澡，然后上床睡觉。 然睡到半夜，便被饿醒了。 呃，忘记吃饭了。 从昨天出了酒店到睡觉，全程都发生的十分自然，将重要的生理需求都给忘了。 唉，最近和不用吃饭的小帅哥一起生活，饮食方面都是她自己解决的，吃饭不太规律，似乎连她爱疼的胃都习惯了，结果胃一没疼她就忘了。 “怎么好像又有点疼了。”不想还没事，一想就开始疼，她这肚子难道通人性。 祁言看不过去，【是你自己忽略掉了。】 “咦，你也没睡呀。” 【……系统不用睡觉。】 “真好，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当个咸鱼就好。” 【……】 趴在床上好一会儿，灰笙还是觉得饿得难受，决定出去找吃的。 她悄悄换了身衣服，无声地摸到钥匙，开门出去。 在她出去之后，有人无声进了屋。 “死神大人，要追吗？” 来人是以左丘亭为首的蒋琛手下。 他们跪在蒋琛面前，等待他的命令。 蒋琛眼微微阖着，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浑身清淡如风的气质让安静的他像个从画中凉亭走出来的贵公子。 许久，他道。 “不用，我亲自跟。” 他的手下都是一愣，不过良好地服从他的命令，悄无声息地离开。 另一边。 灰笙本来想找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点方便面，却发现旁边有家烧烤店居然还开着。 那店铺是唯一开的一家，在这安静无声还有点凉的街头简直像一盏明灯。 灰笙双眼大放光芒，蹦蹦跳跳地进了店里。 这个点店里似乎还有人在聚餐，看架势似乎准备通宵。 灰笙无视掉满屋因为看见她而安静的众人，来到台前拿起菜单。 大概是因为真的饿，灰笙看见什么都想吃。 她在口水要流出来之前快速点餐，利索得不行。 坐在台前还叼着一根竹签的老板闻言立刻记上，给她算账。 一屋的大老爷们坐在那里都能如此熟视无睹，还这个点出来吃东西，看着就很有意思。 有人按耐不住凑上来，刚要笑小姑娘就随意而直接地甩出两个字。 “不约。” “……” 前来调戏还没发挥的男生表情一僵，是那种错愕的僵硬，看得后边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安你不行啊。” “你这是在给我们表演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贝安面色涨红，许久才憋出一句，“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说不约。” “哦，难道你还要帮我买单？” “怎么，不可以吗？” 灰笙顿时心情大好，笑弯的眸有种甜甜让人想恋爱的感觉，但她的动作却将这一笑带来的美好幻想破坏得一干二净。 第480章 公子有礼（16） 不知道为何，她身上的气息明明从未闻过，却让他心头有种强烈的熟悉感。 那份熟悉，令他忍不住将她放在理智之上，将一切都交付给这个人。 旁边的董遥看得目瞪口呆。 温苏居然被一个女的抱在怀里！ 不会被掉包了吧？ 荷叶骑在闯祸的那匹马上将它制服，低头看见自家殿下居然抱着一个男人，心里感叹，殿下真的上心了。 “殿下自重。”温苏轻推，他感觉到灰笙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不知为何心头有股无法名状的失落。 但下一刻，灰笙的手猛然收紧，他再次跌入她怀中，被她带着后退。 “殿下，请放开我弟弟。” 周围的人皆是一惊，这位是哪个殿下？又是谁在说话？ 有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优雅尊华的蓝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中。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温梦自己心底也气，明明她站的更近一些，可这机会却被上官岚抢了去。 灰笙揽着温苏，似笑非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温梦。 “人还带着纱帽呢，你怎么认出来的？” “方才面纱掀开一隅，我看见了。”温梦不急不缓地来到灰笙面前，“你这样有损我弟弟的清誉。” 灰笙嘴角微勾，“若是这个问题解决也简单，我将他娶回去不就成了。” 旁边的董遥已经惊呆，荷叶内心一讶，随即喜悦油然而生。 她家不开窍的殿下总算有心了。 好想告诉女皇。 温梦完全没有想到她是这个答案，面上优雅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殿下莫要说笑，选妃可是大事，怎么能这般草率。” 灰笙这时已经放开温苏，含笑的眸仿佛将一切掌握，手里红扇轻摇，“毁人清誉的事我既然做了，自然要负责到底，不然担当何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的一本正经，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温梦想起灰笙去红香楼的事，打心底看不起她。 “万一我弟弟不愿意呢，你也要勉强？” 灰笙轻挑眉梢，手中红扇转了个圈，扇头挑起温苏的下巴，“你觉得勉强？” 董遥看得十分清晰，灰笙速度不快，但温苏就是没有躲。 没有躲！ 这说明什么。 董遥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扇子只是轻轻触碰到了温苏的下巴，看着温苏似被灰笙掌控，其实挣脱很容易，为难的只是这个话题。 温苏没想到这个问题就这么被提到大众面前来，隔着半掩的纱，他能看见她那双永远都在笑的眸。 他该怎么回答？ “殿下，这般问谁敢回答不愿。”温梦也被灰笙说风就是雨的话惊到，立刻用话施压。 如此一来，温苏答应了，便是被迫，不答应便是自尊，言外之意都会让人觉得不愿。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问题，与你有什么关系。”灰笙笑意瞬间转冷，“从刚才到现在你就在误导众人问题都在我身上，但我不过是顺手救人罢了，哪能上升到清誉。” 第481章 公子有礼（17） “若今日我救的是个小孩是个有妻之夫，按照你的逻辑，难道我还要为我救人的行为娶了他们？” 温苏听闻此言，不由自主地看向灰笙。 温梦神情一僵，很快就回过神，“温梦并无此意。” “没有？那是什么意思？” 灰笙嘴角的笑容玩味又冰冷，慢慢向温梦靠近，“与我作对你也不是第一次，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真实目的？” 什么？ 温梦心中一跳，随即很快冷静下来，露出震惊的神情，心寒道：“殿下虽然是殿下，但也随意不可冤枉人。” “冤枉？”灰笙的眸冷得让人发颤，连温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她。 “真是不见棺材不见泪，荷叶。” 荷叶立刻过来，身后跟着一人。 “这位是刚才那匹马的主人。” 那人没有见过这阵仗，腿有点打哆嗦。 不过大概是荷叶给他做过心理建设，所以即便有些害怕，他的模样还算镇定。 “小人今日和主妻出来买东西，主妻去买，小人看着马，但刚才这位女子拿着一块石头打了马的屁股，令马受惊。” “一派胡言！”温梦是真的怒，“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要惊你的马？” 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为了英雄救美，但这个发展怎么看也不可能，关键是时间这么短！ “为何？你说为何。”灰笙手中红扇一开，话说得模棱两可，“你自己的目的难道你自己忘了？” 温梦觉得她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偏偏直觉直指她心中的某个念头，心头大惊。 不，这绝对不可能！ “谋夺皇位的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想，难道真以为没人发现？” 灰笙眼中闪着恶劣的光，看着温梦满满的坏。 虽然一开始她并没有打算将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她既然自己站出来，就不要怪她把锅扣她头上。 谁让她总不怀好意，觊觎她的人。 众人闻言大惊。 但仔细一想，这马跑的方向，可不就是灰笙所在之地？ 而且听灰笙这话，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灰笙要是知道百姓们有这想象力，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承认。 虽然并不是事实，不过四舍五入一下也差不多，谁让上辈子温梦确实做过这件事呢。 温梦真的懵了，看着灰笙的目光充斥着惊骇。 这怎么会……难道她也是重生的？ 可上官岚的性格只是大胆，在正事上还是规矩的，她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诬陷人！ 但不管她怎么想怎么辩解，这件事也很快就惊动了女皇，各种折腾之后，一群人都到了宫里边。 灰笙扣的这个罪名不可谓不大，丞相听闻后都惊出一身冷汗。 她觉得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可了解之后却发现这事十分棘手。 马惊了，差点撞到灰笙和温苏，温苏和灰笙一比简直就是个小透明，虽然短短时间就被人传成温梦心狠手辣，为除去王储，连弟弟都不要，但程度远远没有差点撞到灰笙要糟糕。 丞相的夫君，也是上官游公主，当朝女皇的弟弟，反而更快冷静下来。 第482章 公子有礼（18） “这件事必定有误会。” 先不说其他的，光说以惊马伤人这件事，摆明了让人抓把柄，又不能真的给灰笙带来实质性的伤害，要说除掉王储，这是在逗谁玩呢。 细捋起来，这件事那个证人是关键，没准是有人指使他让太女出了错觉。 丞相二人到了女皇的跟前，还没深入就这个点讨论，便听到灰笙又找到一个证人的消息。 跪在地面上的温梦一懵，丞相二人也是一懵。 又哪儿来个证人。 听到这消息，丞相这边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假的，连女皇都蹙眉隐隐怀疑灰笙，但当他们看见走进来的人时，所有的怀疑全变成了错愕。 “蜀德格王子？” 温梦跪着不能回头，但听见这个名字浑身一僵。 蜀德格，上一世是她的爱慕者。 蜀德格所在的牧亚国和其他的诸侯国不同，牧亚国的王位是唯一世袭的。 牧亚国本身地方过于偏北，而且那边因为气候的原因，生存环境与这边完全不相同，即便是当年统一全皇朝的女皇也没办法寻出一个好的政策来治理那边。 所以，为了均衡种种原因，当初在封诸侯的时候，牧亚国被单独提出，作为比诸侯国更加拥有自主管理权的世袭制国家。 温梦不明白，蜀德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更不明白的是，灰笙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么短时间，询问完全都来不及。 正常来说确实不该这么快，但谁让灰笙有剧本呢。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会发生，不过估摸着时间大概是这段时间，提前给荷叶说好，若是出现惊马事件，还在旁边发现温梦的痕迹，就必定要细查，特别是马的男主人。 原本只是预防，想用这个来给温梦添个堵，结果不止自己撞上了，还因为自己这个因素而被提到女皇面前。 剧情里，温梦因为谨慎细查发现被马的男主人看见了，于是那一家子都葬身火海。 至于蜀德格，大概是受到气运光环的影响，像小说里的男二一样，看见这件事不仅觉得温梦三观不正，还觉得她有意思，然后找到她，还借此让她当藏在上官皇朝的棋子，结果被温梦反用上一世的把柄拿捏住，后来日久生情，成为了温梦的一大助力。 不过现在嘛。 “我确实亲眼所见，事发时我就在上边的茶楼上，正好目睹了这一切。”蜀德格说道。 即便知道这是重生，但当温梦听见蜀德格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成为证人时，温梦依旧觉得心里很难受。 他本该是她的朋友。 灰笙看见她藏着的难过，心里轻哼。 要是温梦当时看见灰笙时在意一点不动手，或许灰笙知道的这些信息全都会作废，但她那时以为灰笙不认识温苏，后边会袖手旁观，再者灰笙站在对面，当时也背对着她，按理说根本没办法知道她的作为，她才会那么大胆。 温梦很难受，但她作为重生者，上一世经历了那么多，早就练就一身心性，在女皇再问的时候立刻找到动机为切入点，条理清晰地为自己辩解。 第483章 公子有礼（19） 她说得有理有据，而且她的表现完全不是会冲动犯这种错误的性格。 女皇很平静地听完她说话，转过头看向灰笙：“太女有什么想说？” 灰笙勾唇，低眸看着跪在地上的温梦笑意欺人。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无用的举动。” 为什么，为了英雄救美让温苏对她改观啊，谁知道你会掺和进来！ 温梦相当憋屈。 这件事最后以惩罚温梦禁足一个月和扣掉丞相一个月俸禄代价揭过。 事情结束，灰笙要走，女皇叫住了她。 “岚儿，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忘记掌握分寸。” 灰笙回眸，收敛起玩世不恭，头一回表露完全认真的神情。 “母皇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儿臣不会轻易妄断。” 女皇会怀疑灰笙是因为上次她与自己提到过温梦的事情，但自家孩子她还是会信任的。 “希望如此。” 灰笙出了宫殿，便见到等在外边的蜀德格。 蜀德格拦住她，低声：“那件事……” “放心好了，只要你不危害皇朝，我并不会用你杀死你姐姐的事说事。” 蜀德格没想到会这么轻易，不过既然灰笙这般说了，下次再用这事折腾，那便是她背信弃义，即便他只是牧亚国的王子，但被逼急了也会为以绝后患下手。 他能相信灰笙主要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站在对立面对谁都没有好处，他相信灰笙也知道这个道理。 “等等。” 蜀德格蹙眉，“还有什么事。” “别这么有敌意。”灰笙含笑，“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蜀德格一愣。 难道不是从按插在牧亚国的探子那里？ 都说到这份上了，无故放矢并没有太多的意义，他问：“从哪儿得到的。” “今天跪在大殿上的女子。”灰笙摇扇优雅，“我在她身边安插了探子。” 这一点一定要先捅出来，不然人家还以为她不守信用，转头告诉给了温梦。 她可是个解决误会的好孩子，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蜀德格诧异：“你是说她知道这件事？” “不仅知道，我猜她还会借此与你合作，帮你登上牧亚国王位，并且让你助力于她。” 蜀德格听的匪夷所思，“我和她八竿子打不着，能帮她什么。” “若我说她觊觎皇位呢？” “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皇室。” “但万一皇室成员全死了呢。”灰笙随意丢扇又接住，“她父亲可是公主。” 蜀德格一噎，完全被灰笙的猜测所震惊。 哪有这样说自己全家挂掉的。 灰笙无意与他多说，也不需要他太多反应，只离开前笑着道：“我不需要你相信，事实会证明一切。” 她还要去看她家公子呢。 灰笙往宫外走去。 她猜温苏现在应该在红香楼等自己，毕竟是自己叫他回去等消息的，她总要去交代一下。 不过刚出了宫门，就被拦住。 拦住她的事温梦。 “你没有被禁足？” 温梦听着就来气。 第484章 公子有礼（20） 虽然她摆脱了想要谋夺皇位的罪名，但现在的处境着实不好。 今天在这里等灰笙是她向母亲多番保证只是要道个歉的结果。 “你是重生的。”她这是肯定句。 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撕破脸皮总比看她笑里藏刀强。 灰笙抱胸，“你这是恼羞成怒？还是想多要一个锅？” 温梦好不容易压下的气瞬间升了上来，但她道行深，并没有表露出来。 她冷笑：“你不会再有机会的。” 即便她再说自己要谋夺皇位，可证据呢？ 本来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可如今她已经自跳出来，可就怪不得她了。 灰笙像是完全没有发现危险，莞尔间将容貌的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别这么自信，就像今天的事，你难道料到了。” 今天……说到今天，温梦好不容易控制的情绪瞬间又飚了起来。 灰笙偏偏还不放过她，笑着道：“更何况今天这种事谁用数量说事呢。” 锅不在多，够黑就行~ 灰笙说完欢快离开，留下温梦一人气得发抖。 - 在城里晃悠几圈，确认没人能发现自己的行踪以后，灰笙从后边翻进红香楼。 竹屋里有昏灯晃动。 逐渐入夜的天空只余下最天边的那抹红。 夜晚，才是红香楼热闹的开始。 “公子，今夜您……” 见楼里的老鸨过来询问，董遥忽然反应过来，兴奋道：“今天你要在红香楼弹琴是不是？我先去占个前排的位置！” 之前那么多次来皇城，却一次都没赶上。 温苏擦着琴，眼皮未撩。 “今日不去。” 她还没来。 老鸨还未问，董遥便出声：“哈？不是……你不会看我来，故意不弹的吧。” 温苏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温温淡淡，“明晚。” 老鸨闻言应声下去。 她没有董遥与温苏那般的关系，只是温苏的手下，从地位上讲，无论他们说什么，她留在这里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为什么不今晚？”董遥对听人弹琴兴趣并不大，但听兄弟弹琴不一样，好不容易机会到面前了，却又改了时间。 虽然明晚他也在这里。 温苏没有瞒他：“等人。” 董遥疑惑：“等谁？” “我也好奇，你在等谁呀？” 一道轻佻含笑的女声紧随着董遥的问题从外边传来。 董遥一惊，有人过来他居然没有发现！ 立刻打开窗户，往声音传来的上边望去，只见余晖尽无的天际与站在竹林上的女子。 身上衣服在暗色下依稀能辨认出红色，面容却模糊在夜中。 不过那声音……好像是今天见到的那个什么殿下来着。 如玉温和的公子起身，抱着琴慢慢走出竹屋，逐渐进入女子视野。 灰笙一跃而下，落在公子面前。 “公子不会是在等我吧？” 转挑的语调像极了调戏，她面前的温润公子却淡淡颔首。 “是。” 跟着出来的董遥一呆。 他他他，居然在等一个女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认识的？ 如果说今天，董遥打死都不信。 第485章 公子有礼（21） 但要说早就认识……董遥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别看温苏这么温和，事实上他的手段比大多数女子都强。 今日之前，董遥还没见过哪个女性能和他走近。 灰笙把玩着手中的红扇，笑得像得了玩具的孩子。 “哦～在等我呀～”灰笙靠近，语调恶劣，“是准备以身相许吗？” “咳咳，什么！”董遥被口水呛到。 温苏的眸在夜色里幽深。 上上次见面，她说事不过三，第三次再遇见…… 他刚想开口，却闻灰笙道：“我开玩笑的。” 手中红扇潇洒打开，她的身影在他眼中远离一步。 “公子今日不去红香楼弹琴，不如给我弹奏一首如何？” 红扇掩笑唇，“就当报酬了。” 她出手救他的报酬。 虽然知道他并不需要救。 董遥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真在以身相许这个事里打转，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董遥看来，温苏绝对不会同意，更何况他那时本身就不需要被救，就算真需要也一定不愿意以身相许这种事，但对方又是个殿下…… 这要真冲突，对他们绝对不利。 温苏盯着灰笙沉默许久，直到她面露疑惑才开口，却是对董遥说的。 “董遥你先出去。” “啊？”突然被叫到的董遥一懵，对上温苏忽而转过来的视线挠了挠头，“那我去红香楼逛逛。” “然后被当成小倌被人看上。” 董遥脚下差点一滑，回头看见灰笙毫不掩饰的笑，嘴角一抽。 没想到这位殿下的性格这么恶劣。 他很快就离开这里。 竹林沙沙的声音衬得空气有些安静。 灰笙不接这份默然，吊儿郎当地席地而坐，“我想听曲～” 温苏沉默着盘腿坐下，将琴放在腿上，忽而道：“你在害怕。” 灰笙目光微凝，轻嗤一声，“笑话，我怎么会怕。” “你怕我拒绝你。”很淡很淡的一句，没什么起伏，只是陈述事实的口吻，却让空气一窒。 温苏对她的行为记得很清楚，加上这次，她已经四次自问自答截断他的开口了。 一次要教他弹琴，一次断三面之约，一次与温梦呛声，还有一次就在刚才。 头一次不想接话的灰笙哑然半饷，忽而失笑。 “是，这个我确实怕。” 温苏的心狠狠一颤。 刚才停顿的那段时间，他想过她的回答，想过她可能转移，想过她各种否认，却没想到…… 她承认了。 这么张扬明艳的一个人，说话做事都该像她这身衣服一样嚣张自在，却就这么承认了…… 温苏放在琴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有些后悔这般直白。 以往他都不会这般，但在她面前，似乎也像那些少年变得不再遮掩。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答应我呗～” 笑意让话语像开玩笑，但温苏觉得，她是认真的。 可她图什么？ 家世地位无人能比得过她，即便是他身后的小势力，想必也是看不上的。 但若说是他……他与她见面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身上还有仇恨，如今又是红香楼明面招牌清倌，这般的他有什么能称作值得的。 这张脸吗？ 第486章 公子有礼（22） “你怎么了？” 失神间，温苏听见她的声音。 不知何时，人已经来到他面前。 “难道是哭了？哎呀，我以后不说这些话了行不行。” 温苏一怔，“我没有哭。” “没有吗？”灰笙嘟囔着往后退，“那你给我弹首曲子，就上次那首……” 她的话在温苏的动作中戛然，“你抓我做什么。” 温苏耳根微热。 他这举动确实有些不妥帖。 但他不想放开。 有些话许久前便想说，但面前这人几次截断，让他都没机会说出口。 可真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温苏斟酌片刻，说了这辈子最大胆的话。 “若是我返回这村，还能看见店么？” 灰笙愣住，随后嘴角的笑肆意扬起，隔着琴抱住温苏。 “返回那村干嘛。”她含笑的声在他的耳边，“你不知道店本就是为你而开的吗？” 只有你在的村，才有那店。 温苏完全失去了反应，他的眼中印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心跳失衡。 那毫不掩饰的开心，只是因为他这句话吗？ 明明是这么张扬高艳的一个人…… “我弹一曲。” 不等他回神，琴已经被她顺走。 “想听什么与我说，我弹即可。” “但我想弹。”灰笙立刻护上琴，眉眼弯弯，“你听嘛。” 又带上孩子气的语调让温苏眼中盛了笑。 “好。” 琴音倾泻，带着欢愉的音调，柔和了月光。 素白漂亮的手灵活拨挑琴弦，落在温苏眼中，却朦胧了他的眸。 曲毕，温苏方才回神。 “好不好听？” 她的话带着笑意，像是小孩在求夸奖。 温苏：“你的琴技连我都不及一二，你说好不好听。” 这话温苏是发自内心的。 江湖上传问琴公子琴音独绝，但此刻温苏方觉，那是他们没有听过她弹琴。 灰笙被夸，眼眸里满是笑，面上却是傲娇轻哼：“谦虚点。” 温苏垂首失笑。 她这模样可一点也不谦虚。 不过从现状来看，她确实很谦虚，这般能耐，无论江湖还是宫廷，竟没有一点消息。 “那你要拜我为师吗？”灰笙手放琴上，想要表现得像个高人，但神态却改不了傲娇，“我可只收一个徒弟哦。” 温苏浅笑，眸中碎落的星光迷人，恍惚能让夜风都柔上几分。 “徒儿见过师父。” 灰笙高深地点了点头，“入了我的门，便是我的人了。” “嗯，我是你的人。”温苏忍俊不禁，发自内心的笑看得人没法将视线移到别处。 小白引来萤火虫为他们照明，灰笙享受一拨视觉盛宴后，摸着公子完美的脸颊道：“以后这样的笑只有我能看。” 公子少有这般的接触，面颊不由微红，轻应若蚊。 “嗯。” 灰笙……好想扑倒肿么破！ 美人如斯，怪不得历史昏君丛生。 心中默念罪过三声，灰笙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弹一曲给我听听。” - 灰笙回到宫中，让荷叶去查幽门门主。 幽门门主是杀了温苏父母的凶手，为了早日娶到人，灰笙决定先帮他解决后顾之忧。 第487章 公子有礼（23） 日子一晃，春猎到了。 灰笙本以为温梦不在就没那么多事，结果在场里看见了她的人影。 “……” “太女这是要去哪儿？”然迎面遇见两少年，见她要走，行礼问道。 “本太女有事要找母皇相商。” 这理由甚为合理，让人找不到反驳的点。 其中一个少年道：“我们陪殿下过去。” 灰笙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你们很闲。” 两个少年察觉到她不美妙的心情，只能收敛心思。 灰笙找到女皇的马车，见到女皇便问：“温梦为何会来？” 女皇没有直接回答灰笙的问题，反而端详她一阵，“你似乎很不喜欢她。” 灰笙敏锐察觉到什么。 “她是与母皇说了些什么？” “她与朕说你并非朕的孩子。”女皇平静的目光像是能看入人心底。 灰笙瞬间嗤笑出声。 她这是没招了吗？ “母皇信了？” 女皇不可置否。 灰笙一笑，“我给母皇讲个故事吧。” 她在女皇马车上呆了一刻钟后出来。 女皇独自坐在车中，直到贴身宫女过来提醒她时辰。 “去骑射场。” 女皇面上雍容华贵，风华不减，无人知晓她心里的念头。 来到骑射场，灰笙正骑着马与人说话。 “女皇到。” 听闻高声，灰笙下马过来。 “母皇。” 看着面前规矩含笑的少女，女皇轻轻点头，将手给她。 侧目落在身边少女身上，她面上不见半分担忧，依旧朝气张扬。 事实上，她心里对灰笙已经信了八分。 那日，温梦偷偷入宫告诉她灰笙只是个占了她女儿身子的残魂，说了些她知道或不知道的宫中秘密。 后来她去查，确实查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比较隐蔽，暂时还需要等等。 可按照灰笙的说法，她和温梦都是重生回来的。 那温梦大概是觉得灰笙必然不会拿这种怪事告知她，毕竟这种事情换作放她身上也不敢随意说出。 再者，温梦也料不到她居然会直接告诉灰笙。 虽是如此，但女皇心里还有两分怀疑。 灰笙说温梦有成为女皇的野心，女皇也看得出来，毕竟温梦的神态举止并非说掩盖就能掩盖得了的，这点大概是温梦太过习惯，才忘记了一些细节。 但温梦笃定灰笙不知道她说的那些事，灰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温梦说起这事的神情极为自信，是那种完全不觉得有翻盘可能的自信，女皇即便知道她在下套，但她下套的依据该是成立的。 如果她下套的依据是她女儿未来都不可能知道那些事，那灰笙知道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会主动坑自己，特别是温梦这样目标明确的人。 而且…… 灰笙察觉到女皇的目光，看向她，“母皇在看什么。” “朕想起了你小时候，那时的你明艳动人，却并非每时每刻都在笑。” 灰笙并没有任何不自在的表现，神情反而柔和下来：“母皇说的是，只是孩儿忽然发现，笑是最适合的面具，戴上便无人能窥视孩儿内心。” 第488章 公子有礼（24） 女皇一愣，“你是这般想的。” “是。” 不知是什么原因，女皇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春猎即将开始。 灰笙已经离开女皇，上马过来与女皇告别后，便进了山林。 女皇看着她离开的模样，想到她方才的笑。 最适合的掩饰……有什么是用笑才最适合的呢。 灰笙当仁不让，和与她一起的人先进了山林。 她来之前就说自己不参加比拼，后边也确实如此。 即便其他和她一起的少女想让她露一手，她射的猎物后边也不放在她的篮筐里，送给了提议让她露一手的人。 “殿下太大方了，我受之有愧。” “哦。”灰笙随意一指，“那你把猎物给她吧。” 被指的少女立刻看向拿着灰笙猎物的那人。 要知道灰笙射的可是鹰！在山林里射鹰可不容易，能低飞的鹰都是抓猎物的，却也根本不进山林，她们去捡猎物都是从树冠上找到的。 算分的话可是个很多人猎许久都猎不到的高分。 那人察觉到她的意图，立刻把鹰丢进自己篮筐里，“我就随口说说，殿下太实诚了。” 笑话，到手的鹰还能交出去？ 其他人见此都有些懊恼，她们怎么就没勇气开口要瞻仰一下殿下的英姿。 难怪人家不和她们比，她们要有她这般的实力，也懒得比。 灰笙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懒得想。 她好奇的是温梦打算做什么。 她进来了，温梦自然也进来了。 既然来了，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搞事？ 不过温梦应该不会像剧情里计划的一般吸引狼群来攻击她，一来即便上辈子原主并不是这种死法，她也并非没有防备，二来女皇若是起疑，这场博弈温梦也会落入下风。 灰笙猜测她最可能引狼群攻击她自己，然后和女皇哭诉，将锅扣在她头上，想礼尚往来一下。 啧啧，真是心机深沉。 【再深沉的心机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灰笙弯眸：“谢谢夸奖。” 【……】 并没有夸奖你。 如灰笙所料，温梦确实搞事了，而且如她所料引狼群围攻自己，后边找人帮忙才逃脱一场。 灰笙知道后只想给自己点个赞。 要不是怕被女皇二次怀疑，灰笙都想事先将猜测告诉女皇，并且邀她共同欣赏温梦自导自演的这出剧。 女皇听完温梦的控诉以后，并没有表现出怒火，而是在大气不敢出的众人面前询问灰笙：“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灰笙有些慵懒地骑在马上，望向高处的女皇，一笑：“女皇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温梦计划得确实天衣无缝，中途遇见了她们，还特意表现出与她不合及隐忍的模样。 但灰笙不上钩，一直懒洋洋地当她不存在，她没办法只能退求其次将引狼的药物密封弄到灰笙同行者的篮筐里。 但灰笙怎么可能没发现，她让小白把药物给温梦送过去，还是散装的那种，让她差点假戏真做丢了性命，而自己这边还跑到小溪边把马蹄都洗干净了。 第489章 公子有礼（25） 女皇见灰笙随意，心里有了底，不过还是走走形式，按温梦说的查了一下。 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温梦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但结果就是灰笙这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丞相感到丢人，跟女皇告罪后，要带着温梦先行离去。 女皇不为难她，任由她走。 等回到宫中，女皇第一时间召见灰笙。 “你早就猜到了是吗？” 依旧是那双平静的眼，带着无形的威严。 灰笙半点不受影响，大大方方地承认：“是。” “为何不与朕说。” 灰笙笑容里看不出半点不敬，“我若说了，您不会怀疑我？” 女皇沉静地看着她，不语的模样给人莫大的压力。 但灰笙依旧没有半点异样，连笑容都没变。 许久，女皇道：“你若想说可以说，不需要瞒着。” 灰笙弯眸行礼，“儿臣谨记。” “你去见见你父后吧，他很想你。” 灰笙恭敬退离。 见到父后后，灰笙与他说了好些话，分享了一些趣闻，才往东宫去。 晚上，女皇来到父后这边。 父后见到她，有些惊讶，“皇上怎么来了。” 女皇露出温柔的笑，“这段时间忙碌，忽略了你。” 父后不甚在意地摇头，“君者心系天下，臣妾又如何不能理解。”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女皇将话题引到灰笙身上。 “岚儿她越来越有太女的风范了。”父后感慨。 女皇问：“此话怎讲？” “臣妾与她聊事，她思考变得周全，很多臣妾没考虑到的细节都一一揪了出来。”父后笑，“而且她变得更加孝顺，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却让人给我准备了不少养生的滋补品，让我少动些气，但臣妾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哪有动气的时候。” 女皇微愣，道：“既然岚儿有心，你也注意些，别让人担心。” 父后无奈，“你怎么也和她一般，我如何你还不知道。” “多在意一些总是好的。” “妾身晓得……” - “幽门门主就隐居在这幽兰谷里。” 灰笙将纱帽给荷叶，“在这等我。” 荷叶顿时愣住，“殿下，那幽门门主极为凶残，您不是对手，我们带的人不少，您没必要……” “嘘。”灰笙一根手指按着唇，素指红唇对比鲜明，一笑倾城，“我有把握。” 荷叶微微失神，忽然想到，她家殿下这副模样要让那些男人们看见了，可要把她撕了。 “不是……这、我怎么动不了了！” 灰笙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还不相信我？” “我们带了人……” “傻瓜，那些是用来保护你的。” 荷叶瞪大眼睛，“您在胡说些什么，荷叶哪有您的份量敢叫他们保护。” “所以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他们要是察觉不对，必定会护着荷叶，并不需要提前告知。 荷叶眼眶红了，还想说什么，却见灰笙已经消失在眼前，她想叫人却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了。 一时间心焦不已，可无论如何，她也动不了半分。 第490章 公子有礼（26） 灰笙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在偌大的幽兰谷里找到了幽门门主所在。 她当然不会傻到直接上去刺杀，这里是幽门门主的地盘，就算她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机关，可也知道自己的内力和幽门门主比只少不多。 再者，剧情里出现过幽兰谷，据说这里遍地都是名贵药材，要打坏了，心疼的可是她。 灰笙找了个暗处盘腿坐下，小白立刻变成白琴飞到她腿上。 今天她正巧穿了一身白，和琴十分相配。 白琴放在修仙世界里是最为顶级的神器，和上古轩辕剑一类比都不遑多让。 有此神器在手，这位面根本没有人抵挡得住她，她何必犯傻去以身试险。 琴音一起，连空气都颤了颤。 音扩范围不合常理地揽括整个幽兰谷。 很快，一排果果便出现在灰笙眼前。 哟，没想到不止一个。 灰笙出了幽兰谷时，荷叶惊讶的同时松了口气。 “殿下知道单枪匹马不可取便好，我们……他们是？！” 灰笙含笑，“叫人出来，绑了回宫。” 最后灰笙带走的只有幽门门主，其余人都留在这里看着幽兰谷和其他人。 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的武功都事先被废掉。 众人看着灰笙那手光对视就能有效的催眠都惊叹不已。 回了皇城。 灰笙先将幽门门主关好才回宫去见女皇。 她这次出来是借公事之便，自然要先交差。 女皇知道她的成果后没有多说，温几句暖心话便放她出来。 一到关幽门门主的院子里，就见到叶瑎跑出来，“你居然抓了幽门门主？！” “是啊，有意见？”灰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叶瑎顿时秒怂，“没有没有，就是那幽兰谷……” “你想要就给你了。” 叶瑎顿时瞪大眼睛。 他才投靠灰笙没多久，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居然能砸中自己。 他抱拳，“叶瑎定不负殿下所托。” 灰笙：“……” 不，她的意思是送给他，她身边除了原主之前留下来的，并没有多培养人，要她的人都留在幽兰谷折腾，谁在这边帮她干事。 不过既然他要这么误会，灰笙也不矫情，反正得利的都是她。 叶瑎得了幽兰谷的权，高兴地回自己父亲的诸侯国，准备带人去幽兰谷。 他家诸侯国和其他诸侯国不太一样，是男子为政，他家男子女子都被父亲一视同仁，若是将来父亲不再管国，他家每个小孩都有机会被推上去，呈到女皇面前。 虽然他家每个小孩都没有兴趣当诸侯。 灰笙送走了叶瑎，让荷叶带着幽门门主，和她一起去红香楼。 这段时间灰笙做的是秘密任务，上边有层借口说是体察民情，后边其实是收集某贪官的证据，然后将她捉住，偷偷带回京。 这次秘密任务灰笙故意让自己去的三个地方都特意不设在同处，所以连温梦也没办法找到她，更给她在路上使绊子。 失去她踪迹的温梦便把视线放在温苏身上，卯足了劲想将美人拐入怀。 第491章 公子有礼（27） 皇位的谋夺也是有的，不过温梦警惕，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动手，所以还没折腾到皇宫。 灰笙到了红香楼，让荷叶在红香楼对面茶楼等着，自己拎着幽门门主，日常越过守着的人，溜达进了竹林。 到了竹屋，灰笙却没有看见温苏。 “人没在？”灰笙将昏迷的幽门门主丢在竹屋外，里里外外将竹屋逛了一遍，最后坐在窗户上嘟囔。 难道是在红香楼里？可这天都还没黑呢，就算他今天要抚琴，也没到时候吧。 灰笙思索好一会儿，将白琴放在窗台上让它自弹，自己出去找荷叶让她去红香楼里占一间房。 被灰笙留下的小白：？？？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灰笙交代好荷叶回来，就见白琴正飞在天上，无人弹琴却琴声自来，有个身影在下边似乎要抓住白琴。 灰笙无声靠近，白琴一感觉到她进入竹林范围，便改了方向快速往她过去。 董遥追来，看见她抱着琴，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是你的琴？” “不然还是谁的。” “……我以为这琴是自己来找温苏的。”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温苏回来抚琴，结果一来就见到一把琴无人自响，结合温苏的琴技，抛去琴自己弹自己的诡异事件外，似乎一切都蛮合理的。 “……”灰笙：“这想象力不出话本子可惜了。” 董遥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可惜当初没下定决心。” 灰笙：“……” 灰笙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温苏呢？” “他在红香楼里。”说到这事，董遥欲言又止地看着灰笙，“你喜欢温苏吗？” 灰笙一顿，挑眉：“不觉得这问题从你嘴里出来有点奇怪吗？” 一个男子问一个女子喜不喜欢另一个男子……怎么看都是悲剧的标配啊。 董遥愣住，很快就反应过来，羞恼道：“你想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我也没说你喜欢我，反应这么大干嘛。”灰笙抱着琴懒懒地靠着竹子。 “我……”董遥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拍了拍有点热的脸哼道：“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卑鄙，我就是觉得你要不喜欢他就别吊着他。” 灰笙瞬间噗嗤一声，“我吊着他？哪儿给你的错觉。” 董遥蹙眉，“别给我装，上个月你没来看他弹琴，他直接把这事取消了，答应这个月弹两个时辰。” 这个月刚开始这人就忽然失踪，要不是今天她突然出现，董遥都以为她已经忘了温苏。 灰笙一顿。 “他怎么会答应这么无聊的要求。” 整个红香楼都是他的，他想歇一个月就歇一个月，还需要谁答应？ 董遥一提到这个事就蹙眉，“还不是他那个奇怪的姐姐，那日乔装出现，不知怎么就正面撞上了，认出了温苏，猜到他就是一月弹一次的琴师，说想听他弹琴，温苏为免生是非，便答应今夜弹两个时辰。” 灰笙眸光一暗。 典型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能猜到她的想法。 第492章 公子有礼（28） 估计等到时候真弹时，温梦就会说琴音不对，然后要指导他，至于那两个时辰的约定，根本不重要，反正没有对外公开，提前推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我去瞧瞧。” 董遥一愣，忽然想到灰笙的身份，“你要干什么？” “公子弹琴，岂有不听之理。” 董遥愕然，随即怒火上窜，“你！” “哦，忘了说。”灰笙回眸一笑，“我在竹林里丢了点东西，你帮我找一下。” “我干嘛帮你找！” 灰笙半点不强求，“那算了，反正没人看到也不会有事。” 她这么一说，董遥反而有点在意，“什么东西？” “想知道？” “你会这么好心？” “那你问我做什么。” “……” 灰笙抱着白琴正准备从红香楼正门进去，忽然想到什么，到附近的布店去买了一块布缠住琴再进去。 今天的人非常的多，灰笙拿着琴靠边晃悠过去才没造成什么碰撞事件。 到了房间，照例点了颜笉。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难道只是因为温苏？他的人气居然这么大？ 颜笉看着柔弱，却完全没有青楼那一套，中规中矩地回答：“今日有三位公子拍卖初夜，除此以外，还有问琴公子弹琴。” 公子是好听的说法，每过一阵红香楼内部就会有比拼大赛，前三拍卖初夜，被称为公子。 比拼大赛灰笙不知道，估计就她离开皇城的那段时间折腾的。 没准是因为上个月温苏没有弹琴，为了再次吸引客人注意而特意弄的。 灰笙托着下巴，“问琴公子什么时候来？” 颜笉闻言心道果不其然，回答时却有些迟疑：“颜笉也不知道，不过今晚应当会出现。” “嗯。” 灰笙不再问，将自己手中包裹严实的白琴交给荷叶，对颜笉轻轻颔首。 颜笉知道这位来仅仅只是为了听小曲，见她示意，立刻开始弹琴。 - “你先出去。” “是。” 温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眸无波无澜，手随意拨弄琴弦，无意义的音段泻出，光论音色便极为好听。 忽而，旁侧的窗打开来，风吹了进来。 温苏看去，却见一个人影利索地跳进来。 “不知有没有错过公子的演出。” 来人似笑非笑，话语里满是玩世不恭的味道。 温苏一怔，不由自主地起身，“还未。” 灰笙几步来到温苏面前，将他抱住，戏谑道：“想我没？” 温苏从未和人这般热情过，身子僵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抱住灰笙。 “嗯。” 想你了。 很想很想。 这个拥抱持续许久，知道灰笙拉着温苏坐下。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放竹屋那边了。” 温苏微讶，“费心了。” “哎呀，公子要太矜持，以后到了床上，我怕忍不住欺负你。” 温苏本还未理解他矜持与床有什么联系，但对上灰笙那双眼……他的耳根瞬间就红了。 “哈哈，你真可爱。”灰笙站起来，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你等会儿弹琴要弹哪些首？” 第493章 公子有礼（29） 温苏垂眸掩饰着自己的不对劲，将桌上一张纸拿给灰笙看。 灰笙看到其中某几个名字，眉眼都染上了愉悦，“哟，居然要弹我教的，不错不错。” 温苏耳根更加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眼，看着桌上的什物。 “我怕是还不够熟练，等下若是有不够好的地方，还请多指教。” “啧，这么谦虚。”灰笙放下单子，眼中盛着笑，“温梦都不一定听出什么，我要贸然提出，恐怕要被群嘲了。” 温苏一愣，清淡的声线带着些许促意，“我会护着你。” “噗嗤。”灰笙伸手捏住他的脸，“这么一本正经干嘛。” 温苏不自在地拂下她的手，却被她反手握住，随后手背上轻轻印上柔柔的触感。 那感觉，仿佛直接触碰到心里，温苏几乎被这份异样冲击得失神。 “公子，我很期待。” 灰笙笑着说完，从窗户翻出去，几下消失在温苏眼前。 温苏抬起另一只手触碰刚才被灰笙亲过的地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失衡的心跳。 “殿下她……总这么不规矩。” 温和的话藏着清浅的甜，初闻不知，细品倾心。 就是不知谁倾了谁的心。 - 灰笙回到房间将颜笉从催眠中唤醒不久，外边便有了动静。 颜笉把靠着过道的窗打开，外边已经没有什么人在走动，下边却坐满了人，从这个房间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台上。 这设计不错哟。 灰笙故作老成地在暗中点了点头，兴致勃勃地看过去。 最开始是三位展示才艺，两位跳舞一位抚琴。 舞灰笙是半点看不懂，只能外行地感慨这两男子身体之柔软。 抚琴的那位是上次见过的褚乡，灰笙想到他和温梦相处的情形，猜测温梦与他许诺了什么。 果不其然，拍卖褚乡的时候灰笙听见了一个女声从旁边的一个屋传出。 叫价的不是温梦，但也是她的侍女。 灰笙通过声音判断，人应该是在与她隔着两间的屋里。 褚乡的表演并没有前两位那么抓人眼球，却比前两位都受欢迎。 在灰笙眼中，他的琴音说不错倒能配得上不错二字，但远没有让她心动的资本。 不过看现场的气氛她也对这个位面在音乐方面的平均造诣水准能有个评估，褚乡的琴音大概是能算这个位面的大师了吧。 有颜有才华还年轻，这样的人能折腾出不少营销呢。 嗯，估计温梦有指导过他，他上次的琴音，和这次比有很大差距。 灰笙不知道的是，下边的人看中的不只是褚乡的琴音，还有他的颜，以及他作为红香楼第二公子的言论。 当涉及到灰笙术业范围内，虽然外表完全不显，但意识里更倾向关注这一方面。 颜笉看见灰笙把玩着酒樽，料想她对此应该没有兴趣，轻声问：“现在需要我为您弹奏么？” “先等等。”灰笙把酒樽往空中一抛，再在空中接住，动作流畅地让酒重新回到樽内，如此反复。 颜笉闻言便猜到她应该是想听温苏弹琴，点头规矩地跪坐在一旁。 第494章 公子有礼（30） 拍卖结束后，三位公子都被送到买主的面前。 温苏没有让人等太久，悦耳的琴音瞬间在楼里传扬，温苏带着面纱从二楼飞下，花瓣为伴。 开场满分。 灰笙面上笑容越发玩世不恭，高深莫测的模样更让人琢磨不透，诸不知她心里的小人正举着小旗跳舞。 这是她的！ 你们只能看看，都没份哦~ 她招手让荷叶将白琴摆在自己面前，轻轻拉开琴上的布。 好漂亮的琴！ 颜笉之前就猜测这是一把琴，如今心中猜想被证实，又看到灰笙似乎要弹的模样，微微有些惊讶，还有点不知名的失落。 不过他迅速调整好心态，并没有出声询问。 与灰笙相隔两个的房间里。 温梦听见温苏的琴音，身躯一震，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他在琴上的造诣已经如此之高了吗？ 她旁边刚被送过来的褚乡心里也是震惊，随即他看向温梦，看见她直直往下边看去的目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他当初就是以琴与温梦结交的，如今温苏出来了，若他也被这位收入囊中，这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温小姐要是喜欢，不如以琴会友。” 褚乡清楚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担忧，索性以退为进，将自己大方知性的一面展现出来。 温梦听他这么说，果然露出了赞许。 她活了这么久自然看得出褚乡的心思，但他能这么快调整自己，这表现让她很满意。 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没几个男人，若当初温苏懂得这点和她多服些软，说不定那时她就看清了自己的心，并和他成为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我不会亏待你。” 褚乡羞涩，“能成为温小姐的人是最美好的事，哪能亏了去。” 温梦见此，心念一动，伸手越过褚乡的脖子，将他按向自己，霸道地索吻。 一吻过后，褚乡面若桃花，眉眼皆是媚色。 温梦的手放在褚乡的琴上，随着波动渐闻琴音。 人们听着温苏的琴音，情绪不由被琴音带动，面上都出现了迷醉，以前听过他弹琴的人更甚，特别是懂音律的，看他的眼神已经如入了魔一般狂热。 这时，忽而上边也传来琴音，如潺潺流水融进来，与温苏的琴交织搭配，极为配合，像恋人相遇，彼此契合。 温苏眉几不可见地一蹙。 不是她。 转轴拨弦，他的琴音突然就变了。 但那穿插进来的琴音紧追不舍，应变极为灵活。 如果说之前只是配合，琴音里的情绪如君子之交般并不明显，现在便是大胆热烈的追求示爱。 在场的人都呆住了，他们本以为温苏的琴音已经是人间一绝，却不曾想还有人能够这般厉害，后入而融，让人仿佛能看见两人之间的故事。 就在全场呆滞的时候，忽然又一道琴音进入。 这道琴音可比之前的霸道许多，一进来就让之前后入的琴音顿了一下，明显是受了影响。 就好像突然从旁侧出来一人，横在两人之间，制止追求者的行为，并且发出霸道的警告。 第495章 公子有礼（31） 弹个琴……还能这么玩？ 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众人的认知范畴，让人仿佛从琴音里听出什么不得了的事，又诡异地感到好听。 说完全傻眼都不为过，即便是不懂音律的人都能感觉到琴音有些不对，聪明的很快猜到是二女争一人。 懂音律的人，激动得差点就当场站起。 他们在坐的虽然没有能比得过三人间任何一人的，但他们能够听出三人琴音的情况。 最后进来的那道琴音外行人听着似乎与前两人势均力敌，但实际上却完全打断了第二位的琴音。 像是一个大人将两个小孩分开一般，光琴音造起的势主导了全场，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引了去。 她若是要攻击第二位，必定能将她攻击得溃不成军。 要不是最后那位护一攻一，说不定另两个一同压她都不是对手。 神仙打架般的琴音交织成感官盛宴，第二位在坚持一阵后终于忍不住消匿，就像失败的竞争者般。 剩余两道琴音交织成优雅动听的一曲，像一男一女在台上跳了一舞，然后完美收场，消失在众人眼前。 温苏最后一个音落后，便趁着众人还没回神时下了台，往自己的屋里去。 灰笙这次的琴音让他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一接触乐器便将其变作自己专场的场控能力，陌生的是她的琴音形式。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自如表达情绪，拟人般完全灵活的音乐。 太让人震撼了。 最受冲击的不止有温梦，还有他温苏。 如果不是她特意护领着他，他现在估计也和温梦一样溃不成军，最后不得不断弦收场。 是的，就是断弦，若不是灰笙的琴音掩饰着，恐怕温梦弦断的那一刻就被大多数人听出来了。 温苏回到自己之前在的那个屋，灰笙果然已经在里边了。 一见到他进来，灰笙便将白琴放在一旁，朝他张开手。 即便平日里温苏几乎不许自己放纵，这一刻看到她的动作，却也在停顿后，慢慢落在她的怀里。 “我棒不棒？” 看见灰笙一脸求夸的模样，温苏忍俊不禁，“很厉害。” 灰笙轻哼，“知道就乖乖呆在我身边，接受我的调戏。” 温苏耳根瞬间红了。 灰笙看见，一手禁锢着他的腰，一手去碰。 温苏不适应地躲避，却被她忽然偷袭在面颊上留下一吻。 “我的公子，你真美。” 动了情的声音带着无尽魅惑，将他为主，强势而温柔地攻略他的心。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 温苏立刻醒神，从她怀里出来，坐在一旁。 被人打断，灰笙眼中划过一抹寒色，又转瞬消失。 她的情绪还没完全生起气来，便恢复了正常。 反正人是她的，什么时候都一样。 进来的是董遥。 董遥看见灰笙的那一瞬间很诧异，随即他看到温苏，到嘴边的疑惑顿时变成：“你耳根怎么红了。” “……” “噗嗤。”灰笙托着自己的下巴，慵懒含笑地看向温苏：“呀，你耳根怎么红了？” 第496章 公子有礼（32） 温苏本来听见董遥的话，有些恼意，但又听见灰笙的重复，耳根瞬间更加红了。 董遥看着，觉得惊奇。 不等他再说什么，灰笙便打断他：“你来做什么。” 她这么说，董遥瞬间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我来找温苏，问问他认不认识后边那个弹琴的人。” 说出这话时，他眼睛都放着光。 他自己本身也懂音律，但从来没有听过那么高境界的琴音，简直能强势地将人带入另一个世界去。 温苏眸光一停，似乎暗了片刻。 “认识。” 董遥激动了，“那她……” “嗤，这种无聊的问题问了有什么用，你问了她也看不上你。” 董遥不服气，“怎么看不上。” 灰笙随手挑起温苏的下巴，偏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对董遥挑了挑眉，“因为她看上了你兄弟。” 董遥被灰笙这一手惊呆了，但随后他反应过来，失声道：“是你！” 灰笙放开温苏，耸肩：“很难猜吗？” 他都听过白琴的琴声，虽然和她弹的不太一样，但以他的境界也听不出太多差别。 董遥是真的完全没有想过，他一直以为在竹屋里弹琴的只有温苏，还在想他有时候弹琴不走心，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温苏眉眼温淡地看着他，淡漠道：“你可以死心了。” 董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兄弟！ 心好痛！ 为了防止心痛继续发酵，董遥果断抛出一个问题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为第二个人掩饰琴音。” “嗯？”灰笙挑眉，“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一道断弦的声音，被你用一个高音掩饰了过去。” “我不记得了。” “就刚刚的事，那时……” 温苏打断他，“她说不记得了。” 董遥一懵，真不记得了？不可能吧，就刚才不到一刻钟之前。 难道是不想承认？ 灰笙懒洋洋地摆手，“你快走吧，别打扰我们过二人世界。” 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她就不告诉他了。 董遥再次心塞，干嘛这么无情。 董遥走后，灰笙又朝温苏张开手。 这次温苏没有坐过去。 灰笙便主动一点，抱住温苏的腰，欢喜地在他脸上又偷亲一口。 温苏有点无奈。 她有时候深不可测，让人防备又害怕，可在他面前，却又这般孩子气，像跟在哥哥后边的小孩，全身心地将喜怒哀乐都交给了他。 见他无奈不言，灰笙也不在意，像抱着玩具一样开心地笑着蹭他，“我好喜欢你哦。” 温润淡漠的公子类型，她最喜欢了。 被调戏也不会生气，又可以当哥哥~ 温苏面上有些烧，偏开眸，“我们回竹屋吧。” 提到这事，灰笙立刻想到丢在竹屋外边的幽门门主，点头，“我还有惊喜要给你。” 她拉着温苏从无人的过道往竹屋去。 到了竹屋，温苏看见依旧在昏迷中的幽门门主，很是惊讶。 旁边是董遥找来帮忙看着的自己人。 温苏挥手让他下去，盯着幽门门主许久，心都有些颤抖。 第497章 公子有礼（33） 灰笙歪了歪脑袋，“不喜欢吗？” 温苏忽然转身，抱住了她。 这还是第一次……好吧，主动不是第一次了，不过这次她没有暗示，完全是他自己要抱她的。 灰笙心里小小地强调一下，伸出手手将人抱紧。 反正都到怀里，不抱白不抱。 “谢谢。” 许久，温苏情绪平复，声音微哑地道。 他父母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而且没有和任何人，特别是没有和她说起过。 “只有谢谢？” 灰笙点了点自己的唇。 温苏一顿，有些羞涩地靠近，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描绘她分外好看的唇形。 灰笙含笑，扶着他的腰，轻柔地加深。 一吻毕，灰笙问：“这个人你要怎么解决。” 温苏抿唇：“我想自己来。” 灰笙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下。 “我在外边等你。” 温苏看着她离开，将门带拢，眉眼逐渐温和得不再有半点棱角。 她的温柔藏得太深，总在不经意的细节里一转即逝，却独独在他面前明媚。 回过头，视线扫过地上的人，寒意逐入眉梢。 灰笙懒洋洋地靠着竹子，微垂的脑袋像困了般点着。 忽而，她往外边望去。 夜色朦胧，一眼望不见路。 穿过竹林，来到桃花林里，耳边的声音逐渐清晰。 “哟，我当是谁。”灰笙找了棵桃花树靠着，眼角不经意流露出慵懒风情，轻飘飘地拢着笑，“丞相家二小姐大半夜私闯民宅？” 温梦看见灰笙的那一刻就皱起眉，“你怎么在这里。” 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灰笙露出小虎牙，“因为这里有好看的公子呀～” 温梦对她这话半点不信，心中防备越甚。 上辈子也没听说前朝太女喜欢温苏，难道是知道她的心思，故意与她作对？ 想到这里，温梦的心越发的沉。 这人可比上辈子难对付多了。 “你什么样我都知道，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灰笙摊手，“我说的是真话，怎么就不信呢。” 温梦见她还在装，冷下脸来，“不管你什么目的，不要将主意打到他身上。” 灰笙轻嗤，“谁啊，说话都不会说明白，前世那么多年你难道都白活了？” 温梦眸光如刀，道：“那我就说得直白点，温苏是我的人，你若动他，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嗤，口气倒是不小，问题是你做得到吗？” 这个家伙…… “手下败将。” 灰笙见温梦要动手，很配合地迎上。 “暗夜桃花乱频飞，残舞掠影似风来。” 灰笙闻声抬眼，看见走近的董遥，索性将手里被她抓住点穴的人丢给他。 “采花贼，交给你了。” 董遥气定神闲的模样瞬间被打破，手忙脚乱地将人抓住，下意识问：“你呢？” “自然是去看公子呀～”灰笙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她并不担心董遥处理不好，之前红香楼进了贼都是他处理的。 温梦闻言怒了，“你敢动他！” 灰笙一笑，“你都能把主意打到自己弟弟身上，我为什么不可以。” 第498章 公子有礼（34） “你……”温梦忽然想到上官岚前后两世都不知道温苏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真相，刚想似是而非地嘲笑一下，便见灰笙消失在自己眼前。 董遥将被点了穴的温梦提起来，温梦突然想起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被一个男人看了去，顿时气恼，“放开我！” “这可不行，你要偷偷跑了，殿下会找我算账。” 董遥对待温梦一点都不温柔，用个舒服的姿势提着人走，完全不管温梦难不难受。 “你会后悔的。” “在我后悔前你会先后悔。” 温梦面色一变。 “你要干什么！” “报官，半夜偷偷跑到红香楼后边，不报官怎么行。” “你是红香楼的人？” “你才知道。” “你是温苏的人居然给上官岚做狗！”温梦气不打一处，现在脚上没力，连走都困难，软得不行，偏偏董遥似乎觉得提高太费劲，索性将人拖地，痛觉增加了温梦的暴躁。 董遥听见这话停了下来，冷笑着低头与温梦对视，“你再说一遍。” 温梦看清他的面容，心头一震，“董遥？！” 董遥见她这般，挑眉，“你认识我？” “你居然帮上官岚？不，你不可能帮上官岚！” 他怎么可能帮上官岚！他可是温苏最信任的人…… 难道温苏对上官岚也……不！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董遥见她拼命否认的样子，瞪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像要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 和之前看到的那个满身贵气的丞相家二小姐相差甚远。 这话也说得莫名其妙的。 “难道你这个时候就背叛了温苏？”温梦的理智逐渐回归，想到一种可能，面容表情控制住，看着董遥的目光却带着阴狠。 董遥看着她好一会儿，忽然一笑，“看来我之前的打算还是太仁慈了。” 他蹲下，手落在她的腹部。 “你干什……啊！” 痛！他居然废了她的丹田！ 他怎么敢！ 温梦红着眼，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董遥半点不怕，敢说这话就该是这下场。 “我会让温苏看清你的真面目！” “有本事你就去说。”董遥不屑。 他和温苏的关系是她能造谣挑拨的？ 再次将温梦拉着拖地，这次温梦很硬起地没有再出声。 但她没想到董遥居然这么狠，将她丢到街头恶狗的地盘。 等她成功逃出来，偷偷回到自己屋里后，才放松下来。 她早被遣回来的侍女看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小姐！” 回到自己的地盘，温梦完全冷静下来，“安静，给我打水，我要洗澡。” 折腾好一会儿，她坐在澡盆里思考今天的事情。 她今天失控了，还将自己的狼狈暴露在董遥面前，这无疑是她最不能忍受的，比内力输给灰笙还让他难受。 一开始她先入为主以为后边出现的那人是灰笙的人，觉得自己反正都被灰笙看到了，被她手下看到也比不过被她看见，却没想到后出来的人居然是董遥。 在这样的情绪下她才失了控，比起灰笙的人，她最不想温苏和温苏的人看见她的狼狈。 第499章 公子有礼（35） 温梦恨不得直接告官，以她丞相之女的份量必定能让董遥脱一层皮，但她不能那么做，因为温苏现在还信任他，她若做了，温苏一定会掺和。 不过若是不能明面上，那便在暗地里将他解决掉！ 温梦摸到自己丹田的位置，发现丹田确实碎了，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 灰笙回到竹屋，屋外已经没有了幽门门主的痕迹。 清雅温淡的公子正拿着她的白琴。 美人配琴，颇为养眼。 “公子喜欢这琴？”灰笙笑着靠近。 温苏一顿，不等他反应，白琴便先动了，从温苏手下溜走，急急撞入灰笙怀里，意思十分明显。 公子放下手，面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温和一笑，“我已经有琴了。” 他那把琴，虽然不知道灰笙做了什么，但他却知道这个世上除了面前这把白琴，没有任何一把能够比得上他的。 灰笙挑眉，让小白回去，找个蒲团坐在公子对面。 温苏看见小白消失，并没说什么。 她身上有多少秘密他不在意，只要她人在就好。 月光为大地朦胧一层轻纱，萤火虫逐渐出现，微微的凉风吹得人很舒服。 没有人说话，却不显尴尬。 “公子，你现在大仇得报了吗？” 懒洋洋的语调如同她现在的姿态，随意中带着丝慵懒的风情。 话语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问进温苏的心里。 仇报了吗？ 当然报了，他的敌人只有幽门门主，他并不打算对幽门动手。 谁欠他的，他一向分的清。 “嗯。” 灰笙笑眯眯地倾身，突然的靠近让温苏不由微微往后，她却不给他退的机会。 “既然如此，那也该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情了。” 温苏的心瞬间漏了一拍，面上依旧维持着温淡，“什么事？” 灰笙缓缓抱住他，见他没有反对，愉悦地轻声一叹，“自然是婚事。” 温苏身体顿时僵直，忘了反应。 灰笙闭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已经等好久了，你愿意吗？” 温苏这才明白，她之前的忙碌和折腾都是在为这天做准备。 “嗯。” 他轻轻应，几不可闻。 “嗯？你答应了？” 温苏觉得面上都在发热，撇过脸，“别靠这么近，很热。” “你脸红了～”灰笙笑嘻嘻，忍不住亲吻他的唇。 温苏完全没办法抵御她的热情，青涩地回应，无措件生出丝丝的甜。 过后，灰笙愉悦地蹭了蹭他，“最喜欢你了。” 温苏感觉到她的依赖，心中的拘谨忽而放下，化作无尽的温柔。 “我也是。” 从认识到相熟，只有超乎他想象的一个月余，却让他生不出半点后悔的意思。 从头到尾，他没有办法拒绝这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人。 灰笙有点困地拉着他进了竹屋，到了床边，忽然记起有事情没说，“明天我就请旨，让母皇赐婚。” 温苏一怔，连他自己都还没想到这里。 她居然都计划上了。 灰笙后知后觉看向他，“你不愿意？” 第500章 公子有礼（36） 温苏摇头，“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将一切都做好了。” 灰笙笑眯眯地抱住他，轻叹，“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不离开我就好。” - 灰笙洗完澡，抱着温苏窝了一夜，纯盖棉被聊天的那种。 早晨天未亮，她便小心翼翼起床。 说来也是惆怅，虽然她以往也不赖床，但自从来了这个世界以后，她便日日都想赖床。 上朝时间实在太早了，天都没有亮！ 要不是因为这个位面要和气运之女对垒，需要现在这个身份，她早就找个适合的皇室中人代替她，然后自请当个闲散王爷。 温苏感觉到身边的人不在，缓缓睁开了眼眸。 “殿下？” 灰笙刚要走，就听见这有些迷蒙的声音。 刚醒的温苏完全没有平日的淡漠疏离，眸子里有些困乏的雾气，看得人…… 灰笙来到他面前，给了他一个长足的早安吻。 “我要去上朝了。” 还好她刚过来的时候太女要学的课程便没剩下多少，过了那段时间就不用再去找太傅，不然她下午都不一定有时间过来。 “嗯。” 灰笙见他又便会冷淡的模样，忍不住抱住他的腰，在他脖子边蹭了蹭。 温苏身体一颤，“殿下。” “等我回来。” “嗯。”温苏面上有点红。 “你脸红了～”灰笙坏笑，亲昵低语，“别忘了昨晚的事。” 温苏的记忆顿时回到昨晚，想起她的话，有些失神。 灰笙先回了东宫一趟，换了朝服后并不急着去朝堂，而是往女皇的凰宫去。 女皇正准备上朝，见灰笙过来，有些意外。 “昨日你不在宫殿里。”今日却这么早来找她。 “久离刚归，自然要去见心上人。”灰笙笑眯眯，“儿臣想请旨赐婚。” “那位红香楼公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母皇。” 女皇知道她这只是恭维她，毕竟她早就知道荷叶是她的人，但她这般坦荡还是让她心中柔软。 事实上，灰笙不隐瞒女皇和她不会像温梦一样给自己积攒势力一样，她自信于自己的眼界与实力。 既然能护住要护的人，其他的事情便不是那么重要。 “他不过一青楼奴籍，你可想好了。” 女皇只是这般提及，并没有直接拒绝。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丞相庶子温苏。” 女皇一愣，“你要娶丞相府的人？” 灰笙轻轻颔首，“那母皇可愿答应？” 女皇看了她许久，道：“我会在朝堂上拟旨。” “多谢母皇。” 灰笙走后，女皇身边的女官疑惑，“陛下之前对丞相冷淡了不少，若是不愿她娶丞相府的人，您又为何答应她？” 女皇淡淡地道：“丞相府二小姐是个不安分的，朕本以为岚儿与丞相府的关系难和，倒不曾想她居然能喜欢丞相府的人，如此和解也是好事。” “陛下对太女真是一片苦心。” 到了朝堂之上，女皇在讨论完国事后下旨赐婚。 丞相很惊讶，随即心头一喜。 他最近为此正愁，偏偏二女儿总是与太女作对。 第501章 公子有礼（37） 在她正高兴时，二皇女忽然出声，“母皇，此旨儿臣认为不妥。” 少有人会在朝堂上公然出声反对女皇的旨意，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 灰笙似笑非笑地看向上官依，女皇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问：“有何不妥。” 上官依道：“众所知周，丞相和太女不和，此般赐婚，恐怕配成怨偶。” 女皇没有回她，而是看向灰笙。 “没想到二皇姐这么关心我。” 上官依十分镇定，“此次回归朝堂，除了学习之外，更多的是想帮到你，多了解也是应该的。” 灰笙挑眉，“既然如此，二皇姐为何不知与我恶交的只有温梦一人。” 上官依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先扬后抑将她的谎言拆穿，面色顿时难看。 女皇见差不多，出声问丞相：“丞相对此旨可有异议。” 丞相立刻回应：“此乃丞相府之幸。” 她会反对？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和太女修复关系，女皇对太女的宠爱虽然不会摆在明面上，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自然是站队太女更有利。 温梦确实很有本事，但也要看和谁比，她之所以说服不了丞相，就是因为几次和灰笙交锋都处于下风，导致丞相府如今都成为暗地里的笑话，丞相对此气得不行，给别提和她意见相合。 若不是温梦现在展现出来的手段极厉害，有的事处理得比丞相自己做的都好，丞相都想带温梦给灰笙负荆请罪。 婚事尘埃落定，成婚时间灰笙在朝堂上点了半个月后的吉日。 旨都拟了，自然不差这点请求，女皇自然答应。 下朝后，丞相来找灰笙，想与她亲近。 灰笙知道她的心思，不过她有些事要做，几言缓和关系后便和丞相告别。 随后灰笙赶上将要出宫的上官依。 这个位面由于女皇的权利集中，所以她心中所属并不需要为了平衡各方而故意遮掩着。 所有人都知道上官岚是太女，也知道上官皇朝唯一的皇储就是她，连她前边那几个姐姐都各自被给了封地。 上官依本来也在自己封地里安心地当个诸侯王，可就在灰笙离开皇城的这段时间回来了。 为什么会回来？自然是因为温梦。 剧情里没有这一段，但灰笙能猜得到她和温梦的关系，再者她刚才在朝堂上对圣旨提出异议，很可能是为温梦提的。 要说服一个人和自己合作，自然要先给出部分明牌。 温苏就是最摆在明面上且具有说服力的那张牌。 “二皇姐请留步。” 上官依回过头，看见灰笙神情很是冷淡。 “有话直说，我还要回二皇女府。” 除了灰笙，其余皇女都住在皇宫外边。 灰笙眼角含笑，模样莫名有些邪肆，让上官依忍不住竖起防备。 “是去二皇女府还是去找温梦？” 上官依瞳孔一缩，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灰笙挑了挑眉，“让我猜猜看，她是不是用姿妃为借口让你回来？” 第502章 公子有礼（38） 上官依差点维持不住面上的高冷，不可思议地看着灰笙。 灰笙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自从父后入宫，女皇的倾向就非常明显，在上官岚出生后这种偏心更是毫不掩饰。 这一辈的皇家姐妹比以往任何一辈都和谐，因为女皇从一开始就已经从精神层面上不断明示，斩断了上官岚姐姐们的念头。 “太女想说什么？”上官依很快镇定下来，看着灰笙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敌意。 灰笙莞尔，“你觉得温梦说的是真话？” 上官依蹙眉，“你什么意思？” “你了解温梦这个人吗？知道她想要什么吗？”灰笙靠近上官依，明艳的面庞越发艳丽逼人，在她身上那丝邪气下显得危险，“在确认对手之前，是不是应该了解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 因为女皇给力的洗脑，上官依本身也没有要当女皇的心思，但她出现在这里，说服女皇重新入朝，还与灰笙作对，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人拿她在意的东西做借口将她忽悠过来。 上官依最在意也是唯一在意的就是她父妃的死亡。 姿妃死的时候上官依还比较小，所以对事情知道的不全面，再加上那时的证据有理有据，所以上官依一直以为凶手已经被处决了。 事实也是如此，灰笙记得剧情里这个部分没有疑点。 但为什么上官依还入了温梦的圈套？灰笙猜测她利用了一些信息差。 人对一件事记得再清晰，过上十几年也会印象模糊，温梦若是伪造一些证据，再借这一点来忽悠上官依，中招的几率也是相当高的。 上官依眯眼，“你如何得知我与温梦的关系？” 都讲到这个份上，她再掩饰也没有必要，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事灰笙的消息来源。 若是查到的，那灰笙手中的势力可比她想的还要强大。 灰笙语气含笑，“我猜的呀。” “猜能猜出来？”上官依讽刺。 灰笙摊手，“谁让我比你了解她呢~” 上官依面上的讽刺一顿，显露出狐疑之色。 这场交流最后没有什么转折的结果，灰笙看着上官依离开，对身后的荷叶道：“查查上姿妃当年的事。” 荷叶道：“当年的事已经尘封归档，要查有点困难。” “那就找母皇开个权限，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母皇会同意的。” 权限？ 荷叶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愣了愣，也回味过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是。” - 温苏今日在丞相府里。 他回来了，丞相府里的替身便暂时隐匿。 不久，有人送圣旨过来，丞相让人过来请他接旨。 温苏从自己院子来到大厅，直到听旨接旨都表现得十分平静。 丞相许久未见他，如今看他这般样貌风华，也是好一阵愣。 当年以自己庶子之名将人带进府邸里，因为公主的强势而再没有管过他，没想到他竟出落得如此美貌。 宣旨的人说了几句笑着离开，温苏也往回走。 今日温梦去了和上官依约定的地点没有在府邸里，府邸里只有他和丞相最小的女儿两个孩子在这里。 第503章 公子有礼（39） 温悦骄纵爱玩，看见温苏这般样貌也惊呆了，在他往回走的时候立刻跟上。 “弟弟平日不出门，没想到都长这么俊俏了。” 温苏宠辱不惊地应了几句，在即将到院子的时候一顿，几句打发了喋喋不休的温悦，才踏入院中。 “看来我家公子实在招人喜欢，连姐姐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灰笙含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下一刻，他的腰就被人从后边抱住。 温苏心头轻颤，“别闹。” 灰笙来到他面前，看见他的神情，不满地戳了一下他的脸，“我怎么觉得你都不激动，难道没意愿嫁我？” 温苏抓住她欺负自己脸的手，轻声，“没有。” “没有你就这表现。”灰笙轻哼，“我都看见了，你在拿到圣旨的时候一点都不喜悦。” “你告诉过我。”温苏一顿，温和地道：“我很高兴，只是那时还有其他人，不便表现得太明显。” 他少有解释，但和她解释却十分自然而理所应当。 灰笙扣住他的手，傲娇地道：“勉强算你过关。” 温苏忍俊不禁，有种想摸摸她脑袋的冲动，好在及时自制住。 忽然，灰笙一把将他抱起，几个点地便翻过了墙。 温苏下意识地挽住她脖子，等到回神时，已经到了外边。 他立刻从灰笙怀里出来，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发红的耳根，他撇过头不去看她。 “害羞了？”灰笙的笑声给人一种轻挑的调戏感。 温苏回过眸来，语气温淡，“以后出来要先说一声。” “原来公子喜欢心知肚明，下次注意。” 灰笙慢慢朝他靠近，低声含笑。 “……”温苏后知后觉知道这话的意思，耳后又开始热起来，不自在地道：“我能自己出来。” 他的武功放在江湖上也是少有的高，翻个墙并不困难。 “这样呐~”灰笙看他微微退后，得寸进尺地继续靠近，最后将他压在墙上，贴着他耳朵道，“可我就是故意的，谁让公子总太过镇定，让我好生失落。” 温苏原本有些不自在，听到她的话注意便被吸引过去。 她会失落吗？ 不等他深入思索，灰笙便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只有手不知何时拉了起来。 “我带你入宫量量尺寸。” 温苏顿时明白她的意图，任由她牵着走。 红衣女子牵着白衣男子，双双绝世的容颜引得人频频看来。 不久，灰笙停在一家店前，“你等我一下。” 灰笙进去，很快拿了一个纱帽出来，给温苏戴上。 这下众人的目光大部分都落在了灰笙身上。 温苏一顿，想说什么，但直到皇宫都没有说出口。 纱帽遮住了他的神情，灰笙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温梦大概是在和上官依折腾，还不知道赐婚的事，没有出来捣乱。 等到他量完尺寸，灰笙本想带着他去自己东宫看看，却在半路遇见女皇。 行过礼后，灰笙笑眯眯地站在温苏身前，“母皇好巧。” 女皇轻轻点了下头，目光落在温苏身上，“朕是专门来看看你 第504章 公子有礼（40） 这么直白的话，灰笙当然能懂得她的意思。 她瞬间明白女皇的心思，虽然知道她不会对温苏做什么，不过还是说道：“那儿臣一刻钟后再来找您。” 说是找女皇，但明显目标是温苏。 女皇看着她离开，笑着看向温苏。 “女皇陛下。”温苏不卑不亢，语调温和。 女皇打量了面前的男子片刻，心里也不得不感慨灰笙的眼光确实不错。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雅温淡，天生矜贵出众的气质掩饰都掩饰不住，像一把绝世的好琴无论放在哪儿都让人想要收藏起来。 这若是她的孩子，恐怕会是她最爱的孩子。 “她很护着你。”女皇微笑。 温苏轻轻点头，“承蒙殿下厚爱，是我之幸。” “莫要谦虚，你确实很好。”女皇道：“朕在她身上倾注不少，有些事希望你知晓。” “陛下请讲。” - 灰笙先一步回了东宫，此时荷叶已经回来。 “查的如何？” 荷叶将资料给她。 “这是史部的记载，荷叶还特意去姿妃曾经住过的宫殿看过，不过由于时隔太久，宫里的痕迹都是史部有记载的。” 灰笙颔首，“继续查，另外查查温梦是用什么借口让上官依回来的。” “是。” 荷叶知道灰笙平时习惯一个人，很快便出了东宫去完成她给的任务。 灰笙从戒指里拿出杯子洗好，又拿出保温杯看看里边还有没有。 现在可可的冲泡都是灰笙自己做的，每次闻到可可的味道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回到之前分别的地方，女皇不在，不过也不只有温苏一人。 “弟弟难道真要这般绝情，连名都不愿给哥哥知道？” “不好意思，他是我宫的。”灰笙笑眯眯地从后边过来，吓了那装委屈的宫妃一跳。 宫妃见到是她，立刻行礼，“见过太女。” 灰笙懒得和他说，拉着温苏就走。 回到东宫，灰笙献宝一般把可可拿过来给他。 “尝尝看。” 温苏拿到与平日杯具不太一样的杯子微微轻晃，里边褐色的液体泛起涟漪，一股和灰笙身上味道很像的甜甜香味飘散出来。 尝试着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留下，甜意散开。 “好喝吗？” “好喝。” 灰笙拿出一包可可，将其撕开倒入自己的杯子里。 温苏注意到她的杯子与自己手上的很像。 “这是可可。”灰笙拿过旁边的茶壶，茶壶里装的是开水，水倒入杯子里，一股甜甜的香味顿时散开，“不需要煮烧，只需要倒入开水，然后拿一根筷子搅拌一下。” 灰笙拿起之前准备好的筷子搅拌，水流搅出欢快的声响。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茶。” 温苏轻叹，即便是拿着现代的瓷杯，依旧喝出古代佳公子的气质。 灰笙一直欣赏着他喝茶的模样，笑得灿烂。 她的目光温苏早就察觉到，久了便不好无视，耳根微红，清雅的声线疑惑，“为何总看着我。” “你好看。”灰笙托着下巴，“还是我的。” 温苏无奈浅笑。 “嗯，是你的。” 第505章 公子有礼（41） 温梦知道女皇给灰笙和温苏赐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并非她的人晚得了消息，而是上官依突然问起姿妃的事，她敏锐地发现上官依的起疑，为了防止她反水的可能，和她扯掰了很久。 得到消息后，即便是以稳为重的温梦也忍不住摔了一套茶具。 她重生以来走一步算一步，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频频失策，如今丹田废了，连自己喜欢的男人都有人抢。 一想到太女得意的脸孔，她就气得不行。 刚要拍桌子，却被人截住。 “小心，别伤了手。” 温梦抬头看见褚乡。 都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气愤，没有人敢上前，只有褚乡过来拦着她，细细清理起碎瓷片。 “我先将碎瓷片清理了，您别下位……嘶。” 温梦听到声，立刻抓住他的手拿过，皱眉道：“这些都是下人做的事，你这双手是抚琴的。” 下人见她气消了，立刻过来帮忙打扫。 温梦让人把药拿来，亲自为褚乡上药。 一屋无话许久，她又叮嘱褚乡不要碰水的话。 褚乡应着，安慰几句。 两人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床上去。 - 灰笙次日没有见到上官依上朝，听说是上官依病了。 女皇让她代替她去看望上官依，灰笙下了朝拿着荷叶不知道从库房哪个角落搜出来的人参往上官依那边去。 到了二皇女府，却见上官依闭门谢客。 荷叶直言灰笙是代表女皇来的，出来谢绝她们入门的人很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灰笙见此也不为难她，笑眯眯地道：“不进去也可以，但母皇那边总要有所交代，这颗人参是母皇挑选出来的，替我转交给二皇姐。” 那人闻言松了口气，当即应声，“这是自然。” 灰笙都发话了，荷叶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事后才问：“为何殿下要说是母皇送的？” “随口说的。” 荷叶一愣，琢磨一下没琢磨出所以来。 灰笙又问：“昨日事情查出来了没？” 荷叶道：“已经有些眉目，回去荷叶便将查到的给您。” 往回走的步子一顿，灰笙道：“先不急。” 她看见一全身遮盖严实的人朝自己走来。 灰笙看见那双眼睛，瞬间认出是谁，对荷叶道：“你先回去，我和朋友喝一杯。” 荷叶微愣，很快反应，“是。” 她回到皇宫，将今日的事情汇报给女皇。 女皇听完感叹，“岚儿真是长大了。” 一来防止上官依陷害，二来暗示女皇在，做事前先掂量掂量，考虑周全。 “殿下让荷叶继续细查上次的事。”荷叶恭敬道。 “嗯，去吧。” “是。” 这边。 找上灰笙的是上次见过的……名字忘记了。 “牧亚国蜀德格。” “原来是输的那个，我记得了。” 蜀德格：“……” “你这次来做什么。”没记错的话他这次来并没有告诉朝廷。 灰笙懒洋洋地拿出保温杯，给自己倒了杯可可。 蜀德格有些疑惑，那个银柱子是从哪儿拿出来的。 第506章 公子有礼（42） 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问出来，强行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温梦约我来的。”蜀德格说这话时目光盯着灰笙。 “哦，既然是她约你来的，你见她就好，找我做什么。” 灰笙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毫不在意他挑起的话题。 “……”这话怎么接的这么没有常理，按理说不应该在意一下吗？“她用了我国的暗号，将探子引出来，并让他给我传了一张纸。” “哦。” “……”没了？ 蜀德格郁闷：“你都不问一下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灰笙配合：“写了什么。” “……”聊不下去了！ “说知道我姐姐死亡的真相，要我过来一谈。” 灰笙面上半点不意外，“这事之前就说过了，有什么可惊讶的。” “……所以她会以此来威胁我帮她？” 灰笙喝了口可可，“你猜。” “……” 这次聊天肯定是他经历过最艰难的聊天！ 艰难地互通了意思之后，灰笙笑眯眯地告别，“要被我说中了，记得给我吱一声。” 蜀德格：“……”这话你逗老鼠呢。 灰笙打发了蜀德格，欢快地来到红香楼，却发现温苏不在。 “？？？” 灰笙把竹屋到桃花林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确认人不在，正准备去丞相府看看，便见藏在暗处的人现身。 现身的人是桃花林的守卫，之前被灰笙打晕过几次，自从和温苏交往后便没再那么做。 “董遥中毒了，公子去看他。” 灰笙意外，剧情里没有这回事啊。 “知道人在哪儿吗？” 那人给出一个地址，是云阁的据点。 他还给了灰笙一张令牌，说是可以调动云阁的人。 “啧，有些难办啊。” 灰笙自然是想去找温苏的，但她刚回皇城没多久，这会儿又要走，在女皇那里说不过去呐。 不过要说难倒她倒是完全没有，灰笙到各部了解了一下为官者对民情的感官，回到宫里后写了奏折去御书房找女皇。 然而女皇并不在。 这就能难倒灰笙吗？ 并没有。 人不在更好，还少她口舌。 灰笙将奏折交给守在御书房的女官，要了纸笔给女皇留了封信，回东宫给荷叶也留了封信，让她帮自己折腾东宫的各种事情以及让她帮忙督促成婚的准备工作，然后独自溜出皇城。 灰笙用的借口其实非常简单，就是体察民情，用了极为绕而能说服人的话给女皇表达了一下爱国之心。 荷叶看到的时候感觉眉心都在跳，她都不敢想象女皇知道后是个什么心情。 本想去找一下女皇看看她的态度，结果一转头就看见女皇站在自己身后。 “见过陛下。” 女皇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来到主位上坐下。 荷叶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女皇突然爆发。 不过女皇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生气，而是若有所思地问荷叶：“是不是我这些年亏待了她，让她的性子变得这般放飞自我。” 口中说的是这几年，其实女皇想的是未来她不知道的那些年。 荷叶：“……”这话她要怎么接？ 第507章 公子有礼（43） 任性的殿下不懂宫女的忧伤，灰笙赶了几天，到了云阁据点。 至于视察…… 交给祁言。 【？？？】 灰笙用令牌进了作为云阁据点的成衣铺子，被人带到了铺子后边不对外开放的房间里。 董遥正睡在房间里，面上没有血色，看样子貌似昏迷不醒有一段时间。 外边传来说话声，灰笙往外看去。 “流延香已经失传很久了，没有这味根本配不成解药。” 温苏听着这话，眉梢蹙起，“不能用其他东西代替。” “要有的话我早用了，还能等到现在。”杜翔也不想这样无从下手，但这是事实。 “流延香我知道在哪。” 温苏转眸就见到懒洋洋靠在门上的灰笙，微微一顿。 她怎么来了？ 见他看来，灰笙冲他眨了眨眼。 杜翔闻言一喜，顾不及质疑灰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当即问：“哪儿有？” “幽兰谷。” 剧情里有一种叫呜咽的江湖绝毒，方子和解药都失传许久，所有人都以为这种毒已经不存在了，但偏偏上一世温梦中过这毒。 中毒的时间是温苏死后不久，下毒的人是温梦的大姐。 温梦大姐早年被温梦派人碎了丹田，成为废人，失去了丞相的重视，一直怀恨在心，无意中找到了呜咽的方子，便用在温梦身上。 那一次温梦差点就死了，还好有气运光环照耀，和蜀德格这个备胎全力寻找解药，终于发现满是宝贝的幽兰谷，后来以身试毒试了五天，终于发现了解药。 槽多无口，不提了。 呜咽的毒性会在七日之内发作，具体是哪一天不清楚，不过灰笙知道毒一定是温梦下的，因为温梦的大姐就是中了这个毒，名贵药材吊了一个月还是挂掉了。 杜翔皱眉，“幽兰谷是幽门门主的私人领地，据说幽门的精英都在那里。” 幽门门主是个自私的，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命重要，连幽门里的高手都没有他身边的多。 “消息挺灵通嘛，还知道幽兰谷。”灰笙挑眉一笑，“不过有点落后啊。” 杜翔愣住。 温苏道：“现在幽兰谷已经被殿下收入囊中。” “殿下？”杜翔一懵，这位还是个皇女？“幽兰谷离皇城可不近，你将其弄到手里有什么用。” 最重要的是幽兰谷里有温苏的敌人，这人知道吗？ “自然是为了我家公子呀~”灰笙拉过温苏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是吧，公子。” 杜翔：卧槽！ 温苏不自在地掩饰片刻，对杜翔道：“你留在这里照看董遥，我和殿下去将流延香找来。” 杜翔把目光从温苏没有抽出来的手上移开，正色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流延香一离开土地药效就会随着香气扩散迅速流失，这点殿下应该也知道。” 灰笙耸肩：“我不知道。” “……”杜翔：“你都知道流延香，不知道它的特点？” 灰笙：“这玩意谁没事拔着玩。” 她只是从剧情里知道有这么一个玩意，连流延香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第508章 公子有礼（44） 最后杜翔让自己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看着董遥，确认他的存活，然后和灰笙他们前往幽兰谷。 “你觉得会是谁下的毒？”有了解决方法，杜翔显然轻松了不少，休息时问向温苏。 温苏淡淡地道：“不知。” “你不知道？”杜翔知道温苏不会说谎，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没道理，他毒发七天之前在皇城，肯定和你在一起，后边出了皇城刚和我汇合就毒发了，从皇城到我那里也才不过三天。” 呜咽这类不定时毒发的毒一般都看人体质，按照董遥的体质怎么也不至于三天内就毒发了吧。 温苏回忆了一下皇城里的事，觉得奇怪。 董遥也没和谁有冲突，怎么会被人下毒？ “我知道是谁下的毒。”灰笙捧着可可一笑，“丞相府大小姐就是中呜咽死亡的。” 温苏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是温梦。” “嗯。”灰笙道：“据我所知，温梦的丹田是董遥废的。” 那日她将温梦交给董遥，第二天安插在温梦身边的探子传来温梦丹田废了的消息，这事的因果八九不离十。 温梦也是小心，用这种被称作绝毒的慢性毒药，解药的底还一清二楚。 可惜遇见了有剧本的她，再多的心思也注定白费。 她大概现在都不知道幽兰谷已经成为灰笙的地盘。 到了幽兰谷，灰笙拿出叶瑎给的玉佩，守着的人立刻放他们进去。 “怎么感觉守的人像正规军队里的？”杜翔发现端倪。 这段时间的相处，灰笙已经看穿了杜翔十万个为什么的属性，“这么多余的问题也就你想得出来。” 杜翔一愣，忽然想起灰笙是个什劳子殿下，也觉得是自己犯傻了。 叶瑎不在谷里，不过应该是得到灰笙来了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出现在灰笙面前。 “你去哪儿了。” 叶瑎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幽门。” 灰笙眨了眨眼，“你将幽门拿下了？”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能干？”叶瑎露出骄傲的神情。 灰笙抱胸，“我并不需要江湖势力。” 叶瑎一愣，随即道：“没事，今天不需要不代表明天不需要，要真没用摆看也是极好的。” 灰笙：“……”想想还真有点道理。 杜翔带了董遥加了防凝药剂的血来，要在这里尝试配药。 叶瑎当然答应，在他眼里，这里就是灰笙的。 灰笙见没有自己什么事，终于良心发泄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小言言，把上官皇朝里具有特点的贪官资料都给我一份。” 【……】 祁言默默地将资料都塞进灰笙脑袋里，灰笙找来纸和笔刷刷折腾起来。 温苏见灰笙有事做，找叶瑎要了把琴，每日在谷里弹琴。 仙境一般的幽兰谷配上琴音，要不是还有董遥中毒的事情，还真像自在隐居那么回事。 - 七天后，灰笙和温苏一起回了皇城。 灰笙去见女皇，忽然发现父后中了呜咽。 “……”不用想，又是温梦的手笔。 第509章 公子有礼（45） 这人倒是一点不担心会有人有解药。 不过也是，在温梦眼里，幽兰谷还在幽门门主手里，她都没对幽门门主动手呢，又怎么会有人拿出解药。 也不知道她最后知道幽兰谷已经在灰笙手里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灰笙从女皇那里出来后，直接去找温苏。 温苏得知皇后中了呜咽后，便明白灰笙的意思。 “你是想让我拿出呜咽的解药？” “对啊，然后我可以让母皇给你封个郡主什么的。” 温苏见灰笙愉悦，没有将他不需要的话说出口，轻轻应下。 于是正等着灰笙着急的温梦就听说皇后的毒已经解了。 温梦知道消息后直接呆住。 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呜咽的解药？！ 难道幽兰谷已经…… 这怎么可能，就算太女是重生的也不可能知道这事。 温梦心里的不安立刻涌了出来。 她自信自己知道幽兰谷的一切，所以没有派人过去，要是这个时候幽兰谷已经成为他人囊中之物，那么她的计划基本废了大半！ 忽然，温梦想起赐婚的事情，温苏从头到尾都没有反对过，她本来以为是因为皇命不可违，所以他才隐忍下来。 但仔细想想，温苏虽然为人温淡，骨子里却是烈性子，若不是有理由让他放下仇恨愿意嫁人，他怎么会在被赐婚后什么都不做？ 温梦越想脸色越沉。 可上官岚怎么会对幽兰谷出手？又怎么会知道呜咽的解药？ 她明明什么都没暴露！ 要按正常剧情，灰笙的确没办法这样一步直达，换做任何人都会被温梦误导以至于完全没办法将事情联系起来。 但她有剧情，就是这么bug。 父后解了毒后身体依旧不太好。 他和董遥不同，本来就比较弱，还没有内力在身，这次中毒之后连一大动情绪就会心口疼痛。 好在他年纪不过三十几，能够调理回来。 灰笙见事情暂时解决，终于想起了蜀德格。 这位也是有毅力，离开皇城之前和她口头约定告诉她和温梦的聊天内容，现在居然还等着她。 人家这么给力，灰笙自然赴了这推迟许久的约，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和蜀德格敲定后边的合作。 皇后的危机过去，女皇亲自查，查到了上官依头上。 灰笙知道后并不意外。 荷叶已经查到温梦和上官依之间的事。 温梦误导上官依杀害姿妃的凶手是当今皇后，也就是灰笙如今的父后，想必是为了打击灰笙，只是运气不太好，满盘皆输。 上官依理所当然地被抓起来，还被荷叶拿着细致到无法反驳的真相摔了一脸。 为什么是荷叶而不是灰笙？因为灰笙已经准备成婚，没工夫折腾她这边。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该做的还是不能推迟，她太懒，不想重新期待一次。 不过对于女皇要斩首上官依的事被灰笙拦了下来，灰笙和女皇对峙许久，最后女皇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松口愿意不要上官依的性命。 “多谢母皇。”灰笙莞尔，笑容依旧带着若有似无的邪气。 第510章 公子有礼（46） 女皇看着灰笙好一会儿，道：“若是不想笑，就别笑了，没人逼你。” 灰笙一顿，微敛的长睫有一瞬间遮住了眼中的光，她手中红扇一晃，笑容依然灿烂，“作为即将成婚的人哪有不高兴的。” 女皇手指抚过拇指上的指环，“是我多虑了。” “这次的事情温梦这个幕后主使母皇可别忘了。” “不会。”女皇深深地看了灰笙一眼。 她知道灰笙想借她的手名正言顺地除掉温梦，她对此并不生气，毕竟温梦也确实触碰到她的底线，只是丞相对朝廷多有贡献，在这点上要多想一二。 出了女皇的凰宫，灰笙带着荷叶直奔牢房。 上官依正坐在牢房里发呆，身上没有平时的高傲。 从看管牢房的人身上顺走钥匙当着人的面将牢房打开，灰笙在狱官怪异的目光下坦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狱官：太女殿下，她可以帮忙开门的。 荷叶忽视掉狱官，跟着灰笙进去，将一沓纸放在上官依面前。 上官依本不想理，却看见上边有自己父妃的名字。 “好好看看。”灰笙随意坐下，丝毫不嫌弃，有些慵懒地撑着脑袋。 上官依看了她一眼，拿起来看，看到最后手都在抖。 “既然知道了真相，就和我走吧。” 上官依一愣，“和你走？” 她不是要被斩首吗。 灰笙没回答，直接出了门。 上官依迟疑跟上，从狱官面前经过，果然没有人再管她。 灰笙到了二皇女府，让人开门，带着上官依进去。 上官依越发疑惑，这个府邸不是已经被收回了吗？ 等到坐下，灰笙总算说明自己的要求。 她要上官依将家人接到二皇女府，而且永远不出皇城。 上官依顿时明白这是变相看管，没有反对直接应下。 “还有你那合作伙伴，她送你这么一份大礼，希望你能回一份给她。” 上官依知道她说的是温梦，想到刚才看的那些资料，她眼中闪过阴郁。 “母皇会碍着丞相顾忌三分，而我手里有让丞相放弃温梦的东西。” 灰笙挑眉：“温梦杀害温滢的证据？” 看到上官依诧异的神情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份回礼灰笙是满意的，她笑眯眯地起身，“等你的好消息。” 上官依见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忍不住道：“没有其他事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样让女皇松口的，但就这样离开她觉得太轻松了。 灰笙回眸眨了眨，“唔，那就……你早点生个女儿出来。” 上官依即便聪明，也没弄懂灰笙这疑似一时兴起提出的要求，等再回神，灰笙已经踏出了门。 - 灰笙挑选的吉日太近，以至于以荷叶为首的众人这阵子忙得天昏地暗，连灰笙也没空理会温梦。 不过温梦现在也不好受，同样没办法给她捣乱。 因为上官依给力的行动，温梦杀害温滢的事情被挑了出来，证据确凿，丞相暴怒。 丞相府鸡飞狗跳，再加上女皇忽然下旨，对温梦出手，本就碎了丹田的温梦自然是被抓进了牢里。 第511章 公子有礼（47） 丞相知道女皇要的意思后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但她没有为温梦求情。 灰笙完全没有理他们这边的事，安安心心地准备将公子娶回宫里，然成婚当天听到了温梦被人从牢里救走的消息。 灰笙：“……”这个时代的死牢看守这么不严的吗？ 虽然温梦的气运光环还在，也有在暗地里培养过人，但灰笙心存侥幸，没有作为。 温梦出逃后，皇城封城追捕，灰笙没有闲着，扯掉身上的赘余，驾马去找温苏。 温梦的执念有二，温苏是其一，她要走，温苏必定在她考虑带走的范围里。 到了丞相府，冲天的火光将天空都烧亮了。 灰笙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丞相府外找。 果然撞见了蒙着脸的接应人员。 温梦必定设计了离开的路线，若是寻常路，人太多，真要跑出来必定被很多人看见，又不能将人全杀了，那样会变成众矢之的。 推理了一大圈，还好没被打脸。 灰笙几下将人解决掉，温梦一过来就被她堵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里？” 灰笙一笑，“因为我在等你，然后……揍你一顿。” 二话不说交上手，发现温梦身体里居然有种很恶心人的力量。 实力还不错，不过照样被灰笙按在地上摩擦。 灰笙抱起昏迷的温苏，笑眯眯地道：“我叫了人来，希望你不要被抓住，不然可就不好玩了哦。” 说完灰笙当真就这么走了，独留已经被揍成猪头的温梦在原地。 回了东宫，直接让人将剩下的步骤省略，假装已经全部完成。 东宫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着灰笙抱人进了殿里，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该收拾还是不该收拾。 太女成婚是大事，步骤虽然和民间不一样，但只多不少，而且女皇也会来。 灰笙早就想到这点，将温苏放在床上后去找女皇。 女皇听了她的话，眉头皱起，“别人会觉得你并不重视他。” “我重视就行。” 省得那些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灰笙回了东宫，守在温苏身边。 温苏睁眼看见她，愣住。 “醒了？”灰笙拿了一杯可可过来，“喝口水。” 温苏下意识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引他回神。 “我怎么在这里？” 他明明记得最后看见的人是温梦。 “你说呢。”灰笙喝了一口可可，舔了舔唇瓣，“今天你要嫁给我，不在这里还在哪儿。” 温苏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的杯子。 那是他刚才喝过的。 灰笙看着他好一会儿，一口咕噜将可可喝完，然后毫无预兆地吻上温苏。 甜甜的味道弥散。 时间似乎变慢，女孩美丽的双眸含笑，在眼底缓缓绽放。 一切都变得柔软。 - 次日朝堂。 罢工许久的灰笙总算再次上朝。 前能突然出皇城，后以婚期做借口，任性而言，当属第一人。 这么久不能出现，女皇也没说一个所以然，不少人还以为太女要被换了，结果人家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朝堂上，交了一份微服私访结果。 第512章 公子有礼（48） 奏折上详尽写了这次调查的结果，将最糟心的几个贪官拎了出来，还附上一份制度改革建议。 “交换制？”女皇讶异，将奏折给旁边的女官，“有点意思，都听听。” 女官拿起奏折念出。 大意就是同种官职的官员在能力进入稳定期后，需要每三年轮换一次，相当于平调，平调的官员可以自己推荐，但不能拒绝，而且相连两次平调不能选择相同的位置，做得好的有机会升职加薪，反之降职扣薪，还可能有牢狱套餐。 咋一听像小孩子心血来潮的建议，但真实行下去，暴露问题的可能性极大，因为这种制度除了让官员增加路上的体力活外，也就对两袖清风的官员没有大影响。 举个栗子。 假设官官相护，两边贪官相互告知，但规定里要求每次接受平调的官员不能带超过五辆马车的东西，这样一来，自己所贪的大部分东西必定要留在原城，若是放在府里还全部都成为和自己调换的那个贪官的东西。 贪官看见好东西不贪那就不是贪官，只要他敢贪对方的东西，一旦被发现，不仅合作会破裂，而且还容易上火，一上火告上朝廷双双降罪是分分钟的事。 如果一开始双方就坦诚，让对方帮忙看着，还能够勉强保到下一次轮换，但这种情况真能维持下来的基本为零。 因为贪。 而且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一条是：只要告状被查实，对方所有的资产全部交由告状方，朝廷一分不拿。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样折腾一场，成功了就全是自己的了！ 这妥妥让人疯狂的利益！ 里边还很贴心地点出，为了防止中途因利益纠葛被暗杀，官员人身安全万一出事，两座城的人都必须承担责任，只要在交换半年内有一个官员非正常死亡，相关联的官员都必须经历大查。 这一条解决了绝大部分人的担忧。 下边有些贪官头目听到这么贴心的条款，眼睛都红了。 官官相护何时了，问问财产就知道~ 谁最知道贪官的贪，自然是同类贪官，有一个光明正大占有别人财产的机会怎么能不心动。 女皇是真的意外，本以为灰笙是去玩，没想到还记得交作业。 众大臣：我们也没想到。 “众爱卿以为如何？” 很快就有人同意，当然也有清醒的选择反对。 真正的清官占不到三分之一，但都站在女皇这边，剩余有私心的相互扯掰，最后灰笙上场，开启嘲讽模式，给所有人都洗脑了一遍。 于是女皇拟旨，交换制颁布下去。 清官不用自己动手，贪官们就会以恶制恶，而且还是大面积的，各种连锁反应必定层出不穷。 很多贪官最初听见这样的制度，第一反应是愁自己的财产，听见举报的奖励后便会盯上对方的财产，然后便以为这是个对他们有利的制度。 灰笙下朝堂之后还和女皇细细商量了一下这个制度后续抓贪官的行动，还特意将之前的科举状元唐娀给提了出来。 第513章 公子有礼（49） 唐娀不久就接到命令，进入这个位面特有的在朝廷境内游走式抓贪官的巡部，成为巡部尚书，按照灰笙的要求将以前每年都有的抓贪官行动改为三年一次，时间就定在交换制每次实施的后一年。 这消息同交换制一同传下去，没文化只会贪的贪官们一听更高兴，诸不知道这完全就是陷阱。 为什么要特意隔一年，因为这一年全部都用来趁着贪官斗贪官时收集证据，现在各地巡部的任务就是哪儿热闹往哪儿折腾，然后将资料复刻交上朝廷，等再忍一年直接将人捉拿。 还好现在是太平盛世，才人辈出，不然到时候人手都不一定够。 交换制明面上看似乎对贪官有利，但等他们反应过来会发现自己的同类都落了网，而这个时候制度都实行了好几年，他们想要钻空子保住财产还要考虑一大堆足以让脑袋宕机的因素，这对于普遍文化不高的贪官简直是一场几年都缓不过来的局。 - 灰笙回到东宫，看见正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温苏。 “喜欢看书？” 温苏手顿，抬眸间阳光碎落进眼眸，似朦胧了一层氤氲。 “闲暇时偶尔一读。” 灰笙到旁边桌前泡起可可，温苏起身接过，“这事我来，殿下休息就好。” 灰笙很顺遂地放下，然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温苏身子一颤，随后放松下来。 “我之后会有点忙。” 难得写个制度，为了防止执行过程中出问题，灰笙当然要亲自盯着。 当然，如果女皇愿意松口，她很乐意将上官依拎出来当工具人。 温苏看着可可中的漩涡慢慢消失，将杯子递到灰笙手上，“殿下无需多说，温苏懂得分寸。” 灰笙捧着杯子到一旁贵妃椅上坐下，轻叹，“人家新婚燕尔你侬我侬，公子却好生冷淡。” 温苏一怔，走近坐在灰笙旁边，“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可我舍不得公子呐。” “舍不得的时候我便去寻你。” “可我现在就想你。”灰笙撑着脑袋，与温苏距离咫尺。 温苏见她嘟起嘴像个孩子的模样，之前的情绪都化作好笑，“莫非你要把我系在身上带着不成。” “这可是你说的。”灰笙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绳子，将一头系在温苏手上，另一头绑自己手上，“从现在起你要一直跟着我。” “殿下别闹，你是去做正事，我一男子掺和不好。” 灰笙轻哼，“我不管，反正你就要跟着我。” 温苏无奈，“殿下，您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不能任性。” “……”灰笙躺回椅子上，一圈一圈地将绳子解开，“公子这般无情，看来是不要我了。” 再闻这故作冷淡实则不悦的话语，温苏无奈又哭笑不得，“殿下别闹。” 灰笙哼哼，“你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谁让我看上一个不爱我的公子呐。” “我没有。”温苏没应对过这般无赖的人，还不能动手，只能低头投降，“是我的过错，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第514章 公子有礼（50） 灰笙昂着脑袋，点了点自己的唇。 温苏倾身，长发倾泻滑下，落在灰笙的红衣上，掩住了两人的面庞。 “现在原谅了吗？” “没有。”灰笙傲娇地撇过脸，“我是一个触碰就能打发的吗？” 温苏无奈，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那殿下想要如何？” 灰笙举止自己拿着绳子的手，温苏拿过绳子，温柔地绑在她手腕上。 “你与我去吗？” 温苏知道她说的是方才的事，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事，自己能不能参与。 若是不能，岂不是会给她带来麻烦。 灰笙再次起身，撑着脑袋，手指触碰着温苏完美的面容，慢慢滑到下巴，勾着靠近自己。 “公子太无情，我可会难过的呐~”她侧过头，气息喷洒在温苏玉色的脖子上，“公子真要绝情，我只好将你绑在身上带走。” “……你都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这不是在征求你意见嘛。”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她只好玩远程了。 灰笙见他安静，摸着他的下巴问：“真不愿意？” 那她只能远程操作，希望唐娀能不辜负她的期望才是。 “我只是怕误了殿下的事。”温苏拿下她的手，“若殿下愿意，一切皆可。” “这可是你说的。” 灰笙微微勾唇，换手挑起他的下巴，倾身吻了下去，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床上。 公子失神愣住，洁白的衣裳散开，露出光洁如玉的肌肤。 “殿下……” “嗯~”灰笙一只手指堵住他的嘴，轻声撩人，“你说的，一切听我的。” 轻纱慢落，掩盖了日光，将人影朦胧。 - 温梦出逃的事情朝廷还在追查，灰笙对此反而表现得不太上心。 上一次她折腾制度是什么时候来着？ 忘了。 灰笙坐在马车里歪着脑袋思索，面前一张纸随手记录。 女皇希望她做出一点成绩来给所有人看，所以将推行制度的事情强行塞给了她。 要说做，灰笙肯定是不想做的，不过有温苏陪同，她也勉为其难地接受。 最重要的是，在那天下朝之后，祁言忽然给她出了个治国安邦的支线任务，对于每天只想玩乐体验刺激的小可怜无异于雪上加霜。 “唉。” “殿下怎么了。”温苏将新泡好的可可递到灰笙手上，淡淡地问。 “想去玩……”灰笙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继而摸了摸下巴，“你说我和你就此私奔如何？” 反正分数都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玩坏任务又不会扣积分。 【……宿主请停止你危险的想法。】 可我在皇城里呆了这么久，整个人都衰了。 ……这话说得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时隔你上次出来才多久。 【你现在不是在出来玩的路上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如……玩可爱的小言言吧。 【……】 小言言并不回答，并冷漠地匿在空气里。 温苏回神，有些无奈道：“殿下又调皮了。” “……我怎么就调皮了，多好的愿望，难道你不想吗？” 私奔…… 第515章 公子有礼（51） 温苏敛眸掩着眸中温柔，无奈一笑：“那也得等殿下无事了才行，若是突然失踪，苦得可是下边的人。” 灰笙轻哼，“那又如何，我又不关心他们。” “殿下总是这样。”温苏轻笑，“嘴上说着不愿，身体却很诚实。” 灰笙：“我才没有。” 温苏看她否认，有些忍俊不禁，“殿下确实没有，只是都落实在行动上。” “……”灰笙眼咕噜一转，忽然放下杯子，朝温苏靠过去，将人限在马车角落，“看来公子很懂嘛，想来公子也是同样的人。” 温苏一愣，不解她的意思，正要问，就见她低头吻了下来。 “别，会被发现的……” “放心，我有分寸。” 一番折腾后，灰笙抱着美人十分餍足。 “嘴上说着不愿，身体却很诚实~”灰笙对温苏咬着耳朵，“我喜欢。” “……” 马车随着日落停下。 温苏羞于见人，偏掩着容颜。 最后还是灰笙将人直接抱起，进了驿站。 按照计划到了第一个城，灰笙便开始忙碌起来。 万事开头难，执行者更难。 本来这事该交给唐娀的，可谁让灰笙有个对她寄予高期望的母皇。 于是她来了，她一来，指挥的事就成为她的工作。 忧伤哦。 每天晚上都忙到倒头就睡，还好她不是重欲的人，那回事也就意思一下，不然忧伤小本本上还要多加一条。 温苏也没有闲着，灰笙知道他不愿意当累赘，所以每次都给他分了适合分量的工作。 忙忙碌碌地一晃过去一月，十分充实又安心，没了仇恨，温苏竟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在皇城里的更加舒服自在。 工作逐渐减少，灰笙逐渐有了和温苏过二人世界的时间。 “殿下，发现温梦入境。” “目标幽兰谷？” 传消息的人一愣，“殿下怎么知道？” “猜的。” “……” 温梦来了，又有好玩的事。 灰笙将唐娀叫过来，和她交代了一下后边的安排，便带着温苏往幽兰谷去。 自从叶瑎接手幽兰谷后，便找来不少本就以种植草药为生的人过来帮忙。 叶瑎一开始就要求他们终生不能出谷，不然不许入谷，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要求。 这些人本就和草药打交道，来到这里后连之前的迟疑都没了，自觉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 他们用极强的动手能力将谷内改造了一下，搭起了房子，还弄了菜地，将谷内弄得有了人气。 灰笙到来时看见大变模样的幽兰谷，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叶瑎知道他们来了，立刻赶过来，和她说了谷里现在的情况。 灰笙对幽兰谷怎么发展没有要求，说丢给叶瑎就当真从来没有管过，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人才，将这里打理得这么好。 没准再过个百年，这里就变成江湖传说的人间仙境，还是人人羡慕的那种。 问了一下幽门的情况，灰笙酌情借了几个人。 叶瑎一听到她要用人，立刻把新弄的幽门护法一类现幽门顶级强者弄过来给她。 第516章 公子有礼（52） 幽门精英们：“……”什么？ 叶瑎按照灰笙的意思，没有暴露她的身份，只告诉幽门精英们让他们听她的。 幽门精英们当然不服气，不过灰笙有办法解决。 等到所有人服气后，叶瑎反而好奇，“殿下，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猜。” “难道是用武力？”这是在江湖上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叶瑎也相信灰笙有这个实力。 “啧，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叶瑎一愣，“不是吗？” 灰笙顿时看向他，轻挑的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 危险十级！叶瑎顿时爆发强大的求生欲，“我说的是那个问题，我的意思是原来殿下没有用武力。” “哦~”灰笙慢条斯理地站直身体，“我怎么觉得你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不，你要相信我，我对殿下的诚心天地可鉴……”巴拉巴拉一大堆，叶瑎脑袋转得飞快，怂得一批。 看着灰笙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叶瑎说到口干舌燥，新生绝望。 好在灰笙在叶瑎快要吓哭之间放过了他。 “算你过关。” 叶瑎在灰笙走后瘫了下来。 吓死宝宝了！ - 灰笙找叶瑎要了人，没多久就离开了幽兰谷。 她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偷袭温梦。 也不需要寻找什么玄机，找到人，琴音一响，手势一打，直接莽。 全军覆没。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这边全军覆没。】 灰笙眨眨眼，“你吗？” 【……】 正是人烟稀少地，偷袭很顺利。 唯一逃跑的只有温梦。 不是因为她抗住了琴音，行动没有受限，而是她拉了几人垫背，外加灰笙故意放水。 “为何要放了她？” “从这里到皇城不远，路上容易出事，还不如等她自投罗网。” 温苏微愣，温梦会自投罗网？ 将人全部抓住，没人一匹马安排上，排果果牵了一排。 温梦带的人比灰笙这边多，如果不是灰笙那一手琴音，估计全军覆没还真轮不到气运加深的温梦。 可是啊，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没走繁华的官道，直接走小路快马加鞭，一路直往皇城。 等所有温梦手下都被交给女皇，温梦的行踪也紧接着被发现。 与她一同被发现的还有十万大军。 嗯，蜀德格给的人。 那货已经成为了牧亚国的王，温梦为了得到他的帮助，给上一任牧亚国的王，也就是蜀德格的母亲下毒。 蜀德格对温梦早就心生防备，并没有因为温梦的行为而感动。 毕竟现在他时间牧亚国唯一的继承人，再加上灰笙对牧亚国一些情况的剧透，蜀德格对自己能够继承牧亚国有些把握，所以他的心还远没必要狠到那个地步，对温梦行为的感官和原剧里完全不一样。 要不是因为和灰笙有约定，他肯定下令牧亚国对温梦展开追杀。 蜀德格的军队围了皇城，温梦带着一队人气势汹汹地要逼宫。 蜀德格则偷偷来找灰笙。 “温梦说呜咽的解药全被你控制了。” 第517章 公子有礼（53） 灰笙微微勾唇，懒洋洋地靠着贵妃椅，气势上一点不输，“温梦给你吹风了？” 蜀德格一顿，摇头，“我母王中了呜咽，温梦说你这里有解药。” 其他话自然也有说，不过真为了她那几句将灰笙放在敌对位置上，蜀德格还没那么蠢。 “啧啧，真是个狠人呐~” 难怪那么急着对幽兰谷出手，原来目的还有这一份。 “解药你真的有？” 灰笙一下一下晃着腿，颇为随意地道：“解药里的主药材在幽兰谷。” 蜀德格面色一沉，“她骗了我？” “一半一半吧。”灰笙见温苏拿杯子过来，立刻坐起接过，顺手牵着他，面上真心笑开，“公子对我真好。” 温苏有些不自在，“有人……” “没事，当他不存在就好。”灰笙将人拉过，让他和自己坐一张椅子，小手虚环着，不让温苏离开。 不存在的蜀德格：“……” 近些年蜀德格一直在谋划王位，基本没和女人接触过，见灰笙在温苏面前神态都变温和，羞涩的同时又有些惊奇。 “是不是觉得我家公子很好看？”灰笙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眯眯地道。 温苏淡然下来的眉眼又沾染上无奈，“殿下别闹。” 蜀德格极力忽视掉这波恩爱，问：“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 “幽兰谷前不久易主，成为我的地盘，但温梦并不知道这件事。” 偷袭温梦的时候她本人根本不知道灰笙是从幽兰谷来的，灰笙带的人都是叶瑎后安上幽门高层的，温梦一个都不认识，就算她对这次偷袭有猜测，也只会以为灰笙提前得到她的消息，并不会联想到幽兰谷。 蜀德格眼眸一寒。 那女人果然骗了他。 “那解药能不能？” 灰笙轻笑玩味，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魅惑色，“你知道我要什么。” 蜀德格深吸口气，“行。” “真是个聪明人~”等蜀德格走后，灰笙笑着抱住温苏，就要来个甜甜的接触，却被温苏偏过避开。 她有些不满，指了指自己的唇，“要。” 温苏淡淡地看着她，声音温润浅淡，“你对他笑了。” 灰笙：“啊？” - 温梦带人逼宫，女皇高坐在上边，看着闯进来的人，很是平静。 温梦只当她故作镇定，为省得日常梦多，也为了在灰笙面前有筹码，她让人将女皇拿下。 然下一瞬间自己就突然变成被拿下的那个。 “你们在干什么！” 温梦没想到蜀德格的人居然会对自己出手，气得怒吼。 女皇平静地起身，来到温梦面前，居高临下：“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 这个词原本是温梦说的，结果现在被女皇还给她，气得面色涨红。 女皇之前就得到灰笙的消息，对面前的情况一点都不惊讶。 实际上，外边的十万大军有一大半都是上官皇朝的，灰笙并不会天真地和蜀德格约定了，蜀德格就没有反水的可能。 为了防止口头约定出问题，灰笙得到消息温梦要找幽兰谷的麻烦时，就派人按照约定让己方军队和对方的混杂成十万大军。 第518章 公子有礼（54） 人都是从女皇这里要的，灰笙自己懒得培养人，女皇因此也提前知道了灰笙的计划。 事情结果没有什么悬念，毕竟前后都是己方的人。 以免日常梦多，女皇听进灰笙之前隐晦提示的意见，下令直接将温梦当场格杀。 温梦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就变成这般模样。 教她无需丹田就能行武的师父也没有出现，这让温梦最后因怒气而狰狞的表情终于变成了惊慌。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温梦依旧迷茫，她不知道的是，为了防止最后环节出问题，她那师父早就被灰笙找出来灭掉了。 等人彻底断气，女皇派女官去找灰笙。 结果女官去了又表情古怪地回来，告诉女皇灰笙不来。 女皇疑惑：“她为何不来？” 女官道：“她说公子生气了，她要哄他。” 因为灰笙的关系，现在全皇宫的人都叫温苏公子。 女皇一噎，颇为无语。 自从温苏来了以后，她这女儿对其他事越来越不上心了。 以后皇朝交到她手里，她不会为了那个公子而丢下江山吧。 女皇真有这种怀疑，还不止一次，偏偏又不能挑出灰笙的毛病，她做的事确实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灰笙不来，女皇准备亲自去找她，路上却碰到早就等着的蜀德格。 “陛下，我有事与您相商。” 女皇停步，“何事？” 蜀德格微笑：“自然是好事。” 之后女皇便知道了这个好事有多好，简直像为上官皇朝送钱一样。 等和蜀德格聊完，女皇再次去找灰笙，却得到灰笙出城的消息，美名曰送蜀德格回去。 女皇：“……”说！你是不是在为偷懒找借口！ 作为皇储还成天出城的放在历史上也就灰笙这么一个。 太任性了！ 女皇打定主意，等灰笙回来要好好教育一下，结果这位一出去就是大半年，而且这大半年还不仅仅只是去玩，还抓贪官玩，全朝百姓简直将她当神。 贪官们花招百出，想留下灰笙的命，最后只留下了她的名，自己进了牢狱。 看着朝堂上那些大臣赞许的目光，女皇违心赞许，心里恨不得将人立刻抓回来。 折腾那么多事，说得那么光面堂皇，不就是为了出去玩，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以前原主就爱玩，现在来了个放肆的灰笙，更是浪的没边。 不过灰笙的玩耍只持续了大半年就不得不回宫，因为女皇怀孕了。 一般在任女皇怀孕，都会让信得过的皇子或王爷监国，而现在皇朝有太女，自然不会将监国之事让给其他人。 灰笙知道这件事时太女监国之事已经人尽皆知。 “……”灰笙给女皇飞鹰传书：“没玩够。” 怀着孕的女皇差点气得流产。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麻溜地滚回来！！！” 能把向来不动如山的女皇气成这样，也就灰笙了。 灰笙幽幽叹息，带着温苏回了皇宫，准备监国到女皇坐完月子再继续出来浪。 结果女皇早防着她这一手。 第519章 公子有礼（55） 和灰笙交接完所有事情后，她便带着灰笙的父后悄悄离开，一夜之间杳无音讯，只留下了一旨传位诏书。 灰笙：“！！！” 妥妥的早有预谋！ 被反将一军的灰笙气成河豚。 河豚了一天才被温苏安抚下来，郁闷地开始折腾这偌大的烂摊子。 要是女皇知道上官皇朝至高无上的皇位被灰笙定义为烂摊子，估计会杀回来将她吊在梁上收拾三天三夜。 虽然灰笙并不乐意，但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没有罢工，“勤勤恳恳”地折腾了两年。 两年后，继上官依儿子之后终于又多了个女儿。 灰笙知道后非常高兴，圣旨一下，各种好东西送往二皇女府，自己还亲自去恭喜，顺便把人家女儿给顺了出来。 上官依：“？？？” 上官依夫君：“！！！” 温苏：“……” “殿下，您要这孩子做什么？” 灰笙给刚足月的小姑娘找好奶娘老师后，笑眯眯地捧着可可坐在贵妃椅上晒太阳，“养来继承皇位呀。” “……”温苏：“您这样女皇会生气的。” “她生气好啊，要气得回来就更好了。” “……”温苏在心里默默地为女皇点上一支蜡烛。 - 灰笙将自己将上官依女儿抱走的事情瞒得很好，基本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最有知情权的上官依神色复杂地找上门来，结果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她居然要将自己女儿培养成皇储！ 她懵逼地站在原地，一脸的玄幻。 等等，她现在可是罪臣，她身上的罪名还没被消掉呢！ 灰笙并不反对她去看她女儿上官茵茵，甚至没有把上官茵茵移到自己名下，直接告诉上官茵茵上官依才是她母亲。 上官依感觉这个发展不对，总觉得灰笙在憋大招又没有证据。 可不就是大招么，还一憋憋十六年。 十六年后，上官依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她的女儿上官茵茵被直接赶鸭子上架，成为了上官皇朝新皇。 全朝百姓：“？？？” 大臣们：“！！！” 上官依：“玩这么大？” 上官依夫君：“啊？” “……”女皇：“上官岚！给我回来！！！” 女皇得到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皇城，然这时灰笙已经逃之夭夭。 没了主谋，只隐隐猜到一点点的上官依就成为了出气对象。 上官依：为什么感觉背脊有点凉？ 在气场全开的女皇陛下面前，上官依拿出当初做女儿的怂样，带着自己女儿让位。 众人：这皇位继承跟玩似的。 当然，没有人敢在女皇面前说，免得成为下一个出气筒被陛下手撕。 女皇重新掌权，同时教自己十八岁的二女儿上官优皇权那些事。 虽然上官优没有生活在皇宫里，不过女皇对她依旧按照培养皇女的高标准来养，上官优也算聪慧，上手不慢。 至于灰笙，你以为女皇这么做就是放弃她了？ 若是这么问到女皇面前，高贵冷傲的女皇会冷笑着甩下几个字。 第520章 公子有礼（完） 呵呵，并没有！ 敢给我逃走？想都不要想！等抓回来，她就要将她绑在皇位上！ 每次提起灰笙，女皇大人总会怒气爆棚。 她的手下们拼命寻找灰笙，然不论在哪儿都找不到灰笙的踪迹，每次女皇问起都像打了一场战一样，生怕出来时肢体不全。 当女皇在大肆寻找灰笙的时候，蜀德格正一脸复杂地看着面前悠闲晒太阳的人。 “你心还真大，女皇找你都找疯了。” 即便灰笙已经做过十八年的皇上，与蜀德格说话时称呼一直都没有变，蜀德格对她和对女皇的称呼也一直未变。 灰笙闭眼享受舒适，应得毫不走心：“等她找到再说。” 蜀德格看着她这模样，忽然想起以前去找灰笙时她总让自己藏着行踪，那十八年，除了重要场合外，在外人眼里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蜀德格以前也猜测过灰笙这样可能是为了迷惑某个他不知道的敌人，但现在看来…… 她分明是为了今日女皇寻她猜不到他牧亚国！ 想通一切的蜀德格嘴角一抽：“你布局了十八年？” 灰笙懒洋洋撩起眼皮，“你才知道？” 蜀德格：“……” 他不该问的。 “殿下，该回去了。”温苏走过来，整个人依旧是淡雅温润的公子模样，岁月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灰笙一听见他的声音便立刻起身，看见他来下意识眉开眼笑，顺着他的话问：“今晚吃什么？” “尝试了一下这牧亚国的菜式，不知道殿下喜不喜欢。” 公子眉眼温和，任由灰笙牵住自己。 “你做的我都喜欢~”灰笙笑眯眯，“不过我最喜欢你。” “殿下。”温苏无奈。 “……”蜀德格看着两人远去，心头竟有一丝丝羡慕。 他忆起灰笙当政的时候，后宫从始至终都只有温苏一人，无论多少人想给灰笙塞人她也从不心动。 蜀德格和很多人一样都猜过灰笙和温苏的关系能持续多久，没有人真的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毕竟上位者要经历的东西会比一般人多得多。 坐在那个位置上，没有人的心会真的不受影响，即便是再干净的人都会逐渐明白得到皇位的代价。 但她从来没有变过。 蜀德格忽然想起江湖上有一条传言，说有个女人为了云阁阁主灭了一个江湖势力。 说法有点夸张，那个江湖势力还在，不过已经改名换姓，原来的势力主人也不见踪影。 当时蜀德格还没细想过，但现在回忆起，那些人最终的云阁阁主和温苏何其相像，那所谓灭了势力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真是好命得让人嫉妒啊。” 蜀德格感叹，他都有些嫉妒温苏了。 夕阳西下，温苏听见后边的声音，有些疑惑，“他在做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后悔当王了吧。”灰笙毫不在意，拉着温苏的手快走，“再不回去可可都凉了。” 温苏忍俊不禁，笑中藏着与天边余晖相映的温柔。 “莫急，若凉了我再给你泡。” 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若都能成为为你泡可可的那人，该多好。 第521章 时空夹缝（架空） 任务次数：8； 积分：4000（包含支线任务积分）； 许愿点：8。 - 时空坐标：古老的罗德亚帝国。 “这里就是罗德亚最著名的地下繁都啊。”逐乐睁大眼睛，“真是太震撼了。” 穿着黑色斗篷的灰笙给钱给带他们来的向导，随后出示邀请函，就要走进繁都。 “等等我。”逐乐见她要走，立刻跟上。 灰笙一顿，看向检查邀请函的那人，“这位不是和我一起的。” 那人愣了片刻，立刻上前拦人。 逐乐被拦住，震惊地道：“你怎么能用完人就丢？没你这样的！” 灰笙轻笑玩味，“我本来就知道繁都在哪儿，是你非要赖上的。” 被灰笙点出了事实，逐乐一点不怂，梗着脖子说：“好歹我们也一起共患难过，怎么也不该……不该抛弃我吧。” 闻言，灰笙轻嗤，“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我会遇上沙尘暴？” 逐乐心虚，“我怎么知道那头只知道睡的家伙会在那里挡路。” 灰笙懒得理他，继续往里边走。 逐乐见她真走了，在后边大喊，随后被这里的人丢远去。 繁都建立在地下，如它的名字一样，这里繁华到奢靡，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 不过与这里的繁华同样出名的，还有这里的混乱与恐怖，没有一点实力的人出现在这里，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下。 灰笙来到了她的目的地，繁都最中心的高塔。 这个高塔不是很高，也就二十多层的高度，却是这个时代最高的地方，也是此地繁华的象征。 守门的并不认识灰笙，不过认得她手中的信物，见到她手腕上的黑珠串，便立刻将她放进去。 灰笙来到最高的二十五层。 繁都建在地下五十米深的地方，高塔是唯一出现在地面上的建筑，二十五层能看见外边的天空。 本来灰笙可以从地面上直接过来的，但因为地上的这片区域全部都是一人的地盘，还有沙暴兽看守，基本没几个人知道这片地域如何进入，就算知道也不敢。 灰笙不知道地方，找的向导对这边也是盲区，自然要从地下进入。 高塔最高处站着一个人，看见灰笙过来一点都不意外，“你来了。” “嗯，遇上沙暴兽，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灰笙将黑色斗篷随手放在一旁，随意找位置坐下。 祖博手里转着黑珠，“你可以将位点定在这里。” 灰笙抬眸玩味，“你就不怕我带点什么人过来谋夺了你的财富。” “你看不上。” “嗤。”灰笙往后一靠，懒洋洋地道：“再说吧，我还不能完全控制落点。” 祖博深深地看着灰笙。 他与这个少女相差近三十岁，但他却完全不敢小看她。 一个能够单人将沙暴兽制服还能从他嘴里抢下一块肉的人，她的能耐和心智一点也不像一个刚满二十的人。 若不是她完全对这些没有兴趣，刚抢的肉就送给了他，他也难以和这么可怕的人合作。 第522章 时空夹缝（2）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在这个时空常住？” “找人呢。” 祖博在灰笙身边坐下，“找到那个人之后你可以带他过来，他可以享有和你一样的特权。” “不要。”灰笙看着慵懒乏意，拒绝却毫不犹豫，“他承受不了夹缝穿梭。” “你都可以，为什么他不行？”祖博继续道：“你说过你那边的人满打满也就能活一百年左右，但这边的人平均寿命近八十岁，最高可活两百多岁，你们来这里说不定寿命会延长。” 灰笙轻笑，翘起的二郎腿晃晃悠悠，“你知道我是怎么样拥有穿梭时空夹缝能力的吗？” 祖博一顿，静下来聆听。 “那个时候，市里有个秘密研究时空机的项目，但研究过程中时空机不稳定，爆炸了，全市三百多万人，只有我活了下来。” 祖博一怔。 三百万只活下来一人…… 其实，原主并非时空机研究人员，灰笙能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祁言。 要问她得到这个身份后有什么感想，她的心情那简直就一个字。 爽！ 就要这样刺激的。 她当时还笑眯眯地和祁言说这种要多多益善，结果得到祁言难得的一个白眼。 灰笙估摸着那时祁言的内心应该是这样的——你知道这样的位面有多稀少吗？你知道这样位面里这样特殊的身份又有多稀少吗？还想要这么多，怎么这么美呢。 【说人坏话请在背后说。】 祁言已经知道灰笙有能力屏蔽他的扫描捕捉，但偏偏这位每次想事情就爱给他知道。 “哪有，我只是许了个愿，希望日后能多匹配到这种身份。” 祁言嘴角几不可见地一抽，绷着小脸冷傲道：【历代系统记录里边都很少遇见这样的位面，更别说给你匹配到的已经超出了我的记录。】 给灰笙匹配到的位面有什么特点？呵呵，看看前边就知道，基本没几个是人的。 天知道她的性格心理有多奇葩，才能匹配到这么多堪称诡异的世界。 连定界里都有系统开盘下注她能开发出多少个这种非正常位面。 祖博没想到灰笙的能力是这样得来的，难怪她能有独自对抗沙暴兽的能力。 他不知道的是，原主不死还拥有这个能力完全是运气，而且原主本身也不会控制这份能力，如果不是灰笙过来了，原主估计还不知道要在时空夹缝里卡多久。 祖博没有再提这件事，灰笙也乐得悠闲。 时空夹缝能去这个位面的各个时空，但唯二灰笙能长时间存在的也就这个据说距原主那个年代九千年的这里和原主原生的时间线。 比起原主原生的现代，灰笙更喜欢这里，这个时代藏着一些神奇的生物，例如沙暴兽，似乎还能认主。 就灰笙知道的，祖博有一只，是不是主仆关系她不清楚，不过关系很好就是了。 顶层的温度十分舒服，灰笙搬了把椅子在阳台前睡觉。 等她醒来时祖博刚好从外边进来。 “去珍宝交易会吗？” 珍宝交易会，就是罕见宝贝交易类型的聚会，这个时代神奇的玩意十分多。 第523章 时空夹缝（3） “不了。”灰笙打了个哈欠，“我没兴趣。” 祖博见状，问：“你又要走了？” “对啊，去找我家公子。” “不多留一阵？” “再说吧。”灰笙随意摆了摆手，紧接着人便消失在祖博面前。 她每次来都是这样，就好像随意降落，然后将来高塔的路当游戏通关完休息一会儿就再次回去。 - 回了现代，位置不变，时间依旧是她离开的那个下午。 在塔里睡了一觉，灰笙的精神非常好。 她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标记一下之前去过的时空。 位面穿梭这种事在没和祁言签订契约前她经常干，不过那和位面里出现时空夹缝并不一样，涉及时空的灰笙还是第一次尝试，其实她已经进入这个位面有两年了，前两年因为这个能力她总是会突然消失又突然落到某个时空，有时候还连续时空跳跃，折腾了两年才稳定下来。 两年了，祁言倒是给她提过气运之女的事，不过灰笙正专心找人，懒得应付她。 气运之女还来找过她，疑似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时光机的事，来了感兴趣。 不过灰笙这个唯一的存活不在，她自然扑空了。 【宿主，要不先做任务吧。】祁言见她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良久，也没决定下个位面去哪儿，再次冒头说道。 灰笙把笔和本子一放，“嗯，就去三年前爆炸的节点瞧瞧。” 【……】祁言：【宿主，这两年气运之女都快成长为世界级大佬了，你怎么一点不急啊。】 “怕什么，回头再把她拉下来。” 灰笙轻哼着，身影消失在原地。 - 时空坐标：三年前。 现在的时间点时光机还没有爆炸。 灰笙没打算改变这个事实，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最好别动，动了反而越弄越容易糟，若是驳论现实冲突太厉害，这个位面就会有崩塌的可能，因为位面法则不能支撑超出法则范围的变动。 稳定后第一件事就是开导航，找自己的住所。 为了方便，灰笙跑到原主出生的年代折腾了一场，不仅弄了艾殅的身份，还成为了一方大财主。 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盒子，在各种证件里边找到这个时候的未过期身份，坐轻轨回到自己的住所。 整理完毕后，她将小白放了出来。 “辛苦你啦，小白。” 小白离开后，灰笙看着笔记本思索起来。 前两年她忙，找人只在嘴边，并没有真的实行，今天去罗德亚帝国前的那次前是第一次找人，但让她意外的是，小白居然没有找到人。 很没道理，按理说他是跟着自己来的，怎么也不应该她到了的时空他没在。 这次直接返回三年前，要一直都找不到，她只能速战速决，去下个位面了。 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时空因子，半饷后定了个闹钟，四十小时后会响。 她这次最多只能在这个时空呆四十小时就会强制消失在这个时空，回到三年后。 “希望这次能够有收获。” 第524章 时空夹缝（4） “奚哥，明天别忘了。” “不会。” 奚宣告别同学回到家，发现家门口有一个礼盒。 礼盒上写着“致奚宣”。 奚宣拿起礼盒翻了个圈，听见里边的声响。 没有当场拆开，单手抱着盒子，拿出钥匙开了门。 灰笙看着他进去，嘴角微勾。 可终于找到了。 “奚宣回来了？” 屋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奚宣随意应声。 “嗯。” 单手脱下鞋子，外套随意一丢，抱着盒子去了房间。 奚宣的家在一楼，灰笙找了棵个高的树上去，刚好能看到他房间。 到了屋里，奚宣暴力拆开盒子，发现里边是个杯子。 “送杯子？什么意思？”奚宣勾着杯子，看着它晃，“祝我一生悲剧？” 他放下杯子，把盒子翻了个面。 空空如也，毛都没掉下来一根。 “戚，没诚意，还是黑色的。”虽然这模样看着有点酷，但杯子……这么不好的寓意也能送得出手。 将废碎的包装纸装进盒子里，拿杯子看了看，也跟着放进盒子里，丢到桌子下的垃圾桶中。 奚宣伸了个懒腰，找出手机，跳到床上玩起。 “啧。”灰笙从树上跳下，身形利落，如果不是这时走来一个穿着正经的人，还正好看见这一幕，这一切会更完美。 那人快步过来，五分钟后，灰笙手中多了张罚单。 人生第一张因为爬树得到的罚单，失策了。 灰笙将罚单随手塞进口袋里，就见刚才收了罚钱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人又过来了。 “等等，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里地势比较偏，房子也比较老，住户基本没有怎么变过。 灰笙：“……我来看朋友的。” 那人的怀疑显然更深，“看朋友爬树上去看？” “……” - 次日，周六。 “奚哥来了！” 奚宣单肩背包，朝人群走了过来。 人群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突然笑着叫道：“奚哥好帅。” 一群少年顿时像发现肉的狗，起哄地重复她的话。 “奚哥真帅。” “奚哥真帅！” “奚哥好帅哦~” “哈哈哈哈。” 奚宣看了那个女生一眼，轻哼，“戚，无聊。” “哦~” “你们这群小子皮痒了是不是。”奚宣气笑。 少年们顿时有了危机感，“没有没有，奚哥你听错了。” “你是说我耳朵出问题了？” “……”少年们不知道怎么回答，顿时将目光放在之前那个女生身上，“陶姐救我！” 陶媛媛掩嘴笑，“活该。” “陶姐，明明是你先说的，我们只是配合你。” “陶姐耍赖。” 陶媛媛眨了眨眼，“我又没有让你们起哄。” “陶姐太坏了。” “啊，奚哥我们错了。” 奚宣轻嗤，“行了，坐大巴去。” 少年们一听就知道被放过了，又欢呼着起哄，“奚哥万岁！” “谁再吵就先回去。” 一群人顿时安静下来。 早上七点，大巴到了站点。 少年们蹭蹭蹭上了车。 奚宣最后，进去后直接往最后边走。 最后一排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第525章 时空夹缝（5） “奚哥，这里。”陶媛媛拍了一下自己旁边的位置。 奚宣看了一眼，继续往后走。 陶媛媛嘴角的笑一僵。 有人转过头道：“陶姐，奚哥喜欢坐最后边，方便睡觉。” 陶媛媛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不知道，但最后那排的那个人脾气超差，我怕奚哥会和他起冲突。” 她是唯一的女生，被让着第一个上来，本想占最后一排，谁知道最后一排有人，让他坐前一点他还不走。 “陶姐消消气，看奚哥收拾他。” 奚宣到了最后一排，目光扫过坐在那里的少年，忽而一顿。 他手上的保温杯图案怎么和他之前收到的那个那么像。 最后一排一共有五个座位，奚宣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坐下，侧目余光打量向坐在另一边的少年。 黑衣黑裤，穿着有点帅气，黑色的鸭嘴帽压下，看不见他的神情，黑宝石耳钉反射着光，整个人就手上的保温杯是白色的。 奚宣没有和不认识的人说话的习惯，即便好奇，也不主动说话。 “奚哥，这辆车被我们占领了。”坐前边的少年起身跪在椅子上，高兴地对奚宣道。 陶媛媛轻哼，意有所指，“后边还有个人呢。” “居然有人比我们还早。”少年大感惊奇。 奚宣将旁边的窗帘拉过，抱胸靠着椅子闭眼，“别吵我。” “好嘞。”少年转回头去。 灰笙微微偏头，看向睡觉的少年，又转了回来，给自己到了一杯盖可可。 【气运之女在这里。】 “嗯。”唇瓣微勾，“真是让人意外的惊喜。” 车子晃晃悠悠开了三小时，到了r市。 车停，少年们跟着下去。 灰笙心中惊讶，不动声色地起身下车。 陶媛媛看见她下车，只以为她和他们的下车地点一样，心里有点不悦。 真晦气。 “奚哥醒醒，下车了。” 奚宣睁开眼，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的位子看，那里已经没有人。 背起背包，奚宣不经意地问前边的少年，“旁边那个人什么时候走的？” 少年一愣，“你说全身黑的那人？” “嗯。”奚宣含糊应声。 “他刚下的车。” 奚宣一顿，漫不经心地问：“和我们一个地？” “是啊。” 陶媛媛笑着凑过来，“奚哥，你问他做什么。” “随便问问。” 奚宣这么说，陶媛媛也不好再问。 下了车，陶媛媛带领众人到一个独栋别墅前。 “这是我妈名下的房子，我有钥匙。” “哇，这里真大！” “陶姐，你家真有钱。” “一般般，我母亲为国家工作。”陶媛媛面上随意，眼睛却留意奚宣的神情，见他没有表现，心里有点失望。 奚宣随便找了一间房进去，关上房门隔绝了外边的视线。 不久，有人敲门，陶媛媛的声音传了进来，“奚哥，我们下午去我妈工作的地方。” “知道了。” 奚宣翘着二郎腿坐在床上，玩着手机游戏，应声随意。 几盘游戏下来，已经到十一点了。 奚宣感觉有点饿，丢下手机，打开背包找吃的。 第526章 时空夹缝（6） 感觉到阳光下有东西在晃动，他看过去，发现有一包东西被绑吊在窗前。 “这是什么？” 奚宣将东西拿下，把窗户打开，往外看了一圈。 没有人。 他回到桌前，将纸包打开，发现里边是一包饮料包。 纸上有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艾殅。 “什么玩意。”奚宣将饮料冲剂包翻看了一下，发现上边的字都看不懂。 “这么四不像的字是哪国的？” 有些好奇的将自己的水壶拿出来冲泡，一股可可的味道传开。 “这不就是巧克力奶吗？”奚宣嘟囔一句，“这味道怎么好像闻过。” 他尝了一下，“味道不错。” 几下喝完，见没了，又有点不满，“就这么一点。” 他拿水壶里的水倒进杯里，一下子又喝完，“还是没稀释过的最好喝。” “咚咚咚。” 外面有男生喊：“奚哥吃饭啦！” 奚宣打开门，跟着男生去到餐桌。 陶媛媛给他端来饭，“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奚宣从她手中拿过筷子，“不用，我自己来。” “好吧。”陶媛媛见此也不生气，坐下吃饭。 坐在另一边的男生嘿嘿一笑，“奚哥，你真要谢谢陶姐，她知道你容易饿，特意提早做了饭，我们这群男生都是沾了你的光。” 奚宣意外地看了眼陶媛媛，陶媛媛对他温婉一笑。 “哇，这个好好吃！”旁边的少年将一碟菜往奚宣这边推，“尝尝这个，辣的真够味。” 奚宣夹了一块，感觉味道一般般。 他也不挑食，不在意地又夹了些其他菜，吃着吃着感觉有点不对。 说实话这些菜味道还可以，但是他好像对他们失了兴趣，而且不怎么饿。 奚宣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喝的那杯可可。 那杯东西居然这么充饥？ “奚哥你快吃，不然都被他们这群家伙抢光了……奚哥你不吃了？” 陶媛媛也看了过来。 奚宣手插裤兜里，“饱了，你们吃。” 陶媛媛看着他转身的背影，面上的笑容消失，也站了起来。 “咦，陶姐你也不吃了？” “饱了。” “不是吧，奚哥好歹吃了一碗，你半碗都没吃哎。” 陶媛媛心情很差，“不想吃了。” 众人看着她离开，面面相觑。 “难道是因为奚哥？” “管他呢，没有奚哥和我们抢正好。” “哈哈，你是皮痒了吗？” 少年们欢闹着，没有大人在，吃饭都能玩出花样。 奚宣进了房间，看见窗前又有一个纸包。 他拿过打开，里边依旧有一包可可。 这次纸上没有字。 奚宣冲泡可可，不一会儿就喝完了。 他不满地将水弄进冲剂袋里，晃了晃倒出来。 弄来弄去还是觉得少了。 怎么就这么一点。 看见桌上的白纸，想了想他在上边写：下次多包点。 将纸折好，用之前吊着纸包的线捆住。 奚宣洗了杯盖，将垃圾拿出去丢掉。 回来就看见桌子上多了一纸箱。 “我靠。”他走过去打开，发现里边满满的可可。 这么短时间，那人是怎么把纸箱弄过来的？ 第527章 时空夹缝（7） 除非他本来就在这里。 奚宣打开窗，看了一圈，依旧没看到人。 难道在上边？ 奚宣坐在窗台上，翻身往上看。 依旧没有。 没道理啊。 “你出来！” 楼上突然探出个脑袋，“嘿，奚哥，找我？” “……”奚宣看着少年无语缩回去，“没找你。” 少年挠挠头，也缩回了脑袋。 “没道理啊，怎么没有。” “没有什么。” 忽然一到声音从奚宣身后传来，吓了他一大跳。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一黑衣黑裤黑帽的少年吊儿郎当地靠在柜子前。 奚宣瞪大眼睛，“你怎么进来的？” “就这样进来的呀。”灰笙笑着，往床上一倒，“还挺舒服的。” 奚宣眯眼，“你有点眼熟。” “车上刚见过不久就忘了？” 她这么一说，奚宣顿时想起，“是你！你当时坐我旁边。” “聪明。”鸭舌帽遮住了灰笙大半张脸，奚宣只能看到她微勾邪气的唇。 “你监视我？还跟踪我？”可不对啊，她比他们早在车上。 奚宣忽然想起她那个保温杯，“之前的杯子是你送我的？” “哎，被你发现了。”灰笙转过头看向他，“不过你也丢了，扯平了。” “你……我哪有丢。” “没有吗？”灰笙歪了歪脑袋。 奚宣有些不自然，“去去去，占我床还有理了。” “这不是你的屋。” “……目前是我的。” 灰笙坐起身，靠着床头似笑非笑，“你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个。” 奚宣皱眉，“你到底是谁？” “我是艾殅，来找你……”灰笙笑着做了个口型。 奚宣看不懂唇语，疑惑道：“什么？” “没看出来？那就暂时不告诉你了。”灰笙起身，从奚宣身边经过，来到窗前，“想要可可打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小公子，那么我们下次再见～” 奚宣接住，忍不住吐槽，“什么鬼。” 翻过黑色的名片，上边简单得只有银色字体写的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 莫名其妙的。 - 下午两点左右，陶媛媛带着少年们去往她母亲工作的地方。 “好高的大厦！” “别急着惊叹，里边还有更多让人惊叹的呢。” 她没有直接带人上楼，而是让他们在大厅里等一会儿，自己去给自己母亲打个电话。 陶母很惊讶，“你来了？我下来接你。” 等她下来，看见这么多少年后愣住。 “媛媛，你带你同学过来了？” “嗯，带他们过来参观一下。”陶媛媛双手合十，“你不会怪我先斩后奏吧。” 陶母没有像以往那么好说话，而是沉下脸，“不行！” 陶媛媛愣住，“妈妈！” “媛媛听话，你想要什么妈妈回头都会给你。” “可我都把他们带来了，要就这么回去了会丢死人的。” “你和他们好好说，他们会理解的，妈妈这里真的不能给你看。” 陶媛媛嘴一撇，“你和爸爸一样都敷衍我。” “这怎么能一样！”陶母一听到陶父，面色就变糟。 陶媛媛眉头皱紧，委屈道：“你凶我。” 第528章 时空夹缝（8） “媛媛……”陶母无奈，“要不允许你参观十五层的东西好不好？” “十五层有时光机吗？” 陶母瞬间变了脸色，“谁告诉你的！” “我听到的，妈妈，我都夸下海口了，一定要让同学们看到时光机！” “不行！”陶母严肃道，“媛媛我告诉你，时光机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听到没有！” “我说都说了！” 陶母脸色大变，“你和谁说了。” 陶媛媛嘴巴瘪着，“我和同学们都说了，时光机的存在本来就是好事，为什么不能说。” 陶母心头紧着，拿起电话打给科长。 陶媛媛见她这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陶母将陶媛媛说的事给科长说了一遍，面色隐隐发白。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人从上边下来，当着陶媛媛的面狠狠地批评了她母亲。 “你们是什么人？”陶媛媛从没看过有人这样说妈妈，终于有些慌了。 带头的男人看见她，拉下脸，“你就是黄玲的女儿？” 黄玲立刻护着她，“是我的错，冲我来就好，别吓着孩子。” 科长气得不行，“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就要好好教育，怎么可以让她知道这种消息。” 黄玲低着头，“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说她。” 科长见她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今天放你一天假，事情一定要摆平。” “我知道了。” 科长本想亲自和孩子们说，但看黄玲这样，也给她个面子。 毕竟单亲家庭的妈妈，挺不容易的，人又有能力，自然会对她宽容些。 陶媛媛被吓到了，看见黄玲抹眼泪，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事，“妈妈……” “走吧，我请你和同学们去游乐场玩。” 陶媛媛心里还是希望自己不食言，但现在这情况，她也只能应下。 “孩子们，陶媛媛都和我说了，你们是来参观的是吗？” “是。”有人道：“是不是真的有时光机？” 黄玲笑了笑，“这个我要替媛媛给你们道个歉，没有时光机，让你们失望了。” “啊？” “我就说嘛，时光机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 陶媛媛听到这些声音，心里很是憋屈。 “虽然没有时光机，但陶媛媛为了让大家玩得开心，让我带你们去这里最大的游乐场玩，你们高三明年就高考了，这次就好好放松一下，怎么样。” 还没成年的男孩子们都爱玩，听见这话，顿时高兴起来。 “好！” 奚宣挑了挑眉，忽发觉陶媛媛在看自己，轻嗤一声，站起身不着痕迹地走到兴奋的少年后边，挡住了她的视线。 陶媛媛面色一白，抓住衣角的手紧了紧。 走出大厦，奚宣忽然看见远处有个黑衣少年正在往这边看。 目光接触的一刹那，奚宣停住脚步。 那双眸漂亮含笑，有点像餍足的黑猫，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正脸。 “奚哥，怎么停了。” “我……”奚宣回过头，却见那处已经没有黑衣少年的身影，“没什么。” 到了游乐场，男生们拿着地图兴奋地讨论着从哪儿开始玩。 第529章 时空夹缝（9） “奚哥，你想玩什么？” 奚宣看了眼伸到自己面前的地图，指了一个，“这个。” “我靠，跳楼机哎！” “可以啊奚哥，胆儿真大！” 奚宣轻嗤，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口香糖，打开丢嘴里，“别光顾着夸，有没有一起的。” “我我我！” “我也要试试，嘿嘿，我妈都不让我玩这个。” “陶姐你玩吗？” 陶媛媛脸有点难看。 她不想玩，但奚宣也晚了。 “孙侯，你邀请她做什么，她一个女生玩这个还不要吓死。” “就是。” 陶媛媛咬着唇，“谁说我不能玩，我也要玩这个！” 黄玲一听，立刻反对，“不行！这个太危险了。” 其他男生见状，也道：“算了，你听阿姨的，别玩了。” “为什么不行！”陶媛媛涨红脸，看着黄玲的目光带着怒气，“我就要玩。” 黄玲心口一疼，“媛媛……” 母女两人出矛盾，其他男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有人求助地看向奚宣。 奚宣轻嗤一声，摆手，“我先去玩了。” 其他人立刻机灵，“阿姨，我们先去玩，有事手机联系。” “快走快走，我还想玩大摆锤。” “哈哈，你就等着吓破胆吧。” “笑话，你是在说你吧。” 男生们基本都快成年了，个个长得很壮实，说是成年人都相信，但他们下意识跟着奚宣走，这么一堆人看着很引人注意。 “你们都跟着我做什么。” 有机灵的立刻道：“我们都跟着奚哥玩。” 奚宣挑了挑眉，“我去玩跳楼机。” “一起一起。” “奚哥你可不能丢下我。” 跳楼机那里一堆排队的，每次能坐十二人，前边的人也只是看着多，很快就走完了。 “奚哥，陶姐来了！” 奚宣转过头一看，陶媛媛眼睛红红的，但精神状态不错，她身后并没有跟着黄玲。 陶媛媛过来后，少年们立刻给她让路。 她畅通无阻地来到奚宣身边。 “我来了。” “嗯。”奚宣随意应声，“你来不来与我没什么关系，不用和我说。” 陶媛媛心里有些难受，她是因为他才来的，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说出来，站在奚宣旁边心情有些低落。 奚宣将口香糖吐到纸里边包起来，漫不经心地等着工作人员叫他们过去，忽然在对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去丢个垃圾。”说着不等人反应就翻过栏杆走了出去。 他快速往那个身影去，很快就到灰笙面前。 灰笙挑眉，“你怎么不玩了再过来。” “这不是怕你又走了。” 灰笙轻笑，懒洋洋地从柱子上将重力收回，“你们今天去了科技大厦。” 奚宣并不知道科技大厦是哪儿，不过想到之前去过的那个地方，点头道：“是。” 灰笙插着裤兜，“听小爷一句劝，远离那里，最好远离r市，起码三年内不要来这个地方。” 他们上学和住的地方并不在r市，但陶媛媛居然和他在一起，而且还和科技大厦里的人有联系，她后边找不到他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第530章 时空夹缝（10） 如果奚宣真的是因为这个在她刚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死亡，那这运气可没谁了。 奚宣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道：“我也没兴趣来。” 他也就对时光机有点兴趣。 “没有最好。”灰笙从口袋里拿出两包可可，塞到奚宣口袋里，“你好好玩。” “你就走了？”奚宣讶异。 灰笙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不走难道陪你玩？” 奚宣闻言，顿时一笑，示意，“走。” 灰笙将棒棒糖放嘴里，指了指跳楼机。 奚宣点点头。 灰笙轻嗤，“走啊。” 谁怕谁。 这个时候跳楼机下边的人已经只剩几个。 灰笙和奚宣排在后边，等又来了几个，正好凑齐十二人，才进去。 “等等。”有人拦住灰笙，“棒棒糖。” 灰笙有点纠结，她才刚开吃。 工作人员道：“你要吃着，等下玩可能会被噎死。” 灰笙将刚才的糖果纸拿出来，把棒棒糖包住，丢到工作人员拿过来的垃圾桶里。 “身上有东西的都拿出来要么放在这里，要么锁进那边的柜子里。” 灰笙的东西都在戒指里，戒指在小白那里，并不需要担心。 奚宣也只带了一个手机一个钱包，还有灰笙刚给的两包可可，拿过去锁进柜子里，“你没有东西？” 灰笙耸肩，“无物一身轻。” 总算坐上跳楼机，灰笙折腾好安全带，便靠着椅子，很是放松。 奚宣看她神情放松，忽然来了一句，“你要怕了可以叫我。” 灰笙直接嗤笑出声，“小弟弟，说大话小心等下腿软站不起来。” “小弟弟？看你这样还没成年呢，我前不久就成年了。”奚宣也笑得挑衅，“你等下要站不起来我可以抱你。” “嗤。” 很快，他们的对话就中止，跳楼机开始动了。 视野慢慢变高，让人有种腿软的恐惧。 奚宣留意了一下灰笙的表情，她还是那样，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没有特别的兴奋。 那种放松是装不出来的。 奚宣看着，不知为何有种可惜的感觉。 在反复十分钟后，跳楼机落在实地上。 奚宣很快平复下来，等安全装置解除后，他看见灰笙已经先一步下来。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 奚宣盯着棒棒糖好一会儿，“你哪儿来的棒棒糖？” “天上掉下来的。”灰笙吃着棒棒糖道：“我在外边等你。” 说着她从门口走出跳楼机旁边的围栏范畴。 奚宣拿了东西之后去找灰笙，看见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份地图。 “还想玩什么。” 奚宣问：“你呢。” “我？”灰笙将地图塞进他手里，“我的话肯定选择不玩，懒。” 这些玩意早在百八十年前就玩腻了，再玩都是纯粹陪他。 奚宣挑眉，“那就不玩了。” 灰笙点点头，“回见。” “你去哪儿？” “反正不是去你心里。” “……” 灰笙走出一段，奚宣直接跟上，与她并肩。 “你不去找你的同学们。” “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去不去找他们都一样。” 第531章 时空夹缝（11） “嗯。”灰笙咬着棒棒糖棒，“我要去的可是工厂，在另一个市的。” “我不可以跟着？” “也不是，但去那里要两个小时。” “那就一起。” 灰笙笑了，“这么爽快，不怕我把你卖了？” 奚宣无所谓，“那就试试呗。” 出了游乐场，灰笙直接进了停车场。 奚宣看到车，惊讶道：“宝马七系。” 每个位面的车都有些不太一样，久而久之灰笙也懒得了解什么叫什么，抛去性能方面能达到她的要求外，剩下看的就是颜值，她懒得到现场去，那种在家里看，看中就让熟人送到她家。 灰笙拉开车门，朝奚宣邪邪地挑挑眼，“上车。” 说是两个小时，其实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左右，在高速公路上压着100千米的时速吹了一路的风，相当舒服。 到了地方，灰笙带着奚宣进了厂。 奚宣这才知道，这里居然是一个专门生产可可的厂，他几乎瞬间就想到灰笙给他的可可。 灰笙和人说了几句，拿着钥匙对奚宣晃了晃，“跟我走。” 穿过过道，来到一个门前，灰笙用钥匙和指纹打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一箱一箱的可可。 灰笙打开灯，“将门关上。” 奚宣立刻关上门，转过头就看见可可瞬间消失的情景。 “消失了？” 难道真的有空间？ 之前棒棒糖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 “不用担心，这里没有摄像头。”灰笙一路走过去，手下箱子就这么消失在奚宣眼前。 这话说得像在犯罪现场和人说不会被抓似的。 奚宣即便盯直了眼，听见这话也忍不住嘴角一抽，“我是在担心这个吗？” 这里是她的厂，她还怕被抓？ 等等，好像真的要怕。 “你把这些偷了？” “说好听点，这叫拿。” 奚宣蹙眉，“你这样不会造成商品供应问题？” “不会，整个厂就为我这个客人服务。” “就你一个？”奚宣一愣。 灰笙轻嗤，“你觉得这样的可可拿到市场上能卖多少钱？” 奚宣忽然想起今天喝过的那两包，似乎喝完到现在都不怎么饿，玩跳楼机之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额……二十块一包？”按照它的功能，这应该不算贵。 “二十块。”灰笙将最后一箱收入戒指里，“我告诉你，这么一包，它的成本绝对是有市无价的，真要用价格来衡量它的价值上万块都买不了一包。” 奚宣瞪大眼睛：“抢钱呢。” “可不是，这还没算研究价值药用价值等等的。”灰笙抱胸，“这玩意这个时空根本没可能制造得出来。” 别说这个时空，就算是这个位面都没有，原料还是她让向束跑一趟弄过来的。 奚宣惊过后，很快恢复过来，“你就这么告诉我？” 且不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光她那一手让东西消失的能力就匪夷所思得让人想抓她去解剖。 “看你顺眼呗。”灰笙打开另一扇门，“你要参观一下它的生产过程吗？” 第532章 时空夹缝（12） 奚宣正衡量着，灰笙已经走了出去。 他跟着出去后，就有人过来关门，完全不需要灰笙动手。 奚宣之前没有来过工厂，每一件装置都是第一次见，不过他知道目前看到的应该是大部分工厂都有的。 灰笙完全没有介绍的意思，像完成任务一样直接往一个方向走。 终于到了一个房门前，她才转过身，“里边是这个工厂的核心，会是超出你认知的东西，做好准备。” 奚宣看了一眼那个门，没有把手，什么都没有。 他正要问，忽然看见一道白光从灰笙胸口出现，印在门上，门框上泛起微光，随后门缩进墙里。 咽了口口水，奚宣忽然觉得自己对面前这个人完全不了解。 他迟疑了片刻。 灰笙进去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催促他，直接走到更里边。 奚宣想了想还是选择跟上。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悬浮在半空中。 空气无声流动，十分舒服，仿佛吹进人的心里。 “这是什么？”奚宣一脸震撼。 灰笙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是个能直接将世界改变的玩意。” “改变世界？” “要想用它把世界改成能修仙或者能有异能的都可以。” 这个位面似乎也可以有异能，本身有些奇特的力量，不过目前没有人能真的使用。 哦，除了接替原主的她。 “这太不科学了。” “这很科学，只是你们现在的科技达不到而已。”虽然未来应该也达不到，不过忽悠还是可以的。 奚宣强行让自己冷静，他发现在这个房间，他的感官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种感觉十分的好。 难怪说这个的成本无法估量，这种东西要真像她说的那么能，放在这里做个用于加工可可的还真是屈能。 “你为什么只把它放在这里。” “不然干什么，交给政府？”灰笙随意，“这玩意政府也不会用。” “不是。”奚宣：“我是说用来做点别的用。” “但我好不容易将它弄过来就是为了做可可的。” “哈？”奚宣怀疑自己听错。 “你没听错。”灰笙撑着脑袋，邪魅一笑，“我找来这么一个玩意就是为了给我自己做可可。” 回头还要将它收回，不然留在这里总会出事。 上次它被留在了第一个位面，还是向束特意跑一趟拿回来的，这次她可不能再忘了。 奚宣：“……” 出了工厂，上了灰笙的车，脱离了之前那种感觉，奚宣有种失去好东西的感觉。 “你希望我送你回家，还是去r市那个女生的别墅。” “去r市吧。”他的东西都还在那里。 有人给奚宣打了个电话，他们刚刚从游乐场出来。 “我在吃饭，等会儿就回去。”奚宣随意找了个理由，挂断电话。 安静了一路，在即将到地方的时候，奚宣忽然问：“你是外星人吗？” 灰笙一顿，“不是，我是r市人。” 原主是，后来她出来后，也住在r市。 第533章 时空夹缝（13） 只是穿越回时光机爆炸之前的住所都不在r市而已。 因为爆炸后的余波，基本是现在的一年之后才允许进人去收尸体，未来还不知道多少年不能住人。 而这两年，她几乎把r市大部分地区都以低价拿下，反正那么空，不买下自己用别人也不敢用。 “哦。”奚宣没有再问其他问题，他虽然比一般人都大胆，但突然知道这么颠覆三观的事情，他的内心也懵的一批。 就要进入别墅的时候，奚宣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问：“你住哪儿？” 灰笙抬了抬下巴，从口袋里勾出钥匙，“隔壁。” 就住在隔壁？ “你本来就住这里？”难怪潜入他在的房间跟玩似的。 “你猜。”灰笙将钥匙从锁孔抽出来，打开门，“玩够了就快些回去。” “我走之前来找你。”奚宣他们今日住在这里，明天才回去，这是早就说好的。 “别，有事没事都别找我，不在。” 灰笙说完就关上了门。 奚宣微怔，看着关着的门，竟有种惆怅若失。 虽然他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年一点都不了解，但相处下来总感觉很舒服。 一种不会有缺失的舒服。 - 罗德亚帝国。 “你祈灵果还有没有。” 灰笙刚关上别墅门就穿梭过来，找上祖博。 “你要那玩意做什么？”祖博诧异。 灰笙拿出三包可可，放在桌上，“有用。” 祖博之前就发现这粉末泡水有些奇异，闻着都让人神清气爽，一直都想要，但灰笙不给。 这下人都将东西放桌上了，意思这么明显，他要看不出来就是笑话了。 迅速将三包可可顺怀里，祖博才道：“祈灵果虽然不多，但我想要肯定能有，不过这东西伤身又无用，你要来干什么。” 祈灵果在他们这里也就过节的时候用其汁水刺激晶体发光，除此以外吃了只会让人虚弱。 “它对你没用不代表对我没用。” 祖博有些好奇，“你要它能做什么。” “还不确认有什么用。”只觉得和以前见过的某种东西很像，想试试能不能缩短每次进入同一非固定时空的间隔时长。 灰笙其实也很无奈，每个不能常驻的时空她能停留的时间每次都是固定的，时间过半就有点力不从心，呆满闪退回原时代，冷却时间还特别长。 她现在穿梭还找不准时间节点，只能按距离她那个时代多长时间算，新开的话可能会错过一些事，时间上也会乱，毕竟以那个时代为本，时间流速也相同，有一个稳定节点来回最好。 “你要不要些过节的晶体？” 灰笙想了想，“要。” “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那这三包……”祖博晃了晃手里的可可，“是不是有点少。” 灰笙抬手，凭空出现一箱。 祖博打开一看，眼都笑弯。 “成交。” - “叮咚。” “叮咚叮咚。” 奚宣收回按门铃的手，看向依旧紧闭的门，连自己都没发现，心里有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第534章 时空夹缝（14） “奚哥，你怎么在这。”山楠跑过来，奇怪地看了一眼奚宣面前的铁门，“这个才是我们住的那个，你这个是别人家的。” 奚宣拉了拉背上的背包，“走吧。” “漏的东西拿到了吗？” “没漏。” “啊？” 到了大巴上，奚宣这次先上，直奔最后一排。 这个时候，大巴上已经有人，不过最后一排是空的。 奚宣将背包拿下，淡漠地靠着窗。 “奚哥。”甜甜的女声含笑，奚宣感觉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眼睛，“我不喜欢有人坐我旁边。” 陶媛媛一僵，“前边没有空位了。” “陶姐，这里！”有人闻言，立刻招手。 这台拆的……一点眼力都没有。 陶媛媛面色顿时不好看。 另一个少年见此，主动到之前招手的那人旁边，“想和人坐早说啊，我和你坐。” “去去去，谁要和你坐。” 过去的少年嘿嘿，“那我也已经来了，你敢不揍我。” 陶媛媛为难地看着奚宣，“你看……我不会打扰你睡觉的。” 奚宣没有说话，只不悦地看着她。 “那……我坐前边去。” 最终，陶媛媛只能退求其次，坐在奚宣前边。 她撑着身子往后看，看见奚宣拿出一个棒棒糖撕开糖纸，含在嘴里，闭上眼。 陶媛媛一愣，他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 大巴到了下一个站，有人上来。 白衣黑裤的少年，不变的是压低的鸭舌帽。 陶媛媛看到人后立刻认出她是上次在大巴上遇到的，见她经过自己走向最后一排，她立刻道：“奚哥要睡觉，你别坐最后一排。” 灰笙看了她一眼，懒得理会，直接在上次她坐的地方坐下，与奚宣隔了三个位子。 奚宣只是闭目养神，并没有睡，忽然闻到熟悉的香味，他睁开了眼睛。 转过头看见灰笙前座的山楠跪坐在座椅上和她说话。 “你是上次我们在大巴上遇见的那个对吧？这个好香啊，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自己买。” “不要这么冷漠，我们遇见了两次，肯定有缘，交个朋友说不定以后会有惊喜。” 灰笙轻嗤，对他旁边的人道：“他一直都是这么自来熟吗？” 山楠旁边的少年撇过脸，“我不认识他。” 奚宣眸光微动，露出的棒棒糖棒换了个方向撇。 陶媛媛一直注意着他，见他看向灰笙，充满歉意地道：“我和那个人说过不要坐最后一排，她不听。” 奚宣听出她话的潜台词，转过来看她，冷冷一笑，“我只是不想和你坐。” 在公共大巴上抢一排座位，她疯了他可没疯。 陶媛媛的小脸一白，手抓紧靠背，隐忍难过的模样却没换来奚宣一个眼神。 奚宣移到灰笙旁边，面无表情地看向椅背上露出的两个脑袋：“安全带系了没。” 山楠：“啊？没系。” 他旁边的少年机灵，立刻察觉到奚宣的不悦，将山楠拉下，“坐车上怎么可以不系安全带。” 山楠一头雾水。 不都没系吗？ “系好。” “哦哦。” 第535章 时空夹缝（15） 奚宣伸手越过灰笙，将她困在角落。 灰笙咬着吸管抬头看他：？ 黑白分明的眼珠映出他的影子，拿着保温杯的手顿住，露出几分疑惑，像迷茫的猫。 气质独特又透着反差。 “系安全带。”奚宣面不红气不喘地说着。 “我系了。” “我检查一下。” “……” 收回了手，奚宣竟有点不舍。 她的腰好软。 打住！他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 “你怎么在那个站点。”为了防止被发现自己的不自然，他抛出了一个问题掩饰。 灰笙咬着吸管含糊，“都说了我不在。” 她也很无奈，来这个时空的时候降落地点离r市有点距离，往r市走了一阵又想到奚宣他们今天要回g市，索性直接坐大巴去g市等。 结果就在车上遇上了。 奚宣听她承认，心里也舒服很多。 最起码今早按门铃她不是真的不开门。 一个话题完毕，又陷入了安静。 前边的男生们笑闹着，和这边形成鲜明对比。 灰笙喝着可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奚宣却有些坐不住，想找点话题。 “保温杯里插吸管不觉得很奇怪。” 灰笙轻哼，“你管我。” “女生都不这么喝，兄弟你这太……” “娘？” 奚宣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我可没这么说。” 灰笙松开吸管，拿盖子将吸管压进保温杯里，“算我说的，我太娘了，不配合你呆在一块。” “……”奚宣：“你这真冤枉我了。” 灰笙懒洋洋地抱着保温杯，“哦。” “不是，你要不要这么小气，就一句话而已。”奚宣郁闷。 “我说什么了？”灰笙歪头，“你自己跑过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还没说什么呢。” “……”奚宣更加郁闷了。 灰笙欣赏着他的表情，眼中闪着兴味，，歪歪地撑着脑袋，笑容忽然邪魅。 “不如你亲我一口，这件事就揭过。” 奚宣瞪大眼睛，“我是男的！” 灰笙眯眼含笑，似黑暗丛林里慵懒的野兽，释放着魅力，又极度危险。 那眼神看得奚宣都有被电到。 “原来你是男的，那怎么长得比女孩还好看。” 奚宣：“……”长得好看怪他咯。 “换一个方法。” 灰笙轻笑，“你确定要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什么？！” “你刚才盯着我好久了哦，小帅哥。” 最后三个字咬音转调，中性的声音拖长，像海妖的蛊惑。 奚宣……逃了，等回过神，自己已经回到之前的座位。 【你要把他玩坏了。】 灰笙压低帽沿，嘴角弧度勾起。 “谁让他要自己凑上来，怪不得我呐～” - 大巴临近中午的时候到了g市。 灰笙下车前就打定主意要先寻找饭馆。 她现在体质奇奇怪怪的，饭量很小，但又不容易饿，像是很难吸收营养。 奚宣看着她下车，很自然地朝他一笑。 他故作没看见，撇开头。 灰笙挑眉，耸耸肩，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奚宣看着，唇抿了抿，没有动作。 第536章 时空夹缝（16） 灰笙吃饱喝足，让祁言将陶媛媛的资料传过来。 既然遇都遇上了，再不做点什么她都对不起她这么贴心。 【……】人家贴心哪儿能贴心过你。 陶媛媛，单亲家庭孩子，母亲是科研人员，父亲是锦时集团大股东，手里有锦时集团百分之三十六的股票。 早年父母出现隔阂，在陶媛媛生下不久就离了婚，陶媛媛被判给了母亲。 黄玲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孩子，对陶媛媛有求必应，陶媛媛对外一直都是坚强出众的形象，每次考试都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 灰笙将资料看下去，都是些外强内干的废话，对外怎么好，实际上心里扭曲，在母亲死了以后发愤图强，找到父亲，之后踩着不少人上位。 她重点找了一下关于奚宣的，结果什么都没有。 要说奚宣的消失不和她有关就算了，怎么连他是陶媛媛同学的事情都没有记载。 【这种非正常位面偶尔会出现资料不全的现象。】 “你都查不到？” 【位面限制。】 “有点废啊小言言。” 【……】 灰笙琢磨了一下，让祁言将那一群和陶媛媛一起去r市的少年的资料都调出来。 祁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鉴于之前的被说废的事，还是很快将资料找出来。 灰笙全部看完，发现里边有几个人的资料只有一半，和奚宣一样都是后半部分没有的。 “这个有点好玩。”灰笙笑眯眯地捏了捏祁言的小脸，“不愧是我的小言言，挑的位面就是有意思。”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被捏的祁言一脸冷漠，说话一板一眼：【这是根据你匹配的。】 “别这么谦虚，来，请你喝可可。”灰笙将一包可可塞进他小手里，反正现在刚拿了货，不愁没可可，“你可以走了。” 被可可包遮住上半身的祁言：【……】 在g市买了一间房子，把自己的日常用品从原住址移过来，灰笙拿出自己记录时间线的本子，决定验证一个猜想。 她往前十年找了一个时空节点，定点g市。 - 十年前的g市远没有十年后繁华，房屋看着单调又平。 灰笙找人打听，不久就找到了奚宣的旧家。 奚宣旧家也是在一楼。 这个时候的奚宣才八岁，小小的个子看得她手有点痒。 小时候的奚宣很安静，没有玩得特别好的朋友，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家门前拍皮球。 灰笙就坐在对面长椅上，看着他一个人玩。 奚宣被她看到注意到她，终于不拍皮球，抱着皮球看着她。 灰笙无声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棒棒糖撕开糖纸放嘴里。 奚宣看见糖果，很惊讶，因为他没有看见她身上有口袋。 见他发现，灰笙朝他眨眨眼，手中只拎着一角的糖纸忽然从空中消失。 他瞪大眼睛，和长大的他一模一样的表情让灰笙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好可爱啊。” 奚宣突然听见她笑，吓了一跳，又好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第537章 时空夹缝（17） 站在原地许久才做出决定，小小的男孩跑到灰笙面前。 “刚才那个。”他比划了一下，“怎么消失了。” 人都到面前了，不上手实在是对不起这自己送上门的福利。 突然被抱住，小奚宣顿时被吓到，挣扎着要跑。 “你要不动的话，我可以给你变出糖果来。” “糖果？”小奚宣停下，认真思索一下，讨价还价道：“我要十颗。” “可以。”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小奚宣狐疑了，“你真的有？” “那当然。”灰笙罪恶的手已经上脸，嗯~比祁言那个虚的还要软绵~ 想偷走。 小奚宣拍开她的手，皱着小眉头，“我要阿真糖果。” “……”阿真糖果是什么鬼。 为了防止自己穿帮，灰笙让小白赶快拿着这个年代的钱到店里一趟。 好在她每个年代的钱都折腾了一点出来备用，不然还圆不了。 “那你要给我捏脸十分钟。” 小奚宣顿时不满：“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长这么可爱，还要问为什么吗？ “因为人不能不劳而获，我捏你的脸，一分钟一颗，很公平。”灰笙一本正经地扯起了大道理。 【……宿主你做个人吧。】 灰笙无视祁言的话，问小奚宣：“考虑得怎么样？” “……”小奚宣考虑了很久，最后艰难地答应，“好吧，只有十分钟。” “那当然。”现在的小孩真好骗呐。 【……】 灰笙餍足后，小白也回来了，它将买的东西放在戒指里。 然后灰笙就变出了一箱糖果。 额……小白，你掏空了人家的仓库？ 没有，我只是花光了钱。 “……” 阿真糖果比灰笙的棒棒糖要小不少，这么一箱下来没个几百颗灰笙都不信。 小奚宣十分震惊，一不小心跌进箱子里。 “……”灰笙：都让你别乱动咯。 将小家伙从糖果里拎出来，灰笙故作严肃地道：“只能拿十颗。” 小奚宣更加震惊地看着她。 给他看这么大个箱子，最后只能拿十颗？ “除非你给我再捏十分钟。” 小奚宣捂住自己的脸，看灰笙的目光仿佛在说：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灰笙见他不愿意，决定拿出自己在语言上的天赋说服小家伙。 “你看我捏你十分钟只有十颗糖，捏你二十分钟这一箱都是你的，这性价比已经破天了。” 小奚宣一脸纠结，“只有十分钟？” “嗯嗯，只有二十分钟。” “好吧。” 在灰笙的劝说下，小奚宣终于答应了不平等条约。 二十分钟后，灰笙满足地找到小奚宣的母亲，将整箱阿真糖果当着小奚宣的面交给了她。 知道整件事后的小奚宣母亲的内心是复杂的。 她该庆幸这位不是人贩子没拐走自家傻儿子么。 在小奚宣母亲将整箱阿真糖果拿回屋里的时候，小奚宣发出了愤怒的控诉。 “那是我赚的，你为什么给我妈妈。” “糖吃多了会得蛀牙，牙齿掉光光就不能再吃了，我这是在帮你护牙。”灰笙说得理直气壮。 第538章 时空夹缝（18） 小奚宣：“……” 灰笙笑嘻嘻地站起身，“你哄哄你妈妈，说不定她一高兴你今天的糖就有了，我先走了。” “你要走了？”小奚宣意外，“那你明天还来吗？” 灰笙眨了眨眼，“你要给我捏脸蛋？” 小奚宣心里那点小伤感顿时被拍飞，用力摇头，“不要！” 灰笙有些遗憾，“那算了。” 小奚宣跟着她走，“你那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才这么一会儿就舍不得我？”灰笙很享受小奚宣的不舍，眉眼弯弯，但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不过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 “不来了？”小奚宣停下，睁着大眼睛看她。 灰笙瞄了他一眼，顿时有种心都想捧出来的感觉。 真的好可爱啊！！！ 不如偷走吧！ “别这么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偷走了哦~” “？” 小奚宣迷茫的模样让灰笙乐得不行，她当即动手为自己自己找福利，又在小奚宣小巴掌要拍过来时收回。 “不如做个约定吧。” “约定？” “十年后，我会来找你。” “十年？”十年是多久？小奚宣不明白，不过听懂了约定的内容，“那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哦。” 灰笙轻笑，“不反悔。” “拉钩。” 灰笙看着他伸出来的小手指，心里有点痒痒。 不如就偷根小手指吧。 【！！！宿主请停止你丧心病狂的想法！】 每个系统里都有约束宿主规范做人的条例，灰笙这种想法立刻让祁言一个机灵冒了出来。 “别这么紧张，我就想想。” 【……】你看我信吗？ 这位的胆子比天还大。 灰笙确实没有再做什么，伸出手跟他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回到十三年后，灰笙立刻找祁言查了一下奚宣的资料。 发现奚宣的资料从八岁开始模糊，后边全部都没有了。 “果然呐。” 【果然什么？】 “嘻嘻，不告诉你。” 【……】 灰笙心情很好地拿出一个祈灵果吃掉，然后给自己泡了杯可可，“我睡一觉，有事没事不要找我。” 【没人想找你。】 “那最好。” - 放学回家的时间段。 奚宣走在回家的路上。 “奚哥！”孙侯从后边赶上，“嘿嘿，一起走。” “随便。” 孙侯从口袋拿出一颗糖，剥开糖纸丢嘴里，又拿出一颗递给奚宣，“奚哥，请你吃糖。” 奚宣看见糖，目光一凝，伸手接过，“这是什么糖。” “你不记得了？阿真啊。”孙侯惊讶，“以前还一起吃过呢，你妈妈拿了一大箱到学校，请我们班的人吃。” 奚宣：“……” 听他这么一说，奚宣隐约记了起来。 那个时候要开班会，零食都是用班费买的，只有他母亲知道这件事提前拿了一箱糖过来。 当时还因为这件事，班里的同学都爱跟着他玩，一口一个奚哥的叫。 不过他妈妈怎么会有那么大一箱糖？ 十年后，我会来找你。 奚宣忽然停住脚步。 孙侯见他停下，跟着停下，“怎么不走了。” 第539章 时空夹缝（19） 奚宣转过头看他，“忽然想起点事，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加快速度，迅速回到家。 奚母正准备做饭，听见开门声看过来，惊讶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妈，小学的时候你有一箱阿真糖果，这事你还记得吗？”奚宣随手放下书包，站在餐桌前。 “这事啊。”奚母笑了，“当然记得，那还是你用你的脸换的。” 奚宣诧异，“妈你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有个哥哥经过我们家门前，你看人家有糖想要，还为了糖给他捏脸。” “……”这踏马哪儿来的黑历史！ 奚宣本不记得，但经她这么一说，竟全想起来了。 和奚母说的不同的是，他记得那糖是他自己要的，那个人还将糖凭空变了出来。 他偶尔会想起一些片段，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 后来，他不小心把皮球弄丢了。 那个哥哥也再也没出现过。 算了，应该只是普通的魔术而已。 他想什么呢。 在床上拿被子盖着脸几分钟，奚宣又掀开被子，猛地起身，拿出一包可可冲泡。 可可的香气铺面，内心宁静了不少。 喝着可可，正要放下儿时的那事，忽然想起这可可也是凭空出现的。 “……我在想什么，当年的哥哥今年也该快三十了，和那个人怎么会一样。” 奚宣否认一番，又回到床上玩手机。 - 高三生本来就忙，没有什么时间做其他的事，寒假也只有草率的两个星期不到。 奚宣偶尔会看见灰笙，但她每次都站的很远，等他找过去又不见人影。 她像是特意来看他一眼，不与他正面见面，也不和他说话，只是为了确认什么，仅此而已。 奚宣心里也很疑惑，不过高考临近，这份疑惑也只能暂时搁浅。 时间一晃而过，高考终于结束。 “终于结束了，奚哥，有什么打算吗？” 奚宣背起书包，拉着装满书的箱子，“没有。” “没有？正好陶姐要去r市找她妈妈，你要不要一起去？” 奚宣一顿，想起灰笙的话，冷淡道：“不要。” 远处的陶媛媛一直都注意着这边，听见他的话，失落地低下头。 那个男生见此，笑道：“别这么急着拒绝，说不定出去放松一次会有好事发生也说不定。” 奚宣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拉着箱子直接走。 “哎。” “算了。” “陶姐，让你失望了。” 陶媛媛摇了摇头，压下心里的不甘，“没关系。” 奚宣出了校门，忽然看见马路对面有个黑衣少年在和他招手。 现在周围全是车，奚宣毫不犹豫地拉着箱子从车与车之间穿过，来到黑衣少年面前。 “考完了？”灰笙手抄在兜里，嘴里叼着颗棒棒糖，笑得十分好看。 奚宣一呆，忽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但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嗯。” 灰笙从他手上接过箱子，下一瞬箱子就从他眼前消失。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奚宣一顿，目光从空了的地面移到灰笙脸上。 “好。” 第540章 时空夹缝（20） 灰笙带奚宣去的是一个很偏的法国餐馆。 服务很到位，装修很高端。 打开菜谱一看，价格也高得离谱。 奚宣平时花钱不心疼，但也只是花些小钱。 遇上这种的，光看个价格就已经觉得饱了。 “想吃什么自己点。” “不用了。”奚宣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忽然有个疑问。 既然她这么有钱，当初为什么坐大巴。 对了，她还有宝马七系…… 现在的有钱人都是这么玩的吗？ “你点吧，我负责吃就行。” 应该不需要他付钱……吧。 灰笙打开菜谱，很流畅地点了一波，将逼格点满后把菜谱交给服务人员。 菜一个一个上，都是熟食，没有特别脱离奚宣认知的菜。 对面的人吃得优雅，奚宣也克制着自己放慢吃饭的速度。 每个菜量都不多，但胜在点的多，还刚刚好是奚宣能吃饱的量。 奚宣吃完发现灰笙从头到尾只吃了一个类似果冻的糕点。 “你怎么不吃？” 灰笙拿勺子指了指手下的小瓷盘，“我吃了呀。” “果冻能当饭吃？” “……”灰笙：“这是布丁。” “都一样。” 灰笙懒得和他说，顺着他的话下，“我吃的不多。” 奚宣皱眉，“难怪你长不高，这饭量比女生还小。”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灰笙：“我就算长得不高也是你哥。” “戚，我才没有长这么矮的哥哥。”奚宣闻言认不出轻嗤一声，开起嘲讽。 灰笙抱胸靠上椅背，坐姿痞气，“行，弟弟我没钱，你自己买单吧。” 奚宣顿时瞪大眼睛，“不是，你也吃了居然让我买单？” 她以高考结束为借口请他，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灰笙理直气壮地道：“我只吃了一个果冻，市场果冻一个也要不了十块，你请我吃个果冻怎么了。” “……”奚宣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哥，我叫你哥行不行，艾哥，我错了。” 灰笙昂着脑袋，“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哥。” “记住你今天的话。”灰笙随手从虚空中抽出一张卡，变魔术一样夹在指间，“不过嘛，哥哥我请你吃，你是不是也要请我一下。” 她的手指碰了碰小瓷盘。 奚宣秒懂，点头，“那我请你吃个布丁。” 灰笙笑吟吟地歪头看向服务员，“听见了吗，这份布丁他单独买单，其余的刷这张卡。” 服务员礼节十分到位，点头弯腰间举止优雅，拿过灰笙的卡后，对奚宣道：“这位先生，您需要支付一百二十块。” 奚宣一懵，“你说多少？” 服务员十分温和地重复一遍：“一百二十块。” “……” 奚宣看向灰笙，看见她微昏光晕下邪气的弧度，深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里。 灰笙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微笑完美，“你可以以身抵债把自己卖给我。” “……”奚宣：“我就值一百二十块？” “也许一百二十块也没有。” “……你是故意的吧。”备受打击的奚宣看向服务员，“她点的那个是最贵的那个对不对？” 第541章 时空夹缝（21） 服务员服务态度良好，微笑着摇头，“先生，本次消费一共三千六百五十二块。” 那块布丁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奚宣：“……”抢钱吗？ 他全身上下只有二十三块！ “这种价格的甜点是真实存在的吗？” “噗嗤。”灰笙笑出声来，“还有更贵的，你要不要买份菜谱回去刷刷眼界。” 奚宣一脸生无可恋。 “啧，你现在可真像个怀疑人生的小可怜。” “什么叫像，本来就是。”奚宣都怀疑自己醉了，“我觉得自己以前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 灰笙撑着脑袋，笑得像准备数钱的狐狸，“你也可以留在这里，不过什么时候能回去就不知道了，毕竟你在这里打工还债也帮不上忙，指不定越还债越多。” “……你早有预谋吧。” “是弟弟你长得太矮，看得不远，哥哥才牺牲一下给你拔苗助长。” “……”感觉膝盖中了一箭。 他就不该嘴贫！ 想倒带行不行？ “你要我做什么？” 灰笙托着下巴，“还没想好，等想好再告诉你。” “……”所以他这是给自己绑了个不定时炸弹是吧！ 最后奚宣还是答应了灰笙的不平等口头约定，看着灰笙随意把玩银行卡的动作，暗自发誓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人。 等出了餐厅，灰笙或许是看他可怜，随意安慰一句，“想开点，最起码你经常喝的可可放在拍卖场里能卖出可以买下一家餐厅的钱。” 奚宣：“……”你别说了！ 灰笙将心情复杂的奚宣送回了家，把他那一箱书在别人看不到的视野盲区放下。 奚宣学校离家很近，之前已经回过家一趟，其他的东西父母也先帮奚宣拿回了家，他只剩这箱书要拿，不需要再回学校。 “我先走了，别忘了我说的话。” 奚宣想到她提醒他不要去r市的事情神情有些复杂。 “等等！”奚宣忽然道。 灰笙懒懒转过头，“嗯？” “你在哪儿读大学？” “……”已经准备透露一点r市会发生大事的灰笙：“问这个干嘛？想上我的大学？” “随便问问。”奚宣手拽着拉箱的绳子，不去看灰笙。 她在这里，难道是在本市上大学？ 灰笙轻笑，“哥哥上的大学你就别想了，你考不上。” 死亡大学要不要？或者夹缝大学更好听一点？ 说起来原主这个时候也才十七岁，刚考完高考，即将要过十八岁生日了吧。 可惜比成年更早出现的是灾难。 世态无常呐~ 奚宣看着灰笙走远，扯着拉绳的手微微收紧。 灰笙回了自己住所，当即翻起日历，时光机爆炸是六月中旬，还有一个星期左右。 那她要不要做些什么咧？ 祁言看着灰笙安静的模样，耳边的心声忽然停了下来。 他一愣，从虚空中冒出来。 【宿主你在做什么？】 “查点东西。”灰笙随意回答。 祁言心中顿时敲响警钟，绷起小脸，【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灰笙轻嗤，“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 第542章 时空夹缝（22） “……”懒得理他。 祁言听到她这么说心头反而稳定了。 一开始确实有点慌，灰笙少有屏蔽他的时候，再加上她完全不能因他受限的情况，担忧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确实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吓唬他倒是不少。 他反应有些过激。 祁言绷着小脸深深地看了灰笙一眼，消失在空中。 灰笙确实在查东西。 她在查什么呢。 查法则。 看看如果她改变了爆炸，位面会不会崩。 事实证明，未来虽然对于这个时空还是未来，但她那个时空已经存在，而且严格来讲确实是同一空间的不同时间段。 应对这次爆炸的完善法则还未形成，貌似缺了些不知名的东西。 若是她改变了这次爆炸的结局，会有三种可能，一种就是位面崩毁，这是位面殊途同归的最后归宿，也是一般情况下最难出现的局面，毕竟法则存在那么多年，它肯定会应对变化而创造出相应弥补的法则。 一种则是位面撕裂，强行形成两个空间，变成一位二面，未来法则会越来越崩，这种情况下会出现造化，但因为出现的原因，风险会比造化的出现几率高上百倍，最后的结果大几率依旧是整个位面的衰败与灭亡。 还有一种是新生法则自主毁灭一条时间线，这种情况百分九十以上是毁灭久的那个，毕竟根都在过去，没有过去当然就没有未来，到时候她还在不在真不好说。 哎，说到底还是这个位面的法则等级不够。 “行吧，我还是当条咸鱼得了。” - 六月十四日。 灰笙自驾进了r市。 【宿主，你来这里做什么。】 灰笙停好车，把玩着车钥匙，“近距离围观一下爆炸。” 【……】我看你是想体验一下。 “别急嘛。”灰笙帅气地将车钥匙丢兜里，“爆炸范围再大也不可能波及整个r市，放心好了。” 祁言微愣，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r市的人为什么全部都……】 “法则遭到破坏，r市变成了时空乱流的窝。” 这还是法则自主补救的结果，不然都没她穿梭时空这些事了。 “哎，陶媛媛是不是在r市？” 她记得陶媛媛好像一放假就来找她母亲来着，要是爆炸的时候她人还在r市，那可就有意思了。 【她刚刚离开r市。】 “刚好错过？”灰笙顿住片刻，瞬间兴趣缺缺，“那就没意思了。” 她还以为陶媛媛和自己一样都有了空间穿梭的能力，没想到还是个普通人。 哎，这届气运之女不行啊。 明天才是时光机爆炸的日子，灰笙躺在床上琢磨着如何度过无聊的一天。 这个位面最有意思的就是时光机，不如去瞧瞧呗。 就这么定！ 灰笙愉快地做了决定，同时手机也愉快地响起。 她看了眼，接通。 “弟弟想我了？” 拿到号码不久第一次打还有点莫名紧张的奚宣一听到这声音瞬间就不紧张了。 “怎么可能。”隔着电话灰笙都听得见奚宣不屑轻嗤的声音，“就……我可可喝完了。” 第543章 时空夹缝（23） “啧，原来我这个哥哥还没有可可重要。” “……不是。” 灰笙也不逗他，单手开车门，“行，我后天拿给你，现在有事。” 她还要找个身份溜进去呢。 不等奚宣再问，灰笙便挂断电话。 奚宣拿着手机表情有点愣。 这是……推迟？ 也是，她又不可能一直陪着他，有事推迟很正常。 只是心里的失落总是忽略不了。 他到底怎么了。 “好烦啊！”奚宣把自己丢床上，吼了一声。 随后外边就传来奚母的声音，“奚宣，怎么了？” 奚宣蒙头的动作一僵，赶快钻出来，“妈，没事。” “真没事？”奚母的声音近了，下一刻就打开了他的房门。 “真的没有。” “别骗我，不就是你爸食言了吗，至于和我说谎。” 奚宣顿了足足一秒，“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奚母揉了揉奚宣的脑袋。 “别别，我的头发。” “你爸有重要的事出差，最多三天就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别揉我头发。” “知道就好。”奚母总算放过奚宣，笑着起身，“我给你切了水果，起来吃点。” “您一个人吃吧，我不吃。” “那不行，陶媛媛说她等下要过来，你可要帮我招待人家。” “哈？你说谁？” “陶媛媛。” “……”奚宣抱被嚎起：“怎么又是她。” “什么怎么又是她，人家是过来和你商量大学志愿的事情的。” “这才十四号！分数都没出！她过来商量个鸡毛。” 奚母才不管他，“反正人来了你不能晾着人家，我可不想闹个没脸。” “……”真亲妈！ - 六月十五日上午十点。 r市科技大厦发生了爆炸。 同一时间，整个r市电源突断，信号紊乱，疑似有不明磁场。 有人发现不对，报了警。 警察进入，无人出来。 六月十七日。 r市被封，禁止进入，据说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原因正在调查中。 - 六月十五日下午。 灰笙独自一人在r市溜达。 爆炸的时候，她特意站在科技大厦楼下。 那冲击差点将她灵魂都给扯碎，还好她有经验，直接躲到时空夹缝里。 之后她就一直都在r市游走。 刚发生爆炸的时候和她未来出来的时候完全不同，这个时候的时空夹缝远不止将原主吸进去的那一条，走在路上随处可见扭曲的空间，一碰就容易扣血。 好在灰笙能耐，不仅没被扣血，还收集了时空能量。 这么收集，居然也给她玩了一下午。 “祁言，你出来一下。” 祁言的身影浮现在空中，他小心避开那些时空夹缝，免得自己失去进入自己系统空间的能力。 灰笙看他出现，拿着两条手链举到他面前，“碰碰看。” 【这是什么？】 “好东西。” 祁言将信将疑，伸出小手去碰。 下一瞬间，他小小的身子扭曲了一下，再出现，面上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 【这是用时空能量制成的？！】 “哈哈哈。” 第544章 时空夹缝（24） 灰笙看见他错愕至惊恐的神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笑什么！】祁言恼了，【我现在不能进入系统空间了，你高兴了？】 “啊。”灰笙眨了眨眼，“原来这样就能隔断你和空间的联系啊。” 【……】这个是重点吗？ 祁言几乎要被灰笙弄疯。 “好啦好啦。”灰笙抬手，“伸手过来。” 祁言顿时防备地抱住自己的手，【我才不相信你。】 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是好生气哦。 灰笙忍俊不禁，主动伸手拉住祁言。 祁言身子一绷，但灰笙只是拉了一下就放开。 “再试试。” 试什么。 祁言一愣，身形顿时消失，又出现。 【可以了……】 刚做出一个好玩的东西，灰笙心情很好，眉眼都是弯的，“好玩吧。” 【只有你觉得好玩吧。】 祁言恢复高冷，消失在虚空中。 灰笙摇摇头，“还是生气的时候可爱一点。” 看来要让他多生生气。 - 玩够了以后，灰笙回到g市，去给奚宣送可可。 “再送你一个礼物。” 奚宣拿着装着可可的纸箱，闻言疑惑，“什么？” 灰笙的手在他面前张开，一条手链在她手心浮起。 奚宣目露震惊，随后惊喜起来，“送我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在意她身上有多少秘密，反正她不害自己就行。 “喜欢不？” “酷。”奚宣将铁链造型的手链拿到手里，发现一碰到手腕这玩意就会自动解开环住，完全不用担心手太大。 灰笙见礼物深得他心，也高兴地弯弯眸，“那你要说什么。” “谢谢哥。” “嗯，乖。”灰笙伸手揉他的脑袋，顿时被奚宣避开。 “你怎么也喜欢揉我脑袋。” “除了我还有谁？” “我妈啊。” 灰笙弯了弯唇，“大概是觉得你长得比较憨，有点像菜市场里的小猪。” 奚宣：“……”这什么瞎比喻，有他这么帅的猪吗。 他忽然注意到灰笙手腕上的东西，伸手抓住她的手，“你这买了两条？” “不是，买一送一，你那条是赠送的。” “……还不如别解释呢。” 看着奚宣被自己忽悠得笑容尽是，灰笙忍不住笑起来，“你这表情……很喜庆。” “……”谢谢，有被冒犯到。 灰笙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终于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收敛了一些，“其实我这条才是送的。” 奚宣年无表情，“你怎么不说两条都是送的呢。” 灰笙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不是吧！” “其实这两条是我捡的，看着好看就送你一条。” “还一捡捡俩？” “是啊。” “你就吹吧。”奚宣抱着一箱可可转身，“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灰笙无声轻笑一下，手指抚过手链。 “进来，我妈现在不在家。” 本来准备走的灰笙一顿，走进了屋里。 “你先坐，我给你倒点水。” 灰笙拿出一个杯，“我要可可。” 奚宣低眸看向桌上和她送自己那个配对的杯子，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去拿时掩饰住。 第545章 时空夹缝（25） “等着。” 拿着她的杯子，又特意去自己房间把自己的杯子拿出来，一起拿进厨房。 搅拌可可的时候，奚宣忽然看见菜架子上放着几个水果。 想了想，他把水果拿下来。 “可可，还有水果。” “哟，知道孝敬长辈了。” “……你才比我大多少岁。” “你猜。”灰笙笑嘻嘻地倒出牙签。 两人吃得正欢，忽然房门被打开，奚母进来。 看见出现在屋里的灰笙，奚母很惊讶，“你带朋友来了？” 稀奇事，她这儿子也懂得将人往屋里带了。 虽然是个男的。 灰笙一秒反应过来，站起身，“阿姨好。” “好好好，阿姨给你削水果。” 奚宣吃着一块苹果，含糊哼道：“不用，我削好了。” 奚母这回可惊奇坏了，看着奚宣的目光像第一天认识他，“士别一日，你还是一日前的那个儿子吗？” “咳咳。”奚宣差点被苹果呛到，“别乱造句。” “意思到了不就得了。”奚母完全不觉得自己用的不对，反而笑着对灰笙道：“这小子一天天的不干实事，你别看他现在模样正经，实际上不着调得很。” “妈！”奚宣不满。 “我去给你们弄好吃的。”奚母不理奚宣，和灰笙打完招呼便进了厨房。 奚母给两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灰笙很自然地吃完午饭，随手拿出个盒子放桌上，说是送给奚母的礼物。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啊真是。”奚母笑得像朵花，也没打开，拿着盒子直接进了房间，“你等等，我给你拿个东西。” “好。”灰笙应得好，转手却打开了房门。 她对奚宣道：“我最近有点事会比较长一段时间都不在，这段时间你就呆在g市等我回来。” 她这次待在这里的时间太长，再加上之前做手链费的力气，估计要好好休眠一阵。 奚宣有些纳闷，“你这话怎么像在哄小孩。” 灰笙揉了揉他的脑袋，奚宣想避开，却依旧没逃脱魔掌。 “别总弄我头发。”奚宣很没气势地反对。 揉到头发心情很好的灰笙笑眯眯：“只要你听话，哥保你平安。” 奚宣看着灰笙离开的模样，顺了顺自己乱了的头发，“说得这么玄乎。” “咦，人呢。”奚母出来，看见奚宣，“你那朋友呢？” “他有事，先走了。” “怎么走这么急，平安符还没拿。” “妈，您还信这玩意啊。” “平安符保平安，就你这小子不懂得好，嫌弃。” “……” - “奚哥，毕业聚会来吗？” “谢师宴？” “不是，就我们班同学弄的。” “哪儿。” “学校对面的麦田餐厅。” 奚宣看了眼时间，“妈，今晚我在外边和同学吃。” “妈？” “……你出去吃？那正好，我懒得做饭。” 奚宣狐疑地看向站在阳台上的奚母，“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风吹的。”奚母把他推出门，“别看了，要去吃饭就快点去，有剩给我打包。” 奚宣：“……好。” 第546章 时空夹缝（26） 麦田餐厅。 “别哭了，今天聚会呢，我们要开开心心的才行。” “就是，媛媛你这么漂亮，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陶媛媛表面功夫向来不错，无论是和男生还是和女生都很玩得来，现在她一哭，不少人都安慰她。 麦田餐厅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层，奚宣进来便随意坐在靠门的位置，看着那边的动静，蹙眉，“陶媛媛在哭什么。” 来迎接他的孙侯摇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在哭。” 奚宣扫了一圈，“这人都堵在这里，今天的聚会还弄吗？” 都围着陶媛媛听她哭，这样的聚会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孙侯一顿，也看了一圈，道：“都别围着了，今天毕业聚会呢，都高高兴兴的。” 他这话说得大声，很多人都看了过去。 陶媛媛也看了过去，一双眼睛红红的像兔子，看见奚宣的时候眼里流露出来的脆弱让人心碎。 这么与众不同的目光，奚宣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皱眉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奚宣，媛媛现在心情不好，你别那么凶。”有女同学听见他这话立刻就忍不住了。 奚宣一脸莫名其妙，又不是他害她伤心的，她这样看着自己活跟他惹她的一样，他问一句还不行。 不想和人辩论，奚宣冷哼一声，“你们要不聚会我就先走了。” “没没没，当然要聚会，奚哥这里，给你留了座位。” “就是，大家都高兴点，我们毕业了！” 男生们都受不了太煽情的场面，但之前都是女生霸占了主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如今奚宣一来，这群男生顿时有了主心骨。 本来就是来毕业聚会的，不高高兴兴的怎么行。 奚宣顺着坐在男生们给他留的位置上。 孙侯也跟了过来，拿了一瓶酒过来，“女生喝果汁，男生喝酒，都燥起来。” 女生们也意识到这次聚会的本来意图，小声劝哄陶媛媛。 陶媛媛知道现在不是说不开心事情的时候，但她心情很糟，并不想和他们一起欢快，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沉默。 奚宣很少和真的和人玩闹，多半时间是那群男生讲笑话，扯到他身上他就偶尔接句话。 “真是人不可貌相，奚哥长得像好学生，成绩也不错，可打起人来哎哟那叫个疼，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当初为什么犯在了奚哥的手上。”酒过三巡，一个男同学举杯对着奚宣说着胡话。 “哈哈，欠收拾呗！” 那个男同学不生气，反而嘿嘿地道：“不过现在奚哥都成我们老大了，当初他也不高，结果现在比我高半个头不止。” “你就知足吧，我还矮了一个头呢。” 男生这边嘻嘻哈哈，女生那边也逐渐放开来。 陶媛媛看着原本安慰自己的女生们注意力都不再在自己身上，心里难受得很。 她还难过着呢，她们怎么这么快就不在意了。 “陶媛媛，你别苦着个脸，这可能是大家最后一次聚会了，都要开开心心的。”一个女生将杯子推到陶媛媛面前，“喝点葡萄汁。” 第547章 时空夹缝（27） “呯！” 声音一响，全场安静。 男生这边往女生那边看去，都很疑惑：“怎么了。” 有人不在意，“打碎一个杯子而已，拿钱赔给店家呗。” 奚宣也看了一眼，没多留意。 只是很快，那边就传来吵闹的声音。 “陶媛媛你什么意思！” “我不高兴你看不见吗？你为什么非要凑上来！” “你是不是疯了，我只是不想你总在这里破坏气氛而已！别人都在开开心心的，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哭哭，不觉得很扫兴吗！” “你当然觉得扫兴！死了妈妈的又不是你！” 最后一句话陶媛媛几乎是吼出来的，男生这边也听到了，原本说笑的话语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全场安静。 “黄阿姨死了？”孙侯小声地道。 奚宣有些诧异，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不知道。” 孙侯情绪变得失落，“黄阿姨人很好，还请我们吃了大餐，不过可惜奚哥那个时候不在。” “就是，那一餐超级丰盛，是自助的，我们十几个人最后吃得都快走不动了哈哈。”另一个男生凑过来道。 女生那边安静下来，不复之前轻松的气氛，反而有些压抑。 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女生那边都那样，男生这边也不好太欢，聚会不久就准备散了。 奚宣吃完给付钱的同学转了自己那份钱，拿着给奚母打包的要离开。 一直沉默到等女生都走了的陶媛媛忽然跟上他。 奚宣发现她跟着，停了下来，将不耐藏在眉峰里。 “你有什么事。” 陶媛媛红着眼睛，低头哽咽，“我妈妈死了。” 夏天的风有些燥热，铺面都是热意，完全没办法抚平奚宣的烦闷。 一个女生到自己面前说伤心的事，还是这样的大事，他虽然一点也不想理她，但为了防止后边出问题被赖上，他还是压着心烦敷衍，“节哀。” 陶媛媛眼眶更红，眼泪说掉就掉，掉得奚宣非常头疼。 “奚哥，r市出事了。” “嗯。”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 奚宣的不耐已经露在脸上，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奚哥，你爸爸也在r市出差，他可能也已经……” “你胡说什么！”奚宣猛地沉下脸，气势吓人。 陶媛媛被吓到，但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眼泪啪嗒啪嗒掉，“死了，都死了，整个r市的人都死了！” 奚宣好看的眉头皱到极致，“瞎说什么，世界末日都没这么扯。” “是真的。”陶媛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光机爆炸，导致时空出现紊乱，整个r市都被封锁了，里边的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她哭着，想要抓住奚宣的手。 奚宣忽然转头，快速离开。 陶媛媛一噎，看着他的身影迅速消失。 回到家，奚宣将给奚母打包的东西放在饭桌上，却没有在屋里找到奚母。 “妈？”奚宣打开主房的房门，里边空荡荡，一如既往的干净，却让他非常心慌。 他回到客厅，站在窗前给奚母打电话，却只听见一串忙音。 第548章 时空夹缝（28） 不厌其烦地打了很多次，奚宣只觉得越来越慌。 终于，电话通了。 “喂……” “妈！”奚宣松了口气，“你在哪儿？” 对面沉默许久，才慢慢用沙哑的声音道：“我去找你爸。” “你不是说我爸在出差嘛。”奚宣有些慌张。 “……嗯，我想他了，先去找他，这几天你就自己给自己弄吃的。” 奚母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奚宣更慌了，他有预感，陶媛媛说的是真的。 他今天出去的时候看见妈妈的眼睛是红的，还以为真的是被吹得难受，根本没有多想…… 早知道他就细心点，不出去了。 奚宣心里很是后悔，整个人都心烦意乱。 他打开网页，开始搜索r市发生了什么，却发现网络上关于r市的消息全部都被封锁了，即便是有人知道真相，那些有所提示的帖子也很快就被删干净。 整整浏览了两个小时，很快就临近一点。 什么都没有找到，只隐约知道科技大厦发生了爆炸，死了很多人。 还有就是r市不可进入的通知。 奚宣的唇瓣干得厉害，他抿了抿，唇瓣依旧湿不起来。 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但奚宣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一整个晚上除了搜索相关信息外，就是枯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有干。 第二天，有人按门铃。 奚宣揉了揉干涩的眼，看见已经大亮的外边，如梦初醒。 已经是早上了。 没有心思整理，随意洗漱了一下，拿水弄了一下头发，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陶媛媛，她背着包，看见奚宣脸上的黑眼圈愣了愣。 随后，她回神，道：“我想去r市，你要一起去吗？” 奚宣看着她，看得她有点紧张。 许久，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垂着眸松开放在门把上的手，“进来。” 陶媛媛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很快进去，关好门。 奚宣先洗了个澡，把自己整理一番，然后找到自己的背包，发现里边还有喝剩下的可可。 桌底还有一箱没开过的…… 他拿杯子给自己泡了一杯，顿时感觉精神身体都不再那么虚。 整理好一切，他站在陶媛媛面前，“我只去找我父母。” 陶媛媛用力点头，“嗯！我也是去找我妈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人离开屋子，陶媛媛已经叫了私车。 现在通往r市的正规工具全部停止，也只有这种自己叫的还愿意送，但也只是送到外边。 奚宣上车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灰笙的话。 不要去r市。 他抿了抿唇，上了车。 - 灰笙忽然感觉手腕一热，猛地睁开眼睛坐起。 正玩着祈灵果的小白抬起虚虚的脑袋，扑到她面前，蹭着她。 “玩你的果子。” 灰笙没心思陪它玩，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眉头皱起。 这两条手链能够互通感应，只要其中一条碰到了时空能量，另一条就会有反应。 那个时空只有r市有时空能量，奚宣去那里做什么。 她不是告诉过他不要去吗。 小白似乎看出她的烦躁，卷着一个祈灵果到她面前。 第549章 时空夹缝（29） 吃吗？ 灰笙静静地看了果子两秒，拿过。 - r市外边有人守着路口，奚宣发现这些人并不是专业的，估计是临时安排的人，便让之前的司机配合调虎离山，带着陶媛媛偷偷潜了进去。 进了r市，一阵心悸感从心口传来，这感觉很不舒服。 等确认外边的人没发现他们之后，奚宣拿出手机，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 “奚哥……”陶媛媛瞪大眼睛，手抖着指向街边的一个人，“他怎么了。” 奚宣疑惑，走过去推了推那人，又试了一下，“没呼吸了。” 陶媛媛捂住嘴，一脸惊颤。 奚宣心里也惊，但他父亲应该在r市里，母亲还不知道有没有进来，他不能就这么退缩。 走过无人的长路。陆续有车或躺着的人出现。 奚宣走过去查看，发现车里的人和地上的人都没有了呼吸。 他并不知道怎么判断死亡时间，但这次观察比上次细心了一点，发现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经历过一段很艰难的死亡过程。 陶媛媛吓得小脸煞白，但见奚宣没有提出要离开，自己也咬着牙跟着他走。 等进了街区，路上的人开始多了。 无一例外，都是没有呼吸的。 这里的人都没有挣扎过的迹象，似乎都在一瞬间死亡。 再次看见这样的情况，即便已经能够猜到，陶媛媛依然感觉心慌得不行。 六月的天很热，空气燥得厉害，偏偏整个街道都安静无声，仿佛世界末日无人生还。 奚宣很沉默，他从路边找了一个电瓶车，发现不能用，又找了一辆单车，似乎要骑着去找人。 陶媛媛回神，跟着来到单车前，“我坐你后边？” 奚宣看了她一眼，将单车给她，随后自己又找了一辆。 这些车的主人估计都已经不在了。 有了工具，大概是旁边还有个人给自己的心理作用，陶媛媛稍微镇定了一点，“现在去哪儿。” “先去找你妈妈，现在手机没法用，我不知道我父母在哪儿。” 找不到自己父母，只能先去找陶媛媛妈妈，最起码她的位置很清楚。 “嗯。”陶媛媛应声，骑上单车。 r市的道路并不复杂，科技大厦很高，也很好找。 跟着记忆里的方向骑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看见了科技大厦的影子。 但也因为看见，两人都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科技大厦和当初看见的不一样，即便还是远远看着也能发现区别。 “高层没有了。”奚宣吞了口口水。 现在的科技大厦，就像被削了一刀的竹子，最高处平面倾斜，没有顶了。 两人继续往那里去，周围开始出现断肢，虽然很少，但确实有。 走到科技大厦前，奚宣停下，转过头问陶媛媛：“还找吗？” 还找吗？ 陶媛媛唇色发白，害怕得手都在抖。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一股难受，让她不想停下去找的步伐。 都已经到这里了。 她微微张唇，“我要亲眼看看。” 第550章 时空夹缝（30） 科技大厦里基本没人，看着就是个空了的楼。 电梯不能用，黄玲工作的地方在三十多层，两人只能爬电梯上去。 比较好的消息应该是目测上三十多层应该还没到削头的地方。 两人爬了许久，陶媛媛累得不行，整个人撑着扶手，颤颤巍巍。 奚宣也累，索性坐下来，“休息一下。” 陶媛媛立刻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别喘，调整呼吸。” 听他这么一说，陶媛媛立刻调整起来。 奚宣将背包放下，本来想喝口可可，忽然感觉到一种危机感，突然伸手去拉陶媛媛。 下一瞬，原来陶媛媛靠着的墙面缺了一块椭圆。 突然就消失，毫无预兆。 陶媛媛简直吓傻，太可怕了！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像开了闸一样止不住。 奚宣没心情安慰她，小心凑近那个椭圆，发现这一块真的是突然空出来的。 刚才那是什么。 难道真和陶媛媛说的那样，是时空紊乱留下来的乱流。 奚宣慌得不行，“要不我们先离开吧。” 出乎意料的是，陶媛媛猛地反对，“不行，我要看看。” 她小脸煞白，面上鼻涕眼泪都有，但依然坚持。 奚宣沉默着。 这么危险，他自然是不想去了，但仔细想想如果上边是自己母亲的话，他可能也会这么坚持要去看看。 想到这里他也说不出反对的话。 继续上楼，上边开始出现各种不规则漏洞。 两人小心翼翼走到十九楼的时候，忽然发现前边有一大块洞。 不能走了。 陶媛媛抓着背包，颤巍巍道：“我知道另一边还有路……” 两人进了十九楼，却发现这里比楼道里更加像重灾区。 没有人再发出声音，连呼吸声都小了。 从另一边走，再次往上。 又一次遇见断层。 奚宣盯着许久，“要不我们……” “不行！”陶媛媛急急地打断，面上出了一层汗。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奚宣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 走进三十层楼，这里……入目乱七八糟，中间一个很大的洞横在中间。 两人小心地绕过，忽然熟悉的危机感再次涌上心头。 奚宣想蹲下稳住，却不小心被撞了一下，前边就是大洞，他不受控制地摔下去。 眼睛瞪大回眸，对上陶媛媛惊慌的眼。 身后暴乱的气流涌动，让奚宣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停了。 陶媛媛害怕地跌坐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爬离这里。 不是她做的！她没有撞他！ 没有…… 奚宣感觉自己胳膊上的皮被刮着疼，忽然他眼前一暗，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鸭舌帽滑落，藏起的头发飘散。 奚宣的双眸不受控制地瞪大，下一刻他被人抱在怀里，没入暴乱里。 消失持续两三秒，两人的身影再次出现。 “不是告诉你不要来r市，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还来科技大厦，不要命了吗！ 第一次被人这样低吼，压着的声音带着可怕，却让奚宣湿了眼眶。 忽然被人抱住，灰笙面上的冷顿时凝固。 第551章 时空夹缝（31） 半饷，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弱了很多。 “喂，男男授受不亲。” 突然扑上来……简直让人没脾气。 奚宣看着她，缓缓放开手，唇张了张。 灰笙本以为他会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谁知道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头发太多了，懒得剪。” “……”奚宣无语，“我看着像这么好骗的样子？” 不过这一打岔让他心情回血不少。 “嘶。” 灰笙瞬间按住他的手，“别动。” 说着她从空间里拿出绷带和药瓶。 “等下我送你出去。” “嗯……陶媛媛还在这里。” “你要我接她吗？”灰笙平静地抬头。 奚宣一怔，犹豫了。 这里太危险了，要不还是…… 不等他回答，灰笙便继续处理伤口。 “嘶！你轻点。” “让你长点记性。”灰笙毫不客气，神情随意冷淡，“等我帮你包扎好，就去找她。” 奚宣一怔，“你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我正在休息就被你弄过来了。” “我弄的？”奚宣糊涂了。 灰笙没有回复，面容冷冷淡淡。 当然不是他弄的，但他出事她肯定要救啊。 不然他现在哪儿还会活着。 难怪后边没有他，原来他人挂在这里了。 这个时间段原主还在时空夹缝里…… 灰笙敛着眸，光跃不进眼中，也折射不出来。 快速地帮他包扎好。 她起身的同时将他抱起。 “你！” “伤员闭嘴。” 下一瞬，灰笙便一跃而上，跳到他刚才跌下来的那一层。 奚宣瞪大眼睛，咽了口口水。 好厉害…… 但最让他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他触碰到的柔软。 这个……是男生的胸膛吗？ 但灰笙现在面色不好，他本来不怕她，却不知为何有点怂，不敢出声。 灰笙没有抱他太久，到了上边就放他下来，继而去找自己的鸭舌帽。 可惜没有见着，估计是刚才被暴乱的时空能量给撕了。 算了，下次再买。 重新上来后，她才边走边问：“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陶媛媛会来她可以理解，毕竟她母亲在这里工作，但奚宣为什么会来。 奚宣道：“我爸在r市出差，这里出事后，我妈过来找他，一直都没回家。” 灰笙：“……”这么惨的吗？ 她蹙着眉，随手从空间拿出一条皮筋将过肩的头发扎起，“走吧。” 奚宣其实还想问，她为什么会提醒他不要来r市，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会出事。 但这个问题问下去，不可避免地牵扯到她在整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如果没有特殊的身份，又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发生？ 思及此，他便不敢问出口。 灰笙首先确认了一下这里的楼层。 “三十层？”灰笙诧异，问向奚宣，“她是要去哪一层？” 奚宣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三十四层。” 灰笙的脸冷了下来。 奚宣见她面色不佳，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灰笙抱胸靠着墙，“因为你们上次过来的事情，黄玲，也就是陶媛媛的母亲，被调到了十五层工作。” “……”奚宣有些不可思议，“她骗了我？可她去三十四层的理由是什么？这里可是重灾区，一不小心就会死掉。” 第552章 时空夹缝（32） 灰笙冷冷一笑，“她在想什么只有她知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三十四层是时光机所在的楼层，也是发生爆炸的楼层。” 奚宣一怔，“真的有时光机这种东西？” 他之前都以为只是对外的说法，毕竟那么玄幻的事情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 “当然。”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 灰笙先一步上楼，“跟上。” 奚宣看着灰笙的背影，心里其实还有其他的疑惑，例如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又为什么会对这里了如指掌。 如果她和这次的爆炸有关…… 奚宣简直不敢往下想！ 心事重重地跟上，奚宣显得沉默很多。 灰笙只当他在担心父母，不经意地道：“如果你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我可以帮你找一下。” 奚宣一怔，“你真的可以找到？” 灰笙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试试吧。” 毕竟如果人死了，找了还不如不找。 三十层到三十四层，暴乱的时空能量很多，不过这对灰笙而言只是小意思。 两人很快就到了三十四层。 既然猜测陶媛媛是为了时光机而来的，两人自然是奔着时光机所在的房间去。 时光机所在的房间安全性很高，不过如今再高的安全性也只是一堆废铁。 灰笙看见陶媛媛在房门前，拿着东西翘门，抬手挡住奚宣的路。 “有没有兴趣看看她是来做什么的。” 奚宣停住，看着前边的陶媛媛，点了点头。 陶媛媛终于将门弄开一条能钻进去的缝，很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前。 灰笙和奚宣来到门口，透过门缝可以看见陶媛媛正急匆匆地往里走。 奚宣从门缝正要艰难地钻进去，下一刻门往两侧收缩。 “你怎么做到的？” “别问，问就是一点能量转换的小技巧。” 你这时空都没有的东西，和你说你能懂。 灰笙往里边走，慵懒的模样有点酷，让奚宣一度以为她在装逼。 这里边的暴乱的时空能量堪称密集，奚宣在灰笙的保护下才没有受伤，陶媛媛却运气十分好地来到了时光机爆炸的地点面前。 “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奚宣目瞪口呆。 灰笙轻嗤，“没点本事怎么敢来这里。” 虽然陶媛媛的本事是气运光环给的，来这里和奚宣一样是冒险，但那又如何，能被气运光环选中本就是人家本事的一部分。 即便她觉得气运光环眼睛有点瞎。 【正常情况气运光环会降临在本性不坏的人身上，这种意外只是偶尔的。】 别看宿主做这种任务从来都不愁没任务做，但纵观所有系统，做消除气运光环的人少至全部的百分之五，要不是这类任务比较困难，做的人都在一时兴起之后被难度打败，失了兴趣，还指不定这类任务有多抢手。 奚宣并不知道这些，但听了灰笙的话，看向陶媛媛的目光瞬间变了。 原来她有保命的筹码，却叫他陪着过来，不就是让他来送死吗。 灰笙可没有引导他往这边想，不过要知道了这点，也懒得为陶媛媛正名。 第553章 时空夹缝（33） 时光机爆炸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出奇的是地面和天花板都没事，只是机器爆炸后的碎片到处都是。 还有就是到处捣乱的时空能量。 “她在做什么？”奚宣小声问。 灰笙看着陶媛媛四处寻找的行为眯了眯眼，“谁知道呢，没准在找证据吧。” “找证据？” “不然干嘛这么着急着来，当然是要将证据找到然后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嘛。” 虽然没有看到全部过程，但看到陶媛媛这样的举动，联想到她的气运光环，如果她真的是间接造成时光机爆炸的人也不是不可能。 谁让她被气运光环庇护呢。 奚宣心头大震，“你是说时光机的爆炸是她弄的？” “我可没有这么说，”灰笙托着下巴，“不过这件事可以查一下。” 奚宣看见她这模样，本该气怒的心情竟被一种诡异的庆幸代替。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不定知道时光机会爆炸也是偶然得知的，什么都不确定。 知道陶媛媛可能是害得父亲失联的罪魁祸首，奚宣的目光变得认真，他要知道陶媛媛在找什么。 陶媛媛找了很久，最后将一个水晶一样的东西抓到手里。 原本慵懒靠着墙的灰笙看见那东西，瞬间坐直身体。 那个是…… 空间能源石？ 这个位面居然有这种东西。 看来有晋升为高级位面的潜力啊，不过这位面的法则确实太弱了。 灰笙心里感慨，面上露出兴趣。 气运之女搭配空间能源石，这个组合怎么看都像要搞事呐。 她忽然想起在三年后的位面，祁言说气运之女来找过她的事情。 清浅的笑变得冰冷邪肆，眼眸微微眯起。 难道说她找到了能研究空间能源石的人，并且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能源波动，循着找上了她？ 有趣，实在有趣。 “那个是什么？”奚宣的视力虽然不错，但没有办法在看清暴乱后边的景象，只能隐约看见陶媛媛拿了个东西。 “一个和我有点渊源的东西。”灰笙的声音含着没有温度的轻笑，听得奚宣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奚宣瞄了下她的神色，“那是你的东西？” “谁说是我的。”灰笙督了他一眼，眼中带着玩味的光，“那块石头如果做些改变然后用在我身上，我就会成为石头持有者的时空傀儡。” 奚宣惊怔地瞪大眼睛。 傀儡？ “你这是什么眼神。”灰笙冰冷的目光缓柔下来，笑眯眯地伸手挠了一下奚宣的下巴，“放心吧，没有人能抓住我。” 奚宣抿唇，“你……留在我身边，我保护你。” 灰笙挑了挑眉，缓缓笑开，“好呀。” - 如灰笙所料，陶媛媛安然无恙地出了科技大厦，并没有去找黄玲。 灰笙和奚宣也跟着出来，不过灰笙没有继续跟下去。 “不跟着了吗？” 灰笙抬手拍拍他的脸，“少年，你妈妈不要了？” 奚宣一听，立刻想起她之前说的话，惊喜地道：“你知道我妈在哪？” “我带你去。” 第554章 时空夹缝（34） 刚才他们在科技大厦里折腾的时候，她让小白去找了一下。 不过只能找到奚母。 有了更重要的事，奚宣立刻放弃了陶媛媛。 灰笙带着奚宣来到一个公寓前。 “门牌号203，自己去找。” 奚宣面上的喜悦顿住，一愣，“你不去？” 她去什么去，万一等下有什么煽情的情景，她干嘛，当灯泡吗。 “我去查查陶媛媛和时光机爆炸有没有关系。” 随便扯了个理由，灰笙直接消失在奚宣面前。 - 灰笙也不算扯谎，说去查就真的去查，而且方法简单粗暴，直接回到十四号之前调查陶媛媛的行踪。 事实证明，陶媛媛和这次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灰笙看见她和黄玲吵架，然后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放她进了科技大厦三十四层，看见她做的事情…… 嗯，不愧是不合格的气运之女，干的事都不是人干的。 为了取证，灰笙将监控录像拷贝了，还找到之前陶媛媛遇见的人，用最简单的方式从她口中得到了她和陶媛媛说了些什么。 “啧啧，这人啊一旦有了贪念，就会让人寻得把柄。” 灰笙悠然地打了个响指。 “十分钟后再醒，你没有见过我。” 和那人分开，灰笙将证据都收到戒指里，然后打开手机确认小白的录像在不在。 当初他们在暗处看着陶媛媛找东西的时候，灰笙让小白拿着她的手机将全程都录了下来。 然灰笙打开录像后，发现镜头一直都对着时空能源石。 “……”灰笙默默地问：“想吃？” 小白立刻冒出来，打圈肯定。 “……大哥，你想吃好歹要将正事做完啊。” 陶媛媛的脸都没有入镜呢！ 小白立刻焉巴下来，趴在桌子上一副任罚的姿态。 灰笙：“……”她还能说什么。 然后，灰笙又一次回了那个时间段，由于两个时间段太近，灰笙直接出现在自己身体里，旁边坐着一同偷看的奚宣。 等小白表示可以后，灰笙直接让它过来，将手机给她。 奚宣看见她手机上的录像，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录的。” “刚刚。” 刚才吗？可这个视角看着不像她这里能拍出来的吧。 奚宣没有问，灰笙也省得编故事，在重走了时间段，将奚宣丢到楼下后，她暂时出了r市，匿名报警，且附上陶媛媛的行径。 做完这一切，灰笙找了一辆车，和守着的人折腾了一番，顺利进入r市，去了奚宣所在的地方。 “上车。” 奚宣正带着奚母在楼下，奚母眼睛红红的，奚宣低着头正看着手机，似乎是想联系灰笙。 听见声音，他抬起头，看见灰笙开车进来，一脸惊讶。 “妈，先上车。” “嗯。” 两人上车以后，灰笙开车带着两人回g市。 回到g市后，奚母已经调整好情绪，邀请灰笙进去做客。 灰笙态度良好地婉拒，“实在有事，下次吧。” 奚母有些可惜，但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里，她抓住奚宣，“你和她什么关系？” 第555章 时空夹缝（35） 不问灰笙不代表不问奚宣，奚母对待自己儿子可没有那么温柔。 “啊，就朋友啊。” “朋友陪你闯r市，这么好的朋友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r市的情况已经陆续通过网络传出来，上边已经明确告知禁止通行，否则生死自负，她要去的时候司机都不愿意和她一起进入r市。 “您之前见过，他还来过我们家。” 奚母一愣，回想起来，“哦，就是那个和你相处不错的？没想到现在的女孩扮起男生这么厉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您说什么？”奚宣舌头顿时打结，有些懵地看着奚母。 奚母看他这表情，就知道自家儿子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是个男人吗，居然连男生女生都认不出来。” “……”什么叫还是个男人吗，他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儿子你就继续傻吧。” - 陶阳领着抱着书包的女儿回家。 r市出事后，陶阳立刻想到在科技大厦工作的黄玲，在确认黄玲出事后，他找到了陶媛媛。 “随便选一间房，想要什么可以让小刘帮忙买。” 虽然和黄玲之间有些从未释怀的不愉快，但对待这个女儿，陶阳还是在乎的。 只是因为当年的事，他每次去看女儿都会被黄玲气得半死，最后一次还气得说出再也不来的话，后边即便知道她们母女分住两地中间他与女儿已经五年未见。 再后来他只让人帮忙照顾，自己却不在陶媛媛面前露面，如今将人带回来也不知道怎么相处。 “谢谢您。”陶媛媛记忆里与陶阳相处的时间很少，即便来了这个也有点拘束。 黄玲作为科技人员，身份信息捂得严实，工作之类的也从不和陶媛媛说，久而久之陶媛媛便对她的身份无感。 陶阳不一样，陶媛媛知道锦时集团是大集团，也知道自己父亲是锦时集团的大股东，虽然已经很久没见了，可陶媛媛经常会在网络上查关于自己父亲的事，在她心中陶阳就是比黄玲厉害。 陶阳见她这么规矩，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温柔，“就当自己家，不用太拘谨。” “嗯。” “吃饭了没？”陶阳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还没有。” “东西放一下，我带你去吃饭。” “嗯。”陶媛媛乖巧地应声，将书包拿到自己选的新房间里放好，还随手把门关上。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灰笙叼着棒棒糖出现在外边，“利索点。” 小白闻言，欢快地飞了进去，几分钟后便回到灰笙身边，身上的光都是满足舒服的温度。 灰笙咬了下糖，抬手小白便蹭入她手心。 “还好你不需要进食，不然按你这么挑食的性子我还真不想养你。” 白光一顿，缠着灰笙的手指撒娇。 灰笙失笑，“要命哦。” 陶媛媛跟着陶阳去了一家高档的餐厅，吃完饭后陶阳有事，让助理帮忙送陶媛媛回去，自己去了锦时集团。 看见办公室里穿着警察衣服的人，陶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事？” 第556章 时空夹缝（36） 警察出示身份证明，说话毫不拖泥带水，“我们接到举报，陶媛媛涉及r市的爆炸案，需要协助调查。” 他们出警前得知陶媛媛已经被陶阳带走，陶阳在本地有点关系网，所以他们选择来这里找他。 r市的爆炸案，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知肚明是时光机爆炸的事。 陶阳目光一凝，“举报的人得了失心疯吧，这种事情和媛媛有什么关系。”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举报的人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爆炸案和陶媛媛有直接关系。” “什么？！” 陶阳只有一个女儿，对于这种事情当然不乐意，但这件事上级都暴怒，他即便是锦时集团的大股东也没有办法阻止警察将陶媛媛带走。 这次警方还算客气，陶阳知道分寸，只要求跟着。 警方的人允许他进入局里，不过这样并不能改变结局。 最重要的是，举报的人提供的证据里，有关于她找到时空能源石的。 陶媛媛的情节很严重，毕竟帮助间谍毁了时光机，还死了那么多人，但对国家而言，现在更关心的是时空能源石在什么地方。 陶阳看到那些证据后才意识到陶媛媛犯了什么事，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媛媛怎么可能有胆量做这种事。” 可无论他怎么说，这件事陶阳即便权力再大，都没有任何资格插手。 灰笙确认陶媛媛被抓进去后就没有再管，但第二天却又接到陶媛媛被放出来的消息。 明面原因是误判。 “……”神特么的误判，分明就是找不到时空能源石。 灰笙大概能理解这种做法，先将人放回去，等人带着他们找到时空能源石的线索后再将人抓起来。 虽然这种做法九成九都不会出事，但问题就在于气运之女永远都会是那百分之一。 依照灰笙推断，那些心怀不轨的外国人只要知道一点这件事的风声，就一定会找过来。 按照外国那种自由开放的程度，找过来的估计还不一定只有一股势力，到时候折腾得这边鸡飞狗跳，就是陶媛媛自救的机会。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灰笙回到自己的时代。 回到后才发现，这个时空居然有点不稳。 “不是吧，你这么脆弱？”灰笙查了查法则，心里有点郁闷。 她就改变了陶媛媛的未来而已，法则居然就开始给她玩动荡。 虽然这种有隐患的位面确实相对比较容易出事，但那也是相对而已！ 果然有问题的位面就是不合格气运主的幸运地。 灰笙也只在心里嘀咕一下，该做的还是要做，虽然会动荡，但还不至于到瓦解的地步，目前来说她还是能够放得开将气运光环灭掉。 一天之后，灰笙确认了自己的猜想，陶媛媛现在已经成为通缉榜上的大佬。 虽然和原剧情里仗着陶阳拿下锦时集团董事长位置混的风生水起不同，但理论上还是没有被灭掉的那一挂。 “忧愁哦。”灰笙躺在贵妃沙发上，“小言言，你说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557章 时空夹缝（37） 活着不好吗，安安分分地灭掉光环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让她继续出手呢。 【……】祁言一如既往地绷着小脸，【请你表里如一点。】 灰笙全当没听到他说话，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要先折腾掉这个时空的陶媛媛。” 从各种消息汇总之后得出的结论来看，陶媛媛接触了时空能源石，导致时空能源石有一丝力量被她获得。 这样一来灰笙要是只灭掉了过去的气运光环，这里的没准还在，虽然陶媛媛就算有气运光环也不可能像她这样懂得操控这股力量，但没准因为这个原因能够知道一些事情。 例如，能够和她发生感应。 没准还能猜到她的时空穿梭能力。 灰笙一向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有了猜测，必定会付诸行动。 她开始寻找陶媛媛，但在寻找的途中却发现她也在找自己，而且似乎能准确知道她的位置，经常出现在她去过的地方。 哦，结果已经很明确了。 灰笙很肯定只要她想隐藏行踪必定没有人能够发现她，但陶媛媛却能三番五次地找到她之前经过的地方，说和时空能源石无关她都不相信。 既然如此，她就等陶媛媛自己过来吧。 - 三不管地带一家酒吧里。 灰笙住在这里三天，终于等到想要见的人。 陶媛媛一进混乱的酒吧，目光就准确无误地盯上灰笙。 一身休闲款的黑衣，坐姿随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像黑暗帝国的少主，太过精致的皮囊下藏着一颗黑色的心，不若毒蛇，却是比毒蛇还要可怕的暗中王者。 她无声打量着灰笙，灰笙也打量着她，嘴角始终噙着若有若无的邪性。 陶媛媛是甜美类型的美人，相比于三年前，多了几分危险的艳色。 “哟，这哪儿来的小美人……啊！放手！” 有人看见陶媛媛出现，色心顿生，然上前话还没说完，刚伸出的手就被扭折了。 这边的动静有人看过来，不过很快又失了注意。 三不管地带，干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有命去做。 这也是灰笙选在这里等人的原因。 毕竟以她的性格，并不爱和官方合作。 陶媛媛冷笑一声，穿过人群，来到灰笙面前。 “很出乎我的意料。”在三百万中唯一的存活，果然不是凡人，陶媛媛面上带笑，“要不要合作一场？” 灰笙撑着下巴，慵懒含笑，“合作什么？” 陶媛媛勾唇，“一起拿下这个世界。” 她能够感知到面前少年的能力，比她要强，但却能够被她控制。 相信这点在对方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灰笙眯了眯眼。 “很诱人的合作。”她微微一笑，邪性帅气，“不过我拒绝。” 陶媛媛对她的拒绝有些诧异，面上却已经练就不变脸的能耐，“理由。” 灰笙把玩着杯子，慵懒歪头，“有些事看着天衣无缝，却依旧暴露出来，你难道没想过原因？” 听到这话，陶媛媛终于变脸，有一瞬间的狰狞出露在灰笙眼底，她神色复杂又压着翻滚而出的怒意。 第558章 时空夹缝（38） “是你干的。” 她就说那个时候的r市没有任何人敢进去，为什么警方能够有她拿到时空能源石的视频。 原来是她！ 早该想到的，除了唯一一个有可能穿越时空的这人，还有谁能够用这样的方式暴露出这件事。 “你为什么这么做？” 陶媛媛毕竟不是当初的她，她经历了太多事，即便知道这个事的瞬间差点压不住怒气，却也很快冷静下来。 心中关于灰笙能力的猜测被证实，却没有给陶媛媛带来半分喜悦。 她不理解，非常不理解。 这个人会来这种地方说明她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而且她若是要拯救r市，她既然能够穿越过去，肯定就能阻止当时的事情。 但她没有。 既然如此，和她陶媛媛作对有什么好处。 灰笙将杯子放下，优雅一笑，“恶人做事为三，金钱地位美人，你觉得我会为了什么？” 陶媛媛皱着眉，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我想起一件这两年一直都无法理解的事。”陶媛媛眼中涌着什么，“那一次奚宣必死无疑，但他却活了下来。” 真不愧是气运之女。 “真是聪明。”灰笙摊手，“不过答对没有奖。” 陶媛媛忽然动手，灰笙侧身按着椅子转了个圈，优雅站稳。 但同一时间，一层奇异的能量从陶媛媛身上绽开。 灰笙有些惊讶，她面前的一切都开始变慢。 周围的人表情开始变得诡异而惊恐，纷纷慢动作往这边看。 像极慢镜头下的用来助眠的视频。 “时间控制，是不是很没想到？”陶媛媛拿过灰笙刚才坐的高椅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该知道我接触过时空石，没有阻断我的接触是你最大的败笔。”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和灰笙谈条件谈合作的，而是为了在这一刻施展这个能力，让这个人进入这个能力范围里，然后成为她的傀儡。 “这点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突然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的前后人生相互冲突不符，我也不会在时空石消失的瞬间感悟到这个能力。” 感谢个鬼！ 要说陶媛媛自己领悟的，灰笙半点不信，这里的人一点感悟这种能量的基础都没有，怎么可能感悟到这个高深的东西。 都是气运光环惹的祸。 “知道了真相，就乖乖听我的话。” 灰笙轻嗤一声，身影消失在陶媛媛面前。 陶媛媛面色一变，猛地转过头防备大开，却不知道灰笙压根没急着拿下她。 “你以为光凭一块石头给你的能力就能控制得了我？” 如果她真是这位面的人，在这连一块空间能源石全部能量都承受不起的空间里，这么块时空能源石带来的改变当然能让她在这个位面称王，即便在原主面前也是如此。 但她是原主吗？ 灰笙嚣张地坐在吧台上，那姿态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陶媛媛此刻没有半点心思再去看灰笙，她感觉到奇怪的束缚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向令她自豪的能力没有半点用处。 第559章 时空夹缝（39） 她的面上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胜券在握，显得凝重至极。 灰笙就这么看着她挣扎，在她满头大汗的时候才从吧台上跳下来，慢慢走向她。 “玩够了没？”少年嘴角是玩味恶劣的笑容，“玩够了就准备伏法吧。” 最后陶媛媛被交到了原主国家的警方手里。 直接被五花大绑扔在警局门口。 后来警局知道她的身份后又是一阵如临大敌。 不过灰笙毁了她的能力，又看着她被带着走了好几个地方，最后送进监狱，等待次日的枪毙。 至此，这个时空的气运光环消失，未来估计也没有了。 灰笙在她临行的那天晚上出现在她面前，笑着和她告别。 陶媛媛气得不行，直吼她会后悔的。 灰笙当然不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欣赏完她最后的歇斯底里后笑着离开。 没有第一时间去三年前，她先回了自己住所，喝了足足一天的可可才去找三年前的奚宣。 “现在陶媛媛的气运光环还在吗？” 【还在，但已经如同虚设，因为她的命运已经被定格。】 “我任务完成了？” 【是。】 “啧。”灰笙一脸遗憾，“这么快就没了，我还没玩够呢。” 【……】前阵子还说人生艰难来着！ 灰笙轻叹完，欢欢快快地去找奚宣。 “奚宣他和陶媛媛一起出去玩了。” 灰笙嘴角的笑一顿，又变得灿烂无比。 “他们去哪儿玩了？” 奚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不太清楚，好像是去了贺行广场的方向。” 灰笙告别奚母，并没有往贺行广场去，而是让小白将人找出来。 结果人还真在贺行。 远远看着，两人靠得很近，那距离像恋人。 灰笙悠悠然跟了一路，发现两人并没有分开的意思。 陶媛媛指着一家衣服品牌店不知和奚宣说了什么，两人走了进去。 灰笙没有跟着进去，就坐在店铺对面的椅子上。 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两人出来，奚宣手里拿着袋子，陶媛媛一脸心满意足，俨然跌入爱河的模样。 祁言也在暗中看着，十分诧异，却没办法查出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忧地看向灰笙。 “啧啧，这热恋小情侣的模样可真有意思。”灰笙转眸，准确无误地捕捉到祁言所在的位置，“你这是什么表情。” 祁言一噎，【你能看到我？】 灰笙随意地看向一个方向，“看不到，瞎猜的。” 【……】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听到她这么轻松的口吻，祁言又松了口气。 亏他还有点担心她，现在看来，她这模样哪有半点在意。 难道她这么多位面都只是玩玩？ 祁言忽然想到这个可能，眉头皱了皱，为防止被灰笙发现，先一步下线。 灰笙将手中的可可喝完，保温杯丢进戒指里，起身往两人在的地方走去。 “哟，瞧我发现了什么。” 依旧一身黑衣，有几分酷炫的少年面上带着玩世不恭的意味，眼睛微弯，似乎在笑，却又让人莫名觉得薄凉。 第560章 时空夹缝（40） 奚宣听见声音望过去，瞬间停下，“艾殅。” 灰笙靠着栏杆，挑眉慵懒，“什么时候交的女友？” “我……”奚宣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下，竟不知道如何解释，“回头再告诉你。” 灰笙嘴角的笑轻绽，美得迷眩人眼，“好啊。” 奚宣看着她这模样，心里有点不安。 她不会真的信了吧？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灰笙轻嗤，懒懒地歪了歪脑袋，“你不是说回头告诉我吗，怎么，现在就想告诉我你的恋爱史？” 陶媛媛看见她的时候有些呆，听见她几次暗示自己是奚宣女友的事，面上不由染上几分红晕。 “没……”一向说话自然的奚宣此时却有些无措，心口微微发堵，有点疼。 她为什么这么快就信了，难道她对自己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这时，陶媛媛忽然站出来，露出一个大方的笑，“你好，我是奚哥的女友，我叫陶媛媛。” 灰笙点点头，并没有特别摆正姿势，只是随意地应，“你好。” 陶媛媛并不在意，或许是灰笙的容貌太盛，让她下意识生出几分好感。 “你对我……有没有特殊的感觉。” 灰笙一顿，一抹玩味出现在嘴角。 “特殊的感觉？莫非小妹妹对我有意思？”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陶媛媛一怔，立刻否认，还特意看了奚宣一眼，果然看见他已经维持不住的面色，“奚哥，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嗯。”奚宣应得不走心，目光却直盯着灰笙。 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陶媛媛见此，却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和朋友有了隔阂。 他很在意她。 喜悦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面上却焦急，“是真的。” 奚宣面上完全没有了高兴的意思，对陶媛媛道：“你先走，我和她说点事。” 陶媛媛还没表态，灰笙便轻嗤出声，眉眼都是挑衅的笑意，“你这话我怎么感觉有点渣。” “我才没有。”奚宣下意识否认，感到这事的棘手，“艾殅……” 灰笙忽然站直，来到陶媛媛面前，偏头对奚宣笑，“我正好也有点事想和这位可爱的小姑娘还说，不如你先回避一下。” 这么近地看灰笙这张盛世美颜，陶媛媛的心脏都感觉要跳了出来。 奚宣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但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眼眸，话却都卡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就好像，他只要阻止，她就会走。 然后走出他的世界。 话卡了很久，才道：“我在那边等你。” “好。”陶媛媛娇羞应声。 灰笙依旧懒洋洋的模样，没有看向他。 奚宣堵心得厉害，眉头皱着，慢慢离开。 等他离开，灰笙忽然问：“牵过手吗？” 陶媛媛一愣，“啊，还没有。” “这就好。”灰笙眼底绽开迷人的笑，“不然这双手可能不太完整。” 陶媛媛身体一僵。 面前的人分明在笑，笑得比她见过得任何一个明星都好看，她却又一种自己双手不保的感觉。 第561章 时空夹缝（41） 错觉吧。 陶媛媛极力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里出来，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对我有感觉？” “什么感觉？”灰笙已经站直，比陶媛媛高半个头的身高差配上灯光下完美的侧颜，足以让人沦陷。 陶媛媛心头不自觉紧张起来，“就那种感应……你应该也感觉到了，我们体内有同样的力量。” 灰笙轻笑，故作不懂地靠近，“哦？” 陶媛媛面色有些热，想到自己还有男朋友，压住把持不住的心理，咬着唇道：“你……别这么近。” “近？”灰笙忽然出手，按住她的脖子，陶媛媛顿时有种被掐住性命的感觉，声音瞬间发不出来。 偏偏灰笙面上的笑还灿烂至极，与她靠得极近，像情人之间的低语：“我对你确实有特别的感觉，特别想像现在这样，稍稍用力，然后你脆弱的脖颈就断在我的手下。” 陶媛媛瞪大眼睛，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发展。 灰笙忽而松开她，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咽喉，她却半点不敢动弹。 “知道吗？当你靠近他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强烈，所以为了你的小命，你要学会识趣，懂？” 陶媛媛惊恐又诧异，“你居然喜欢奚哥！” “才发现呐。”少年优雅的笑像站在尸山上欣赏风景，美得让人发寒，“别这么害怕，我只是说说而已。” 她缓缓推开，一举一动都像中世纪的贵族，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即便是随意抽出纸巾擦拭修长手指的模样，也带着动人的魅力。 只是陶媛媛现在却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 她还在刚才的可怕中，心有余悸。 奚宣远远看着她们分开，堵着的心却完全没有疏通的意思。 她们刚才……是在接吻吗？ 他走了过去。 灰笙见他过来，挑眉一笑，“我鸭舌帽不见了，陪我去买一个。” 奚宣对上她的眸，心跳漏了一拍，“好。” 陶媛媛闻言顿时反对，“不要！” 听她反对，奚宣皱眉，解释道：“她的鸭舌帽是我弄没的，我要还她一个。” 灰笙轻嗤：“你和她解释做什么。” “因为他是我男朋友！” 灰笙嘴角的笑微平，看向陶媛媛的目光冷淡却又带着极度的危险。 陶媛媛手都在颤，却还是倔强地和她对上。 这模样，像极了用生命维护爱情。 灰笙又一次勾唇，弧度极度嘲讽。 “我不信。” 这么短时间，她都还没拿下的人怎么可能被她拿下。 奚宣微怔，看着灰笙的侧颜。 她说她不信。 陶媛媛抓住自己的裙子，在心里给自己打足气，再次和灰笙对上，“奚哥本来就喜欢我，只是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习之前才拒绝我的，现在我们都毕业了，在一起本就理所应当！” “这话也只有你自己才信。”灰笙笑了，眉眼带着满满的恶意，“他怎么会和父亲的杀人凶手在一起。” 这话一出，陶媛媛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这件事怎么…… 奚宣愣住，“你说什么？” 第562章 时空夹缝（42） 灰笙懒洋洋地往栏杆一靠，“啧，r市三百多万人就这么没了，你良心痛都不痛一下，真是狠心呐。” 奚宣呆呆地看着灰笙，忽然想起让他假装接近陶媛媛，从她口中套取情报的那个人要他这么做时给出的报酬。 ——只要你从她口中问出想要的情报，我会告诉你r市出事的真相，当然，之前许诺的一百万也会支付。 ——不能现在告诉我？我会信守承诺帮你套出话来。 ——不能。 那个时候他不告诉自己，是不是为了防止自己知道真相后做不下去？ 被点出自己的秘密，陶媛媛面露惊慌，看见奚宣的表情更暗道不好，“奚哥，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这种事。” “你确定你真的做不到？”灰笙轻笑恶劣，“你只需要按照和你谈成条件的那人说的那样，在时光机上换点东西，然后等到时光机测试的日子，就会嘭的一声，整个r市都不见了。” 陶媛媛感觉手脚冰凉，她看见奚宣看着自己的目光已经充满恨意，便知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十分钟前她还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现在却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看着…… 为什么会这样！ “是你造成的！”奚宣的声音里压着情绪，带着哽咽的沙哑中带着凶狠。 他的爸爸…… “不是的，不是……”陶媛媛面色苍白，说着最无力的辩解，目光略过灰笙，看见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嘲讽，心里极度不平衡。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都是她害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 奚宣忍不住要动手，却被灰笙拉住，“别为这种事脏了手。” “你不应该怪我！”陶媛媛忽然抬起头，指着灰笙，“你要怪也该怪她！” 灰笙一愣，一脸匪夷所思，“你这脏水要泼也不该这么泼吧。” 陶媛媛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指着她愤恨，“本来就该怪你！你明明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为什么见死不救！” 灰笙：“……”这种事情为什么她能看出来！ 奚宣也愣住。 她的能力不是瞬移吗？ “敢情我有能力就是我的错，你故意犯罪还没有错了？” 这是什么逻辑。 陶媛媛红着眼，“我只是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而已，和你明知故犯怎么能一样！” 灰笙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她一向厚颜无耻，出尔反尔成惯性，也没她这样优秀的神逻辑。 “我还……” “你心虚了是不是！”陶媛媛急促地打断她的话，“要不然你为什么不救？你明明有能力救起整个r市，为什么不动手！” 灰笙皱起眉，她看见奚宣已经看了过来，神情有些呆愣。 “你不想对不对，你就是不想。” “我没那么说。” “那你动手啊！你只要回去，小小的改动一下就能够成功。”陶媛媛很是激动，“但你不做，因为你不想，你根本不想救，你只顾着你自己！你想在奚哥痛苦的时候趁虚而入！” “……”这人疯了吧。 第563章 时空夹缝（43） 陶媛媛说得很大声，即便现在是工作日，大多数人还没有放假，这一路也有不少人听见，往这边看来。 这些事情并不该被普通群众知道，不需要灰笙动手，很快有人从暗地里出来，捂住陶媛媛的嘴，将她带走。 又有人从暗中出来，看了眼奚宣，目光那个落在灰笙身上，“跟我们走一趟。” 灰笙忽视掉奚宣看过来的目光，抱胸一笑，“有报酬吗。” 胡威眯了眯眼，“只要你配合，能力范围内的报酬都会满足你。” “这么好呐。”灰笙露出遗憾的神情，“不过我拒绝。” 胡威本以为她会同意，谁知道她话锋一转拒绝得毫不留情。 他沉下脸，不怒自威，“为什么，你应该猜得到我是要说什么，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 “别这么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做不到呢。”灰笙微微一笑，神色没有半点漏洞。 胡威感到有些棘手。 她这么说，但他却不相信。 虽然匪夷所思，可之前他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在陶媛媛指责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否认她的能力。 忽然，他抽出武器抵在奚宣身后。 “现在可以聊了吗？” 灰笙笑容消失，危险眯眼，“你应该知道，我若想，你永远都不可能打中他。” “你果然有能力。”胡威面色一沉。 但就如她说的一样，只要她想，她确实能够做到，甚至能够让她的能力不暴露。 “不过，你盛情邀请，我也不好拒绝。”灰笙轻叹，“带路。” 胡威闻言，便知道她改变主意，当即收起武器。 他并不担心她反悔，因为她如果真有那个能力，他毫无胜算，但如果她没有，那么他这举动也没有意义。 奚宣看着她跟着胡威走，也跟上。 胡威见此，没有拒绝。 到了局里，奚宣在审讯室外。 灰笙进了审讯室，便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 “你真的能做到？”胡威眯眼。 “谁知道呢。”灰笙懒懒地督了他一眼，“你要想和我聊这个，就算了。”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过来，是为了什么。”胡威道：“这件事国家很快就会知道，你既然同意过来，相信已经同意了这件事，你现在可以说出你的条件。”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别装，你不同意又何必跟过来。” 灰笙摸了摸下巴，“没准是耍你玩呢，毕竟这件事我又没直接承认，万一只是陶媛媛说的一个谎言怎么办。” 胡威顿时按着桌子站起，气势压迫，“说谎。” “难道你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 “那你为什么默认了。” “我有吗？”灰笙跟胡威打起哑谜，神态却半点不害怕，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 胡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配合的公民，顿时感到有些棘手，“你不怕我们拿你亲人威胁你？” 灰笙轻嗤：“你看我像有亲人的样子？” 胡威神色一顿，“你以为我查不出来？” 灰笙抬手示意，“去查吧，我在这里等你。” 第564章 时空夹缝（44） 胡威沉着脸从审讯室里出来。 立刻有其他警官过来。 他们都从监控里看见了灰笙的态度。 “胡警官……” “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谎言，穿越时空这种能力想也不可能真实存在啊。” 胡威沉默好一会儿，“将指纹机拿过来。” 众人一愣，顿时明白他的意思。 “是。” 胡威想起奚宣，“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他在外边等，需要把他叫进来吗？” “不用，他要说想进来就安抚一下。” 指纹机很快被拿过来，蓝牙连接内部信息库。 灰笙看见胡威再次进来时拿的东西便知道他的意思，很自觉地伸出手，“想采就采，看到结果别太惊讶。” 什么意思。 胡威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伸手就要往前，忽然间灰笙站起来，在指纹机上按了一下。 “是不是很配合。” 胡威一愣，灰笙再次坐回椅子上，模样依旧吊儿郎当。 不久，耳机里传来消息。 “我出去一下。” 胡威快步走出去，便有警察拿着电脑匆匆过来，“胡警官你快看……” 胡威拿住电脑，看见上边的信息，瞬间愣住。 朱瑶，女，十七岁，r市人…… 已被记录死亡。 他脑海里闪过灰笙的面庞，和照片长得很像，但身高看着有点不太对，模样也有些……不太一样。 平定心情，和几个警员说了几句，他再次进入审讯室。 灰笙笑眯眯地问：“有没有吓一跳。” 胡威定了定神，“你今年几岁。” “好像是二十吧。”这具身体是。 “你本就是从未来来的？”胡威有些不可思议。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这么算。” 灰笙丝毫不在意暴露。 一时间，胡威想了很多，很久后，他才道：“你回到这个时代，应该是为了改变吧。” 然而灰笙却出乎他意料地摇头，笑道：“并不。” 胡威皱眉，暗中对监控那边做了个手势。 “没有说谎。”耳机里传来声音。 胡威愣住，“那你回来做什么。” “我想想，大概是这里比较好玩？毕竟这种能力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用，不用来玩就太没意思了。” 胡威：“……” - 两个小时过去了，奚宣已经等得烦躁不安。 “还没行吗？” “再等等，可能问的问题比较多，别担心，我们没有资格拘留人。” 奚宣听到这话，心微微一安。 “能不能和里边说一下，晚点还要吃饭。” “行。” 审讯室内。 长久的沉默再次被胡威打破。 “你既然有能力，要瞒着我们轻而易举，但你却故意暴露出来，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们别再打哑谜，直说行不行。” “我能打什么哑谜。”灰笙拿出手机，“已经快六点了，你打算留我在这里吃晚饭？” “上面下过命令，请不要让我为难。” 灰笙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么快？看来我这能力深得人心呐，想必不久这里就会来大人物吧。” 胡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 第565章 时空夹缝（45） “谢谢夸奖。”灰笙散漫地起身，“我走了。” 胡威道：“你不能走，上边下令……” “你觉得有人能拦得住我？” “……” “下次见。”灰笙挥手，开门往外走，警员们不知道该不该拦，转头看胡威脸色。 胡威面色不太好，“让她走，出事我来说。” 灰笙嘴角微勾，没有回头直接离开。 等在外边的奚宣看见她，顿时迎上来，“怎么这么久。” 灰笙一顿，她还以为他早就走了呢。 “问得比较详细。” 回去时是警员送他们回去的。 车中有些安静。 奚宣时不时看向灰笙，在她转过头的时候又表现得没事。 等到奚宣家门口，灰笙对奚宣道：“有事就说，别憋着。” 奚宣一愣，摇头，“没有。” 灰笙挑眉，“那我走了。” “嗯。” “我要休息一阵，大概三天左右，要有人因为我来找你，你就如实告诉他。” “想休息可以在我家休息。”说这话时，奚宣有点紧张。 灰笙看着他眨了眨眼，“我是要回我的时代。” 也就是说她要离开三天？ “……嗯。”奚宣低着眸打开门，站在门口道，“我等你回来。” 灰笙轻笑，“你现在的模样真像个小媳妇。” 奚宣瞪大眼，“你说谁是小媳妇。” 可惜灰笙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便消失在他面前。 空荡荡的过道无人回应，让他之前脱口的话显得尴尬。 他快速进了门。 还好，没人看见。 - 灰笙说休息三天就休息三天。 三天后才又回到奚宣刚高中毕业的这个时代。 她第一时间去找奚宣。 开门的是奚母。 “奚宣在吗？” 奚母回过神，摇头，“不在。” “他去哪儿了？” “我……不太清楚。”奚母显然精神状态有些不好，或许前不久还哭过。 灰笙对这种情况应付无能，没得到奚宣的消息就准备闪人。 这时奚母叫住了她。 “小殅，伯母有件事想问一下你。” 灰笙回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没有应，不过也没有走。 奚母直接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门，又将门关上。 “小殅，你是不是有能力找到奚宣他爸啊。” 灰笙蹙眉，“您听谁说的。” 奚母低着头，“我听谁说的不重要，就告诉我能不能。” “说笑吧，我怎么可能有这个能力。”人已经不在了，她就算找得到还不如不找到。 奚母一怔，抬头定定地看着她。 灰笙觉得奚母情绪不对，她好像不相信她的话。 “你是不愿意吗。”奚母抓紧她的手，“小殅，你就帮帮伯母好不好。” 灰笙神色变得冷淡，“我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警官说你有能力，只是不愿意。” “他们说您就信了？”灰笙冷笑，将她的手掰开。 奚母见她要走，顿时急了，她突然跪下，“阿姨给你下跪，你答应好不好。” 灰笙一顿，面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她没有回，直接开门离开。 “艾殅！” 灰笙不回头。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奚母在后边大喊，“你要不帮忙就别和我儿子在一起！我不同意！” 第566章 时空夹缝（46） 灰笙停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半点威慑，但奚母有种自己做错了的感觉。 她心一揪，再看灰笙已经离开视野。 离开小区后，灰笙直奔警局。 来到警局，奚宣果然在这里。 胡威也在，似乎正等着她，看见她来，立刻走过来。 “真是好本事。”灰笙冷笑一声，丢下一句便往里边走。 其他警员见此，面色都不太好，看向胡威，胡威却摇了摇头。 胡威跟上灰笙，“有人想见你。” “没空。”灰笙通过单向玻璃看见审讯室里的奚宣和一个女警员，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胡威道：“你只要和那位见一面，我就给你开门。” 灰笙瞥了他一眼，眸色冰冷。 下一瞬，她的身影消失在胡威面前。 第一次看见她动用能力，胡威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在里边。”旁边有警员惊呼。 胡威看过去，果然看见灰笙在房间里。 他立刻拿出钥匙去开门。 灰笙看都没有看受到惊吓的女警员，也没管正在响的钥匙声，朝奚宣伸出手，“我带你回家。” 奚宣眼睛有些红，似乎非常难过，看见她都像脑袋宕机一般，有些迷糊。 “你……”女警员站起身，眉头皱紧。 胡威进来看见这一幕，沉默片刻，对女警员道：“你先出来。” 女警员听胡威的话，点了点头，没再看灰笙，倒是看了奚宣一眼。 胡威也出来了，门没关实，走到旁边的监控室里看。 奚宣抓住灰笙的手，起身，却没有随着她往外走。 “你有能力救我爸爸，对吗？” 灰笙回头，“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你先回答我！”奚宣情绪有些激动。 “……”灰笙放开他的手，往旁边墙上一靠，不答反问，“对你来说，你爸爸重要，还是我重要？” 奚宣皱眉，避开这个问题，“你在逃避，你有能力，但是不想救是吗。” 他一直回避思考灰笙的能力，回避这些问题，但这几天警员不断来找，将问题引到他面前。 他作为孩子，怎么可能不想一家团圆，更何况他们家的感情还那么好。 她能够随随便便穿越过去，为什么就不能救一下，只要她动手了，整个r市的人都会得救。 灰笙沉默片刻，忽然轻笑，“是啊，我就是不想救，你想怎么着。” “你……” “都是过去时的事，何必要改变。”灰笙歪了歪头，“你说对吗？” 奚宣没想到灰笙会这么回答，被气得手都在抖。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因为我懒啊。”或许是站累了，灰笙随便扯了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笑声里没有半点愧疚。 奚宣已经呆住，半饷，他苦涩地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让他想骗骗自己都不行。 灰笙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下，“可能是我不爱说谎吧。” 奚宣感觉自己似乎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只想逃离这个狭隘而让人窒息的空间。 第567章 时空夹缝（47） 灰笙看着奚宣跑出去，一脸平静。 好一会儿，胡威进来。 灰笙重心后移，仰着头，声音飘过来，“真脆弱。” 胡威神色复杂，他感到不可思议。 原以为奚宣能劝她，却发现她这个人冷血至极。 但他还是坐在了灰笙面前，“你真的这么残忍吗？” 灰笙闭上眸，踩着地面压着椅子往后靠到墙，“彼此彼此。” “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眼眸睁开一条缝，微敛着，嘴角却弯着完美无情的弧度，笑容冰冷得让人头皮发麻。 “真相如此。”灰笙笑着，“诚实的孩子有可可喝。” 胡威沉默好一会儿，“但我觉得你在说谎。” 她做的太绝，似断绝关系一般，就好像本不是绝境，却非要制造出绝境来。 灰笙没有说话，整个人看着懒洋洋的。 胡威一直在看着她，忽然有个猜测，“是不是需要代价？” 灰笙抬眼看他。 “我猜对了？” 灰笙拉椅子来到桌前，撑着脑袋，眸子没有温度，容颜却像绽开的花艳得人眼迷，“做人不要太讨厌，不然没人要的。” 胡威道：“是什么代价？” “你以为你问我就会说。”灰笙轻嗤，话锋却一转，“你想知道我还真就说了。” “……”胡威被她突转的口风弄得措手不及，原本要说的话都被堵在嗓子眼。 灰笙随便从桌上拿起一支笔玩着，“猜猜看，如果过去时光机没有爆炸会怎么样。” “世界太平？” “别表现得像个笑话。” “……”胡威：“猜不到，你告诉我。” 灰笙一笑，“你不会以为回到过去改变时空，原本已经出现过的未来就会消失吧？” 胡威一愣，“……难道不是吗？” “白痴。” “……说话就说话，别骂人。” 灰笙轻哼，“说你们是白痴还真没冤枉你们，要真这么简单，那世界上怎么会产生那么多垃圾，直接全部凭空消失不就好了。” “……”行吧他是白痴，“会发生什么事。” “这还用问，肯定是时空分裂啊，已经出现的不可能直接消失，但又和过去不搭，不分裂怎么行。” “……”这是全人类的知识盲区吧。 他想问你怎么会知道，但想到她的态度，又识趣地把问题咽下去。 “就算分裂成两个时空，应该也没问题吧。” 不是有很多平行时空理论吗，按理说应该可以成立才是。 灰笙顿时嘲笑，“说你傻你还真给我傻得彻底，你以为两个时空真的能这么随便就能分裂成功？能量从哪儿来？还是你觉得一个时空的能量能支撑两个时空？母胎不做准备，双胞胎连早产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一尸三命的例子没听过？还是你觉得现在科技发达了，空间法则也会一样发达？” “……”对不起，他不该问的！ 被骂就算了，关键是除了那个例子其他的都没太懂。 不过这也够他明白问题。 胡威感觉到严峻，“所以现在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568章 时空夹缝（48） 这样的话，确实不该再期望过多。 是他们太想当然，根本没想过这些可能，或者说这些可能性连猜都猜不到。 难怪她不做，试问父母都在灾难中丧生，作为孩子怎么可能不想救。 灰笙丢下笔，轻叹一声，“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胡威又愣，“啊？” 灰笙看他这模样，轻嗤，“和你说你也不懂。” 她站起来，“等一切发生，你也会忘掉一切。” 胡威灵光一闪，“难道需要牺牲？你能做到，但会死？” “废话真多。”灰笙皱起眉，又坐下，从空间里拿出杯子和保温杯，将可可从保温杯里倒进杯中，“忘了吧，这些事记得也无聊。” “你早就决定了，是不是。”似乎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胡威没在意灰笙的话，继续道：“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心愿？” 灰笙懒得理他，慢悠悠地喝着可可，和品茶一般，如果不是场景不对，胡威都想讨一杯。 “要不我帮你和奚宣说一下，国家也会为你颁发奖章。” “嗤。”灰笙将杯子和保温杯收起来，“说真的，别当警察了，你不是这块料。” “我……喂！” - “要不要送你回家？” “嗯。”奚宣看着玻璃那边吊儿郎当的人，心不在焉地应。 在警车里时，雨开始下。 奚宣看着警局门口，心里有股说不清的失落。 车开了，他开始时不时看向手机。 为什么不联系他。 “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奚宣的脸上露出迷茫。 坐在他旁边的警员一愣，看着他失落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 “没有，是她太自私了。” 奚宣猛地抬头，看着那个警员，心里堵着气。 最后什么都没说，低下了头。 她不自私，她只是……只是…… 她应该是有理由的。 “掉头，我要回去！”忽然，奚宣对前边开车的人道。 前边的人一愣，“现在？” 坐在奚宣身边的警员皱了皱眉，“掉头。” 车子很快从一个路口调转过去。 奚宣低着头，神情纠结又迷茫。 “别想这么多，有问题的话，等到了地方再问。” 奚宣心里堵的难受，他问警员，“我该怎么做。” 警员：“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奚宣低着头，摊开理不清的思绪。 车停在停车场，警员从夹层里拿出伞。 “谢谢。”奚宣看着伞许久，接过，又问，“你们得到的情报是真的吗？” 警员一愣，“什么？” “她真的是因为自私才不帮忙的吗？”奚宣说完，不等警员，打开另一边的门下去。 他匆匆跑回去，回到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有胡威。 胡威看见他，愣住，“你不是回去了吗？” 奚宣喘着气，扫了一圈，“她呢？” “走了，你来迟一步。” “什么意思？”奚宣皱紧眉。 胡威叹了口气，将事情给奚宣说了一遍。 奚宣听完冷下脸，面上带着怒气，“你为什么不阻止她？” “我没有办法阻止。”胡威道。 第569章 时空夹缝（49） 奚宣握紧拳，“我讨厌你们。” 故意给他洗脑，故意就重避轻，都是故意的！ 胡威沉默地看着他，直到奚宣再次离开也没有再说话。 事实上，即便要完成这件事的代价是一条人命，他们也会劝说要求她那么做。 他们要保护千千万万人，即便必须无能地牺牲那一个。 很残忍，但他们没得选。 - “刚过来就又要走？” 祖博看见灰笙身形消失，将没说完的话说完，无奈摇了摇头。 “最近在这里呆的时间越来越短，难道是交朋友了。”祖博扫到桌上的东西，有点意外，“小白？你怎么在这里，咦，这是什么……不给碰就不给碰，凶什么凶。” 小白卷着手链跑到角落里，把旁边的椅子拉拢，将自己和手链掩得严严实实。 六月十四日这天。 灰笙在陶媛媛动手的时候当场抓到她。 一身白大褂穿的还算整齐，却依旧给人不正经的感觉。 “这个人鬼鬼祟祟摸到了时光实验室，是你们的失职。” “抱歉。”警卫人员虽然认不出灰笙，但看她这副模样，还是以先入为主的感官没有说出疑惑。 等一切尘埃落定，陶媛媛被送进局里，灰笙站在科技大厦的最高层，将白大褂随意丢到椅子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你不说我也不会让这种危害公司国家的人好过。” 灰笙把刚才松垮下来的头发再次绑好，走出科技大厦，开车来到自己制作可可的工厂。 “工资给够，剩余的都是你的。” 还没从之前的话中回过神来的管理员很是懵逼，不过还是懂得灰笙的意思。 “好的老板。” 灰笙坐在高层的房间里，看着人不断离开。 “差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来到巨大的球体面前，眼中划过漂亮的琉璃色，眼底盛载的盈盈笑意像是遇见了愉快的事。 偏眸，落在尾指处，尾戒光芒闪烁。 “那我们开始吧。” 奚宣懵懵地看着面前的日历，依旧有些没回过神。 “六月十四……” 他回来了？ “妈！” “干嘛干嘛！忙着呢！” “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 奚母百忙之中给了奚宣一个白眼，“你叫一个看他应不应。” “……” 奚宣也回过神来，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有记忆，其他人都不记得了。 为了证实这一点，他准备给自己的同学打电话，忽然间看见灰笙的号码，他停了停，神使鬼差地按下。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关机了？”奚宣诧异，他记得之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他给她打过电话，问她要可可。 后来她说后天才能拿过来，接着…… “妈，陶媛媛要是和你说要过来你就告诉她我不在！” “啊？”奚母总算从新菜的研发中探出头来，“你要出去？” “嗯，别将陶媛媛往家里带。” 奚母翻了个白眼，“我好端端地邀请她做什么。” 奚宣微愣，陶媛媛没有打电话过来？ 不过他也没细想，穿了鞋拿着钱包就出去了。 等他走后，奚母才想起什么，朝门口喊：“你要去哪里？” 第570章 时空夹缝（50） 奚宣的目的地是r市，明天就要爆炸了，他现在说肯定没人信，但他可以救自己的父亲。 跟着记忆到了奚母那次过来时去的地方，他在门口顿了半天，总算等到了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来了？” 奚父惊讶，“你妈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爸爸。”奚宣看见人，扑了上去。 “干什么，一会儿不见就想爸爸了。” 奚宣没有反驳，就这么抱着他。 奚父大概也察觉到他奇怪的情绪，拍了一下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奚宣摇摇头，“爸，我们回家。” “我给你也订一张明天十点的车票，一起回家。” “不，我们现在就回去。” 奚父一愣，“这么着急干嘛。” “妈想你了。” “咳咳。”奚父哭笑不得，“好吧，那我们现在回去。” 两人坐上车，一路回到g市。 奚母看见两人，愣了一下，对奚父道：“不是后天才回来吗？” “临时工作变动，那边暂时没事了，本来我想今晚约朋友喝个酒，明早再回来，结果听儿子说你想我了，就提前回来了。” 奚母老脸一红，“谁想你了，不要脸。” “怎么还害羞了，来老婆，抱一个。” “滚。” 奚宣见此，原本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放心不少。 他回到自己房间，给灰笙打了个电话，却依旧是关机的提示音。 “儿子，你一个人跑到r市去了？”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你以为你过了十八岁就不是小孩了。” “妈，我正烦着呢。” “行行行。”奚母感慨，“长大了，都不听妈的话了。” “妈。” “妈出去，不和你说了。” 奚宣从床上坐起，半饷又烦闷地躺下，刚想打两把游戏放松一下，忽然看见自己的背包。 他记得背包里还有几包没喝完的可可。 泡了一杯，闻到和灰笙身上一样的可可气息，他的头脑似乎冷静不少。 “手机关机，说明她也回来了，那她去哪儿了。” 第二天早上，奚宣找了信得过的李叔。 “起这么早，是要去哪儿。” “我给您指路，您跟着走就是。” “还神神秘秘的。” 奚宣坐在副驾驶座，打开手机，手机里依然没有那个人的信息。 “怎么，等女朋友信息。” 奚宣一呆，随后低下头，“嗯。” “好小子，刚毕业居然都有女朋友了。” 李叔边说边开车，奚宣有几分发呆，再次打过去，依然是关机的提示音。 难道她在生自己的气？ 奚宣心中一慌，抓着手机低头，模样有几分失落。 - “……”灰笙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尾指，又看了看面前已经缩小不少的白色光球，“用完了……” 所以她当初为什么要限量？ 灰笙仰天长叹，“完了，没做完。” 【宿主要不要看看系统商城里的东西？】 “嗤，你以为里边有能够控制这玩意的东西？” 【不看看怎么知道。】 灰笙将手放在脑袋上，靠着墙道：“勉强能控制这东西的最起码也要是你的本源。” 第571章 时空夹缝（51） 祁言一惊，【这怎么可能。】 他的本源已经近乎纯粹生命能量的存在，用这个来控制，太暴殄天物了。 “孤陋寡闻，不然你以为我天天戴在手指上的是什么。”灰笙嘲笑满满，“而且就你那一点，都不是够用的量，你以为我会稀罕。” 【……那现在怎么办。】 灰笙呼了口气，“办法嘛，也不是没有。” 就是代价有点惨。 - 奚宣到的时候，看见的是打开的大门。 “你确定是这里？”李叔从车窗探出头。 “是这里，谢谢李叔。” “不用。”李叔看了看没有人的周围，“做完事赶紧出来，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别太晚了，我不好和你妈交代。” “知道了李叔。” 奚宣进了厂，径直去往当初灰笙带他去的那个房间。 房间的门居然没有关，奚宣直觉灰笙就在里边。 刚进门，便看见让他念念不忘的人。 “你果然在这里！” 灰笙一愣，“你……” 她看到他手上的手链，顿时秒懂，轻笑开来，“有点本事，居然找到了这里。” 奚宣看见她的目光，手指碰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链。 他在看到手链的时候就有所猜测，在发现奚母完全没有记忆时明白他能记得的原因在手链上。 “艾殅。”奚宣吸了口气，“抱歉，我之前错怪你了。” 灰笙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道：“一句道歉就没了？” 奚宣一顿，摸了下口袋，拿出一颗糖。 “送你一颗阿真，别生气。” 灰笙笑了，“我当初送了你一箱呢，你就这么打发我？” “那我带你去买棒棒糖。” “哼，我才不吃那么幼稚的东西。”灰笙傲娇轻哼，坐在光球上姿势像个大爷。 奚宣心头有些无奈，“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要不你去科技大厦拍几张奇异景象，我就原谅你如何。” 奚宣愣住，对上灰笙玩味的眼。 科技大厦十点爆炸，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不过据说今天到明天这段时间靠近r市的人少有活着的，抢救也基本无效…… “好，我答应你。”奚宣郑重道，“我们约定好了。” 灰笙有些惊讶，随即含笑点头，“自然。” 奚宣让李叔将他送到r市外。 “不用再进去，我自己走进去。” “这里到r市还有很长一条路，你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真不用，我到了r市会给你打电话。” 在奚宣的坚持下，李叔妥协，说在这里等他。 奚宣走了很久，终于到了r市。 但他很快就愣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惨状，也没有不适感。 眼前的景象虽然不能说是车水马龙，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路上走着，半点事没有。 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李叔，我在r市边缘，你快点过来接我！” 匆匆忙忙回到工厂，奚宣不顾喘气，快速冲进房间。 灰笙躺在地上，手里玩着光球。 这个时候的光球已经只有手掌大小。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似乎比第一次也小很多。 第572章 时空夹缝（52） 他看见有丝丝红色凝成线不断涌向小球，红色的源头是个口子。 “你受伤了？”奚宣这才发现，立刻上前。 灰笙见他发现，撇撇嘴，没心没肺地纠正，“准确点，这叫自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灰笙无所谓地任他看，“当然是为了实现你的愿望呀。” “我……”奚宣心里又堵又慌，“我没这么伟大，只想要身边的人好好地活着。” “好巧，我也没有。”灰笙很顺口地接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 “我做事有个原则。”灰笙懒洋洋地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随意地落在地上，“如果不能做完全，还不如不做。” 奚宣看着她，怔怔的。 r市没有出事，但她却要出事了。 这种感觉糟糕至极，就好像有一只手抓着至极的心脏，要它停掉。 “不要。” 灰笙听见细小的声音，挑了挑眉，用耍人的态度嬉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奚宣小心翼翼，带着希望，“能不能停下来。” “不能。”灰笙笑眯眯，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残忍。 奚宣怔愣地看着她。 灰笙嘴角的笑十分灿烂，“我可是残忍的人呢，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奚宣感觉到喉咙哽咽。 不是的…… 她才不残忍。 她明明很温柔，只是用残忍作为外壳将所有排除在外。 他忽然伸手抱住她。 “在我心里，你一直很温柔。” “……”灰笙浑身僵硬，“你放手。” “我承认我错了，你能不能为了我，违背一次你的原则？” 灰笙僵硬得不能再僵硬，许久才无奈叹息一声，“你以为这是过家家。” “不可以吗？”奚宣很难受，“你做了这么多，应该够了。” “不可以哦，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她的事其实已经在他来前就做完了，如今还在，只是最后留了一下而已。 半途而废也要在半途才行。 像她这种……谁让他来的不及时。 灰笙心里哼哼，面上依旧僵硬，“你松手。” “不松。” “不松……就不松吧。”灰笙堵着的一口气呼出来，“反正我很快就会消失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奚宣无法接受。 “嗤，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灰笙轻嗤，“不用这种方式，就算把世界上所有人的性命都用了也改变不了法则的薄弱。” 她只是用她一个人的命操控这股能量而已，算消耗最少的了。 奚宣忽然瞪大眼睛，“你变透明了。” 灰笙轻轻挑眉，一笑，“你很幸运，赶上了最后的告别。” “不，不要……”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很嫌弃的……” - 罗德亚帝国。 祖博瞪大眼睛，趴在桌子前，“你这是什么情况。” 灰笙将手链当沙发，趴在上边，“就你看到的这样。” 祖博：“……” 谁能告诉他这人一下不见怎么只剩这么点了。 灰笙指挥着小白变成紫笛，看着觉得太长，又让它变成了骨扇，最后变成一支羽毛笔才满意地将手链弄到上边。 第573章 时空夹缝（53） “我晚点回来。” “喂，你都这样了，还浪啊！” 祖博的声音并没有传到灰笙耳朵里，她已经消失在原地。 灰笙要去干嘛？ 找奚宣？ 当然不是。 她要把小言言给找回来。 因为这次生命能量全部耗光的缘故，她和祁言之间的契约也断了。 虽然不找回来也没什么，反正祁言可以另外找个宿主。 不过嘛，她还是馋那些奇奇怪怪的位面的。 虽然现在她的情况联系不上本体，必须要借助系统帮忙，不然她只能在没玩够的情况下苏醒本体才是主要原因，不过这不妨碍她把次要原因放在主位上。 - “小言言~” 【宿主？】祁言迷茫地从地上飘起来。 他怎么会听到宿主的声音？分明连魂都没了。 祁言又坐到地上，郁闷地低着头，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灰笙坐在羽毛上，看着下边小小只的祁言，轻笑一声，指挥着羽毛飘到祁言头上。 “小朋友被抛弃了吗，来，姐姐带你回家~” 祁言小身板一僵，呆呆地摸了摸脑袋，摸下一片羽毛。 羽毛尖有小小的笔头，这是一支非常规的羽毛笔，比他以往看过的都要小，上边缠着一条链子，链子像虚的一样，没有半点重量。 忽然有东西触碰他的手，紧接着和他手指一样大的灰笙嘿咻嘿咻爬上他的手心。 “当当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祁言愣愣的，鼻子一酸，【宿主……】 灰笙受不了他这样，故作没看到他，“我来捡我不小心落下的小可怜，你看见他了吗。” 祁言皱眉把眼泪缩回去，【你看起来比我可怜多了，还小。】 灰笙：“……” 这熊娃娃！ “突然不想找了，小白我们回去吧。” 【宿主！】 灰笙回头看见祁言撇嘴的模样，有些好笑，“你不绷着的模样挺萌的。” 祁言撇过头，扭扭捏捏地拿出一份契约。 灰笙没用他的羽毛笔，让小白在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祁言刚想提醒她这样不能生效，就发现契约成立了。 不过…… 【宿主，你现在比一般的灵魂碎片都要弱。】 “……”这熊娃娃，她就不该来找他。 不高兴的灰笙从戒指里倒出一包可可，让祁言抱着。 看着他双手才能抱住可可的样子，灰笙冷笑哼声，“五十步笑百步。” 【……我起码有五十步。】 熊！真的熊！ “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帮我拿可可。” 祁言：【……】 没事找事，放戒指里不挺好。 不过他没说，他家宿主现在正在气头上，虽然是不是真的气他不知道，但她是真的小。 灰笙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指挥着小白去往那个工厂。 虽然那个球球已经被她用掉了，不过说不定能找到一点残留，找到就算赚，她在这个位面也能凝实一点点。 到了地方，祁言看见熟悉的人影。 【宿主，奚宣在这里。】 “哦。”灰笙没有特别的表示，指挥着小白直接从窗户飘进当初球球在的地方。 第574章 时空夹缝（54） 祁言有些疑惑，跟上问道：【宿主不告诉他？】 “我和他这一世的缘分基本尽了。” 强求的事她一向不干，毕竟要是不可控性加大会很麻烦。 主要还是她懒。 托着灰笙的羽毛往她的方向拢了拢。 不哭不哭。 我没哭。 这次不行，以后会有机会的。 “……”灰笙，“小白，你的羽毛快把我淹了。” 我想安慰你嘛。 她哪里需要安慰哦。 傻子。 傻子抱抱你。 “……” 灰笙彻底没了脾气，安静老实地收集残留能量，免得又被小白惦记上。 全部收集完也不过十分钟。 比想象中的少了点。 算了。 灰笙吸收了能量。 “小白，我们回去了。” 再不回去，她连现在这点模样都维持不了。 祁言已经收起可可，拿着戒指跟上。 【r市还有残余的时空能量。】 “那个我不能用。” 别看她现在借着手链生存，她现在的情况压根承受不了未驯化的时空能量。 奚宣若有所觉地看向光球房间的方向，快步走进，里边依旧空荡荡。 惆怅若失的感觉久久不去，他失落地站在原地。 灰笙不在之后，奚宣发现这个地方被移到自己名下。 他以为她还在，欢喜地跑过来，却依旧是一场空。 灰笙懒洋洋地低眸，抬脚踢了踢羽毛，“怎么还不走。” 羽毛抖动了一下，消失在原地。 “你好，我是。”奚宣神情一顿，“找到了？” “好，我马上来。” 奚宣匆匆赶到警察局，拿到地址。 地址在r市。 他按照地址，做了几个小时的车，终于站在了房门前。 深吸口气，按下门铃。 不久，有人来开门。 是个女生，女生的容颜是他魂牵梦绕的模样，更为有活力，也更加年轻。 可是…… 蓬蓬的裙子，细细扎起的头发，是印象里完全不同的穿衣风格。 奚宣看着女生，愣在原地。 朱瑶看清他的容颜，面上微红，“请问你找谁。” 奚宣没有回答，只定定地看着她。 “嗯？”朱瑶疑惑。 奚宣回过神，敛眸，“抱歉，我应该找错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奇怪的女生。 - 罗德亚帝国。 灰笙奴役祁言帮她泡可可。 【戒指里还有很多现成的。】 灰笙哼哼，“我想欺负你你有意见？” 【……】祁言绷着小脸，【我觉得这更像我在可怜你。】 “……”熊娃娃！ 不想理了。 祁言帮灰笙泡好可可。 灰笙指挥小白靠近杯子，站直身体，随后从羽毛上一跃而下，完美跳水！ 祁言：【……】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等可可见底，祁言趴在杯子边缘问：【去下个位面吗？】 “不，这个位面太累了，要休息。” 【……】别看他小就以为他无知，宿主这模样快点进行穿越凝练魂体才是王道好吗。 不过灰笙这么说，他也不再啃声。 他才不信她不懂这个道理。 灰笙在经过可可浸泡后原本虚虚的身影变得凝实，不过模样还是一样小，她仰着头，“可可没了，再给我倒满。” 第575章 时空夹缝（完） 转眼十年。 灰笙装可可的杯子从祁言适用大小变成浴桶大小。 祁言帮她弄好可可，看着她翻进杯子里，忽然想起当初只有他指甲大小的姑娘。 【这饮料到底是什么。】 居然能够对凝实魂体有帮助。 灰笙揪着自己幻化出来的外套尖尖，慵懒掀眸，“别问，我怕你和我抢。” 【……我不是你。】 杯里的可可迅速下降，不过十分钟便一滴不剩。 灰笙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缩小，爬上杯子边缘，又从滑梯形扶手滑下来。 小白在她滑到下边时拿特殊设计的椅子在下边接住她，将她往外推。 在享受方面，只要灰笙想，大概没多少人比得过她。 祖博正和人说话，看见无人推的小躺椅独自前行，便知道她在上边。 “你要去哪？”让人退下后，祖博来到灰笙面前。 灰笙朝他晃了晃手，“随便逛逛。” 高塔修了一条直通地下的滑道。 躺椅与滑道契合，顺着滑道向下滑转，体验感十足，刺激舒服。 祖博坐最近才刚弄出来的电梯下到最下一层，躺椅被小白托着浮在空中，灰笙从上边探出小脑袋。 自从灰笙定居，按她闲不住的性格自然三天两头地往外边跑，祖博也经常跟她出去，看她带着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小弟各种玩转，创造不少新玩法，连这里的生活都变得多彩起来。 “我有点事，按小时算，一个小时后我去找你。” 灰笙颔首，指挥着小白托着她出去。 她一出现，在外边蹲守的逐乐顿时迎上来。 “老大！” 逐乐这人也是厉害，当年灰笙不带他进来，他就自己想办法溜进繁都，后来被人差点打挂的时候又碰巧撞见灰笙，死皮赖脸黏上来，摆脱了困境。 现在虽然进不了塔，但天天蹲在外边等灰笙，时间久了，灰笙给他在外边弄了一个住所，他也算半个繁都人。 “今天去哪儿玩？” “先看看。”灰笙忽顿，托着下巴，“就……去繁都外边找沙暴兽玩玩。” “好嘞！” 逐乐自从跟着灰笙后，就不再怕沙暴兽，每次和灰笙出去，都嘚瑟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抱了根粗大腿般。 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繁都。 守门的人对灰笙十分熟悉，轻易放行。 逐乐大摇大摆地走，嘚瑟的劲说来就来。 直到发现灰笙飘远才收敛快速跟上。 - 狂风暴掠，沙暴兽站在飓风中狂吼着，大发脾气。 “奚博士！”躲在坑下的男人看向旁边的人，艰难开口，“再待下去我们要被撕碎了，回去吧。” “不行！”奚宣果断拒绝，“要走你自己走。” 他好不容易过来，下次再试可能就没办法再过来，他怎么也要证实自己的猜想后再走。 男人呸了几口沙，就要再劝，忽然间，外边的风暴停了。 “停了？” 男人惊愣，随后小心翼翼地冒头。 奚宣也往外看去。 原本狂暴的沙暴兽伏在地上，任由一个长发女生摸着脑袋。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她，女生转过头来，容颜是陌生的绝色，却让奚宣心头狂跳，令人窒息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微微一笑，肆意邪气。 “小帅哥，好久不见~” 奚宣眼里印出她的笑，面部逐渐柔和。 “好久不见。” 阿殅。 第576章 星光璀璨（1） 任务次数：1； 积分：100； 许愿点：1。 “……”灰笙审视般的目光落在祁言身上，“我才一会儿没见，你就给我清零了？” 【系统断定你死亡，之前的数据全部都被封存。】 严格来讲这次还不能算一次任务，毕竟位面里已经没有任务存留，这个任务数据还是他借着过长的时间伪造的，又给一百分，别的宿主都没这个待遇呢。 “……”灰笙依旧看着他。 祁言对她的意见心知肚明，【我会向上级报告，看下能不能通过灵魂匹配将之前的数据弄回来。】 “这还差不多。” 灰笙轻哼，虽然这些对她并没有什么用，但好歹是她做了的，怎么也要有个数据表示一下。 “下个位面。” - “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你管他有没有问题，数数你账户上的零，动点脑子。” 灰笙一醒来感觉头晕目眩，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不久，有滴滴的声音逐渐清晰。 爬起循声望去，意识瞬间清醒了。 鲜红的倒数只剩三分钟，看得人口水直咽。 灰笙环顾四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整体看起来像一个废弃的秘密场地，还是挖空山体建在里边的那种。 “小白，找出口！” 小白立刻出来，朝一个方向去。 灰笙忍着没有褪去的后遗症，快速跟上。 前边出现几个通道，灰笙跟着小白进入一个，却越走越感觉不对劲。 “等等，这风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小白停了下来，灰笙也看见出现在眼前的箱子。 “……你冲着这个来的？” 小白欢快地打圈。 “……”她有天要是挂了，肯定是这贪吃鬼的锅！ 滴滴滴…… 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大有将人震聋的架势。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才逐渐安静下来。 挨着石壁的箱子被堵在了里边，许久巨大的刀锋从箱子里直冲而出，向上一劈……断成两半的石头依旧压着，堵得死死。 一个小时以后。 灰笙挨着箱子坐下，嗜血刃重新变回白光，钻进箱子里。 这箱子的材质很坚韧，要不是她手里的武器跟外挂似的，也弄不开这个锁。 她能躲进箱子里，小白有一半功劳，不仅帮她弄开了箱子，还吃出了她的位置。 如果走进死路不是因为它的话，或许她还会好好表扬它一下。 沉浸在美食里的小白完全不知道灰笙的复杂心境，在箱子里乱钻的模样幸福得像只待宰的猪。 灰笙将它拎出来。 “不给吃，没收。” 小白霎时愣住，呆呆的白光像被定在半空中，随后暗淡下去，可怜兮兮地绕着灰笙打圈。 灰笙没好气，“这个位面都不给吃，长点记性。” 啊呜~ “嗷呜都没用！”灰笙随意往箱子里扫了一眼，将其收进戒指里。 - 看不出来，这是个星际位面。 原主姓宁，名为宁初。 宁家是星际里最为古老的家族，没有之一，宁家的势力渗入方方面面，一向在星际联盟里当老大。 第577章 星光璀璨（2） 但因为宁家子嗣多，争权夺位那回事一届强过一届，内斗太过厉害，对外又是谁都看不起的姿态。 后来为了争权，放手星际联盟老大的位置，专心内斗，宁家也逐渐退出众人视野。 由此可见，宁家家主的位置在宁家人心里比星际老大还要高。 至于原主，只是宁家嫡系一脉最毫不起眼的一个。 别看宁家重血脉，就嫡系那可以开大型轰趴的人数，她的份量连被她曾爷爷辈的家主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灰笙现在在的是宁家一处废地，以前当过机甲收藏库，后来那些机甲都被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这里就被废弃了。 最近这处准备夷平附近的空心山用来建造大型公园，原主二叔要的。 而原主这个多余的人就被看她不顺眼的旁系找人丢进来，当垃圾处理了。 【任务目标：燕凝。】 灰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层层巨石里出了来。 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小指，习惯偷懒的某人心塞塞。 要是尾戒还在，她哪儿需要折腾这么久。 小白讨好地围着她转圈圈，庆祝她的重获新生。 灰笙笑着将它揣兜里，半点没提要给它零食的事。 这地方在一个原始未开发的星球上。 这星球比较小，环境适合人类居住，但在被发现之初就被宁家人占了，所以整个星球都是宁家的藏宝地。 没准逛逛就能找到某个宁家人在这里藏的宝贝呢。 灰笙找到启动光脑的方法，寻找离开这颗星球的方法。 因为原主是宁家嫡系，有进入这个星球的权限，但不巧的是，这个星球因为在宁家的特殊地位，没有设定空间跳跃位点，也没有常驻飞船，来往航程每个月只有一次，上一班飞船刚刚飞走。 如果灰笙没估计错，那两个对原主动手的人应该正在飞船里，准备逃之夭夭。 “算了。” 那两个小喽啰她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不遇到她一切都好说。 至于离开…… “小白，想吃东西吗？” 想。 “想就自己找。” 原本焉巴的小白一呆，意识到不是做梦后，欢快地飞了出去。 星际位面比很多平庸的位面要富裕得多，也是小白这个馋鬼的最爱之一。 星际第一大家的藏宝地…… “这位面看着挺结实的，应该不至于被小白吃一次，就缺胳膊少腿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 主要是小白不吃的时候什么都不要，吃的时候……将位面吃崩也不是没有过。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星球上不止灰笙一人，还有帮原主二叔造公园的工人，以及其他宁家人的亲信。 灰笙用一个月时间摸清了这星球上宛如春秋战国的布局，小白也顺利地让这群家伙兵刃相见。 从始至终不露头尾的灰笙在看宁家人亲信内斗的过程中等到了飞船。 这次的飞船非常的大，里边下来的人没多少，但基本是宁家有分量的人物。 可见小白这次弄出的动静有多大，平时忙内斗忙得要死，几年都不见得来一次的人一次性全部过来了。 第578章 星光璀璨（3） 若不是宁家有规定，只能一个月来一艘飞船，估计这个月内灰笙就已经出了这星球了。 灰笙知道这规定还是在暗戳戳挑起星球上那些人争斗的时候，她看着他们联系宁家人，却没有人来，害得她白费了一场力气。 之后灰笙就从光脑里将宁家长得要上天的家规拎了出来，发现这家规相当优秀。 宁家人除家主外所有人的财产都只能储存在这颗藏宝星或主家所在的星球，除了流动在银行的资产，其他的若是一经发现被藏在其他地方，那个宁家人就会被除名。 就算宁家人有渠道藏在别的地方，也一定会在这处放些重要东西，来忽悠其他宁家人他确实遵守家规。 而家主的东西根本不放在这里，除了这颗藏宝星，宁家名下还有二十四颗星球属于宁家，而这些都属于宁家当代家主。 人家根本不愁没地方放宝贝。 灰笙快速看完所有家规，三分之二都是在讲家主的特权。 难怪在宁家人人都想当家主，看看这家规，是个人都要眼红。 按规定，飞船只能在藏宝星停留两个小时。 灰笙在飞船里的人下来后就进了去。 飞船上船人数控制很严格，每个嫡系最多只能带五人，旁系最多带两人，除非拿到家主给的一次性许可证，不然不可以逾规。 灰笙作为嫡系，出示光脑扫描就能进去。 虽然家主的权限能查到她上了飞船，不过灰笙并不担心，人家大忙人菜没时间管她这个小喽啰呢。 再者查出来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知道她单枪匹马地呆在星球上一个月，要说这些事都是她折腾出来的，也没有人会信。 这次来这里的人留下近一半。 灰笙窝在房间里，选择隐藏房间暂时住主身份，然后打开光脑悄悄入侵飞船系统，将如今同在飞船上的人都看了个遍。 - 宁欢正一边在无人的观光台上看着外边的星空，一边和光脑那头的人说着话。 “那地方已经被压平，连休息站都建好了。” 宁欢听见对方的话，笑着道：“不用一年，我看半年就能全部建成，你到时候可别鸽了我。” “姐姐是在约人？” “关你什么……”宁欢的面色忽然煞白下来，她转头，便看见灰笙轻勾邪气的嘴角。 眼睛不受控制地瞪大，不等尖叫出声，瞳孔已经失去光亮，没有了焦距。 “宁欢？” 灰笙接过线，变换出宁欢的声音，“没事，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孩，被我打发走了。” 对面的人没有察觉出异样，约了去藏宝星的时间，随后结束通讯。 灰笙挑起宁欢的下巴，边入侵宁欢的光脑边打量着。 “这宁家的基因都挺不错的。” 她松手，宁欢下巴又回到水平的位置。 擦了擦手指，动作慢条斯理，气质优雅得像个贵族，嘴角的浅笑却像个恶魔。 “回自己房间，记住，你没见过我。” 宁欢顺着指令绕过她离开。 灰笙将纸巾丢进自动处理垃圾的垃圾口，也回了房间。 第579章 星光璀璨（4） 宁家主家在帝王星最显眼的位置，这附近有个宁家专属的停靠湾。 灰笙低调地下了飞船，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等待。 不久，宁欢出现。 “去找幕后主使。”灰笙好整以暇地说道。 半天后，旁系十分出名的宁子松只穿着裤子被挂在后山树林里的事迹传遍宁家。 宁子松被救下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结果人就到这里了。 在知道自己的丑事整个宁家都知道后，他气急地让人查，结果查出来是他自己去到后山，还自己脱了衣服，除了手是宁欢绑住的外，其余都是他自己做的。 宁家主家范围内都在监控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要说监控照漏了也不可能。 宁子松一脸匪夷所思，懵逼完回过神来气急败坏地去找宁欢算账。 更为懵逼的宁欢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被揍了一顿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去找过宁子松。 罪魁祸首灰笙在这一切发生时终于走出了偌大的宁家。 原主作为一个没人认识的小可怜，连个仆人和代步车都没有，这么多年有的只剩下宁欢的欺负。 后来多了个宁子松。 宁子松也是心怀不轨，自认撩遍天下的情场浪子在原主这里扑了街，一朝放弃，便让宁欢帮他处理原主。 之后的事就是灰笙过来时所见那样，没有她来，原主就这么一命呜呼，后边的千万剧情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戒指定制。” 店员一愣，立刻反应，“您是要一个还是一对。” “单个，尾戒。”灰笙摸出图来，“按这个图来。” 这个时代少有画纸上的，不过店员还是反应迅速，“好的，请稍等。” 灰笙随意坐下，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小手指。 真有点不习惯呐。 【你为什么一直带着尾戒。】 尾一般都是末意，无论在哪个时代，戴尾戒的寓意都不太好，而且往往表意单身。 “你不觉得我戴尾戒很好看嘛。”灰笙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看见后心情都会变好很多。” 【……】祁言皱着小眉头，【可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那个灵魂强大而且一直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她喜欢的吗？ 灰笙玩着自己的小手指，“这不冲突。” 她的行为和她的内心两条线，不冲突。 【……你喜欢就好。】 灰笙给的设计图是随手画的，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制作起来不算难，等了半个小时就拿到了成品。 “想不到原主还挺有钱的。” 这样一个现场定制的价格小几千，灰笙给了钱顺便在光脑里微银行查了一下，原主的余额是这个时代平均水平线上的人不愁吃穿几辈子的数。 虽然在宁家是垫底的那种，但给灰笙浪是冇得问题的。 原主父母都已经过世，宁家并没有原主牵挂的人，灰笙念及主家那感人的地域广度，毅然决定在外买房。 横竖都是没人在意的小可怜，只要不违背主家的规定，就算她独自在外住到去世都不会有人管。 第580章 星光璀璨（5） “小白，去选一套你喜欢的。” 灰笙对住处没有太多要求，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选房的事情都交给小白。 小白欢快地选中一套，灰笙看着立体影像眨了眨眼，“这套有点大啊。” 房子还好，三层十六房，但这带的花园…… 小白在她身边打转。 销售人员微笑道：“您的宠物真有眼光，这套是这类房子的最后一套，有不少人看了以后都说好。” “那他们为什么没买。” “……”销售人员保持微笑，“因为价格上有点小贵，但确实值得，您看这地势，坐落在……” 灰笙手势制止，将小白拎过来，“真想要？” 小白用那双并不存在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行吧，回头我买个悬浮椅。” 小白欢快地打转，敲开心。 “结账。” “您不需要去看下房子？” “不用。” 小白喜欢肯定有小白的理由，没准里边有一条矿脉也说不定。 结账的时候有个小插曲。 “您还未满十八岁？” “……”忘了这回事。 联盟有规定，买卖价格超过百万的交易禁止与未成年人单独成交。 别看百万挺唬人一个数字，在这个时代很多富裕的家庭这就是孩子一个月的零花。 灰笙将自己宁家嫡系的标志投影出来。 “啊。”小姐姐惊呼，“抱歉，我不知道您是……” 灰笙摆手，“结账。” 联盟的条例六成以上后边会加一条“宁家除外”，因为宁家的有钱和地位因其悠久历史已经没有办法与平常人家站在同一水平线。 “您请等一下。” “嗯。”灰笙找了个位置坐下，忽然看见有个包裹严实的人走进来。 显然是和人有约，有工作人员引他坐下，不久他就开始签合同。 灰笙看得一顿，这时之前的小姐姐也过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这位是我们的老板……” “……”宁家人的牌面原来这么大的吗。 灰笙：“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签就好。” 老板连连应声。 签好后毫不耽搁，不到十分钟全部都弄好。 “您要去看看代步椅吗？我有个朋友就是做这方面的，您看……” “名片给我，我自己去。” “好好好。” 灰笙扫了眼名片，起身离开。 小白绕着她打转，说着什么。 “记得回来。” 小白闻言便知得到许可，欢快地飞远。 灰笙再看向刚才那人坐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她在光脑上无声追踪定位到刚才出现在这里的光脑，一一排除，找到了人。 怀琅拿着刚到手的房产证和钥匙，来到一间别墅前。 这个别墅没有灰笙买的那个大，不过有五层。 灰笙看着他停下，忽然叫他，“小帅哥！” 怀琅一顿，掩了掩自己的帽子，一副拒绝的意思。 “……” 灰笙索性走过去，快手掀开他的帽子。 但下一刻，怀琅动作迅速地将灰笙压在门上。 “嗷！”灰笙喊道，“你谋杀啊。” 怀琅皱眉，“你是谁？” “你先松开。”灰笙面上没有半点痛苦的神情，嘴上却喊：“好痛！” 第581章 星光璀璨（6） 怀琅停了片刻，松开她。 灰笙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脸委屈，“小帅哥好没礼貌，我叫你不应就算了，还将我框到门上。” 怀琅看着她控诉的模样，有些不太自在地偏过眸。 “我以为你是其他人。” “什么人。” “……狗仔。” “……”鬼才信，刚才那是对待狗仔的行为吗？ 而且小帅哥身手不一般呢。 怀琅看她似乎没听过自己，心里松了口气，“你有什么事。” “我迷路了。”为了体现自己问路的专业性，灰笙还打开虚屏，“这个位置在哪。” 迷路能迷路到这里？ 怀琅狐疑地看向虚屏。 虚屏上是一个定位，定位的位置怀琅也没去过，但他听说过这里，价格贵到吓人。 “我给你下载一个导航，你跟着导航走，实在不行就找个虚拟导游宠物帮忙。” 灰笙眨了眨眼，“小帅哥不送送我吗？我要跟着导航也迷路了怎么办。” “不……” “可我想小帅哥送嘛。”灰笙抓着衣服道，“我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要遇见坏人了怎么办。” “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坏人怎么办。” “原来你是坏人啊。”灰笙把手塞进他手里，笑嘻嘻地道：“那你抓了我吧。” 怀琅：“……” 他怎么感觉这女生在故意借着迷路犯花痴。 她真的不认识自己？ 怀琅持保留意见，为了避免继续被纠缠，他领她往定位的地方过去。 到了地方灰笙倒是没再缠着他。 “我就住在这里，小帅哥有空记得找我来玩哦。” 她果然是骗他的。 “别把我住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他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个月，可不想再被围了。 “好。”灰笙应完，转头就查了查怀琅的身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位居然还是个人气歌手，各大榜单都有名的那种。 “啧。”灰笙资料查了一下午，“我怎么感觉哪儿不太对。” 这成长经历跟设计的一样，虽然看着挺正常，但总给她感觉哪儿怪怪的。 灰笙琢磨了一下，放弃了查他光脑的打算，起身去找小白。 小白察觉到灰笙在找它，很快就从地里钻了出来。 “你怎么跑地里了。” 小白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围着灰笙转了好几圈，落在她面前，开始放它这一下午的收获。 浅紫色的晶体没有半点杂志，晶莹剔透，转眼就堆成一座小山。 灰笙惊讶，“这下边有一条能源水晶矿？” 最好吃的都在这里了！ “那你收着当零嘴。” 我吃腻了。 “……” 嘚，又看不上了。 - 次日。 “没事少联系。” “我这是关心你。” “你的关心会害死我。” “……” 怀琅通着话出门，抬头就看见站在走道里的灰笙。 “嗨，好巧。” “……” 怀琅对那头说一句“挂了”，再看向灰笙，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来近距离欣赏小哥哥的美颜。” “……” 怀琅绕过她往外走。 灰笙踩着今早刚到的悬浮板，跟在他后头。 第582章 星光璀璨（7） “别跟着我。” 灰笙眨巴着眼眸，一脸疑惑，“怎么了小帅哥？” “我有事。” “我也有事。” 怀琅狐疑，“你有什么事？” “近距离观赏小帅哥的美颜。” “……” 灰笙也明白他是不希望自己跟着，道：“想我的时候记得来我家找我玩哦。” 他干嘛要去一个陌生人家里。 “嗯。” 灰笙笑眯眯地目送怀琅离开。 “燕凝在哪儿。” 【她现在在帝星大学。】 这大学名字一听就是最高学府级别的。 祁言默默地道：【比起这个，你应该关心一下你的学业。】 嗯？学业？ 貌似原主也在上学来着。 灰笙查了下，发现原主就是帝星大学的学生。 不过因为宁家无处不在的特权，她去不去上课从来不会有人管。 但宁家家规也有规定，成年之前必须要将学业弄完，而且拿过的奖一定要上百，不然会被剥夺宁家权力。 “……”忘了这茬。 原主马上就要十六岁了，满打满算只有两年左右。 奖项倒是够了，但学业才修到十二年级。 宁家所谓的修满是指十八个学年，还不算上学龄前教育。 灰笙匆匆来到学校，和校长长聊一番，然后转到传说中什么都学的尖子班。 帝星大学尖子班目前只有二十三个学生，这个班级不以年论学业进度，只要你把所有必修的学科都修完，你就能拿着帝星大学最高级的毕业证毕业。 听起来很容易，实际上尖子班的必修学科有五十门，要分摊到十八年看着不难，但学校对尖子班学生的要求是精学，尖子班的毕业要求出奇的高，那些偷懒的把戏在这里完全没有用武之地，灰笙看中的也就是尖子班的自由度而已。 与其跳级，跟着所有人按部就班，还不如直接玩场大的，虽然最后玩完的可能是她。 “有新同学？” 灰笙正在将自己新拿的一箱课本分门别类地放在暂属于自己的书柜里。 听见后边有声音，她全当没听到，继续摆放着自己的课本。 最后一本摆好后，整个书柜都被摆满了。 乖乖，这样看来，她似乎开了一场不得了的局。 感觉会挂呢。 “这位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灰笙回眸，庄群顿时惊呼，“长得好精致，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吧。” “……”凭长相就能看出背景，你也不赖呢。 “你吓着人了。”谷一辉对灰笙笑道：“我是谷一辉，你好。” “宁初。” “很少有人在你这个年纪进我们班，你怎么进来了。”庄群好奇。 一般进尖子班的都是五六岁左右。 “就这么进来的。” 灰笙没心思应付他们，在光脑里将帝星大学的地图看过一遍，打开虚屏默一遍，确认自己记住。 “你这是在画帝星大学的地图？”庄群完全没有被嫌弃的自觉，笑嘻嘻地来到灰笙前边的作为反着坐下，“难道你是第一次来帝星大学？” 灰笙不吭声，专心画着，图很快就画好了。 第583章 星光璀璨（8） 庄群还想说些什么，被谷一辉拉了一下。 “啊？”庄群看懂谷一辉的示意，跟他出去，灰笙并不在意，她现在可是很忙的。 庄群跟着谷一辉出了班级，“什么事，要背着小学妹说。” 谷一辉看着这缺心眼的同伴，吐出一句，“她姓宁。” “姓宁怎么……”庄群捂住嘴，瞪大眼睛，“宁？她是那个家族的……” 谷一辉眯眼，“宁家的家规对学业要求有特别规定，十八岁之前必须毕业，但我听说进了我们班的宁家人不需要遵守这一条。” 尖子班看着自由度很高，从小到大一共只需要学习五十门，但按知识量对比的话，普通班级同学起码修百年才能完成学业。 能进里边的都是天才中的鬼才，不然其他班级都五十人上下，为什么他们班才二十三人。 庄群顿时有些失望，“本以为我们这儿总算又来个学妹了，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万恶的宁家特权！ 将他们班的档次都拉低了。 庄群想到他们班的另一个宁姓，心里便多了几分厌恶。 灰笙在中午前把自己的学习计划全部弄出来，在食堂吃过饭后，就去找此时有空对应学科的老师。 她准备先把那些看着很容易的学科都过了。 虽然八成的必修课原主时都没有接触过，但按照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要过并不是很困难。 只要这些全部过了，就能划掉三分之一的学科，压力会少不少。 灰笙开始了忙忙碌碌，那边燕凝回了尖子班。 “燕凝！”庄群见到她，立刻招手，满面的笑让燕凝瞬间换了位置。 “这个位置有人坐了。”庄群靠近道。 燕凝白了他一眼，“我看着很傻吗？” “真的，今天新来了一个同学，就坐在这里。” “新同学？”燕凝狐疑地想看下抽屉，发现被锁上了，她问庄群，“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早上。”庄群道：“还是个女生，宁家的。” “……这些特权佬真烦。” “可不是。” 庄群嘿嘿一笑，“今天难得遇上，不如我们一起去机甲展吧。” “今天有机甲展？” “对啊，我和谷一辉都准备去，据说这次的机甲展有最新型机甲出现，可惜没有钱想拍也拍不下来。” 燕凝顿时来了兴趣，“票怎么买？” “我来，我帮你买。” 庄群二话不说就把票买好，然后将电子票发给燕凝。 - 机甲展在艺术中心举行。 “我的天，这次的机甲表演炫出新高度！”庄群眼里像是装了星星般，直盯着机甲退场的地方，仿佛这样做机甲就会再次从那里飞出来，再来一场炫酷的表演。 谷一辉也很惊讶，“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么厉害的表演。” 燕凝从洗手间回来，“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巴拉巴拉……” 庄群和燕凝说着刚才的情景，兴奋得像个孩子。 谷一辉看了两人一眼，往机甲退场的方向走去。 第584章 星光璀璨（9） 刚才的机甲秀惊艳到庄群，又何尝没有惊艳到他，他只是情绪比较内敛，不代表他不痴迷。 这个时代每个男孩心中都有一个机甲梦，谷一辉有种冲动，想去看看刚才驾驶机甲的人。 “感觉怎么样。” “比想象中容易。”这个位面的科技很高，机甲操控虽然和她以往接触的都不一样，却出乎意料的轻松。 灰笙翻出成绩版块，“教授，你看我这么优秀，是不是用实际行动该表扬一下？”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南教授手指划过虚屏，经过面部身份认证后给灰笙打了个sss。 谷一辉走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原本的兴奋顿时消弭，面容冷了下来。 尖子班到a才算合格，sss的评分他从来都没见过。 南教授为什么给新同学这么一个评分。 “宁初。” 灰笙听见声本没注意，看到谷一辉走近，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宁初。 位面穿多了就这点不太好，名字换来换去，每次都不容易反应过来。 “谷一辉，好巧。”灰笙心情好，笑眯眯地打招呼。 谷一辉见她没有一点被抓包的自觉，皱眉质问：“你在干什么。” 灰笙一看到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轻笑一声，“你猜。” “我还有事。”南教授不懂谷一辉的意思，以为是他们俩的事情。 “您慢走。” 谷一辉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但自己也不好拦着人家教授。 “宁初，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灰笙嘴角的笑多了几分邪肆，像只得逞的恶魔，“没想到谷大才子这么了解我，看来平日很喜欢偷窥我的生活呐。” 谷一辉沉下脸，“你这是诽谤。” “彼此彼此。”灰笙笑容越发灿烂，“都是和你学的。” “我怎么可能……”谷一辉忽然顿住，面上有几分错愕。 灰笙拍了拍谷一辉的肩膀，“以后说话记得要过脑子，别丢了你大才子的名声。” “谷一辉！”庄群从后边跑过来，看见灰笙在，有些意外，“你也来看机甲展？” 灰笙耸肩，“我先走了。” 燕凝看见灰笙，目光一凝。 长得好漂亮。 灰笙也看见燕凝，嘴角邪肆的笑意越发深邃。 哟，居然在这里看见气运之女，看来又要快完成任务了。 【醒醒，你才刚和人见过一面。】 差不多啦。 庄群看着灰笙的背影，回头问谷一辉，“你知道她在这里？” 谷一辉摇头，“我只是碰巧看到她和南教授说话。” “南教授？”燕凝惊讶，“南教授确实会来机甲展，可她找南教授做什么。” 南教授已经不教学了，除了尖子班的机甲学科考核外，燕凝记忆里就没有更多关于南教授的资料。 谷一辉本想将刚才的事说出来，但想到灰笙的话，皱着眉摇了下头，“不清楚。” 庄群道：“燕凝你应该不知道，她就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她？”燕凝诧异得有些夸张，“你开玩笑的吧，她都多少岁了，我们入学的时候最大的都不足十岁。” 第585章 星光璀璨（10） 提到这个，庄群神色有点臭，“她姓宁。” “原来是这样。”燕凝恍然大悟。 谷一辉看着，皱眉，“她姓宁也说明不了什么。” 庄群一愣，奇怪地看着谷一辉，“姓宁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怎么知道她是那个宁家的？”谷一辉：“就算是又如何，只能证明她家有权有钱，这能代表她怎么样吗？” 庄群：“……说的也是。” 燕凝看着谷一辉，心头有点怪异，“你什么时候会为别人说话了，难道是喜欢她？” 谷一辉不满，“我这是就事论事。” “开个玩笑啦。” 机甲展到了结束的时间，三人回了帝星大学。 燕凝回到宿舍，发现隔壁床有多了东西。 她立刻想到今天见过的那个女孩，难道她要过来和她一起住。 自从她进班级以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现在知道要多一个人后总感觉有点不自在。 灰笙此时正在实验室里帮老师记录数据。 她找到老师想进行某学科的考核，结果被他拉过来当劳动力。 弄完一波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要回去睡觉了吗？” “是有点困，不过老师要给我一个三s，我可以陪您通宵。” “异想天开。”老师被她逗笑，“不过你要通宵帮我弄，我可以在弄完之后给你考核，我平时太忙了，白天不一定有时间。” 灰笙眼前一亮，“别说通宵，帮您做都没问题。” “小心把牛皮吹破。” “没事，老师帮忙补上就行。” 灰笙通宵折腾到早上五点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时发现灯还亮着。 舍友这个时候还没睡？ 她拿钥匙开门，进去一看，哟呵，原来是气运之女。 燕凝看到她终于回来，不满道：“你怎么才回来。” “有事呗。”灰笙随意答了一句，指挥着悬浮板往浴室去。 燕凝感到憋屈。 她等了她这么久，她居然一句话就打发了她。 灰笙洗澡很快，出来后发现燕凝坐在床上，有种要质问她的架势。 “关灯。” 燕凝见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的模样，越发生气，“我等你这么久，你都不给一个解释吗？” 灰笙莫名其妙，“你可以先睡。” 又不是没有隔绝声音的高科技，就算她再晚回来也能做到不吵到她。 “……”燕凝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感觉越来越气，“你新来的，我好心等你，你就这个态度？” 灰笙无语了，她这个态度怎么了。 “难道你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干等我一晚上。” “……”怎么可能，她当然是在刷论坛。 灰笙见此轻嗤，“自己玩得高兴还要将晚睡的理由扣我头上，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接？” 燕凝知道这点上说不过灰笙，不再看她，涂抹起手霜，“你一宁家小姐，来这里和我抢房间干嘛。” 原主之前并不住校，灰笙是为了缩短时间，才和校方要了个寝室，其他单人寝室离教学楼这边太远，她要近一点的，校方才把她安排在这里。 第586章 星光璀璨（11） 这些话灰笙懒得和燕凝解释，眼罩一戴，和被子融为一体。 燕凝见自己唱了一场独角戏，只能气闷地躺下，结果一觉到天亮也没有睡着。 灰笙睡了两个小时，七点起来喝了一杯可可，悄无声息地出了门，等燕凝醒来早就不见灰笙的身影。 - 不久，灰笙听见一些关于她的传闻，大多是说她靠家里如何如何的。 宁家的规定里要求十八岁前必须完成学业，但完成学业的方式有很多种，若是一路买过去也是被默许的。 这算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历史上这样的事情不少，没人敢明说不代表没人猜测，基本关于宁家人学业这块，这个时代就没有人不好奇。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灰笙从书里抬头。 【他们那么说你。】 灰笙一想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神情十分淡定。 “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是他们为数不多能讨论高端家族的时刻，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看来她确实不需要生气，要讨论她的人知道她这么想估计会更生气。 灰笙对传闻半点不理，每天过着忙碌到不沾地的生活，连尖子班的人偶尔回班级都见不到她人。 就这么忙碌了一个月，灰笙按照计划干掉了三分之一的学科，决定给自己放松一下，从宿舍回了自己住所。 然一进门，差点没被水晶山活埋。 看着眼前堆满屋子的紫水晶，灰笙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她将水晶全部收入戒指里。 “小白，你要把我活埋了。” 没有，太无聊了。 大概是和灰笙呆久了，找的理由也如出一辙。 “这是你掏空水晶矿的理由？” 没有掏空，我只挖了勉强合格的，还有很多都在下面呢。 “……”那她真是谢谢了，没将她的屋子淹没。 我有把这里封锁哦，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可真聪明。” 谢谢！ “……”没有在夸你！ 灰笙将紫水晶全部分类收入戒指后，呼出口气。 总算数完了，她的乖乖，小白可真的太闲了。 不行，要给它找点事做。 “你去把下边e级以上的紫水晶数一数。”灰笙放出e级紫水晶的图给小白看，“数完回来告诉我。”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她是个称职的主人。 小白接到任务，欢快地离开。 灰笙松了口气，扫了眼戒指里最差也是s级的紫水晶，强行安慰自己几句，倒到床上裹被作蛹。 清越的门铃声将她从被子里唤醒。 灰笙皱了皱眉，直接跳窗而下，让悬浮板接住自己。 “谁扰人……”看清门外的人，灰笙眨了眨眼，伸出爪爪，“小帅哥这么巧。” 怀琅：“……” 她刚才在睡觉吗？ “这就是你的朋友？”旁边飘来一道笑声，这声音听着让人不太舒服，阴阳怪气还是其次，主要是本身音色不太好听。 怀琅没有回答，对灰笙道：“上次我放在你这里的东西，我现在要取回。” 什么东西？当然是没有的事。 第587章 星光璀璨（12） 不过送上来的美人，灰笙自然不会干拆台的活。 她笑眯眯地看着怀琅，“好呀，你进来等我一会儿，我拿给你。” 怀琅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他赌对了。 怀琅进屋，跟着他的安残也要进屋，却被灰笙挡住。 “不好意思，我这屋不给不认识的人进。” 安残一愣，看了怀琅一眼，“我和他是朋友。” 怀琅一顿，站在原地等着灰笙问自己，但灰笙并没有转过头。 “那又如何，我不认识就是不许进。” 安残冷下脸，“小妹妹，别这么不识趣，不想脖子断的时候自己最后一个知道就懂事点。” 灰笙笑容灿烂，眼底却闪着危险冷漠的光。 “懂事？当然，我最懂事了。” - 灰笙给绳子打了个漂亮的结，把肿的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螃蟹放在原本用来运花朵的车上。 “规矩不能坏，所以我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灰笙坏坏地笑，“不打不相识。” 怀琅看向灰笙。 她居然这么厉害。 连他都不敢保证他能够将安残拿下。 可那个时候她在自己手下明明毫无还手之力…… 灰笙在怀琅面前晃了晃手，“小帅哥是看我看呆了吗？” 怀琅回过神下意识退后一步。 “小帅哥是在躲着我么？” “不是……”怀琅想解释，但看灰笙没有半点伤心的模样又停住。 灰笙并不在意，拉着绳子将安残绑在房门前的柱子上。 “小帅哥坐一会儿，我给你拿你放在我这里的东西。” “我没……”放东西在这里，那只是个借口。 但灰笙已经上了楼，他也放弃解释的话。 安残恶狠狠地瞪了眼怀琅，怀琅转眸不去看他，在光脑里联系人。 [有人来找我了。] [你还好吗？东西怎么样？] [我没事，东西也没事，现在在朋友家里。] [好，我现在来找你。] 怀琅给对方发了个定位。 “靠！这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没网没信号！” 安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没信号？他这分明满格。 “不然你以为我家这么好进。”灰笙的轻笑声从上边传来，她换了一身衣服，简洁酷炫，坐在悬浮板上，像从天而降的王子。 怀琅目光闪了闪。 灰笙来到怀琅面前，将一个盒子递给他，“喏，你的东西。” 他并没有在她这里寄放什么，怀琅很清楚。 那这个是什么。 怀琅疑惑地打开，入眼便见宝物级别的能源水晶。 他唰的一下将盖子关上，但安残已经看见了，正瞪大眼睛盯着盒子。 “那是什么！” 怀琅皱眉，“这个……” “不认识了吗？”灰笙笑眯眯的，“这是你寄放在这里的呐。” 怀琅对上她的眼睛，鉴于这里还有一个人，也不知道苏长官会怎么处置这人，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盒水晶是面前这女孩的好。 灰笙见他没有再说，笑容越发灿烂。 不久，有门铃声响起。 灰笙微微眯眸，悬浮板浮起。 “应该是来找我的。”怀琅见灰笙看向他，解释道，“我让我……朋友过来找我。” 第588章 星光璀璨（13） 灰笙挑眉，“没说实话哦，小帅哥。” 不过她不在意就是了。 怀琅被点出来，有一瞬间的窘迫，见到灰笙去开门，他也起身跟上。 来的确实是苏长官。 灰笙这次没有为难，直接放人进来。 “想不想喝点东西。” “水就好，多谢。”苏长官以为她是怀琅的朋友，很自然地道。 灰笙看向怀琅。 怀琅：“我也是水就好。” 灰笙坐着悬浮板，慢慢悠悠地进了厨房。 不久，她回来，将不同的两个杯子放在两人面前。 苏长官注意到怀琅十分有个性的杯子，笑道：“怎么我的和他的不一样。” “因为我不认识你呀。” 怀琅闻到香味，看向杯子，“这是什么？” “好东西哦，你朋友都没有。” 苏长官发现灰笙身上也是那股类似多糖饮料的味道，打趣道：“有人对你这么好，不心动还等什么。” 灰笙顿时眉开眼笑，“会说话就多说点。” 苏长官觉得灰笙十分有趣，“那我可不可以也来一杯。” “不可以。” “为什么，都说上话了，怎么也算认识了。” “不熟。” 怀琅：“……” “哈哈哈。”苏长官大笑，“还等什么，你就从了人家吧。” 区别对待又这么大方地赠送宝贝，明摆着对怀琅有意思。 怀琅面上一窘。 苏长官知道他面皮薄，也不再说什么，“人我带走了，你记得保护好东西。” 提到东西，怀琅面露担忧，“苏长官……”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 与联盟敌对的独邦已经开始动手，安残就是最好的证明。 怀琅心底一沉。 灰笙对这些没有兴趣，懒洋洋地主动回避，“走的时候记得带拢门。” 苏长官一笑，“不怕我们偷走什么东西。” “拿呗，怀琅留下抵押就行。” “哈哈哈。”苏长官意味深长地看了怀琅一眼，怀琅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你要觉得自己护不好，可以将东西托付给你信得过的朋友。” 怀琅一愣，苏长官这是在暗示。 苏长官之所以敢这么说，是觉得灰笙一定不懂那是什么。 有时候放在知情者身边，还不如放在不知道的人身边安全。 “我先走了。” 怀琅和他告别，灰笙没来得及回避两人的交流就结束了，她也懒得离开。 “小帅哥，要住下么？” 她看见怀琅坐在下边，笑眯眯地问。 怀琅想着苏长官的话，想了想决定道：“我能在你这里寄放一样东西吗？” “可以。” 怀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盒子。 盒子只有拳头左右。 灰笙接过，发现还挺重的。 她随意地将其放进裤袋，指挥悬浮板低怀琅一个头，“我也有东西想要寄放在小帅哥这里。” “什么东西？” 灰笙起身倾向他，无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我的心~” 怀琅整个人都僵住了，极快地抽回手。 “嗤，开玩笑的。”悬浮板再次高飞，灰笙打了个哈欠，“我回房间了，你随意。” 第589章 星光璀璨（14） 灰笙一觉醒来，发现怀琅还在。 “哟，小帅哥是在等我起床？” 怀琅见她出现，下意识起身，好听的声音镇定自若，“我是为了我的职责。” “唱歌？”灰笙弯了弯眸，“这怎么好意思。” 怀琅一愣，顿时明白她误解了，“我除了歌手还有其他职业。” 什么职业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灰笙当然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初查资料的时候就窥得一二，不过她没兴趣掘人秘密。 “打算什么时候回归歌手的身份呐？” “我的假期延长至一年。” 还不确定会不会再次延长，不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一年后复出。 灰笙启动放在角落堆灰许久的机器人，让其去厨房泡可可，边输入指令边欢快道：“这么长的时间，小帅哥可以考虑搬过来住哦~” “搬过来？”怀琅有些意外，他没有想过这个，不过也没有直接拒绝。 “这里很空，而且我要上学，你可以一个人住在这里。”灰笙知道他在意什么，“你刚才给我的东西也藏在这里，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你不放心可以守着。” 怀琅诧异，“你真的放心？” “我刚搬过来，这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再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你重要。 怀琅见她很自然的模样，略微思索，道：“就先谢谢你了。” “不客气，有兴趣可以逗逗我的虚拟宠物，它会带给你惊喜哦。” 这个位面在纳米领域研究极深，和那些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的空气摄像头同理，虚拟宠物是网络宠物经过3d投映进入现实的立体影像，可以自行设计成想象的模样。 多亏这个技术，小白能够明目张胆地混入其中，不惹人怀疑。 “嗯。”怀琅对这个要求并不意外，很多学校都不给带虚拟宠物，宠物主人又不愿意让其在网络上作为一段自行叠加生长的数据，就会拜托人帮忙照看。 灰笙微微勾唇。 小帅哥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好骗，她好喜欢呐，怎么办。 想将人骗到学校和她一起上学。 不过灰笙还是遏制住了冲动。 想想自己还未完成的那堆学业，她根本没有时间调戏怀琅，还不如早点弄完回来将人忽悠回家。 哎，她当初怎么脑袋一抽就要上尖子班呢。 灰笙也就嘴上这么说说，要让她重新选十次有九次还是同样选择，还有一次是将小帅哥拐过来和她一起上学。 - 悬浮板悠然地载着灰笙到了宿舍，远远能看见宿舍门口堆放着东西。 嗯？ 灰笙靠近，发现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那模样不像摆的，倒是像被人丢出来。 “放心好了，她要过来就让她和我说，我就不信她还有理了！” “那你和我说说呗。” 燕凝欲言又止的神情猛僵，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灰笙靠着门，嘴角弧度优美，面上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意思。 楚湘娕插着腰站在燕凝面前，目光如炬地看过来，气势很凶，“你就是宁初？” 第590章 星光璀璨（15） “没想到我天天旷课还能这么有名。”灰笙美丽的容颜不需要修饰，轻轻勾唇便充满迷人魅色，“要签名？” 楚湘娕的火气在对上极具冲击的美颜后消了大半，愣神间听见她的话又怒了，“谁要你的签名！” “不要啊，那我们来算算账。” 不知何时，灰笙已经来到楚湘娕面前，“东西是你丢的？” 楚湘娕挺着胸道：“是我又怎么样。” “理由。” “你成天欺负燕凝，我丢你东西怎么了。”楚湘娕被灰笙气势压制，不服输地梗着道。 “哦~原来我一直都有欺负她啊~” 燕凝心里不安，但做戏做全套，她低着头缩着肩膀道：“没……湘娕弄错了，没有的事。” 灰笙轻嗤一声，看了眼楚湘娕，“这么拙劣的演技你也信？” 楚湘娕刚想为燕凝打抱不平，就听见灰笙的笑声，再次炸毛。 “燕凝才没有骗我，你欺负人还不承认！” 她是在笑自己吧，绝对是！ 灰笙轻笑，“要面子可是要命的事，你明明心里有一二数却为了逞我一句话而颠倒是非，这要到了社会上可是要吃亏的。” 楚湘娕面色顿红，“我才没有要面子，我本来就没说错！” “啧啧。”灰笙挥手控制悬浮板过来，“说得这么真我不成全你一下都不好意思。” 下一瞬，她动手，身影快得让人看不清，楚湘娕立刻摆出防备的姿态，然再确认灰笙所在时，就看见燕凝被她单手拎在阳台上，脚下悬空。 灰笙面上依旧是美丽过分的笑容，“这份成全你满意吗？” 楚湘娕被吓了一大跳，想要过去却被突然张开的悬浮板挡住。 “你干什么！” “欺负她呀，不是你说的吗？”灰笙笑容越发灿烂，“不会闹出人命的欺负怎么能算欺负呢，你说是吧。” 燕凝面露惊惧，但她的脖子被掐着，全身重力都在脖子上，完全没有办法开口说话。 楚湘娕也吓呆了，她之前听燕凝说因为顾忌她宁家人的身份不敢动手，怎么也没想到本就比自己厉害的燕凝在灰笙面前居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是说战五渣吗！ “哟，快掉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好呐。”灰笙歪头看着燕凝，无辜的笑容下藏着恶劣，“要不就这样掉下去吧，这样全校都知道你是被我欺负致死的。” 燕凝瞪大眼睛，想要摇头却动弹不得。 灰笙故意吓唬，“我要松手咯~” 不！！！ 燕凝感觉浑身无力，和用尽生命的惊恐呐喊一般全都卡在喉咙里。 楚湘娕一个激灵，从大脑空白期里出来，“别别别！我知道你没有欺负她了！是她诬陷你！” “不，我就是在欺负她。” “你这样是犯法的！” “但我是宁家人呐。”灰笙故意吓她，“据说宁家人杀人不犯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啧，这么好的机会不如就这么试试……” “不可以！”这样她也会受牵连的！ 楚湘娕后悔了，早知道她该在刚才疑惑的时候看清事实。 第591章 星光璀璨（16） 没想到这个宁初居然是个疯子！ 灰笙笑眯眯地松开手。 “啊——” 楚湘娕瞪大的眼睛猛地顿住，神情变得怪异。 “别叫了，又吵又难看。”灰笙从口袋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动作漫不经心，优雅得恍如画卷中走出来的贵族。 燕凝回神，发现自己摔在一片透明的板子上。 这板子她认识，是安保系统的一部分，但刚才根本没有人过来，自然不可能有人下命令，又怎么会出现在她脚下？ 灰笙笑眯眯地看着燕凝，“看不出来嘛，话没说过几句，背后造谣倒是挺厉害。” 燕凝对上她危险的眼，面上一白，极力否认道：“我什么都没说，是她们乱传的。” 楚湘娕一脸难以置信，“分明是你说的，你怎么能……” “才没有，我只说了我和宁初成为了舍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灰笙转过头看向楚湘娕，“是你？” 楚湘娕心里害怕，但更生气，“燕凝，枉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骗我！” “不是的！宁初你要相信我，我平时只是说话不好听而已，但真的什么都没做……” 灰笙弯下腰和燕凝直视，“这是实话？” 燕凝对上她没有半点温度的笑眸，浑身一僵。 怎么办，要怎么说？ 之前的传言都没有出事，现在…现在应该也…… “是……” 不断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即便她没有生命危险，身体却因为刚才的经历无法停下。 “啊！” 身下接住她的板子突然下坠，吓得燕凝大声尖叫。 她是真的敢！ 楚湘娕吓得面色煞白，快速来到阳台边，却看见燕凝稳稳地落在地上。 她狠狠地松了口气。 没事。 不会牵连到自己。 “你叫什么，湘娕？” 楚湘娕一僵，“是。” “别像个憨憨一样不顾是非瞎逞能，收收你那没什么用的自尊，下次再乱说话，小心没了舌头。”灰笙微笑时像个天使，却是楚湘娕眼中的恶魔。 偏偏这个恶魔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笑得迷人又危险，“门口的垃圾记得处理哦~” 楚湘娕没有问为什么，只不住地点头，直到灰笙消失在视线里才松了口气。 灰笙放在宿舍的都是已经不需要的书以及日常的生活用品，没有太重要的东西，被弄坏了重新买就好。 “看来要重新找个住处呐。” 她不打算住在学生宿舍这边，忍不住对气运之女动手还是次要的，但耽误了学业可不好。 她可是个好学生呐。 燕凝此时还在楼下，看见灰笙下来，顿时退后几步。 灰笙轻嗤一声，从她身边经过。 懒得理她。 燕凝见她走远，快速上楼。 这个点其他年级都在上课，只有他们尖子班的学生才能自由活动，楚湘娕是请假刚回正好遇上她，除了她们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但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湘娕，你要帮我。” 楚湘娕经过刚才的事，已经看到塑料姐妹情的裂痕，“你要做什么？” 第592章 星光璀璨（17） “我要查监控，刚才的事情一定被拍下来了。” 楚湘娕的父亲是校董之一，楚湘娕作为女儿有这个权力。 “可她是宁家人，这件事也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那可不一定，宁家确实有杀人不负责的案例，但那只是在家主面前受宠的人才有的待遇，她宁初是谁宁家都没几个人知道。” “但她也是宁家人。” 宁初的身份还是次要的，楚湘娕主要还是在懊恼自己上了燕凝当的事情。 正如灰笙所言中的，她自尊心强，表现义气多半是为了争面子，刚才那事剧情直转，让她吃了个大亏，楚湘娕心里对燕凝的气愤比对宁初的还要高。 如果不是因为燕凝，她根本不会出这么大一个丑。 但好歹维持了这么久的塑料姐妹情，没有明着撕破脸，楚湘娕一向不会在不占理时当主动那个。 最后楚湘娕还是在燕凝的洗脑下答应了她，扬言是最后一次。 燕凝心里并不在乎楚湘娕的话，反正她总有本事拿捏她。 现在最主要的是拿到宁初害她的证据。 - “东方教授。” 东方晓琳闻声看去，就见灰笙站在自己宿舍门口。 “原来是宁初啊。”东方晓琳对灰笙的感官很好，她是第一个过她学科过得这么顺畅的人，她对她很有好感。 灰笙笑眯眯地道：“我被我舍友赶出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搬过来和您一起住？” 东方晓琳惊讶，“怎么会？” 灰笙耸肩，“大概是我每天晚上都回去太晚了吧。” 她用那双充满无辜的眼睛看着东方晓琳，“您忍心让我一个人留宿街头吗？” “谁会让你留宿街头。”其他的不知道，就说她这身份，也没有人敢让她宿在街头。 不过就看灰笙这双眼，她还真拒绝不了。 “那你搬过来吧，我经常晚上不在，你也影响不了我。” “谢谢教授。” “真懂礼貌。”东方晓琳笑开，把自己的方形钥匙取下来给灰笙，“我回头再去拿一块，你用我这块。” 灰笙看着东方晓琳离开，拿着钥匙摁入门中，推门进入。 教师住所比学生的要大上一些，家具等等应有尽有，当然，这并不能和那些单人豪华宿舍相比。 其实住单人豪华宿舍也挺好的，就是太远了点。 灰笙犯懒的点总是非常奇怪，像现在这样，她会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而懒得住独栋豪华宿舍。 重新置办好生活用品后，灰笙找到自己一开始盯上的教授，赖着人让他教。 “你干嘛总是跟着我！”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嘛~” “你可以找别人。” “但我做了数据对比，只有您的时间足够充沛，而且工作可有可无。” 汪坤瞪大眼睛，“什么叫我的工作可有可无，怎么说话的。” “那这样，您接下我这个学生，允许我每天占用您两个小时的时间，您的工作不就正经多了。” 这位汪教授是个年轻的天才，却是个不着调的，空有一身才华弄了个教授职业却不干活，每天都在做动植物笔记，还能理直气壮地和别人说他在做研究。 第593章 星光璀璨（18） “就你还想占据我每天两个小时，这是无赖！” 汪坤一脸不可思议。 灰笙摊手，“我也很无奈啊。” 现在她剩下的学科都不是能借以往的经验一下通过的，只能找人教，其他学科的老师都在忙呢，只要他最游手好闲，不找他找谁。 汪坤还想摆脱灰笙，但灰笙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脸皮为何物，硬生生将人缠得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有着落，灰笙心情愉悦的同时接到了光脑传来的监控被查的提醒。 哦？看来这气运之女挺激进呐。 她监控监控室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下达不管的指令后，灰笙继续投入学习。 想找就找呗，找得到算她输。 此时的燕凝站在监控室，睁大的眼睛有点红。 是看太久酸的。 微型到隐匿在空气里的空气摄像头虽然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方位监控，但数多又会在一定时间里发生位置变化，找起来十分困难。 好在她让监控室的人帮忙，才找到了她那栋宿舍楼的立体影像。 只是当她看完她需要的时间段后，面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当时明明从这个地方掉下来，为什么没有被记录！ 灰笙早就替换了影像，现场只能看见楚湘娕和燕凝，后边燕凝出现在阳台的部分都替换成了昨天同时段的，燕凝并不是专业人士，甚至于监控室里的人也都并非专业的，只是保安而已，能看出来才有鬼。 不管怎么说，燕凝算是白忙活一场。 - 灰笙别墅里。 怀琅将别墅全逛过以后，发现这个屋子如灰笙所说，当真什么都没有。 除了精装房原有的一切，基本没有什么改变，连人居住的痕迹都几乎看不见。 一道风过来，从二楼走廊那边窗户冲进来，掠过怀琅身边，又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出去。 怀琅停住，看着乱窜的白光。 “小白？” 白光一顿，晃悠过来，在扶手上麻花般转了几圈，停在怀琅面前。 干什么吖？ 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可莫名的，怀琅就是看出了小白的意思。 他想起了灰笙最后不经意的话，低头与小白齐平，“认识一下，我是怀琅，你主人的朋友。” 小白动了动，怀琅仿佛看见它歪头的动作，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它的主人。 怀琅想起以前看别人和虚拟宠物相处的模样，“那先握个手？” 他伸手缓缓落在小白头上，没有什么感觉，像摸到一层温暖的气流。 咦，好像越来越热了？ 不等怀琅再细品，小白忽然绕着他的手转了几圈，窜了出去。 没过多久，又回了来，怀琅感觉它在示意自己伸手。 也不知道解读得对不对，怀琅试着伸出手。 小白团在他手心上，暖流很舒服，忽然手心一凉，有点重量，似乎有东西被放在他手上。 正疑惑着，就看见小白飞快地起开，一块拳头大小的紫色晶体躺在他手心里。 － “哟，小帅哥想我了？”灰笙操控着模拟机，边接通通讯，不自觉露出的笑带着愉悦。 第594章 星光璀璨（19） 怀琅自认为和灰笙不太熟，只接了语音通讯，却依然能听出她的笑意。 她好像很高兴。 “你的虚拟宠物刚才给了我一块a级能源水晶。” 灰笙挑了挑眉，“看来它很喜欢你，给你的都是最好的。” s级以上的都在她这里，虽然看不到那块a级的纯度，但她了解小白，不给差的，那一定会给那边最好的。 “小白喜欢我？”怀琅有些不太自在，虽然他有很多粉丝，但很少听人这么直白地说过。 而且小白那模样完全看不出来……虽然它本身就是道光。 “我也喜欢你呀小帅哥～”灰笙压低音来，说不出来的撩酥到人骨子里，“想抱回家藏起来的那种喜欢哦～” “你说什么。”怀琅整个人一懵，烧一般的热让他红了耳根，“我先挂了。” “嗤，真可爱呐～” 后边还有什么怀琅已经听不到了，他迅速挂了电话，走到厨房，准备倒水喝的时候看见桌子上的可可。 通讯挂断，灰笙注意力重新回到她做的事情上。 她正在和庄群比赛模拟太空飞行器操控。 接电话的时候慢下了速度，庄群已经快赶了上来。 灰笙的飞行器瞬间加速，进入前边的陨石带，躲避陨石的行径极为流畅，仿佛练过千百遍，以绝对的优势到达终点。 唯一的观众谷一辉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这一幕。 灰笙后边和前边的速度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这说明她之前都没有出全力。 她居然这么厉害！ 比赛一旦分出胜负，两人都会停下。 灰笙此时已经从模拟仓出来。 “你既然这么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全力？”谷一辉一脸复杂。 那样直接能结束比赛，庄群也不会心存期待，拼命追赶。 “给你兄弟留点面子还不好？”灰笙边拉开拉链，边随意说道。 “可后边为什么突然加速？”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事要做呢。” 她家小帅哥太可爱了，她要早点弄完早点回去。 庄群出来的时候灰笙已经走了。 “她呢？” “她说突然有事要做。” 突然？庄群面色变得难看，沉默片刻问：“她一开始就没有用全力？” “嗯。”谷一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开点，最起码没有人看见你输得这么惨。” 他知道庄群一向得意于他这一科的能力，但事实摆在面前让人不服不行。 庄群沉默着，拿着机器人递过来的能量饮料。 “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谷一辉见他久久不说话，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至于吗。” “……”庄群抬头白了谷一辉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说我找她教我飞行器操控，她会答应吗？” 谷一辉：“……这你要问她，不过你为什么不找老师教？” “老师忙。” “要逮着她也不容易。” 这么多天也没碰上几面，她的忙碌程度不比老师低。 庄群：“……” － [养虚拟宠物一般需要做些什么_] 第595章 星光璀璨（20） 怀琅网购一部虚拟宠物零食机，让管家机器人将其放在显眼的地方。 “小白。” 白光从楼上呼啦啦地下来，围着怀琅打转。 怀琅浅笑，“来试试这个。” 虚拟宠物的食物都是主人设定的，只要虚拟宠物进入零食机里，就会有相应的食物投影出现。 小白围绕着零食机打圈圈，没有进去。 怀琅想着它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进去，解释道：“从这里进去，等上几秒就能有好吃的出现。” 小白按照他的话进去，等了几分钟，依然什么都没发生。 “……坏了？”怀琅疑惑地打开说明书，尝试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小管家，过来帮忙看看。” 机器人管家接到指令，辨别出怀琅的意思，开始扫描零食机。 “一切正常。”没有更改过的机械音响起。 “没出问题？”那为什么食物没有出现？ 莫非小白的食物是透明的？ 不对啊，就算透明的，机器应该会显示“已出”才正常。 难道小白不需要食物？可按理说虚拟宠物有生物一样的需求才符合公司的利益，公司才会通过宠物各种赚钱。 而且他查的时候没有人说宠物不需要食物。 怀琅打开虚屏查找答案的时候，小白无聊得在机器下边打转转，最后不耐地从玻璃偷偷钻出来。 “小白？” 小白猛地一顿，飞到光里藏住身影。 怀琅调了调零食机，“小白过来，再试一下。” “小白你在哪？” 好一会儿，小白才悄悄从下边出来，从玻璃穿进机器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怀琅愣住，“你刚才穿过了玻璃？” 微型投影分子虽然看不见，但并不能穿过物体，玻璃并非网状，并不应该小白透过，因为微型投影分子会被挡住。 小白窝在零食机下，表示它没有动过。 他刚才都看见了。 “你先出来。”怀琅让管家机器人拿了一块玻璃制品过来，“试一下穿过去。” 小白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不过还是照做。 “还真的可以……”怀琅惊讶地点了点桌子，“试试穿过去。” 小白：…… 它是光，不是鬼。 － “老师，我要接个电话。” 郭鑫随意地点头，批改着手头的电子试卷。 灰笙走出办公室，“小帅哥又想我了？” 怀琅瞬间想起了上一通电话，面上微热，生硬地转移话题，“小白能够穿过玻璃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灰笙靠着墙，整个人看着有些懒洋洋。 “那你知不知道虚拟宠物并不能做到。” 灰笙：“……”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虚拟宠物只是忽悠人的幌子，小白又不是真的虚拟宠物，她也懒得去了解。 “我准备联系人给小白看一下，鉴于它是你的，我决定问一下你。” “这么麻烦的事还是算了。” 怀琅以为她是担心来人看过小白后会带走它，“不用担心，我找我认识的人，不会有人带走小白的。” “嗯……”这个她倒是不担心，除了她能带走小白的还没出生，就是怕吓到人家。 第596章 星光璀璨（21） “你自己决定吧。” 左右也不会出大事，就当给怀琅找点事做，省得他总打扰自己。 一天之内两次接到电话，灰笙这个性冷淡已经开始嫌弃了。 谁让和手头忙碌的事相比，怀琅的电话太没有营养性。 “行。”怀琅后知后觉想起灰笙在学校，“你现在在上课？” “我是帝星大学尖子班，时间自由安排。” 怀琅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是，上次明明不是休息日，她人却在家里。 “那就好，我还以为打扰你了。” “你要想打扰的话可以近距离打扰，我不介意。” 怀琅一愣，“怎么近距离法？” 不对，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打扰她。 “你过来给我上课呗，我记得你是机甲专业全修博士毕业，按你的水平教我应该没有问题。” 怀琅一顿，“还是算了，我的职责在这里，而且我已经毕业好些年，以前的知识基本不记得了。” “嗯？”灰笙眨了眨眼。 “不打扰你了。” 灰笙摸了摸下巴，“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回头去查查。 - “苏瑞，外边有人找你。” 苏瑞将虚屏关上，边往外走边问：“谁找我？” 那人一脸暧.昧地道：“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女生。” “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小女生。”苏瑞疑惑地走出去，看见女孩百聊无赖地拨弄着窗边的花草，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确实是个漂亮的女生，长相让人很难忘记。 “你找我？”苏瑞礼貌打招呼。 灰笙松开蹂.躏花草的手，插进裤兜，“来问问关于怀琅的事情。” 苏瑞有些意外，“怀琅？他怎么了？” “我看他对机甲似乎有些……”灰笙递了个“你懂的”的眼神。 如果怀琅的拒绝只是毕业多年，或许是不想回到学校，但他后边加提了以前的知识，想来他的异样跟他的专业有关。 “他这个都和你说了？”苏瑞更加意外，他的表情证实了灰笙的猜测。 “毕竟我也追了他这么久，能有这个进度不是应该的么。” 灰笙耸肩随意，说的像真的一样，很顺遂地将苏瑞骗了过去。 “你在追他？”苏瑞顿时一笑，“你要能追上他算你的本事，要知道当初部门里很多小姑娘喜欢他，他却一个都没有看上。” 哟，看来是挖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灰笙十分感兴趣，“你和他共事过？” “也不算，我和他部门不相同。”苏瑞没有隐瞒，怀琅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绝密资料。 网络上的经历信息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怀琅不愿意让人知道这些事，让人帮忙改过，上边也默许他的举动。 怀琅机甲操控上的天赋很高，在军校的时候就被相中，毕业后直接进入了联盟机甲部门。 那个时候的怀琅耀眼得过分，也很努力，让与联盟敌对的独邦对他都十分忌惮。 但后来有一次任务，独邦特意设计针对他，联盟没想到那是一个故意针对怀琅的局，派了他去，结果他差点死在里边。 第597章 星光璀璨（22） 后来他独自回来，机甲被毁了，他的手也受了重伤，再也不能进行高强度的工作。 从此，怀琅提早退役，进入娱乐圈做了歌星。 对于这件事，部门里很多人都十分惋惜，联盟出于愧疚本打算给他许多补偿，但怀琅觉得这些补偿会让他想起这件事，全部拒绝了。 “我和你说的话你可别告诉怀琅，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苏瑞说道。 怀琅既然向她透露了一点，她知道是迟早的事，苏瑞觉得现在说给她知道应该没有问题。 苏瑞不知道的是，灰笙的消息根本不是怀琅自己说的，而是灰笙猜的。 “那是自然。”她才不会傻到暴露自己。 “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起，他要想告诉，自然会和你说。” 苏瑞觉得自己这算是对怀琅相当尽心了，平常人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灰笙应得顺溜，几句结束了对话。 离开苏瑞的部门后，灰笙也没有做什么举动，就好像听了个故事，听完后回校继续学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别墅门前，有人按门铃。 “我们是研究人员，来看虚拟宠物小白。” 怀琅闻言蹙眉，“你们等一下。” 他给袁嚣打了个电话。 “干什么。”袁嚣语气不耐，似乎不待见怀琅。 怀琅不理会他，直言：“你派人过来了？” “我倒是想，你允许吗？”袁嚣一听就炸，“不是我说，那么神奇的物种你居然不给研究，不研究怎么发展？你是想让……” “你没有派人？”怀琅皱着眉打断他。 “废话，我要派人肯定会跟着啊。”袁嚣意识到不对，“有人找你？” 突然，怀琅觉得背后一凉，他瞬间闪退，躲过了激光。 原本在门外的两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进了来，面容被遮挡，手里拿着武器。 怀琅心道不好，退后几步，“你们要什么。” “资料交出来。” 怀琅一听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不动声色地道：“资料不在我手上。” 两人对视一眼。 “在不在要找过才知道。” 激光枪对着怀琅：“如果你主动说出来，还可以离开得体面点。” 怀琅心头一沉。 他们根本没打算从自己口中逼问出结果！ － “我都不打算对你动手，你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在我眼前晃悠？” 灰笙看着被困在数据牢笼里的人，轻啧遗憾。 燕凝面色发白，模样楚楚可怜，“我这次真的只是路过，看到你想打一声招呼而已。” 灰笙轻笑一声，“我与你很熟？你不去和那群围着你的男孩一起玩总跑我这里找什么苦头。” 燕凝听着，心里气得厉害。 什么围着她的男孩，现在都快变成她的了！ 灰笙随意将手里已经不成模样的虚拟宠物丢到数据牢笼里边，虚拟宠物得了自由，形态逐渐清晰，越发像蛇。 虚拟宠物虽然看着本身只是投影，但有的人为了逼真，会用特殊的分子投影器设计宠物的特殊部分。 分子投影器说是分子，其实大小比大部分细胞还要大一点，而特殊部分的分子投影器还要更大一些。 第598章 星光璀璨（23） 这条蛇状虚拟宠物就有这个部分，在口腔区域，灰笙若是碰了便会中毒，大几率还是已知蛇毒。 是什么毒不清楚，但一定是会危害生命的。 “这条这不是我的。”燕凝看见蛇被丢了进来，顿时后退，但后边是数据墙，她只能靠着继续为自己辩解。 “嗤，你这样说有想过虚拟宠物的感受吗？” 虚拟宠物能有什么感受。 燕凝对灰笙的话很是不屑，但一想到没有成功又气的要死。 以往无往不利的手段到了这个人面前都会失去作用，燕凝觉得自己才是难受的那个。 “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你要怎么处置都可以，但不要诬陷我。” “不是你的？”灰笙抱胸看她，眼角都是讽刺，“那你怎么不怕它？” 燕凝一僵，“我看这条挺乖的，主人应该教的比较好。” “噗嗤。”灰笙忍不住嘲笑出声，“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我说的是真的……” “那是谁的？” “这我怎么知道？” 灰笙微微勾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会查出来的。” 燕凝本身是那种穷人家凭借自己的实力考进来的孩子，根本没可能有钱去定制虚拟宠物，更别说这种有特殊设计部分的。 看来后边有个不得了的人呐～ 会是谁呢？ 灰笙心中已经有底，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燕凝心里不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们就这么耗着吧。”灰笙笑眯眯，“看看你那位幕后金主会不会现身救你。” 燕凝的脸色变得难看。 守着她？ 那她怎么找人来救？ “你能不能把我放了，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燕凝眼中凝聚着眼泪，“我还要学习……” 灰笙表情一顿，微微眯起的眼闪过犀利，看得燕凝浑身僵硬。 “开个玩笑，谁会这么无聊想守着你。”灰笙再次缓缓笑开，笑容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危险，操控悬浮板往远处去，“回见。” “喂！宁初！” 灰笙头都没回，速度越来越快，直接出了学校。 她在校门口停住，准备叫辆车过来，悬浮板日常代步还可以，但是要比速度完全不行。 “宁初！” 忽然有人叫她，灰笙回神一看，看见庄群在不远处招手，他身边有辆车。 灰笙眯了下眼，朝庄群过去。 “你的车？” “是不是很酷炫，这可是我爸花大价钱给我弄……你干嘛？” 灰笙已经钻进驾驶座，“有急事，借用一下。” 庄群得意道：“这辆车已经和我光脑绑定了，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开，当然你要是愿意做我……你在干什么！” 下一瞬间，他就看见自己的车亮了，启动的提示音响起。 庄群瞪大眼睛，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看见车即将动起，庄群想也不想扒在车窗上，下一秒车子往前一瞬又迅速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灰笙眉头已经皱起，心里的事让她完全放下了伪装，看着竟有几分严肃。 第599章 星光璀璨（24） 庄群一怂，弱弱地道：“这好歹是我的车，你要去哪儿起码我要在车上。” “……” 一肚子犀利的话都不想说了。 灰笙控制车门开启。 “上车，绑好安全带。” 庄群瞬间高兴，立刻坐进车里。 “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来开，我车技很溜的。” “再不上车就丢下你了。” 庄群闻言立刻扒拉着车门，“可我想坐前边，不如你让我坐副驾吧。” “……” － 繁复的白色纹路蔓延，最中间的纹路呈金色，正往外泛着圈圈涟漪。 “小白？”怀琅一怔。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什么？”一人诧异，是新型的防御系统？ 手里的激光枪持续着，却仿佛被繁复纹路吸收，没有一点痕迹。 “奇怪，怎么没有探测到？” “没有？不会是机器坏了？” “你这是在小看我。” “让外边的人…该死！” 手里的机关枪脱手，那人反应迅速，没有去抓激光枪而是向后退去，但没有了激光枪帮衬，他在小白的阻挡下又没有办法碰到怀琅，只能节节败退。 很快两个人都被怀琅制服。 但这时，外边传来动静，门被暴力破开。 怀琅皱紧眉头，他没有办法阻断信号，更没办法让植入体内的光脑核心向外传达信息。 这样一来即便有小白在，他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而且他不能将希望全寄托在小白身上，人力有尽时，小白一旦保护不了他就是他的麻烦时。 偏偏他又不能跑，万一那东西真的在这里，他怎么也不能让他们找到。 “东西。” “不在我这里。”怀琅目光落在后边破开的口，口边明显有破碎的能量泛色。 能破开顶级住房区防御的武器…… 这次真的是下重本了。 忽然，怀琅看见熟悉的人影。 赵楠看见怀琅，顿时一笑，“听说你退役了我还有点遗憾，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怀琅心头一沉，过分出色的容颜上蒙上一层寒光。 他手上并非没有武器，但现在的情况就算他用上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来的人太多了。 赵楠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并不会陪着，他笑着下令，“抓住他。” 瞬间有人上前，但很快发现穿不过小白。 “赵哥，他身前的那个玩意近身不了，而且激光也射不进去。”刚被解救的一人道。 “激光不行？那就试试这个。”赵楠忽然从旁边的人手里拿出探照灯模样的武器，怀琅瞬间有种危机感，他猜得出来这就是刚才破了防御的东西。 “你不想要资料了？” “资料不在你身上。” “你怎么知道？” 赵楠面带嘲讽，“过了这么久，你说谎的技巧还是一样的拙劣，也就只能骗骗三岁小孩。” 要在他身上他会在这里不敢走吗？那东西分明在别墅里！ 怀琅闻言反而笑了，“你确定我没有长进？当年你也是这么嘲笑我的，但最后却依旧被我逃走了。” 赵楠面上的笑一顿，冷幽的目光像毒蛇一样。 第600章 星光璀璨（25） 当年的事简直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头里的武器突然亮起，毫无预兆。 怀琅心头大跳，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 - 灰笙忽然感觉心口一揪，猛地一踩油门，将速度飙到最高。 “啊啊啊！太快乐——”庄群之前上车的时候将车窗打开，这会儿被风吹得直哆嗦，再加上超快的车速，他感觉自己都有点吃不消。 眼前的景象快速变化，让人晕眩。 庄群哆嗦伸手抓着门，似乎这样就能稳定一些。 警笛声响起，他往外一看，登时眼睛都要瞪凸出来。 “警察在追我们！我们超速了！” “吵死了！” 灰笙半点不想理会这硬要跟来的家伙，手中一打弯，车子九十度竖起，绕过差点撞上的建筑物。 庄群只觉得眼晕，以前他在天上开车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次的经历……估计下去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坐车了。 - 光暗了下去，时间仿佛归入沉寂。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快得没人能反应过来。 怀琅依旧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他身前的纹路已经全部变成金色，不亮眼却让人移不开眼睛。 赵楠呆滞了片刻，这才将视线放在小白身上。 “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怀琅见到他贪婪的目光，心头一紧。 他也没想到小白能有这么厉害，“小白，你还好吗。” 我很厉害的！ 怀琅看得出小白的意思，心绪却另开。 今天这情况他多半等不到救援，如今资料还没被发现踪迹，他能安心一点，但小白现在已经出现高热，他不能让它不能出事，之前来不及思考这一茬，现在赵楠将主意打到小白身上，他不能让它陪自己陷入危险中。 虽然他是为了联盟，但小白是灰笙的，也只是灰笙的。 怀琅将这一点分得很开。 “小白，你现在去找你主人，和她说这里的事。”他相信只要灰笙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反应。 金色纹路上泛着波澜，却没有其他表现，也没有走的意思。 小白以为怀琅是嫌弃它弱，不满地泛着金光。 我很厉害的，不要小看我哦。 “小白……” 怀琅察觉到有人从他背后靠近，突然一转身，手一个猛截，一个压制，瞬间将人按在地上。 不一会儿，他起了身，被他制服的人已经没了动静，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 “赵哥，那个防御很怪……” “我知道。”赵楠打断，盯着小白，金色纹路已经再次回归到中间，整体变回了银色。 怀琅触碰小白，发现之前的热度已经消退了。 看来小白比他想象中的厉害。 他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 “赵哥，没有探查到。”一个拿着机器的人道，“也不排除联盟有新的屏蔽手段。” 刚才对峙间，怀琅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赵楠又如何不知，只是探查本就需要时间，所以相互耗着。 “没找到？那就炸了。” 他身边的人都愣住。 “赵哥这太……” 第601章 星光璀璨（26） 万一东西还在里边呢，要弄坏了，废了资料，上边可是要问罪的。 “慌什么，没看见这里有更好的东西吗？”赵楠的目光落在小白上，毫不掩饰势在必得，“这样的防御宝贝别说是那些资料，就算是做出的新战略武器也比不上。” 这样的宝贝就该属于独邦。 - “这里禁空啊喂！”庄群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扒着门看着后边自警车被甩后又新多出来追他们的人。 这里是住房区！不能进啊！ 药丸！！！ 庄群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被拘留的场景。 灰笙充耳不闻，车身飞掠出残影。 不久前边隐隐能看见火光。 灰笙眯眼，将速度降下，调成自动驾驶，然后打开天窗。 突如其来的大风把庄群本就懵懵的脑袋吹得更懵。 “？”这是要干嘛？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喂！”不要命了！ 不要命的某笙稳稳地落在了悬浮板上，一滑而下，借着风势飞远。 速度慢下来的车子很快就被追上，在庄群还没反应过来时将他拿下。 “！！！” 灰笙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进入自家别墅范围。 “那是什么？”赵楠旁边的人突然出声，引得众人抬头去看。 发带被吹跑，头发肆意飞舞，有几分说不出的好看。 怀琅面色大变，“快走！！！” 赵楠听见他的声音，对来人有了兴趣，“抓住她。” 怀琅本准备从隐藏侧门离开的身体一顿，瞬间改变方向朝灰笙跑去。 灰笙眼眸微敛低下，眼底满是冷色，从高空将在场所有人尽收眼底。 一共有十五个陌生人。 很好。 “敢欺负我的人。”灰笙居高临下停在半空，嘴角勾勒完美而危险的弧度，“我会好好招待你们。” 那一瞬间邪肆的魅力，和那头飘舞的头发一样抓人眼球，让人轻易晃丢了心。 赵楠联想到怀琅身上，眼里多了几分邪意，“你要招待得好，我说不定心情好能放过他哦。” 灰笙不言，有虚屏在空中展开，大量数据不断跳跃。 小白像是收到指令，忽然变化，纹路收拢，刀锋犀利划现。 惨叫声响起，赵楠猛地回头，就看见原本离怀琅近的人都倒了下来。 他看见那把浮在空中的大刀，诧异的同时有种心惊肉跳的错觉。 一把冷武器而已！ 他举起手里的武器，对着小白开射。 小白毫不躲避，一刀直劈。 和之前被吸收不同，这次的空气压缩炮弹被直接劈开，散乱的风将植物吹倒，但旁边的怀琅却一点也没有受伤。 居然被劈开了！ 赵楠瞪眼心惊，但小白已经不给他反应。 与此同时，原本被破开的小区顶级防御突然消失，竟变成一个个的网状将人网住。 来不及跑的众人：！！！ 还能这么玩！ 不过片刻局势逆转，等苏瑞带人过来的时候危机已经完全解除。 怀琅看见苏瑞，点头道：“苏长官。” 苏瑞松了口气，“我们发现你发出的信号被拦截，本以为你已经……还好你没事。” 第602章 星光璀璨（27） 怀琅看向正在和压着庄群的人说着什么的灰笙，眼中闪过一丝无人看清的光，“嗯。” 苏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声道：“我刚才问过警察，他们说那辆车严重超速，不会是她开来救你的吧。” 怀琅立刻否认，“你多虑了，应该是为了小白。” “小白？” “她的宠物。” “鬼才信。”别以为他单身就看不出来，人家分明是为了你。 苏瑞笑道：“我问过小区管理员，他都惊呆了，说小区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应急方案，是她篡改了系统，虽然手段不光彩，但不可否认她是个人才，我都有点心动想让她进入部门，她这么在意你，你就不心动。” 他刚才在带来的人把人都拿下时可都问过了，这姑娘操作简直像老前辈那种神级场。 怀琅心跳有些失衡，却皱眉道：“别乱猜。” 在他眼里，灰笙虽然有表达过对他的喜爱，但是哪有人能真的一瞬间就喜欢上人，她的表现反而让他有些担心她只是玩玩。 而且除了第一次外，后边她对自己即便表现出了放心，但更多的是被动。 她灵魂下藏着的犀利张扬怎么看也不像个被动的人。 “你真的是……”苏瑞轻哼，“你要不心动我可行动了。” 怀琅一愣，“什么？” 苏瑞没有回答，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向灰笙。 怀琅看着苏瑞插入，和警察出示证件说了几句，警察行了个礼，点头离开。 随后苏瑞和灰笙说起来，声音听不清楚，但怀琅看见灰笙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很愉悦。 突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怀琅皱了下眉，上前一步又停住。 他就算过去也没有话要说，若是突然插入岂不是很尴尬。 “听人说你在虚屏上操控了几分钟就控制了防御系统，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太强了，就连国防部都没有这个技术，还只用了几分钟。 “我只是启动了某个程序而已，都是事先编写好的。” 她当然不可能几分钟就完成，只是在藏宝星的时候太无聊了，所有将消磨的时间都用了解这个位面的科技程度上边，在具体吃透后，又闲着没事弄了一些她比较喜欢用的程序，在反复改写后才有了今天这么快速的使用。 庄群凑过来，听见这话立刻想起她用自己车子时候的场景，“我那个车子不会也是用那个程序弄的吧？” “可以这么理解。”唯一的区别就是并非同一个程序。 庄群闻言用亮晶晶地眼睛看着灰笙，“那个能不能教……” “不能。” “……”要不要这么无情！ 灰笙嫌弃地看了庄群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能安安静静坐车再说。” 庄群：“……”还不是你开太快了！ 这次的事情由于涉及联盟机密，苏瑞向上申请灰笙这次的损失由联盟承担。 灰笙虽然是宁家的人，不过有人送上门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家小帅哥差点挂了，她表面不提但不代表忘了，这都给推到面前，再拒绝她会不好意思的。 第603章 星光璀璨（28） “都还好吧？”事情结束，警察他们都走了以后，苏瑞隐晦地问怀琅。 怀琅下意识看向灰笙，灰笙笑眯眯地道：“当然都好。” 苏瑞有点意外，没想到怀琅居然真的愿意给她保管。 当初提只是随口的建议，他还以为按怀琅的性格会直接略过呢。 “那就行。” 这次抓了不少人，苏瑞不能久留，心放下来后就离开了灰笙家。 庄群不识趣地想要缠着灰笙，被她一句黑历史劝退，心塞地到外边等。 灰笙看向别墅，原本装修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屋子已经成为废墟。 “挺彻底的，这会儿连推平的基本省了。” 怀琅抿了抿唇，“抱歉。” “还好，反正我本来就不太喜欢之前的装修风格。”要不是小白坚持要这里，她还想买间公寓得了。 她说的自然，怀琅却没法当真，若他家被人毁成这样估计做不到不在意。 灰笙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微勾挑起他的下巴，“你要真感到抱歉就当我男朋友如何？” 怀琅一怔。 男朋友？ 灰笙的手指从他的下巴滑下，落在他的胸膛上，隐隐能摸出他完美的身材。 “既然你这么愧疚，就把自己抵给我吧。”她坏坏地笑着，慢慢靠近，在他耳边幽语如海妖，“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怀琅有些无措，他从来没有和女生靠得这么近过。 但他忍住了退后的冲动，压下心中泛起的涟漪。 “好。” 说这个字时，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落在灰笙眼里浓郁了笑。 “这可是你说的，从现在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不是……只是男朋友吗？ 怀琅愣住，不明白为什么发展成这副模样。 反驳的话在喉咙里不知不觉没了声，他逐渐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并不想反对。 灰笙达到目的，拉着人往外走。 “去哪儿？” “去我大学，你是我的，当然要跟着我。”灰笙说得理所应当，仿佛怀琅答应当她男友就已经完全属于她。 这种等式像霸道的不平等条约，可怀琅却出奇地不反感。 她说，他是她的。 他想到了她和苏瑞说话的场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清晰起来。 他好像在不经意间喜欢上这个人了。 明明没有怎么交集过…… 但依旧可以试一下不是吗？ 怀琅说服自己，温和地顺着灰笙的意思进了车里。 等在车里的庄群看见怀琅，愣住，“你带他干嘛？” “我男友，不带他带你啊。” “他是你男朋友？”庄群眼睛差点掉下来，“我怎么不知道。” “我和你熟悉过吗？”灰笙轻哼，“你不开我开。” 庄群瞬间想到不久前酸爽到要丢命的感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我就开，现在就开。” 怀琅听见灰笙这么自然地说着自己是她男友的话，面上微热，“你太……明目张胆了。” “本来就是我男朋友，难道你不承认。”灰笙挽着怀琅的脖子，玩着他的头发，嚣张地道，“不承认也晚了。” 第604章 星光璀璨（29） 怀琅感觉到她施加在自己脖子上的重力，即便知道这是在车里，也忍不住扶住她的腰，怕她一个不稳就摔下去。 “你的房子怎么办？” 灰笙笑眯眯地看着怀琅避开目光，生硬转移话题的模样，凑上去蹭了蹭他的脸。 “真是可爱呐~我回头会将我要装修的风格和房型发给苏瑞。” 他提都提了，她当然要物尽其用，要知道他们在意的东西还在她这里呢。 灰笙提到苏瑞，怀琅立刻想到了资料。 “那个盒子还好吗？” 灰笙嘴角微勾，“你说的是盒子，还是盒子里的东西？” 怀琅心头一跳，“你打开盒子了？” 那个盒子里有数层密码，她是怎么打开的？ 灰笙轻笑一声，“小白。” 小白立刻从不知名的地方钻出来，无声咕嘟几下，之前怀琅给她的盒子就出现在眼前。 怀琅怔怔地接过盒子，“它一直都在小白这里。” “对呀。” 居然这么神奇！ 怀琅心中有些震撼，他看着盒子，很快发现了不对，“轻了，里边的东西你真的拿走了？” “给你变个魔术。”灰笙将手伸到他后边，再收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方形的东西。 看着似乎不知道是干嘛用的，但这说白了就是个u盘，只不过和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而已。 怀琅见她真的拿出来了，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 “放心，这东西对我又没有用。”灰笙知道是他的责任心作祟，用毫不在意的口吻道：“再说了，这东西再好能有我小白厉害吗？” 对了，现在她才是需要担心的，她的小白已经被独邦的人知道，苏瑞那边并不止苏瑞一人看到，联盟肯定也瞒不住，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派人来当说客，甚至可能先礼后兵。 怀琅心头升起危机，皱起眉，“如果联盟的人来找你，你千万要告诉我。” “你是在担心我？”灰笙歪了歪头，看着怀琅的眼透彻，他似乎能一眼看见里边泛开的笑。 有这么高兴吗？ 怀琅心底一柔，“嗯，我不希望你出事。” 也不想你难过。 “放心好了，我背后还有宁家。” 怀琅面上不显，心中担忧更甚，“宁家内部基本没有亲情。” “但实力为尊。”灰笙轻笑，“我厉害着呢。” 怀琅一顿，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小白。 某个角度上主宠高度相似得惊人。 他嘴角轻勾露出浅笑，“我相信你。” - 灰笙和校长申请了一间独栋别墅宿舍。 这种宿舍往往住着的都是买学位的富家子弟，离教学区比较远，但周围全是恋爱圣地。 灰笙选了个最简单的，只有一层。 就她和怀琅两个人，不需要那么多房间，院长也没有强求。 “你平时几点睡？” 怀琅一愣，“十点。” 灰笙点了点头，变魔术一样拿出一箱可可，“我九点回来，小帅哥可要泡好可可等我哦。” 少女靠近时身上甜甜的可可味挡都挡不住，鼻息间难以避开的香甜化作道不尽的情愫，让人没法集中注意力。 第605章 星光璀璨（30） “你脸红了哎。”灰笙忽然歪头拉开几寸距离，坏坏地笑，“在想什么坏事呢，和我说说呗。” “我没想什么……”怀琅面露几分窘迫，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椅子。 灰笙弯着眼眸，“等我回来呐，小帅哥。” 她转身，离开得毫不拖沓。 怀琅看着她出去，慢慢坐下，手微微抬起，在快碰到自己嘴唇时顿住，又迅速放下，站起将可可抱入厨房。 灰笙出了门后，接通挂不断的通讯。 是宁家打来的。 之前一直从光脑里响起提示，灰笙懒得接，直接挂断，但对方坚持不懈。 “你总算接了。” 那边的人像憋了一肚子的气，语气很冲。 灰笙瞬间判断对方并没有什么大事，语调含笑地道：“你该庆幸家族电话没有拉黑项。” “你怎么是这个态度？” 光听声音灰笙都能感觉到那股不满，但她懒得理会。 她又没有违背家族条例，要做什么谁也管不着。 忙音传来，原本怒气冲冲想要质问一下的人顿时懵了。 挂了？ 他忙再次打过去。 对方再次挂断。 “……”为什么有种历史重演的悲惨感。 灰笙在图书馆选好自己要选的书，和管理机器人确认借阅慢吞吞地关掉自动挂断的程序。 “别挂！”对面的人顾不上生气，“二十二辈宁家嫡系排五找你。” 平时没事的时候，家族电话就是转线用的，家族里的人相互间没有联系电话或被拉黑就能用这种方式。 当然这是要付报酬的，如果有把柄或信息也可以成为筹码。 灰笙的情况不同，她弄了一套程序，除了特殊开通通道的号码其余的全部都连不上线。 不过二十二辈宁家嫡系排五是谁？ 原主似乎是二十三辈来着，那就是她的五叔了。 “怎么还不接电话。”那人有些着急，想必是原主五叔等太久单线放弃，让他继续。 “很狼狈啊少年。”灰笙笑眯眯，“这么尽心尽力，是有什么把柄在五叔手上吧。” 那边忽然没了声，好一会儿才道：“你怎么这么啰嗦。” “嫌我啰嗦。”灰笙一叹，“行吧，我挂……” “别挂别挂！姑奶奶我求你了！” “叫声爷爷来听听。” “……爷爷。” “不够情愿。” “爷爷！” “不错不错，录音很清晰。”灰笙笑容灿烂，此时悬浮板已经带着她到了实验室。 少年呆住，“你算计我！” “学着点少年，别傻乎乎地把自己当猪卖了。” “……” 少年受到一万点伤害，这个宁初怎么和她的存在感这么不一样！ 好在原主五叔及时接了电话拯救了他。 “宁初？” 不同的声音让灰笙立刻知道转了线，她笑眯眯地打招呼，“五叔好呐~” 宁贵远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大哥留下来的弱者没有半点喜欢，“赶快给我来五号教学楼后边的花园小道。” 说完他就挂断电话，威风了个十成十。 “五号教学楼后边的花园小道？”灰笙托着下巴，“怎么好像是我锁燕凝的地方。” 第606章 星光璀璨（31） 难道是让她帮燕凝解开数据牢笼？ 他们关系这么好？ 祁言默默冒头，【资料里都写了。】 灰笙：“……”她连和燕凝同班都是在知道她和自己同一个宿舍后的，哪儿知道这么多。 【一看你就是没认真看资料的。】 “……”灰笙挑眉问道，“最后他不会成为了宁家家主吧？” 人和气运之女在一起，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现在想起问，早干嘛去了。】 “现在燕凝又不是我的主要目标，我不了解不是很正常。” 【……】来任务位面不做任务你想干嘛，【你还有其他主要目标？】 灰笙理所当然，“撩小帅哥啊。” 【……】下线了。 灰笙见他下线，耸肩关闭实验室，挂上免打扰的牌子。 - 宁贵远干等了半天都没有等来灰笙，周身的低气压让他的人都感到压力巨大。 已经坐在地上的燕凝迟疑地道：“宁贵远，你是不是被她耍了？” 宁贵远不愿承认，但事实十分明显。 他压着怒气下令，“给她打电话！” 灰笙的手机号他不是没有查到，但根本打不过去，只能打家族转线。 正无聊的少年看见宁贵远的来电，顿时一个激灵接起。 “浩爷您有什么事？” “给宁初打电话！让她赶紧过来，我五分钟以内要见到人！” 少年：“……”他不想干这个职位了。 怎么这么难伺候！ 少年怨气深重地拨打灰笙的电话，对面很快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拉黑了。” “嘟嘟嘟……” “……” 少年再打，又听见同样的声音，几次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一段拉黑录音。 “……”还挺有闲情，弄这么……什么鬼啊，家族电话为什么能够被拉黑！ 少年试了多次无果，终于给宁贵远告知结果。 - 灰笙刚做完实验，给某个事多的教授打包一份录像。 那位教授立刻传了个立体影像过来。 亲眼看到结果后，他赞叹不绝，夸得灰笙一脸冷漠。 “就说行不行吧。”灰笙懒洋洋地靠着实验台。 “这个嘛。”教授换上一脸严肃，“我觉得还需要多几次，避免成功的偶然性。” 灰笙：“……”我觉得你就是想找个免费劳动力。 “对了，刚才有人来找我，问你在哪。” 灰笙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告诉他了？” “他说是你同学，应该找你有事，好像是那个和你一家的。” “……”灰笙：“你这科我不过了。” “啊？”教授一脸懵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他说错什么了吗？ 挂了电话，灰笙依旧心塞，她用院长的把柄杜绝了他将自己新宿舍告诉别人的可能，又设了躲避程序，学校的摄像头都会特意避开自己，然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暴露在教授手上。 “算了，要人没撞到我手上来还好。”撞到了…… “咚咚咚！”事不遂人愿，刚收拾东西就有人敲门，“快开门！” “……”灰笙收拾东西的速度慢下来，稳当得像个老学究，门外的声全当没听见。 第607章 星光璀璨（32） “再不开门我就砸开了！” “……”你砸啊，有本事你就砸，砸开记得赔钱。 “滴。”刷门卡的声音响起。 “……”不是说要砸吗？怎么刷起门卡来了。 灰笙不好篡改门卡指令，免得改了之后没法改回来，所以门自然而然地开了。 几个着装奇葩的不良进来。 “这娘们长得漂亮啊。”其中一个眼睛一亮，放肆地打量着。 灰笙嘴角不由勾起，不带半点煞气，“这么喜欢看，不如把眼睛留下，看个够怎么样。” “够味！”一个嘿嘿一笑，“老大，那人说要教训一下，不如我们……” “关上门。”被叫老大的那个一双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灰笙。 “没错，关上门。”灰笙笑眯眯，“这样才有意思嘛。” 老大看见她笑，眼睛都直了，“小妹妹真懂事，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是吗？”灰笙语调转了个音，多了分幽魅，“可我很粗暴呐。” “干扰器开了吗？” “开了，这间实验室范围里的摄像头都不能用。” 哟，这么贴心。 “那小妹妹，我们开始吧。” 灰笙将白色实验服丢旁边的桌子上，笑容邪肆，“那就~开始吧。” 十分钟后。 “呜呜呜！” “啧，真弱。”手边没有绳子，灰笙把刚刚被人不小心压到结果撕裂的实验服将人绑住。 “你们就呆在这里等人救吧。” 不良老大吐掉口里的白布，“我们是宁家人派来的，你这样是在和宁家作对！” “姓宁？” “怕了吧！怕了就把我们放开！” 灰笙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姓宁的可不止他一个。” 老大被她笑得发毛，“你什么意思？” “我也姓宁哦。”灰笙略带同情地道，“五叔也真是的，替死鬼也不送好一点。” 五叔？！ 三个混混一呆。 这也是宁家的？ 灰笙随意往外走，忽然步顿一退，下一瞬捕捉环就要撞上门，被灰笙手指一勾转了个向。 发射捕捉环的人身形敏捷迅速躲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灰笙歪了歪脑袋，“这猎物选得不太对呐。” - 五号教学楼后边的花园小道。 “她怎么还没来？”燕凝吸着鼻子坐在地上。 这会儿已经晚上八点过，夜里有些凉。 宁贵远面沉如水，却还是安慰道：“放心她很快就会来。” “哟，拍摄脑残偶像剧呐？” 黑暗里传来声音，悬浮灯立刻按照指令照了过去，只照到几个被捕捉环扣住的人。 “开播时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会让人捧场的。” 灰笙踩着悬浮板落下，招牌式的笑容让人觉得干净无害，但见过的人都不寒而栗。 燕凝打了个寒颤，她两次在灰笙这里吃亏，一看她笑心里就发毛。 宁贵远沉下脸，“将数据牢笼解开。” 也不知道灰笙是怎么弄的，这数据牢笼专家弄了半天也没打开。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考虑考虑。”灰笙微笑，“那三个混混是谁派过来的。” 第608章 星光璀璨（33） 燕凝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看向宁贵远：“贵远。” 宁贵远安抚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看向灰笙的目光犀利，“宁初，你该知道没有实力的人在宁家有什么下场。” 灰笙眨了眨眼，“请对着你派来的人重复一遍这句话。” “……”宁贵远阴沉地看着她，“没想到你性格居然这么野。” 他没怎么见过这个侄女，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性格。 “我也没想到五叔居然喜欢这种无脑还丑的女生。”灰笙笑容恶劣，十分欣赏燕凝这摇摇欲坠的可怜劲，“这传说中的真爱呐。” 可真叫她欣赏不来。 宁贵远不耐烦听她说话，目光示意人压她过来。 灰笙轻啧一声，脚下悬浮板升高。 虽然悬浮板最多只能升三米，不过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悬浮灯突然暗下，视线里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 而此时，灰笙已经来到燕凝面前，招牌式恶魔笑容让她心头一颤。 光脑里传来信息。 “本想让你呆到今天凌晨，看来你不长记性呐。” 燕凝心里不安，还没来得及叫眼前的灰笙便消失在她眼皮底下。 被灰笙再次接触过的数据牢笼亮了亮，原本暗淡的牢笼似乎被注入了能量。 其实并没有注入能量的事，灰笙为了不让人破解掉牢笼将其完全封锁，就连她也只有拿装着已经设定好的程序球接触其才能更改里边的数据。。 至于为什么会亮起，啧，不觉得这样更像个展品吗。 这么久也没有人知道燕凝现在的情况，结合这条路的封锁，很明显是她不想被同学知道，所以让宁贵远帮忙。 现在嘛~ 谁让他们来惹小爷呢。 灰笙用了几分钟将人甩开并做了个帅气的告别姿势，虽然无人看见，但还是摆足了造型，潇洒离开。 等回到宿舍，灯是亮着的。 有种小娇妻等人回家的感觉呐。 灰笙刷开了门，笑眯眯地看着听见声音走过来的怀琅。 “小娇妻，我回来啦~” 怀琅面上一热，“谁是小娇妻。” “你呀~” “我是男的。” “那也是我的小娇妻~”灰笙张开手，丝毫没有被身高问题困扰的意思，直接抱住怀琅的腰，“小娇妻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 最后称呼还是在怀琅的坚持下改了回去。 灰笙喝着可可，心里很愉悦。 “小帅哥一个人呆在这里无不无聊？” 怀琅摇头，“校长允许我进图书馆阅读，我每天都很充实。” 以往他因为工作的原因不是跑这儿就是跑那儿，难得有工夫这么悠闲，他自然不会不满意。 “那真是太可惜了。”她还想将人拐去和她一起学习。 怀琅听见她嘟囔，疑惑地看向她，“你说什么？” 灰笙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我想和你一起睡。” 怀琅一僵，“是不是太快了。” 他发现自己并不反对，但也从未想过这种事。 和一个女生一起睡觉…… “我们都是男女朋友了。”灰笙露出委屈的神情，失落地低下头，“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自己睡好了。” 第609章 星光璀璨（34） “……”为什么这表情让他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 “没有不愿意。”怀琅在她要离开时下意识拉住她，小声地道。 灰笙嘴角微勾得逞的弧度，转过头来一脸纯良地看着他，“真的可以吗？” 怀琅一直都知道灰笙长得很好看，但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神态，他有一瞬间感觉如果她出道或许不必他差。 “嗯。” 就这样，灰笙将感情小白兔拐上了床。 当然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纯抱着人睡。 怀琅就惨了，他本来有些紧张会发生的事，在发现灰笙什么都没做后，松了口气还有些失落，在准备闭上眼睡觉时却发现身前柔软的触感让他完全睡不着。 “……” 一夜到天亮。 怀琅给灰笙做了早餐。 灰笙吃完继续去上学，怀琅则在人走了以后补了个回笼觉。 - 尖子班教室。 灰笙难得回一次，刚好被庄群逮着。 “有时间吗？要不要……” “没有，不要。” “……” 庄群不死心，跟着灰笙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听说燕凝昨晚彻夜未归，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被你带回家了。” “当然不是！” “不用否认，我们都懂。” “……”你懂什么！ 原本想借此引起灰笙兴趣的庄群目的没达到，心倒是塞得不行，看灰笙那副不用解释的了然神情，他郁闷地道：“什么啊，她是不知被什么人困在了某个地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你也知道这事。”另一边的男生听他们说着，凑上来爆料，“不过她确实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昨晚校长接到匿名呼救，匆匆赶过去，结果发现那条路被人封了，封路的是宁家那个，为了防止有人发现。” 庄群知道的不多，闻言好奇地问：“发现什么？” “发现两人有染啊。” 庄群一惊，“宁贵远和燕凝真的有染？你怎么知道的？” “其他班的人说的，那些人就爱盯着我们尖子班，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男生说着，朝灰笙眨了眨眼，“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有渠道知道校园里任何消息。” 你有渠道知道消息，她还有能力创造消息呢。 “不用，我不感兴趣。”灰笙颇为高冷地敲了敲桌子，“要聊不要在我这里聊。” “别这么冷漠，我们一个班还从未见过面呢。” 这男生叫霍扬，在尖子班算得上消息灵通，早就听说过灰笙，而且外边关于灰笙的传闻也分两面，一面是说她不要脸走后门不干人事，另一面说有人故意传这些消息，而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尖子班唯一的女生燕凝。 不为什么，非重点班女生的直觉。 霍扬对这两种消息都保持理性态度，对灰笙倒是兴趣浓烈，不过灰笙太过于神龙不见尾，就算是其他班那些包打听都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干什么。 庄群见霍扬这么热情，眉头一皱，一手隔着他远离灰笙，“你别打扰我老师学习。” 第610章 星光璀璨（35） “什么老师？”霍扬一听，面露怪异。 庄群手放胸前，一副自得的样子，“不用你管，反正不要打扰我老师学习。” 霍扬上下打量着庄群。 不对劲，庄群这小子傲得很，居然认一个女生当老师，这里边一定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她教你什么了？” “这是秘密。”事实上他还没成功拜师呢，这种事情当然不会告诉霍扬这家伙。 霍扬看出一点门道，“我看是无中生有吧，你每天就到处跑，除了谷一辉还能和谁待在一起，说她当你老师，谁信啊。” 庄群被戳中了真相，心里塞塞的，但为了不被看出来故作高深，“我这么说她都否认，你觉得为什么。” 霍扬了解他，才不吃他这一套，“那你有本事让她亲口承认啊。” “……”庄群硬撑着，“这有什么难的。” 然一转头，灰笙已经不在位置上。 庄群：“……” 人呢？ - 灰笙在教室里换了书本就离开了教室。 刚出了教室，就被人叫住。 “宁初。” 灰笙回头看见校长，嘴角勾起无害的弧度，乖巧道：“校长有什么事？” 校长一看到她这表情，心里就开始发毛。 就知道用这表情吓唬他老人家。 “呵呵，有点事要问下你。” 校长没有留灰笙几分钟，主要是这位太有欺骗性，表面人畜无害，背地里就是个小恶魔，他和她说话都怵上三分。 问的是燕凝的事情，他看灰笙装无辜的模样就知道从她口中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只能放人离开。 回到五号教学楼附近，宁贵远沉着脸问：“她人呢？” “没找到。”校长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别急，说不定过几天就解了。” 这是灰笙暗示的原话，虽然不知道几天是多少天，但这么说准没错。 宁贵远沉着脸，“你最好说实话。” “当然。” 实话这种东西也是要看能耐的，你要也能无声无息找到他的把柄，还将他早年删除的日记给还原出来，像他在灰笙面前一样假话说了也白说，他就考虑考虑。 宁贵远气闷，让人在校园网发布悬赏。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里的事情了，虽然肯定和他那讨人厌的侄女有关，但藏着也没有意义。 校长没有阻止他，宁家的争斗已是常态，他作为校长是不能管的。 - 校园网上的悬赏灰笙也看到了，看到她抓到她都有奖。 灰笙对此嗤之以鼻，要是躲经受过训练的人她还有几分不确定，但躲这些半吊子的学生再容易不过。 别看这里学生多，这个校区更大。 而且灰笙一般都是一个人自学，没有找老师教的意思，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不过影响也不是没有，一次她回到宿舍，就听见怀琅说起。 “听人说你被挂了，有人重金找你。” “……”灰笙：“嗯。” 怀琅看她不意外的样子，知道她对这事是知道的。 “找你做什么？” “宁氏躲猫猫听过吗？”灰笙拿起杯子，露出餍足的神情。 第611章 星光璀璨（36） 怀琅顿了几秒，才想起眼前之人是宁家人。 宁家内斗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偏偏这个家族有着十分优秀的家规，越内斗越富有，从里到外丝毫不见任何衰败。 宁氏躲猫猫是指一躲一找，甚至几躲几找的现象，其可大可小，大可火拼震荡联盟，小可只是个玩笑。 “那你……” “没事，他找不到我。” 怀琅依旧担忧得皱眉，“那也要小心点，不如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了。” 这里一直没有被找到，说明这里被藏得很好。 虽然怀琅并不知道这种本该在明面上的资料会不被人查到，但这也说明灰笙有能力，能让人放心些。 灰笙挑眉，“好呀。” 她最近总需要换地方，麻烦死了，还不如直接在这里学习。 将自己要的资料下载后，灰笙就开始自己的蜗居生活。 之前去借纸质书籍是为了防止用脑过度，用光脑看电子书十分费脑，所以和纸质书籍换着看。 现在嘛，小帅哥在这里，不愁时间太多浪费不了。 “小帅哥~” “什么事？” “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灰笙将虚屏打开，立体放大在怀琅面前。 怀琅看着面前的风格迥异的几套装修，有些讶异，“你找设计师了？” 他没想到她这么忙还记得这事。 “嗯。”灰笙没有过多解释，“选一套喜欢的。” 怀琅有些不太真切，他们平时联系得很少，但相处起来却十分自然，像在一起很久一样，没有丝毫吵架的余地。 太过风平浪静的过程让他都有些怀疑网络上那些相爱相杀都是危言耸听。 灰笙给他选择的一共有五套。 这五套没有之前冷沉色调给人的高档和冰凉，每一个都用不太丰富的颜色搭配出舒服的视觉感官，像渐变色那样。 大气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舒服，即便是不懂设计的人也觉得十分惊艳。 每个房子从房型到装修都不一样，让人很难抉择。 怀琅问了灰笙几个问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半小时，选出了一套。 灰笙看着那套淡冷色调打底的，挑了挑眉，将其和早就写好的细节要求一同发给苏瑞。 当天晚上，苏瑞就打电话过来问灰笙一些技术性的问题，灰笙看见他旁边有人，知道真正想问的是这个人，然后给他详细讲解了一下一些独家设计部分。 苏瑞听得一脸懵逼，到隔壁房间给怀琅打了个电话。 “你朋友给的那个房型图真的是……要我说就没见过那么奇特的设计。” 苏瑞一人生活，就喜欢简单的，也不是说灰笙那房子不好，初看他也被惊艳到，但从看到那份要求清单到师傅让他联系主人解惑，他越发觉得繁琐，偏偏灰笙还强调任何细节都不能马虎，要严格按照她的意思做。 怀琅听出他的意思，冷淡道：“我选的。” 还想继续吐槽的苏瑞：“……” 从又一场懵中脱离出来，苏瑞抓住重点，“为什么是你选的？” 第612章 星光璀璨（37） 怀琅放书的手在书上停了停，拿下，面部不自觉的柔和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我和她已经在一起了。” “……”即便已经有所猜测，苏瑞依旧觉得很雷。 这才过去多久，对方还是个学生妹！这要让部门里那些死追不上的女同胞情何以堪。 后边他和怀琅又聊了几句，被那自然而不经意的狗粮撑到，匆匆挂了电话。 - 灰笙本以为自己会在宿舍里窝足起码一周，然第三天就被叫回宁家，因为她爷爷再婚，取了个小老婆。 现任家主曾爷爷为了杜绝兄弟相争只有一个孩子，但爷爷不同，爷爷是个风流的，几次结婚几次离婚，情史艳丽得像一朵五彩斑斓的花，偏偏他还以此为荣。 不过他的子嗣也控制得比较严格，到如今也就五个孩子，没有私生子。 但第二十三辈的嫡系就多了，因为爷爷风流太甚，身体比曾爷爷还不好，而且资质相对中庸，所以二十二辈接连成年后，家主依旧没有变，此时的嫡系依旧没有进一步细分嫡庶，人们都猜家主之位会隔代传。 可直到现在曾爷爷身体依旧俊朗，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人类发展中平均大限一提再提，现在连二十三辈的嫡系都被列入候选继承人中。 灰笙心知躲不过，从床上挣扎起身，准备前往宁家。 怀琅知道会有宴会，提议和她一起去，被灰笙拒绝。 宁家那么多豺狼虎豹，说什么也不能让小白兔去。 怀琅不知自己在灰笙心里的形象定义，被她一堆大理由忽悠，放弃和她一起。 灰笙独自回到宁家，过道上一眼就看见路旁车边的全金。 全金是宁贵远身边的得力干将。 不用说，旁边车里必定就是宁贵远了。 灰笙坐的车是出租车，进了宁家后换宁家重要日子专门安排的车，走了一条是最快通往宁家主宅的路。 遇见宁贵远并不是多么意外的事，开车的人按规矩停下，灰笙按下车窗与宁贵远打招呼。 “五叔。”灰笙笑容优雅，看见同坐在车内的燕凝看过来，笑意多了抹讽刺，“燕同学也在。” 算算时间，数据牢笼差不多就是她出校门那段时间解开的。 燕凝咬着唇面露悲伤，没有说话。 宁贵远盯着灰笙，“你倒是很会躲。” 灰笙弯眸，“谢谢夸奖。” 口齿伶俐。 宁贵远手压在扶手上轻敲，“不幸的是我们遇上了。” “这话说得真有意思。”灰笙笑容扩散，眼角微微拢溢的笑意慵懒，美得像个危险迷人的妖精，“我还以为是五叔自降身份等我呢。” 宁贵远微微眯眼，压人的气势让人喘不过气。 灰笙未受半点影响，嘴角的笑容不变分毫，魅惑如丝，“既然遇上了，五叔难道不想做点什么？” 燕凝抓着裙子的手捏了捏，余光忍不住瞥向灰笙。 居然还敢挑衅，她就不怕吗？ 宁贵远眼中多了几分深意，身上的压迫感更甚，“看来你很有自信。” 第613章 星光璀璨（38） “别总夸我，这多不好意思呀。” “你确实该不好意思。”宁贵远接过她的话，他在重新审视面前这个女生。 她很年轻，而且父母双亡没人帮衬，在宁家嫡系里算得上最没有实力的人，但她与自己相持了这么久。 他能够感觉到她没有压过自己的意思，自己施加多大压，她都能无视掉，外人看来他们分庭抗礼，但他清楚她没有真的犀利起来，敛了部分气势。 这样一个人在宁家居然存在感这么弱，就连他查起来也只查到她被人欺负的经历。 与很多宁家人相比，她简直空白到可怕。 “少爷，有人来了。” 全金第一时间发现有人出现。 宁贵远正准备打的手势收起。 灰笙眼中藏着一丝可惜。 偏偏在这个时候，晚点发现不行？ 不，都怪五叔，犹豫太久害得人都快到跟前了。 “哟，都堵在路中间干嘛呢。” 后边的车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车里的主人就张扬出声。 “希望你能活着出宁家。” 灰笙弯眸，“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宁贵远深深地看了灰笙一眼，打了个手势，载着他的车便先开出去。 后边上来的人看见前边有一辆车动了，疑惑扬声，“怎么就走了？我还没打招呼呢。” 灰笙并没有示意开车，后来的那车便停在之前宁贵远车子所在的位置。 “哟，车里原来是个小美人。” 灰笙挑眉，“别总用这些无聊的伎俩，既然遇上了就直接叫名字吧。” 宁啸嘴角一抽，什么叫无聊的伎俩，这一套撩妹很有用的好吗。 “一家人叫名字多生分，表哥表妹就挺好，哥哥妹妹也不错。” “我看你是不知道我叫什么吧，宁啸哥哥。” “……”宁啸还真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说旁系嫡系这一辈有多少人，就说他那风流的老爹给他留的妹妹他都没有记全。 “刚才走的那人是谁，居然看见我就走，不给面子。” 灰笙弯了弯唇，“你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宁啸直觉有陷阱，刚为转移话题成功扬起的唇角僵了下来，“这倒不必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而且五叔脾气很好。”灰笙笑得像个不懂弯绕的天真少女，“你要找不到他我可以帮你找。” 宁啸连嘴角的笑都维持不住，试探地道：“你说的五叔是你的五叔吧？” “哥哥说的哪儿话，当然是我们共同的呀~” “……” 完了完了！怎么是那个魔鬼！ “好妹妹，当我刚才没说话好不好？” 他是有些实力，但对上五叔就跟纸老虎没什么差别。 灰笙歪了歪头，“哥哥是在空口套白狼吗？” “……”不愧是宁家的人，这趁机打劫的劲一样一样的。 宁啸压制住狂抽的嘴角，“你要什么？” 灰笙嘟了嘟嘴，天真的做派下藏着恶魔的笑，“不如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就不告诉他如何？” 宁啸有些意外，本以为她想要点什么，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第614章 星光璀璨（39） 她刚才说是他们的五叔，说明她也是嫡系的。 这一代嫡系的女孩……好像光他那个风流老爹下边的就有五个。 “等我一下。”先用光脑查查。 “嗯。”灰笙乖顺地应，“那我在宴会上等你，晚上见。” “喂！”宁啸看着人离开，有些纳闷。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灰笙来这之前没有穿礼服，嫡系的人在主宅都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而且宁家会会收到不少品牌商赠送的衣服，即便是不受宠的原主也从来不担心宴会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回到房间选了一套衣服，灰笙确认了一下流程。 今天晚上会有宴会，或者说这几天都有宴会，宴会谁都可以出席，当然宁家本身就不好进，宴会也只是给陆续赶回来的人打发时间的。 然后后天就是爷爷的婚礼，不过她作为不起眼的小透明，只需要被确认出席在下午和晚上的相应场合就行。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灰笙不打算在宁家学习。 于是她打开虚屏，屏蔽房间所有信号，切断被放在房间里各种摄像头拍摄画面的可能，开始明目张胆地黑宁家系统。 宁家作为最顶级的家族，这里的防御墙必定不是吃素的，灰笙喜欢无声无息地掌握主动权，自然不会让人发现她在做什么。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的宴会。 灰笙用脑过度，折腾到两眼发晕，一看时间到点就关闭虚屏。 黑系统以后再说，吃饭为上。 她换好衣服，到了宴会里，找机器人要了一个晚宴上常见的果汁杯，往里边倒满可可，插上吸管，坐在不起眼的角落。 宁欢先灰笙进来，看见她出现，惊了一把。 她居然没有死？ 看见灰笙往不起眼的角落走去，宁欢犹豫片刻，朝她走去。 “你怎么在这里。” 灰笙抬眼，嘴角带着轻嘲，“自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宁欢一呆，皱起眉，“你怎么说话的。” “不喜欢？”灰笙歪了歪脑袋，“也是，雇人将我丢进即将炸毁的空山，然后偷吞我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曾爷爷知不知道。” 宁欢闻言浑身僵住，“你怎么……” “很意外？”灰笙起身靠近，轻笑低语的模样像和朋友讲个笑话，“你拿的那些东西我懒得拿回，但要再将手伸到我这里，小心我将你的皮做成衣裳。” 轻轻的气息划过，却让宁欢通体生寒。 几个月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这么做。” “你想说宁子松？” 宁欢猛然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灰笙，为什么这个她也知道！ 灰笙含笑将手指放在唇边，“你就没想过你和宁子松为什么突然闹掰。” 宁欢意识像是断了片刻，瞳仁不由自主放大，“是你！” 是她做的！ 这段时间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几次差点死亡，她知道这些都是拜宁子松所赐，但也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也没处说理，所以过得才越发憋屈。 可这一切如果都是她设的局，那她有多可怕！ 第615章 星光璀璨（40） 她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又什么时候计划好这一切的。 重点是宁欢根本就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没有人查出真相？ 宁欢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仿若凝固，冷汗直冒，但她面前的这个人却依旧笑靥如花，美得让人没法相信她刚才对自己造成了什么迫害。 - 燕凝看着往自己走来的几个女生，心里咯噔一声。 这几个女生是宁家的人，今天下午与她碰过面，但是过程并不愉快。 如果不是宁贵远帮她，她可能都逃不出她们的魔掌。 宁贵远对这样的宴会没有兴趣，没有和燕凝一起来，燕凝不愿意和她们对上，拿着装着果酒的杯子要从后离开，却在转身之时被人拦住。 “怎么，看见我就要走？这么不待见我。” 身后传来为首女生的声音，燕凝抓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转过头，“怎么会，我只是忽然想去下洗手间。” 宁珊珊听着这拙劣的借口，面上的嘲讽越发明显，“原来你去洗手间要带酒杯？” 燕凝一僵，“我不知道放哪儿。” “这么漏洞百出的借口都想得出来，真不愧是你。”宁珊珊嗤笑。 燕凝很紧张，“我是真的想去洗手间。” “也行，酒杯留下，我让人陪你去，回来后我们喝一杯。”宁珊珊拍了拍燕凝的脸，“别想着逃。” 燕凝握着酒杯的手一紧，她根本不想再和她们碰面，而且她如果回来，她们或许会在自己酒杯里加东西，酒杯她肯定不敢再碰。 “我去完洗手间后要去找贵远。” 宁珊珊面上的笑总算落了下来，眸光冰冷地看着燕凝，看得她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伸手抢过燕凝的酒杯，“既然如此，那就连洗手间都别去了。” 燕凝听出她的意思，面色发白，“可贵远还在等我。” 宁珊珊的面庞彻底冷了下来，她扬起冷血的笑，“陪我喝酒或我让人把你这张爱说谎的嘴缝上，选一样。” “……”在这里她不是宁家人，光脑根本不能用，燕凝知道哪个选择都不讨好，但她没得选，“我想贵远不介意等我这一会儿。” 她把一会儿咬得很重。 宁珊珊直接略过她的深意，笑容优雅，“我也觉得。” 她让燕凝和自己同排坐下，让人拿酒上来。 燕凝一看到那有名的高浓度酒便白下脸来。 “我不太能喝这种酒……”她低声反抗，很没有气势。 宁珊珊这次却出乎意料地好说话，“那就换一种。” 她在光脑里给机器人下了指令，台前的机器人立刻将低浓度的果酒拿过来。 燕凝见此没有任何庆幸，甚至更加不安。 很快她就知道宁珊珊要怎么整她。 机器人把拿来的酒全部开了。 “机器人不懂事把酒开了，不喝完就太浪费了，你说是吧，五婶婶。” 燕凝哪能听不出她的嘲讽，只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及这些，“这太多了……” 宁珊珊的脸再次冷下来，“我已经答应过你一次了，别给脸不要脸。” 第616章 星光璀璨（41） 你那算答应吗？分明是换了个难题，根本没有差别。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燕凝真的怕自己没办法完整地走出去，她来这里以后才知道宁家人都是疯子。 “好……” 接下来，燕凝见识到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宁珊珊笑着和她说话，话里陷阱却一句比一句多，每次都用站不住脚的理由让她喝酒。 她对宁珊珊的险恶用心心知肚明，却根本不敢反驳。 喝到最后，她感觉自己脑袋昏胀，肚子已经鼓成了球，里边全是水。 这下她是真的想去洗手间。 “我能不能……”燕凝刚想说自己想去洗手间，却被人忽然打断。 “姗姗姐，原来你在这里。” 燕凝只能先闭嘴，难受地坐在椅子上。 宁珊珊听完来人的话，眯眼间带着一分怒意。 明面上说得好听，话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姗姗姐不喝吗？可我帮子松哥哥送这一杯也不容易，你也知道……” 宁珊珊不等她说完，便将杯子拿过，冷脸道：“你可以走了。” 那女生一愣，“可……”你还没喝。 宁珊珊目光如刀，射向那个女生，忽而勾唇，笑容让人发寒，“你说如果我对你出手，你的子松哥哥会不会为了你和我对上。” 女生身躯一颤，“我先走了。” 那女生匆匆离开，看得燕凝羡慕。 “来，我们继续喝酒。” 燕凝心头一颤，看向宁珊珊，“我能不能去下洗手间？” 宁珊珊眯了眯眼，将手里的杯子推到燕凝面前，“行，只要你喝了这个就可以走了。” 燕凝猛地一个哆嗦。 “怎么了，这可是全世界最名贵的酒之一，而且酒精度不高，只有七度而已。”宁珊珊优雅笑起，“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恋人粉红玫瑰。” 燕凝的手依旧在抖。 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人是不怀好意的，这酒里必定加了东西。 她不敢喝，虽然应该不会致死，但万一呢。 “还不喝，难道不给我这个面子？” 燕凝只觉得宁珊珊的笑容太过可怕，双眼下意识撇开，忽然看见在角落里的人。 “我刚才喝得太多了，现在喝不下，不过我可以让别人喝下它。” 宁珊珊有些意外，看着打鬼主意的燕凝，没有拒绝，“谁？” “宁初。” 宁珊珊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宁初是谁。 “大伯那个小可怜女儿。”宁珊珊感兴趣地看向刚才燕凝看的方向，“居然躲在角落里。” 不说她都没发现。 “怎么样？”燕凝小心翼翼地问。 宁珊珊高傲地点了点下巴，“可以。” 燕凝得了允许，心头竟扬起死里逃生的喜悦。 她拿着酒杯往灰笙所在的地方走去。 灰笙面前站着一个正在发抖的女生，燕凝见此心里顿时有股恶气。 她和那个该死的宁珊珊都是这种烂透了的人，中招活该。 “宁初。” 灰笙歪了歪脑袋，看见燕凝，笑容灿烂起来，“我当是谁呢，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第617章 星光璀璨（42） 一提到这个燕凝就差点端不住笑容。 她还敢提！ 要不是因为食物可以进数据牢笼，她早就饿死了！ 她在里边什么都不能做，想洗澡好不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让人背对着围守着她，结果发现连水都只进不出，她每天踩着板凳，睡都睡不好，精神状态差到极点。 为什么这些苦都是她受！ 她这个罪魁祸首难道不应该承受这一切吗？ 燕凝的内心几乎扭曲，但她还是知道自己的目的。 “过得……当然好，这都要感谢你，不然我怎么会来请你喝酒。” 灰笙挑眉，看向她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请我喝酒？” 燕凝在她的目光下紧张起来，“是啊。” 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也可以，喝了酒一笔勾销。”灰笙笑得意味深长，“但你只拿一杯……” 燕凝将手中酒杯塞给灰笙，立刻道：“我再去拿一杯。” 灰笙没有阻止。 燕凝到了机器人前，确认灰笙真的没有叫自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她听过宁珊珊说这酒的名字，等下如果灰笙要刁难这方面也抓不出她的毛病。 燕凝拿着酒回到灰笙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她轻易就紧张起来。 灰笙并没有如她所料质疑她拿的酒，却挑出另一个更致命的点，“我们交换一下，我想和新开的。” 燕凝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笑容僵硬地道：“都一样的，没准还是同一个瓶子里的呢。” “是吗？”灰笙嘴角笑容玩味，神态随意风流，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这么急着拒绝，难道我这个杯子里加了什么？” 燕凝僵得说不出话来，明明面前之人是她所恶的，可她的大脑仿佛已经无法思考，根本转不动，也找不出理由来。 灰笙忽然轻笑，“开个玩笑，别这么紧张。” 她拿着杯子的手往前，在燕凝手上杯面轻敲一下，随后递到自己嘴边一喝而尽。 “味道还不错。” 燕凝像被解除了封印，原本跳得厉害的心放了下来，也把杯中酒喝掉，露出如负释重的笑。 “确实很好喝。”不愧是名酒。 灰笙撑着脑袋看她。 “你这么看我……我怎么有点晕？” “我还以为没有加东西呢，原来真的加了。”灰笙颇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药性猛烈呐。” “什么？” 燕凝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整张脸都是红的，她现下变得迟钝的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 怎么她没事，有事的却是自己？难道她第二次拿的酒才有问题？ 可怎么会有人料到她会去拿酒？ 要料也不是料不到，不过并不是她二次拿的酒有问题，而是灰笙手快，在和她碰杯的时候将酒悄无声息地换了过来。 谁让她高度紧张一点察觉也没有。 很快，燕凝便撑不住凶猛的药性，开始摇晃起来。 宁珊珊很惊讶，她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聪明如她能猜到灰笙换了酒，但猜不到她是什么时候换的。 第618章 星光璀璨（43） 正在思索时，那个被燕凝敬酒的女生突然往这边走了过来，很快到了她面前。 “二叔家的小姐姐？”灰笙在宁珊珊面前停住。 这个称呼是以前原主对宁珊珊的，宁珊珊闻言愣住，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 灰笙歪了歪头，可爱地将手指放在唇边，“今天虽然没有人给我敬酒呢，但我想敬小姐姐一杯呐。” 宁珊珊顿了顿，“我们姐妹许久不见，喝一杯也是应该的。” 机器人很快过来，宁珊珊点了酒。 两人喝了酒，灰笙故作不经意地道：“也不知道五叔现在在哪儿，自己女朋友喝醉了都不知道，不如小姐姐将人带去房间休息如何？” 这是要拉自己上船。 宁珊珊心里不悦，想弄个借口拒绝。 “我和她不熟，不如妹妹……算了，还是做姐姐的来吧。” 宁珊珊压下心惊肉跳的感觉，镇定地让跟着自己的人去做。 灰笙笑眯眯：“就麻烦姐姐了。” - “这资料一定被改过。”宁啸手指在虚屏上划过，“你真的不能查出来？” “我都说了一百遍了，这就是最真实的。”宁过烦躁地道。 宁啸皱眉，“这怎么可能，我见过她人，和你查到的根本是两个人。” 按照那女生的模样怎么也不是个软弱可欺的性格。 宁过对此嗤之以鼻，“装的吧，或许是你觉得她和其他的女生不一样所以将她想得太好了。” 宁啸有些纳闷，“我去见见她。” “你知道她在哪？” “她会参加今晚的宴会。” 宁过有些意外。 宁家这种永远不会缺钱的家族，宴会不要太多，有的人喜欢参加宴会，会经常去，但一般的宁家人都因为参加太多而乏味。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她约的又不是你，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大哥口中的女生是什么模样。”要是看走眼了，他可以尽情嘲笑一下。 宁啸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白费力气，你没有机会。” “看了才知道。” 两人来到宴会上。 今天的宴会人比较多，外来的人不少，都是从外边回来的宁家人带回来的，但由于会场够大，看起来依旧很宽松，只是经常来这里的人会觉得比以前挤了不少。 宁啸看到灰笙，她正和宁珊珊坐在一起。 “她怎么会和宁珊珊那家伙待在一起。”宁啸奇怪嘟囔一声，往那边走去。 灰笙看见他过来，隔空举了举手中的可可。 宁珊珊顺着她的动作也看见宁啸，眉头皱起，“你认识这家伙。” “同一个爷爷，怎么也该知道名字。” 听燕凝说才知道宁初的宁珊珊瞬间闭了口：“……” 宁啸过来，第一句话是对宁珊珊说的，他举酒风流一笑，“我亲爱的表妹。” “你这样的表哥我要不起。”宁珊珊不给情面地反驳。 宁啸显然习惯被她怼，笑容没有半点变化，“给我点面子，好歹还有美人在这里。” 宁珊珊嘲笑，“就你这样，再没眼光的人都看不上你。” 第619章 星光璀璨（44） 灰笙听着这有趣至极的对话，光脑忽然接到消息。 “我有点事，你们慢慢聊。” 宁珊珊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宁啸道：“什么事一起呗。” “家主找我你也要来？” 宁啸瞬间一僵，“不了，我还是和亲爱的表妹叙叙旧，增进增进感情。” 宁珊珊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灰笙拿着可可往消息给她的方向过去。 上楼不久，她遇见了宁贵远。 “啧，这么大一栋别墅都能遇见，真是有缘。” 宁贵远督了她一眼，似乎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笑，“哪里有什么巧合，不过都是安排的罢了。” 她这是被嘲了？ 灰笙停在路上，看着宁贵远走远，托着下巴想。 在这里遇上，说不定他是刚从家主那里过来的。 莫非家主他老人家正在挨个试探？ “难道是皇位坐太久寂寞了？” 灰笙嘟囔一句，慢悠悠地往地方走。 - 宁家茶室比其他房间略小，不过对于普通人家依旧是叫人目瞪口呆的大小。 灰笙一到茶室就看见宁尊城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王八之气开满全场。 不知道的还以为审犯人呢。 “来了。”宁尊城旁边有五个黑衣人，站得略散，却像几堵墙立在旁侧，看着让人十分有压力。 灰笙眨了眨眼，那着装有可可的杯子，穿着淡紫色的裙子，模样无害。 宁尊城打量灰笙片刻，“坐。” 灰笙在宁尊城对面坐下，仿若无人地喝起可可。 “一晃眼长这么大，连人都不会叫了。” 灰笙松开吸管，抬起眼眸，“上一次见面还是七年前，聊称呼就太尴尬了，不如您给一个。” 她还不清楚这老头在想什么，要叫亲了或者叫疏了，不还是要闹脾气。 宁尊城蹙了蹙眉，“连称呼都不知如何叫，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还边喝东西边听他说话，分明没尊重他。 灰笙眨了眨眼，杯子放桌子上，“抱歉呐。”原主还真没学过，“有娘生没娘养的就是这样，下次改进。” 灰笙说得真诚，但宁尊城却觉得她在说笑话。 “难怪五孙不喜欢你。” 灰笙：？ 这和宁贵远有什么关系。 灰笙忽然想到刚才遇见的人，微挑了下眉。 莫非她这时候被叫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宁贵远？ 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灰笙扬起完美的弧度，眼角都含着笑，“所以？” 宁贵远深深地看着她，“你很敏锐，也很会惹我生气，本来我还想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确实不适合留下。” ？ 灰笙的问号还没完全打出，身下的椅子突然出现伸出金属环，旁边的五汉子也动了。 迅速察觉后，从椅子上后翻出来，帅气地落地。 还好有穿打底裤，不然就不帅了。 灰笙站定看着激光武器猛开，顾不及思索迅速侧避开。 起来时本想帅气，然裙子碍了事，便又多滚了个圈，起身第一时间将裙子撕掉。 激光可不会等她，灰笙抬手扇子拿起，细看能见扇骨为骨形，往人处一抛，扇骨顿散，朝五个大汉手中的武器飞去。 第620章 星光璀璨（45） 骨扇最大的功能就是分身，灰笙若要让小白变作多武器使用也是得益于此。 众人自然也看到骨扇，躲避的同时开启单人防御，他们面前的单片扇骨却忽然变成了小刀。 小刀无视防御，甚至无视一切实物直接穿了过去，明明没有流血，却让人感觉胸口剧痛一瞬，随后意识断层全数倒在地上，只剩下最中间的宁尊城。 宁尊城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发展，手猛地一动，又仿若无事地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 “不错，你通过了考验。” 灰笙见他故作镇定，嗤笑一声，“老头，编个谎也不找好点的。” 他刚才的姿态可不像只是为了考验，再者要真是考验，之前宁贵远通过考验的痕迹呢？她这么一折腾可坏了不少东西呢。 “一个人有没有说谎要用心判断。”宁尊城不愧是老狐狸，疑似死到临头的这一刻还能这么淡定。 “故弄玄虚。”真当自己是目空一切的神仙，无论何时都能胜券在握？ 灰笙回到椅子前，光脑控制五个环环收回去，小白很懂事地飞出来一嗜血刀插坏了系统，灰笙满意地坐下拿起杯子。 宁尊城依旧气息沉着，那双看着灰笙的眼睛稳得一批，没有说话透露出来的姿态却没有变。 啧，这是被当做蝼蚁了呢。 灰笙轻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就算等个百年都不会有人来的。” 就算是最高级的光脑在她面前依旧是个渣渣，她想拦截个信息轻而易举。 若时间久了她还能伪装发个信息让人别出现，试问这个家里谁敢对家主的话产生质疑？ 全宁家都是家主的。 宁尊城眯了眯眼，显然不相信这个可能。 “有些话不要说得太满，很容易吃亏的。” 话说得像劝告人，人也慈眉善目的模样，可惜灰笙不为所惑，看穿他的真面目易如反掌。 想聊天转移注意力呐，行，我也给你转移转移注意力。 “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吧。” 灰笙帅气地打了个响指，小白立刻包裹着一个东西从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头上出来，并把那东西往上边一抛。 嘭！ 飞扬的尘末差点迷了宁尊城的眼睛，可惜这里每间屋子隔音效果都很好，除非整间屋子爆炸不然根本传不出去。 宁尊城压着心惊头一次审视这个一次次超乎他预估的曾孙女。 “这是什么？” “光脑连接器。”灰笙笑容随意中带着分散漫，听的人却吓了一跳。 人能使用光脑就是靠这玩意，现在的技术已经能够用其十分稳定地连接人脑，要引爆基本没有可能，更何况他们身上这种级别的。 有的光脑会设在身体其他部位，但最好的光脑都是放在脑子里连接的，要是这玩意在脑子里爆炸…… 那后果连宁尊城都没法镇定。 灰笙笑容轻扬，“别担心，没有人死亡。” 她不会下死手。 宁尊城听出她的潜台词，却依旧放心不下。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第621章 星光璀璨（46）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宁家总算后继有人。”宁尊城感慨。 暗示家主之位呐~ “别。”灰笙将早在光脑爆炸前就空了的杯子放在一旁，“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她施施然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宁尊城，“不过嘛，被算计的人一般心情都不会太好，您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宁尊城手指按着扶手。 “当然。” 宁贵远登上家主之位是几年后，这几年应该就是宁贵远最后的考察期，但现在呐，被她这么一搅和还有这种玩意吗？ 灰笙笑着告别，“祝您愉快。” “……”宁尊城看着灰笙离开，手放松下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没想到我曾孙辈还有这么出色的人。” 多亏他退位得晚。 - 灰笙直接回了自己屋，照例让摄像头避开自己。 回屋不久她就接到了怀琅的电话。 “小帅哥想我了呐~”灰笙笑眯眯地问候。 怀琅看着她，轻应，“嗯，你到家了吗？” 灰笙示意他往旁边看，“你觉得这么华丽的地方会只是个酒店吗。” “到了就好。”怀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完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裙子怎么回事？” “啊，这个呐。”灰笙随手拉开拉链，“刚才跑了下步。” 跑步……穿礼服？ 怀琅顿时想到什么，紧张起来，“你没事吧？” 宁家那地方可不比战场差多少，据说能活下来的都是疯子。 “我能有什么事。” 怀琅皱眉还想叮嘱点什么，但下一刻就忘记自己要说的话，目光呆滞，“你在干什么。” “换衣服呀，难道你想看我洗澡？”灰笙思索，“这个点洗澡也可以。” 她说着就拿出一套睡衣进了浴室，怀琅的虚影也被她拉扯着进了浴室。 怀琅有些慌乱，心跳快得失常，“我先走了。” “哦。” 但很快怀琅就发现问题，“怎么关不了？” “嗯？可能是坏了吧。” 灰笙无所谓地说道，自顾自地开始放水。 怀琅：“……” 等灰笙洗完澡，怀琅已经面红得不行，为了防止别人看见，他还把自己屋里的窗帘什么的全部拉上，但也因为这样，总感觉自己像在做坏事一样。 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地问：“你怎么脸红了？” “……”怀琅的脸更红了。 灰笙见此，很好心地将通讯断了。 这样就不会再尴尬了，为了表现出突然中断的，灰笙连道别都没有。 她真聪明。 夸了自己一句，灰笙心情很好地给自己冲可可。 怀琅大概是今日的冲击太大，没有再打过来，只发消息说会去找人帮他检查一下光脑是不是出了问题。 灰笙十分善解人意地没提之前的事情，和他道了晚安。 次日，天朗气清。 一大早宁啸就找上来。 宁家主宅的房间目前是公开的，一查就能查到。 灰笙听见门铃时正在泡可可。 “帮我泡好。”她将可可丢给小白，前去开门。 宁家的房间都太大了，所以每个房间外都有类似门铃的设备。 第622章 星光璀璨（47） 灰笙开门看见来人，顿了一秒，“什么事？” “不迎我进去坐坐？” 和宁啸一同来的宁过看了自己大哥一眼，没有说话。 灰笙让开，往里边走。 “记得关门。” 两人进来，看见非常少女的布置，都有些意外。 宁啸坐到沙发上，“这屋子看着不像你啊。” 她这种人居然还有一颗公主心，怎么听着像恐怖笑话。 灰笙：“……”原主是这么布置她有什么办法。 拿着可可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有事说事，没事不送。” “别这么急着赶人。”宁啸露出装逼的笑，“昨天我等了你很久，你后边怎么没回宴会上。” “你像是会受限于我的人？”灰笙挑挑眉。 “是啊。” “帮我叫份早餐，简单能吃饱的就行。” 宁啸：“……”顺杆爬也不是你这样的。 太自然了吧！真当他说真话啊。 吐槽归吐槽，宁啸还是帮她叫了，不仅叫了，还叫得非常丰盛，他们三个人吃都够了。 “没吃饭？” “一夜不见如隔三秋，想你想得吃不下。”宁啸含情脉脉地拿出撩妹那套。 “哦。”灰笙不为所动，欢快地吃起来。 宁过：“……”没有给水就算了，这自然随意的表现确实不把他们当外人，但是不说宁啸，他和她才第一次见吧。 宁啸见此过去一起吃，宁过当然也不会客气。 等吃完后，宁啸见没什么话题能够在灰笙这个话题终结者面前作为缓冲，索性直接说目的。 “昨晚家主找你都说了什么？” 宁尊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只让他们宁家内部自己斗，连外界都说他在准备退位。 “我在宁家就是个透明，他能讲的也是些不足挂齿的常规流程，你到时候去就知道了。”灰笙慢条斯理地享用着美食，回答随意。 宁啸纳闷，“你说的是真话吗？”他怎么就这么不信了。 宁过道：“昨天因为宁贵远喜欢的人出事，没有人从宁贵远口中得知详情，除了我们，宁家子弟几乎都知道家主昨天找了你们两个，但奇怪的是，找过你们两个以后就没有再找其他人。” 灰笙依旧吃着，直到声音听了许久，才抬头，“你们盯着我干嘛。” “这件事有个很奇怪的点，第一个找宁贵远就算了，但第二个为什么找你。”宁过分析，“你自己也说你是个透明，但这样一来就更不应该在第二个找你。” 哦，懂了，不就是怀疑有内情嘛。 “这有什么，五叔把我推上去的呗。” 两人闻言都愣住，“宁贵远做的？可为什么？” 宁啸想起那天在路上停下的情景，狐疑道：“你和宁贵远有过节？” “嗤，他是谁我是谁，我们地位都不对等，过节什么。”那家伙做她对手都不如气运光环够她玩呢。 “说的也是。” 宁贵远作为如今宁家风头最盛的那个，和宁初小透明八竿子打不着，昨天估计是碰巧遇上。 灰笙看破不说破，放下餐具拿起杯子，“吃最后的记得收拾，离开时记得关门。” 第623章 星光璀璨（48） “这不是有机器人。” 原主估计是个省钱上瘾的，她这里没有机器人这种玩意，“我穷，没买。” “……”神特么穷，你对得起你的姓氏么。 不管宁啸怎么想，灰笙施施然去了自己屋，偶尔听到一点声响知道是在议论自己也不介意。 她不急着赶他们走，反正这里半个贵重物品都没有，想做点什么都没有理由。 - 原主爷爷宁光耀的婚礼举行，对象是个二十多的姑娘。 在私生活方面，宁尊城和宁光耀一点也不像父子。 灰笙参加婚礼时发现宁贵远没有来。 “五叔怎么没来？”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他来的。”宁珊珊皱眉不屑，“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这双眼睛还想要的话。” 灰笙看过去，挑了下眉。 宁珊珊显然也看到她，往她这边走。 “你又站在这么不显眼的地方。”宁珊珊停在灰笙面前，“五叔有没有找你麻烦？” “你把我推出去了？” 宁珊珊一愣，奇怪地道：“没有吗？” 不对啊，看宁贵远当时的模样分明是把她们两个都记上了，虽然宁贵远后来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但她以为他是将重心集中在灰笙身上，毕竟看燕凝的模样应该很讨厌灰笙才对，宁贵远这么在乎燕凝怎么会什么都没做。 可灰笙这样子显然也没有被找麻烦。 太不合常理了。 “即便他对我们出手也没有不来参加爷爷婚礼的理由。”灰笙轻笑抱胸，“不过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找我，不怕我恨你。” “怕什么，你的实力地位都不如我，找我报复还不如夹着尾巴赶快逃。” 灰笙勾唇，眼神玩味，“是吗？” 宁珊珊接触到她的眼神，明明不放在心上却总有种毛毛的感觉，她一笑挽回，“而且我们是同类人，我相信你不会记恨我的。” “虽说我不会做记恨这种没必要的事，不过我和你并不一样。”灰笙撩开头发托起下巴，笑容干净到让人发毛，“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小心把自己后路给作没了。” 宁珊珊一怔，皱眉想反驳，但看灰笙这般，直觉她有自己不知道的底气。 “既然五叔没有找过你，想必你也不知道你走后发生了什么，感不感兴趣听一下。” 宁珊珊以往并不会这么和人说这些早就知道的事，不过今天她觉得还是必要缓和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再者，她怀疑灰笙知道宁贵远为什么不来的原因。 那时灰笙刚离开宴会不久，宁贵远便来了。 他从家主那里出来之后，听见自己跟着燕凝的人告诉他被调虎离山，以至于不知道燕凝去了哪儿。 随后他的人问过后，知道燕凝和宁珊珊打过交道，便将目标放在宁珊珊身上。 宁珊珊当然毫不客气地将灰笙给供了出来，不止是她，还有准备药的宁子松，有难同当嘛。 再后来宁贵远气得差点要对宁珊珊动手，要不是因为要去救燕凝，估计宴会都要被闹完了。 第624章 星光璀璨（49） 灰笙听完后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宁家人疯子的程度她早就有底，这样自损还拉着人一起毁灭的行为很有宁家人的风范。 “五叔这么没有动静倒是让我意外得很，他又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居然这么久都没出现，宁子松那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宴会之后宁珊珊以为自己会立马收到报复，但一向强势的宁贵远却诡异地没有任何动作。 灰笙懒洋洋地拨动吸管，“你有没有想过他突然被人缠住的可能？” 宁珊珊道：“当然想过，但都这个时候了，爷爷不满还是次要，但家主都在，闹事的人必定讨不得好。” “要做这件事的人……是家主呢？”灰笙微敛的眸里落进光芒，嘴角玩味的弧度越发张扬。 “怎么可能。” 灰笙歪头，“那你觉得我第二个被家主找的事情可能吗？” 宁珊珊：“……”一样不可能。 “难道是五叔和家主提了你？为什么。” 这种时候被找，加上宁家家主要退位的传闻，明眼人都知道家主的动作意味着什么，但这个时候将大伯女儿提到家主面前能干什么。 宁珊珊想不通，灰笙好心帮她思索，“听说家主会偏帮自己喜欢的孩子，不然当年被留下来的也不会是爷爷了。” “他偏帮宁贵远……就你？”宁珊珊想通关键，错愕地看着灰笙。 可怎么也应该给一个强一点的吧，选宁初的话不会太敷衍了。 不仅敷衍还让人火大，选一个废物直接废掉这次难得的机会，基本等于将全部竞争者都鄙视了。 灰笙：“……”眼神太明显了喂。 本来灰笙还想提点一下宁贵远没来的原因，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说。 呵呵，你就自己慢慢猜吧。 - 整个婚礼都平安无事。 宁贵远和燕凝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让本就蹲他的人们都有些失望。 婚礼后，灰笙甩掉了宁珊珊和宁啸，断绝了他们跟踪的可能，连夜赶路，在接近九点时回到了宿舍。 “回来了。”怀琅没想到灰笙这个时候回来，看见她满满的惊讶。 “嗯。”灰笙洗了个澡，出来时看见怀琅，忽然道：“你跟我来一下。” 怀琅一愣，有些疑惑地跟她到房间里。 “有什么事……”怀琅本以为灰笙是有什么要说，结果还没问完就被灰笙抱住。 “抱我睡觉。” 怀琅面上顿时染上绯色，“你……” “嘘。”灰笙八爪鱼一般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我好困。” 怀琅一怔，将人抱上床。 “松开点，我将外套放椅子上。”他身上本来外边还穿着一件。 灰笙松开，闭眼嘟囔，“别想逃。” 怀琅无奈，躺下将人抱在怀里。 看着女孩褪去笑意无害干净的睡颜，他心里有些柔软。 算了，等她醒来再和她说吧。 - 临近中午十二点。 灰笙醒来闻到食物的香味。 蹭蹭下楼，对上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 “过来吃饭。”怀琅温和地道。 “我的可可。” 第625章 星光璀璨（50） “准备了。” “小帅哥就是贴心。”灰笙美美地坐下吃起。 怀琅看着她吃，边道：“以后就在我身边学习，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给你做。” 灰笙抬眼一眨，手中餐具把玩个圈，“小帅哥有事瞒着我。” 怀琅一顿，给她夹了一筷，“你这次出去得比较久，怪想念的。” “你脸红了。” 怀琅微愣，灰笙的筷子尾便戳中他的面颊，他无奈按下，“别玩，吃饭。” 灰笙凑近，“小帅哥喂我吃呗。” 喂…… 怀琅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看着被灰笙推过来的饭碗，“筷子给我。” “你不是有筷子嘛。” 可……这是他用过的。 要用他的来给她夹吗？ 灰笙见他犹豫不决，可怜兮兮地道：“我饿了。” 怀琅放下筷子，去拿了个勺子。 灰笙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投喂。 吃完饭后，灰笙查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发现燕凝比她早两天到学校。 宁贵远倒是没在学校里，估计正焦头烂额没法过来。 啧，气运之女就是能耐，这么快就从阴影中出来了，哦，还给她散布谣言。 灰笙了解完事情真相后，准备出门收拾。 “你去哪儿？” “去图书馆借点书。”顺便收拾一下让她家小帅哥担忧的家伙。 “早些回来。” 灰笙笑眯眯，“放心~” - “燕凝。” 燕凝回头，看见李潇潇朝她跑来。 “想向你打听一点事。” “什么事？”燕凝闻言心里立刻有底，但还是故作不知。 “就你们班那个……除你以外的女生。”李潇潇压低声音，“是不是真的被……” 燕凝故作为难，“这……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李潇潇道：“五班那三人最近可嚣张了，不过他俩满嘴跑火车，说了大家也是质疑的态度。” “这事……我就告诉你吧，我看见她身上有男人留下的痕迹。”燕凝轻叹，“哎，你别乱说出去，不然对她不好。” 李潇潇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种事情女生要是不愿意别人还能强迫不成，她自己人品有问题。” “你们在说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燕凝抬眼看见庄群，心里有些打鼓。 她扬起笑上前，“庄群，学习完了？” 庄群避开她的手，阴沉着脸，“燕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乱说些什么，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发现了，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被这么警告，燕凝面色也好不起来，“我乱说什么了，我只是回答同学一个问题而已。” 庄群看向李潇潇，李潇潇被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小声说道：“就你们班那谁的事情，我就问问是不是真的。” “燕凝，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狡辩？”燕凝气得不行，“这本来就是真事，我怎么狡辩了！” “你连证据都没有就乱说，这就是所谓的真事？” 李潇潇听见庄群气恼的话，小声替燕凝说话，“她亲眼看见了。” 第626章 星光璀璨（51） “你也是个傻子，她说你就信。”庄群冷笑，“燕凝和她关系根本不好，见面次数都屈指可数，说看见什么怎么可能是真的。” 李潇潇愣住，神色变得怪异。 难道燕凝一直都在骗她？ 这时，有同学过来，“燕凝，校长让你去最近的操场一趟。” “去操场？”燕凝睁大的眼里有些疑惑，心底却松了口气，要被问个没完迟早会出问题，“我马上去。” 燕凝有理由走，李潇潇却不敢走，她讨好地笑了笑，“庄群同学，那个我……” 庄群没有看她，跟着燕凝走向操场。 操场上，校长站在旁侧，灰笙站在中间，她脚边还有两个站不起来的人。 燕凝一看到灰笙就感觉不妙，但她都被人看见了，不好现在离开。 灰笙见她来，玩味一笑，“是她？” 地上爬不起来的三人一看，立刻承认，“对，就是她！” 燕凝心头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校长看向燕凝，“是你指使他们两个去实验室找宁初，没成功后又让他们在校园网上传播言论的？” “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嗤。”灰笙懒洋洋地道，“别来这一套，我都看腻了。” 燕凝一看她就气，又气又慌，“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啧，在宁家都敢给我下药，在这里就不敢承认了？” 燕凝唰的一下面色白了下来，“我没有给你下药。” 现在的法律不少条都倾向宁家，要被坐实危害宁家人的事可比同等事不同人惨多了。 灰笙懒得和她多说，直接对校长道：“人都到齐了，真相也大白了，该怎么判你说。” 校长立刻道：“这四位同学密谋害人未遂，但情节恶劣，给予勒令退学处理。” “校长，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定罪！”燕凝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企图据理力争。 灰笙挑眉看向地上三人，那三人立刻一个激灵，“臭……本来就是你做的，你还给了我们钱，和我们说这是宁家那个少爷要求的！” “就是！说什么宁家少爷不会亏待我们，根本都是幌子！” “还说只是个普通的女生，惹宁家少爷生气了，让我们出手教训，还让我们传播不实言论，说能保住我们！” 三人你一言我一句说得燕凝面色发白，“你们胡说！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关系，你们是被屈打成招的。” 这件事的证据已经被宁贵远处理过，而且这三人家庭也不贫穷，还经常打劫同学，她完全可以说是被打劫的。 ——只要你们做得好，好处少不了。 ——行行行，不就是个女孩，只要没有证据，就算是下火海也能莽一回。 燕凝猛地一僵，看向灰笙，见到她旁边的立体影像，脑中一片轰鸣。 “这怎么可能……” 视频明明被处理了！而且视频本身是没有声的！ “啧，看来你不知道你找的人留了一手呐。” 什么…… 燕凝摇摇欲坠，眼底藏着火气，面色白得不行。 第627章 星光璀璨（52） 校长轻叹，“收拾收拾走吧。” 不可以！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她的平生简历里一定会有所记录，就算宁贵远帮她遮掩掉也是她一生都忘不掉的耻辱！ “校长你确定要帮她吗？”她猛地看向校长，眼中充斥着情绪。 灰笙懒洋洋地道：“你是指宁贵远吗？他现在自身难保，别提来救你了。” 自身难保？燕凝看向她，声音尖锐，“你胡说！他怎么会有事？” 宁贵远只是太忙了，没时间而已…… “既然这样，那我们来玩个游戏。”灰笙打开虚屏，将自己早就查到的私人电话点开，留言。 “燕凝现在在我手里，不想她消失就立刻过来救她，限你一小时。” 发出去后，灰笙笑眯眯地看着燕凝，“你说他会不会来救你？” 燕凝咬着唇，坚定道：“一定会的！” “啧。”灰笙一点也不担忧，“那我们拭目以待。” 校长面上稳如狗，心里塞得一批。 居然还牵扯出宁家人内斗，这算什么事。 宁家人的斗争永远超出常人的理解，最经典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小型战役。 “都去上课，留在这里想被波及吗。” 原本围观的众人闻言，立刻想起了宁家人那诡异的属性，立刻如鸟兽散。 庄群没有走，在人变少了后走向灰笙。 灰笙正在棵树坐在下边乘凉等候，看见庄群过来，懒洋洋地打招呼。 “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 “正好一起逃课。” “……” 灰笙懒得理会，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不见担心。 “你不怕吗？” “怕什么。” “宁贵远，听说他现在是宁家第一人，最有机会继承家主之位。” 连他这个外人都听说了，可见他名声之广。 灰笙意味不明地轻笑，“他要真敢来是他的本事。” 庄群听出不同寻常，狐疑道：“你做了什么。” “企业和女人，你会选哪个？” “……”很好，是个狠人。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燕凝从镇定自若到坐立不安都被灰笙看在眼里。 宁贵远并没有来。 五班那三位已经被校长丢去办手续，他们和燕凝不同，没有足够硬的后台还证据确凿，主要是自爆的行为十分自觉，省了太多事。 校长回来后看见时间差不多到了，便看向灰笙。 灰笙起身，散漫地将手插兜里。 “啧，看来你的情郎没有来呀，你说他是不是已经抛弃你了？”灰笙笑眯眯，“不过也是，毕竟宴会上……” “你闭嘴！”燕凝声音尖锐，依旧难以置信，“是不是你那条留言根本就是假的，你根本不是给他发的对不对！” “啧，不见棺材不落泪。”灰笙划开虚屏，点开回信的语音留言。 [宁初！我警告你不许动她，不然我让你消失！] 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是这么在意她的语气，燕凝却没有太多的感动，反而难受至极。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来？ “乖乖办理退学手续，要哭诉等见了你的情郎还有大把机会。”不然她一边忽悠人一边还要攻击宁贵远公司的网络很累的。 第628章 星光璀璨（53） “我不去，他只是一时没时间过来。” “说的没错，谁让你不比他手头上的事重要呢。”灰笙补上一刀，又道：“不过你不想亲自去也可以，我已经帮你办好了。” 燕凝错愕，“什么？” 校长一脸无辜，拿出一份档案证明给灰笙。 灰笙接过，打开来给燕凝看，笑眯眯地道：“先办好后补签，是不是很人性化？” “……”燕凝羞恼，“我不签。” 灰笙眯眼，“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我……”燕凝的目光逐渐失焦，“签。” 灰笙弯眸含笑，“这才是乖孩子。” 档案三份，很快就全部签完。 灰笙将档案重新交给校长。 这档案本来签不签字都无所谓，反正灰笙之前已经让校长找来燕凝不争气的父母签过不止一式三份，要到时候宁贵远想销毁也要看他找不找得到。 “既然签了字，就快些离开。”省得打扰她学习和陪小帅哥。 “我什么时候……签了字。”燕凝气恼的目光忽然一瞪，她刚才好像真的签了。 她为什么会同意签字这种事。 灰笙达到目的不想在这里多待，抬脚就走。 燕凝回神立刻将人拦住，难过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灰笙匪夷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邪气，“小姑娘，你要搞清楚，是你先惹我的，还浪费我学习时间。” 本来对付她就不在上学期间的计划之内，要不是她闹腾，谁想理她啊。 “对了，要快点离开哦，不然非被许可入本校者，可是会被保安机器人丢出去的。” 灰笙好心提醒一句，潇洒离开。 庄群见事情结束，立刻凑上来。 “你要去哪？” 灰笙回过头，“你跟着我我也不教你，趁早死心对我们都好。” “别这么绝情。” “不如你在两年之内学完一半的课程我就考虑一下。” 庄群瞪大眼，“两年？你杀了我比较快。” 灰笙点头，“人有的时候就是要知难而退，我欣赏你。” “……” - “怎么去那么久？” “遇到一个教授，聊了片刻。”灰笙弯眸，“小帅哥，我渴了。” 怀琅给她泡了杯可可，递给她时手指无意擦过她尾指上的戒指。 “自从相遇你就带着这枚戒指，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没有。”灰笙一顿，喝了口舔了舔唇，“好看嘛。” “我有一次无意中看见网上关于尾戒的说法。” 灰笙拿勺子搅拌可可，“什么说法。” “尾戒表示不婚或单身。” “啧，现在的人就喜欢这些虚的。”灰笙轻啧一声，将可可喝完，“还想要。” 怀琅接过，却没有动作。 “阿初，我希望你能换一枚戒指。” 灰笙一顿，看向怀琅拿出来的盒子，眨了眨眼，“你这是在和我求婚吗？” 怀琅微怔，“……嗯，你答应吗？” 灰笙从盒子里取出戒指，戴手上，“还挺漂亮的。” 怀琅拿出另一枚戴自己手指上，随后握住她戴戒指的手，手指划过她的小指。 第629章 星光璀璨（54） “这枚就……” 灰笙直接将尾戒取下来，丢给机器人，“不要了。” “哎？” “反正也不值钱。”灰笙将杯子拿过，“该添可可了，小帅哥~” “嗯。” 灰笙在他转身时笑意微收，低眸看向自己的尾指。 好空呐，看着不习惯呢。 也罢，他喜欢就好。 - 自从燕凝退学，宁贵远忽然转班，在普通班拿了个毕业证明离开了学校。 也是这时灰笙才知道原来宁贵远居然和自己一个班。 【……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我连燕凝和我一个班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怎么会知道这个。” 【……】 不管怎么说，这对灰笙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这般就没有什么人能影响她学习。 从这天起，她越发忙碌，恨不得一下子将全部学完。 宁家忽然爆出现任家主对宁贵远不满的事，宁贵远也用产业各种转移的行为证明了这一点，原本各自折腾的宁家人见此都纷纷瓜子板凳看起好戏。 能让多年未出手的宁尊城出手，这可不得了，好好学学，其他事以后再说。 宁珊珊还专门为此邀请灰笙看戏，结果被灰笙一句学业繁忙冷漠拒绝。 再后来她就在学校里看见了来找自己的宁珊珊，还听到她不可多得的尖叫声。 “琅琅！！！”要不是灰笙拦着，宁珊珊估计能一下子冲进怀琅怀中。 “表妹，琅琅在你这里的事怎么不和我说。” “……”要知道你是这情况，别说告诉你，分分钟转校让你找不着都不是事。 灰笙残忍拒绝了宁珊珊为签名合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操作，从她眼前将怀琅带走。 “有什么好笑的，给我说来听听。” 怀琅压下笑，眼中却依旧是道不尽的温柔笑意，让人一眼便愿沉沦进去，再也出不来。 “你吃醋了。” “……哪有，我只是怕她要吞了你。” “那可不行，我是你的。” 灰笙：“！”她这是被撩了？ 之后宁珊珊用一系列骚操作证明，没有最骚只有更骚，为了见怀琅，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之前宁贵远都没查到的宿舍都被找到了。 灰笙站在门口，盯着面前的宁珊珊，嘴角弧度玩味又危险，差点没把给我滚三个字挂脸上。 宁珊珊这时候就体现出极强的脸皮功底，将灰笙由内而外给人的头皮发麻感忽视得一干二净。 “好表妹，我让你东区最繁华的一条街，你让我见见琅琅如何？” 呵，她是一条街就能收买的人吗？ 灰笙冷漠地不为所动并准备将宁珊珊关在门外。 宁珊珊顿时扒拉住门，“等等！我还有琅琅从出道到现在所有的专辑！” “嗯？” “还有一本亲签杂志！” 灰笙眯眼，“还有什么？” “……没有了。” 灰笙二话不说就要再关门，宁珊珊立刻丢掉贵女包袱，抱住她的手，“等等等等！还有还有！还有琅琅的画册集，不过这个只能借你。” “成交。” 灰笙松开门，本就已经不要包袱的宁珊珊差点摔在地上。 第630章 星光璀璨（55） “先见货再见人。” “你好狠。” “多谢夸奖。” “……” - 将自己的宝贝上交灰笙后，宁珊珊总算得到了允许，天天跑怀琅这里，找他要抱抱嘤嘤嘤，将当初欺负燕凝的气势丢了个一干二净。 即便怀琅对她冷得不行，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企图挖灰笙的墙角。 然这种事情做多了，总会翻车的。 “你为什么喜欢我表妹，她辣么暴力还辣么凶，长得还比我丑，喜欢她还不如喜欢我呢。” 怀琅：“……”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宁珊珊被丢出门外时是反抗过的。 反抗过后发现，她果然没说错，她的表妹就是又凶又暴力！ “表妹我错了！表妹喂，别关门！” 灰笙将人丢出去后把原本隐藏的防御系统开启，还顺便加强了。 怀琅面上有浅浅的笑，“生气了？” “没有，就是觉得她聒噪。”灰笙坐在怀琅旁边，“我要喝可可。” “我给你泡。” 可可很快就泡好，被放在灰笙面前。 灰笙喝了口问：“你当初是为了保护资料才走下舞台的吗？” 怀琅微愣，温和地回答，“也不是，本来我就准备休息一个月，刚好苏长官来找我。” 灰笙撑着脑袋，“那你还想回到舞台上吗？” “唱歌能舒缓心情，要是阿初想听，我可以给你唱。” “那就唱，我帮你联系你经纪人。” 怀琅一顿，“好。” 其实我只想唱给你听，小傻瓜。 - 宁珊珊回了宁家一趟，将可以打动灰笙的各种宝贝都抱了一遍，结果到学校才知道他们离校了。 宁珊珊：“……”表妹，你好狠！ 呜呜呜，她后悔了，现在忏悔还来得及吗？她发誓下次说话一定先调查好表妹的行踪再说。 但随后她便想到自己根本调查不到，心情瞬间更加郁闷。 不过很快，她就得到消息，怀琅准备在另一颗星球上发布演唱会。 听到星球名，宁珊珊差点气晕过去。 跑那么远！说不是躲她她都不信！ 太狠了呜呜呜呜。 文澜星。 演唱会前一小时。 “哇哦。”灰笙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人气很高嘛。” 怀琅握住她的小手，“跟着我，别走丢了。” “我怎么会走丢。”灰笙举起他的手，“倒是你这样，要被你的粉丝看见，怕是要撕了我。” “我护着你。” “啧啧，多么让粉丝伤心的态度呐。”灰笙没被拉着这那只手忽然挽住怀琅的脖子，踮脚蹭过他的下巴，“不过我喜欢。” 演唱会开始在即，灰笙坐到最近的vip席位上。 怀琅今天准备唱二十五首，灰笙帮他选的。 本来没有这回事，怀琅过来问她，她就随便挑了二十五首，然后用比挑歌还长的时间表达了一下选歌的正经理由，听得怀琅的经纪人容付嘉都嘴角抽搐。 你特么是来捣乱的吧。 偏偏怀琅还非常认可地接受了她的建议，让容付嘉越发忧愁。 完了完了，自家纯良镶金的猪被人抱走了。 第631章 星光璀璨（56） 好在灰笙选的歌各种类型穿插，能安排出爆点，容付嘉具体看过之后满意地前去安排，暂时放过灰笙这个小妖精。 不过在他眼里，灰笙依然是扒拉上怀琅的小妖精。 温柔似水的歌声像要将人宠溺到骨子里，唱醉了粉丝，唱迷了心神。 灰笙目光依旧平静，时刻看着台上动情歌唱的男人。 啧，这唱功不赖嘛。 中场有一个互动的环节，怀琅展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 灰笙看着，悄悄加入提问大军里，当场调戏怀琅，看着怀琅脸红的反应在尖叫人群里低低坏笑。 怀琅看她高兴，无意露出宠溺无奈的神色，又收割了一波尖叫。 互动结束，现场灯光投映纷纷暗下。 粉丝们激动地小声猜着下一首歌，灰笙却察觉一丝不对。 声响像擦过墙面的风，细微得紧。 “小白。” 铮铮—— “咦，这是什么声音？” “好像没听过，是乐器吗？” 粉丝们表露疑惑，更多的是兴奋，无人发现她们逐渐进入被编织好的幻境里，目光逐渐失焦。 灰笙眯眸看着台上多出来的人，抚琴的手一侧，勾弦滑音落，她人落在怀琅身边。 “他们现在被琴音控制了，为避免节外生枝，速战速决。” 怀琅回神，闻言松了口气，“好。” 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便预料过，不过灰笙说不用准备人手，之前怀琅还不清楚为何，现在倒是明白了。 有这控制人心的一手，人多了反而无用。 同被叫醒的容付嘉惊讶过后唤醒苏长官交给他的人，迅速将本打算掳走怀琅的人拉下台。 等一切弄完，容付嘉向灰笙示意可以了。 “还没完。”灰笙头也没抬，手依旧放在琴弦上，“有人混在粉丝里。” 容付嘉愣住。 怀琅道：“找。” 可现在是演唱会…… 怀琅身份特殊，在出现分歧的时候，容付嘉不能不听他的。 好在现在技术先进，即便人多，但如今粉籍都有认证，凭着摄像扫描技术找起来也不难。 这事很快便告一段落。 灰笙将琴音穿插进下一首伴奏中，让演唱会无缝衔接。 现在的伴奏很少有用真人伴奏的，都是虚拟合成，和乐器原声基本听不出差距。 不过灰笙这一手对比就不同了，简直像是掌控全场般，让熟悉音律的人一下子听出多出来的部分。 而此刻，正准备借个压弦停顿空挡下到台的灰笙被怀琅圈住。 “和我一起留在台上可好？” “我留在台上当靶子？” “和我一起唱，我带着你。” 灰笙松开琴让其自弹，笑眯眯地问道：“不怕我砸了你的演唱会？” 怀琅一笑，“你不会的。” 灯光随着律动闪烁，隐隐约约能看见台上有两个人。 粉丝们看清后一脸震惊：“那个女的是谁？！” 容付嘉嘴角一抽，捂脸，“完了完了。” 现场呆怔住的不在少数，连怀琅的歌声都没拯救她们差点崩断的神经，直到灰笙开口，将她们那根神经彻底崩断。 第632章 星光璀璨（57） “妈耶，这是那个女的唱的？” “我的乖乖，这是假的吧？” “她好适合唱这首歌！”有的人接受良好，在听到歌声后看灰笙的目光都不一样了，还故作高深地下定义，“比琅琅还要适合。” 难怪多个女的，原来是助唱嘉宾。 粉丝们的心一下子就被安抚下来，在看到灰笙那场控般的演绎时还稍稍往灰笙那儿偏了一点点。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觉得一个女的这么帅？” “一个温柔，一个邪气，我都想要！” 怀琅心里很惊讶，看着认真唱歌实则玩嗨了的灰笙，无奈一笑。 没想到他的阿初还留了这么一手。 忽而，灰笙转过头来，靠着他肩膀朝他笑得邪气。 压低的唱腔配上这副情景，让场下的人血液直冲脑门。 “好配啊！” “词是不是改了？不过更要命了啊啊啊！” “难怪穿得一黑一白，原来如此！” 一首歌很快就过去了，粉丝们意犹未尽。 灰笙将手中话筒转了个花，朝台下抛了个眼神，又收割一波叫声。 “好帅啊啊啊！” 怀琅看着，目光一直在灰笙身上。 “看琅琅的眼神，好宠！” 灰笙回眸朝他眨了下眼，“接下来看你的咯～” 粉丝们又是一波尖叫，现场气氛热的不行，即便有星点质疑也被盖了过去。 这时怀琅做了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伸手抓住了灰笙的手腕，“留下来吧，我想和你一起唱。” 灰笙：“……”我只答应了一首啊喂。 想下台的某笙掩饰能力爆表，手中话筒又玩转一圈，抵着怀琅下巴，低语染上致命的魅惑，“叫我一声王子殿下，我就留下来如何？” “啊啊啊！”粉丝们都忍不住尖叫，“王子殿下！” 怀琅失笑，“嗯，我的王子殿下。” “好宠！！！” 粉丝们简直要被这互动迷晕过去。 灰笙笑眯眯看向台下，“小可爱们晚上好呀～” “晚上好！” “想不想听王子唱歌？” “想！” “音乐～” 灰笙有着极为深厚的耍帅经验，当天带着怀琅玩转全场。 特别是她那手随便改舞台效果以及音乐的能力，极大地配合了她的场控，差点把舞台和粉丝玩坏。 演唱会后，灰笙喝了一大杯可可。 “呼，活过来了。” “不喜欢上台？”怀琅坐在她身旁，正侧目看着她。 “唔，也没有，今天还玩得挺爽的。”她也好久没有唱这么嗨了。 毕竟这种科技发达到能够支持她用意念随时入侵系统的位面基本没有。 容付嘉还在猜测的震惊中，听她这么说，立刻问：“舞台上那些配合你的不会是……” “配合小小改动了一下嘛，这样也坐实我助唱嘉宾的身份不是。” 容付嘉唰地一下激动地站了起来，“真的是你干的！” 她居然在舞台上把那些特效给改了！ 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怀琅皱眉，“你吓到她了。” “……”容付嘉还想问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这句堵住，看着灰笙懒洋洋的模样，都有些想咆哮。 第633章 星光璀璨（58） 这算被吓到？！ 他家的猪果然不再属于他。 灰笙眨了眨眼，慵懒邪气一笑，“你的经纪人似乎对我意见很大呐。” 当然！你都将他家猪给拐了！ “不会，如果他不喜欢，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舞台。” “……！！！”容付嘉：“怀琅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从我和你之间选择了我呐～”怀琅还没说话，灰笙就好心解释，附赠一个得逞的笑容。 容付嘉愤愤地想，就算你唱歌再好也掩不住你图谋不轨的心思，可随即他又心痛地想到，怀琅你清醒一点，这不轨之心还不够明显吗。 不管他怎么想，该心塞的依旧心塞。 灰笙拿着插吸管的杯子，和怀琅一起往住的酒店去。 然他们刚出出口就被人堵住了。 这个出口只是个小的，很少人知道。 灰笙：“……”早知道她就该先看看监控的。 “是真人！”那位小粉丝捂着嘴，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灰笙低低一笑，“真可爱。” 小粉丝面色爆红，拿着本子的手都在抖，“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灰笙挑眉看向怀琅，“人家都追这来了，给人签个呗。” 怀琅本想拒绝，但灰笙一开口他便拒绝不了。 拿起笔快速签了个字，随后对灰笙道：“我们走吧。” “等……等一下。”小粉丝红着脸看着灰笙，“王子，我能不能要个你的签名。” 灰笙听见那声王子，愉悦勾唇，“我的荣幸。” 小粉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受到了暴击，心里的小人忍不住呐喊，“呜呜呜，王子殿下太完美了。” 灰笙拿过笔，忽然眼神一利，手改变方向，直接将小粉丝圈入怀中。 “啊。”小粉丝看见扫射的激光，心神一颤。 灰笙将她松开，将手中杯子放她手里，“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哦。” 这一安抚瞬间将小粉丝慌张的心安抚下来，只留下砰砰的心跳。 “好。” 灰笙眯眼滑露一丝凶残。 黑暗中惨叫响起。 “真是扫兴呐。”灰笙踩着一把掉在地上的激光武器，低眸看着最后一个倒下的人，“你说对吗？” 那人对上她的眼睛，目光逐渐失焦。 灰笙松开脚，看向怀琅，“还好？” 怀琅无奈，“你都将人干掉了，我能有什么事。” 她这次比上次还要厉害，别说黑暗中看不清晰，就是激光武器都射不到她，不等他如何动手她就将人全解决了。 “你和容付嘉说下呗，他又不待见我，我就不联系他了。” 容付嘉如果听到她这话估计又会愤愤她居然给自家的猪上眼药。 “好。” 灰笙笑眯眯地来到小粉丝面前，拿过自己的杯子，“没事了小可爱，让你看见我凶残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呐。” 小粉丝有些激动，小脸红扑扑的，“你好帅……” 灰笙挑眉，邪魅一笑，“不然怎么做你的王子殿下？” 啊啊啊，她要疯了！ 看着小粉丝呆滞的小模样，灰笙忍不住想伸手捏一下，但手伸到一半就被人握住了。 第634章 星光璀璨（59） “抱歉，小可爱太可爱了，我有点忍不住。” 小粉丝：我不介意！你捏，使劲捏，回头我不洗脸了！ 可惜灰笙手获自由后就给她签了个名，没有多余的动作。 “小可爱，记得早点回家哦。” 原本还沉浸在没有被捏脸的失落中的小粉丝瞬间满血复活。 “嗯！” 容付嘉很快就带人过来，灰笙简单告知情况便丢下他潇洒带走怀琅，看得容付嘉差点气成河豚。 “你刚才签名写的好像不是你的名字。”路上，怀琅问起。 “艾殅。”灰笙随意道：“化名。” 艾殅…… “阿殅。” “嗯？新称呼？” “我想换一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这个称呼更加合适。 “想换就换，我宠你。”灰笙在他耳边低低笑起，弄得怀琅耳热。 怀琅微微偏开，面上是掩不住的绯色，“你别总是撩我。” 在这方面，他完全比不过她。 灰笙故作轻叹，眼里却满是笑意，“没办法，谁让你脸红的模样这般可爱，让我忍不住一口吃掉。” 轻语如海妖的魅歌，好听得让人情不自禁。 怀琅感受着自己失控的心跳，慌乱地极力压下，“快些回去，已经很晚了。” 灰笙低低地笑，“嗯。” - 这次演出发生的事自然不能瞒着联盟那边，联盟那边本来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如今独邦和联盟如此对峙，独邦居然还有余力抽出空来。 随后，联盟派了人来暗中保护他们，苏瑞也自请过来。 “联盟那边要你们先别回帝王星，等那边来通知再回。” 怀琅闻言，看向灰笙。 灰笙并不太在意这个，但她十八岁前要将学业完成。 “我最多只在外呆到明年春，学校里还有一堆学业呢。” 不过按照计划，即便明年春再回去，她的学业也完得成。 苏瑞懂她的要求，没有一口答应，只道：“这件事我会和联盟说，不过你是宁家人，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嗯。”灰笙又问，“那东西你什么时候拿走？” 苏瑞一愣，立刻想起是什么东西，“资料还需要在你这儿放一段时间，等联盟查清内鬼就能送回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应该会等你回去后再找你拿。” 在联盟眼里，其实东西放在灰笙这儿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她是宁家人。 为什么全联盟的法律如此倾向于宁家？不是因为这个家族足够古老，而是因为其是真的有底蕴。 有底蕴到普通人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一个能在创造出联盟一系列制度将原本散乱的各方势力凝聚起来后将其老大位置弃之如敝履的家族，哪儿能以普通家族的衡量。 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但现在，就苏瑞所知，宁家人之所以放弃联盟老大的位置，是因为嫌联盟方方面面愚昧，与其慢悠悠将联盟带起来，还不如争夺宁家家主的位置来得有意思。 宁家即便小辈会出现平庸，但顶层一定是厉害到令人发指的。 第635章 星光璀璨（60） 因为他们严苛到匪夷所思的家法与对家主的筛选标准，苏瑞也看过其中条款，觉得有些实在是奇怪得莫名，偏偏就是这份规则，使得宁家从根基上越来越强，而且没有一代家主平庸。 如果说联盟还有宁家在位，独邦也没有底气和联盟对抗，但现实没有。 苏瑞要走，灰笙惦记着自己今日份的可可，只含糊应声，怀琅出来送她。 到了门口，苏瑞对怀琅道：“如果你们再次遇见独邦的人，联盟的人又不在你们身边，被逼到绝路的时候可以用宁家的头衔。” “宁家头衔？” “就是爆出她的身份。” 怀琅讶异，“这是为什么？” 苏瑞看着怀琅并不理解的模样，叹息一声，“以前我还觉得你可怜，现在只觉得你好运。” 怀琅：“？” “那日她来救你时，她用的那个武器你该知道，但那样的武器为什么联盟并不过问？” 要说联盟不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日并不只是苏瑞看见了小白。 怀琅狐疑：“就因为她是宁家人？” “什么叫就。”苏瑞闻言有点想敲他脑袋，不过看他那张脸想想也只限于想想。 他用一种近乎嫉妒的眼神看着怀琅，“宁家是多么厉害的家族你可能不知道，这么说吧，联盟法律那么多倾向宁家的，不是因为宁家德高望重有话语权，而是因为这是联盟讨好宁家的一种方式。” 怀琅愣住。 苏瑞叹息着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还是好好了解你这位女友到底生在什么家族里吧。” - 怀琅回去的时候还有些晃神。 要以前有人和他说这种事，他或许只会回以一笑，但苏瑞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宁家真的这么厉害？连法律特权都只是讨好的工具？ 灰笙泡好可可，放了一杯在怀琅面前，拿出吸管插上。 怀琅接过，忽而问灰笙：“联盟法律那般倾向宁家，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灰笙咬着吸管，漫不经心地道：“不知道。” “哦……” 灰笙抬了抬眼，“苏瑞和你说了什么？” 怀琅和灰笙重复了一遍苏瑞的话。 灰笙听完依旧没多大兴趣，道：“联盟大概是对宁家的长盛不衰感到敬畏吧。” “敬畏？” “想不通为什么宁家即便内斗到这个程度还能越斗越强吧。”灰笙喝了口可可，“不过万事万物都一定是有理由的，宁家能以单个家族这么彪悍地存在，大概得益于宁家的弱者规则。” “那是什么。” “家规最重要的一部分，每个宁家人都要熟读。”当然原主并没有这么做，所以到最后也只能那么委委屈屈地挂掉，“弱者规则里写的是弱者和强者的区别，我看过后觉得它说得挺对的。” 宁家最大的财富是从思维底子上开始的教育，原主父母死得太早原主并没有被人教过这些，但灰笙看过弱者规则后觉得，宁家当初弄这份家规的人真的相当有才。 弱者规则并不是指你争我夺，而是一种强者思维，而且是一种自保式的强者思维。 第636章 星光璀璨（61） 自保一般是弱者最无奈时才考虑的问题，为什么要写一本给强者看的自保思维？ 这就是当初宁家主的厉害之处，他让他的子子孙孙无论在哪儿都能活成强者，而且不是盲目地只追求表面上的厉害，而是把关乎强者的东西种在每个宁家人夺不走的骨子里。 争不争无所谓，但一定要做强者，宁家最容忍不了的就是思维上的弱者。 怀琅听后再次被颠覆认知，“弱者和强者的区别……” 灰笙看他思考，打算给他举个例子，“我给你说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联盟的法律倾向于宁家对吧，但你知道宁家人对那份几乎能让他们自圈为王的法律是什么态度吗？” 怀琅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态度？” 灰笙一勾唇，“弃之如敝履的态度。” “即便那是明目张胆的讨好，全联盟的人稍作思考都能觉得联盟太宠宁家，但宁家人对此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这对他们而言是无用的，要有人偏激，还会觉得这是种侮辱。” 怀琅愣着说不出话来。 灰笙忍不住一笑，“傻眼了吧，但宁家就是这样，再给你举个例子，如果有人放着宁家的产业不争夺，宁家人不会说什么，但他要是觉得宁家斗争太困难然后自圈为王还洋洋得意觉得其他宁家人自讨苦吃的话，这种人在被发现后会被宁家全方面打压，因为这在宁家人眼里是弱者思维。” 怀琅瞪大眼睛，还能这样。 灰笙压着笑，“是不是被吓到了？” “我忽然觉得做你男朋友压力好大。” “啊？”这回轮到灰笙愣住，“会吗？” 怀琅诚实点头，“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灰笙眨了眨眼，故作高深地点头，“你现在确实配不上我。” 怀琅愣住。 灰笙坏坏地笑，“想不想知道怎样的你才能配上我？” 怀琅如受蛊惑地郑重点头。 “想。” “对得起我的喜欢的你。”灰笙不知何时已经凑到怀琅耳边，“如果你质疑我们在一起的正确性，那也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而我不会有错。” “所以……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小帅哥~” 怀琅感到心尖发热。 “嗯！” “真乖~”灰笙笑靥如花，轻敲他的杯子，“记得喝。” - 原本打算开一场的演唱会变成巡回演唱会，怀琅一切听灰笙安排，然灰笙挑的星球都相差很远，容付嘉知道后，气冲冲跑来质问，却被灰笙三言两语气得不轻。 “少说些，容付嘉都快被你气死了。” “心疼了？” “……没有。”怀琅道：“你没必要故意气他。” “我才不费事气他。”灰笙撇嘴，“我是说真的，星球远一点，我们在路上玩玩不好吗。” 怀琅惊讶，“你是真的想去玩？” 灰笙打开虚屏，“我路线图都计划好了，这样算下来肯定要废不少时间，演唱会之间当然要留长点时间。” 她瞄向怀琅，“你不乐意？” 第637章 星光璀璨（62） 怀琅失笑摇头，“一切依你。” - 巡回演唱会很顺利，灰笙以艾殅的名偶尔出现在台上，光明正大地撩妹。 第一次没有打算，所以是女士裤装，但后边再上台她便女扮男装，少年感十足，让粉丝们每每尖叫得不行。 等巡回演唱会结束，灰笙已经有了自己的粉丝团，还都称她王子殿下。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那么多无聊的心思，两人同台到宣布两人恋人关系只激起一点点水花，这点水花在听到怀琅有意退出娱乐圈的消息后便消匿下去。 “你想要退圈？”最后一场演唱会结束，灰笙挑眉问怀琅。 怀琅柔和地看向她，“你上次和我提了订婚的事，我想往后余生只属于你。” 灰笙原本还想和他说演唱会这种事就该多多益善，这样他们才能设计这种大范围的旅游还有人帮忙安排。 但听见他这话，灰笙眨了眨眼，顿时改口。 “那你那群小可爱怎么办？” 怀琅无奈，“你还惦记她们？我都要要吃醋了。” “……她们是你粉丝。”给她撩一下怎么了。 “但我是你男朋友。”怀琅圈着她，“你小心眼的男朋友不想和别人分享你。” “那是你粉丝。” “不要了。” “……” 不要就不要趴。 灰笙道：“等回帝王星我要用一年的时间将学业修完，会很忙。” “嗯，我等你。” 回到帝王星后，两人举办了一个小小的订婚宴，灰笙没有请什么人，主要是她也没什么朋友，所以人基本都是怀琅请的。 怀琅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大家一起吃顿饭，简单地走走流程宣布一下，就算成了。 怀琅本来不想这么简单，奈何灰笙对此随意到本打算就他们俩意思意思。 于是最后就敲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订婚。 其实灰笙本来是想借订婚的借口在投入学习之前和怀琅玩一天的，不过这样安排灰笙也没有意见。 订婚的最后，忽然有人敲门进来。 “这是宁家主送给宁初小姐的订婚礼物。” 在场的都有些惊愣住，之前宁家内斗炸毁一座废城导致宁尊城即将退位的事人尽皆知。 如今宁尊城基本是退隐状态，宁家的争夺已经在这几个月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这个时候宁尊城居然给灰笙送东西…… 然让人意外的是，灰笙皱了下眉，果断道：“不要。” 宁家大管家一愣，态度依旧良好，“家主说如果宁初小姐拒绝的话，这份礼物便会被送给宁贵远。” “哦，那就……” 【宿主等等！要这东西给宁贵远，你难道想象不出来气运光环会怎么样吗？】 大不了再打击呗。 【但你的学业呢？】 “……”灰笙嘴角一抽，挥手让人过来。 大管家立刻上前，将盒子捧上。 灰笙打开盒子，眼疾手快将里边的东西丢进戒指里，然后把一块sss级紫水晶放里边。 “回去后，你知道该怎么说。” 大管家虽然没有看清灰笙的动作，但感觉到手上东西的重量变了，立刻理解到灰笙的意思。 第638章 星光璀璨（63） “我一定把话带到。” 大管家雷厉风行，目的达到后立刻离开。 怀琅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用目光询问灰笙。 “不足挂齿的玩意。”灰笙回答随意，怀琅也放下心。 订婚结束后，灰笙提议出去逛逛，两人在商业区转了一圈，最后因灰笙失了兴趣打道回府。 宿舍之前已经有机器人过来打扫过，此时很干净。 灰笙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直叹舒适。 小白冒出头，在灰笙身边打转转。 怀琅洗完澡出来后，看见它的动作，有些疑惑，“它在做什么？” “不知道。”灰笙懒懒地不想理会。 小白闻言从灰笙手腕上卷出一个戒指。 怀琅微愣，“怎么还有一个戒指？” 灰笙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是之前祁子疏本尊送她的那个，随口道：“亲人送的，我在上边加了点东西，所以平时看不见。” 这个时代的科技隐身一样东西的技术并不稀奇。 怀琅好奇地问：“我能看看吗？” “看呗。” 怀琅将戒指拿下来，能够感觉到戒指靠近灰笙手腕时似乎有种吸引力，但远离之后，这种吸引力便完全消失。 小白跟着他的动作继续围绕着戒指。 怀琅将整个戒指都看了一遍，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忽然有东西从戒指里掉出来，看得他一呆。 灰笙听见声音抬眼，噗嗤一笑，起身将戒指拿过。 “这个里边有个空间，放了东西，你刚才拿的方式相当于打开口子倒过来了。” “压缩空间？” “可以这么想。” 灰笙把东西收起来，忽然看见小白在里边拱啊拱，挑眉将它拎起。 小白一颤，立刻将刚到口的东西咬下一半，灰笙看到它咬的东西，立刻伸手夺食。 “小白！” 小白僵住，怂怂地软成一条，跟死鱼一般不见动静。 灰笙压了压嘴角，最终还是压不住，叹气一声，将东西丢给小白，“算了，你吃完吧。”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装死的小白立刻满血复活，欢快地将另一半卷住。 怀琅疑惑：“那是什么？” 灰笙撇撇嘴，“宁家家主信物。” “什么？”怀琅神情怔愣，怀疑自己听错。 灰笙继续将剩余的东西都收起来，戳了戳小白，“就你心大。” 她上哪儿再找个信物出来哟。 “现在怎么办？”怀琅问。 灰笙摸了摸下巴，“我先试试能不能伪造一个。”不行就丢给向束，他比自己耐心多了。 怀琅闻言片刻，沉默地点了点头。 灰笙将戒指挂回手上，忽而将怀琅扑倒在床上。 “睡觉。” 怀琅愣了愣，看着眯眼蹭着自己的女孩，无奈一笑，将人圈入怀中。 - 宁尊城给灰笙送订婚礼物的事一下子就被宁家人知道，连带怀琅的存在也一同被他们发现。 有意争夺家主之位的人对此表示很不理解。 宁初这个透明怎么会被家主想起？ 但想想上次家主只找了灰笙和宁贵远两人的事，他们顿时有了危机感。 家主在宁家有绝对的掌控，并不需要混淆视听，如此稀罕的送礼，必定有深意。 第639章 星光璀璨（64） 要灰笙知道他们怎么想，估计会呵呵他们一脸。 这摆明的给她找茬！ 宁珊珊是知道消息后第一个过来的。 “宁初！”宁珊珊面上已经没有平时的冷静，有些惊乍，“家主真的给你送礼了？” “我还退回去了呢。”灰笙皱眉将她隔开，“别挡住我看书。” 宁珊珊依旧在自己的状态里，不明所以地激动着，“但他也给你送了，还是一块sss级的紫水晶，这玩意联盟总共都没几块，你居然一点也不心动？” “……”她怎么知道随手一拿就拿出了这级别的。 怀琅蹙眉，“你怎么知道联盟这种紫水晶的数量？” 要换个人宁珊珊估计就高冷呵退，但面对怀琅，她简直不要太善良，一双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他，“当然是有眼线啊，联盟那种地方随随便便就能进啦，话说琅琅你干嘛退圈，我们满目琅山群里可哀嚎遍野，就差集体来找你问了。” 怀琅闻言看了灰笙一眼，平淡道：“与你无关。” “你还加了他粉丝群？”灰笙抬头好奇。 宁珊珊得意，“当然，虽然我不想当会长，但在群里也是说一不二的。” “拉我进群。” 宁珊珊愣住，随后高傲地仰起头，“凭什么。” 怀琅：“拉她进群。” “好哒琅琅。” 灰笙：“……” - 宁珊珊仗着自己是灰笙表姐，不断缠着怀琅。 怀琅为了不打扰灰笙学习，出了门。 “琅琅，你现在年少有为，为什么非要退圈？” “如果我告诉你原因，你就不要再缠着我。” “琅琅……”宁珊珊装可怜，“人家好歹是追了你几个月的人。” 怀琅：“……” 不就是跟着看了他的演唱会吗，说得好像他负了人似的。 宁珊珊见怀琅冷下脸，求生欲立刻上来了。 “我就字面意思，好了你快告诉我吧。” 怀琅神情有些复杂，敛眸淡淡道：“你们宁家家太大了。” 宁珊珊没反应过来，“啊？” 宁家在这个时代就是个庞然大物，他作为歌手难免愧对，他希望自己能够做对得起灰笙的事，再者歌手身份太忙，他怕自己出事给灰笙添麻烦。 宁珊珊听完有点呆，“就这？” 怀琅冷淡的目光落在宁珊珊身上。 宁珊珊登时一个激灵，有些一言难尽地小声道：“你这是不是太弱者思维了？” 怀琅目光一凝，“弱者思维？” - 灰笙看书的手一顿，虚屏瞬间打开。 她放下书看到上边一系列爆炸数据，冷下神情快步出了宿舍。 半小时以后。 宁珊珊踩着一人，“能耐啊，居然敢打我，你大哥都不敢这么做！” 灰笙确认怀琅身上只有小伤，拉着她起身，“之后你就呆在宿舍，我会把宿舍防御更改一下。” 还需要一点材料，不过没事，找苏瑞联系军方，那边肯定有，到时候她用紫水晶换。 “嗯。”怀琅轻应。 灰笙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宁珊珊，“后边的事你和校方处理。” 第640章 星光璀璨（65） 说完，灰笙拉着怀琅回宿舍。 路上，谁也没说话，但怀琅感觉到灰笙现在心情不太好。 帮怀琅处理完伤口，灰笙总算开口，“我不喜欢你现在这样。” 怀琅怔住，声音带着轻颤，“什么？” 灰笙站起身，居高临下，“你是在俯小？” “没……” 怀琅正想解释，却被灰笙突然推倒在床，连话一同堵住。 “是不是我太弱，所以给你需要委曲求全的错觉？” “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怀琅，我做事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也不需要，懂吗。” 怀琅愣住。 灰笙低声在他耳边，“今天这是个教训，下次再敢就不只是这么简单。” 这日警告了怀琅后，灰笙拉着他一起看书，让他没心思胡思乱想。 夜深人静时，灰笙看着床上睡着的男人。 他的眉眼总是这般好看，即便睡着都有一种艺术品的精美感。 灰笙想起苏瑞和她说过的话，琢磨着是不是要将计划提上日程。 唔，还是先解决当下的事吧。 她连夜往宁家赶去，没有用先下的交通工具，让小白变成剑带着自己用了两个多小时赶到宁家主宅，把被惊醒的某人从床上拖了下来教训一顿。 暗中的人出现即被幻境缠住，前后也只有一个出场而已。 灰笙居高临下地看着宁尊城，“知道该怎么做吗？” 宁尊城很扎心：“不孝曾孙。” “多谢夸奖。” “……” 他确实是特意让大管家明目张胆地去给灰笙送礼物，但他也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凶残，大管家都还没到，她就先出现，还差点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不孝！太不孝了！ 宁老爷十分痛心地应了灰笙的要求。 次日便给要过生辰的宁子松送了份大礼。 宁子松一懵，“我明明是下个月才过生日。” “我说你今天生日，你敢有意见？”宁尊城心情不好，说话都带着一股凶残。 宁子松可不像灰笙，这还是宁尊城亲自送的礼物，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宁尊城出了宁子松的屋，一改之前的暴躁，露出了笑。 “没想到二十三辈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人。” 想想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人推上家主之位，然后拍拍屁股跑路。 不过现在这般也可以，她只说十八岁前不要打扰她学习……嗯？ “小管家，宁初读的应该是那不是人读的尖子班吧？” 不是人读……小管家十分良好地压住嘴角抽搐的意动，恭敬应声，“是。” “那个班不是可以不受年龄限制嘛，难道乖曾孙女不知道？” 这事他怎么知道？ 小管家面无表情地想，您那曾孙女能算乖吗？ 不管如何，宁尊城这一手立刻又让人把目光放在宁子松这边。 虽然他们不知道家主是怎么想的，但比起小透明，他们更愿意相信宁子松被看重。 不过宁家聪明的人不在少数，知道这件事后即便不理解宁尊城的用意，但也猜到宁尊城的举动并不会太简单。 宁子松只是明面上得势，事实上很多宁家人对宁子松都不屑一顾，真正有能力的都没出来呢。 第641章 星光璀璨（66） 不管宁家人怎么想，灰笙这边都安逸了不少。 她继续欢快地投入学习中，即便中途传来宁贵远袭击宁家主宅的事也不曾动摇她热爱学习（完成任务）的步伐。 宁珊珊倒是在知道后大惊小怪地来找灰笙。 “真这么在意就回去看，要被一同关起来我可不管。” 宁珊珊愣住，“你知道会是谁赢？” 灰笙给她投以王之蔑视，“这还需要猜？” “……”宁珊珊表示受到人格侮辱，决定回家一趟。 灰笙：“……”这两者有个鬼的关系。 之后，宁珊珊当真回了宁家，也如灰笙所说当真被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宁家人人自危，没有人敢触家主的眉头，宁珊珊回来正好撞在枪口上，不论宁尊城有没有怀疑她，一顿罚怎么也免不了。 宁珊珊：！！！我是被冤枉的！ 表妹救我！ 灰笙：自己想办法。 宁珊珊：呜呜呜，你不能这么绝情！ 灰笙：哦。 应过后便是拉黑服务一条龙。 - 一年时间一晃就过，灰笙总算在十八岁生辰前将学业全部干掉。 庄群看着她从校长手里接过毕业证书和文件，悲伤得像个傻子。 这也太不是人了，两年时间完结尖子班所有学科……为什么这么厉害的人就是不愿意教他呢！ 灰笙这一年来一直忙碌于学业，怀琅也没有闲着。 似乎经过了长足的思考，他再次联系了容付嘉，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前。 原本以为要带新人的容付嘉知道后高兴得像个孩子，拿出专业的架势安排好行程，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乐此不疲。 灰笙将她毕业的事情告诉给怀琅后，怀琅当即让容付嘉推掉所有行程，飞了回来。 十八岁生辰将近，灰笙听见怀琅到帝王星消息的时候正在一个实验室准备礼物。 按理说宁家的成年礼都是古代帝王的规模，盛大得不行，但灰笙偏偏是个异类，在宁尊城亲自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后便将所有关于宁家联系她的方式通通断绝。 “小帅哥，欢迎回来~” 灰笙回到许久未进的别墅时，怀琅已经到了，没有密码，他只能站在门口等着灰笙出现。 灰笙见此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仿佛在电话里说自己在屋里的人不是她。 怀琅并不介意她是否在屋里，见她到跟前，伸手将人揽入怀中，有些忍俊不禁，“长高了。” “当然，我快成年了。”虽然比起怀琅还矮一点点，不过灰笙对此并不难过，她本来就不在意这点。 怀琅目光深深地落在她身上，最终化为一抹温柔，“找个时间去领结婚证吧。” 灰笙这才想起他们还没有结婚。 “哪需要等，现在就可以。” 灰笙说做就做，拉着怀琅匆匆走一趟。 工作人员看见灰笙资料显示未满十八岁，刚想说什么就看见她的名字和身份记录，瞬间闭了嘴。 科技发达的时代，连结婚的红本本都变成了电子版，不过工作人员还赠送了结婚礼。 也就两个小盖章，分别刻着两人的名字，是放哪儿都很方便的大小。 第642章 星光璀璨（67） 灰笙很满意地把小盖章挂脖子上，拉着怀琅往学校去。 “不是毕业了吗？” “礼物在实验室里。” 礼物？ 怀琅没问，任由灰笙带他来到自己从未来过的实验室。 学校本来就大，怀琅从未逛完过，此时见到这不知名的实验室也不意外。 “礼物在最深处，这个实验室基地比较大，别走丢了。” 灰笙带着怀琅七弯八拐，总算到了目的地。 怀琅看见面前的机甲，有些愣。 “这是你给我的礼物？” “惊不惊喜？” 怀琅轻笑无奈，“阿殅，我的手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已经操控不了机甲了。” 也不是完全不能，但要想发挥一座机甲的全部能力却根本不可能。 灰笙却不在意地怂恿，“试试呗。” 怀琅不想打击她，进了机甲内部，却被里边的景象完全愣住。 这里没有操纵杆，也没有复杂的按键。 他有些疑惑地按了一下唯一的按钮，忽然一道机械女声传出。 灰笙看见机甲动了，从戒指里拿出可可，坐在悬浮板上喝着。 等怀琅回来，她将东西收起，笑眯眯地迎上，“是不是喜欢到飞起。” 怀琅真的很意外，“这是你做的？” “对啊，被拨过来帮忙的那帮废物太费了，我只好自己动手做。” 这句废物完全不掺水分，灰笙平时不常说这种词，但那群过来帮忙的家伙自视甚高，偏偏在灰笙所要折腾的领域里只有半桶水，气得她简直不想忍。 后来那群人全变成了乖孙，一个个唯灰笙是尊。 那群人对此觉得自己也很冤枉，灰笙要折腾的领域本来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深入开拓的领域，不止是他们，这个时代都没有几个人能在一开始跟上灰笙的思路。 但灰笙底气太足，以至于他们都不敢与她逆着来。 “你送这般好的礼物，我给你准备的都要拿不出手了。” “那就当生辰收礼呗，我生日就算你生日。” 这话真是……怀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含笑的眸中尽是溺人的温柔。 “小帅哥，我们回家趴。”她这几天为了一鼓作气将最后一点小尾巴折腾掉都没怎么睡。 “好。” - 灰笙的生辰宴举办得很简单，总共就只请了十多个人，还都是教授朋友，几个废物学生代表，哦，还有苏瑞。 宁珊珊不请自来，厚脸皮地参与进来，还一个劲地说她弄得寒酸。 灰笙懒得理她。 然生辰宴还没过完，灰笙就接到一个让她脸上笑容消失的消息。 宁珊珊如遭雷劈，但随后看见灰笙那一身半点不掩饰的冷意，顿时觉得自己圆满了。 她笑眯眯地上前，毫不掩饰对基于灰笙不美妙心情的幸灾乐祸，“恭喜表妹。” 灰笙唰的一下丢给她一个眼刀子，和怀琅说了一句，气势汹汹地去找罪魁祸首。 怀琅有些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宁珊珊在怀琅面前态度总是最好的，立刻将刚才家族消息栏里发布的家主传位的消息倒豆子般告诉怀琅。 第643章 星光璀璨（68） 本以为怀琅会震惊，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模样十分平静，与旁边那些人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你好像不意外？” “嗯。”怀琅道：“其实一年前宁家主就把家主信物交给阿殅了。” 宁珊珊表情一顿，瞪大眼睛失声，“一年前？！” 苏瑞闻言忽然想起什么，“不会是订婚宴上吧？” “嗯。” 听见怀琅的承认，宁珊珊的表情彻底龟裂，“这种事表妹居然不告诉我。” 在宁家，那个家主信物才是重点，这么说来岂不是灰笙一年以前就是家主了！ 扎心了。 灰笙踩着剑到宁家时，家主屋里已经人去楼空。 屋子被整理得很干净，明显人早就走了。 小管家站在门口，哦，现在应该叫大管家，一般宁家家主会有两个管家跟着，一个自个用，一个留给未来家主，成为未来家主的大管家。 新任大管家举止得宜，对灰笙行礼，“家主，要不要我带您去家主宝库？” 灰笙冷笑，“不用。” 她现在忙着找人呢。 真以为跑了她就找不到人了？呵，天真！ 她面前浮出虚屏，数据迅速跳动，不过一个小时，定位便出现在上边。 人居然在藏宝星。 好，好得很！ 她带着满身阴沉重新回了别墅，此时别墅只剩下几个人。 庄群今日看见灰笙实验室不被她承认的学生代表，嫉妒得不行，死皮赖脸呆着这儿要等灰笙回来。 怀琅性格温和，知道庄群是为了什么也没阻拦他。 于是灰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多余的两人。 “你怎么还没走？” “……”庄群委委屈屈，“我想让你收我作学生。” 她现在已经不忙了，应该可以了吧？ 然灰笙半点没get到他的点，闻言冷漠，“你可以走了。” 庄群：“……” 宁珊珊：“哈哈哈。” 灰笙看向宁珊珊，“你怎么也没有走？” 宁珊珊：“……” 庄群：“哈哈活该。” 宁珊珊：“……” 两人不知怎么就掐起来了，灰笙懒得理他们，直接找到怀琅。 “我要去一个星球抓人，回来时和你联系。” 怀琅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灰笙一顿，“行。” - “呕……”庄群抱着桶被固定在座位上，虚弱地道：“稳点。” 宁珊珊嘲笑，“你也太弱了。” 庄群愤怒的目光刷地一下扫过来，“还不是你在我饭里下药！” “你自己管不住嘴还怨我咯。”宁珊珊轻哼，让你和本姑娘作对。 灰笙瞥了两人一眼，没有说话，但两人都很识趣地闭上嘴。 “两个拖油瓶。” 怀琅好笑，“那你怎么同意他们跟来。” “脑抽了。” 怀琅无奈，“说什么呢。” 藏宝星除了每月一次的飞船，别的船来都不准停靠。 灰笙将伪造的家主信物拿出来才登了星。 “有人去通风报信。”庄群很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 “孤陋寡闻。”宁珊珊抱胸，“藏宝星就是这样，这里不下数十个国，每一个国背后都有一个宁家人，正主都在外边，当然会有人去通风报信。” 第644章 星光璀璨（69） 庄群见她这般，很是不屑地撇嘴，“切。” 有什么了不起的。 宁珊珊忽然回神，“哎？表妹呢？” “……刚刚还在来着。” - 灰笙跟着定位找到了宁尊城。 宁尊城正在一个国的贵宾房里做着按摩，模样十分惬意。 然回头看见灰笙似笑非笑的脸，差点没从上边摔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猜。”灰笙笑得越发灿烂，“好本事呐，家主，烂摊子一扔，就跑这里来享福。” “……”宁尊城：“这烂摊子也就你嫌弃。” 灰笙让怀琅在外边等着，和宁尊城在屋里好好交流了半小时。 “我都已经将你名字输族谱上了，不能改。”宁尊城用手捋了捋头发，企图拯救一下自己凄惨的形象，“一个人不能做两次宁家主，实在不行你就早点找个继承人呗。” “行，我回去就随便找个。” “咳咳，宁家的规矩呢，你最起码要做五年才能让位，而且找的人必须符合继承人的标准。” 灰笙危险地笑起，“我就符合标准？” 宁尊城有些心虚，主要是灰笙太危险了，“我觉得挺符合的。” 灰笙危险勾唇，按了按指节，“我也这么觉得。” “啊——” 宁尊城悲惨地躺在地上，“我这把老骨头哦……” “又挂不了。”灰笙往地上一督，“你跑这儿来做什么？” “我有东西放在这里。”宁尊城扶着椅子靠坐起来，“不过目前还没找到。” “什么东西。” “一箱子新型能源石，还没谁仔细研究过。” 灰笙忽然有种预感：“在哪儿？” “原本在空山里，二孙要移平空山做公园，我想着正好先藏一阵子，反正我也没那么快退位，暂时没时间处理它。” 灰笙：“……”我晓得了。 “五叔不是要逼你退位吗，他怎么没成。” “什么意思，你希望他成啊？”宁尊城毫无威慑地瞪了一眼，哼哼道，“我在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他在年轻一辈还不错，但放我这里还不够看的。” 灰笙挑眉，“那跟在他旁边那个女生呢？叫燕凝的。” 宁尊城听到燕凝二字，有些若有所思，“那个丫头挺奇怪的，明明实力不强还骄纵得不行，偏偏非常幸运，干啥啥不行的一个人却能干啥啥就成，鬼都能看出她身上的问题，五孙大概也是看出这一点，故意和她装深情，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了他的心。” “那后来呢？”灰笙有些好奇，这件事都过去很久了，她虽然一直没有留意过，却听见了气运光环消失的提示音。 “当然是死了。”宁尊城冷哼，“我宁家这么大的底蕴，还能被她给夺了不成。” 灰笙轻啧，“看来五叔也输了吧。” “那是，居然膨胀到对我出手，死掉都是最好的下场。” 这么说来人还没有死？ 不过灰笙对这个不感兴趣。 “家主宝库在哪儿？” 宁尊城一愣，笑了，“你不是说不心动吗，怎么惦记上了。” 第645章 星光璀璨（70） 灰笙无辜地看着他，“我是不心动，但你之前给的家主信物被我的宠物吃掉了，所以去看看有什么补救方法。” 宁尊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灰笙布灵布灵地给他眨了眨眼。 “……” 一开始宁尊城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但后来灰笙将一段立体影像给他播放了一遍。 看着小白一口一口将那代表千金重的家主信物吃掉，感觉自己呼吸都困难了。 “完了完了，宁家要麻烦了。” “哦。”灰笙很冷淡。 宁尊城气得心都在疼，他怎么想不开将家主之位丢给这人。 家主信物独一无二，家主的财富，那包揽宁家九成财富的各种证明都在里边，只能用家主信物打开。 转眼看见灰笙嘴角依旧纯良的笑，宁尊城觉得心脏都在疼。 最后还是去了家主宝库所在的星球，是一颗没有任何人知道，还设有最先进防御设备的星球。 这颗星球很奇葩，前后一共有六层，每一层都必须用家主信物打开。 灰笙拿出伪造的信物打开了前三层，然到第四层的时候防御系统散发出红光。 灰笙：“……” 宁尊城看了好半饷，故作镇定冷傲地道：“我就说白日做梦。” “……”灰笙：“小白。” 接下来的几分钟再次刷新了宁尊城的眼界，第一次刷新是灰笙拿出伪造信物的时候。 “这小白什么来头，用来做家主信物挺不错。”还是活的，这下连家主信物沦落他人手中都不可能。 他刚幻想着怎么样写家主记录，灰笙就给他倒了一缸冷水，“别想了，它只听我的话。” “那你命令它不行？” 灰笙高贵冷艳地冷笑一声，“我死了它就没了，你要有本事保住它你就试试。” “你在说笑。”宁尊城才不信，哪有这样的绑定，又不是机器自毁程序。 “那你试试呗。” “哼。”试试就试试。 灰笙让小白跟着宁尊城，小白不愿意，灰笙就给它罗列它的罪证和责任，小白被训，委委屈屈地跟着宁尊城，委委屈屈地给他捣蛋。 让小白负起它抢来的责任后，灰笙开始望星兴叹，把上边的财富都收进戒指里，随后找人一起折腾改造这颗星的防御指令。 怀琅见帮不上忙，实在无聊，决定去帮联盟对付独邦。 怀琅退圈的消息再次出现，他的粉丝们哭成泪人，却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能委委屈屈地守着自家营地，等他回去。 后来容付嘉在怀琅屋里遇见灰笙。 不知道她身份时怎么看都不顺眼，知道她身份后站的笔直腿还颤。 好在灰笙没为难他，容付嘉见她和之前没什么两样，那本看不见的胆子忽然就长了。 “所以你就答应他成为他的新艺人，然后把我的名字写在家主继承人上？” “对啊。” “对个鬼啊！”宁珊珊唰的一下站起来，“你上任才刚一个月，五年连零头都还没过去就想下位，跳楼都没这么快的！” 灰笙抬眼瞄着她，“我用怀琅的声音唱首歌给你。” 第646章 星光璀璨（完） “一首怎么够，最起码十首！” “成交。” 宁珊珊：“……”她是不是要少了？ 后来的后来，宁珊珊得知了灰笙能百变声线的技能，才知道她当初何止是要少了，分明是以白菜价把自己给卖了！ - 灰笙跟人折腾了两个月，总算把家主宝库的新防御系统确认。 以她伪造的家主信物作为指令，将防御系统指令简化为两层，防御增加到十层。 伪造的家主信物是别的宇宙才有的稀有宝贝级矿物做的，弄到这个位面里当真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就算有人想伪造，也没有材料。 刚将事情交给宁家死忠，灰笙前脚才进门，后脚门铃就响了。 站在外边的苏瑞。 灰笙开门，“他呢。” “出任务。” “哦。” “你不担心？” “我现在就准备一下去找他，用得着担心。” “……”还是那个狠人。 苏瑞没有问她怎么找得到人，这位的电脑技术他可见识过。 “咳，那个……我是来谈合作的。” “什么合作？” “就是你大学时弄的技术，联盟想邀请你加入一起研究。” 灰笙一顿，回眸笑冷冻人，“好算盘，上来就给我丢这么一个炸弹，联盟这胆子你也敢跟？” 苏瑞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灰笙，全身的血液都有种凝固的感觉。 灰笙随意坐下，歪头气场像个修罗，寒凉渗心。 她一笑，仿若万物凋零，“这种事你怎么不劝着，还是看我平时好说话，所以也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她虽然没有回宁家主宅，也懒得让人过来伺候，但她的身份已经上了族谱，之前那些人将技术带回去她不计较，现在还想她帮他们研究，且不说她事情多到每分每秒都在光脑里一心几用，就联盟他哪儿来这么大脸。 苏瑞心颤，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人并非如她表现得那般只是糊涂上位的。 联盟这次估计要将人得罪了。 苏瑞心中叫苦，想说什么却被小白丢了出去。 不久他便得到消息，灰笙单枪匹马去了联盟一趟，用手段让联盟高层换了一批人，还坐上了联盟老大的位置。 整件事发生得毫无预兆，苏瑞初听也难以置信。 当初宁家退出联盟有不少人面上不显心里高兴，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宁家回归？ 原联盟高层也苦，谁知道只是一个试探，这位新任宁家家主就这么凶残要将他们换掉？ 但不换也不行，她一手独家的光脑自毁，谁敢触她霉头。 只能埋怨当初要求试探的人，暗戳戳在暗地里逮着人撒气。 怀琅回来后发现这情况，非常疑惑。 “你怎么忽然想让宁家回联盟？” “不是宁家，就单我一个。”灰笙懒洋洋地让怀琅坐在她身边，闭眼抱住他的腰，神情愉悦地蹭了蹭，“我这不是给你当后盾。” 这样联盟就不能拿他威胁自己。 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完美。 怀琅一愣，“你是为了我？” “对啊，不然我又做家主又做歌星，忙都忙死了，哪来兴趣理联盟。” 怀琅心柔软得不行，温和一笑，“你可以不必这样。” “那可不行，我的人就该我护着。” “阿殅……” 怀琅在灰笙额头上轻轻留下一吻。 他何其有幸，遇见了她。 第647章 插叙：记忆碎片（8） “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 小巧精致的匕首倒钩尖挑起认错少年的下巴，感受着他无法控制的颤动，心情很好地弯了弯眸。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刚才要杀我的狠劲去哪儿了。” 少年一颤，匕首尖瞬间见红。 银色短发的女孩笑得像个恶魔，长睫扑落，眼角玩味不散，“瞧瞧这小可怜，都出血了，不如就这么一刀下去，慢慢将你的皮囊剥下如何。” “不……不要！”少年哆嗦着瘫软在地，下巴的痛感仿佛传不到他的心里，全身的感知都被恐惧笼罩。 “啧。”女孩反手一转收回匕首，“听说过猛兽狩猎吗？我数三声，让你先跑，如果这样你都跑不掉，就给我将皮囊留下如何？” “我……” “三~” “等等！” “二~” 少年不管不顾，狼狈地爬起来跑，头也不回地往林里冲。 女孩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轻啧，“真是不经吓。” 她的手无意识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从那里有一条被掩饰过的伤疤，一直蔓延进领口消失不见。 这是她以前最好的朋友送给她的。 回过神，女孩拿着匕首往记忆中的小溪去。 此处是一座秘境，这里除了怪物，还有五十个小孩。 他们的任务是杀生得积分。 一级怪物一积分，二级怪物十积分，三级怪物一百积分……人一亿积分。 进来才不到一天，刚才那个男孩已经是她所遇见的第六个要杀她的了。 利益这种东西就是会让人疯狂，更何况是如此比例的利益。 女孩很是平静地洗着匕首。 “出来吧，我发现你了。” 风过无痕，只有树叶沙沙。 女孩嘴角轻提，呢喃，“还真是不乖呐。” 下一秒，她忽而消失在少年眼前。 树缝后的少年一愣，想往后退的刹那间脖子碰上冰凉。 “别动哦，不然这漂亮的脖子可要开条口子可不太好呐。” 少年停住，“我不是坏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谁信啊。”女孩嘀咕着，打量起少年，见他穿着一身贵公子的白衣，忍不住想笑，“你这衣服是认真的吗？” 白衣少年微愣，“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你觉得没问题？”女孩看他身上没有半点杀气，索性收起匕首，“这里说好听点是历练场，说难听点是修罗场，哪个人来这会穿这种容易弄脏还不好行动的衣服。” “修罗场？”少年不懂就问，“为什么这么说？” 女孩狐疑地看向他，“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少年有些歉意，“抱歉，我叫祁子疏，是不小心误闯进来的，现在找不到回去的路。” 女孩愣了半秒才瞪大眼，“哈？” 这种地方也能误闯进来？哪家熊娃心这么大。 女孩想起送她进来的人，他打开这个时用了血，估计这什么疏忽和他有点关系。 “啧，你这运气不太好呐。” “运气不好？” 女孩扯开唇，“这个地方魑魅魍魉层出不穷，进来的都是猎人，但他们最主要的猎物却不是这些。” 第648章 插叙：记忆碎片（9） 她靠近，将祁子疏抵在树干上，嘴角邪气危险的笑让她身上多了层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气质，“你猜最主要的猎物是什么？” 祁子疏看着矮自己半个头却非要把自己半圈住的女孩，配合地问：“是什么？” “是你这种小可爱知道嘛。”女孩的爪爪伸到他白皙的脸上，抓了一把，出奇的好摸，欢快地捏了起来。 “是人？你别抓，痛。”祁子疏刚起来的震惊瞬间被女孩这一爪的威力分散了去。 两人闹了一会儿，差点碰到地上的匕首才消停。 “所以你也是其中之一？”祁子疏整理自己没怎么脏的白衣，依旧是贵公子的模样。 女孩拿起自己的匕首，“是啊。” 祁子疏皱眉，有些防备，“可你看样子才八九岁吧。” 女孩轻嗤，“进来这里的最大不超过十三岁，八九岁怎么了，要你命还不是分分钟的工夫。” “你不会这么做。” “是不会，毕竟你应该不算在猎物范围内。” 祁子疏看着女孩，他直觉她不会杀他，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身上的气息很清透，即便衣服上血腥味很重。 “反正没事干，不如我送你出去吧。” “你知道怎么出去？” “偶尔记住了出口。”女孩随意道：“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受伤了？” 祁子疏微顿，伸出手，“我手指划到了石头，不过进来后伤口很快就消失了。” “正常，这里的法则能帮人快速愈合伤口，除非一击致命，不然基本死不了。” 这也是这场考验的麻烦之处。 “这里很大，阵法也很多，别跟丢了。” 女孩往前走，祁子疏抬步跟上。 路走着走着就变了，祁子疏意外发现，这里的路像幻境一般，走过一次基本很难回到原位。 那她是怎么辨别方向的？ “小心。”祁子疏忽然感觉自己被女孩往前一拉，差点摔倒，还没站稳就听见女孩的冷呵，“你走什么神。” “啊！” 有惨叫从上边传来，随后有人摔下。 祁子疏发现女孩手上的匕首不见了。 “你留在这里，我去……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 说着不由分说拉住他的手往前。 祁子疏回头看了一眼，之前自己站着的地方有许多高到脚踝的草，隐隐能看见箭尾，箭头必然深深插入土里。 走近掉下来的人，发现也是个少年。 少年表情很是痛苦，他的腹部左侧插着一把匕首，正是女孩那把。 “何必呢。”女孩轻叹着直接将匕首拔出来。 少年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血猛地喷出来一下后倒是没有再流。 “走吧。”女孩擦着匕首道。 祁子疏一怔，“就这么走了？” “怎么，难道还该杀了他。” 这应该吗？ 祁子疏沉默着，女孩以为他觉得自己残忍，笑了一声，“人留在这里，活不活得过来是他的造化。” 她说着往前走，祁子疏看了少年一眼，跟上。 这一次走了很久没遇见半个人，山鬼精怪倒是遇见一堆，都被女孩一击毙命，祁子疏也因此对女孩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 第649章 插叙：记忆碎片（10） 夜幕降临，两人还没有走到地方。 “什么时候才能到。” 女孩懒洋洋地洗着匕首，“哪有那么快，我可走了差不多一天才到之前遇见你的地方。” 走了这么久，祁子疏的衣服也脏了，他不在意地坐在女孩旁边。 “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孩抬了下眼，“我没有名字，不过我姓灰。” “为什么姓灰？” “灰是最犯浑的颜色，什么颜色遇见灰色都要暗淡三分，却又不黑得彻底。” 这是她杀掉最亲密的朋友时给自己取的。 “不对。” 女孩没想到他会反驳，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怎么不对。” 祁子疏看着平静的水面，道：“灰介于黑白，是属于中立的颜色，代表强大的理性。” 女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转头看着自己的匕首，继续洗，小声嘀咕，“还这么一本正经，听着就像歪理。” 嘀咕声再小也逃不过就在旁边的祁子疏，祁子疏有些无奈，这女孩一刻不反驳就不自在是吗。 “灰色一般人确实喜欢不起来。” “我就说吧。” 女孩刚满意，祁子疏却又道：“不过我不讨厌灰色。” 如果她代表灰色，他讨厌不起来。 他这么想着。 女孩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夜逐渐深，祁子疏看着女孩布置好结界，朝他走来，“上树睡觉。” 祁子疏跟着她上树，却睡不着。 “你睡了吗？” “还没有。”她在查积分排行，自己已经倒数了，不过更多的是灰色。 “我有个问题想问。” “问。”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是少年白头吗？”听说少年白头很难恢复。 “不是，我头发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天生的？ 祁子疏很惊讶，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头发天生就是白色的。 他没有再说话，躺在粗壮的树枝上看着上边的月亮。 今日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定界有这样的地方和这样一群人。 好在他第一个遇见的是她。 其实祁子疏进来的入口并没有这么远，而是在遇见女孩不远处，但他仔细找过，没有找到回去的路。 如果他出不去的话，留在这里也没关系。 他想着，闭上眼。 翌日。 祁子疏醒来后没有看见女孩。 “不见了？”他跳下树去找，看见正在摘果子的女孩。 女孩见他过来，将手中的果子丢给他，“早膳。” “这个可以吃？” “我进来就是吃这玩意活的，你说能不能吃。”说着女孩先拿起一个咬了口。 祁子疏皱眉，从她手里将所有果子拿过，去小溪边洗过后再拿回来。 女孩目露怪异，从他手里接过果子，“你不会有洁癖吧。” 之前也没感觉他有洁癖哎。 祁子疏没有解释，吃起果子。 两人吃完后继续走。 半天后走到女孩说的地方。 祁子疏有些愣。 这里什么都没有。 地方有些空旷，地面就像被人踩过很多次一般长不起草，光秃秃的。 女孩拿匕首在中间挖了挖。 祁子疏走过去，发现她挖开的地方有一个比土地要低的凹状印子，看模样似乎可以放一个玉佩什么的打开机关。 第650章 插叙：记忆碎片（11） 将凹状印子上的土挖干净，女孩把匕首往旁边一插，朝祁子疏招手。 祁子疏在她旁边蹲下。 “看到这个没有，等下我教你结印，你学完后将自己的血滴进去，随后结印。” 这样就可以了？ “这个看起来似乎缺个什么。” “不缺，就好看而已。”女孩拍了拍手，“学着点。” 祁子疏学得很快，看一遍就会得差不多，练了一阵基本熟练。 他按照女孩教的做，空气开始自转，如撕开口子一般出现一个椭圆的门，对面是他进入的地方。 女孩把匕首拔起，“门开了，快走吧。” “你不一起？” “我事没做完，才不走呢。”她哪儿能走，敢走分分钟被抓回来，这么傻的事她才不干。 祁子疏摸了下迅速结痂的手指，“那我留下来陪你。” 女孩没想到他居然不走，嘴角一抽，“你嫌命长，我才不想一直保护你。” 祁子疏抿了下唇，“我没那么弱。” 之前偷袭他不是躲不过，后边也是她动手比较快，他才没出手而已。 “算了吧，在我面前还吹呢。”女孩才不信他的话，嗤笑一声，“这都几天了，你娘不急？” 祁子疏伸手抓住她，“这里太危险，你还是跟我离开吧。” 她有几次差点死了，看得他都差点动手。 女孩忽然将匕首又丢在地上，反手结印将人推出去。 祁子疏一懵，回神时已经坐外边了。 门还没关，他想进去，却发现这居然是个单向的。 “啧。”女孩拿起匕首，转身离开。 祁子疏看着她走远，喊道：“我在初景一斓五号房等你。” 女孩没有回头，慢慢消失在他视野里，而后口子也缩小关上，完全隔绝掉他的视线。 - “公子，您已经来五天了，到底是在等谁。” 祁子疏轻启茶杯盖的动作优雅，语气疏离而温和，“我与她约时忘问了归期，自然是该等的。” 店中打杂的小二不好再说，点头无奈，“行，房间给您留着。” 待人离开，屋里又只剩他一人。 一杯茶，一间屋，一个人。 如素手而为的画卷，简单的疏离色里透着点点雅意。 “五号间来过人吗？” 台前的店家抬头一愣，面前的人貌小声脆，却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纱帽。 模样像常年行走于黑暗里的人。 店家心里一凛，立刻道：“有位公子每日过来，将那间房包下。” 女孩藏在纱帽下的细眉挑了挑，往上走去。 “我自个去瞧瞧。” 屋里少年依旧一身白衣，风拂过，微扬起他乌黑亮丽的长发，举手投足间，当称一句公子如画。 女孩推门而入，引来公子看来。 见到是她，公子脸上浮现暖色，驱散那一身淡漠疏离。 女孩将纱帽取下，随意放在桌上，“你还挺悠哉。” 祁子疏浅笑，倒茶放在她面前，“喝茶润嗓。” 女孩撇撇嘴，“这玩意难喝极了。” 话里嫌弃，却是拿起，动作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看着颇为赏心悦目。 第651章 插叙：记忆碎片（12） 祁子疏或是习惯了她的心口不一，嘴角的笑不曾变过。 “这几日我想了一下，你既然没有名字，我给你取个如何？” 女孩意外，“你要给我取名？” 祁子疏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道：“你参与修罗杀戮，或是身份职责，若为我言本该无奈，你倒是不在意。” 女孩来了兴致，“那你想给我起个什么名？” “我猜往日这般事情你该不少，可我却期你安康，所以取单字同音‘生’，而‘生’本字过硬，不适合姑娘家，不如去尾音提林落今，寓意纷垂繁盛，以为如何。” “棽？”女孩回味过来，笑若赞许，话却是反对意，“不好，这字格局显大，我可没这愿头。” 祁子疏一顿，又道：“既如此，不如……” 女孩打断他，“要不‘殅'如何？” “殅意复活……不好。”她未曾逝去，又何来复活之说，况且取生音本就期她无性命之忧。 女孩纳闷，“复活有什么不好，活一次还能活第二次，我看挺好的。” “要不这般，你嫌格大费事，我料一字正符合此意。” “什么字？” “笙。”祁子疏道：“笙为乐器，器之无情许你潇洒恣意，乐之有情愿你随心所欲。” 女孩撇撇嘴，“可我也不会乐器。” “取笙并非一定要会乐，不过寓意而已。” “要别人听了，问我曲乐怎么办？” “不理他便是。” 女孩笑了，“看你温温和和的，这话答得这般嚣张。” 这算嚣张？ “本该如此，昧问他人不知之事，许难堪意，理会并不值得。” “你歪理真多。” 祁子疏无奈，“也就你会这样说。” 女孩嘟着嘴拼字，“灰笙？那我以后就叫灰笙了。” 名字只是个称呼，她也听不出是否算得上好听，就用着吧。 “灰字确实不太讨喜，考虑换一个吗？” “不要，我挺喜欢的。” 女孩含笑，即便是黑衣白发也掩不住她艳阳般绚烂的生机色彩。 祁子疏眸中落进的虚光拢着她的身影，柔和了光线。 也罢，若她代表着灰色的话，那他便做她身后的黑白吧。 - 【宿主，申请已通过，原来给你开的特权也回来了，之前积攒的积分一共4100。】 灰笙在虚屏上划了几下，数字立刻越了一个大弧度。 祁言一怔，【5000？】 “归个整。” ？之前那个不算整吗？ 祁言嘴角一抽，【你难道想以后都一千一千加？】 “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有特权你说的算，【我要提醒你，这样容易被人发现异样。】 “发现就发现呗，特权是上边给我开的，有问题让人找上边去。” ……行，正主都这么说，他还操什么心。 祁言将数据刷出来。 任务次数：10； 积分：5000； 许愿点：10。 【进入下个位面吗？】 灰笙手指摩着尾指尾部，那里本该有个戒指，目光落在数据面板上。 “进吧。” 她要好好考虑一下，先提个积分加快速度，免得到时候打算离开时凑万得太过刻意，那就不美了。 第652章 萌主仙缘（1） 浮空的小水珠汇聚成飘渺朦胧的雾，半掩着如梦般的仙境。 巨大的菩提树下，软乎乎的白团看着这美丽的景色，却丧得一批。 “定主刚才来找我试探他被封记忆的事，我故作不知，他或许会现身来找你也说不定。”隔着无数位面的向束向灰笙传递消息。 等了许久没声，向束有些疑惑，“你在听吗？” “呜呜呜，小束束，我没有手手了。”白团子一脸看不出来的悲愤，“还没有小脚脚，连眼睛都没有，只能靠感知……这次匹配太不靠谱了！” 悲伤的白团还没悲伤完，前边空气出现波纹，一道虚影出现，正是向束。 白团没想到他就这么过来了，没有眼睛的小脸上一脸呆滞。 这算不算旷工？ 【大人，您怎么来了？】 祁言匆匆冒出来，神情是掩不住的惊诧。 之前这位开放宿主权限他便有些奇怪，现在居然直接跨空间投影过来。 宿主和大人是什么关系？ 向束看见祁言，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不封？” “你看我这样，能有那个心情吗？” 祁言：？ 你们在说什么。 向束找到了树下半个巴掌大小的白团子，罕见地微愣片刻，伸手捏了一下。 “喂！” 向束依旧是禁欲冷淡的模样，“很柔软。” “……你够了！”白团团委屈屈，“我都这样了你还捏我。” “我这是在帮你探查物种。” 她上上个位面差点回归本体，现在连确认自己物种属性的能力都没有。 “冠冕堂皇，你分明是在占我便宜！” 向束熟悉她，也不与她辩解，“嗯。” 灰?白团团?笙：…… 你怎么可以直接应了！欺负这么可爱的我良心不会痛吗？ 委屈屈！ “很奇特的生物，长相像云，能力也像云。” 灰笙：“连云你都欺负，你还是人吗？” “……”向束：“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 空气突然安静。 灰笙一僵，忧伤地瘫软着，“那你捏趴，要轻一点。” 面对突如其来的认怂，向束很是无奈，“乖一点，我给你带了可可。” 灰笙顿时来了精神，随后又耷拉下来，“就算有我现在也只能浮在可可上漂。” 她连嘴都没有！别说喝可可，连暴风哭泣都做不到呜呜呜。 “你没听我刚才的话。” “什么话。” “你的能力也像云，可以变换成你想要的生物模样。” 白团子愣了愣，鼓了几下，没变出来。 “你需要多尝试几次。” 灰笙郁闷，“本来想变成一只熊把你扑了的。” 变不出来太不好玩了。 向束很冷淡，“你就算变了也扑不了我。” 他现在只是投影，实感程度可以自己控制，她要是扑他，他可以立刻虚化。 灰笙：“你这性格还真是不好玩。” 向束松开白团，起身，“我先走了。” 临走前他看了祁言一眼，祁言接触到他视线的一瞬间有种要被灭口的惊悚感。 好在向束没有那么做。 等人走后，祁言来到灰笙面前。 第653章 萌主仙缘（2） 【宿主，大人问的不封是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听两人对话能猜到这件事宿主做主。 “没什么，就屏蔽你而已。” 【要封的是我？】想想向束那一眼，确实很像。 “又不是第一次，大惊小怪做什么。”灰笙又试了几次，依旧没成功，忧伤地躺尸。 【？】不是第一次？ 祁言忽然想起第一个位面偶尔的不对头，绷了绷小脸，不让自己露出太懵的表情。 “等等，我可可呢。”白团突然跳起，“小束束不会忘了吧。” 【在我系统空间里。】 “这还差不多。”灰笙语调愉悦起来，她蹭了蹭掉石缝里的戒指，弄出个杯，然后跳到里边，“小言言，冲满一杯可可，剩余的都放进戒指里。” 【……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很应景。】 “什么话？” 【淹死和撑死哪个先到来。】 “……” 友谊的小船翻了！ - 一个月后。 灰笙化作的白狐狸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窝在树下，一脸舒适。 【差不多得了，快点起来做任务！】 气运之女还在等着你呢！ “不想动。”这尾巴太舒服了。 祁言抱胸落在她前边，灰笙睁开一只狐狸眼，动了动，背着他继续窝。 祁言绷起冷漠的小脸，【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传气运之女资料了。】 “不给就不给吧，这穷乡僻壤的反正也遇不上，我正好省事。” 积分权力在手，还怕你用任务威胁我不成。 【这是六梦仙境。】 “有差吗。” 【……】 【气运之女马上就要来了，你好自为之。】祁言冷哼一声，消失在空气中。 嗯？气运之女来这儿做什么？ 灰笙睁开狐狸眼眨了眨。 啧，这可不好办呐。 起身往远处去，那儿有一群白化似的植物，味道最不错，颜色还和她一身白毛相符，藏她容易。 灰笙几下跃进深处，忽然发现有层极不明显的膜。 这是……隔绝用的？ 莫非有宝贝。 灰笙立刻联想到即将到来的气运之女，她肯定是冲着这个来的，不能便宜她了。 随即白狐狸抬起爪爪，一拍将结界拍散，一股想吃的渴望油然而生，但第一瞬间差点被满眼的白闪瞎了眼。 小白宛如嗅到腥的猫，立刻钻了出来，蹿到更深处。 灰笙跟着它进去，等她到时，只剩下小白。 “怎么感觉周围植物上的白光消散了，难道这里植物的白本来就是宝物折腾出来的？”灰笙压着小白并不存在的小尾巴，“变成宝物的模样给我瞧瞧。” 小白立刻听话地变了身，成了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 灰笙感觉舒服极了，当即窝了下来。 “这儿就是我的新家了。”她咬下旁边如水晶般晶透的植物，眼睛一亮，“好吃哎。” “小白，你拿着戒指将最好吃的那些都挑出来。” 好哒！ 小白欢快地飞进植物群里，连植物带根地采摘起来。 【……】祁言看着这二位的操作，嘴角一抽，压住吐槽的心全当没看到。 第654章 萌主仙缘（3） “师父，有结界！” 师尘蹙眉，“不可乱叫，你我还未曾有拜师之礼。” 夏侯玥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师父。” 师尘还想再次指正，旁边传来不羁的大笑声。 “你都纠了多少回，不嫌累。”宇文策朝师尘笑道，“我看她乖巧伶俐，反正回宗门也是一样的，还不如现在就拜师，回去也省了这事。” 灵问宗的长老本就有随时收徒的权利，宗门收徒那些事也就是时间固定而比较浩大的拜师礼而已。 宗门长老里也就师尘一个循规蹈矩的，其他长老都不知私下收了多少。 师尘神色没有半分变化，冷清淡漠地提醒：“三长老。” “哎，你真是……我不管你了。” 两位带队的长老不说话了，其余弟子也识趣不言。 夏侯玥见师尘冷淡也不着急，她是同辈里最出色的弟子，迟早能拜入师尘门下。 “灵问宗二位长老。”有人过来，“关于这道结界的事，门主想请二位过去一商。” 师尘二人对视一眼，叮嘱弟子原地等候。 这次的秘境很大，是不少不同宗门的人一起发现的，进来的也有上百宗门，但能走到这里的不到十个，其余的人便都是小宗门零散剩下的。 若是师尘预估不错，这里该是最后一站，里边将汇聚此秘境最精华的宝贝。 同时也可能潜伏着难以想象的危险。 叫两人过去的是楚仙门门主，也是此次唯二保留最多弟子的势力，与灵问宗并肩。 他见两人到了，便说起自己的计划，他们汇力于他身上，由他将结界打破，不过同样，能者多劳，最后他也要拿大头。 除灵问宗外的其余势力都没有说话，这里两大巨头已经十分明显，他们未谈拢，其余人也插不进嘴，若他们谈拢了，其余人的意见便更不重要。 宇文策皱眉，显然对这样的分配不满意，他们灵问宗论实力能与楚仙门并肩，凭什么拿小的。 他刚想道不平，师尘便示意他不要说话。 “可以。” 楚仙门门主顿时露出笑容，“就喜欢爽快人。” 宇文策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不爽快，神情不悦，但师尘已经开口应下，他不好再拆台。 “你为何答应他？”往回走时，宇文策不解传音师尘，他现在极度不爽，那老头就喜欢占便宜。 师尘看向他，清淡的眉眼如画，传音里也透着淡冷，“我解了此前石碑的后半段，此处最后的六梦仙境里有法则约束，每个人都只能从里边带走一件宝贝。” 宇文策瞪大眼睛，这么说来楚仙门那老头就算机关算尽最后也得不到比别人更多！ “高！实在是高！”宇文策知道分寸，面上不显，传音里却透着兴奋，“你什么时候将石碑破解了，我怎么不知道？” “本来就不难。” “……”来此上万人都为那石碑所扰，没人敢这般想，也就你这绝世怪胎能这么说。 宇文策每次到这种时候都忍不住嫉妒，好在这人是他宗门的，不然估计他每日都要想着怎么把人绑到灵问宗来。 第655章 萌主仙缘（4） 敲定了计划，众人休息恢复最佳，一同来到结界前，用了数个时辰一鼓作气将结界破开。 楚仙门门主气息有几分不稳，但很快调整过来，让人无法从表面上看出异样。 宇文策看着，问师尘：“你觉得那老头这么快恢复是真是假？” 师尘看了一眼，道：“后边没有危机，你即便知道他强撑也不能寻理由试探。” “那就是假的了。”宇文策嘿嘿一笑，心情很好地大步进入。 刚进入六梦仙境，一阵浓郁的灵气铺面，让人舒服到全身舒张。 入目平日不可见的灵草如杂草般随意生长，放眼望去没有放在外边不让人眼红的。 有人都想坐下来修炼，但都在瞬间遏制住心思，往前探索。 刚进来就有这么多好东西，里边肯定有更好的，如果拘泥于这里，前边的宝贝被别人占了，反而得不偿失。 菩提树下，聚着不少小动物。 这处平日有灰笙霸着，小动物们畏惧于她身上的威压不敢靠近，这会儿她不在，自然欢快抢占，但没多久就看见从外边而来的不速之客。 “好大一棵树，这是什么树？” 夏侯玥也看见了这颗树，想起自己在古书里看到的，“这是上古菩提树吧？” “菩提树哪长这样的。”宇文策不信，转头对师尘道：“不过我看这树不错，不如把它带走嘿嘿。” 师尘清淡地看向他，“你可以试试。” 宇文策听不出师尘语气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依旧是那样，索性按照自己的来，准备上前。 夏侯玥见他信以为真，忍不住道：“师父的意思是带走这树可能并不容易，静观其变才是上策。” 这里这么多树，偏偏这颗既大又与其他树相隔甚远，明显不寻常。 来这里的都是人精，宇文策能把主意打在树上，其他人自然也会，之所以都没动手，不过是介于两大巨头都没表示。 很快楚仙门门主就过来寻他们。 “这棵古菩提大的罕见，本门主看着甚喜，但也知这对你灵问宗不公平，不如除去这棵树外，我们所拿任何物品全数平分如何。” “你这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宇文策听着，就想将不要脸三字甩在楚仙门门主脸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棵树或许比这整个仙境里所有的药草加起来都要值钱，楚仙门居然还想独吞这颗树。 楚仙门门主直接当没听到，略过他看向师尘，“作为带队的人，这样放任自己同伴无知可不太好，我楚仙门出的力是实打实的。” 宇文策这回真的想直接把拳头甩人脸上。 说得冠冕堂皇，呸！说得好像他们没出力一样。 但宇文策也知道，现在不能撕破脸皮，只能寄希望于师尘。 师尘却淡淡地道：“可以，不过三长老说得也没错，如此算下来确实是我们亏了。” 楚仙门门主一听他松口，立刻喜上眉梢，哈哈一笑，“果然是你会做人一些，既如此，树归我楚仙门，这次收获，你五我四如何。” 第656章 萌主仙缘（5） 宇文策本怔愣于师尘的答应，觉得里边或有他不知道的文章，可回头就听见楚门主说的这话，简直无耻到极点。 除去那颗树外还他俩五四分，其他跟进来的势力呢？虽然已经知道每个人都只能拿一样东西，但这话依旧让他气笑，无道义不可立足，他楚仙门是打算断人活路啊。 人家死的人多，势力群杂，还要分的最少，凭什么。 宇文策没有说话，等着师尘回答。 师尘道：“比起当今利益争夺的麻烦事，我更愿意要实际的。” 楚门主一听就知道诓骗师尘和他一同压榨同来的弱小势力群体的意图成不了了，不过他也不气馁，最大的宝贝即将入囊，他也不怕其他。 “你想要什么。” 师尘要的是楚仙门九大宝贝之三。 楚门主嘴角一抽，“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那三样东西正好属九大宝贝之末，同类型宝贝也有更强的，这个交换是楚门主最大容忍限度。 一般情况楚门主断然不会给出去，但这次的这棵古菩提可以直接让整个楚仙门都更上一层楼，如此换取他连讨价还价都要衡量是否值得。 毕竟师尘知道他们明面上的底，本人又说一不二，要还矫情可能会谈崩。 “行。” 师尘见他答应，道：“为了防止出去后你出尔反尔，希望现在就交易。” 楚门主一愣，“这里与外界隔绝，传音符都用不了，如何交易。” 师尘拿出一个旋螺模样的东西，“这个可联系外界一次。” 楚门主感觉哪儿怪怪的，准备这么齐全，像是随时要坑他一般，但转念又想，这是都谈到这个份上，要是闹掰对他们都没好处，便安心下来。 楚门主当着师尘的面和人联系，说得非常明确，表明自己的诚意。 旋螺用过一次后便暗淡下来，显然是不能用第二次。 楚门主见此也安心一些，要后边还能联系外边弄个什么后手，他人在这里可没法通知楚仙门防备。 事情总算定下，宇文策见楚门主离开才迫不及待地问：“这事里还有什么门道？” “没有。” “没有？”宇文策错愕，“那你还答应他将树给他？” 师尘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宇文策愣住，随后听见夏侯玥解释，“师父的意思是，他没打算再做其他事，但并不代表楚仙门门主真的能将树带走。” “什么意思？” “这处除了那棵树，其他植物动物都一副颇为弱小的模样，您不觉得有问题吗？” 宇文策立刻明白，“那颗树是不同的，很可能是规则之外不允许被带走的。” “没错。” 夏侯玥点头，想要转头用眼神求夸时撞进师尘冷淡无澜的眼眸中。 她一怔。 “有些话不要轻易说。”她实力本就不比正主楚门主强，要不是有他的结界，必定会传到楚门主口中。 师尘撤掉结界，往前走。 “师父我错了……”夏侯玥话还未说完，就撞上一片屏障，摔在地上叫了一声。 第657章 萌主仙缘（6） 前边的人并未回头。 宇文策见势不对，估计是她冒失的行为让师尘不悦，对夏侯玥道：“我去帮你劝劝。” 夏侯玥难过地点头，“谢谢三长老。” 宇文策快速来到师尘身边，“她只是个小孩子，偶尔冒失很正常，反正有你护着。” “我不会一直护着。” “怎么不会，等回了宗门，她拜你为师后，就能光明正大入你名下。” 师尘抬眸看了他一眼，清绝出尘的容颜上有着他不懂的情绪，“我不会收她为徒。” 宇文策愣住，“为什么？” “就是不会。” 不会，也不想。 夏侯玥心思太多，从勉强够资格入队到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收她为徒，这其中他多次否认，却仍然被曲解为回去便会收她为徒。 这般下来，即便她天赋再好，他也不想她做自己徒弟。 宇文策很懵，这事情走向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难道你还只想着专心修炼不收徒？她可是我见过除你以外天赋最好的，而且她的气运顶级，这样的人你干嘛不心动。” 师尘微敛的眸有些冷，“这些想法我们来秘境前你会有吗？” “这不一样。” “不一样在哪？” “这……”宇文策说不出所以来，“反正我觉得你不收她可惜了。” 师尘停下看他，让宇文策清晰看见他眸中的冷意：“我只说一遍，徒弟若是有适合的，我必会考虑，但如这种，我本人还未同意，你们却都纷纷入魔般觉得我不收她便是亏欠的，断不可能。” 他不知道夏侯玥做过什么，但正是如此，她才更加该被防备。 宇文策恍如梦中惊醒，忽然明白了师尘的意思。 “可这她应该也掌控不了吧？” “你也说我天赋比她还好，但当初宗主收我为徒前，我也有意拜入宗主门下，你可曾听过谁这般确定地觉得宗主就该收我为徒？” 特别是正主都多次否认的时候。 宇文策回味过来，大惊，“这么说，这发展确实有些邪门，如果她是背后推手，倒是恐怖。” 师尘不再接这个话题，只道：“你去辅助其他弟子寻找最适合带出去的宝贝，我独处片刻。” “好。” “等等，不要节外生枝。”若被夏侯玥知道他的想法，依照她如今的势头，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人行径。 宇文策明白他说的是夏侯玥的事，点头，“我知道。” 师尘看着宇文策走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发现除了古菩提，似乎还有另一个灵气浓郁的点。 他心念一动，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里神识感知会受到阻塞，他只能凭眼睛确认源头。 确认灵气最为浓郁的地点时，见到一只白狐狸躺在那里，周围一圈空荡不少，再远些逐渐出现白色的灵植。 师尘惊讶发现，这里的灵植多了一层类似神性的光芒，这层光芒使灵植全部变为白色，显然灵植原本的生命层次并未达到神性的高度。 灰笙在他到的瞬间便睁开了眼，看见他顿时有种铁鞋还没踏，人就自己送上来的感动。 第658章 萌主仙缘（7） 这次的小帅哥怎么这么主动。 她站起身，并未开口说话，但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却显露人性的愉悦。 “你开了灵识。”师尘看见她眼中的情绪，立刻有了判断。 这只与外边那些未开化的不一样。 师尘尝试着伸手，很轻易地就碰到了灰笙的脑袋。 第一次接触动物，柔软温热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就软到心底。 很温顺的小狐狸。 他将她抱起。 “我带你回家可好？” 哟，这年头小帅哥都学会自觉引狐入室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她弯了弯狐狸眼，亲昵地蹭了蹭师尘下巴。 师尘常年淡漠若冰的面庞露出一丝浅笑，抱着她飞了回去。 宇文策刚和弟子说一定要精挑细选，就看见师尘抱着一只狐狸过来。 他瞪大眼睛，“你就选了一只狐狸？” 师尘没有和人解释的习惯，上次已是少有，闻言只道：“有什么问题？” 宇文策想说这里的动物就算是珍稀物种也都未开化而且看着没修为，连能不能顺利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但看师尘这样，又觉得自己说了没用，“那我选个好点的，弥补你选的吧。” 师尘道：“我刚才来的那处药草附带神性。” 宇文策一惊，“你是说神性……我知道怎么做了。” 师尘淡淡点头，“不要浪费。” 两人时常一起带队，对此也有默契，宇文策嘿嘿一笑，“放心，我会让他们将拿不走的通通吃完。” 现在楚门主还琢磨着如何把树带走，也不在意别人拿了多少，这仙境不小，要拿上几天也不一定能收割完，这会儿放任也没关系，谁让什么都比不得他面前那棵树珍贵。 这个时候不捡漏什么时候捡。 宇文策让弟子分散开，从四面八方往师尘指的那个地方去，在传音里再三强调不要让人发现了。 夏侯玥知道后，来找师尘，看见他怀里的白狐狸，有些惊讶，“好可爱的小狐狸，师父，您选好了？” 师尘平静地看向她，“莫要再叫我师父，我未曾收你为徒。” 夏侯玥一怔，对上他的眼睛，心有些慌张。 “三长老让人去那边选药草，不好耽搁，我先去了。” 师尘见她远去，收回目光，往菩提树去。 楚门主正郁闷着，他忙乎了半天发现这树没法搬运，本来被他所依仗的神器收宝袋居然对这棵树无用，试了很多方法都伤不了其半分，这土也仿佛本就与根同为一体，更别提挖出来。 但东西已经送了，他又不能联系外界，等回去之后一切东西都已经到灵问宗嘴里，怎么可能轻易吐出来。 这样一想简直折了夫人又赔兵。 “楚门主似乎愁眉不展。” 楚门主见师尘过来，提起精神道：“这树似乎定在这里，无论如何都拔不起来，本还想将其带回去栽种，现在看来有些异想天开。” 师尘绕开他话里的意思，不先提及分配的事，“这树没有果实？” “按理说是有的，但我找遍整棵树，未曾发现有结果实。” 第659章 萌主仙缘（8） 这有些出乎师尘的意料，本来他还想要颗果实给弟子带回去，不料这么大一棵古菩提竟然不结果。 这时他怀里的白狐狸蹭了一下他，在他目光中张了下嘴巴。 师尘一顿，眸中划过一丝沉思。 都被小狐狸吃了？ 莫非就是因为它吃了果实，所以才能开得灵智？ 楚门主见师尘不提分配，只好主动开口，“这只狐狸你要带回去？” “难得看见喜欢的，想带回去养。” 楚门主惊讶，“你喜欢小动物？” 师尘摇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是只喜欢这只狐狸了。 楚门主心道，这狐狸也确实好看，除了师尘怀里这只，这里其他动物也十分好看，仿佛从未碰过浊气。 “师贤侄，虽然之前我们说过分配，可如今这树不能带回去，这分配不如我们联手将逼得其他势力上交，共同分得大头如何。” 虽然心疼自己割出去的三件宝贝，但也知道要回之难，还不如将主意打到这仙境中。 “这仙境里的宝贝大多都是上古才有的，虽然年份最多千年，但足以让世人疯狂，师贤侄就不想垄断掉？” 师尘双眸清冷无欲，“不想。” 楚门主一噎，只觉得他不识抬举，“这里的宝贝神仙都会心动，你说不想我可不信，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灵问宗吞了我三件宝贝，这件事不能算了。” “先前要与我们相谈的是你，后发现古菩提不能动便打反悔的念头也是你，真觉得灵问宗无人。” 楚门主见他清醒，意识到恐吓不了他，叹息道：“我也不想这样，但你总不能让我亏吧，这样对我们后边的势力关系可很不利。” 师尘看着他，开口如冷玉神仙般不带烟火气，“拉我灵问宗下水的事莫要再提，只要不在我宗弟子面前明目张胆，我宗弟子可不干涉你的行动。” 也就是说，他楚门主要抢夺其他人的东西，他们不插手与他对着干。 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弱小的人太多，不会自保的也太多，帮忙忙不过来，还会惹祸上身，不帮忙早已成为最明智的常态选择。 楚门主暗道他精明，不过只要他不为了显灵问宗之威插手这件事，对他来说也算得上现在最好的结果。 这都是基于实力之上的展开，倘若灵问宗不够强，或带队的师尘不够强，楚门主也不可能这么客气。 楚门主带着他的弟子离开，树下只剩师尘一人。 师尘盘腿坐下，摸了摸灰笙的狐狸头。 “你对这里很了解？” 灰笙歪了下脑袋，算了解吧。 她点了点头，伸出爪爪在石头上刻。 [动物比较好。] 动物？ 师尘没想到她居然还会写字，抬起她的爪爪看了一下，她的指甲依旧完好，没有半点划过东西的打磨感。 这爪子简直堪比神兵利器。 师尘用灵力将那块写有字的石头化作粉末，抱着灰笙去往灵问宗众人所在的地方。 - 一天过后，人们逐渐从兴奋中回过神来。 第660章 萌主仙缘（9） 有不少人仍在挖药草，灵问宗这边的人倒是全部都找个地方一同修炼。 楚门主也知道这是个修炼圣地，同样让人修炼。 他已经在考虑如何让这块地作为楚仙门的私有财产。 当然，有灵问宗在这儿，可能最后会成为两势力的共有财产，到时候还要细分，他准备找灵问宗宗主，另外进入这里的路也是个问题，原路太远，而且路途险恶，所以需要开辟一条能够直通这里的路。 这里法则太过限制，真要开通还要和灵问宗合作，这也要和灵问宗宗主谈。 楚门主思考颇多，到处转悠，灵问宗这边就截然相反，虽然有两个长老带队，但基本都是听师尘的。 师尘此刻同在修炼，他和宇文策商量过，选择动物比较好的暗示也和弟子们提过，有人依旧选择了药草，其余没有选药草的等在这里修炼到那些药草用完后，每个人挑一个动物便走。 那些神性药草此刻全在宇文策空间戒指里，等弟子要时再给，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带不出去法，但那个石碑前半段都没有出错，想必后边也不是骗人的。 本来师尘还想尝试将药草炼成丹药，但后来却发现这里生不起火，炼丹药的想法只能放弃，好在这里即便是普通药草也如同丹药一般有效。 楚门主也带着弟子们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做，看见灵问宗弟子这般放心不少。 几天过去了，两大势力相互间没有任何摩擦来往，聚在一起要谈论分配事情时，师尘只道相信楚门主不会贪了他灵问宗那份，得到应答后带着弟子们远离交谈，给足了楚门主面子。 楚门主见他如此配合，顿时心情大好。 其他势力对此叫苦不已，楚仙门不会吞灵问宗的东西，是灵问宗有实力，但不代表不贪他们的。 要灵问宗的人在场还好，可现在灵问宗的人不在场，楚门主便成了霸主。 没有人敢否决灵问宗的决定，毕竟还有个楚门主盯着，要这个时候大胆留人，后边等待那人的基本就是必死结局。 谁也不会为他人的利益拼上命。 时间一晃又过了将近一个月。 灵问宗众人总算把那些神性药草全部用掉。 此时整个六梦仙境早已被收割得差不多，若不是灵问宗的人提前选了他们要的动物，那些动物也没有他们选的份。 “差不多该出去了。”宇文策来问师尘时，师尘淡淡开口。 经过近一个月的修炼，宇文策感觉自己血脉里都多了一丝神性，即便到了现在依旧很兴奋，“我们现在离开吗？” 师尘摇头，“先让人试着离开，看看是如何个不给多带法。” 他之前已经从楚门主那里拿到分给他们的药草，虽然他看得出有所克扣，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只用简单言语让楚门主虚要了一个人情。 反正是带不出去的东西，没必要和楚门主争执，不过不表现出敏锐与讨价还价，又会让人觉得好欺负或值得怀疑。 第661章 萌主仙缘（10） 师尘和楚门主提了要出去的事。 楚门主也觉得差不多该离开，收割的事早就做完，不过那时灵问宗没有要走的意思，楚门主也想留在这里修炼，所以才没有动作。 其他势力的人见此也不敢走，他们不知道其他回去的路，要原路返回的话对他们而言基本是必死局，所以即便被楚仙门压迫也拖到现在。 明面上，楚仙门是这次秘境的最大赢家，楚门主也掩不住嘚瑟，准备第一个离开。 当然，他还是十分尊重地和师尘交流过后才带人往外走。 结果刚要过原本结界所在的地方便被弹了回来。 楚门主一愣，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其他人看见也窃窃私语，“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灵问宗的人都没有动，安安静静看着。 “看来就算东西放在空间戒指里也带不出去。”宇文策给师尘传音。 师尘颔首，看来是的。 经过讨论后，楚门主决定再用进来的方式破开出去。 因为师尘那一手让利，楚门主明面得到的好处足以抵消那三宝贝赠送之差，还能多出不少，所以楚门主决定这次破开依旧是他出力最多，也免得其他势力的人借此怂恿灵问宗为难楚仙门。 师尘知道他的决定后没有异议，灵问宗的人自然都没有异议。 一个时辰过去，结界没有被破开。 所有人都愣住。 楚门主吃了几颗药草盘腿调节，灵问宗没有打扰。 等到楚门主再次起来后，才再次进入商讨。 师尘表现平淡，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议。 倒是其他势力里有人猜测是不是有限制，不能带那么多东西。 后来按这个思路试了一下，发现居然只能带一件。 这么说之前忙活了那么多全都无用。 楚门主简直要吐血。 众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即便再不舍也还是要离开。 又多留了几天，楚门主才再次做好心理准备，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再走第一个。 师尘知道后，只说：“他不走我们先走。” 将之前分配的宝贝留下，每个人只带着他们自己的东西离开。 一出结界，带出的动物身上忽然就涌动起灵力。 所有动物都像解了封印一般，修为蹭蹭上涨，还生出了灵智。 在六梦仙境里没有办法契约，宇文策一惊想到这点，又忽然发现跟着自己出来的小老虎，如今的巨型老虎对自己十分亲近。 这一发现让带动物出来的人都狂喜至极。 带神性药草出来的立刻看自己带的药草，发现药草竟也生了万年药草也不一定有的灵智，有的还能够飞起来。 但他们依然后悔，因为这些是要拿回宗门换东西的，这是之前就说好的。 本来还觉得这个不错，但现在看来比起别人的收获差多了。 除了他们，结界另一边的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因为动物看起来太弱，所以他们几乎将所有动物都杀光装进储物器里。 “拿到药草的别丧气，等你们回去后种出来的同种药草在保种的前提下将给你们一辈子免费使用。” 第662章 萌主仙缘（11） 宇文策按照师尘的话说道，弟子们立刻精神一振。 最起码比起其他人，他们得到的太多了。 师尘见此，点头带他们离开。 楚门主见他们走远，依旧气得心口生郁，抢了仅剩动物中的一只熊，出了结界逮住成功出去又不告知药草有变的那人出气。 - 历时一个月余，师尘带着灵问宗弟子回了灵问宗。 都以为师尘会很快和宗主提起收夏侯玥为徒的事，却不见他动静。 “五长老不是要收玥儿为徒吗？怎么没动静？” 夏侯玥亲近的小姐妹文阿昭替她问出了疑惑。 和她们一同的人猜测，“难道是要等武评大会？” 灵问宗每五年有一次武评大会，用于检验弟子们的修行情况，如果有让人心动的苗子，有收徒资格的大佬便会在这个时候向弟子投出橄榄枝。 文阿昭闻言，觉得很有道理，“对，还有五天就是武评大会，五长老一定是想在那天当众宣布收你为徒，给你长面子。” 夏侯玥可没有她那么乐观，虽然她故意让人觉得师尘钟意自己，只是因为律于礼法而没有提前认徒，但她自己知道，师尘面对自己依旧没有动收徒的心思。 看着文阿昭为自己喜悦的脸，夏侯玥含糊应声，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另一边，灰笙有些无聊地趴在屋顶上。 这长老的浮岛漂亮是漂亮，但娱乐设施也太少了。 除了花花草草和这间屋子外，连个影子也没有。 师尘也是，明明看着年纪轻轻，生活却规律得像个老学究一样，每天几点修炼几点炼丹几点去药园都跟定了时钟一样。 灰笙歪着头想，她可是只好狐狸，可不能想着给人捣蛋。 不过师尘这生活习惯太过无趣，没有一点青春活力，她作为一只关心主人的狐狸，是该好好操操心。 于是，不久以后，师尘发现自己的炼丹炉不见了。 他沉默地看着罪魁祸首。 灰笙摇了摇自己漂亮的尾巴，无辜的双眼会说话一般灵动，仿佛在说，看我干嘛，我是无辜的。 【……】谁家小偷还坐在人原本放失窃之物的位置上。 师尘看了她片刻，温淡出尘的面庞露出一丝无奈，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别闹了。” 灰笙从他手下逃开，拿爪爪摁着他的手，咬出一道口子。 师尘感受到霸道的契约之力，微微一怔，“你这……” 把你契约，你就是我的了。 灰笙昂着脑袋，一双前爪还站在师尘的大手上，狐狸眼透着神气。 “想当我的主人？”师尘细细感知着契约的束缚力，一向淡漠如仙的心境也泛起惊讶的涟漪。 这是以这小狐狸为主的契约。 往日所见的契约都是对人类有利的，对兽类最好的也是平等契约和同生共死契约，他还从未见过这种。 这个契约表面用起来不复杂，却使得他在双方关系中完全处于劣势。 抱我出去玩。 小狐狸嚣张地要求。 师尘本该生气，但不知为何竟生不出警惕与不满来。 第663章 萌主仙缘（12） “好，依你。” 师尘出乎意料的配合，灰笙有一丝意外，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出去潇洒，便将那丝意外抛到脑后，开心地晃着柔软漂亮的白尾巴。 灵问宗占地广袤，弟子众多，为了避免麻烦，灰笙用了一个隐身术将两人笼罩起来。 这术法有些像人施展的，而非兽类的天赋神通。 师尘没有问，按照灰笙的意思落地。 灰笙问祁言要夏侯玥的定位，发现她就在附近，看方向应该是正在回她的住所。 “师父……五长老。” 刚查完位置收了隐身术，夏侯玥就出现在路口，一脸惊喜地往这边走来。 即便在师尘的目光下改了口，却依旧掩不住面上的喜悦，笑得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今日成功炼制出洗魂丹，还望五长老过目。” 夏侯玥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刚去找过宇文策，得到师尘闭关的消息，她还失落了一阵子，转眼就遇见本人了。 师尘有交过夏侯玥这批弟子炼丹，每个月还会出现一次为弟子解惑，夏侯玥这举动并不出格而且理由适合。 灰笙晃了晃自己大大的白尾巴，感觉这情景有点像情人幽会，而她就是那个大白电灯泡。 啧，这场景真误人不浅呐。 她的尾巴往上，遮住了师尘的视线。 师尘一顿，低眸无奈，“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 灰笙昂着下巴告知。 夏侯玥也注意到师尘怀里的白狐狸，温和一笑，“不愧是师……长老选的狐狸，这一身白毛可真漂亮。” 看，她想剥了我的皮做大衣。 灰笙当着人面诬陷人，理不直气也壮。 师尘摸着她一身白毛，“我的狐狸不喜欢人夸，怕被惦记上。” 夏侯玥嘴角的笑微僵，又很快恢复，“原来长老也契约灵宠，能听宠声，实在可喜可贺，那日选宠唯有长老的白狐狸没有半点变化，长老还这般喜欢，看来是真心喜爱了。” 每个人能契约的契约兽有限，师尘多年从未有过宠物，第一次契约居然选了一只没什么能耐的狐狸，当真随心所欲。 不过这对夏侯玥来说是好事。 她选宠物的时候特意选了一只白狐狸，出结界之时，那只狐狸实力暴涨，尾巴竟生出九条，与传说中的九尾狐十分匹配。 她本意是想让那只狐狸和师尘的狐狸结亲，虽然师尘怀里这只没有太多的变化，让她有点嫌弃，但这样一来，她计划成功的几率更大。 师尘微微蹙眉，淡漠道：“莫不是觉得我选的不好。” 夏侯玥很快反应，“怎么会，众生平等不分阶级，只是一只厉害的灵宠对主人多有益处，弟子希望长老拥有的都是最好的。” 灰笙懒懒抬眼，扫了下义正言辞的夏侯玥，心里轻哼。 不要理，我们下山玩。 “如此，你便多与你那出色的灵宠相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夏侯玥还有话未说，闻言就要阻止，师尘却快一步离开，只留她一人在原地，无力追逐。 第664章 萌主仙缘（13） 下了山是繁华的城市。 这里是修仙者的世界，普通人民皆有修炼灵力，不过实力低微，过着和凡界一般的生活。 灰笙不想总是被抱着，跳下来走，却发现这视野实在一言难尽。 上一次作为爬行动物是什么时候来着。 唔，久远呐，那时她还没遇见祁子疏呢。 她往前走了一阵，师尘依着她，不紧不慢在距离她一米之后。 师尘少有出来，世人皆不认得他，只知道他容貌清冷出众，气质出尘如不食凡间烟火，不知不觉便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有大胆的女子上前来，却发现自己根本近不了身，惊觉面前之人并非常人，也歇了心思。 “小狐狸，你想要这串铃铛？”一个摊主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白狐狸，抬眼看了她后边跟着的仙人一眼，笑着问起灰笙。 灰笙摇摇头，伸爪按住一只铃铛，没见她怎么动，那串铃铛上便少了一个。 “……只要一个？” 小狐狸点头，昂起脑袋看向师尘。 付钱。 师尘上前，“这串铃铛多少钱。” 摊主从无语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就一只铃铛，他也没必要赚这个小钱。 只是摊主有点纳闷，他这一摊上虽然东西不多，但也有些与修炼有关的东西，怎么这小狐狸只看中了一只铃铛，还是普通无用的那种。 灰笙可不理会他的心理活动，叼着被涂成红色的铃铛，心情颇好。 虽摊主说不用钱，师尘还是留下往日宇文策给他备用的碎银。 灰笙逛了几个钟头，在日头偏西时才愉悦地指使师尘带她回去。 此时，她已经买了两套男装，两套女装，一对红宝石耳饰，以及狐狸面具，还有些零碎的东西，都是普通人用的。 师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曾问，只按照她的意思带她回去。 回到悬岛上，灰笙指使师尘弄个可供一人类居住的小木屋，见他留下她买的东西后才满意地将炼丹炉拿出来。 师尘这才知道小狐狸身上居然有储物戒指这种东西。 “你要独自住在这里？” 这还用问。 灰笙摆着尾巴。 快去炼丹，你今天还一颗丹药都没炼制，不务正业。 一向情绪淡漠的师尘在灰笙这儿总能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顺着灰笙的意离开。 “有事便来找我。” 知道知道，啰嗦。 等人走后，灰笙看着自己采买的东西，露出神秘的笑容。 刚坐下准备炼制丹药的师尘忽然察觉到什么，停下来往外走。 在快靠近灰笙所在的木屋时察觉到有一层阵法笼罩着小木屋。 这是小狐狸弄出来的？ 他停驻片刻，没有打破阵法，返回自己炼丹的房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武评大会即将开始。 武评大会五年一度，长老不一定要出席，不过师尘为表尊重，每次都会去。 他出关来到灰笙的小木屋前，前些日子的阵法已经消失。 从那天灰笙和师尘分开，灰笙便再没有找过他。 “小狐狸，我要下去参加武评大会。” 第665章 萌主仙缘（14） 灰笙从供狐狸出来的门里探出脑袋。 你要去就去呗。 师尘微顿，知晓她这是不打算下去的意思，本就是清欲性格少言的，他颔了颔首，消失在灰笙眼前。 灰笙懒洋洋地趴了一会儿，悠悠走出屋子，来到湖边洗了个澡。 - 武评大会卯时开始。 灰笙到的时候，已经进行了一阵子。 师尘在开始前过来，她那时刚换了一身少年装，对自己的装束左看右看又有点不满意，便重新炼制了一下，模样和最初买的已有很大不同，她保证就算师尘看见也认不出来。 她混进凑热闹的百姓中。 武评大会里有的不只是灵问宗的人，还有慕名而来的百姓。 武评大会之后，紧接着招收弟子的事，两事挨着，能很大程度提高前来报名成为弟子之人心中对灵问宗的向往。 灰笙混迹的百姓人群里大多数都是想进入灵问宗的孩子与他们的家长。 夏侯玥坐在灵问宗精英弟子里，被不少弟子簇拥，招摇的姿态让灰笙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她。 【你要不要看下剧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大概率是宿主不愿意看到的，祁言出于这点考量，好心提醒。 “不要。”灰笙傲娇拒绝，说了不看就不看，她可是说一不二的。 听到灰笙心声的祁言一脸无语。 到现在还能在他面前称自己说一不二，也是脸皮够厚。 灰笙用尾巴想都知道祁言在无语什么，不过她懒得计较。 虽然没有看过剧情，但作为气运之女嘛，肯定是轻易就能心想事成的啦，至于她的目标……还用猜吗，全灵问宗都知道。 师尘的态度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也有正主不愿意也能成的情况。 要是人家搞定宗主，宗主觉得她不错，可以当师尘徒弟而师尘只是不想收徒而已呢？ 按照师尘的性格，要是人是宗主塞的，十有八九不会拒绝也不会解释。 上场的弟子一个接一个，各种方式展现实力皆有，夏侯玥作为精英弟子中的热门人选，必定会在压轴级别里，不过来这儿之前灰笙完全没想到除去不用上场的高层弟子和不想上场的普通弟子外，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要上台。 好久。 灰笙躺在赶上叹气。 她都要睡着了。 此时，看台上的师尘面上高冷如仙，安静淡漠地坐在位置上，心里却也不由念起留在浮岛上的小狐狸。 往日参与从不觉得如何，今日念着，竟觉得有些久。 也不知道小狐狸怎么样了，会不会看他久久未归，又生气地把他的炼丹炉偷走。 想着，嘴角竟不由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 坐在他旁边的宗主捕捉到他罕见的一笑，“小徒弟是有什么高兴事。” 面对自己师父，师尘并未隐瞒，轻轻颔首，“想起我岛上那只爱惹是生非的小狐狸。” 宗主也在他们从秘境回来那日见过那只狐狸，浑身雪白毫无杂质，仙气至极，漂亮得像老天爷的独宠，只可惜是这次带回来的灵宠里唯一一个没有变化的。 第666章 萌主仙缘（15） “说起来我记得有个叫夏侯玥的弟子也有一只白狐，还是九尾的，和你的狐狸便很相衬。” 师尘面上的浅笑慢慢平下，语气很淡，“徒儿也知此事。” 没有多余的话，显然对这种捆绑提及不太感冒，不过宗主并未在意。 他这徒弟就性格太过冷清，不爱和人相处，对与人同提这事也十分无感。 “夏侯玥是这批精英弟子里最为出色的，你或许不太认识，等下可以看看。” “是。” - “二百三十二……” “下一位，精英弟子夏侯玥。” 灰笙无聊地数着树叶，终于听见了夏侯玥的名字。 她来了精神，坐起身，拍了拍带着净尘术法的衣裳。 夏侯玥脚尖点地，一飞上台，优美的身姿顿时引来一片好声。 灰笙看了眼灵问宗弟子的席位台，“这么大的威望，要是被人打下台多失面子呐。” 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身姿潇洒。 与此同时，上边的夏侯玥也开始了检测。 基本检测的结果一出，下边发出一声声惊呼。 气运之女气运强，机缘不断，灰笙不懂这些检测意味着什么，不过对比前边参与检测的弟子来看，成绩确实十分出彩。 所谓基础检测就是用工具大致测量出其实力，随后会有至少一人上来挑战，若是无人上来，则会由已经拜入师门的弟子下场挑战。 不多时，有一男子上台挑战。 灰笙挑挑眉，估摸这场应该会很快结束。 事实也是如此，不过三四分钟，场上优劣便显露出来，男子行礼认输。 除了男子以外，还有几人也向夏侯玥发出挑战，同样被夏侯玥干净利落地击败。 “还有谁要上台？” “百姓可以吗？” 忽而一道声音从弟子席的另一边传来，众人看去，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笑眯眯地坐在木桩上，看着这边。 裁判微微一愣，看向上边，见宗主点头，道：“可以。” 弟子席的人都纷纷好奇地看过来。 以前也有百姓挑战，但挑战的都是外门，毕竟没有受过训练的百姓和宗门内弟子的实力天差地别，即便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一场场看下来也能有个大概的估计，还从来没有百姓挑战内门精英的事情发生。 夏侯玥看着灰笙从台阶走上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 真不知天高地厚。 “先让你三招。”夏侯玥大方地道。 她这举动很正常，一个名不见惊传的百姓敢于上台，在任何人看来，除了那一身勇气便没有其他可取之处。 在所有人心中，她会在夏侯玥手上走不过一招，夏侯玥这是在给灰笙面子。 灰笙笑容优雅，狐狸面具妖魅惑人，“那姐姐可要小心哦。” 夏侯玥心中轻哼，“你伤不到我。” 灰笙嘴角弧度越发灿烂，她按了按自己面上的面具，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夏侯玥的神情瞬间变作大惊，手中剑仓促出鞘，却在下一秒被一股大力击飞，落在台下。 灰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张开间光滑反光的扇骨格外刺眼。 第667章 萌主仙缘（16） “姐姐真是个好人。”这么轻易就让她赢了。 夏侯玥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她没有受伤，但这一下在众目睽睽下发生，她作为精英弟子的面子全部丢尽。 周围的人都鸦雀无声，无论百姓弟子，都十分震惊，即便是高台上的灵问宗高层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少年上台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实力，除了他出手的那一刻外，甚至是现在也感受不到一分一毫。 这个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妖孽般的天才！ 宗主不由坐直身子，如果这个少年身份无异的话，必定要收到他们灵问宗门下，万不能被别的势力得去了！ 灰笙接收到夏侯玥阴沉的目光，回以干净一笑。 她没打算伤她，只是要当众击败她，让她没法向师尘开口提出成为他弟子的要求而已。 不过即便是现在这般，也指不定依旧有机会成为师尘的弟子。 灰笙想了想，看向高台上的师尘。 “听说武评大会能有自荐拜师环节，全场最清贵出尘的公子，我可以做你的徒弟嘛？” 师尘一顿，目光落在一身宝蓝的妖孽少年身上，清淡的墨眸漂亮如宝石，其中光华却无人得知。 宗主思及自己的念头，道：“这样的人才绝对不能放过。” 至于身份的事，他相信师尘能够懂得如何做。 师尘目光依旧在灰笙身上，看着少年嘴角上扬玩味的弧度，轻轻颔首，“嗯。” 宗主一喜，道：“还不过来。” 灰笙手中扇子一合，脚尖点地，随意飞掠上空，来到高台之上。 她身后有一道越发凶狠恶毒的视线，可以想象视线主人银牙将碎的神情。 嘴角微扯嘲讽的弧度，灰笙没有回头，欢快地跑到师尘面前，一头撞进他怀里。 师尘没有推开，嘴角流露一丝无奈。 还说不来，结果倒是以这样的方式给他惊喜。 宗主眼睛微微瞪大，他怎么好像看见师尘正抱着少年。 这还是头一回，他还以为这冷清的徒弟一辈子都不可能与谁这么亲近。 这么想着，竟有点吃味。 这徒弟，小时候都没有和自己这般亲近呢。 夏侯玥见此，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但她不能表露异样，强压着露出微笑，“内门精英弟子夏侯玥，想拜师尘五长老为师。” 实力检验结束后，弟子可以提出拜师要求。 宗主点头，笑着，“你也不错，尘儿……” “不收。”师尘回答果决而冷淡，“我从未收过徒，一个已是极限。” 宗主点了点头，毕竟这少年是为了宗门而收的，要不是这样，他这生性冷淡的徒弟还不一定愿意收徒呢。 “既然如此，夏侯玥，你便再考虑一下吧。”并不知道师尘收徒半分不为难的宗主开口对夏侯玥说道。 这上边，想要收夏侯玥为徒的可不止一人，若是选其他人，也不差。 夏侯玥当真差点咬碎银牙，她撑起笑颜，歉意道：“我的修炼方向与五长老十分相像，一心只想拜五长老为师，很抱歉。” 第668章 萌主仙缘（17） 理由宗主之前就听她说过，知晓她的心思，没有继续强求，“如此，你先回席位上。” “是。” 夏侯玥不甘心，但再不甘也没办法。 她抬头看了眼强行钻师尘怀里的少年，掩着神色转身。 “这里好无聊，不可以中途离场吗？”灰笙用大佬都能听得见的小声说道。 师尘伸手将她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拿下，对宗主几句。 宗主对他对灰笙的态度相当意外，更多的是欣慰。 夏侯玥坐在弟子席上，目光却在师尘身上，看见他带着灰笙提前离场，出声支开不断安慰她的朋友。 匆匆赶上，却丢了身影。 灰笙看着下边的人，手指把玩着师尘的墨发，慵懒一笑，“师父的魅力无穷呐，即便到了这份上也有人对你贼心不死。” 师尘握住她的手，“别闹。” 灰笙顺着按住他的手，一跃变回狐狸，落在他怀里。 “我就闹，你能奈我何？” - 灰笙不想老看见夏侯玥，怂恿师尘带她下凡界历练。 【任务怎么办？】 “懒得办。” 【……】 师尘没有反对，不过要准备能够下凡界的丹药。 这个位面有三界，凡界，修仙界，仙界。 他们所在修仙界的人要是下凡界必须要将实力压到凡界能允许的境界里。 师尘去灵问宗丹药堂找药草，发点缺了一种。 “我去采摘药草，大概五日回来。” 灰笙立刻扑进他的怀里，扒拉着他的衣服。 “我和你一起去。” 师尘接住她，看着被她抓皱的衣服，眼中晃过无奈又温和的笑。 “好。” - 灵问宗记载，缺少的息灵金叶生长在大型沼泽附近。 两人到了离灵问宗最近的大型沼泽，灰笙却发现这附近居然有个村落。 “我去村落里玩玩。” “小心些。” 灰笙以狐狸的模样进了村落，有人看见她，过来，“你就是山家那闺女带回来的宠物。” 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人养狐狸？ “这狐狸长得真好咧，看着能吃好久。” “……”师父，这里有人要吃我！ 灰笙见势不对，立刻就跑了。 那村民追了一下没见影，气急败坏地要找山家闺女说理。 想吃人家的狐狸，狐狸跑了还要找正主说理……这么有意思的场面她一定要看看。 灰笙隐匿身形悄悄过去。 然后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夏侯玥怎么在这里，难道这里就是她家？” 可刚才那村民又称她为山家的，难道她改名换姓了。 “祁言，气运之女在这里，你怎么不提醒我。” 【你自己说不做任务的。】 “所以你希望我真的不做？” 【……】 夏侯玥和那个村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最后脾气上来推了那村民一把。 那村民磕到脑袋，脑袋上流了血，气得大叫着来打夏侯玥，灰笙差点被那叫声吓得差点没拿稳影像石。 乖乖，这村民声音真高。 “小狐狸，你在哪？” 契约利于灰笙，师尘不能通过契约找到她。 灰笙将小白拎出来，让它帮她录像。 第669章 萌主仙缘（18） “师父～” 灰笙笑眯眯地扑到师尘怀里，狐狸爪爪扒拉着他的衣服。 师尘摸了摸她的狐狸脑袋，“回去了。” 灰笙没打算提起刚才看见的事，窝在师尘怀里，被他抱着回灵问宗。 凑齐了材料，师尘准备炼丹，灰笙则重新回到那个村落，结果看见熊熊大火。 “……我穿越了？” 小白呼啦啦地过来，灰笙拿到影像石，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火蔓延在村子的每一个角落，村民全都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先杀人后放火，怎么看都像是强盗手段。 “这火气挺大嘛。” 确认已经没有活口后，灰笙也离开了这里。 她回了灵问宗，暗戳戳翻了翻夏侯玥的档案。 夏侯玥是夏侯家的女儿，表面上看起来和那个村落没有半毛钱关系。 灰笙索性再跑夏侯家一趟，悄悄潜入记载档案的地方，发现夏侯玥原本是夏侯家家主留在凡界的私生女，飞升上来被夏侯家发现，因为天赋而成为夏侯家的一员。 这下事情便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夏侯玥从凡界上来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将自己村落带了上来，后出现夏侯家隐瞒了这件事，并展露天赋成为夏侯家一员，甚至被送到灵问宗。 夏侯玥和村落村民的关系并不好，但依旧将人带上来，按照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是因为向村民妥协，更可能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例如父亲的要求。 【……你这么能写故事算了。】能猜的都猜对了，你是偷看了答案吧。 祁言想到灰笙入侵自己系统的那一手，小身板都绷了绷。 灰笙莞尔，“多谢夸奖。” “喵~” “哪儿来的流浪猫，别在门口，快走。” 灰笙顺着声望去，看见一只灰扑扑的团子正被扫远。 “喵~”小猫缩了缩身子，抬着小脑袋，一双异瞳里满是迷茫，懵懂到人心里。 它看见了灰笙，喵喵叫地跑过来。 “它能看见我？”灰笙错愕间，小灰团子已经扑到她的白毛上。 【……】 “你打六个点干嘛。” 【没干嘛。】 小猫奶气得很，在灰笙的白毛上打了个滚，很依赖地拿小爪爪扒拉着她。 “……”毛都变成灰色了喂！ 灰笙往后退了一下，没想到小猫居然跟着凑上来。 “……” 小猫眯着眼往灰笙怀里钻，忽然感觉后脖子被拎了起来，顿时乖怂。 灰笙弄了个清洁术，将身上的灰尘弄干净，叼着小猫咪命运的后领走了一段路，将它丢进城内领养小猫的箱子里。 之前来时瞧见的，正好派上用场。 其他小猫察觉到灰笙的气息，都停止了猫叫，缩着脑袋等灰笙走远，才看向被丢进来的异瞳小猫。 “喵喵！” 灰笙变成少年的模样，进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小菜。 师尘没找她说明还没炼完丹，她先浪一会儿，等人叫她她再回去。 “喵~” “嗯？”灰笙的筷子一顿，就见之前那只小猫跳到了桌子上。 “……”灰笙歪着脑袋纳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第670章 萌主仙缘（19） 这么小一只，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她。 “哎，客官，不好意思，这只猫突然跑进来，打扰您了。” “喵！”小猫一看到店小二要抓它，立刻跳下桌子，从下边跳到灰笙怀里。 店小二一僵，“客官……” “没事，留它在这儿吧，等下我带它出去，不影响生意。” “……好嘞。” 灰笙放下筷子，将小猫拎起来，小猫那双异瞳里人性化地透着乖巧，显然很喜欢灰笙。 “……”灰笙遮住它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 “喵。”柔软的感觉从掌心传来，灰笙一哆嗦差点将猫丢出去。 “别舔我。” “喵。” 没了遮掩，那双亮晶晶的异瞳又盯着灰笙。 “……”算了，“别打扰我吃饭。” “喵。” 吃完饭，灰笙拎着小猫出了酒楼。 “祁言，我怎么觉得这小猫这么奇怪。”其他动物都怕她，这小猫怎么不怕。 【……】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言沉默不说话。 “看这不寻常的小模样，没准是夏侯玥的外挂之类的。” 【这是夏侯玥在凡界时就养的猫，被她母亲控制，成为威胁她的筹码，后来阴差阳错被误当成闯进夏侯家的流浪猫赶了出来。】 灰笙疑惑，“夏侯玥养了那么久，这小猫怎么一看见我就扑上来？” 【……】他怎么知道，原剧里原主和小猫共同呆在夏侯玥身边，是互相不对付的。 灰笙拎着猫左看右看，最后还是对上小奶猫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 “……说了你别这么看着我。” 最后灰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变得和小奶猫一模一样，带着它在城里乱窜。 “这小猫是什么身份？” 玩够回到浮岛上，师尘还没炼完丹，灰笙忽然想起问小猫的身份。 【你做任务我就告诉你。】 “……”这么鬼精。 灰笙高贵冷艳地冷哼一声，放弃这个问题。 她依旧是奶猫的模样，蹭到小奶猫怀里把它当枕头。 小奶猫蹭了蹭她，眼中划过一丝愉悦。 祁言看着依偎着的两只，沉思哪儿出了问题。 次日，师尘来找灰笙。 “这是？” 灰笙笑眯眯地道：“昨天捡的。” 师尘看着小奶猫，心底有种莫名的悸动，不过他没有去碰。 “喜欢就好好养。” 灰笙没有吃师尘给的丹药，师尘也不确定她需不需要，没有强求。 下凡界过程很顺利，小奶猫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同一时间，夏侯玥知道小奶猫不见后，气得冲自己作为夏侯家主的母亲发脾气。 夏侯家主阴沉着脸，“一只猫而已，失踪了或死了都只是一只猫，这也值得你生气？” 夏侯玥失控怒吼：“你什么都不懂！” 看着女儿摔门而出，夏侯家主皱紧眉，“盯着她。” 暗处有空气浮动，又归于平静。 夏侯玥气冲冲地出去找人悬赏找猫，昨天灰笙带着小猫到处玩，有不少人看见。 “两只？”夏侯玥知道消息后满脸错愕，“怎么可能，我那只是独一无二的！” 第671章 萌主仙缘（20） 她那只猫根本不可能和别的猫长得一样，她很清楚，它一直都是长不大的模样，瞳孔颜色还会变色的。 等两只瞳孔颜色相同便会…… 便会什么？ 夏侯玥冷静下来。 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那只猫，虽然没有和理由相关的记忆，但她很清楚那只猫对她很重要，每次想起这件事就能感觉到那份重要性，仿佛这是她一生的目的。 - 师尘掩了容颜和气息，走在前边，灰笙以白狐狸的模样让小猫在自己背上。 大大的白色毛绒尾巴卷起小奶猫的尾巴，将其吊起，“你怎么这么贪睡。” 小奶猫感觉自己的尾巴被揪着，不舒服地蹭了蹭，喵叫声可可怜怜，“喵~” 师尘回眸，看见灰笙正将小奶猫卷起往上抛又接住。 “喵！” “嗤，小可怜。”灰笙玩得不亦乐乎，看师尘停下也不在意，在原地继续玩着，等师尘继续走。 师尘微微敛眸，下一秒，灰笙便悬空落入一个怀抱里。 “小猫掉了。” “它自己会跟上。” 灰笙眨了眨眼，“你不喜欢小猫？” “你玩太久，误事。”师尘平淡解释。 “哦。”灰笙没有辩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师尘带着她来到城镇里，买了一个别院。 灰笙有些稀奇，他居然懂得如何在凡界买房。 “你以前来过凡界？” “我本来就是凡界的人。” 嗯？师尘也是凡界的？ 灰笙想到夏侯玥总是缠着师尘的事，不会两者原本就有什么前缘吧？ 【宿主，做任务能有所有剧情。】 “不做，懒。” 【……懒死你得了。】 祁言小脸都不绷，气呼呼地转身消失。 灰笙摆着尾巴，问：“你以前在凡界认识夏侯玥吗？” 师尘将她放在桌上，指尖抚过她柔软顺滑的白毛，“为什么这么问。” “夏侯玥以前也是凡界的，你没遇见过？” 师尘摇头，“我飞升上修仙界时她应该还没出生。” 这样嘛。 灰笙托着狐狸脑袋，一双黑葡萄般的眸子滴溜溜地转着。 “在想什么。”师尘坐在桌前。 “思考人生。”灰笙抱住自己的尾巴，“明天去哪儿玩。” 师尘想到她是在六梦仙境里被发现的，应该没来过这儿。 “我对这里也生分不少，明日带你出去走走。” 凡界大多数都是不会用灵力的凡人，只有少数地方能修仙，身份都极其尊贵。 灰笙了解情况后，决定去能凡界修仙者住的地方溜达一下，这一溜达就听见一件有趣的事情。 “神器终于有消息了，这是我瀚海宗的机遇，切记不要被其他势力发现……” 灰笙听了好一会儿，有些好奇，“凡界有神器？” 师尘摇了摇头，“不清楚。” 他已经很久没来过凡界了，不知道如今凡界发展成什么模样。 灰笙决定跟着瀚海宗的人瞧瞧。 所谓神器是一个圆环，泛着金光，看着十分高大上，其上隐隐有毁天灭地的气息。 灰笙兴致勃勃地围观瀚海宗的人围堵神器。 第672章 萌主仙缘（21） 神器表现出神器的高贵冷艳，全程不理要带它走的这群人，仿佛这群人都是战五渣，不值得它在意。 小奶猫在来时就睡着在灰笙背上，等它醒来时瀚海宗的那些人依旧没有将神器制服。 “喵~”小奶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猫叫。 忽然，那神器像是听见了那声猫叫，猛地一顿，唰的一下往灰笙这边飞来。 不等灰笙回神，神器便一下子套上她的脖子。 灰笙：“……？！” 等等！你不是被小奶猫吸引的吗？为什么拷的是她？！ 她伸出爪爪去弄，结果神器上光华一闪，她感觉自己迅速变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团子，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住。 师尘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变故，本清冷无欲的面庞沉了下来，周围的风都仿佛被他压制得禁止。 瀚海宗的人赶上来，就感觉到让人窒息的压力，一个个软了腿，无法抵御地瑟瑟发抖。 一刻钟后，师尘从瀚海宗宗主口中问出关于神器的能力。 这个神器名叫禁神环，能封印一切不限于气运、实力、天赋、体质……在无主情况下最喜欢难封印的东西。 原本他们抓住了凡界最凶的凶兽来吸引禁神环，但禁神环没有理会。 瀚海宗宗主看着师尘手上的毛球笙，欲言又止，那目光隐隐带着怀疑。 “可能禁神环换了喜好，只是这环非认主不可摘下，公子要想摘下，恐怕有些困难。” 师尘：“如何认主？” “这点未曾记载，我也不知道。” 灰笙：“……”早知道这么衰她就不来凑热闹了。 灰笙心很塞，这一团无骨软绵的模样能干个啥子嘛。 小团子没有五官，但师尘与她契约，能感受到她不美妙的心情。 “除了认主就没有其他方法摘下了？” 瀚海宗宗主道：“只有认主才能自主摘下，不然只有等禁神环自己腻了脱落。” 师尘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压制了在瀚海宗依旧是无人能敌的存在。 瀚海宗宗主很清楚凡界没有人有师尘这么厉害，猜到他是修仙界的人，也不敢和他说想要禁神环的事，还给他安排了住处。 禁神环禁锢了灰笙的力量后，消失在表面，从外边看来，看不到禁神环，只能看到灰笙一团白毛的模样，嗯，有点像糯米糍。 之前都是小猫睡在灰笙背上，现在灰笙变小了，居然刚好能窝在小猫背上，这体积也是绝了。 “我们回灵问宗。” 灰笙有气无力地瘫在小猫背上，“嗯。” 虽然没怎么玩，但就她现在这模样，也没有玩的心情。 师尘和瀚海宗宗主辞别，瀚海宗宗主问：“你们是要去找你们的同伴？” “同伴？” “一年前有上边的人下来，似乎在找什么人。” 师尘得了消息，并未具体回答，辞别后带着灰笙和小猫上修仙界。 瀚海宗宗主说的，他就当个故事，没放在心上。 回了灵问宗，师尘找到宗主。 宗主看见小白团子，很是意外。 第673章 萌主仙缘（22） “这世间还有这么神奇的生物。”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居然也能活。 师尘只告知是在凡界无意中契约的，并不知来历，只知道其被一个东西禁锢住。 宗主也知道这世间有些奇奇怪怪的契约方式，并没有怀疑。 研究过后，宗主摇头：“这情况我还真没见过，不过我曾听说一则故事，西水源岭那边有一头九色神鹿，曾被一个不知名金环禁锢住，上千年来，人们见其都带着那个金环，以为金环是它的一部分，直到它修炼飞升，金环才从它身上脱落。” 听过故事后，师尘带灰笙回到他的浮岛。 灰笙鼓了鼓“小脑袋”，“难道我要修炼？” 但这具身体本身实力就很厉害，从来没修炼过，世间的修炼方法真能用在原主身上吗？ 师尘从书柜里找出一本书，坐于灰笙面前，“这是灵问宗的修炼心法，有哪里不懂便问我。” 灰笙翻了个面，“你看我这样，怎么看书。” “那我背给你听。” “……我不想听心法，不如你给我讲个故事呗。” “讲故事？”师尘一愣，摇了摇头，“我没有故事可讲。” “这个简单。”灰笙身上飞出一道光，落在桌上，光退后露出一本书。 师尘认出这是灰笙在凡界买的书。 灰笙往师尘蹦了蹦，从桌子跳下，被他接住。 她顺着挪到师尘手背上。 “要你身上有个适合我的小口袋就好了。” 师尘道：“我晚些找人改。” 灰笙满意地点了点脑袋，虽然她有没有点头根本看不出来。 “快点。” 师尘点了她一下，白毛上顿时凹进去一个小凹口，和她看起来一般柔软。 灰笙不满，“干嘛？” 师尘收回手指，打开书，“等我给你讲完，要修炼。” “知道了，啰嗦。” 师尘见她这般，也知她敷衍，有些无奈。 罢了，他督促些就是。 拿起书，清冷如玉的嗓音徐徐响起，不急不缓，让人十分舒服。 - “小白。”灰笙看见小白回来，立刻张开并不存在的双手，一蹦被小白接住，“有没有找得隐蔽点。” 有哒！ 师尘给她讲故事的时候，她趁他不注意，将小白放出去，让它找棵不起眼的树，在下边埋了个酒坛，里边泡好可可，然后插根管子直通上边。 她也不想瞒着他，但之前她和他说喝可可能直接帮她增长实力，他却道依靠外物易根基不稳，不许她这么做。 她现在又是个没手没脚的懒团子，想着要修炼也再缓几天，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先躲一阵子。 “你盯着他，他要快找到了，你就弄点动静给他忙活。” 好哒～ “喵～” “……”灰笙看见小猫过来，忙嘘了一声，“平时对你好，你这时候可不能不讲义气。” “喵！”小猫信誓旦旦地保证。 “乖。” 从宗主那里回来的师尘便看见桌上留的字条。 出去玩，勿念。 师尘拿起字条，看着上边绿豆大的字好一会儿，放出神识。 第674章 萌主仙缘（23） 宗主察觉到他的神识，所幸无事，便登岛拜访。 “你那小宠物离家出走了？”宗主看见字条上可可爱爱的小字，有些稀奇。 这没手没脚的，怎么写的字。 “恐怕是不想修炼，躲着了。” 宗主更稀奇，“还不想修炼，我怎么感觉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本来也不大。 师尘想到灰笙软乎乎的小模样，对宗主道：“劳烦师父费下心，让人帮忙找下，仔细些，别踩着了。” “我会吩咐，不过那么小一团，这么短时间应该走不出这岛才对。” “岛上我会自己找，让师父费心了。” “这么调皮，等找到可要好好说道，实在不行给我帮训也可。”宗主放出神识，嘴角的笑逐渐消失，变为疑惑，“奇怪，怎么没有，难道那小家伙会避开神识？” “她的能力有点特殊。” “神奇的小家伙。”宗主一笑，“等找回来，给我瞧瞧。” “她怕生。” “你怎么比我还护短。” 师尘没应，推门而出。 - “快没了小白。” 小白小心翼翼地按着从戒指里伸出的管子，往洞洞里倒，小奶猫在旁边好奇地瞅着。 忽然，小白发现了什么，立刻拿块石头压住洞洞，消失在阳光下。 “喵？”看见伙伴突然失踪的小猫一脸迷茫，还没找到小白就忽然被拎了起来，“喵喵~” “怎么跑这儿来了。” 小猫伸出爪爪挣扎了一会儿，却是无用功。 师尘将小猫带到屋里，小猫落地想跑，却又被师尘提起，与它对视。 小猫焉巴下来。 他给小猫弄了个阵法，防止它跑掉。 “喵喵！”放我出去！ “别总想着乱跑，等下她回来找不到你。” “喵！” 树下。 灰笙吸收完可可，满足地在坛子里滚了片刻，从管管里出来，毛发依旧雪白。 她的身影慢慢变大，变成小猫的模样。 “这东西太碍事了。”爪爪摁着脖子上的环，试了一下弄不掉，只能将其隐藏。 她跑进屋子里，只看见被困在阵法里的小奶猫。 “喵！”小猫看见她，激动地趴在像玻璃的阵法边框上。 灰笙挑了挑眉，“我去找他帮你过来解了。” “喵~” 小白变成剑，载着灰笙下岛，来到师尘所在的大殿前。 “不会在议事吧。”灰笙让小白变成古镜进去照照情景，果然看见几个长老在里边说话。 灰笙跳到一块显眼的石头上，“我在这里等好了。” “小异！” 灰笙一顿，回眸看见夏侯玥一脸惊喜地跑来，瞬间跳下石头。 乖乖，她怎么在这里。 灰笙现在弱小得就和她此刻的模样一样，当然不想和夏侯玥对上。 “你躲我干什么。”夏侯玥见灰笙跑远，面色沉下来，“快点过来。” 过去才怪。 灰笙跳上大殿前的大树上，夏侯玥顿时御剑而上，那速度不知比灰笙快了多少。 灰笙顿时吓得让小白过去挡住，防御纹路展开，夏侯玥差点被反弹力弹到地上。 “什么东西。”夏侯玥稳住身形，诧异地看着在空中展开的银色纹路。 第675章 萌主仙缘（24） 灰笙轻哼，慵懒地趴在树枝上，等着师尘回来。 夏侯玥恼怒，“小异，快给我下来！” “喵。”就不下来。 灰笙非常高贵冷艳地拒绝，并给了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夏侯玥朝小白动手，银色纹路却只有丝丝波澜泛起，再没有其他东西。 “夏侯玥。”宗主出来，看见夏侯玥，又看了眼没见过的银色纹路，“刚才是你在攻击这个？” “喵~”灰笙看见同出来的师尘，欢快地跳向他。 快接住我~ 师尘冷淡抬眸，随后移开步，避过她。 “喵喵喵？” “啪嗒”一下，灰笙掉在地上，昂起小脑袋有些纳闷。 “喵！”你居然不接住我！ 师尘蹙眉，居高临下，“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把它关在屋子里了吗，怎么能跑这么远。 那阵法除了他应该没有人能破。 “喵喵。”当然是找你啊，不然干嘛。 灰笙气呼呼地甩了甩身上的灰，忍住舔毛的冲动，高冷地抬头，“喵喵！”你完了！我生气了！ 师尘微怔，刚要低下身来，夏侯玥便跑了过来，要抓住灰笙，被灰笙避开。 师尘蹙眉看向她，冷淡的眸没有温度。 夏侯玥被看得一颤，解释，“这是我的猫，它闹脾气跑树上了。” 谁知听她这解释后，师尘面色更冷，“你刚才是在对它动手？” 夏侯玥愣了愣，怎么感觉他更生气了。 “五长老，我家猫不听话，老爱玩失踪……”她话说到一半，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师尘低身去碰小猫。 灰笙正让小白弄干净她的毛，发现师尘接近，立刻避开。 “喵。”不让你碰。 谁让你刚才不接住我来着。 灰笙心里哼哼，让小白带着自己飞走。 宗主看见师尘要碰小猫，惊奇地打趣一句，就见到小猫被一团云卷走。 “小徒弟，看来你也不是人见人爱呀。” 师尘起身，袖落掩住修长白皙的手，声音淡淡，“何时出发到时告知我。” 他回去看看她回来没有。 屋里。 小猫在阵法里趴着。 师尘皱起眉，刚才那个真的是她？ 她不是狐狸吗？ 契约里他站被主导位，并不一定知道的信息就是真的。 大意了。 他转身出去，开门就见灰笙懒洋洋地趴在一把剑上，剑浮在半空。 “喵~”我回来了~ 听见懒洋洋的语调，师尘满腔复杂都化作无奈。 她没有通过契约翻译，他却能猜出意思。 “还敢回来。” 被点了一下猫头，灰笙气得鼓起并不明显的腮帮，“喵喵！”怎么，还不让回来了！ 师尘听着理直气壮的猫叫，竟有些忍俊不禁，他将灰笙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欢迎回来。” “喵。”哼，勉强原谅你。 灰笙把用可可能行的事情告诉师尘，师尘见她神气的模样，便由着她，不再让她学习灵问宗心法。 “喵喵喵喵。”她知道的功法心法比整个灵问宗藏有的还多好嘛，学什么学，还慢的要死。 师尘猜不出这句的意思，只能摸着她小猫头，顺着应声，“我知道了。” 第676章 萌主仙缘（25） 师尘按照灰笙的意思，泡了许多可可，装在容量极大的宝器里。 灰笙有些不满，他拿着她就不能随时随地喝到了。 “很快要去见仙界下来的人，我有个炼器的朋友正好在路经途中，到时候给你弄个容量大的小袋子绑在背上。” “这还差不多。”灰笙喝着师尘泡的可可，总算愿意开口说话，“你去见仙界下来的人做什么。” “仙界的人要找人，让大宗帮忙，宗主带我过去。” 他现在的实力与宗主不相上下，也有威名在外，有他们帮忙会容易很多。 “这种事让宗主一个人去不就好了，你去也只是一个撑场面的工具人，没啥用。” 不去就不会帮忙了吗，走过场的事何必多折腾一个人。 师尘摸了摸她的小猫头，“话倒是说得不客气。” 他也是闲来无事才答应下来，不过她既然都这么说了，不去也罢。 “我去和宗主说一下。” “嗯。”灰笙忽然想到什么，扬声，“你那个朋友别忘了找。” “我让他过来。” 宗主知道他改变主意，只是诧异了一下，没有劝留。 出发那天，夏侯玥没看见师尘，有些疑惑。 “五长老呢？” “他要陪宠物，不来了。” 夏侯玥愣住，不来了？ 那她千辛万苦要跟去是为什么。 宗主注意到她的神情，目光微凝，给人压力，“你不会临头不想去了。” “……不会。” 宗主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夏侯玥有些难受，但没有办法，毕竟她只是个小弟子，连拜师长老都没有，即便实力不错，也达不到那个地位。 宗主不知道夏侯玥的心思吗？他当然知道，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师尘对她无意，就算她再凑上去也没用。 虽然他挺喜欢夏侯玥的，主要是因为她的气运实在是不可多得，但徒弟更重要，作为师父，他当然站徒弟。 “对了，小徒弟的徒弟呢，怎么好像这段时间搜查也没看到，难道是趁我不注意出去了。” - 浮岛上，灰笙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水袋，十分满足地吸了口可可。 不错不错。 严景稀奇地看着灰笙，“这小东西居然还真喜欢。” 师尘挡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别乱碰。” 严景嘴角一抽，“这都不给？” “只能说话不能碰。” “……”严景觉得自己看到一个假师尘。 脸还是这张脸，气质也是清冷禁欲系，但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占有欲。 “你刚才是不是被人附体了？” “附体？” “……我瞎说的。”严景摸摸鼻子，趴在桌上，看着正欣赏小水袋的灰笙，“嘿嘿，小东西，你拿了我的宝贝，要怎么给我报酬？” 灰笙慵懒抬眼，看向状似坏叔叔实则傻里傻气的某人，大发慈悲地从戒指里拿出一根充斥神性的万年蕴灵草。 万年蕴灵草已成精，通体晶透，如魂魄一般，被灰笙抓住，丝毫不敢动弹。 师尘一顿。 严景已经看呆了。 “给我的？” “不要就算了。” “你会说话？等等我要！” 严景伸手接过，结果灰笙一松爪，万年蕴灵草就开始挣扎。 第677章 萌主仙缘（26） 严景完全握不住，一下子就被万年蕴灵草给逃了。 “跑了？”严景呆住。 灰笙懒洋洋地道：“恭喜，成功错过成精灵草一棵。” 严景瞬间回神，心头大紧，追了出去。 “你从六梦仙境里带出来的。” 灰笙扣扣索索，将戒指扯出来，丢给师尘，“本来是用来当零嘴的，谁知道转头就遇见了你。” 师尘看了眼戒指里的东西，愣住，面上却平淡，“此话怎讲？” “这要怎么解释。”灰笙优雅地昂起猫头，纯白的毛将她的笑柔和三分，“不如你靠近，我悄悄告诉你。” “这儿就我们两个，不会有人偷听。”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是因为神秘。”灰笙勾唇，明明现在只是只猫，却透着一种慵懒魅惑的吸引力，“你真的不想知道？” 师尘指尖捏着戒指，纹路轻印，抓得并不紧，他抬步靠近，只是寻常走路的速度。 灰笙耐心地等待他来到面前，俯身下来—— 温热轻碰，毛擦边有些痒。 穿堂的风十分凉爽温和，惹得毛发微动，也不知道能否将乱了的心抚平。 灰笙舔了舔唇，轻啧，“他好像接受不了这个秘密呐。” 她的口气并不沮丧，反而像看笼子里迷茫抓着笼门的小可爱，瞧着那无用功的可爱举动，好笑的背后是道不尽的温柔。 你是我的呐。 逃不掉的哦。 灰笙抖了抖雪白的猫毛，“小白。” 小白立刻飞出，变成剑，在灰笙跳下桌子时接住她，飞出窗外。 - “没有抓住？” 严景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脸丧气。 听见声音，转头看见灰笙，有些哀怨，“你怎么能就这么放开了，现在好了，飞出去被灵问宗的大佬们瞧见，一群人围堵，都没我什么事了。” 灰笙优雅地来到严景面前，“想要吗？” “这怎么要，难道你还有？” “我要离火岩铁……” “什么！那可是炼神兵的材料。”严景立刻机警，“我没有。” 灰笙顿了顿，慢悠悠持续说了十三种材料，刚好都是严景有的。 “……”严景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了我没有。” 小白出现在灰笙旁边，化作一颗白色的珠子。 珠子泛着莹莹白光，神性的辉泽让人只一眼便移不开了。 严景感觉自己手不听使唤地抖着，“你这是在打劫。” 灰笙莞尔，“谢谢夸奖。” - 师尘背手站在浮岛边缘。 这里是整个浮岛最面风的地方，风时而从下而上，将下边属于大自然的气息吹上来。 他很少站在这里，毕竟风总是能轻易乱人头发衣袂，即便他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却从不刻意保持，也少来这处。 今日倒是罕见地来了，还一站便站了许久。 “五长老！” 师尘抬眸，上方浮岛下落，三长老宇文策坐在岛屿边缘，身边有个框盒，固定在地上，里边美酒点心不少，显然他常常这么做。 “来，一起喝酒。” 师尘抬手接过人过来的酒瓶酒杯，将其推回去，淡淡道：“我不喝酒。” 第678章 萌主仙缘（27） 宇文策看着师尘走远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嘀咕，“难道心情不好？” 师尘回了屋子，心说静不静，说闹不闹，滋味不清楚，却让他提不起警惕，还有些想抽茧剥丝，想更明白一点。 他是怎么了。 架子上有纸笔，有时要写丹方，或给弟子详写课上讲的内容，就会用到，不过自从他实力被夏侯玥曝出能与宗主相比，他便不再主动教弟子了。 不知多时，笔在手中，毛茸的质感从笔尖勾现，一个带着懒意的雪白团子跃然纸上。 没有五官，却让人看之有感。 师尘微怔，看着画。 悬空许久的笔渐渐放下。 - 灰笙擦了下汗，身形从少年变回团子。 严景已经看呆了，见她停下，立刻去炼器鼎里找炼出的宝贝。 一道光从鼎里出来，毫不留情地越过严景，叮铃铃作响。 “认主了？”严景一脸呆滞，看着飞在灰笙身边的红光，心里一遍遍反复质疑。 灰笙变成小猫模样，红光像是遇见什么好事，飞快地环在她脚腕上。 “孤陋寡闻。”小猫保持着傲娇的神态，抬起小脚脚，看见随她体型变换的小铃铛，很满意。 严景听见门开的声音，立刻反应过来跟上，“你是怎么做到在炼器的时候让宝贝认主的？” 现在的炼器技术虽然十分成熟，但从来没有人能在炼器的时候就认主，导致很多宝贝生了灵智跑出去，结果被其他人得了去。 灰笙傲娇地昂着小脑袋，迈着猫步，“不告诉你。” “我手上还有两个神级材料……”严景一脸肉痛，“你要告诉我我就分你一点。” 谁知道这次灰笙理都不理，“我要那玩意又没用。” 严景一懵，“没用？”那她刚才在干什么。 灰笙昂了昂小脑袋，“我要炼的已经炼制完成了，以后都不会再炼器。” “……”太特么暴殄天物了，这么强的能力居然说以后都不炼器，你这么偷懒你主人知道吗？ 但严景现在好歹有求于人，只在心里吐槽一下，“看在我给你弄了一个小水袋的份上，你就指点一二好不好？” “嗯？是珠子不借了，还是神草不要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 有的宝贝哪怕在手一会儿都是机缘，即便严景只是个炼器师，也舍不得放手任何一样。 “你这么厉害干嘛不教一下我。” 灰笙轻哼，“灵问宗大长老二长老还在找某棵草呢，我是不是也要好心告知一声。” “……”严景立刻捂住自己的储物空间，那棵生了智的万年蕴灵草刚被小白送回来，要现在让那两人知道虎口拔牙的是他，那下场…… 严景不说话了，但那双眼睛还是盯着灰笙，似乎要这样一直跟着她。 “……”灰笙：“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痴汉。” “……还不是你。”要有块手帕在，严景都要学那些黄家闺女咬着了，他委委屈屈地道，“给我露了一手还不教我，你这是在欺负我善良。” 第679章 萌主仙缘（28） 要换做其他人，早就动手绑起来言行逼供了。 灰笙一脸无语，“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善良能这么用的。” “你管我。” 她懒得再理，迈着小腿慢悠悠地往自己住的屋子去。 慢是毫不掺假的慢，走的这一会儿才走出十余米，离屋子远得很。 以往都是让小白帮忙的，现在小白借人了，她便用四只小短腿走。 虽然慢，不过她不急。 “要不要我帮忙？”严景看见她前边横着一根大树根，蹲在灰笙前边问。 灰笙懒得理他，高贵冷傲地哼了一声，绕了一阵子，在能跳过去的地方一跃而过。 严景不知道发现了哪个点，拿出一块花纹精致的板，板悬浮在离地面只有五厘米的地方，他坐在上边，纹路板跟着灰笙移动，每过一阵就问要不要帮忙，揪着灰笙走路慢悠这点不放。 灰笙嘴角一抽，丢过去的眼刀冷得不行，但她整个太小只，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要不要我帮忙？你去哪儿我一下子就能到。” 灰笙跳上板，“师尘隔壁的屋子。” 严景顿时露出喜悦的笑，指挥着花纹板来到灰笙说的地方。 “多谢。”灰笙微微勾唇，跳了下来。 严景喜滋滋，“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在炼器中途让宝贝认主了吗？” “我有说过要告诉你吗。” “啊？” “你是自愿送我过来的。” “喂！” 小小的猫进了屋子，断了严景视线。 灰笙抖了抖猫毛，跳进引流进屋子里的水池。 严景用了点手段将屋子从外边打开进来，看见灰笙，坐到水池旁，“你太不厚道了，蹭了我一路还不给报酬。” “谁让你当时没说要。” “我……”严景就要气死。 “而且和你拿我的珠子熏你的炼器材料和宝贝比起来，你这只是举手之劳。” 严景瞬间没脾气了，“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灰笙踩着水，“看我心情。” - 师尘走向灰笙的屋子，忽然发现里边有另一个人的气息，瞬间打开了门。 严景拿着毛巾坐在水池边，听见声音回头，惊讶，“你怎么来了。” 灰笙从另一条毛巾下钻出来，“你来了，过来帮我擦擦。” 她扭头对严景道：“没你事了。” 师尘的气息有一瞬间的凝结，很快平息下来，走过去，将灰笙抱起。 “叮铃铃~” 师尘一顿，看见灰笙脚腕上的红铃铛。 “你……你都这么习惯用完就丢吗？” 严景不满嚷嚷，突然感觉一凉，就见师尘用冷淡到万物灭绝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我忽然想起有点事，先走了。” 手脚快过脑子，严景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做出了最机智的判断，脚下抹油溜出屋子。 出了屋子才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丝喘气，他郁闷地看向屋子的方向，“什么情况，吓死本宝宝了。” 师尘依旧细心地帮灰笙擦着，用漫不经心的口气问，“你让他帮你擦干水？” “没有，我只让他帮我拿毛巾。” 毛巾放在人能拿到的高度，她现在这样要去拿会把水弄得到处都是，而且太费事了。 第680章 萌主仙缘（29） 师尘听了，不仅没有心情好些，气息还更加冷了。 “他帮你洗澡了？” 灰笙一愣，“我是自己洗的。” “那就是看了。” “……”她现在就是只猫，有什么问题吗？ 活了太久的某笙对师尘的反应表示迷茫。 师尘没有给她解惑，依旧是平淡的语气，“以后洗澡找我。” 灰笙挑眉，忽而变回人形，反手挽住师尘的脖子，笑眯眯地对着他的脖子呼气，“那现在帮我洗呗。” “……” - 等洗完澡，灰笙满足地在师尘怀里蹭了蹭，舒服地眯着眼睛。 师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用了个清洁术去掉身上的水渍，温柔地抱起灰笙，将她放在床上。 灰笙在他要离开时扯住他的袖子，狐狸眼睁开一只，媚眼如丝，“你不陪我睡吗？” 少年身子白皙，只穿了一件过大的白衣，半掩间若隐若现，十分诱人。 师尘不知道她的衣服在哪儿，只能拿出自己的衣服，此刻一见，喉结不明显地动了一下，敛下眸冷淡道：“自己睡。” 他快速离开，似生气了，但转念一想，又似落荒而逃。 灰笙挑了挑眼角，嘴角轻勾，身子出现变化，线条变得柔和窈窕。 “啧，还是有点小呐。” 她拿起桌上的小水袋，将吸管拉长。 白衣轻拢，半掩白皙，比起山间妖精更显魅色。 - 天光初绽。 “看来已经离开灵问宗了。” 二长老听见大长老的话，一脸郁闷，“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居然能够躲开你我二人联手布下的天罗地网。” 大长老叹息，“怕是个更为厉害的至宝，只可惜此等宝贝我灵问宗无缘。” “咚咚。” “进。” 一个弟子出现在门口，对二人行了一礼，“弟子见过二位长老。” “什么事？” 弟子：“五长老炼制新丹，让弟子来请二长老去看。” 二长老也会炼丹，师尘的炼丹之术便是他教的。 二长老闻言立刻来了精神，“肯定是又创造出新的丹方，哈哈，我去看看。” “闲来无事，一道。” 二人飞起，转眼便来到师尘的浮岛上。 “师师弟，又炼制出什么新玩意来？”二长老快步跨进屋里，看见里边的情景，有些惊讶，“难道你炼丹了一晚上？” 师尘没有回答，随手拿起桌上众多丹瓶的一只，递给二长老。 二长老看见上边的禁止，有些好奇，刚打开一点点，连丹香都没有泄露，就猛地关上。 他瞪大眼睛，手都在抖，“生灵智了？” 师尘颔首，“这些丹药全都生了灵智。” “全？”连大长老都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可思议地看着师尘，像在看怪物。 师尘依然是神仙模样，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还有事，这些就劳烦帮忙处理。” “不麻烦不麻烦。”鬼才觉得麻烦。 师尘出了屋子，没有去找灰笙，而是去了他自己的药园。 他的药园外有比灵问宗护宗大阵还要厉害的防御，只有他自己能够进入，也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见里边有什么。 第681章 萌主仙缘（30） 这阵法在他偶然得到的一个上古法盘里，本打算加持宗门，但阵规最多能环住半个浮岛，便用在了这里。 药园里边，不少生了灵智的药草在空中飞舞，师尘和他们达成协议，他们帮他照顾药草，他则不将他们的存在告知外界，免去他们的担忧烦扰。 “你怎么又来了？”一棵冬角纹兰不满道。 师尘昨晚来这里拿了不少药草，他们才刚接手，还没和小草草们热乎就看着它们没了，可心疼死他们了。 “我这次不来拿。” 众草松了口气，“那你来干嘛的。” “我有些关于药草的问题想要请教。”师尘找了个解释，安抚了众草。 “那你可问对草了，关于药草没有草能知道得比我更多。” “你什么意思，欺负人家不懂是不是。” “拆台就拆台，动什么手。” “我动手了吗，我动的是叶子。” “强词夺理！” 师尘淡淡地看着他们争执，安静地站着，没有劝阻。 - 灰笙一觉醒来去找师尘，结果看见屋里有两个不认识的人，猫身一顿，想扭头离开已是来不及。 “什么人！” 没有人，是猫。 灰笙不管他们，继续进行自己的逃走大业，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双鞋子。 “……”灰笙伸出爪爪，友好地挥了一下，“喵~” 一刻钟后。 “居然跑掉了。” “应该还在岛上，师弟的浮岛进和出都不能强闯，需要指令才行。” “这里还有间屋子……”二长老推门而入，看见里边有人顿时愣住，“你……你是师师弟的徒弟？” 灰笙不紧不慢地倒着可可，“擅闯他人住所可不道德。” 二长老有些尴尬，也不计较灰笙礼节问题，咳了两声，“你见过一只猫吗？” “见过。” 二长老立刻问：“在哪儿？” “不告诉你。” “……” - 一个时辰后。 师尘从药园回来，看见树下四人，微顿，“怎么都在这里。” 严景吃着瓜子，看他来了，笑容欠抽，“两位长老想要看看那只猫，你徒弟不给。” 他知道那只猫就是灰笙，但这件事他说总不大好。 师尘偏眸看他，“为何只问她不问你？” “我说不知道啊。” 严景不知为何，感觉背后一凉，看向师尘时他却已经不再看他，抬步往三人去。 二长老看到师尘过来，立刻没好气地道：“师师弟，你徒弟真小气，我说要看看她的宠物猫，她硬是不同意，真是不懂变通，我就看看又不偷走。” “我也不同意。” 二长老的埋怨戛然，错愕，“你说什么。” 师尘道：“两位师兄如今掌管宗门，该是忙碌，师弟就不多留了。” 大长老施施然点了下头，消失在原地。 二长老嘟囔，“你这太不厚道了，知道我们忙都不过来帮忙，还让我们忙上加忙。” 师尘淡淡地看向他，“如此，师兄把丹瓶给我，免得负担过重。” 二长老纯粹嘴快一说，哪里想到师尘会直接要。 第682章 萌主仙缘（31） “呵呵，那什么，这不是甜蜜的负担吗，我先走了。”二长老说着要走，却是没动，“我看那只猫身上气息挺独特的，你真的不给我瞧瞧。” “不送慢走。”师尘像是没听见，轻轻点头，来到灰笙面前，牵着她离开。 生气了？ 二长老有些莫名，半饷摇摇头，“这性格真是……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他的眼。” 想想那都能围灵问宗一圈喜欢师尘的女弟子，一个个都在等他回头看上一眼。 另一边。 师尘牵着灰笙去到他的屋里，拿出之前灰笙给他的戒指。 当初他拿到的时候，里边除了药草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他都没有动。 “记得还回来了。”灰笙接过，看了眼，看见里边多出来的丹瓶，没有说什么。 师尘挥手，茶水自来，“嗯。” 灰笙见他坐下，笑眯眯地靠近，踮脚按着扶手，“那另一件事还记得吗？” 师尘微顿。 “我们之间的事儿~”灰笙声音轻而慢，悠悠的语调带着一丝调戏，“你想好了吗？” 师尘长睫颤了颤，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他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问。 这个问题，即便回避许久，也依然没有答案。 “我们是同性。” “有什么关系。”灰笙勾唇，“不过你要是希望我是女生也可以。” 说话间，她的身形出现变化，少女窈窕的身姿配上她身上久经不散的可可香甜，竟让师尘更加不知所措。 掩饰让他的眉眼更冷，看着像是不悦。 灰笙伸手触碰他的眉心，“冷着眉做什么，长这么好看就该多笑笑。” 师尘抓住她的手，压制住身体的紧绷与加快的心跳，“你不该逾越。” “哦？为什么？”灰笙尤有兴致，指尖依旧沿着他的眉骨滑下。 “我们是师徒。” “那本来就是假的，我们都知道。” 师尘敛眸避开她的手，“我们物种不同，还是主宠。” 灰笙手慢慢收回。 许久轻笑，“哦？谁是主谁是宠？” 师尘睫毛一颤，“你是主。”他是宠。 灰笙面上的笑彻底平下。 “你非要避开我是吗？” 师尘抬眸，“我……” 话起，却无话可说，一向的条理清晰没法运用在这儿。 灰笙逼近，挑起他的下巴，“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想退出，不觉得晚了？” 师尘不言，眸光在颤动。 “嗤。”灰笙忽而轻笑，松开他，转身离开。 师尘指尖按在掌心里，看着灰笙消失背影的地方。 他的心乱了。 低眸看着心口，他知道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他动了情。 可为什么，他们之间却横插着这么一条沟壑。 灰笙回到屋里，气呼呼地将戒指丢桌上，拿出小水袋，一鼓一鼓地吸着。 气死她了，看着挺开明挺理智的，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顽固不化。 物种不同怎么了，这个位面又不是没发生过。 气死她了！ 想着，她捏紧小水袋，腮帮一鼓一鼓，模样像只河豚。 - 师尘独自一人时，总炼丹修炼，以往并不觉得这平淡枯燥的生活如何不好，但自从岛上多了灰笙后，就变得不太一样。 第683章 萌主仙缘（32） “已经五日未来了。” 师尘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出门。 来到灰笙屋前，却闻侧边传来声音。 “这不是很稳嘛？” “啧。”灰笙踩着严景的肩膀，忽而察觉，往师尘站的方向看去。 闲暇时挂上的风铃在风中轻响。 “叮铃铃~” “你输了。” “啊？哪儿输了？” “铃铛响了。” 严景愣住，嘴角一抽，“这也算？” “我说算就算，你有意见。”灰笙跳下来，即便从下往上仰视，也有种猫主子的高傲。 严景也下来了，见灰笙跑远，立刻追赶，“等等，我身上的禁制还没有解开！” 灰笙找了一会儿，没看见师尘，有些纳闷。 “刚才还在，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放出精神力，没等细找，要找的人便出现了。 “小殅。” 灰笙一顿，歇了变成人的心思，转头，“喵。” 师尘来到她面前蹲下，她一下子跳到他怀里。 “近日东南方向发现一处秘境，大长老问我可愿带队前去，我答应了。” 啧，还特意过来和她说，分明是想重归于好。 看在你难得主动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你和严景玩了几天的游戏，不就是想将小白骗回来哄师尘吗。】 你闭嘴。 “帮我泡可可。”灰笙高傲地昂着小脑袋。 师尘微顿，“好。” 在师尘泡可可的时候，灰笙无情地让小白从严景空间袋里出来，并将他关进杂物房里。 “半个时辰后禁制自解。” “喂！你这是囚禁！”然严景的控诉无人听到，他只能选择等待禁制解开实力恢复，再破门出来。 灰笙轻哼，她才不会那么傻，让他找到机会跟着他们去，插足他们的相处呢。 新开辟的仙宫里。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夏侯玥故作惊讶，心中却是狂喜，她故作淡定地看了灵问宗宗主一眼，实际上眼底那抹得意并没有逃过宗主的眼睛。 宗主蹙眉，心里对夏侯玥的感官越发不好。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夏侯玥在他心底的印象已经不是单纯孩子性的虚荣那么简单。 这次来见仙界的人，没想到竟然让夏侯玥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希望她未来不会走歪路，做忘恩负义的事。 - 灰笙的眸中映入仙宫的一幕幕。 是小白的分身传来的消息，它露出镜面映入的情景可以直接传进她眼中。 “没想到夏侯玥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挺高大上呐。” 【……你什么时候派出去的小白分身，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灰笙轻哼，站在师尘肩上低头弯眸，“喜欢不喜欢？” 师尘回神，“嗯。” 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等神物。 灰笙满意他的反应，心里高兴地哼着小调。 跟着的小猫喵喵叫，两只明明长相一模一样，连不断变化的异瞳都如一个调色板弄出来的，偏偏待遇天差地别。 灰笙送完礼物，总算记起被她硬带出来的小猫，跳下来变成狐狸的模样，让小猫上到她的背上。 第684章 萌主仙缘（33） 师尘余光跟着灰笙的身影落下，眼底滑落一丝暗芒。 “小家伙委屈了？” “喵。” 小猫十分亲昵地靠着灰笙的脑袋。 灰笙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家伙特别喜欢黏着她。 她本来打算将它留下给严景照看的，但它却自己跟上，硬是跟着飞剑跑了好久，差点丢荒野里了。 忽而，灰笙的身子腾空，被师尘抱起来。 也不知有意无意，小猫落了下来。 “掉地上了。” “它有代步工具。”师尘淡淡道。 下一秒，一片花纹板从他储物空间中出来，灰笙认出是严景那块。 “严景那个懒虫居然舍得把这东西给你。” 师尘一顿，淡然道：“他一向很慷慨。” 任何人在被威胁的时候都很慷慨，他当然不会例外。 灰笙没有怀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有免费的代步工具为何还要自己走。 “这次的秘境如何？” “中型秘境，大概三个月能彻底探索完。” 上次那个秘境是超大型的，大概半年才走到，后来出来时是走了前人留下的捷径阵法，这种阵法往往是单向的，进来时没法用。 “嗯。”灰笙看了眼远处其他势力的人，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我睡一会儿，有宝贝记得叫我。” “好。” - 两位仙界之人跟随夏侯玥回到灵问宗。 夏侯玥第一时间前往师尘的浮岛，让仙界之人帮忙破开结界。 曾雪皱了下眉，没有说话，抬手帮她破开。 浮岛结界的牢固只是对于修仙界的人而言的，在仙界之人面前不堪一击。 夏侯玥上了岛，直接往师尘住的方向去，却见到有两个房屋，顿时明白其中一个是师尘新收的徒弟的。 “你是谁？”严景看见夏侯玥，疑惑。 师尘回来了？还带了个女生？ 夏侯玥想也不想，“我是师尘的徒弟。” 严景愣住，师尘不是只有一个时不时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小兽做徒弟吗？哪来第二个。 他没有立刻信夏侯玥的话，只不动声色地问：“师尘呢？” “师父很快就回来。” 严景嘴角一抽。 果然是假的。 “你到底是谁。”严景沉下脸，气势变得凌厉。 夏侯玥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愣了愣，却还是倔着，“我真的是师尘的徒弟，不信你去查。” 这件事之前她就和宗主提过，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严景才不会信，师尘要是有两个徒弟会不和他说？ “你怎么进来的。” 夏侯玥见严景拔出剑，心中一惊，也沉下脸，“郭东。” 一个男子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后。 宗主给两个仙界之人安排好住所后，便去找了大长老。 大长老听后震惊，“那夏侯玥居然是仙界下来的。” 宗主点了点头，“还差能让她能恢复前世记忆实力的东西。” “这是好事。” “不一定。” 大长老一愣，“怎么说。” 宗主一叹，“或许是我多虑了。” 这时有弟子飞来，见到两人站在这儿，停了下来。 “宗主不好了，五长老的浮岛外阵被人破了。” 第685章 萌主仙缘（34） 他们在下边，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也没资格上岛，但能看见岛屿外的一层光华消失了。 宗主立刻想到是谁干的，面色一沉。 大长老诧异，“不会吧？” 一来就弄这么一手。 浮岛。 “夏侯玥，你这是做什么。” 宗主飞过来，看见被绑的严景，顿时皱起眉。 夏侯玥现在有两个仙界之人撑腰，也不伪装。 “他先动手，我当然要反抗。” 绑住严景的郭东上前一步，表示自己的立场。 曾雪倒是觉得哪儿不对，但她知道郭东是夏侯玥前世的追求者，和郭东说不通，便问：“夏侯玥真的是长老的徒弟吗？” 夏侯玥面色一变，对宗主使眼色。 宗主诧异，“小徒弟的徒弟另有其人。” 就不是她。 曾雪之前看严景的神情就觉得哪儿不对，此刻被证实，顿时看向面色涨红的夏侯玥。 “你为何说谎。” 郭东见夏侯玥神情僵硬，表露不满，“你吓到她了。” 曾雪一言难尽地看向郭东，“她这是被吓到的表情吗？” 夏侯玥哆嗦一下，缩在郭东身后。 曾雪：“……”怎么转个世性格差别这么大，还是她以前的性格就是装出来的？ 有郭东在，争执没有出个所以来，双方让步，曾雪保下严景，宗主容许夏侯玥住在师尘的岛上。 曾雪回到住所，问宗主：“夏侯玥是个什么样的人？” 宗主道：“以前我对她的感官很好，她在宗门里人气也很高，是精英弟子里的拔尖，但相处过后感觉变了。” 曾雪低眸思索。 “这样吗？” 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性格？ - “打劫，宝贝都交出来！” 师尘步顿，抬眸看向前边。 灰笙探出小脑袋，兴趣勃勃地打量着拦路的人，“打劫？” 这个秘境危机不多，师尘让弟子们自行去找机缘，在约定时间才在约定地点集合，所以现在别人看见的只有一个白衣男子和一只狐狸一只猫。 拦路之一被师尘没有感情的一眼看得一颤，但随即他又露出凶狠的表情，“不想死的话就识相点，不然就剥了你这层皮囊，顿了你的灵宠。” 灰笙的唇顿时扬起灿烂的笑，眼角一挑，道不尽的魅惑风情。 她从师尘怀里跃出，优雅自然。 一刻钟后，哀嚎遍野。 “别别别，狐狸奶奶我们错了。” “打劫，宝贝都交出来！”灰笙露出可爱的虎牙，亮起并不长的爪爪，却让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众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很快，东西就被送上来。 灰笙很满意地收起爪爪，就要接过，忽然身体腾空。 “哎，东西还没有拿……” “脏。” 被递上来的储物袋顿时被火焰吞噬，里边的东西露出来，被放进师尘新拿出来的储物袋。 “这小包不错，衬我。” 灰笙抬爪将雪白的储物袋拿过，绑在身上，这次师尘没说什么。 打劫的头头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灰笙正数宝贝数的开心，爪爪一挥，“走吧，欢迎再来。” 地上的众人心塞，他们再也不来了。 第686章 萌主仙缘（35） 这修仙世界杀人夺宝家常便饭，打劫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群人也是一个宗门的弟子，打劫只是兴起，狠话也只说说，谁知道会就这么踢到铁板，让打劫大业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几人躲起来，运功疗伤一阵，被灰笙神通压出来的内伤便差不多恢复。 “这运气也太背了，那个小白脸居然有一只那么凶的狐狸。” “前不久刚炖了一只狐妖吃，这会儿就被狐狸打，莫非这就是因果循环？” “哼，下次再让我遇见，我一定要拔了它的皮，将它绑在架子上烤个三天三夜。”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下次要再遇见那只狐狸，就要让它死的凄惨……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 说话的人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身，就见一身白衣的公子站在对面。 她一愣，下意识道：“小白脸？” - “嗷嗷，我错了！我就嘴贱说说而已！” 灰笙一顿，挑眉，“小猫，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师尘平静地拿出手帕，一根根仔细擦拭如玉般的手指，声音冷淡，“你们能逃出来，便不再追究。” 被吊在树上烤的众人见他要走，纷纷哀嚎：“少侠，我们错了……” “吵。” 一个字，几人声音瞬间消禁。 手帕被风吹着飘向火苗，瞬间被火苗吞噬。 灰笙听到声音抬眼，“好吃的果果呢。” 师尘从戒指里拿出一个果子，用水洗干净，递给她。 灰笙接过，一口感觉到饱满的汁水，狐狸眼瞬间亮了，“好吃。” 师尘将她抱起，灰笙很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欢快地吃着果果。 “公子真是个大好人呐。”吃完后，灰笙笑眯眯地道。 她出来以后，便改口叫师尘公子。 师尘嘴角弧度浅浅，“若是别人给你果子，你不就跟着别人跑了。” 灰笙轻哼，“那要看人，若是像你这么好看我才考虑一下。” 师尘微顿，目光从灰笙身上划过，落在前边。 也只有这没心没肺的狐狸能说出这般话来。 到了约定时间，灵问宗弟子们回来，跟着师尘继续深入。 越往里边越凶险，虽然这点凶险灰笙和师尘都不放在眼里，但对于灵问宗弟子来说还是有一定危险性。 好在全程都有师尘护着，没有出什么事。 到了秘境的最中心，遇见了同来的众人，比进来时少了些。 灰笙看见之前打劫他们的人也在里边，看见他们，还缩了缩脑袋。 “灵问宗五长老。”有人上前打招呼，是楚仙门的带队人。 灰笙听了下他说话，发现他想争取各凭本事不分拿，顿时有些兴趣缺缺。 还以为有什么计谋呢，没趣。 师尘答应下来，楚仙门的人顿时先一步进到最后的迷宫中。 师尘不急不缓，等所有人都进了，才选择从一个没有人走的入口进去。 这迷宫无疑是当初留下秘境的人弄的最后困境，里边机关多不胜数，有好些弟子都中招了，好在师尘提前给他们了各种丹药，也能够护他们有惊无险。 第687章 萌主仙缘（36） 灰笙对师尘的实力颇为满意，不愧是她看中的公子，就是优秀。 “哟，来了两个可爱的小姑娘。” 后边的弟子闻言愣住，“哪儿有小姑娘。”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一阵阴风刮来，火光瞬灭，森冷幽暗的环境配上这风，让人忍不住直直打了个寒颤。 “找我吗小哥哥。” 一个弟子感觉有冷风从左边灌入，扭头一看，差点吓得连武器都握不住。 “啊！鬼！” “莫要惊慌。”师尘清冷的声音沉稳不乱，原本熄灭的火光再次被点亮。 “咯咯咯，小哥哥好绝情。” “嗤，这年头的小姑娘都有点无聊啊。” 灰笙抬起爪爪一挥，空气里的笑声突然停止。 火光闪了一下，再往前看，两个长相可爱，却七窍流血的姑娘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其中穿白衣服的小姑娘惊道：“这是什么妖法！” “欺负小姑娘的妖法。”灰笙从师尘怀里跳下来，微眯含笑的眸显得不怀好意，“正愁没个知事的，这就送上门来了，真贴心。” 她来到白衣小姑娘面前，一旁的红衣小姑娘立刻惊道：“你别动她！” “怎么，想自告奋勇替她？”灰笙转过狐狸脑袋，笑眯眯，“我可以成全你哦。” “你……”红衣小姑娘对上她的眼睛，顿时瞳孔骤缩，逐渐失焦。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颜。” 白衣小姑娘一听就发现不对，着急想说话，却忽然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看你小小年纪的，怎么在这里？” “十六岁被人炼制成鬼儡，随主人游走，后被设在这里。” 从红颜口中得知，她这样的鬼儡一共有十六个，设在各个迷宫道里，被她们伤到的人得不到救治就会变成和她们一样的鬼儡，守在前边，不过没有将人转换成鬼儡的能力。 弟子们想起之前遇见的阻碍，顿时打了个寒颤。 比起这两个，之前遇见的更像人，但也更不像人，因为他们没有鬼一样漂浮的能力，但各个残缺不全，缺胳膊少腿。 灰笙好奇地问：“迷宫深处有什么？” 红颜摇头，“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 “迷宫里只有一个东西。” 灰笙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主人的东西。” 有弟子疑惑，“这里难道不是某个强者的墓地吗？” 这一路走来，外边被设计得极有仪式感，看着就像高人的墓地，怎么会只有一样东西。 “谁知道，没准是小姑娘知道的太少。” “这迷宫里比外边危险多了，或许还有大机遇。” 弟子们讨论着，师尘也在思索。 “公子觉得如何？” 灰笙用鼻子蹭了蹭师尘。 “我感觉再深入便不适合带他们进去。” 灰笙也这么觉得，她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后边的弟子道：“听到没，你们可以走了。” “啊？”弟子们都愣了，“现在就离开？” “当然，不然留在这里献祭呐。”灰笙小爪爪扒拉着师尘的衣服，露出极具人性的恶劣笑容，“也是，一个个榆木脑袋送上门，人家很乐意呢。” 第688章 萌主仙缘（37） 弟子们嘴角抽搐，即便早就领教过灰笙说话方式，也有种想抽她的冲动。 太气人了。 “五长老……” 师尘转过头，淡淡道：“听小殅的，我先送你们出去，你们在指定位置等我，切不可乱走。” 弟子们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这一路的危险已经超过他们能够应付的，他们留在这里，只会给师尘拖累。 灰笙不想跑个来回，师尘却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他们重新进入迷宫时，眼前的道路已经发生变化。 “哎，两个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就这么丢了。” 师尘抚了下她的狐狸脑袋，并不觉得可惜。 如果她丢了，才是真正的麻烦事。 “喵喵~”一直跟着的小猫喵喵叫，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知道，不会丢下你啦。” 灰笙懒洋洋地摆着爪爪，“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小殅想说什么。” “感觉这里没有宝贝，进去估计也只能无功而返，还不如打道回府，就说里边什么也没有。” 这种地方要有宝贝小白一定会告诉她，虽然小白看不上，但它总会把所有宝贝都标出来，但现在小白没动静，说明这里确实没有宝贝。 有的，也只有最中心那个根本称不上宝贝的古怪玩意。 师尘看向跳跃着红蓝两色火焰的过道，敛了敛眸，“听你的。” 其实他对这里边有的东西有种古怪的感觉。 他的视线落在旁边的猫咪身上。 这种感觉和这只猫很像，但又不一样。 灰笙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师尘就这么应了。 她眼眉弯弯，愉悦不掩，忽而变回少年，白嫩的小手挽着师尘的脖子，“这么乖，赏你一个奖励。” 师尘还没从她突如其来的变身中，便感觉额头上落下一抹轻盈。 像冬天里的雪，凉凉的没有重量，突然一下，却能让人在意上。 他轻颤一下，松了手。 灰笙落在地上，听见小猫叫唤，笑着弯身，抱起小猫。 “喵~” “你也想要奖励？” “喵！”小猫似懂地点了下脑袋。 灰笙轻笑着亲了它一下。 师尘见此，唇瓣不自觉抿了一下，淡淡地道：“该出去了。” 灰笙见他先行，挑了下眉，变回狐狸，坐在板子上，回头看向道路深处，想了想让小白分道分身进去将里边的玩意带出来瞧瞧。 出了迷宫，很快就找到了灵问宗弟子们。 “走。”师尘重新抱起灰笙。 灵问宗弟子们什么都没有问，跟着作为第一批离开的人。 他们也不算什么都没有收获，这迷宫外边的宝贝比那迷宫里边多多了，几乎百米能找到一个，他们在放养式的历练时得到了不少宝贝，这些师尘并没有说要上交。 离开秘境便准备回灵问宗。 路上，却遇见意外的人。 灰笙歪了歪脑袋，看着突然出现的夏侯玥。 这人不会是冲着师尘来的吧？ 夏侯玥的表情明确表明灰笙猜中了，不过她还是掩饰了一下，“就是那只猫，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第689章 萌主仙缘（38） 郭东一愣，错愕地道：“清尘仙君？” 夏侯玥呆住，“他就是……” 灰笙一脸懵，什么情况。 师尘淡淡蹙眉，“你认错人了。” “果然是。”郭东狂喜，“我不会认错的，您一举一动的神韵没人能模仿出来。” 师尘退后，与他始终保持着三米距离，眉眼带着疏离。 郭东回过神，道：“是我太激动了，您是要回灵问宗？” 答应他。 “嗯。”师尘并不喜与完全不了解的人应答，但怀里的小家伙悄悄示意，便应了一声，“有事回宗门再说。” 说罢，他御剑而上，领着弟子们往灵问宗的方向。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夏侯玥一眼。 夏侯玥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身上，此刻见此，眸光黯淡下来。 郭东从喜悦中出来，看见她顿时想起她和清尘仙君本是未婚夫妻关系。 “仙君没有了记忆，仙子莫要难过，等他想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夏侯玥轻轻点头，又道：“我感应到附近应该有我的东西，你先回吧，我去看一下。” 郭东一愣，顿时明白是什么东西，高兴道：“我与你一起。” 夏侯玥却摇头，“不，我要自己去。” 她虽然没有了转世前的记忆，但她有预感，那个地方不能让郭东看见。 郭东想帮忙，但夏侯玥坚持一定要自己去，并再三保证不会有问题，郭东才答应在外边等她。 “要有危险，你就捏碎这块玉石。”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夏侯玥应付得不耐烦，挥手离去。 郭东愣了愣，一丝难言的不对劲从脑海里一闪而逝，他看着夏侯玥的背影，摇了摇头。 应该是转世的原因。 - 灵问宗。 师尘将灰笙放到岛上，自己去往宗主住所的方向。 夏侯玥回来了，宗主必然也回来了，与郭东相见，虽然师尘面上不显，但并未完全无视，郭东的实力已经很说明问题，他要进一步确认他的身份才能安心。 灰笙回到自己屋子里，扣扣索索摸到禁神环。 禁神环感觉到她的作为，传出一丝愤怒的情绪波动。 这么折腾了半个时辰，禁神环上的光芒消散去，被灰笙把玩在手里。 “小样，还想禁锢我，现在还不是要为我所用。” “你别太过分。”禁神环是个神奇的神器，总爱找厉害生灵禁锢，被挣脱后会强行认挣脱他的生灵为主，认完主还非常委屈，仿佛自己是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 灰笙啪的一下将禁神环压在爪爪下，“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过分，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体验一下？” 自导自演年度大戏精呐，不好好配合一下她这个做主人的确实不够合格。 禁神环似有所感，哆嗦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你想干什么？” 十分钟后。 “别玩了，我错了！”禁神环想逃，却被小白困得死死的，半点动弹不得。 一向困人的家伙终被困住，还是灰笙不强行压制它的情况下。 灰笙嘴角一勾，“好好玩，玩坏算我的。” 第690章 萌主仙缘（39） 禁神环瞪大并不存在的眼睛，“主人！我错了主人！别走！！！” 它的哀嚎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般无力，很快就被小白隔了音。 难得摆脱禁神环，心情大好的某笙去找严景玩。 “不在？”灰笙有些意外，在客房附近转了一会儿，确认人的确不在后放弃了寻找。 “难道是太无聊跑出去玩了？” 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地说会等她回来找她算账，这会儿就看不见影了，这发誓发得也太不值钱了。 灰笙心情很好，并不想就这么歇了玩的心思，她回屋换装，不久一个翩翩白衣玉冠的少年郎便从房间里出来。 “喵~” “好，带你。” 禁神环挣扎着动了一下。 会是谁瞟了一眼，“不带你。” 禁神环：“……”委屈！ - 灵问宗作为修仙界的超级大宗之一，不止地广人稀，灵气充裕，连场景都被精雕细琢过，无论在哪儿看都是一卷赏心悦目的风景画。 白衣少年拿着白色骨扇，行走在落英缤纷的下山路上，花瓣从她身旁飞过，偷漏一片在发冠银丝间，简直像个刚刚下凡的神仙。 弟子们纷纷看呆，没想到灵问宗竟有这么一个神仙人物。 “这是谁？”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好帅啊，他他他是不是看过来了？啊，他看过来了！” “真是奇怪，灵问宗何时有这样的人，难道是别家长辈过来，同来的公子哥？” “可也没有听说今日有哪个大人物过来。” “我记得他来的方向五长老的浮岛就在附近，他不会就是五长老收的那个徒弟吧？” “不会吧？那人的头发不该是黑色的吗？” “难道猜错了？” 众人议论纷纷，对灰笙投以注目。 “喵~”小猫的叫声从树上传下，灰笙抬头，看见那制造花瓣纷飞的罪魁祸首，忍俊不禁，浅笑微绽，精致绝伦的容颜像道温和的光，让人看着便移不开眼。 小猫一跃落在她怀里，被她点了下小鼻子。 “淘气。” “啊，我要死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完美的人。” “枝动纷飞尽，花衬美人颜。” “有没有人想会一下这位公子，没有人我可自己去了。” 女孩们叽叽喳喳，兴奋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少年们本觉不错，但听到女孩们的话，对灰笙的那点感官瞬间直线下降。 “你是哪儿的？怎么来我灵问宗？” 众人抬头看去，见一宗门少年已经到了灰笙的面前。 灰笙的狐狸眼划过惊讶，轻笑间亦是魅惑，“俊俏的少年郎，你是为心爱女子而来的么？” 少年顿时僵住，“胡说！我是没见过你，怀疑你意图不轨。” 灰笙挑眉，“意图不轨？对你吗？” 意味不明的话语让少年如遭雷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他面前那让人自惭形秽的白衣公子比起刚才，眉眼似随着他说话染了几分邪意，看得单纯的少年气短犯怂。 “我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 灰笙一收折扇，笑意愈浓，方才还优雅自若的神仙在这一瞬间化作魅世的妖精，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人心魂勾了去。 第691章 萌主仙缘（40） “乱来？” 她的语调转着道不尽的魅惑，让少年差点心神失守。 少年回过神，心头一颤，竟是再升不起敌意，忘记了目的，“我……你别乱走，冲撞了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灰笙看着一溜烟跑走的少年，扇子半开，掩着唇，“真可爱呐。” “艾殅团子？” 灰笙抬眸，一人从天而降，落在她面前。 严景看见灰笙那张祸世妖孽的脸，有些诧异，“你头发怎么变白了？” 灰笙一撩头发，“这样好看。” “你都长这样了，还想好看到哪儿去。” “说话好听点，相信你一定不想见到我生气。” 含笑的话是清淡的口吻，严景却打了个哆嗦。 “一段时间不见，你更吓人了。” “多谢夸奖。” “……”没人夸你。 严景转移话题，“你见到夏侯玥了吗？” 灰笙挑眉，“你见过？” 严景和夏侯玥按理说应该没有任何交际才是，怎么遇上了？ 随后严景将最近发生的事给灰笙说了一遍。 “我现在都不能上师尘的浮岛了。” 灰笙颇为意外，“这么惨。” “可不是，那家伙可嚣张了，差点我就小命不保。” 虽然怀疑这话有掺假的成分，但灰笙也对夏侯玥重新做出评估。 难道是觉得自己有靠山所以暴露本性？不过她肯定没料到师尘也是转世的，现在可就微妙了。 严景还在说着曾雪，他最近和曾雪一起住在灵问宗给贵客住的院落。 “知道得不少嘛。”灰笙一笑玩味，“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喵！”小猫也跟着附和。 严景顿停，神情愕然，“怎么可能，我……” 灰笙一刷骨扇，打断他的话，“带我去瞧瞧。” 灵问宗给贵客的住所在一片漂亮的花海边，十分漂亮。 小猫欢快地跳进花海摘了一朵，叼给灰笙。 灰笙低身接过，看见它快要变成同色的双眸，挑了挑眉，将其抱起来。 曾雪正在修炼，察觉到有人过来，顿时睁开眼睛出来。 “漂亮小姐姐好呐~”灰笙笑眯眯地打招呼，模样乖巧。 严景嘴角一抽，心里吐槽一句，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说的艾殅团子，师尘的徒弟兼宠物。” 灰笙狐狸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严景，严景心里起毛，“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说呢，这么快就把她的身份暴露出去，是想让人觊觎是不是。 “没什么。”回头再收拾你。 曾雪有些惊讶，细细打量灰笙，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小猫身上微微一凝，很快又回过神，“我怎么看不出你的真身？” 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气息外露，不说就完全看不出来。 “因为我想在你心中留下最好的形象呀。”灰笙单眼一眨，“我俊不俊？” 曾雪被逗得噗嗤一声，“俊，可俊了。” 灰笙弯眸，“小姐姐仙界下凡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找人。” “找我吗？” 曾雪忍俊不禁，“嗯，可以加上。” “那还有谁呀。” “还有月华仙子和清尘仙君。” 第692章 萌主仙缘（41） “夏侯玥就是月华仙子？”这名号是怎么取的。 灰笙满脸写着问号，看得曾雪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头发都乱了。” “太可爱，没忍住。” 严景：“……”这位可爱吗？她那分明是质疑，哪里可爱了？ 灰笙皱眉摆脱，哼哼道：“我难得打理一回头发，你要拿故事来哄我才能好。” “好。”曾雪知道她在拐弯抹角地问，笑着答应，“我其实与两人都不是很熟悉，在我飞升仙界时他们就已经在仙界负有圣名，时常被一同提起，后来还有传他们即将结为伴侣，但不知为何清尘仙君忽然选择转世下界，月华仙子痛哭一场，让仙界下了场雨，随后也跟着转世下界，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这份感情实在是让人羡慕。” 灰笙挑眉，不用猜都知道她说的多半是夏侯玥制造出来的假象，要说师尘会喜欢她，鬼才会信。 “哦~那干嘛要找他们？难道仙界还不给转世？” “没有那回事，是因为仙界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要清尘仙君帮忙。” “那为什么还要找夏侯玥？” “这个……”曾雪想了下，“可能因为月华仙子转世为了清尘仙君，找到她多半能找到清华仙君。” “好牵强的理由。”灰笙捏着小猫的爪爪，“那……” “艾殅团子，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严景忍不住打断。 灰笙有些莫名地转头瞄了他一眼，她问问题，关他什么事，人家曾雪都没说什么呢。 严景也觉得自己表现太过了，轻咳一声，“我只是觉得你问的问题太废了。” “你这反应不太对劲。”灰笙探究的目光从严景身上扫过，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严景正准备强行挽尊，灰笙忽然回过头对曾雪道，“与严景这样呆头呆脑的人成为伴侣会不会很苦恼。” 严景瞬间炸毛，“你才呆！我哪里不好……” 他的气势在接触到曾雪忍笑的模样时弱了下来，面红而不自知，“我明明很适合，就算哪里做得不好也会努力的。” 曾雪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严景的面色更红了。 灰笙第一次看见严景这般，十分惊奇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严景小声地凶道，大好的翩翩少年郎此刻却莫名的奶。 曾雪看向灰笙，“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俩才好几天，怎么就被发现了。 灰笙朝严景撇了撇嘴，“他差点没把得意写在脸上，就这样还想瞒住谁。” “我哪有！”严景余光一直瞄着曾雪，气势越发感人，很是底气不足地辩解，“我只是太高兴了。” 曾雪看向严景的目光满溢着温柔，语气像对待孩子一般，她轻笑点头，“我知道的。” 灰笙撇撇嘴，严景这么不靠谱居然都成了，她什么时候能拿下师尘那神仙。 “小殅。” “有人叫我，我先走了。”灰笙听见师尘的声音，瞬间消失在曾雪面前。 曾雪微惊，她竟然没法捕捉灰笙的动作。 严景道：“不用理她，她就这个德行。” 第693章 萌主仙缘（42） 彼时灰笙已经站在师尘面前，师尘正站在花海另一边，打量她片刻，道：“你解了禁神环？” “那是自然，小小的一个环怎么能环得住我。”骨扇一合，含笑的眼带着几分邪气。 不等师尘细品，灰笙扑进他怀里，小猫站在她肩膀上喵喵叫。 “呜呜，严景在外边有人了，人家还是一个人。”你咋不开窍，让她都被比下去惹。 未曾想到她一上来便这般黏人，和她平时的表现不太一样，师尘微怔，抬手轻抚灰笙的背，“小殅羡慕了？” 灰笙笑着的嘴角僵住，假哭的势一下就没掉了，“你不会要给我找个吧？” 师尘愣住，若按一般思维，他确实该考虑这件事，灰笙之前也说过她成年了…… 灰笙：我告诉你我成年了是为了你给我找个配对吗？我是在告诉你可以扑倒了啊！ “小殅想要一个伴侣？”师尘轻问，心里却有种难言的情绪散开。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 灰笙纳闷，她想要的事一个伴侣吗？她想要的是你好嘛。 “长得神仙气质出尘疏离，这种事情就不要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了好嘛。”灰笙颇有种怒其不争的心塞，松开师尘插着腰，“你就不考虑一下做我的伴侣？” 这可是修仙位面哎，思想不要这么迂腐行不行。 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师尘微怔，眼里映着她明艳可爱的容颜。 灰笙见他不言，心里气成河豚，“你等着，我去找根绳子把你捆走，看你到时候还敢不答应。” 她动作如风，让师尘下意识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小殅…… 手指轻松，根根晶莹如玉，修长白皙如艺术品，掌心却什么也没有。 他没抓住。 师尘收回手，风伴着花瓣在空中飘扬，衬得他更似神仙。 心里有几分空落，不知怎么的，让他有些失魂。 - 回到浮岛，灰笙不在。 师尘回了自己的屋子，一眼就看见墙上空白的画。 他将其拿下，空白的画卷瞬间浮现图画，毛茸茸的白团子活灵活现出现又消失，转而又出现白狐狸的模样。 一幅幅都被隐匿在这空白画卷之下，最后的最后，画卷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正是那日灰笙房中所见。 宽大的白衣半掩，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让人看之着迷。 师尘就是因为这幅画而将其化作白卷。 回想和灰笙相处的一幕幕，不可否认他其实并没有他所认为的清心寡欲，但是过多的接触让他总忍不住回避这个问题。 可为什么……或许他知道答案。 仙者，对冥冥之中关乎自身的事情能有所感应，即便他已经转世，有些事也不会变。 他在等一个人，从来到世间的那一刻，他便知道。 仙界父母觉得他太不近人情，总为他忧心，只有他知道他心底所念。 时过变迁，无数年过去，他等的人一直没出现，让他逐渐觉得那不过只是一场断他情缘的虚念。 久而久之，他早已不期待，专注于一人的生活。 灰笙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变得不太一样，但他在这一方面的念断早已铸就，难以考虑这事，回避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第694章 萌主仙缘（43） 师尘坐在桌前有些怔然。 这么多年，他头一次感到迷茫。 - 灰笙一口气出了灵问宗，坐在树上独自郁闷。 她看着刚回来的小白，“你说他怎么就不开窍？” 难道是活太久已经不记得情是什么玩意了？ 小白围着她转圈。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灰笙拎住小白，“你这是安慰么。” 小白摆了摆透明的尾巴。 开心最重要！ “就你心大。”灰笙无奈，总算放下这会事，“让你去拿的东西拿来了没？” 小白动了动，一个锁印出现在她眼前。 灰笙拿起锁印，仔细端详一阵，“现在的邪术都这么玩？” 以锁印为媒介，将某人的命格改写，具体什么内容还不知道，不过这术法应该还没有完成，邪术还没起作用。 “喵！”原本乖顺的小猫突然扑上去，将锁印抱在怀里。 “哎，这不是玩具……”灰笙眼尖地看见锁印正在迅速溶解将小猫围绕。 她一惊，“小白！” 小白顿时放出黑色的火焰，锁印一接触到黑色火焰，仿佛如遭重击，那股禁锢命格的力量断裂，化作不成文的碎符，锁印也在黑炎的灼烧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还好吧。” “喵……”小猫有气无力，看着十分可怜。 灰笙抚着小猫，心里却很火大。 这个玩意是冲着小猫，或者说冲着小猫的本命去的。 锁印的主人居然打他的主意！ 看她逮着人…… 这时一道空间跳跃的波动出现在灰笙面前。 灰笙从树上站起，眯眼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夏侯玥和郭东。 夏侯玥看见灰笙怀里有气无力的小猫，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是你干的！” “我干什么了？”灰笙勾唇玩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夏侯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能够感觉到锁印的消失，她直觉那东西对她很重要。 “你还我东西！” 灰笙的神情越发邪肆危险，郭东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暴增的气息。 “这么自觉出现，正好省得我找你。” 敢觊觎她家公子就要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 灰笙出手瞬间，郭东抱着夏侯玥避开，他面上不显，心里大惊。 这修仙界居然有让他感到危险的人！ 夏侯玥气得双眼发红，“那东西是我用来提升实力布局很久的关键物，里边还存着我的修为，被她毁了，我的修为回不来了。” 郭东闻言怒了，这人居然毁了月华修为，不可饶恕！ “你在这里等我。” “好。”夏侯玥知道郭东对自己的不一般，心头大喜。 对碰的厉风将树木从中削断，破坏力十足。 风烟散去，原本洋溢的笑容僵在夏侯玥脸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郭东居然败了？ 灰笙又给郭东下了几道禁锢，省得他等下给自己添乱。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孤陋寡闻。” “你……”郭东气得伤口疼，修仙界的人能打伤他，这不是很匪夷所思的事吗。 灰笙抬起没有温度的眸，看向夏侯玥，“该你了。” 第695章 萌主仙缘（44） “你不要过来。”夏侯玥面色发白，颤抖着退后。 郭东一见，顿时急了，“你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我来！” “白痴。”灰笙面上嘲讽浓郁，“她说你就信，我说那东西是害人的你怎么不信。” “这不可能！” “说你白痴你还不信。”灰笙懒得和他争，小猫在她怀里无力地叫，她低眸语调温和，“乖，很快就好。” 夏侯玥猛地往后跑，却没几步就被抓住了。 “求求你放过我。” “这么快就求饶了，你的傲气呢。”灰笙的嘲讽像剑一样刺进夏侯玥胸口，让她止不住眼泪。 灰笙无语，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就开始哭，好像她怎么了她似的。 事实上灰笙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这人突然送上门，让她连想都没有想好。 要不先打一顿？ 她让猫在一旁等着，小白变成小刀。 “说起来，我很久没有给人施过酷刑了。” 虽然还没想好，但恐吓不能少。 “这么好看的一个美人，不如先把皮剥下来，再一道一道将肉切成片，挂在……” “啊！”夏侯玥被吓得惊叫一声，打断灰笙的话，“郭东救我！” “……”吓死小爷了，她小刀差点都没拿稳，“你叫也没用，他现在动都动不了，救不了你。” 刚说完，她就听见一丝声音，猛地回头，看见郭东的残影正在靠近。 她瞬间避开。 妈耶，吓死个人了。 “快跑！我拖住她！” “你不要命了！”都成为仙人了，居然还玩燃魂的一套，幼不幼稚。 重点是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早知道就不玩了，先来上一刀。 灰笙往后退开，郭东立刻如影随形地跟上，对她出手。 夏侯玥刚才吓得腿都站不住，这会儿倒是跑得飞快。 灰笙一个术法丢过去，夏侯玥瞬间从剑上摔下来，站不起来。 “你欺人太甚！”郭东眼睛发红，有入魔之兆。 灰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算了，不打了。” 反正知道是谁干的事，又逃不掉。 她一个虚招，跑向放小猫的地方，郭东却不知道磕了什么药，继续缠着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你非要弄得这么绝干嘛。” 灰笙真被郭东这个死脑筋气到，索性招来禁锢住禁神环的小白分身过来，用禁神环将郭东困住，燃魂也被强行打断。 再抬眼，夏侯玥已经溜了。 “呼，好气哦。” 灰笙坐下来调息片刻，拿出小水袋喝了几口。 “至于吗，我就吓唬一下她。” 如今落在灰笙手里，郭东也冷静了一点，知道她不用说谎，但还是差点气吐血，“那你为什么要动手。” “她那邪术改人命格，我想揍她一顿怎么了。” 这种人要她说早点离世免得祸害人间的好。 要夏侯玥落在灰笙手里，她当然不会想只打一顿算了，不过在这傻大个面前她肯定不会这么说。 “胡说，月华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说你白痴你还不信。”灰笙嗤之以鼻，“你有没有给她什么能联系仙界的玩意，有的话等下说不定她就带着仙界的人过来收拾我了信不信。” 第696章 萌主仙缘（45） 郭东虽然认为灰笙在污蔑夏侯玥，但看她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觉得这件事应该还有解开误会的余地。 “我联系月华，告诉她我没事。” 灰笙顿时对他投去看傻子的眼神。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是真的蠢。”灰笙站起来，“你联系呗，不过后果自负。” 灰笙的身影消失在林中。 郭东虽然觉得她的话很奇怪，不过没有多想，开始联系夏侯玥。 不久，灰笙察觉到夏侯玥重新回来，远远看见她来到郭东面前。 灰笙没有过去，而是继续在树上懒洋洋地看着那边。 不出所料，夏侯玥没有带郭东走。 等夏侯玥离开，灰笙重新来到郭东面前，此时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 他身前有把刀插进他的胸口，邪术加持，显然不久就会人魂俱灭。 “啧，何必呢。” 郭东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瓶子里。 他恍若惊醒，在瓶子里乱撞。 “别撞了，不然等下掉地上我可不捡。”严景不满地道。 “我这是在哪儿。”郭东问。 “你身体不能用了，救你的人找我要了材料弄了这个瓶子，不然你神魂都不保。” 救他的人？ 郭东立刻想起是谁，随即又想到夏侯玥，整条魂沮丧下来，看着很是萎靡。 他看见严景出去，但没有理会。 不久门又打开，让他意外的是曾雪进了来。 郭东一愣，才想起刚才见的那个人就是之前被他捆住的人，他现在和曾雪住得不远。 看来救他那个也是灵问宗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曾雪疑惑地问，“月华呢？” 郭东并不想提这件事，只问：“救我的人在哪？” “我不太清楚，她把你送过来就走了。” 在曾雪看来，灰笙和郭东并没有什么交集，只以为是灰笙无意中将人救起，放这里也只因为她曾雪认出了郭东。 郭东不想多说，知道后点头道：“她要出现你就让她过来找我一下，我有事想问，关于她救我的事。” 曾雪猜测是问有没有看见凶手之类的问题，点头表示理解。 再说灰笙。 灰笙不懂医药，想找人帮忙看一下小猫，但又不想找师尘。 她可还在生气呢，才不去找他。 于是她去找二长老，结果发现二长老不在，二长老的徒弟说他去灵问宗外的拍卖场了，听说是有特别好的炼丹炉出世。 灰笙让小白去找二长老，正好遇见二长老笑容满面地走在街上，显然拍卖已经结束，这位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二长老知道灰笙有求于自己，顿时摆出架子，“你就是这么拜托我的。” 他心中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对他毫不客气目无尊长，现在还不是要找他帮忙。 灰笙无语，“算了，我去找其他人帮忙。” “哎，别走啊。”二长老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满道：“师师弟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 “因为我长得好看。” 二长老：“……”呵呵，真是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第697章 萌主仙缘（46） “这小猫是被邪术所伤？” “嗯。” “真奇怪，有谁会对一只猫施展邪术。” “你就说怎么回事吧。” “好在有人及时帮它驱除，它并没有大碍，连药都不用开，休息几天就好了。” 灰笙有点不放心，“邪术没伤到它身体吧？” 二长老不乐意了，“你是怀疑我的医术吗？” “我怎么知道你医术好不好。” “你欠收拾是吧。” 灰笙嘴上怀疑，心里倒是放下来。 “勉为其难相信你了，喏，报酬。” 灰笙拿出一根充满神性的药草，刚拿出来，周围的空气都活跃几分。 二长老本来还想以高人之姿嗤之以鼻，结果药草现世的瞬间便惊了，看到时眼睛更是差点要掉下来。 他赶紧拉着灰笙消失在人市，确认没有人跟来才板起脸，“财不外露你懂不懂。” 灰笙一脸坦然，“没事，反正不是我的。” “……”二长老后知后觉意识到这药草是送给他的，当即抢了过来。 “以后有好东西，多多孝敬长辈，知道没。”二长老对着晶莹剔透的药草亲了一口，“逸节道凌草，好东西……等等，我记得前阵子也看到一棵生了智的神性药草在灵问宗飞，不会是你的吧。” 灰笙眼都不眨，“不是，是严景的。” 二长老：“满嘴鬼话，我看就是你的。” “您都有答案了，问我做什么。” “……”二长老有点手痒。 灰笙嘴角的笑逐渐消失，眯眼望向天际。 二长老也有所察觉，看向空中，皱眉，“来者不善。” “今日之事只与艾殅有关，闲杂人等还请避让。”夏侯玥藏在来者后边，看见二长老也在，变音故意点出他们的目的。 “找我的。”灰笙手中骨扇打开，“我引开他们，你回灵问宗告诉师父，让他来救我。” “哎？”不等二长老说话，灰笙便飞了出去，气得二长老胡子都吹了起来，“哪里来得及！” 他拿出武器就要帮忙，一根扇骨飞来，化作银纹将他圈住。 “这什么玩意，我的剑居然开不了。” 灰笙上前，骨扇一开，肆意风流，“找小爷我什么事。” 站在最前边的人眼神冰冷，“艾殅，你杀我仙界之人，今日若是自行了断，不伤及你亲人。” “巧了，我没有亲人。”灰笙似笑非笑，“夏侯玥，别以为你躲在后边我就不知道你在，真相如何我们都知道，玩这么一出，我都替你丢人。” 夏侯玥一惊，难道她已经知道缘由，知道郭东之死？ 她不安只有一瞬间，随即露出煞白的小脸，神情无助地看着将她护的密不透风的几人。 “艾殅，你不要太过分！” “嗤，我还没说你们以多欺少呢。”灰笙嘴角一抹邪肆，“要打就打，反正你们加起来也不是我对手。” 岂有此理！ 几人顿时出手，夏侯玥趁着二长老没看见自己，到旁边借物躲避。 灰笙瞄见她的动作，神情嘲讽至极。 “一群白痴。” 第698章 萌主仙缘（47） 师尘坐于屋中，香炉袅袅，静雅闲适。 画卷重新挂上，其上是新画的少年。 白衣华发，骨扇半掩，却掩不住玩味邪气的目光，气质似妖若仙，很是引人注目的一幅画。 正是今日花海相见的模样。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师尘还是捕捉到了。 “戌时一刻，小殅怎还未归。” 他走出屋子，来到浮岛边。 星辰已经挂满天空，夜里凉风冻不着师尘，却让他觉得格外安静。 有人从天边飞过，速度极快。 师尘捕捉到那抹身影，微怔，片刻后御剑追上。 “师兄怎么这么急忙？” 二长老看见师尘，面上一僵，露出笑容，“是师师弟啊，我有点事要找宗主，不和你说了。” 师尘看着二长老匆忙离开的身影，有些疑惑。 难道是药园出事了？ 二长老身上有药草的味道，还有些许残留的神性，估计是从宗门大药园出来。 那里是唯二有神性药草的地方，另一处就是他的浮岛。 略微思索，师尘给灰笙留了字条，前去大药园一看。 晚上的大药园格外静谧，除了药童，便只有神性药草散发着微光，在星空下格外漂亮。 药童看见他，立刻行礼。 师尘抬手示意，走进药园最深种植神性药草的地方。 神性药草们摆弄着身姿，听药童说，他们每日都有斗艳会，日日攀比。 师尘疑惑了，神性药草无恙，那二长老那般着急所为何事。 “不对。”他低声问一开了智的神性药草，“你们这儿没有逸节道凌草。” “没有啊，一直都没有。”药草疑惑地传递出信息。 “除了第一批外，之后染上神性的也没有？” “没有，你难道在怀疑我说谎吗？” 没有……可二长老身上的药草香是怎么回事。 散漫的药草香被突然的犀划过，扑散开来。 “照你这么描述，那群人恐怕是仙界之人。” 二长老瞪大眼，“怎么会，仙界的人能与我们修仙界的有什么交集，就算是之前来的那两个仙界之人，师侄应该也不会得罪吧。” “你有没有去找过他们。” “找过，只有曾雪在，曾雪说她感觉到有仙界的人下来，但只以为和她目的相同，并不知情。” 宗主听着也起了疑惑，皱眉掐捏住二长老带回来的那一丝余波之力。 “难道问题出在艾殅身上。” “艾殅？” “什么问题。” 二长老一怔，回头看去，清冷出尘的男子仿若踏着光来，绝世无双的容颜拢上寒意。 宗主看了眼二长老。 二长老有些慌，“我什么也没说。” 宗主没有怪罪的意思，轻叹道：“这件事本来不想这么早告诉你，既然你听到了，那我也不隐瞒，但无论事实是什么，你都该接受。” 师尘收剑落地，缓步靠近，“发生了什么。” 二长老立刻把今天的事情抓主要的说了一遍。 “我想帮忙但那古怪的银纹限制住我，我根本无从下手。” 师尘眉头蹙起，看不清的眸中掩着寒光。 第699章 萌主仙缘（48） 宗主察觉到师尘更为深沉的冷漠气息，轻叹一声。 “想开些，虽然这是你收的第一个徒弟，你与艾殅感情深厚，但斯人已逝，连魂魄都找不回来，若太过惦记，会执怔入魔的。” 师尘看向宗主，微微颔首，“徒儿知道。” 宗主不清楚师尘的话是否为真，但看他气息平稳，也安下心来，“这件事前因不明，为师猜测或许与艾殅的真实身份有关。” 二长老闻言愣住，“艾殅有什么真实身份？”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有的。”宗主道，“来历不明，又经常行踪成谜，实力连我都看不透，这样的人恐怕连目的也不是我们能轻易猜测的。” 二长老想不明白，“但不是来学艺拜师，还能来灵问宗做什么。” 宗主淡淡地道：“也可能是避祸。” “避祸？避什么……祸，难道今天这事和这个有关？” “有可能。” “不会。” 宗主看向师尘。 师尘如墨黑眸里仿佛蒙了一层氤氲，让人看不真切。 “我知道她的来历，在武评大会之前我便认识她，她来灵问宗是我领的。” 二长老有些懵，“你之前就认识艾殅，还知道他家在哪里？” 他这师弟不是不食烟火的神仙吗，何时还与艾殅有交，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宗主怔了怔，缓缓道：“虽然不排除避祸可能，但想来对我灵问宗无害心。” “徒儿也这么认为。”师尘淡淡道：“时辰不早，我先回去。” 别过师尘，二长老感叹，“还好师师弟冷情，不然这事还没法收场。” 换做他，自己徒弟被人灭了，怎么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宗主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小徒弟虽是冷情，但面对重要的人他却能比谁都护短。” 二长老摸了摸脑袋，“师伯是说艾殅重要，还是不重要？” “我从未见过小徒弟如此上心。”宗主一叹，看向如被墨染的天空，“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 仙界。 “唉~”白衣少年姿态随意地瘫坐在一口井边，幽幽叹气，“这地方到底怎么下去啊。” 弄了半天，连据说能偷渡的井都是被封闭的，她该怎么下去。 唉，本以为制造挂掉的假象躲人家衣袖里是个好主意，结果选中的这位居然回了仙界。 按情况不该去找一下曾雪他们，然后见一下公子嘛，下个界就为了灭她，她脸这么大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早知道就不选实力最弱的了，居然还是郭东的青梅竹马……唉，我怎么就这么背。” 她都诈死了，这小姐姐还哭哭哭，弄得她都不想尝试在她身边等她第二次下仙界了。 祁言听着，来了一句，【谁让你不解释的。】 她解释他们能听？人家月华仙子全仙界圣名，她能怎么和人比。 灰笙哼了一声，“懒得和无脑的废话。” 【你被无脑的打到要诈死躲人袖子里。】 “……”灰笙：“小言言，你是和谁学坏了，怎么现在这么爱补刀。” 第700章 萌主仙缘（49） 能别提这茬么，她之前还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现在听一次心塞一次。 【……】祁言默默地消失。 灰笙本来还想让祁言指条明路下去，但想想前几次被拒绝，还是算了。 “你果然在这里。” 灰笙抬头，看见过来的少年，收了一下伸直的腿，盘坐着歪头，“找我干嘛？” 出现的少年名叫左凌，是仙界一未成年，看着比灰笙目前的模样大一点，十六七的样子。 灰笙纯粹看他年纪小好忽悠，编了个和家长下界游玩丢猫的故事，从他口中套出了这口井。 然这口井下边已经被封死，还有几层看不懂的封印在，根本走不通。 左凌不在乎她不好的口气，道：“我想和你一起下界。” 说着，他还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护腕，护腕上泛着空间波动，明显是个空间储物器。 “哦～”灰笙声音毫无起伏，浑身上下散发着散漫慵懒，“你可以回去了。” 左凌愣住，“你不去了？” 灰笙用下巴指了指井口，“自己看。” 左凌疑惑地看过去，片刻后惊叫，“这井怎么被填了！” “谁知道，或许是某些人下界太频繁，被家长抓到了。” “……”左凌：“我找人问问还有没有其他下界口。” 这不问还好，一问就问来了同龄的麻雀们。 “我只知道这口井和正规下界通道，但那通道被人守得可死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都好久没下去玩了，我们找人将人引走，然后就可以溜下去了。” “哪有那么容易，之前已经有人试过了，还被抓住，至今都在家里关禁闭。” 听着这群麻雀叽叽喳喳半天没有个所以然，灰笙心里沧桑，有些后悔左凌要问人的时候没有及时阻止，现在人家都成麻雀头头了。 “你长得好好看，也想下界吗？”一个男孩将注意力放在灰笙身上，好奇地问。 灰笙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嗯。” 另一个女孩凑过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不过你真好看，如果你去夜白那里可能会通过也说不定。” 男孩眼前一亮，“对，夜白最喜欢好看的事物了。” 这时左凌过来，皱眉道：“你们在说什么，夜白那就是一只疯鸟，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它的口中餐。” 男孩女孩顿时噤声，像犯错的小孩一样站在左凌面前。 “夜白与下界有什么关系？” 左凌：“那是守在南面暗林的一只鸟，听说暗林里有不少上古残余的空间之力，有机会从那里下到修仙界，但能进去的人非常少，夜白只会满足好看的人的要求，但有些公认好看的人却同样被它吃掉，连当初的月华仙子也被它伤到，留下不可逆转的伤势，据说只有重生才能好。” 灰笙挑了挑眉。 啧，瞧瞧她听见了什么，不会这才是夏侯玥义无反顾要下界转世的真正原因吧。 “夜白在哪儿？” 左凌以为她想要尝试从暗林下界，皱眉道：“你别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暗林的危险不止是夜白，林里还住着很多怪物。” 第701章 萌主仙缘（50）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从那里下界了。”没底的事她可不干，都是听说的，谁知道暗林里有没有路。 左凌疑惑了，“那你要干什么。” “伤了月华仙子的鸟我当然要去瞧瞧。” 旁边的女孩立刻问道：“你想替月华仙子出气？” “我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就好。”女孩露出高兴的神情，“你长这么好看，要眼瞎就太糟心了。” 哟，看不出来仙界居然有人不喜欢夏侯玥。 左凌没有说什么，显然知道女孩不喜欢月华仙子，他也没见过月华仙子本人，犯不着替她说话。 “暗林在仙界最南面，我可以带你去。” 灰笙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暗林离这里多远？” “听别人说最快也要两三个月。” “……”呵呵，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灰笙选择暂时放弃暗林。 “下界的正通道在哪儿？” - 师尘回到浮岛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跟他一同回来的是严景。 在知道郭东对他构不成威胁后，严景因为曾雪的关系没想回来，但今晚师尘过来找曾雪这一举动让他嗅到了不一般。 虽然师尘问的那些问题听不出什么，可师尘是谁，他会是因为无事而闲聊的人么。 他可是公认的神仙，即便没有人在明面上说，但暗地里那些修仙的姑娘议论最多的就是他，一有什么动静就各种迷醉，连人家御个剑都希望成为那把剑。 “你今天不太对劲。”单独两人时，严景也不客套，直接问，“出事了？” 师尘不言，朝屋子方向走去。 严景跟了一段，忽然想起自己漏掉了什么。 “艾殅团子呢？” “她没在。”师尘一顿，打开了门。 师尘朋友不算多，严景是最久的一个，即使时常几年见不着一次，但也做了百余年的朋友，对师尘也最为熟悉，几乎瞬间就判断出不对来。 “她出事了？”严景感觉不可思议，“谁能让她出事。” 师尘眼眸微敛，没有回答，走进屋子。 刚进屋，一颗珠子便朝他飞过来。 师尘眼疾手快抓住，眼眸里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严景跟着进来，看见珠子有些惊讶，“这不是艾殅团子的宝贝么。” “你知道？” “当然，当初她还借了我一下，后来又用借口要回去了，没想到居然在你这里。” “她说无用，便送我了。” 严景顿时酸了，他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不是他想得到灰笙的礼物，实在是这个礼物太让人眼红了啊，放在外边连仙界都会抢的宝贝说送就送，哦对了，还是从他手里拿过去的。 严景想起灰笙故意诈他玩游戏，将珠子骗过去的事。 虽然本来东西就是人家的，但答应了十天就这么缩水，弄得他还有好多宝贝和炼器材料没有熏照，不心疼才怪。 珠子从师尘手上变成一道光挣脱，又围着他转圈，飞到桌前。 “珠子好像在引你过去。”严景心痛归心痛，智商还是在线，看了一会儿看出门道。 第702章 萌主仙缘（51） 师尘自然也看出来了，他走到桌前，珠子忽然变成了一支羽毛笔，在纸上笔画，却写不出字。 “这珠子怎么变成笔了？” 不同于严景的震惊，师尘仿佛看出了什么，微微一怔。 “写的是什么，怎么没有字。”严景将旁边的墨移过去，“墨在这里。” 小白不理他，又继续写。 严景纳闷地跟着羽毛笔尖的移动拼凑，“亻山……仙？你这写字功底需要加强啊。” 小白不高兴，它现在和灰笙两隔，能自主写到这个程度已经很厉害了好嘛。 严景盯着它的动作，但看不出后边写的是什么字，纳闷道：“你写字到底谁教的，这水平估计有墨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重来慢点，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小白抖着羽毛拒绝。 “你不写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 小白晃了几下，只好重新写，这时师尘道：“不必，我已经知道了。” 小白瞬间搁笔，欢快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 严景懵了，“那鬼画符一样的，你还能看出写的是什么？” 小白一顿，突然转过笔头对着严景，在空中迅速晃动几下，一道光以不可避开之势落在严景身上，他面上的表情停住，眼珠子凸了凸，逐渐拢上惊慌。 师尘看向小白若有所思，“这是这笔的能力？” 他见过灰笙多用小白，对小白懂的也比别人多。 严景实力不弱，这笔居然能直接将人定住。 严景努力瞪眼，用生命发出求救信号，然他现在只有眼珠子能够往外凸一凸，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像，他的求救完全不能被察觉。 师尘问小白：“还有其他的吗？” 小白想了想，又歪歪扭扭地笔画起来。 暗林刺激想去。 师尘看着，一向冷淡无情的眸缓缓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 严景眼睛瞪得更大。 “！！！”他看见师尘笑了！ - 总算让小白报了平安，灰笙总算放心了些。 虽然她和师尘还没有正式交往，但万一他忽然意识到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想不开想和自己殉情呢。 灰笙非常不要脸地想着连她自己都不信的事，将自己给整高兴了。 “你那宝贝真的可以吗？”左凌不确定地小声问。 “不行我们就逃呗。”灰笙无所谓地答，不信很正常，她也没理由让人信服。 左凌衡量片刻，一咬牙，“我信你。” 大不了被骂一顿然后一段时间不出家门，多大点事！ 跟着左凌一同猫着的人间他都答应了，也都没再说话。 灰笙让小白分身变作嗜血刃过去调虎离山。 嗜血刃作为毁过位面的邪器，不负众望地一把刀把所有守卫都引走了。 主要是灰笙将其控制得很好，不一起上根本没办法镇住嗜血刃，而且其还非常机灵地阻止人去通风报信，一来二去折腾着就远离了。 这时灰笙和左凌几个快步跑到防护罩那边，快接触到外边那层防护罩时，灰笙几个手诀竟让防护罩忽而失灵，给他们成功进入。 第703章 萌主仙缘（52） “太好了！” 几个少年少女忍不住兴奋。 灰笙看他们高兴完才问，“你们谁知道怎么启动。” 场面忽然安静下来，有人开口，“就这么启动，和平常传送阵一样。” “……”灰笙幽幽地问，“你们都不知道这阵法需要密语的吗？” 左凌几人：“……？！” 几番折腾以失败告终后，灰笙等人从阵法里出来，看着守护通道的人重新回来，心头别样沮丧。 “还以为总算要成功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左凌有些丧气。 灰笙盯着回到防护罩旁边的人，忽然走出去。 “你要干什么？”站在灰笙旁边的女孩一惊，但她不好大声。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见灰笙走出去都不敢说话，生怕一起连累被拎回家。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人小声问左凌。 左凌知道他是担心他们被发现，说实话，灰笙就这么突然地走出去，他都有点不满，万一被发现他们打通道的主意，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正在他准备带人转移阵地的时候，那个一直关注灰笙的女孩又惊呼，“回来了！” 左凌几人都下意识看去，见她往这边走，都吓了一跳，再看她后边没有人跟过来，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又冒出疑惑。 “那些人里没有知道密语的。” 灰笙很郁闷，你们作为看守的居然没有人知道密语，有没有搞错。 左凌看着那边，确认他们站在那里不打算过来才问：“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 所有人都惊了，“怎么问的？” 问了还没被发现，没过来抓人，这对被仙将几次抓到的少年少女们来讲是不可思议的。 灰笙回答得很自然，“我催眠了他们。” 众人：“……”仙将这么好催眠？ “干嘛这么看着我，发现我甩了？” 众人：“……” 仙将不知道密语，只能从少年少女家长下手，但也是这时他们才发现，那些知道密语的都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婆婆，叔叔去哪儿了？” “哎，不可说，你以后就知道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怎么，想和叔叔玩？” 被派去打听消息的少年摇着脑袋，“我去和朋友玩了。” “嗯，早点回来。” 少年少女们各自回家打听消息，却发现没有人知道准确消息。 几番尝试后实在没办法，灰笙只好选择去暗林瞧瞧。 去暗林的路太远，时间太长，肯定会被发现，少年少女们都只能选择放弃，只有左凌和不喜欢夏侯玥的那个少女选择和她一起去。 “你们家里人不管？” 少女名叫朱华，闻言满不在乎：“我家里常年没人，饭都是自己做的。” 左凌看了她一眼，也道：“我爹娘都不在，我说去朋友家玩，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 “长时间呢。” “……那等被找到再说。” 反正就是打定主意去了。 灰笙懒得再说什么，反正她护得住，至于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704章 萌主仙缘（53） 这边灰笙开始了漫漫长途，那边师尘在调查事情起因。 他找到曾雪，严景代他说了灰笙的事。 曾雪闻言震惊，当即同意帮忙，用仙界手段联系新下来的人。 郭东罕见地沉默着，魂魄坐在瓶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雪和郭东下来时，只有郭东手上有联系仙界的东西。 那东西被夏侯玥拿了去，现在两人都联系不到仙界，好在有仙界的人下来，同在修仙界，曾雪也有些手段约他们过来。 那边仙界的人也打算过来，接到曾雪的消息，立刻回应，说几日后便赶过来。 曾雪虽然不理解，不过也不好隔空闹僵，免得有什么不知道的变故发生，例如对灰笙出手的事。 师尘知道后没有着急，颔首以礼。 几日后，仙界的人来了灵问宗。 他们来的悄无声息，直接出现在曾雪住所附近。 师尘仔细留意了一下，没有夏侯玥。 “清尘仙君！”在他观察时，对面的人也在看这边，见到他在很是震惊。 他们都没有从夏侯玥口中知道这个消息。 曾雪有些意外，“你们不知道吗？” 郭东看见师尘将他认出之后就给曾雪传了信息，当时郭东和夏侯玥在一起，夏侯玥必定也知道。 “我们才刚来没几天，你又没说，我们怎么知道。”一位仙者不悦。 曾雪纳闷，“月华仙子没和你们一起？” 他们猜错了？ “当然有，我们便是她联系过来的。”有人发现曾雪话中的含义，皱眉，“你的意思是月华仙子知道清尘仙君在这里。” “对，郭东和她一起发现他的。”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可能是忘记了吧。”有人不在意道，“郭东之死对她打击很大，毕竟是救她而死的，她心里过意不去，不小心忘记很正常。” 对她打击很大？ 躲在瓶中没有露面的郭东神情呆了呆，不知道想到什么，浑身散发着难过。 师尘听出不对，看向郭东的目光微凝。 郭东察觉到，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心头一颤。 严景听得奇怪，“为什么她不找郭东？” 一位仙者听到他发话，冷哼一声，气势朝严景压过来，“斯人已逝，神魂俱灭，如何找。” 师尘一挥衣袖，化解了朝严景而来的暗劲，淡淡道：“郭东未亡，诸位怕是有误会。” 面对师尘和面对严景显然不一样，刚才给严景施压的仙者见此没有生气，反而默不作声。 带头的楚向游问：“什么意思？” 师尘看向瓶子，平静道：“是你自己出来说出真相，还是我揪你出来。” 严景腰间的瓶子颤了颤，郭东的魂魄逐渐显形。 “郭东！”有人一眼认出，控制不住诧异的表情。 师尘看向曾雪，“先告辞。” 曾雪点了点头。 “清尘仙君……”有人想叫住师尘，却被楚向游制止。 等师尘和严景走后，楚向游问曾雪：“仙界的事有和他说过吗？” 曾雪摇头，“最近出了些事，耽搁了。” 楚向游猜到这只是说辞，毕竟按师尘当年的性格，不进入他圈子被他在意的事一向难以得到想要的答案。 第705章 萌主仙缘（54） “晚点我亲自和他聊聊。”他没有再问，而是看向郭东，“你又是怎么回事。” 郭东：“月华没和你们在一起？” “她正在进行唤醒的仪式，她的仙印被毁，只能用这样的方式重回仙列。”楚向游直直地看着他，“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郭东心里复杂，自己心中一直完美的女神居然是这样的，即便已经过去了，依然难以接受。 曾雪也不知道郭东是怎么回事，之前他就不愿意说，在楚向游疑惑看向她时摇了摇头，变出椅子给大家坐。 “她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许久，郭东问。 在浮岛上的严景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重头戏来了。” 他见过灰笙，也见过夏侯玥，直觉告诉他围攻灰笙的事和夏侯玥脱不了关系。 这话他没有和曾雪说过，毕竟他没参与，可不想刚和曾雪好几天就生了缝隙，所以这事要从郭东口中得到解释再好不过。 师尘看着面前的传音符安静不言。 另一边小白包裹着传音符藏在光里，在郭东开口时抬了抬脑袋，此时的它比平时见的有很大差别，全透明的连点波动都没有。 楚向游看出这里边有异，道：“月华仙子告诉我们，那个叫艾殅的找到了她的仙印，在你们去向她讨要时杀掉了你，还毁了仙印，你拼死给她争取了时间她才活下来的。” 郭东表情苦涩，“是我给她争取了时间，但艾殅并没有杀我。” 仙者们顿时惊了，难道他们认错了仇人？ “你是说月华仙子在说谎？还是她并不知道你有没有死，只以为你死了。”楚向游道。 “月华仙子怎么可能说谎。”立刻有人不满，郭东看向说话的那人，是陈梁，之前郭东能下来找人的时候他还跑过来和郭东打了一架，看着他如自己之前一般，郭东心里有些悲凉。 他压不住情绪，悲伤的口气里多了一丝愤恨，“她说谎了。” 陈梁愣住，眉头皱紧，“你不会被伤到脑袋了吧，月华仙子怎么可能……” “是她杀的我。” 陈梁的话戛然。 楚向游也不可思议，“你说谁？” 郭东看向众人，他们的表情和他刚意识到这件事时一样难以置信。 他一口气说道：“是月华杀了我，她还用邪术侵蚀我的灵魂，如果不是艾殅出手你们就见不到我了。” “你是不是中了幻术？”陈梁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 “我现在只剩一条魂，还能骗你不成！” 陈梁见他因自己的话发这么大的火，压下不满小声道：“魂也可能中，也许那个艾殅和月华仙子有仇，所以故意留下中了术法的你挑不离间。” 郭东之前还为这件事难以启齿，现在就想用几个通天音符冲着陈梁喊，“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不知道吗！就是月华杀的我！就算我看见的是假的，那曾雪看见的呢！艾殅救了我就把我给了曾雪，你难道说曾雪也中了幻术？” 第706章 萌主仙缘（55） 陈梁狐疑地看了眼曾雪，“又不是没有可能。” 郭东简直要被气死，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 “好了。”楚向游问曾雪：“你之前知道这件事吗？” 曾雪还一脸震惊，闻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艾殅没有和我说过。” 如果那个艾殅要让人作证，肯定会让曾雪也知道。 楚向游心里有了判断，但还是要确认一下，“曾雪，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有没有中过幻术。” 远在浮岛上的严景也一脸震惊，“我还以为夏侯玥最多见死不救，没想到居然这么狠。” 之前郭东还为了她差点要把自己干掉，结果现在郭东自己却被她干掉了。 师尘看到这一幕，抬步往外走。 严景一愣，看向师尘：“你要去哪？” 师尘没有回头，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杀人。” “！！！”严景：“你别乱来！” 然师尘仿若未闻，御剑而起，不过眨眼就消失在他眼前。 - 严景气喘吁吁地来到曾雪这儿，就见到满屋的人看着他。 曾雪疑惑：“你怎么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的卡壳，严景总算想起自己这么跑来是做什么，“师尘没来过？” “没有。”曾雪忽然想起什么，顿时有些急，“他怎么了？” 严景当然不可能说他要杀人，然后自己以为他要过来鸡蛋碰鹅卵石，当即摇头，“没事。” 楚向游目光变得冷厉，“你没说实话。” “确实没什么……” 曾雪立刻挡在严景面前，“别动手。” 楚向游一怔，皱眉问道：“你护着他干什么。” “是你喜欢以势压人的毛病要改。”曾雪毫不示弱。 楚向游沉默片刻收了气势，对严景道：“你最好说清楚。” 曾雪对严景解释，“他一向这样，别在意。” 严景被楚向游看得有些发毛，声音从喉咙里透出来，“嗯。” - 严景掐头去尾只说师尘有报仇意向，其他都没明说。 曾雪也知道灰笙是师尘徒弟的事，对此不惊讶，严景的说法合情合理，其他人也没有怎么怀疑，只是以前认识师尘的人有点意外他会想报仇。 楚向游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他要找月华仙子报仇。” 有人说道：“他怎么知道月华仙子在哪？” 众人看向严景，严景道：“我也不知道。” “你刚才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不止发问的人，其他人也不太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 “说不定刚才的话都是假的，谁知道这些修仙界蛮民在想什么。” 严景心中堵了口气，但实力摆在那里，他知道自己不该反驳。 有曾雪护着，即便有人提议抓严景审问最后没有人对严景动手，但这次过来，严景感觉很不舒服。 他对仙界之人的感官完全降为负数。 “抱歉，我没想到他们对修仙界的人居然是这种看法。”独两人时，曾雪向严景道歉。 曾雪到仙界比较晚，而且她是直接被本就是仙界之人的师父带着飞升上去，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仙界原住居民，并没有人和她提过修仙界，即便偶尔有人表现出对修仙界的不屑她也以为是个例。 第707章 萌主仙缘（56） 如今这群放在仙界也有地位的人这般表现，曾雪多少也猜到了这方面的真相。 “这不是你的错。” 严景叹了口气，他之前还怕师尘过来和仙界这群家伙对上，现在倒有点希望他真的做点什么给这群家伙一个教训。 没有人知道师尘的消息，也没人信师尘能找到夏侯玥，但不到晚上他们就被打脸。 楚向游接到消息，师尘对他们动手，差点把夏侯玥杀了。 如果不是夏侯玥恢复仙印，引动天地法则，让人无法靠近，后来又重获实力，恐怕她命都没有了。 这件事将众人都惊到了。 “清尘仙君真的要杀月华仙子？他们不是伴侣吗？” 有人心疼夏侯玥，“都怪那个艾殅。” 严景听着这些话，世界观再次被刷新，心情很是复杂。 曾雪没有反驳，但眼神凉了不少。 楚向游看见她的情绪变化，冷声道：“都别说了，先找到人再说。” 他安排让两人留在灵问宗，其他人和他一起去找夏侯玥。 若是师尘没放弃，一定离夏侯玥不远。 严景迟疑，他没师尘那么变态，即便在修仙界他的实力也算顶尖的，但放在这儿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不够看。 好在曾雪看出他的顾虑，主动提出一起去。 有曾雪护着，这些人不至于对严景动手。 楚向游对此冷漠地呵了一声。 - 古穹峰。 清冷孤傲的男子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对和他在一起的小白道：“别告诉她。” 小白呆了呆，拼命点头。 仙界这时正是黑夜。 灰笙守着夜，透过古镜看着师尘穿戴整齐的模样，不安分的心有点蠢蠢欲动。 呜呜呜，她为什么要看，好想……哎，为什么她会在仙界。 如果她在现场的话，肯定已经扑上去了。 穿什么衣服嘛，真是的。 不过…… 想到师尘身上残留余能的新伤，她嘴角缓缓勾起灿烂的弧度。 为什么总有人非要惹她生气。 不乖呐。 几不可闻的轻叹声融进夜中，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还是要快点下去，总像现在这样只能隔空看着可不行。 次日，跟着她的两人彻底体会了一把与风赛跑的刺激。 - 师尘没有逗留在夏侯玥身边，一次没成功，之后就更加困难，他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这时小白又开始了鬼画符，好在师尘看得懂它的意思。 小猫在夏侯玥手上。 师尘瞬间明白，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带路。” 小白立刻行动。 对夏侯玥动手时没有看见小猫，说明小猫被藏了起来。 小猫真实身份特殊，再加上以夏侯玥的实力不可能单独发现小猫，所以小猫肯定不会遭殃。 师尘原以为小猫会离夏侯玥不远，没料到按他的实力到地方居然要走一天。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仙界的人总会有些手段。 小猫身边有个人守着，不过只有一人，小白很轻松地将人困住，师尘顺利找到小猫。 小猫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焉巴巴的，被师尘带出来时有气无力。 第708章 萌主仙缘（57） 师尘凝眸，一丝暗色划过。 小猫体内被种了东西，类似禁制。 他用灵力试了一下，又很快断了与灵力的联系。 很不舒服的感觉，是邪术。 “喵……”小猫难受地叫了一声，努力睁开眼，看见师尘又低下了头，“喵~” - 哗啦啦…… 雨急骤而来，很是势大。 有声从雨中划过，紧接着一人穿雨出现。 夏侯玥看见晕倒的人，惊得立刻往里边走去。 果然不见了！ 她沉着脸死死盯着暗处许久，仿佛这样就能把猫盯回来。 想起昏迷的王楠，夏侯玥转身跑出去，看见人还没有醒，在心中衡量了一下两人的实力，抿了抿唇。 在她碰到人时，忽然王楠睁开了眼。 感觉到刀架在脖子上，夏侯玥瞳孔骤缩，“我只是看你昏迷想叫醒你。” 王楠看清她，收了刀，快步要往里边走去。 “不用去了，已经不在了。”夏侯玥问：“发生了什么事。” 看丢了猫，王楠有些接受不了，他倒是没有怀疑夏侯玥，颇为愤怒道：“见不得人的家伙，居然困住我将我打晕！” 废物！ 夏侯玥在心里骂了一句，宽慰道：“是那人太狡猾了，你有没有见到他的脸？” “没有。”这才是王楠最难受的地方，他连来人是谁都没有发现。 真没用。 夏侯玥压下烦躁，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的不安却越发扩大。 到底是谁抓了小猫，如果是别人还好，可坏就坏在最可能来的人是她最不希望的人。 今日师尘要杀她，她强行直接进行最后一步，赌那九死一生的运气，幸运的是她做到了，但不幸的是她的力量还不稳，只有最开始时有在仙界时的力量，后边会慢慢变弱，除非及时巩固。 但她心里不安，所以选择了独自过来这里，想偷偷将小猫彻底毁掉。 唤醒仪式已经没有材料了，只要小猫没了，师尘就恢复不了。 她不想师尘恢复，之前还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却想起来了，师尘根本不喜欢她，仙界的传言都是她自己弄的。 如果师尘不恢复，她可以将他拿捏在手心里，不会像前世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件事要先告诉云游仙君。”王楠联系云游仙君楚向游。 在他没有看见的地方，夏侯玥阴郁地看了他一眼，掩饰的很好没让王楠发现。 如果他晚一点醒，她可以搜魂确认，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不安。 楚向游亲自过来接夏侯玥两人。 “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在找你。”他们废了这么大力气，让她恢复仙身，她居然不等巩固就失踪了。 夏侯玥一脸歉意，“对不起，我太过不安心，觉得这边可能会出事，结果小猫不见了。” 仙者能在冥冥之中感应到自己在意的事情。 楚向游见她这般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空无一物的山洞一眼，道：“先回去。” “好。”夏侯玥温和地应道，心里却在打着主意。 她要在师尘解决邪术之前找到他，如果不是他带走的猫，她就将猫找回来。 第709章 萌主仙缘（58） 回到灵问宗，果然没有师尘的消息。 夏侯玥温和地和人说要闭关巩固，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她并没有像自己打算的那样离开，而是开始巩固实力。 实力才是基础，她要在遇见师尘时有能力从他手中夺过猫。 他的实力应该不会像艾殅那样强得诡异。 想到艾殅，夏侯玥心中阴郁更甚，那就是个怪物，不过好在已经死了。 师尘前世今生的实力也都被她看在眼里，不太可能超出她预料，这点让她稍稍安心。 她闭上眼开始修炼，将自己还没稳定的实力慢慢梳理。 梳理中，她渐入佳境，仿若踩在云端，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身上有是个女人都难以拒绝的神仙气质，她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疯了似的想要他。 梦里混乱的缠绵根本看不清楚，只留下一腔更重的失落。 夏侯玥睁开眼睛，暗自发誓绝对不能出差错。 如今邪术虽然没有被和她联系上，但如果真是师尘带走了猫，他那么聪明或许很快就能猜到她身上。 她要加快速度将一切都圆回来。 都做了这么多，怎么也不能前功尽弃。 夏侯玥眼中的一丝疯狂全部压在温婉外表之下，她施施然起身，去找楚向游。 - 一个月后。 “再往南五百里就到了。”左凌拿着地图确认。 灰笙满意，“总算要到了。” 朱华察觉剑的速度慢了下来，依旧牢牢趴在剑身上，不敢动弹。 暗林禁空，灰笙敏锐发现里边有人活动的痕迹，不想被发现她的剑能飞，便停在暗林外。 “下来。” 朱华坐起身，面色依旧泛白，“腿软……” 为了赶路，灰笙让小白加快速度，左凌和朱华实力不够，为防止他们承受不了，她教他们一个简单的术法，让他们能像一块磁铁般吸着剑，还给他们加了挡风术法，左凌倒是适应良好，但朱华却依旧难以适应。 “你留在剑上。” 反正低处不禁空。 暗林如其名，不仅暗，而且植物动物都十分诡异。 刚进入灰笙就看见了奇形怪状的各种植物虫子，似乎向路人展现着恶意。 “嘤！” 左凌和朱华顿时汗毛竖起，“是夜白！” 灰笙微微挑眉，看着从上而下飞落的鸟。 “这就是夜白？” 羽毛黑白相间，搭配出美感，模样有点像鹰，长得有点漂亮，但这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左凌两人也有点看呆了。 “不对，夜白羽翼黑白，声如小儿啼哭，形似滔天巨物，喜美人，这个……不会是夜白的孩子吧？” “嘤嘤~”小鸟挥舞着翅膀来到灰笙面前，灰笙听着声音面露古怪。 “下界的路知道否？” 小鸟亲昵地停在她肩膀上，昂着脑袋高声嘤叫。 左凌狐疑，“你听得懂这只鸟说话。” “小爷天生通兽语，你们羡慕不来。”谁让她有个好身份。 左凌嘴角一抽，没有说话，这一路听灰笙总自称小爷，他已经懒得反驳，只是对她的自恋不敢苟同。 第710章 萌主仙缘（59） “嘤嘤嘤~” 灰笙微微勾唇。 朱华看见忍不住问：“它知道吗？” “跟着我，别把自己弄丢了。”灰笙摸了一下鸟脑袋，领路往前。 “切。”左凌不屑一声，跟着走。 朱华不用动，有剑代步，倒是瞟了左凌一眼。 “看什么。” “没什么。” “不就是懂兽语，有什么了不起。” 朱华一哼，“就是比你了不起。” “……” 修仙界。 随着时间流逝，夏侯玥越发不安。 她用了手段催眠了楚向游，让他威胁修仙界的人帮忙寻找师尘，但至今已有一个月，她却依然没有找到人。 如果有一天他回来，还恢复了仙身…… 夏侯玥紧皱着眉，明知不能坐以待毙却想不出办法，心里烦乱得很。 与此同时，曾雪拦住了楚向游。 “你该停止你的行为。” 楚向游沉下脸，“我的行为怎么了，难道你不希望快点找到清尘仙君，解决仙界的问题？” 曾雪一怔，“我当然希望。” “那就不要妨碍我，这件事不能再拖，必须尽快找到他。” “但你这样做，等找到他，他要知道了你的行为会答应吗？” 楚向游冷漠：“他是仙界的人，为仙界做事是他的责任。” 作为仙界人，为什么要为了修仙界的蛮民反对，况且他只是用了点特殊手段让人找他出来而已。 即便他对此不悦，退一万步来讲，仙界和修仙界，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曾雪难以置信，“你简直不可理喻。” 楚向游皱起眉，看着曾雪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一丝气闷，但很快，这丝不舒服就被另一种情绪掩盖。 - 灵问宗宗主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窗外是飘散的桃花，花香掺在暖风中一同送来，又是悠闲的一日。 只是这份美好只是表面的假象，如镜花水月，经不起试探。 有人推开他的屋子。 灵问宗宗主看去，见到夏侯玥并不意外。 “清尘到现在都没有来看你，可见宗主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高。”夏侯玥一脸遗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替宗主惋惜。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她的手段高明了不少，至今除了宗主怀疑，其他人都以为这件事是楚向游主导。 宗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夏侯玥见他不答话也没生气，将手里的茶叶放在桌上，拿过茶具泡茶。 “放宽心一点，没有他还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宗主沉眸，依旧不说话。 夏侯玥泡好茶，一股浓郁的灵气从茶杯里洋溢出来。 她将一杯推到宗主面前，“请喝茶。” 宗主察觉到里边浓郁的灵气，心里多了抹嘲弄，拿起杯子。 甘甜的茶水带着一股花香，浓郁的灵力滋润着干涸破碎的经脉。 夏侯玥看着他喝完，温和道：“这是我精心制作的，对你身体有好处，你有事无事都可以喝一喝。” 宗主放下茶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 夏侯玥顿了顿，“我下回再来看你。” 离开屋子，夏侯玥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看来她依旧不得宗主的心。 第711章 萌主仙缘（60） 也不知道是为何，明明武评大会时还能哄得他帮忙给师尘介绍她成为徒弟，现在却半点都打动不了她。 难道是她恢复记忆前的行为太糟糕了？可她也解释过，毕竟自己气质行为都大为改变，他不该觉得她的理由作假。 屋内。 宗主将夏侯玥泡好的茶拿过来添杯。 虽然这茶的味道一喝就知道不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但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不喝太可惜了。 “看来您心态还不错。” 宗主倒茶的手一抖，将茶壶放下，看向门口。 清冷淡漠的公子站在门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却让他感觉亲切。 “小徒弟。”宗主露出了这些天第一个笑容。 师尘轻轻点头，比之前更加漠然。 宗主也看出他的变化，结合之前楚向游说过的话，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记忆恢复了。” 师尘再次颔首，“我会救您出去。” 他说完便消失在宗主眼前，没有一丝多余。 宗主面容微动，许久轻声叹息一声。 原以为师尘本身就够清冷寡欲的，不曾想他恢复记忆后竟比之前更加冷漠，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之后会做什么。 宗主有些担忧，但过了半日，他的担忧就变成了愕然。 听着潜进来二长老的话，他半饷才回神，“你的意思是小徒弟与众仙人对上，打了起来？” 二长老点了点头。 宗主皱眉，师尘怎么会这么鲁莽。 二长老见他如此，不解道：“师弟实力很强，对上他们也不落下风，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宗主摇摇头，叹息，“你不懂，他做事一向走一步看十步，即便是天大的事也从未破过这稳当的习惯，如今事非紧急，他却断了百余年养成的言行。” 二长老听懂一半，“您是说，他心境乱了？” “怕比这还要糟糕。”宗主蹙眉，随即又松开，“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恢复仙身，或许只是前后相融的结果。” 二长老闻言提着的心也放下，深以为然，“师弟一向极有分寸。” 而此时，他口中极有分寸的师弟已经杀了几个仙者，淡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结界之外安然无恙，没被任何波动波及，结界之内却一片狼藉，所有下来的仙者除了曾雪全部倒地，有几人神魂俱灭，已然是救不活了。 楚向游呆滞地看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让自己将人叫来后会是这种情景，更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出手。 白净的衣袍滴血未沾，容貌气质绝世无双，依旧是最为神仙的模样，此刻却做着最为血腥的事。 师尘并没有在意直直盯着他的楚向游，实际上，现在的他除了眼前面色发白的夏侯玥，其余人一律不入眼。 “清尘……”夏侯玥如今跪坐在地上，模样狼狈，脸上挂着泪痕。 她身上穿着白裙，和师尘很相配，但白裙上却沾染大片的血迹，她的腿被硬生生砍下来。 师尘微微抬了抬眼皮，浅淡的眼眸淡漠得映不进人影。 第712章 萌主仙缘（61） “这次，没人能护着你。” “你听我……”解释…… 在师尘面前，夏侯玥都没有任何发言权。 无论是以前在仙界，还是现在在修仙界。 不同的是，那时这个如仙出尘的男人只是无视她，对她的举动视而不见，而现在，却是不留余地地将她抹去。 强大残忍到令人发指。 夏侯玥的神魂在火焰下逐渐破碎，她痛苦地瞪着眼睛，意识逐渐涣散。 眼里映着师尘完美的身影，红唇微张，似乎在问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这一世荒谬的追逐就这么画上了句号。 楚向游身体微微一颤，有黑气从他身上飘散。 他双目重蕴起神，表情逐渐失控。 这是怎么回事。 记忆不断闪现，告诉他这一个月里自己干的那些非人事。 他看向师尘：“清尘仙君……” 然刚说话，师尘便消失在眼前，没留只言片语。 再抬头，看见曾雪正窝在严景怀里，他嘴角划过一丝苦笑，起身调理体内的混乱。 几日后，楚向游找到师尘。 这时，修仙界已经开始恢复正常。 “……我很抱歉，没想到月华居然是这样的人。” 师尘看着远处气势巍峨的重峦叠嶂，清漠不语。 楚向游不在意，试探起师尘的态度。 “仙界的事情……” “与我无关。” 看着再次空无一物的身旁，他叹气一声。 看来当年他的离开，并不只是表面盛传的原因那么简单。 “你真的要上仙界？”严景神情有点复杂。 如今师尘变得越发拒人千里，在灵问宗宗主恢复实力后也与他疏离，严景是唯一一个还能和他说得上话的。 “找人。” “你徒弟？” “不是。”她不是他徒弟。 虽然师尘否认，但严景直觉他就是要找灰笙，而自己还能搭得上话也可能是她的原因。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得灰笙兄弟般相处的。 “你怎么知道她在仙界？万一不在呢？” 严景不想打击他，但这件事没有依据，上去也是茫然，再者人没死的话也该在修仙界才对，毕竟是在修仙界失踪的。 “她在。”他知道。 师尘将挂在房中的画拿下，严景眼尖地看见上边的人，微微一呆，一个想法成型。 不过他不敢说。 “那行，她要是回了灵问宗，我就上去告诉你。” 曾雪打算陪他留在修仙界，如果有什么事她可以带他上去，如果他想长时间留在仙界，还可以被曾雪带着飞升。 没准还可以在仙界逛逛，说不定就想常住了。 正打着主意，忽然见师尘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下一瞬，人就消失在他眼前。 严景呆了呆，嘴角缓缓一抽。 为什么他觉得自从恢复仙身后，师尘多了个动不动消失的毛病。 - 六梦仙境。 灰笙看着周围的环境，眼皮一跳。 已经恢复如初的仙境里，动物们玩闹的动作停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人，目光落在灰笙身上尤为久…… “你们好……”左凌遭不住这僵持古怪的氛围，打了声招呼。 第713章 萌主仙缘（62）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仿佛打开了某扇阀门，动物们顿时如鸟兽散，一下子从三人一鸟眼前跑走，躲在各处瑟瑟发抖。 左凌眼皮使劲跳了跳，发出灵魂的质疑，“我有这么可怕吗？” 灰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回过头看向上古菩提。 这棵树与初见时没有任何异样，仍旧高大得让人一眼望不尽。 “好久不见。”她轻语，随意地拍了拍树干，像老朋友拍了拍肩。 树枝垂下，一颗果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来，伸到灰笙面前。 “天呐。”朱华惊呼，她从来没见过可以自主快速生长的树。 灰笙将果实摘下，咬了一口，“还不错。” 小白悄悄趴在她肩膀，瞅着果实。 灰笙挑了挑眉，往它那边伸了伸。 小白有些垂涎，却转了下圈，消失不见。 拒绝了。 灰笙也不意外，小白看似什么都吃口味还叼，但却不吃活躯，这果子和其他果子不同，已有类似神识一样的能力，虽然没有灵智，却有趋向性灵魂属性，在小白认知里算活躯。 毕竟它是她的一部分，即便她不介意，它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被污染”的可能。 它只允许自己身上有她的气息。 灰笙很快把一个果子干掉，这个时候，两个未成年已经玩了起来，跑出一段距离。 灰笙索性又坐回树下，让小白变成古镜，和师尘联系。 这次联系顺利不少，不会再出现突然断掉的情况。 师尘完美的容颜出现在镜子中，比之前不知道清晰多少倍，简直是盛世美颜暴击。 灰笙看得眉眼都带着笑。 “在哪？”师尘开口就问，没有丝毫废话。 灰笙挑了挑眉，如偷腥的猫般笑得神秘，“你猜。” 她让上古菩提树干勉强入镜。 “等我。” 师尘只留下两个字，便消失在镜中。 灰笙勾了勾唇，又微微嘟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急。 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灰笙想了想，放弃询问的打算。 估计与夏侯玥有点关系，毕竟前不久气运之女的光环消失，祁言还呆滞了许久。 左凌两人玩闹片刻，忽然想起灰笙，回到树下，却不见她，只见到小鸟身上有个白团子。 “这是什么？”朱华惊奇。 左凌也看过来，“没见过，是植物吗？” 灰笙：“……”她的真身有这么不可明辨吗？ 灰笙本想让鸟托她上树，等师尘来了藏她一手，但现在被两人围着，她又改变主意，从鸟身上跳下来，变成了一只小白狼的模样。 别问，问就是酷。 “变了！” “有问题吗？”小白狼口吐人言，让两人都一愣。 “你，艾殅？”左凌睁大惊恐的眼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灰笙：“……想什么，我本来就不是人。” 这话听着怎么像她自己在骂自己。 左凌有些不可思议，“你是狼？” 这问题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灰笙微微昂起脑袋，“你猜。” “噗嗤。”朱华看她这般，顿时笑了，“好可爱的白狼，和我回家吧。” 第714章 萌主仙缘（63） “……”灰笙一秒高冷，拍开左凌暗戳戳伸过来的手：“哼，本狼是有主的。” 左凌揉了揉自己的手，有些兴奋，“难怪我都没见过你，原来是仙兽化人。” 灰笙懒洋洋趴下来，高冷地不去看他。 朱华依然想要将灰笙拐回家，“你什么时候有的主人，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看我是女生好骗。” 灰笙哼哼，“我主人很快就会来接我。” 朱华不信，“既然你主人在修仙界，为什么你在仙界。” 灰笙当然不会说自己的骚操作把自己坑了，慵懒地歪着脑袋，“既然你想带我回家，怎么也要拿出点诚意。” 朱华愣住，想了想，“你看我怎么样？” 灰笙：“？” “你只要跟我走，我就是你的了。” 灰笙：“……”不怎么样。 “不好。”冷质淡漠的男音传来，两人只觉眼前一花，灰笙便不见了。 抬头往天上看，一个白衣绝世的男子凌空而立，抱着雪白的小狼。 朱华瞬间看呆，半点不满也没有了。 灰笙眨了眨眼，恢复仙身后实力这么强的嘛？ 师尘被灰笙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眸光微柔，消失在空中。 “漏娃了。” “无碍。” - 灵问宗浮岛上，严景悠闲地占岛为王。 宗主说这个浮岛给师尘留着，他作为师尘的好兄弟，还是目前唯一有屋的，自然要替师尘看着。 严景悠然惬意地想，等曾雪辞别她师父回来，他就将她带来岛上，等师尘回来再离开，别让这岛荒……废。 嗯嗯嗯？？？ 天边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像师尘。 严景惊得坐起来，就见师尘抱着一头小狼落下。 “这狼……” “嗨，别来无恙。”灰笙笑眯眯地抬起爪爪和严景打招呼。 严景嘴角一抽，“哦，原来是艾殅团子啊。” “老远就看见你独自笑得荡漾，有什么好事和我说说呗。”灰笙跳下来，化作少年，手里白色骨扇一折，恣意风流。 “没什么。”严景撇过脸片刻，又转回来，“你不是去仙界了？” 曾雪都还没回，怎么这俩这么快。 “很显然，我偷渡回来了呀。”灰笙露出小虎牙，“不希望我回来？” 严景露出假笑，“当然不是。”才怪。 不过看见灰笙安然，严景也高兴，刚想问她怎么到仙界去，就有东西丢到他怀里。 “养着。” 严景愣住，看向师尘，“想养鸟你让艾殅团子变不就好了。” 灰笙纯良一笑，“这是我养的。” “？”宠物养宠物？ 严景还想说什么，但师尘忽然拉着灰笙消失，独留他和一只鸟。 师尘和灰笙出现在屋里时，是公主抱姿态。 灰笙笑眯眯地挽着他的脖子，“师父想干嘛呀？” “给你检查。” ……有点失望，“之前不是检查过了嘛？” 一到六梦仙境就给她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指甲盖大小的伤都没有，还检查什么。 师尘将她放在床上，低身半跪，却依然衬得灰笙娇小。 “之前你出事，契约没有任何反应。” 第715章 萌主仙缘（64） 按他对契约的理解，这等契约出现这种情况一般说明主导方出了问题。 “原来是担心这个呀。”灰笙小手抓住他的大手，笑道：“这么关心我，不如以身相许。” “好。” “哈？”灰笙嘴角的笑呆了呆。 师尘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真的很小，握在手里都不敢用力。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从身到心。” 不是，怎么突然就撩了。 灰笙眨了眨眼，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这是师尘会说的话吗，莫非拿错剧本了？ 师尘见她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高兴，眸子一暗，“你不愿意？” “额……”不是不愿意啦，就是……她比较想看他迟疑羞涩的样子，完全没料到他居然这么……顺。 她满腔的玩笑换一句郑重，怪不好意思的。 师尘以为她不同意，眸子越发暗下，忽而将她抱起。 一刻钟后，灰笙看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散下，掩住她入眼的光线，让整个空间都暗淡下来，被他的气息占据。 “启人心扉，夺人命脉，便没有赖账之能。”师尘身上好闻清冷的气息将她包裹，绝世的容颜近在咫尺，“有些人不该接触，接触了便要会认命。” 如教学的口吻，却说着撩人霸道的话，真的是超让人意外哎。 即便神情淡漠如旧，灰笙也从他眼中读出他的意思。 他认命了，她也断没有逃离的道理。 “我没有逃呀。”灰笙眼睛晶亮，如碎了星辰，“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嘛，契约了，你就是我的咯~” 师尘微怔，看着她带着狡黠的双眸，忽而低头轻吻，只是比起之前更加温柔。 “哈哈，好痒。” “那我轻些。” “噗嗤，你能不能别这么一本正经。” 师尘一顿，手指从她柔顺的发间滑下，“我会改。” 灰笙有些乐，心念一转，身形抽长，越发苗条妖娆，像个妖精。 “怎么改？”她挽住他的脖子，气息在他脖颈边肆意喷洒，“要不要姐姐教你。” 师尘眸子如氤氲朦胧，薄唇轻启，“好。” - 入夜，灰笙窝在师尘怀里，模样像偷腥满足的猫。 师尘见她一个劲往自己怀里蹭，知道她没睡，问道：“契约怎么回事？” 她出事，他半点没有收到消息，最可能是单方面解约。 “还惦记着呐。”灰笙眼都没有睁开，柔弱无骨的小手已经伸出来，捏住他的脸，“那个正式生效需要行夫妻之礼。” 夫妻之礼？那不就是伴侣契约？ 师尘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心里忽然生出一丝能点化所有的柔软。 原来你早有预谋。 “呼呼……” 他温柔地将人拢紧，嘴角浅笑如雪莲初绽，别样引人。 - “师尘？” 师尘听见声音，轻慢起身，给灰笙拢了拢被子。 灰笙很自然地扯过，盖得只剩一个小脑袋。 “快去快回……” 师尘淡漠的眸子瞬间被柔化，其内柔意像要将人溺尽。 “好。” “你们干嘛呢。”严景看师尘出来，忍不住八卦。 第716章 萌主仙缘（65） 师尘不与他废话，淡漠地直奔主题，“说。” “这么宝贝，打趣一下都不行。”严景嘀咕。 师尘不言，但那双过分好看的眸明显冷了一下。 “我不说了。”严景立刻投降，飞快转移话题，“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雪儿从仙界回来，希望能够找你帮忙。” 师尘冷淡，“我已经不掺和仙界之事。” 严景苦着脸，“我也知道你的性格，但这我也不好喝雪儿交差，不如你亲自和她说说如何。” 他夹在中间，又不太懂发生了什么，不好帮谁，当然最好是让两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然他一个一知半解的总这么传话来去总不是事。 师尘看了他片刻，“等着。” 严景一愣，不明白要等什么。 不过在他看见师尘抱着小狐狸出来时就知道了。 “你多睡会儿。” “这都睡多久了。”严景看了下高悬的日头。 “不劳你费心。”灰笙懒懒抬眼瞄了严景一下，又闭上。 她也不是累，就是懒得动。 师尘看了严景一眼，严景瞬间闭嘴，乖乖跟着。 曾雪见师尘过来，也不意外。 两人交谈一番，灰笙听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仙界现在有几头凶兽横行，到处伤人，仙界人民不敌，而师尘手上似乎有能够克制他们的术法，曾经也成功封印过那些凶兽。 师尘同意将术法交出去，但曾雪听闻这术很难学，希望师尘上仙界帮忙。 师尘不言，平静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 灰笙懒洋洋地摆着狐狸尾巴，“那就去玩玩呗。” 之前那次光顾着赶路，都没有好好溜达参观一下。 灰笙同意，这件事便定下来。 又不用择日，当即就准备去仙界。 曾雪去通知仙界的人，大家很快就聚集过来。 灰笙看见人群里有两个未成年，随意地收回目光，打了个哈欠。 - 由于这次上来是组团的，直接定点仙界繁华的中心地段落位。 在场严景是第一次来，几乎一瞬间便感觉到让人窒息的灵力浓度，在曾雪的帮助下缓冲过来，好了很多。 楚向游看他那般，不屑地勾出一抹嘲讽，随即想到什么，撇下嘴移开视线。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灰笙作为全场·心大·最佳，颇为感兴趣地四处环顾。 有人当即不满，嘲讽道：“你以为你是来这里玩的？” 灰笙十分坦然：“是啊。” 那人想炸，被同伴提醒了一下，闷闷不乐地歇了心思。 灰笙反而看了他一眼，忽而踩着师尘的肩膀直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他。 袁奕被她盯得有些发毛，但人家踩着位大神，他不好太过，只带着敌意地道：“看我干什么。” “你倒是提醒了我。”灰笙诚恳地看着他，“我却一位向导。” 袁奕顿时明白她打着什么鬼主意，瞬间炸毛，“想都别想！” 一刻钟后，这位放言想都别想的有志青年老老实实地坐在灰笙对面，看着这只恃宠而骄的狐狸霸占着菜单，专门往贵的点。 第717章 萌主仙缘（66） 偏偏那位所有人都要讨好的神仙只将温和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严景打量着这个和下边完全不同风格的客栈，好奇地问袁奕：“我看这包间和其他的似乎不太一样，有什么特别吗？” 袁奕很是冷漠地拒绝回答，“不知道。” 灰笙点完菜抬头，“啧，看来我们的小向导不情不愿呐。” 袁奕压下向发脾气的冲动，想起其他人的千叮万嘱，深呼吸一下，就要开口介绍。 忽然他面色一变，旁边的曾雪神情也严肃起来。 灰笙笑意未改，有些可惜地嘟囔：“真不会挑时候，居然打扰我吃饭。” 袁奕被这话惊得，感觉脸都有点抽搐。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吃饭……等等，她也发现了？ 全场五人，只有严景没发现发生什么事，一脸疑惑地问：“你们怎么了？” “吼——” 不等人回答，外边就传来一声吼，原本安静的小鸟听见声，顿时凶了起来。 “嘤嘤嘤！” 灰笙双眸一亮，“小家伙，你去解决它。” 小鸟闻言，立刻飞了出去。 “菜什么时候上？”有了不用动手就能解决的办法，灰笙心情俱佳地按下传音石。 很快，便有菜被盘子托着飞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袁奕有些恼，清尘仙君这只宠物真不懂事。 灰笙看见菜颇有兴趣地要拿筷子，结果筷子被师尘拿起，很合她心意地给她夹菜，还喂到她嘴边。 袁奕看见两人互动，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怂。 他怎么也没想到清尘仙君居然这么宠这只狐狸。 曾雪一直在留意外边的动静，察觉到外边没声，往外看去。 不多时一只鸟抓着一只像猩猩又长得有点可爱的动物从窗户飞进来。 不协调的比例有些滑稽，但更滑稽的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实。 袁奕有点懵，这只鸟怎么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曾雪接到传音，神情惊讶，但看师尘他们的模样，没有出声询问，而是走出去。 “你去哪儿？” “有点事。” 严景想着这里是仙界，有事他也不好问不好跟，索性将心思放菜上。 袁奕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严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可能什么都没猜到，看着坐在桌上老实巴交的动物和旁边一直嘤嘤嘤似乎很高兴的小鸟，他终于忍不住想问。 结果一开口就被堵住。 “食不言。” 袁奕：“……”食不言个鬼。 随后的半个小时，他目睹了灰笙和严景二人将这一桌菜消灭。 严景吃得太撑，被曾雪带走修炼消食。 临走前曾雪看了灰笙一眼，灰笙朝她眨了眨，她便安心地离开。 等到这时，袁奕才迫不及待地问：“这是什么品种的鸟？” 灰笙摸了摸自己的肚肚，觉得此刻非常圆满，语调也带上愉悦，“不知道，暗林的。” 暗林？袁奕立刻想到暗林里那只夜白。 这怎么可能，他在想什么。 正否认着，忽然他意识到什么，“你去过暗林？” 第718章 萌主仙缘（完） 事实证明，灰笙不仅去过暗林，还能将凶兽收得服服帖帖。 只用了几日，本持续增加从暗林后边跑出来的凶怪正在迅速减少，而灰笙身边的萌物大军正在快速增加。 到了最后，都不用她亲自做什么，那些凶兽与之前未曾听闻的怪物都闻风赶来。 袁奕彻底不吭声了。 原以为收服这些是那只鸟的功劳，现在看来这位才是隐藏王者。 灰笙本尊其实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本来还打算良心发泄，让小白变成数个禁神环去帮个忙，没想到这群小可爱自己就跑过来了。 不过这不影响她优雅得要上天的笑。 “还有什么不满呀，小圆圆。” 袁·小圆圆·奕：“……不敢不敢。”这称呼是什么鬼。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 好在灰笙就是嘴欠了点，吸引力满分，一众仙人又防又攻折腾许久还没解决的凶兽怪物全都集中到她这里化作一排萌萌哒，连师尘都没出手。 凶怪们用人听不懂的语言在灰笙身边叽叽喳喳，灰笙敷衍地应声，然后让袁奕去和众仙人打交道，把之前抓到的第一批凶兽放出来。 “你确定你可以？” 灰笙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确认他有没有张眼睛。 袁奕大概也觉得自己问得十分多余，愤愤离开的样子疑似和谁生气。 又过去一天，仙人那边几番闹腾后，终于全部松口将凶兽放出来。 之后灰笙等小鸟为首的小可爱们清点完数，让它们带她去开启它们口中所谓的家门。 说来也有意思，这群小可爱之所以会从暗林后边仙人都不可入的区域跑出来就是为了找她。 为什么呢，因为她从六梦仙境里出来了。 没错，六梦仙境本身就是为她而造的囚禁小世界，出那个小世界对于里边的动物而言基本等于认主，别说是原主，只要不是师尘，灰笙都不可能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而六梦仙境又隔绝了所有，原身这个据说是小可爱之王的大可爱在上古时期太过傲慢，想和天道并肩，结果被天道打压，封印在六梦仙境，一干小可爱手下还都被逼入暗林之后。 原来的剧情里，得到原身的是夏侯玥，她后来成为了这个位面的统治者，师尘成为了她的宠妃…… 啧，心还蛮野的。 如果不是祁言公报私仇，她一定不会让她死得这么轻松。 【是你自己不愿意做任务的。】 “小言言委屈呐~”灰笙眼角一挑。 祁言看到她这样心里有点突突，冷哼一声瞬间消失。 逃了？ 没趣。 灰笙把玩着师尘的手，看着面前的大型动物世界，笑眯眯地道：“我们以后住这里好不好？” 师尘哪有不应的道理，溺人的宠爱毫不掩饰，冷质的声音温和撩人，“依你。” “我好像听说曾雪要送一只受伤的狐狸过来。” “嗯。” 那只狐狸原本是夏侯玥的，夏侯玥恢复记忆后想用它身上的部分做邪术的材料，被曾雪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曾雪一眼就喜欢上，送回仙界医治却无人可医，最后只能送这里来了。 “随她高兴。” “我家阿殅真善良。” “那是。”灰笙恶作剧般朝他耳朵吹气，“那你喜不喜欢呀？” “ 第719章 插叙：记忆碎片（13） “你是影子？” 又一次看见那银发恣意的少女以放荡不羁的坐姿喝酒，祁子疏终是问出。 灰笙抱着酒坛的手一顿，随即酒坛在她手里转了几个圈顺利落桌上。 “与你有什么关系。”她漫不经心，眉眼却带三分嘲意。 祁子疏蹙起如画的眉来。 “有些麻烦。” 他本以为灰笙是某家死士，想以身份将人赎走，但对了满定界名册也没找着其人。 当今定主是个强控的，所有家族的死士名单底牌全都在定宫中，册子上没找到，他才往影子上猜，不曾想竟是真的。 “麻烦？”灰笙挑了挑眉，忽而展颜一笑，“你想保我？” 祁子疏眉眼拢起肃穆，神情宛如承诺，“我现在找不到定主，等见到人，我再向他要你。” “想法很美啊少年。”灰笙嘴角的笑化作嘲讽，“劝你趁早歇了心思，免得赔命还牵扯上我。” 祁子疏道：“我虽少有见过定主，但听闻他大公无私，想来应该可取。” 灰笙面上的笑古怪起来，“大公无私，你是说他几斩影子王的事？” 前几任影子王皆因以权谋私，做尽凶事而被定主亲斩，灭于销魂阵，此事在民间广为流传，定主大义灭亲的举动使他圣名在册，这么多年来几乎被百姓神化。 祁子疏不解，“莫非这其中有内情？” “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酒分外好喝。”灰笙动作豪迈地喝完最后一点，喊道：“小二，再来！” “好嘞！” 高浓度的酒很快就被送上来，祁子疏上前伸手压住酒坛，“别喝了。” 灰笙不依，“松开，你是没喝过，这酒辣得刚好，喝着舒服。” 祁子疏巧力将酒坛从她手中夺过，灰笙按桌而起，就要夺回，却被抓住了手臂。 “喂！你撞我干什么。”灰笙当即甩开，很是不满。 “我没撞你。” “我说你撞了你就撞了。”灰笙二郎腿一翘，坐姿很大佬，“酒还来。” 祁子疏觉得有些不对，低道一句冒昧，就要掀开她的衣袖。 “哎哎哎你干什么！”灰笙瞬间后退，一撑跳到桌上。 非饭点的时间段依旧有不少人在，她这一上桌便显眼至极。 祁子疏见此，更确定她有事，语气倒是缓和下来，“我错了，你下来。” “不下，要是你非礼怎么办。”灰笙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半点不怕别人听到。 祁子疏再怎么沉着也是个半大的少年，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嚷嚷，面上泛着不自然的红。 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两人不欢而散。 - 影子里曾经出现过的一些事，几代影子王都被以不光明的名声当众灭魂，影子在定界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地位。 他们作为定主的左膀右臂，却有着最为狼藉的名声，藏于黑暗之中，比按照杀戮机器培养的死士更为不招人待见。 因为死士有主，不会乱咬人，只听主人的话，但影子却以无处不在的身份特性与正常培养的智力而难以控制。 第720章 插叙：记忆碎片（14） 祁子疏曾听说过，所有影子都是由最为纯净的游魂前来，天赋能力就连下边世家最厉害的天才都比不及。 若是具体对比，一个厉害的影子就有屠杀整个家族的能力。 灰笙身上有着影子的神秘属性，这份属性是影子的身份赋予的，最初的影子是为保卫各位面和平而培养的，那个时候定主还不是现在这位，影子们声名鼎盛，是定界百姓眼中的守护神，连家主们对他们都不设防。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祁子疏再次来到定宫，定主并不在。 “子疏少爷。”定宫的仆人来到祁子疏面前，恭敬行礼。 祁子疏神情淡漠地挥手，“我一人等着便可。” “是。” 定宫很大，空旷到让人发慌。 仆人不敢在定宫里多留，离开后便只剩祁子疏一人，从远处看仿佛置身渺渺一隅，还不见得能一眼看见他。 一丝细微声响从他后脑而来，他回手一夹，一片尖尖泛黄的叶收于手中。 他抬眼看去，一缕银色消失在转角。 祁子疏认出来，起身过去。 定宫外树林阴郁，将阳光遮了大半，宫殿侧面的小道皆在阴影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要我的。”灰笙懒散地倚靠在树枝上，腰间随意垂下的小葫芦格外显眼。 祁子疏眉头几不可见地一蹙，“你不该做影子。” 灰笙嗤笑一声，“你懂什么。” “你心太软，不适合。”祁子疏平静道。 灰笙嘴角的笑抿浅，用意味不明的目光审视祁子疏半饷，手缓缓伸向后边。 “看来你还不知道如今影子里凶名最重的是谁。”灰笙手一勾，匕首猛地朝祁子疏掷去。 祁子疏飞快躲避，一片白色的衣角被削下，在风中无所依靠地翻飞，随后被灰笙踩下。 白衣少年浓密的长睫掀起，如蝶羽翩跹，霎时赏心悦目，只是其下眸中映入的人却是一脸入骨的冰冷。 “想管我的事，打过我再说。” 匕首尾部细细链子牵连，被她一抽便收回手中。 祁子疏神情尤怔，回避起灰笙凌厉的招式。 灰笙眼眸眯得狭长，一抹杀意划过，手中招式一变，匕首尖直向祁子疏心脏。 她是真的要杀他。 危险的杀意扑面，祁子疏才深刻意识到灰笙不只是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来不及多思，他错步快速躲避这一击，一下抓住灰笙的手腕，但随即她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小刀，猛地朝他刺来。 葫芦里的液体晃得响。 灰笙咬住唇瓣，慢慢倒在地上。 一丝鲜血从嘴角浮出，被她添了回去。 “好大的胆子。”突然出现的男人威压深重，看着灰笙的目光冰冷，“去阎罗殿。” 灰笙一言不发，连匕首都没拿，直接消失在二人眼前。 祁子疏一怔，袖中手收紧。 “您错怪她了，是子疏想与她切磋。” 定主看向祁子疏，语气情绪不明，“看来是我疏忽你，连说谎都学会了。” 祁子疏抬头，不见丝毫慌乱，神色冷淡得不像个孩子，“您如何知道我在说谎。” 第721章 插叙：记忆碎片（15） 定主反而笑了，“精一对我不满，不敢违背我，所以拿我儿子出气，你不是第一个。” 祁子疏心念微动，语气恭敬而神情淡漠，“莫非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前日她将你大哥揍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床上。” 前日？那不是与她见面那日。 虽然方才灰笙动了杀心，本没什么可怀疑的，但祁子疏直觉认为这件事与他有关系。 定主见他不语，想起他母亲，道：“太过善良并非好事，以后遇见她无需再留手。” 祁子疏来这里本为了灰笙的事，但见了定主却改变了主意。 “子疏谨记。” 离开定宫后，祁子疏直往大哥祁子臻那里去。 祁子疏与祁子臻相交不多，但对其名却如雷贯耳，是定主几个孩子中最负盛名的。 来到祁子臻的地盘，入眼却一片荒意。 除了门口的下人，一路见不着半个人影。 祁子疏被直接引到祁子臻房间，一阵苦涩药味从房中散出来。 推开门，浓郁的药味迎面扑来，祁子疏看见床上的人，心里一惊。 祁子臻躺在床上，浑身都绑着绷带，身形比起前不久遥遥相望的那眼消瘦不少，可见伤重。 “子疏。”祁子臻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出现。 “兄长。”祁子疏上前，“喝药了没。” “刚喝了。”祁子臻要坐起来，祁子疏立刻扶他起身，“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祁子疏一听这话便知有异，抬手布置了一个隔音阵。 祁子臻见此，露出浅浅的笑容，“你我相交不深还能听出我的意思，果然聪慧。” “过誉。”祁子臻模样并不像惊讶他会过来，却说没想到，明显在提示他隔墙有耳。 不过他还有一事未解，“你知道我要来？难道是有人说过？” 说道最后一句时，祁子疏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祁子臻一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他心中感慨，这个弟弟真是出乎他意料的聪慧。 祁子疏坐床边椅子上，“可否告知？” “那人是个影子，想必你来这里应该与她交过手了。” 他们俩做的计划？ 祁子疏心里有一丝浅浅的波动，但按他的性子并不会深究。 他安静着，等待祁子臻继续说。 祁子臻见他气息沉着，心里暗叹以往真的忽略了。 “前日她忽然找来，我需要一个借口出定界，她要试探父亲底线，便相谋合作，她将我打成重伤，我借此出定界。” “这件事传到父亲那里，我发现父亲对她容忍得出乎意料，而且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得知，父亲与她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让父亲对她格外容忍。” 祁子疏眉头一蹙。 祁子臻轻叹，“她见此立刻得寸进尺，扬言要再对我们兄弟中的人动手，但父亲并没有当场动怒，反而有意让她消气，那时我就猜到可能会有人因此过来，不过也不一定，若是选了子冠，她必定痛揍一顿，不过她挑了你倒也让我颇为意外。” 他和祁子疏几乎零交集，相见场合大多是有父亲在的。 第722章 插叙：记忆碎片（16） 虽然这般他们合作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也存在太多不确定性。 祁子疏听完，沉吟片刻，问：“定主对她做了什么？” 兄弟里与定主最亲的只祁子臻和祁子冠二人，祁子疏叫定主尊称他也理解，但这问题问得倒是让他惊讶。 “我也不清楚，父亲的事一向难以探查。”祁子臻道：“我想一定是让她非常绝望的事，不然按照影子身上被下的咒戒，她不可能这么冲动。” “不过她也并非冲动之人，会选择这个时候就试探父亲的底线，必定有什么事让她改了主意，不然按父亲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几个月之前，为何她要现在才做出这些出格事。” 祁子疏离开时还在想祁子臻的事。 他并不想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但时间上太巧合，以至于让他不得不猜测，让灰笙改变主意的契机是他。 因为他想从定主那里赎过她，也因为他对定主不了解。 看起来她下了一盘大棋，但这件事无论自己进退如何都能帮他利益最大化。 若是他执意去找定主赎她，定主必定以为是她教唆的，不会将账算在他头上，即便这样也合了她试探定主底线的意，定主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可能会对她容忍几分，但这个容忍度难测，而她和定主对上必定是她吃亏，往最好的可能想，这样她有机会真的脱离影子的身份也必定有所损失。 若他退一步，过来找祁子臻，必定会从祁子臻口中得到定主的另一面，便会放弃赎她的天真想法，这样一来，他能完全不暴露在定主面前。 只要他不动，以灰笙的聪明，她应当也不会太糟糕。 但万一呢。 他对定主的陌生便是最无底的变数，若定主并非他所想那般，那关于灰笙部分的一切都会脱离他的猜测。 祁子疏虽然能自主和定主见面，但始终接触不多，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左思右想依旧不安，他觉得自己需要去找灰笙一趟。 - “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出色！” “凭什么定主只对你青眼有加，我们却只能次等进入更加残酷的生死局。” “杀了你，我们就能活……你去死好不好？” “小灰，作为一个不杀人的影子你不合格，所以……杀了我吧，即便我们两个放在生死场上，定主也只允许你活下来，不要觉得愧疚，你杀了我，就只死我一个，你不杀我，我们就都要死。” “导影……”灰笙猛地睁开眼，捂住心脏坐起。 许久，她靠在床头。 又梦到那些事。 导影的死亡，最好朋友的毒手，熟人一个个惨死在她面前……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 灰笙一遍遍提醒自己，却总不由想起导影。 导影只是个如老师一般的职位称呼，他们作影子的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而代号只按照排名，随时会改。 她的导影引她进来，其实相互间没有见过几次，但导影对她特别 第723章 插叙：记忆碎片（17） “小灰，在这里你谁都不能信。” “小灰，你那个朋友心不稳了。” “定主……或许注意到你了，虽然很多影子觉得这事好事，但我却不这么觉得。” “小灰，自己一个人时要保重……” 灰笙发了会儿呆，没精神地垂下脑袋，“你来干什么。” 祁子疏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冒昧打扰。” “知道冒昧还打扰，你也不见得多么有礼貌。”灰笙懒洋洋地靠着，语气气人。 祁子疏闻着浓郁的血腥味，眉心微微收紧，“你受罚了。” 灰笙从善如流，“知道就别老来我面前晃悠，净添乱。” 她面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神情有些走神，姿态放松，祁子疏看得出来她只是随口说的。 “我去见了大哥，他五日后便准备离开定界。” 灰笙难得抬了抬眼皮，话却依然欠收拾，“替我向他问好，别死在路上，不美观。” “好。”祁子疏很顺地应下。 灰笙感觉不太对，“你今天吃错药了，这么顺。” 祁子疏认真道：“我想看看你的伤。” “……”灰笙：“想都不要想！” 然她的反抗没有用，阎罗殿的刑罚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即便灰笙本身实力再强，现在在祁子疏面前也只是只纸老虎。 祁子疏温柔而强势地扯开衣服，入眼的触目惊心让他几乎能感到心跳骤停。 太多了。 伤太多了。 新的旧的，还有很多深可见骨的。 见被看见，灰笙自暴自弃，懒得反抗，直接躺着假睡。 “很痛是不是。” 听不见。 “新伤三种，你在阎罗殿受了三种刑罚？” 都说了听不见！ 祁子疏见她不说话，拿出带来的药细细地帮灰笙上。 灰笙只蹙了下眉便很快松开，眼睛都不睁。 “能不能翻一下身。” 灰笙全当自己是锅里的咸鱼，翻了个面继续假睡。 少女的身体机会全没有发育，刚才擦背面就觉得瘦的厉害，现在看来似乎有些瘦过分了。 祁子疏细细擦拭，很认真，像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般，态度十分虔诚。 终于他擦完所有，灰笙以为他准备离开，就要开口赶人，便感觉脖子有些痒。 “这道伤怎么回事。” 他触碰的是从下巴直下的那道。 灰笙一秒回到装死状态。 祁子疏见她如此，也知道这问题她不愿意答，便换个轻松的。 “你的头发怎么染黑了。” “……好看。” 灰笙闭着眼祁子疏看不见她的神情，但从她的细微动作来看，应该是假话。 恐怕是定主觉得她银色头发太显眼强求她染的。 想到定主，祁子疏心里有些愧疚。 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计划这一环。 祁子疏并不觉得这件事灰笙做错，毕竟他们还没有熟到能够一个眼神一句话就相互相信的程度。 即便他觉得可以那样，可他怎么能让作为影子的她相信，而且这还是为他而设的局，糟糕的后果全被她背了。 “好好休息，有事老地方联系。” 待祁子疏走后，灰笙睁开一只眼看了看，冷哼一声，扯着被子往里边打转，让自己变成一个蛹。 第724章 伪厨难为（古代） 任务次数：11； 积分：6000； 许愿点：11。 - 偌大的厨房，数十厨子忙碌，蒸气散开，让温度微高，炉灶里的火苗跳得兴奋，锅铲声不断。 灰笙看着自己面前切了一半的菜，顿了一瞬，手起刀落，另一半未切的也整齐地摆在板上，就像一口气切下来的。 潇洒地切完菜，菜刀在手里转了个圈，插入原本放刀的地方。 “……眼珠子都有神点，太后七十大寿，倘若出了问题，都仔细你们的脑袋。”略尖锐的公鸭嗓气势十足，一路走一路嚷嚷地来到灰笙面前，“皇上特意交代要一道凤凰归元，你做好了先让人通知杂家，杂家派人过来拿。” 正准备跑路的灰笙习惯性扬了扬嘴角，掩饰住僵硬。 “凤凰归元？”什么玩意？ “皇上也知道这道菜要做四个时辰，不是让你中午做出来，而是晚宴要用。” 四个时辰的菜……打扰了。 灰笙瞬间换上为难的神情，“公公也知道这道菜需要很精细，但前不久我撞到胳膊，如今使劲都不利索，这凤凰归元难度很好，需要精准用力，恐怕做不让人满意。” 公公愣住，面色变了变：“你也太不小心，怎么这个时候伤了胳膊。” 灰笙装出一脸愧疚，正准备打感情牌想要推给别人，就见公公面露忧愁：“这可如何是好，这道菜只有你这天下第一大厨传人会做，这要杂家如何与皇上说。” 只有？！ 灰笙一下子咬到自己舌头，双眼里透出不可置信，什么鬼设定！ “要不我找我师父来？” 公公：“打住！这时候就莫要开这种玩笑，天下第一大厨西去几年，难道你要将他从地府请回不成。” 灰笙：“……” “不如我来吧。”一道温婉柔和的声音从侧边传来，灰笙看去，是个长相绝色的少女。 ……为什么气运之女会在这里。 慕轻羽见她看来，优雅一笑，“师父您放心，徒儿不会给您丢脸的。” 灰笙：“哦。” 冷漠。 不论如何，锅不在自己身上就好。 灰笙应付了两人后匆匆出了御膳房，接收起原主的记忆。 原主本是个孤儿，被之前说的那个天下第一大厨收养，并教学做菜。 后来天下第一大厨被征入宫做了御厨，原主也跟了过去。 几年前师父去世，原主为了转移注意遏制悲伤的心情，收了慕轻羽为徒。 慕轻羽很有做饭天赋，比原主学得还快，几年就将原主十几年学的本领全学了一个遍。 不过原主觉得她心浮气躁，几次尝她的菜都觉得她没有出全力，说了她几次，慕轻羽对此不满，给她下了药，就在前不久。 剧情里，这次做凤凰归元的事也是被慕轻羽要了过去，因为原主根本撑不住做四个时辰。 原主是个聪明人，被下药后便敏锐发觉了。 但她没有解药，找慕轻羽要，慕轻羽却装不知道。 原主没办法，只能放弃，找了熟人，也就是刚才那位公公帮忙告知皇上，得允许顺利出宫。 第725章 伪厨难为（2） 对于慕轻羽，大概是出于师徒情分，原主没有告状，只无声消失在她眼前。 【看完没有。】被迫变成平板的祁言冷漠地问。 “没有。”灰笙点了收起键，“下次再看。” 【还想有下次！】祁言生气，【我要找人设下防护墙。】 “你去呗。”灰笙半点不怕，能防得住她算她输。 祁言见灰笙如此，气呼呼地下了线。 灰笙知道剧情后，有些后悔刚才那么轻易地让了。 使个绊子也好啊。 不过都这样了，就暂时算了，她先去找小帅哥，不对，古代要叫公子，她先去找她家公子，等找到人再回来和慕轻羽折腾。 现在正是中午，灰笙按照原剧情找了公公，不久公公带了个太医过来给她诊脉，发现她确实身体出了问题，而且这种药没有解药。 “谁和你有仇，居然要这样害你。”公公不解。 灰笙闻言叹息，“别说了，都是我惯出来的。” 公公一听，立刻联想到慕轻羽身上，原主除了在厨艺上严厉些，其余时候对慕轻羽十分爱护，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狠心，对自己师父下黑手。 但又想到她接过凤凰归元这道菜，这几件事恐怕是真的。 “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心高气傲，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这怎么行……”她可是要给皇上做饭的，这般心术不正，万一下毒可不行！ 灰笙打断他，“她好歹是我徒弟，我以后恐怕再教不出这么出色的徒弟了，你就当是我的一点私心。” 公公带上滤镜，觉得她可怜，嘴上答应下来。 灰笙勾了勾唇，收拾东西出宫。 原主继承师父成为第一御厨，每年俸禄都不低，够灰笙花的。 她打算在皇城里找一找公子在不在，但转念一想今天太后七十寿辰，公子说不定就在皇宫里边。 按照那位的能耐，按地位从上往下找才是王道。 灰笙嘴角微抽，那她这么快出来做什么。 她已经出宫，又没有宫牌，自然没权利进入皇宫。 不过这不代表她进不去。 灰笙翻过高高的城墙，累的一批。 她怎么忘了古代女人娇生惯养的柔弱属性，这身体还中了不知名的药，哎，她怎么这么可怜。 可怜的某笙叹息一声，坐在飞剑上往皇宫深处飞去。 - 古澜宫是皇宫里最为盛华的宫殿，今夜在此举办太后七十大寿。 众人陆陆续续到来，还没到点皇上太后都未出现，本以为能寻匿目标人物畅谈一番，却在进入时看见一红衣男子。 认识的当即噤声，不认识的忍不住多看几眼，原因无他，这男子的容颜实在是妖孽得过分。 在场还是不认识居多，有人想要上前攀谈，却见皇帝身边的公公过来，将那人叫走。 “那是谁，宴会还未开始皇上居然派人来找。” “难道是哪家新秀？可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孤陋寡闻，人家是西粼的皇帝，还想上去交谈？不给你削掉脑袋都算轻的。” 原本说话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第726章 伪厨难为（3） 传闻西粼皇帝残暴不仁，长相妖孽，喜色如血，一言不合就要人性命，连议论都不许。 一时间，即便没有大人物在，殿内的声音也小了些。 “东晋皇，好久不见。” 此时萧涟已经来到皇帝面前，盛传绝世的容颜微展，只眉眼稍稍上扬，便是妖孽逼人。 即便是早已看过美人无数的东晋皇东方景也差点晃了神，却不敢小瞧他。 传说萧涟的笑是天下最索命的镰刀，但凡见过他笑容的人都活不过午夜。 “西粼皇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东方景面上带着客套的笑，“何时到的皇城，怎么不说一声。” 萧涟道：“没事，我本来也没想参加。” 这话说得真不客气。 东方景维持住笑容，“哦，那是为何而来。” 萧涟摆了下衣袖，“找人。” “找谁？在我东晋皇城中？” “可能。” 东方景：“可需要我帮忙一找？” 萧涟打量东方景片刻，微微勾唇，“多谢。” “谢等以后再说。”等到时候，你就不一定谢他了，东方景想着，问，“人长什么模样。” “不知。” 东方景一愣：“那名字？” “不知。” “……” - “怎么没有。”灰笙坐在梁上嘀咕，“难道是还没来？” 都这个点，还没来那不是皇上太后几人？ 难道他是皇上？ 灰笙嘴角一抽，立刻遏制住自己的想法。 不是吧，这个位面她要还和气运之女扯上这狗血的关系，干脆找根柱子撞得了。 【这难道不好吗，你找到了你的人，还顺便做了任务。】 祁言这次学聪明，顺序换了一下。 他都这么说了，宿主怎么也该将心思放任务上了吧，祁言想着。 然灰笙鼓起腮帮，拒绝得十分干脆，“不好，玩都没玩够就开始做任务，我都没有心情玩了。” 【……】浪丢你得了。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西粼皇驾到——” 灰笙趴在梁柱上往下看，瞧见那一席红衣的妖孽后，嘴角勾起邪气的笑。 啧，这西粼皇的模样好生瑰丽艳绝，让她都有点想金屋藏娇。 原主记忆里有关西粼皇的介绍，但只说他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原主还以为本尊三四十岁，没想到啊没想到。 灰笙弯着眸。 既没和气运之女牵扯，还这么秀色可餐，她不下手都对不起人家暴君送上门。 萧涟把玩着东晋皇刚送的一对宝珠，敏锐察觉一道与众不同的目光，当即抬眸，含笑间闪过危险。 咚—— 东方景也是习武之人，一瞬间捕捉到微弱声音，抬头去看。 上边空空荡荡。 他猜错了？ 随身公公看他神情，小声道：“刚才西粼皇出手，将宝珠丢了一颗上去。” 萧涟？ 东方景停顿，看向萧涟，“上边有什么。” 萧涟勾唇，“一只小猫罢了。” “是吗。”东方景当然不会相信，但他也没有抓着不放，只用眼神示意公公。 公公要保护东方景，不能离开半步，应了东方景眼神后让人去提醒守卫的禁卫军多加警惕。 第727章 伪厨难为（4） 萧涟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在意地挑了挑过分好看的桃花眼，坐下后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宫殿外。 灰笙坐着剑出来，随便找了座宫殿，停在屋顶。 想起刚才在宫殿里的场景，她眼里多了抹凌冽的笑意。 很好，居然敢拿珠子打她，她不久看他好看冲他笑了一下吗！ 盘腿坐下，她把脱臼的手装回去，从戒指里拿出丹药吃下，将接住的珠子丢进戒指里。 不愧是暴君，她记住了。 回头肯定要让他多求一会儿。 灰笙哼哼地想，让小白变成小巧的削魂刀，藏在身上。 等手恢复后，她活动了一下胳膊，从屋顶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 不一会儿，她已经换做太监的衣服，再次潜入宫殿。 宫殿里歌舞升平。 皇上和太后说着话，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有不少人举杯恭维，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在他们不远处坐的萧涟这儿画风却截然不同，虽然他身份尊贵，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说话。 西粼皇凶名太盛，他举手投足间也时刻透露着不好惹，有人尝试上前，却被他三言两语弄得下不来台，之后便没有人敢再去。 萧涟本人也不喜推杯换盏间的虚假客套，对此乐见其成。 这时，萧涟带来的人忽然上前与他说了几句，由于隔得远，两人的对话无人听得。 “没有？” “是，您说的那位在场没有符合的。” 难道不是来为太后庆贺赴宴的人？ “看来这皇宫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居然有外人潜进来了也不知道。 不过也是，如果皇宫里这群废物能发现，人也不会嚣张地躲梁柱上。 他的手下听着，低头依旧保持姿势，不动半分。 萧涟把玩着酒樽，正要说什么，抬眼不经意看见一个身影，手中酒樽一顿，酒水尚在晃动。 “你先下去。” 他放下酒樽起身，东方景立刻注意到他。 “西粼皇要去哪儿。” 萧涟嗤笑不明显，眼中却带着一丝嘲意，“你真要知道？” 东方景也想到什么，神情微僵，很快反应，“早点回，朕还想和你把酒言欢。” 萧涟嘲讽地勾了勾唇，没说话直接转身往外走。 “要找人跟着吗？”公公在东方景身边低声。 东方景面上的笑淡了下来，“不用，他武力高强，寻常人跟踪不了。” 跟踪他这种事只有东晋最顶级的秘卫才能做到，可一旦被他发现必定会动手见血，即便他杀了人，这事也会是他东方景理亏，届时损了夫人又折兵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做这打算。 灰笙看见萧涟出去，当即无声跟上。 她现在的目标只是他，其他的与她无关。 萧涟的动作很快，灰笙的身体没有半点内力，跟着有点吃力，她索性远远地瞧着。 “谁。” 灰笙眨了眨眼，问了小白，这附近只有他们俩。 真奇怪，这当皇帝的出来居然没有人跟着，难道是故意引她出来的？ 周围没人，说的必定是她，灰笙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笑眯眯地道：“我呀。” 第728章 伪厨难为（5） 萧涟看见她的瞬间，有一丝悸动，和看见她在梁上时一般。 压下悸动的瞬间，他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再没有任何感兴趣的意思，“花蝴蝶。” 这个人留不得。 灰笙：“……”你才花蝴蝶，她身上穿的都是太监的衣服，哪儿花了。 不过她没有把那丝气愤表现在脸上，笑得越发灿烂，“花蝴蝶来找你，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花姑娘？” 话落的这一瞬间，灰笙明显察觉到清晰的杀意，嘴角弧度更是邪肆掀起。 一言不合就动杀意，这标准的暴君，世人诚不欺她。 她是先逃再撩呢，还是先撩再逃呢。 萧涟抽出佩剑，“说出你的目的，留你全尸。” “这么凶残，小心讨不到媳妇呐……” 未等说完，迎面剑风，灰笙迅速躲过他毫不留情的一剑，踩着石头拍着小胸脯，“吓死小爷了。” “拙劣。”萧涟手指从剑锋上划过，敛眸看不清神情，“罢了，看你也成不了气候，先放过你。” “？”灰笙：“哎，你就这么走了，不该把我大卸八块吗？”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萧涟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就被拉住。 他皱眉呵斥，“放手。” 灰笙吓得立刻抓紧他的手腕，“好吓人。” 萧涟：你倒是摆个被吓到的表情给我看看。 不自然的心跳让萧涟意识到自己失衡的情绪，面色更加冷寒，剑却没再出鞘。 “再给你一次机会，放手。” 灰笙作死地摸到他的手，“我松啦。” 松了手腕抓住手，没毛病~ 那双黑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想打坏注意的小松鼠，萧涟冰山寒冷的视线撞进去，忽而碎了道裂痕，风争先恐后地呼啸进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不喜欢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未知意味着危险。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萧涟掐住她的下巴，“我毁了你轻而易举。” “哦，是吗？”灰笙面上的笑忽而变得妖艳，她一手按下萧涟掐着自己下巴的手，迅速揽住他的脖子，在吐在他耳边的气息似乎都染上笑意，“那就请尽情地摧毁我吧。” 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放肆地缠住脖子，但这个小太监动的那一刻他却没有躲开。 陌生的香甜味不似花香，出奇的让他不讨厌，他眼中有暗流涌动，喉咙一动。 果然是个花蝴蝶。 - “皇上，西粼皇回去了。” 东方景一顿，“这么突然？” 公公道：“似乎是临时起意，可能是接到某些消息。” 至于是什么消息就不得而知。 东方景知道他管不了萧涟的事，淡淡颔首表示知道。 萧涟带着个少年回到别院的事惊掉一地眼珠，他的手下都感到不可思议，却对正主毫无影响。 灰笙打量着环境，这个院子装的装修风格和他的穿衣风格不太搭配，配色寡淡得过分，除了某些低调奢华的配件壕无人性，整体看起来毫无亮点。 “给他做几套衣服，把他安置在我旁边。” 第729章 伪厨难为（6） 灰笙闻言笑出小虎牙，“把我安排得那么近，是不是喜欢我呀。” 萧涟冷笑，“难道你想暖床？” “主有命，不敢不从。”灰笙不着调地学着刻板话，直接把话的意思都变了个味。 萧涟也是不走寻常路的主，嘴角嘲讽弧度一延，低身让空间都变得逼狭。 “那你可要好好养，我不喜欢你这么瘦小的。” 灰笙就爱在危险边缘徘徊，笑容不变半分，“哦，原来你喜欢做下面那个。” 萧涟：“……” 外边守在暗处的人都快惊掉下巴。 他们好像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几人不约而同地往外挪了一段，武艺高强的萧涟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们的动作，看着灰笙的目光像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 最后，这一切结束在巨大的关门声中。 “啧。”小样，能跟小爷斗的人还没出生呢。 灰笙心情愉悦地洗澡上床睡觉，并不知道此刻皇宫里正发生着一场大戏。 “什么？”慕轻羽得到消息，只觉得手脚冰凉。 太后吃了凤凰归元后昏迷不醒？ 给她报信的是西昌世子，西昌世子担忧地想让她逃，慕轻羽却不愿意。 这件事又不是她做的，凭什么让她逃？！ 她甩开了西昌世子，往太后寝宫去，幸运地在被拦住之前迎面遇见了皇上，在被当成刺客前得以出声。 “皇上冤枉啊！” 心情不佳出来透气顺便问问人查到没有的东方景闻声看去，看见慕轻羽那张熟悉的容颜时让人退开。 慕轻羽没了限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臣没有伤害太后！” 东方景本来就知道不是她的错，但人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送上来又是另一回事。 “慕轻羽，你说没有就没有，有证据吗？” 他在知道慕轻羽踩原第一御厨上位时就猜到她的心思，当然知道她不会做这种事来废掉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 但自己撞上来就是另一回事。 “我……”慕轻羽心头轻颤，咬牙道，“我愿意协助查案，自证清白！” 东方景本来没有心情和她说什么，但看她坚定倔强的模样却忍不住笑出声，连阴霾都少了几分。 “朕自有计划，不需要你。” 若是个聪明人，听这话就知道东方景不打算降罪于慕轻羽，偏偏慕轻羽闻言却觉得羞辱。 “皇上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朕说了，这件事不需要你。” “可我想帮皇上！” 东方景看着下边少女跪地却笔直竖起的腰杆，心里被触动。 “你若真想帮我，就去天牢里转一圈。” 这件事太过错综复杂，其中牵扯到不少大臣还有一些已经尘封的往事，远不是慕轻羽一个小厨娘能够接触到的。 不过慕轻羽作为制作凤凰归元的人，若要帮他，可以伪造证据。 他知道真相，但因为制衡里的复杂原因又没有证据而不能直接给人定罪，如果慕轻羽愿意帮忙，后边可以诈死换身份重新回到他身边。 慕轻羽并不知道这些，错愕地抬起头，但这时已经有人过来将她架起。 第730章 伪厨难为（7） “皇上不信我？” “并非不信你，而是需要你入天牢帮我。” 慕轻羽一怔，顿时明白东方景的意思，但心里不太愿意进去。 入了天牢就是一生的污点。 她心头颤抖，却道：“我愿成为皇上的棋子。” 东方景微愣，之前她不是还说愿意帮忙，怎么现在又这副表情。 不过厚重的滤镜下他只以为是慕轻羽担心隔墙有耳装的，登时点了点头，让人将她带下去。 除了慕轻羽自己加戏的这一幕，暗地里还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这一切对灰笙都没有影响。 她只知道一觉醒来自己便成了萧涟的贴身小厮，并被要求跟着萧涟去见东方景。 昨日萧涟被请去见东方景时有约今日一同去马场一玩，如今太后出事，当然不可能再去，但萧涟表面并不知情。 灰笙嘴角一抽，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去。” 是被子不香还是没其他好玩事，她干嘛要冒着被认出来的风险去趟这浑水。 对于昨晚的事灰笙并不是一点都不知情，她现在没有内力，察觉不到太多事情，但她有小白。 小白得过她的命令，一早就把昨晚发生的事给她说了，刚才她还在幸灾乐祸有好戏看，结果现在这场火就要烧到她身上。 “你不同意？”萧涟完全没想到她会拒绝，眯眸的模样危险又致命。 灰笙看着这张过分张扬的美人颜，吞了口口水，很有气势地道：“除非你色.诱我！” 萧涟：？！ 藏在外边的暗卫瑟瑟发抖：这新来的小厮胆儿真肥。 本以为这人该血溅当场，忽然里边传来他们主子魅惑低沉的声音。 “你想我怎么色.诱？” 暗卫：！！！ 这是个假主子！ 灰笙被低音炮酥了骨子。 实不相瞒，她颜控只是随口说说，但声控是真的受不了。 于是，发现新大陆的灰笙十分有骨气地答应了。 不过她要求要戴面具。 现在皇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这个前第一御厨要是出现在东方景面前，还是以萧涟的人出现，估计原本让慕轻羽走个过场的事就要坐实在她身上。 萧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反对，让人去拿了个面具。 东方景昨夜忙了一夜，气色不佳，但还是见了萧涟。 “东晋皇今日如此繁忙，还有时间玩？” 昨夜萧涟提前离场，没有看到后边的事，但能这么快知道，侧面说明了他的实力。 东方景不太意外，只在心里更加警醒，“那些不过小事，怎么能扫了朕与你的兴致。” “说的也是。”萧涟随意甩着衣袖，红衣似火艳丽，“昨夜有事未能尽兴，今日可要好好玩一场。” 灰笙听着两人来往，打了个哈欠。 好无聊，明明有实力将对方吊打，干嘛还要这样迂回折腾。 上了马车，灰笙找到空挡问萧涟：“你来东晋做什么。” 萧涟睁眼睨了她一眼，“玩。” “那可真无趣。”这有什么好玩的。 “小殅子，太无知可不是什么好事。”这里边的水可深得很呢。 第731章 伪厨难为（8） “不就是各种利益来回，这有什么。”灰笙无聊地玩起衣服上的红带，“西粼在四国中实力最强，这种事找个能打的臣子作为大使过来就好，你堂堂一国国君亲自来算什么事。” 萧涟微微眯眼，桃花眼瞬间染上勾人的笑意，“倒是小看你。” 灰笙撑着脑袋，“相反，我好像高估了你。” 萧涟一顿，倒是不像昨日那般轻易生气，伸手抚过灰笙过分滑嫩的肌肤。 “你干嘛。”灰笙抓住他的手，“难道这是你的爱好？” “你这张嘴，真让人想撕了。” 灰笙遗憾摊手，“可惜没有人能撕得了。” 萧涟收回手，嘴角意味不明的笑不减，看得人发毛。 灰笙强行无视，将单手打结的带子解开。 萧涟的下属明明都是传黑衣，可给她送来的少年装都是红色的。 她倒不是不喜欢红色，只不过这太张扬，太容易让人注意到。 万一这位暴君忽然脑抽不护着她，对她来说是件麻烦事，虽然这应该不太可能发生，但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灰笙旁若无人地想事，萧涟放肆地看着她面具下半露的脸。 他昨日便想过了，即便查不到这人的信息，但心里的悸动做不了假，她就是很可能自己要找的人。 如果她要对自己不利的话，折掉四肢囚禁好像还有点舍不得，怎么办好呢。 第一次思考这种问题的萧涟陷入沉思。 他踩着鲜血白骨走上那个位置，放眼一生也没有温柔过几回，却总做旖旎暖色的梦，着了魔地想要找到梦里的人。 将西粼完全抓在手中以后，他也将西粼国土全部走完，终于忍不住到别国寻匿，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找到人该怎么做。 到了马场，灰笙觉得无趣不想下去。 “你要和东方景折腾就自己去，别捎上我。” 萧涟看了她半饷，在灰笙以为他会生气的时候听到他说：“本来还想放你自己纵马，看来你更喜欢呆马车上。” 灰笙：“咳咳，陛下与人有约，作为贴身随从怎么能躲马车里，帮陛下试马在所不辞。” 作为东晋的人，居然叫他陛下。 萧涟嘴角不明显地勾了勾，心情颇好。 灰笙跟着萧涟下车，东方景已经等候，看见灰笙居然和萧涟坐在一起，有些惊讶。 萧涟道：“小家伙玩心重，想骑马，东晋皇应该不介意多出一匹马。” “当然。”东方景闻言只当灰笙是萧涟的小辈，心里想着等下找人查查，面上做足，当即和马场的人说了句。 灰笙见真的不用跟着两人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心情大好。 算有良心。 她欢快地进了马场，像出了笼子的麻雀。 “没想到西粼皇竟也会宠小辈。” 萧涟勾唇，“生活太无趣，带个小家伙正好。” 东方景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不过鉴于萧涟在，他瞬间便把这点奇怪放下。 今天的主要目的还没有开始，可不能因此大意。 灰笙挑马很快，几乎走一圈就看中了，让人将马牵出来。 第732章 伪厨难为（9） 马场的人看见她选的马，心里一惊，“这匹马还未被驯服，烈得很。” “烈点好，我就喜欢有脾气的。”灰笙笑眯眯，露出可爱的虎牙，但那双眼睛却给人一丝诡异的压力。 马场的人为难地看向东方景，东方景注意到，看向萧涟：“你这小辈倒是会挑。” 他看得出来灰笙没有内力，骑这种烈马难免危险。 萧涟眼中有些兴味，“她眼光一向好。” “你就不怕他摔下马。” “不会。” 马场的人见东方景点头，将门打开。 “这匹马没被驯服，我建议你先看我如何……” 灰笙许久没有骑马，兴奋地伸手摸了下马脑袋，姿势帅气地上马，才看向刚才说话的人，“你建议我什么？” 那人目光呆滞地哑了声，这马怎么突然这么听话，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将其驯服？ 东方景一直有注意着这边，“果然是出色的后辈。” 萧涟收回目光，随意挑了一匹马，“这匹。” 灰笙在草场上纵马狂奔，被风吹得舒服极了。 快到草场边缘时，她听见一声嚎叫从林中传来，顿时让马儿停下。 林里有狼。 她看了眼远处的人影，见没人靠近这儿，悄悄起了心思，驾马进了林子。 就去一会会，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只狼崽崽玩。 萧涟并不知道灰笙起了危险的玩心，与东方景比了一场，赢了他一件宝贝，顺利进入话题重点。 等结束一切去找灰笙时才发现她居然抱着一只小狼。 “从哪儿弄来的。” “林里。” 东晋这片林中有不少猛兽，往年初春都会有狩猎之类的活动。 “受伤了没。” “好着呢。” 萧涟在她说话时伸手将她抱下，她怀里的小狼嗷呜嗷呜叫。 灰笙没料到他会突然动手，好在没有要抱着她走之类的丢人行为。 “现在回去吗？” “嗯。”萧涟看了眼占据她怀抱的小狼，应声低沉三分。 灰笙并未察觉，在萧涟的人过来牵马后，跟着他往马车的方向走。 “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马嘶叫一声，竟有些像回应。 萧涟心中生疑，没有直接问，他找到灰笙时灰笙就在草场出口附近，离马车不远。 上了马车，萧涟将小狼从灰笙怀里拎出来，丢在脚边。 “它还那么小……你别动手。” 灰笙拍了下萧涟伸出的手，狐疑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你进林里，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 萧涟想检查，在灰笙的目光下没有直接提出来。 灰笙没有释疑，脑筋一转，嘴角上扬，“你不会是想给我检查吧。” “……不是。”萧涟本还想找个借口检查，但被这么明着挑出来，便意识到奇怪。 “真不想？”灰笙笑着逼近，“我现在是你的贴身小厮，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萧涟眉心跳了跳，就要说话，灰笙忽然远离，手里还拎着狼崽子。 “不想就不想嘛，眼神这么凶做什么。” 萧涟这下连神经都突了突，他凶？想将狼崽子拿回去还扯这么一个谎。 第733章 伪厨难为（10） 萧涟这下体会到什么叫火大，偏偏没良心的某笙还心大地逗着狼崽子。 “好乖哦~” “嗷呜~” 旁边伸来一只大手，灰笙眼疾手快将狼崽子藏身后，然大手的主人不顿直进，将她锁在狭小的一隅。 “怎么啦暴君。”灰笙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表情具有欺骗性，但萧涟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性。 萧涟见她这样，感觉火气更重，想将她的笑撕破，让她哭着求饶。 “你说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抗？” 灰笙狂眨眼一波，保持微笑，“在马车上会不会不太好？” “……”萧涟怒极反笑，“行，等下到我房间来。” 这么快的吗？ 灰笙装无知，笑得灿烂，“好呀。” 萧涟看着她的笑容，有种不可名状的冲动，他退回去闭目养神。 看回去他不收拾她。 到了别院，萧涟下车后没有直接抬步就走，而是等灰笙下来后将她怀里的小狼再次拎出来丢给暗卫。 灰笙：“……”抱了个寂寞。 “跟我来。” 灰笙对小狼嗷呜的方向道：“对小可爱好一点。” 萧涟冷声提醒，“艾殅。” “知道了，别催。” “……” 灰笙跟着萧涟进到他屋里，本以为他会来个墙咚，实际上并没有。 “去衣柜里拿一套衣服。” “哪一套？我随便拿了。” 萧涟没说话，灰笙就当他默认，打开衣柜才发现柜里的衣服都是一个颜色，就花纹有点不一样，看着没什么可挑。 灰笙随手拿了一套，转过身就见萧涟已经脱了外衣。 “！！！”灰笙直直地盯着，等着萧涟脱完。 她的目光充满兴奋，让人连忽视都做不到，“你那是什么眼神。” “等你脱完，给你换衣服呀。”灰笙满脸写着纯良。 萧涟：“……” “跟我进来。” 哎，不脱完吗？ 灰笙跟着萧涟进了另一扇门，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气往外涌。 莫非这里还有一个温泉。 灰笙看见自己所猜之物，挑了挑眉，“我把衣服放这里了。” 萧涟扫向她，“放下，过来。” “？”灰笙眨了眨眼，“我过去干嘛。” 难道是要洗鸳鸯浴？ 这怎么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灰笙欢快地踢掉了鞋子，往萧涟去。 萧涟看她这般，原本想整她的心思忽然就淡了，他从旁边架子上取下毛巾，丢给灰笙，“帮我擦背。” 灰笙有些失望，“不是鸳鸯浴吗？” “……”你还想和我洗澡？ 萧涟想起灰笙几次口无遮拦，忽然觉得这人可能不是在开玩笑。 “小殅子。”正将毛巾换个方式折叠的灰笙抬头，就见萧涟已经脱去上衣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有点刺激。 灰笙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不曾褪去的笑让其总像点缀进星光。 “什么事呀？” 萧涟有一瞬间的晃神，随后眯眼逼近，“你喜欢我？” “对呀。”灰笙将毛巾折好，“不明显嘛？”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萧涟的心情不可遏制地变好，划过笑的桃花眼越发醉人，语气听着却与之前无异。 第734章 伪厨难为（11） “你有龙阳之好？” 灰笙顿住，歪头看他，“你没让人调查我？” 萧涟：“什么意思？” “我是姑娘呀。”灰笙伸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感受到了吗？” 萧涟：“……？！” 灰笙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就知道他之前不知道，“嗤，你不会一直都没发现，也没有调查出来吧？” “……” 萧涟一直以为灰笙是宫外的人，也猜测过艾殅可能是化名，但灰笙作为御厨露面很少，成天窝在厨房里，在完美避开正确条件的情况下当然就没查到人。 灰笙简直要笑掉脑袋，“暴君，你不会还是个雏的吧，连男女都看不出来。” 萧涟冷着脸解衣，入了温泉，“过来给我擦背。” 热气蒸腾逐渐朦胧了视线，灰笙头一次给人擦背，擦得十分认真。 “小殅子，你会害我吗？” “嗯？”灰笙：“不会呀。” 萧涟看着前边被热气模糊的场景，“我信你。” 不要让他失望。 萧涟洗完，允许灰笙在温泉里洗。 灰笙高兴地关实门窗，只留露天的上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长足的澡，差点起不来的那种。 等她穿好里衣出去时，萧涟递上一套裙装。 灰笙：“……” “拿着。” 灰笙后退，“我拒绝。” 裙装太碍事了，她要当个祸害姑娘的少年郎。 萧涟蹙眉，不解道：“为何？” “裙装麻烦，我喜欢扮作少年模样。”灰笙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湿漉漉的头发散开，她继续用毛巾擦得更干一点。 “你过来。”萧涟拉过椅子，示意她坐，随后将她浓密的头发拢在手心，慢慢用内力烘干。 灰笙拿起小铜镜，看着干了的头发赞许，“不错。” 萧涟拿过裙装，“试试更不错。” 灰笙后知后觉，回头看他，“你想看我穿？” 萧涟想到她少年的模样，看着铜镜里的人低语，黑眸越发幽深。 “我还从未看过你红装的模样。” “好吧。”灰笙勉为其难地答应，“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全天下敢这么和他说话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萧涟将裙装摊开，“先穿给我看。” 灰笙撇撇嘴，起身穿起衣服。 她本来就穿有里衣，在萧涟面前也懒得遮掩，直接穿起来。 萧涟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越显幽色。 终于折腾完复杂的裙装，灰笙将头发撩到后边，抬手一只鲜红的铃铛出现在掌心，“帮我绑脚腕上。” 萧涟视线落在铃铛上数息，伸手接过。 叮铃铃—— 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高大的红衣男子低身，仔细地绑起。 灰笙嘴角微勾，落在萧涟身上的目光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好小。” “嗯？” “你的脚。”他一只手就能轻易包裹。 “男女骨骼本就不一样，很正常。” 萧涟听着灰笙十分自然的话，面上轻泻一丝无奈。 世人都说他长着张让人看着就动情的脸却有颗榆木的心，如今看来，她比自己更加不解风情。 灰笙要站起来，萧涟阻止她，“等会儿。” 第735章 伪厨难为（12） “干嘛？” 灰笙问完就看到萧涟拿过一双新鞋，再次低身给她穿上。 这个时代姑娘的鞋子比较考验平衡，原主之前作为御厨，也没有穿这种，所以灰笙这时第一次穿。 不怎么舒服。 灰笙没有说出来，站起身试着走了两步。 “不错。”萧涟很满意。 灰笙翻了个白眼，“觉得不错干嘛不自己穿。” 萧涟：“我穿不进。” 不想穿就不想穿，找这么多借口。 灰笙懒得理他，直接走出去。 她平衡感一向很好，不然也不会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坐飞剑不摔下来。 萧涟几步抓住她的小手，“生气了？” “我才懒得生你气。”灰笙也不挥开，“我想喝点东西。” “想喝什么茶。” “谁想喝茶了。” 暗卫们被安排远离房间，但远远地看见两人如此姿态出来还是差点找不着眼睛。 “那个少年是个姑娘？” “主子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几人小小声说了几句，忽而察觉到主子的目光，立刻隐匿回暗中。 灰笙先一步进入房间，找到被她落桌上的小水袋。 这个小水袋是上个位面留下的，她觉得很好用。 “这是喝什么？” 灰笙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可可，“这个，撕开倒温水冲。” 萧涟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他看了眼灰笙的袖子，拿过桌上的杯子动作优雅地冲洗干净，随后按照灰笙说的撕开袋子。 水壶里的水已经凉了。 “温水。” 很快有人提着一壶温水过来，放下后又迅速离开。 “你的人都蛮听话。”灰笙看着，随口夸了一句。 “自然。”萧涟冲了就要喝，灰笙制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细长透明的棒子放杯里搅拌片刻，可可的香甜气息更加浓郁。 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可以了。” 萧涟喝了一口。 “怎么样~” 有点甜，不过还不坏。 “好喝。” 灰笙笑开颜，“我喜欢的东西当然好喝。” “你刚拿出来的那个是什么。” “专门用来搅拌可可的棒子，我喜欢这种透明的。” 萧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主子，上官公子来了。”有暗卫在外边告知。 灰笙好奇，“你还有朋友？” “上官闻是神医唯一的徒弟。” “嗤，当你朋友还要有条件，真可怜。” 萧涟看见她面上的笑，顺着应，“嗯，只有你不需要条件。” 上官闻坐在厅里，刚拿起茶杯优雅地喝着，看见萧涟牵着一个姑娘出现，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萧涟嫌弃地拉着灰笙退后，“你来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上官闻擦了擦水，眼睛直盯着灰笙，“你居然近女色，我还以为你要就这么孤独终老下去。” 萧涟冷冷地看向他，上官闻接触到他的视线，识趣地闭上嘴。 灰笙挑了下眉，“原来暴君的朋友是这样的。” 上官闻：“我和萧涟出生入死数次，当然比……萧涟你这是什么眼神。” 萧涟狭长的桃花眼含起让上官闻颤栗的笑意，“看死人的眼神。” 第736章 伪厨难为（13） 上官闻：“……”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吓大的！ 心里嚷嚷得厉害，面上该怂还是要怂。 灰笙边喝着可可边欣赏他的表里不一，上官闻看过去，灰笙还眨了眨眼。 “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嗯。” 上官闻见萧涟承认，睁大眼睛，又打量了灰笙好一会儿。 “中上之姿，算不得绝色，也没有内力，你居然喜欢这种……” “再说你可以出去了。” 上官闻：“那我再问一句，你们有那个吗？” 萧涟一杯子掷过去，上官闻立刻躲开。 “口无遮拦。” 上官闻郁闷，他也没说什么，谈了恋爱再那个一下不是很正常吗，害什么羞啊。 为了避免被赶出去，上官闻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在喝什么，怎么这么香。” 灰笙从袖子里拿出一包可可，放在桌上，“温水冲泡，要不要尝尝。” 上官闻第一次看见这种小袋子，瞬间猜出里边是粉末。 “不是中药什么的。”上官闻让藏在暗处的暗卫拿温水来，将小袋子凑近杯子撕开，结果口子太大，粉末大半都洒在桌上。 灰笙没忍住笑起来，“嗤，没想到你长得斯文，内里是个憨憨。” 萧涟淡淡地道：“自己打扫。” 上官闻嘴角一抽，拿帕子沾水把粉末擦掉。 “还有吗？” 灰笙又拿出一包，上官闻伸手接过时故意碰了下她手腕。 灰笙下意识反手一扭，上官闻没反应过来手就直接脱臼了。 “疼，你下手也太狠了。”上官闻捂着手臂，给自己接上。 “谁让你乱碰的。”灰笙一脸无辜地拿帕子擦手。 “……”谁知道你没有内力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上官闻还没委屈就接触到萧涟看死人的目光，顿时求生欲上来，“我只是想看看嫂子的身体如何。” 灰笙含笑补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看我有没有怀孕呢。” “……”上官闻：“我真的是想看看嫂子身体好不好，适不适合那啥……不对，我担心她身体情况，这不是关系到以后你的幸福……” 萧涟目光沉沉，在上官闻一度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听到他冷声，“过来给她看看。” 上官闻：“啊，哦哦好。” 灰笙嘴边的笑一顿，“不用了吧，我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 萧涟：“没病也看一下。” 灰笙：“哎，要没病看出病来多不好啊。” 上官闻不满抗议，“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的医德。” 灰笙狐疑：“你有吗？” 上官闻：“……”太过分了！ “就当求个安心。”萧涟拿帕子裹住灰笙手腕。 灰笙撇撇嘴，“事先声明，我不喝苦药。” “哈哈，你居然还怕苦。”上官闻逮住机会嘲笑一声，但很快他面上的笑就收了起来。 萧涟见此，看了灰笙一眼，见她劳神在在地喝着可可，蹙眉问：“她身体有什么问题？” 上官闻面色凝重起来，“有人给她下了观炙。” 观炙，江湖上流传很久的一种毒，中毒者会越来越虚弱，做事无力，后期时不时会出现发烧状况，最后虚弱而亡。 第737章 伪厨难为（14） 灰笙眨了眨眼，看见萧涟的神情也沉了下来，猜着这毒应该比较难解。 “你早就知道了？”上官闻见灰笙一点都不惊讶，想到刚才她说的话，问道。 灰笙：“我只知道这毒太医治不了。” 太医？ 萧涟深深地看着灰笙：“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帮不上忙。”而且等可可喝一阵后没准就解了，干嘛要多一个人瞎担心。 萧涟来到灰笙面前低身，“你知道是谁下的毒。” 他用的是肯定句。 灰笙视线飘了飘，“知道啊，不过不告诉你。” “为什么？” “没必要嘛。” 上官闻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悄悄退出去。 “没必要？”萧涟一字一句咬重音。 灰笙接着飘，就是不看他，“哎呀，你好烦，小毒而已啦，没准什么时候就解了。” “小毒？”萧涟觉得自己难得的耐心轻而易举地就消失殆尽。 灰笙也纠结，要摊开来说，可可的事要怎么解释，要让上官闻来查也查不出成分，到时候疑问越来越多，又很麻烦。 可现在这个局要怎么解？ 许久，萧涟的气息远离，灰笙抬头就见萧涟单膝低身在面前。 “艾殅，你不信我。” “我也没有不相信嘛。”灰笙小声嘟囔，对上他那双桃花眼，败下阵来，无奈道，“我有点办法，但需要证实才没打算现在告诉你。” 她这不是不知道这个能解毒还是只能抑制嘛。 - 上官闻让暗卫将他留在这里的书拿过来，在亭子里津津有味地看起。 “上官闻。” “消气了？”上官闻头也不抬，“你这找的人脾气有点倔。” 萧涟走到他面前，将他的书抽走，把一包可可推给他，“查一下这个里边的成分。” “行。”上官闻拿起可可，“这材质我还从未见过。” “观炙的解药能做吗？” “我试试，实在不行还有老头。” 萧涟闻言安心一些。 上官闻放下可可，“书还我。” 萧涟将书压桌上，上官闻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你也喜欢看？” 萧涟松开，慢条斯理，“以后这种书不要再出现在我这里。” 上官闻很快想通原因，失笑，“不至于吧。” “如果你觉得你的爱好不错，我可以和皇妹分享一下。” 上官闻嘴边的笑顿时僵住，“别啊，好歹兄弟一场。” “记住我说的话。” 萧涟留下一句，往回走。 上官闻收回书，小声轻叹：“这重色轻友的。” - “我酉时左右回来。” “嗯。”灰笙喝着可可，含糊应着。 萧涟揉了揉她的脑袋，对一旁的上官闻道：“帮我保护好她。” 上官闻翻了个白眼，“也就半天而已，说得好像要不回来了…啊！” 灰笙收回脚，懒懒地斜了眼跳脚的上官闻。 “真欠收拾。” 萧涟失笑，遂而轻叹，“只半天而已，但我已经想你了。” 灰笙：“……”我就在你眼前。 上官闻：“……”这一定是个假的萧涟。 萧涟抱住灰笙，“有什么事让上官闻去做，你身上还有毒，别累着。” 第738章 伪厨难为（15） 她哪有那么娇弱。 心里吐槽，面上还是很配合地应下，“嗯。” 萧涟听着她不走心的回答，有些无奈，又忍不住抚过她的长发，“第一次看到你红装的模样就想把你带回西粼，但上官闻的药库在这边，也罢，等你身上的毒解了，随我回西粼。” “现在也可以。” 【……宿主，任务。】 懒，不做。 【……】玩就积极。 “你真是……”萧涟顿了顿，“可以在这边好好玩一阵，等到西粼就没什么机会回来了。” 灰笙想说其实她也不留恋，不过人都这么说了，她便应下。 “知道，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一点暴君的样子都没有。” 萧涟失笑，忽然发现她似乎喜欢暴君。 萧涟有事，没有久留。 灰笙百无聊赖，想起他说的话，决定上街玩玩。 带人太麻烦，灰笙谁也没打算带，让小白帮忙打掩护，悄悄出了别院。 东晋皇城贫富分化从西到东，西城贫东城富，萧涟的别院在居中的位置。 灰笙一路步行晃悠到西城，收拾了两个拦路的小混混。 “过来。” 两个小混混哆嗦一下，捂着肿脸没动。 灰笙甜甜一莞尔，“不过来？” 两人看见她和动手前一模一样的笑，身体快过脑，“老大什么事？” “最近皇城有什么热闹好凑？” 两人见不是问罪，顿时积极了，将最近的大小事都说了个遍。 灰笙听着兴趣缺缺，“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 “老大，城东有个满香楼今日开张，听说要弄什么比赛，请人免费吃。” 灰笙顿时来了兴致，“满香楼在哪。” 两人见她反应，心中一喜。 “城东繁华街最中间的位置。” “带我去。” 满香楼在城东最好的中心地段，原东家靠着这个赚了个满盆，不知为何转手，装修了一个月，今日开张。 灰笙看着站在满香楼中间的慕轻羽，嘴角微勾。 她果然出来了。 没想到面儿这么大，连皇上都陪她过来。 “难怪对原身的事置之不理，这三观正得震惊世界呐。” 没准人家想下毒的事情还是这皇帝默许的。 灰笙托着下巴，之前没打算做任务，是因为懒，但现在碰都碰上了，之前还有下毒的账，就这么空手而归岂不是太可惜了。 【……】祁言总觉得灰笙是早有预谋，不然怎么就独对这事感兴趣。 呀，被你发现了。 祁言知道她能听到自己的想法，默了默，【宿主你本来就打算做任务。】 你猜。 【可为什么之前拒绝。】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灰笙趴在栏杆上，看着场内比赛的人，心里哼哼。 还不是你太古板了，又没有时间限制，哪儿需要这么急。 【早做完不是可以早点玩吗？】祁言不明白灰笙的思路。 灰笙懒懒地撑着栏杆，“你不觉得将任务变成游戏更好吗。” 【……】祁言无言以对。 任务怎么能变成游戏。 满香楼中间的台子上，慕轻羽锅铲舞得行云流水，惹得一片叫好声，能够有自信代替原主做出凤凰归元，确实有点本事。 第739章 伪厨难为（16） 灰笙瞅了皇帝一眼，见他满眼爱慕地看着慕轻羽，轻啧了一声，往后边朝两个小混混招手。 “好厉害，等下我要第一个吃她做的！” “不行，我要第一个，你别和我抢。” 东方景听到诸如此类的话，嘴角的笑意愈浓，但很快他就听到了其他言论。 “切，人品不行的人做得再好吃我也不吃。” “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个女的是个毒妇。” 东方景皱眉往之前说话的那人看去，他身后的人立刻过去几下将人按住，带到旁边。 过了一会儿，手下回来告诉他那人也是听人说，具体如何他也不清楚。 “以诽谤的罪名将人扣下。” “是。” “查下言论来源。” 很快就有人被带到东方景面前。 “干什么干什么，喂。” 东方景示意手下松开，“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什么话？”那人想起刚才的事，但被莫名其妙带过来也不高兴，“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 “放肆。”东方景身边的人立刻反应，还想动手，被东方景制止。 “说了，这块金锭就是你的。” 那人眼睛瞬间直了，吞了口口水。 “就那个女的是皇宫里的人，给自己上头教自己的师父下毒上位，得了皇帝的青眼。” “你从哪儿知道的。” “在门边，我听见有两人直言扫兴，就过去问了几句。” “那两人在哪？” “出去了，说看到她就不想看了，还说这场比赛肯定有黑幕，最后赢的一定是那个女的。” 与此同时满香楼对面的茶楼里。 “干得不错。”灰笙从戒指里拿出一张银票，“记得你们说过的话，被抓了别怪我没提醒。” “老大，那个女的真的是皇上的人？” 灰笙笑容灿烂，“对啊，所以再不走你们就走不了了。” 两人都心里一颤，“那老大，我们先走了。” “不见。” 两人将银票收衣服里，匆忙往最近的城门去。 灰笙也出了茶楼，找了家衣服店换了身公子的衣服，出来就看见出来找她的上官闻。 准备等人走了再出现，结果上官闻眼睛像显微镜，一眼就发现她了。 “原来你在这里！” “……”灰笙：“我衣服都换了，你怎么发现我的。” “这点小花招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上官闻道，“你出来也说一声，又没人禁足你，这么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灰笙一脸嫌弃，“麻烦。” 上官闻：“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麻烦吗。” 灰笙忽然想起和萧涟第一次见面时的话，莞尔，“我不带花蝴蝶上街。” “……是不是萧涟和你说的。” “你都花心到天下皆知，还需要谁和我说。” 前几日她就让小白将上官闻的事打听了个清楚。 “切，那是那些人无知……”上官闻狐疑：“你不是深居宫中的厨娘吗，怎么知道这么多。” 灰笙之前提过太医，萧涟便很快查到了她的资料，上官闻也知道了。 “你自己告诉我的。”灰 第740章 伪厨难为（17） “不可能！” 一刻钟后。 “你重复一遍。” “我是花心大萝卜，我喜欢西粼公主……” “停停停！”上官闻失态地一把捂住随意叫来的人的嘴，给他塞了银子，“你可以走了。” 再看到笑得开怀的灰笙，上官闻神情十分生动，最后咬牙切齿道：“以后不许催眠我。” 灰笙笑眯眯：“看我心情。” 上官闻很憋屈，要不是萧涟护着，看他不…… 为了防止自己气坏，上官闻转移话题，“听说附近满香楼新开张，我们去瞧瞧。” 灰笙眉梢一扬，弯了眼眸：“好呀。” 满香楼里。 慕轻羽红着眼睛，“皇上，他们怎么能那么说我，我这都是为了和您在一起啊……” 东方景拍着她的背，“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安心比赛。” 慕轻羽心里依然惦记着，但在东方景面前总要表现自己好的一面，轻轻擦了擦泪水，她乖乖应声，“我会的。” 东方景见她像只小兔子一样，心中柔软，两人亲昵了好一阵，慕轻羽再次上台。 等到灰笙进来时，风波已经平息了。 “刚才那人说代表皇上，难道皇上也在这里？” “不清楚，要是假的话，这可是砍头的事。” “管他呢，又不会怪到我们头上。” 灰笙挑挑眉，没想到东方景居然这么喜欢慕轻羽。 上官闻听了嗤之以鼻，“东方景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前不久皇宫里还出了大事，现在肯定没空，多半是有人冒充的。” 然他刚说完就看见东方景身边的近卫过来，嘴角一僵。 “小神医，主子有请。” 上官闻失声，“你主子在这里？” 上官闻去过皇宫几次，也和东方景打过几次交道，对他比较熟悉，也认识他身边的人，但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 近卫做出手势，“请。” 灰笙笑眯眯地点头，“嗯，冒充得还挺像。” 上官闻面无表情地看了灰笙一眼，挥袖走了几步，回过头将灰笙拉着走。 “一起去。” “……”灰笙抽回自己的袖子，“又没找我，我去干什么。” 上官闻理直气壮：“我要照顾你，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照顾你。” 灰笙扇子一开，“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一回。” 上官闻无语：“你哪儿来的扇子，还装风流。” “再不走就算了。” “走走走。” 灰笙本不知道上官闻为什么要她一起，在听到他们说话时的情况才发现名堂。 “妤儿念你多日，有空就去皇宫看看。” 上官闻嘴角的笑都是僵的，“陛下现在说笑都不掩饰了。” 东方景笑着道：“我从不再妤儿的事上说笑。” 上官闻简直想将桌上的茶翻到东方景脸上，但人家毕竟是皇上。 攥了攥拳头，上官闻深吸口气，“实不相瞒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说着他抓住灰笙的手。 “？！”灰笙没想到自己突然就变成了戏中人，想要把手抽回来，然没有内力就是个死结，让她怎么扯都扯不出。 第741章 伪厨难为（18）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 “艾殅！”上官闻忽然转头，神情地道：“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只是一直怕你拒绝，所以才……” 灰笙脑袋里一团乱码，在上官闻还未说完时面无表情地打开扇子啪地一下打上官闻脸上。 “我拒绝。” 那一扇的响声极为响亮，将上官闻直接打蒙了。 灰笙继续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东方景道：“这货我不要了，您收着吧。” 上官闻：“……”这么塑料？！ 东方景面色有些难看，难道这东方景居然是个断袖？ 旁边的公公看了一阵，忽然发现什么，“皇上，那个人好像是康紫。” 东方景看向他，公公道：“就前不久自请出宫的那个厨娘。” 灰笙女扮男装，他刚才没认出来。 “你放不放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放手，灰笙凶道：“再不放手我就把你手切下来！” 上官闻：“你切啊，我都被你拒绝了，还怕被你切吗！” 什么鬼逻辑！！ 扇子在灰笙手里一转，收进袖子里，下一瞬她手上多了一把小刀。 “再有胆说一次。” 上官闻：“！！！”不会是来真的吧？ 不，不会的，这只是演戏而已，她才不会真的动手，一定是吓唬他的。 上官闻：“我不松，如果我这双治病救人的手能换取你，我愿意为你奉上。” 灰笙青筋都要爆出来，这娃疯了吧，还演。 她手起刀落，快得不行，东方景他们都来不及阻止就见她轻松抽回自己的手。 上官闻完全想到她真的敢，眼珠都傻了，半饷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啊——” 灰笙反手就是一个暴栗，“叫鬼啊！” 上官闻抓着自己的手，有些迷茫。 没有血出来，为什么他会没知觉了？ 东方景和上官闻一样都以为灰笙只是在说笑，谁知道她真砍下去了。 “没事吧？” “有事！”上官闻现在慌得不行，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冷静下来检查，片刻后又更加慌了。 他看向灰笙的目光复杂，他的手要真的出了问题…… 灰笙把玩着小刀，“回头就告诉你怎么回事。” 上官闻闻言松了口气，再看向灰笙的眼神都有些讪讪。 出了这样的事，东方景也不好再提之前的事，“你先休息，康紫你留下。” 灰笙：“？”叫谁？ 上官闻本来为自己的手难过不安着，但看到灰笙一脸迷茫的模样又忍不住乐了：“叫你呢。” 灰笙后知后觉想起原主叫康紫。 “我留下做什么？” “问你些事。”东方景看向上官闻，似在疑惑他怎么还没走。 上官闻当然不能走，他还想戏，心里还打着主意如果等下艾殅和他求救，他一定要视而不见冷漠到底。 “她是我心爱之人，有什么事陛下便直说吧。” 灰笙眼刀子刷刷扫过去，你还演上瘾了你！ 上官闻用眼神传递正义，我这是在帮兄弟看住媳妇。 别说还真有可能，刚才给他牵红线，没准现在就轮到艾殅了。 第742章 伪厨难为（19） 灰笙怒极反笑，用口型道：你死定了。 “寻我什么事？” 东方景扫了上官闻一眼，目光复杂地看向灰笙，“你怎么会和上官闻遇上？” 灰笙：“我中毒了，当然要找大夫求治。” 东方景一怔，顿时想起这件事，沉下脸，“那下边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灰笙眨了眨眼。 上官闻看向灰笙，忍不住问：“什么流言？” 灰笙无辜地摇头。 东方景蹙眉，“下边的流言真的不是你传的？” 灰笙还没反应，上官闻就一脸迷幻，“我们才刚到，连流言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怀疑她？” 话都被上官闻说了，灰笙便配合地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东方景看不出什么，有上官闻在，也不能逼问灰笙，只能作罢。 “或许是我猜错了。” 上官闻深以为然：“这阵子她都在院子里接受我的治疗，今天才和我出来。” 东方景闻言，彻底打消怀疑。 慕轻羽下毒的事虽然很少人知道，但不代表没有，因为他的缘故，慕轻羽已经被他后宫的人盯上，还未到太后生辰他就听说过，这次的事情可能也是其他人弄的。 之后的事就顺利多了，东方景随意问了一下灰笙的病情，表个关心便放他们离开。 “干得不错。” 上官闻冷哼，“那是，我可不像你，该配合的时候就是个渣渣。” 灰笙白了他一眼，“怪我咯，谁让你那么夸张，还碰我的手，上次还没受到教训吗？” 上官闻顿时想起上次，故意冷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一时情急。” 他俩这几天的相处很像兄弟，他才没这么顾忌，谁知道她还是那个洁癖怪。 “你看我的手……” “鉴于你的表现，功过相抵，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告诉你。” 上官闻一噎，“不该现在就告诉我吗。” 灰笙：“我会到东方景面前都是因为谁？” “好歹以后再遇上东方景就不会猜疑你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事，这也算帮你。” “暴君那边呢？” 上官闻：“……” 灰笙：“要是他知道了，你这条小命~” “艾殅。”上官闻眨着眼，“看看我真诚的眼神。” “不看，丑。” 上官闻：“……” 下边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灰笙两人一人拿着一个盘子试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是厨娘的缘故，灰笙觉得她的口味变叼了很多，很多菜吃一口就对比出差距。 不过灰笙本身也不太在意这些，就算知道好坏也不挑。 “这道菜好好吃。” 灰笙看了眼牌子，是慕轻羽做的，她吃了一口，品了一下，“还可以。” 比起其他人的的确厉害一些，但对比原主对她的要求还差点。 上官闻：“你这是嫉妒，我等下要投她。” “哦。”灰笙懒得争，继续吃其他的。 这次比赛是每个参赛者做一道菜一直重复做，然后让人来吃，再到相应的地方登记拿票投到对应的框框里。 灰笙不打算投，便没有拿。 第743章 伪厨难为（20） 投票的框框旁站着慕轻羽，她正在和人打招呼拉票。 上官闻过去时还带笑问了一句，“我以后还能吃到姑娘做的吗？太好吃了！” 慕轻羽刚想回答就看见了灰笙，面色微微一变，勉强地笑道：“公子说笑了，有师父在，我哪儿还敢献丑。” “什么师父？”上官闻一懵。 灰笙已经从他身后越过他随意找张桌子坐下。 慕轻羽愣住，难道康紫没有告诉他身份吗？那她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别人她不如人吗。 懊恼片刻，慕轻羽像是想到什么，顿时无措，“抱歉，我……康紫就是我师父，不过她可能已经不能做饭了……” 上官闻怔了怔，忽而猛地回头，“艾殅…人呢？” 灰笙瞥了他一眼，挪了挪背对着他。 上官闻：“……” 他皱着眉回头，面上再没有刚才的高兴，“就是你给她下毒？” 他的声音没有压制，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灰笙嘴角一抽，起身悄悄离开。 慕轻羽面色微变，小脸煞白，一秒泫然欲泣，“公子是不是听了小人言，虽然师父不喜欢我，但她一定不会做出这种诬陷人的事！” 之前的事上官闻不知道，但旁边的人都知道，此刻一听都恍然，原来是她师父故意散播的谣言，再看慕轻羽都带上几分怜惜。 上官闻察觉到旁边的人的目光，眉头皱得更紧，“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一个妇人过来，“听了些瞎话就以为知道真相，看看人家姑娘，都被你吓坏了。” “？”上官闻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妇人，“什么瞎话？” 妇人：“刚才楼里传的谣言啊，你不会真信了吧。” 谣言？所以东方景才故意找艾殅的茬？ 东方景：我还没来得及，只问了几句，还都被你答了。 上官闻冷笑：“如果你是指她给她师父下毒的事，那么流言是真的。” “公子你存何心思要污蔑我？”慕轻羽忍着眼泪，小脸煞白，柔弱得仿若一碰就倒。 “太过分了，不去找传播流言的人，还在这里迫害受害者，这还有良心吗？” “我看他就是小美人师父派来的，一看就居心不良。” 周围的人忍不住出声。 “污蔑？”上官闻仿佛听见最好笑的笑话，目光扫了圈，神情越发嘲讽，“我堂堂神医弟子，正好和康紫相识，无意中发现她中了观炙，便查了下，如果我是听流言知道的，那岂不是几天前流言就传播出来了。” 神医弟子的身份一出，周围的人瞬间闭上了嘴。 慕轻羽娇躯一颤，神医只收了一个弟子，难道他是小神医？ 她无意中将小神医得罪了？ 上官闻犹觉不够，继续道：“康紫哪里对不起你，自你入宫就护着你，让你有一安身之地，将本领都交给你，你倒好，特意给她下毒，让她无法长时间掌勺，就为了做凤凰归元在太后生辰宴上出彩，让陛下记得你！” “居然是这样……” “本以为这个绝色美人是个可怜的，没想到切开居然是黑的。” 第744章 伪厨难为（21） “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蛇蝎美人怎么能让她夺冠。” “连自己的师父都能下毒，不会也在菜里下毒吧？” 人们愣住，随后都看向慕轻羽。 “我没有！”慕轻羽这回真的吓白了脸，她只是在想对策，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这副模样。 上官闻看她不爽，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火上浇油。 不过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人往后拉扯，他刚想不满就看见灰笙。 “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两人出了人群上官闻便一脸求夸的表情。 灰笙无奈想扶额，抬手就用扇子敲他脑袋。 “嗷，打我干嘛。” “她是东方景护的人，你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 上官闻顿时不干，“没搞错吧，我在为你出头，你还嫌弃我。” “前不久东方景才提过，现在就忘了。”灰笙一脸嫌弃，“做事不动脑筋，还想让我夸你，美得你。” 上官闻实在委屈，就算对上东方景又如何，他是神医的弟子，怕死的人都重视他，就算东方景真的生气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灰笙看他这样也懒得再说，“算了，我们先回去。” 她可不想再呆在这里等着东方景抓。 灰笙回到别院觉得有点困，一觉睡到晚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萧涟怀里。 萧涟见她醒了，将她的头发往后拨了一下，“事情我听上官闻说了，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灰笙嗯了一声，伸手搭上他的脖子，“事情忙完了？” “还没有，不过今晚有个灯会，我打算带你去看看。” 灰笙对灯会没有兴趣，但对萧涟的邀请也不会拒绝。 街上已经挂满各种各样的灯，灰笙看见灯光下带着面具的男男女女，从袖子里拿出两张面具。 “要哪个？” 萧涟仔细看了看，一黑一白，纹路有些许不同，却又合拍得很。 “黑色。” 灰笙把白色递给他，自己戴上黑色。 萧涟看着她戴好，露出的那双眼睛灵动地转着，忽而伸手捂住。 灰笙：“？” “头发被夹住了。”手掌从眼睛前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红艳。 萧涟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滑过，她有些痒痒地缩了缩脖子。 “行了。”萧涟退开时牵住她的手，“有喜欢的花灯告诉我。” “嗯。”灰笙忽然想起剧情里慕轻羽今夜也会和东方景一起出来参与灯会，东方景还对慕轻羽深情告白。 “你找过东方景？” “嗯。”萧涟在看花灯，闻言回过头，“他会给出交代。” 除非东方景不想要他手上的东西。 灰笙挑了挑眉，拉着萧涟往一个方向去，“走，陪我买对耳饰。” 萧涟微讶，看着前边匆匆、似乎来了兴致的少年，桃花眼弱了犀利，暗中似有温柔泻落。 灰笙来到剧情中的烟品楼，烟品楼有三层，其内饰品一层比一层好。 灰笙要等人，所以没有急着上去，而是在第一层逛。 萧涟见她在第一层，没有刻意提醒。 烟品楼里本就有一些客人，他们一进来，那些人就看过来，虽然都掩了面，却盖不住两人举手投足的修养。 第745章 伪厨难为（22） “那是谁？去打听一下。” “是。” 还不等打听的人回来，门外又进来两人。 东方景和慕轻羽没有遮掩，慕轻羽那堪称绝世的容颜一露，顿时把原本落在灰笙二人身上的目光全吸引过去。 有人认出东方景，想要过去，而东方景却想带着慕轻羽直上第三层，没有做任何停留，让人找不到上前搭讪的机会。 萧涟看见两人，目光瞬间冰冷下来。 东方景察觉到这一抹凌厉的目光，在楼梯间停下，低头看去。 “东晋皇就是这么给人答复的？” 东方景瞬间认出萧涟，面色一下子难看下来。 灰笙还准备跟上去瞧瞧，听见萧涟开口顿时看向他。 萧涟察觉到少年的视线，无声抓住她的手捏了捏，柔软的感觉让他心里的怒气少了几分。 东方景见暴露，便道：“除了那个条件外，其余条件都可以开。” 萧涟冷笑：“孤要东晋你给不给？” 东方景没想到他这么决绝，立刻道：“这不可能。” 萧涟目光冰冷，“但她在孤心里就值这个价。” 东方景怒了，“难道你还会将国给一个女人不成？” “这么累的事，孤当然舍不得她受。” 东方景：“……” 东方景当然不会信萧涟的话，他看向萧涟旁边的少年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换个地方说。” 烟品楼旁边最大的酒楼包间里。 灰笙正准备拉旁边的椅子坐，萧涟伸手把她拉到他腿上，将刚上的点心拉到她面前。 慕轻羽看在眼里，皱眉，“师父，你这么大个人坐人家腿上，不太好意思吧。” 灰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刚想托起下巴笑话一下，萧涟以为她要下去，立刻环住她的腰，神色冰冷地看着慕轻羽。 “孤允许，你有意见？” 慕轻羽被吓得面色一白，有些无助地求助东方景，“陛下，我只是觉得这不成体统……” 东方景沉着脸没有说话。 “啧，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行为对你陛下造成了什么伤害呐。” 有求于另一国国君，明显是国事上的事，因为她而误了事，却还不自知，啧。 灰笙把玩着萧涟的墨发，慵懒一笑。 慕轻羽转过头，“师父，虽然有西粼皇护着你，但话不可乱说。” 这件事东方景都不介意，而且已经过去那么久，能有什么伤害。 “看来你还不知道呀～”灰笙弯眸。 东方景蹙眉，看着萧涟：“你就不管管她？” 萧涟一笑，“孤惯的。” 东方景眼中不明意味一闪，“她和上官闻的事也是你惯的？” 萧涟一顿，仿佛时刻含笑的桃花眼冰冷得危险，“看来东晋皇并不想谈。” 灰笙会意起身，被萧涟牵着要走。 “西粼皇，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破坏两国关系？” 萧涟笑了，转头，“没想到东晋皇颠倒黑白的能力如此厉害，想必在东晋皇眼中孤也成为不入流之辈，不配说话。” 东方景面色一变，没想到萧涟连这话都说得出来。 第746章 伪厨难为（23） 故意自低身份，任谁都能听出反话，这是拒绝和他同位，也否认他。 这件事中，慕轻羽和灰笙两个都没有被定在重要的位置上，东方景原本是想借此将慕轻羽推上这么一个位置，也为未来的事多建立一条路，他并不相信萧涟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撕破脸皮，却没想到从始至终，他都不给商量的余地，就是以有我没她的决绝。 甩了人后，灰笙问萧涟：“你之前和东方景说了什么？” “告诉他你是我的皇后。” 一国之母的份量可不是说说而已。 灰笙秒懂，难怪还能往大事上扯。 “我都没同意，你这是先斩后奏。” 萧涟顿住，看向灰笙。 灰笙笑眯眯：“不过我喜欢。” 萧涟微攥的手松开，露出的浅浅笑意。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看得让人忍不住…… 心一动，灰笙抬起头，飞扬的神采中带着丝丝神秘，“暴君，想要快乐吗？” - 快乐过后，灰笙缩着脑袋，被抱着洗了个澡后，她闭着眼迷迷糊糊，将枕头扒拉到怀里。 萧涟将她怀里的枕头抽出来，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灰笙从善如流地抱住，“唔，还没陪你放花灯。” 萧涟失笑，在她耳边低语，“不用，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东晋皇城里言论四起，慕轻羽上升为祸国妖姬。 东方景一脸阴沉地从朝堂下来，咬牙道：“备车，拜访西粼皇。” 然到了地方才被告知，今日一早萧涟便带着人就走了。 “什么！”东方景袖子下的手攥紧拳，周身气压低的不行，跟着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回宫！”东方景深吸口气，“让范大人去御书房！” 等到他回宫，就听人说慕轻羽被太厚叫走，当下赶紧往太后在的回春宫去。 另一边，灰笙懒洋洋地靠着萧涟，与他们同在马车里的还有上官闻。 此时上官闻正一脸匪夷所思，反复给灰笙把脉，“居然真的化了，你那喝的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其成分我都没见过。” 他之前也给灰笙开过药，只能缓解不能根治。 如果给他几个月，他有自信能研制出解药，但可可是灰笙常喝的饮品，居然也有治疗功效。 上官闻想要点可可研究，还没说就被萧涟请下去。 “阿殅。” “嗯？”灰笙喝着可可抬头，额头就被落下一吻，鼓着腮帮眨了眨眼。 “恋爱了？” 萧涟低低一笑，笑声从胸腔中传出。 “嗯。”声音低沉得惑人，特别是配上这张完美的颜时，让人毫无抵抗力，“和你。” 灰笙弯了弯眸，伸出罪恶的爪捏住他的脸颊，毫不怜惜地揉捏变形。 “那你惨啦。”她的神情有些恶劣，眼睛却比天上的星空还要亮，“我会仗着你的喜欢为非作歹哦。” 萧涟抓住她的爪爪单手困住，随后反手一转，另一只大手学着她那样揉捏她的脸蛋，“我也会。” “嗷，你欺负窝~”灰笙挣脱不开，放弃哼哼道：“你惨了，窝灰待招几回跑调，让泥找不照。” 第747章 伪厨难为（24） 萧涟将她的身体转回来，低头靠近，“你舍得？” 被俊颜迎面暴击，低语酥得她骨头都有点发麻。 灰笙克制着撇过头，“看心情。” 萧涟按住她的头，深深地吻住，分开时深情的眸如一汪深潭，似要勾着灰笙跌进去。 “你没有机会。” “真霸道。”灰笙舔了舔唇，挽着他的脖子拉进两人的距离，“不过我喜欢~” 一个月后，抵达西粼皇宫。 萧涟将一部分暗卫给灰笙使用，灰笙远程指挥他们给慕轻羽使绊子，设计引导其不断做出错误的决定，让其从全城知晓的妖妃变成全国知晓的祸国妖妃。 刚离开东晋皇城时东方景还有余力将注意力放在他们一行，现在他已经被各种声音压得自顾不暇，这样下去，不妥协只能面临更大的质疑。 “娘娘，您怎么又穿男子的衣裳。”柳叶见灰笙打扮成公子模样，震惊片刻，过来想帮她改装，被她躲开。 灰笙扇子一挥，挡住她，“柳叶，过早地刻板容易变老的。” “娘娘，这些瞎话可乱听不得。” “我可不是听说的，我之前有个朋友就是爱板着脸，结果变成了小老头一个，成天背着手。” 【……】我怀疑你在无中生有！ “真的吗？”柳叶惊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出宫玩了。” “哎，娘娘！” 灰笙溜达到宫墙边，准备翻墙，就看见萧涟往这边走来。 这点应该才刚下朝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柳叶说你要出宫，我便猜到你在这。” 看见他来，灰笙也不急着走，“你不是很忙吗？” “是啊，忙着为你准备封后大典，你倒好，净想着出去玩。”萧涟伸手要捏她的鼻子。 灰笙立刻避开，并送上歪理一份，“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嘛。” 萧涟勾唇，“你说得对。” 他不等灰笙反应，便伸手将她横抱起，“爱妃与孤及时行乐。” 灰笙嘴角一僵，“你事情做完了？” “先放着，孤有更重要的事。” 萧涟抱着灰笙往回到宫里，柳叶一见到他这模样，机灵地将宫内的人全部带走。 - 餍足之后，萧涟抱着灰笙，在她耳边私语，“我什么时候能吃你做的饭？” “……”灰笙睁开眼，“我不会做饭。” “犯懒？” “……”灰笙：“对啊，不想做。” “可我想吃……”萧涟故意折磨着她，“东晋的妖妃每日变着花样给东晋皇做饭，而我空守着一座宝山却取挪不了分毫。” “我还有其他厉害的地方，没必要……” 她剩下的话被萧涟吞下。 这日，萧涟使出浑身解数就是没有让灰笙松口，最后只能带着遗憾去了御书房。 灰笙简直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在床上窝卷成一团，手放到枕头底下。 等她睡了昏天暗地的一觉后，才得知消息西粼已向东晋发兵。 灰笙艰难地爬起来，没有叫宫女进来，让小白把自己的衣服拿过，带自己出宫。 第748章 伪厨难为（25） 果然是暴君，居然这么折腾她，她发誓一定要晾他一阵才行！ 【我还以为你是在躲他。】 “胡说！” 灰笙让小白打听清楚封后大典什么时候开始，打算浪到这一日之前回来。 为了防止被找到，灰笙决定躲不，去东晋玩。 有小白在手，路程不成问题。 等到了地方，灰笙阔气地在东晋皇城外买了个山庄，又觉得山庄太大，来回不方便，就在山庄附近的村落里买了间房子。 有了落脚的地方，灰笙满心愉悦地计划接下来的事，殊不知现在西粼皇宫里萧涟已经看到她留的消息，派人全程搜索她人。 几日后，灰笙如常出去溜达，催眠卖菜的大婶在不看见她脸的情况把菜卖给她。 【你什么时候对气运之女动手？】 路上，祁言忍不住问。 “我对她动手干嘛？” 【你来东晋不是为了做任务？】 “不是，你不是知道吗，为了躲人呀～”灰笙笑得灿烂，露出的小虎牙可可爱爱，然说出的话要把祁言气死。 【是为了学做菜吧。】 灰笙嗯哼一声，没有否认。 回到山庄，打开冰窖，期内已有各种食材，全是灰笙凭着原主记忆买的。 【你光买有什么用，屯在这里只有烂掉的份。】 “先买着，等想做了再做。” 【……我看没有那一天了。】 “妄想总是要有的，万一永远不做，还可以当自己很厉害。” 【破事都没做，这理倒是和你一般歪。】 “谢谢夸奖。” 【……】 - “皇上，西粼百万大军压境，请交出妖妃。” 大殿上乌压压跪了一片，东方景坐在上边，眼神狠厉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重音咬字，“朕说过，朕不会靠女人获取平安。” 这群臣说好听点是为了东晋着想，说白了还不是为了私利。 慕轻羽独得圣宠，大臣无法从后宫女儿获利，自然都着急。 按东方景的手段，本可以瞒过所有人，保护好慕轻羽，不让她得到妖妃的名，但奈何慕轻羽比较善听小人言，灰笙找人从大臣到妃子给她营造错觉，成功让她因不安全感闹腾，最后变成人尽皆知的妖妃。 这场早朝和往常一样，在慕轻羽的事情上对峙不下。 东方景提前下朝，带着满积的郁气，连跟着的人都尽力压低存在感。 许久，他问：“慕轻羽在哪儿？” 公公：“她正在凤羽宫里。” 凤羽宫是慕轻羽的宫殿，因为一系列事件，慕轻羽和东方景的关系曝光，为了防止有些人觉得她无名无份的好欺负，东方景将她提为凤嫔。 “摆驾凤羽宫。” “摆驾——” 凤羽宫里，慕轻羽站在椅子上，门口刚报皇上驾到，她便踢掉椅子，她身边的宫女挽花立刻抱住她的腿哭起来。 “娘娘您别想不开，皇上会为您做主的！” 东方景进来，见此场景面色大变，快速将慕轻羽救下。 挽花见此，顿时跪下哭诉：“皇上，您要为我们娘娘做主啊，贵妃娘娘今日来娘娘这里，说皇上因为娘娘陷入困境，若娘娘懂事就该为皇上分忧，娘娘一时想不开，就要上吊自尽。” 第749章 伪厨难为（26） 慕轻羽缓过劲来，呵斥道：“挽花你在说什么！谁允许你说的！” 挽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娘您就是心太软了，所以后宫那些娘娘才会总来……” “闭嘴！”慕轻羽虚弱地躺在东方景怀里，对他摇头，“皇上您不要听这丫头瞎说，她被妾身惯坏了，后宫的姐姐们对妾身都很好，并没有说那些难听的话。” 东方景面色的沉郁散了些，温和地道：“朕心里有数，你先休息，不可再做傻事。” 慕轻羽捂着脸，“是妾身害的您，如果妾身这条命能换您安康，妾身愿意……” 东方景按住她的小嘴，“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你就是朕的命，朕可不能没有你。” 慕轻羽十分感动，“皇上……” 东方景目光深了深，忽而抱起慕轻羽往里走去。 - 村落里的人不太喜欢生人，灰笙来此总有人站在远处指点。 灰笙对此不是很介意，她给厨房做了一次大扫除，里里外外都和小白一起清理了一遍，随后去山庄冰窖将各种菜肴的食材拿过来，准备大展身手。 祁言一直看着，等灰笙将食材拿过来才发现一个问题：【你这是不是买多了。】 “不多，失败着就没了。” 【……】你做菜的能力是有多差劲才需要这么多食材。 对于祁言心里的吐槽灰笙自己也没底，从出生到现在穿越了这么多位面，她就没进过厨房，唯一与厨房有关的经验还得益于某个爱炸厨房的憨憨。 那憨憨一言不合就拉着她见证炸厨房，灰笙见得多了，对厨房就有种不可名状的敬畏。 “也不知道暴君会不会做饭。” 【会的话你就不学了吗？】 “对啊。” 【……】 不过暴君日理万机，看着也不像会做饭的，这事她也就想想。 循着原主的记忆，灰笙将笔记丢到一边，按步骤开火炒菜。 她速度很快，动作行云流水，让人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然做出来的菜…… 灰笙拿着筷子又夹了一块，皱着眉在纸上写下不足，随后又拿着不同的食材进厨房折腾。 祁言看她忙碌了一下午，却一直都不满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摆满桌子的各种菜。 【你不是不挑吗？】 灰笙从笔记研究中探出头，“感觉不太好吃。” 【……】不是很理解你不好吃的定位，【你再做下去，就全浪费了。】 这都摆一桌了，是要喂猪吗？ “好香……” 灰笙转头，看见一个小孩趴在窗户上。 她挑了挑眉，过去，“想不想吃？” 小孩毫不犹豫：“想！” “进来吃。” 小孩一听，顿时高兴，招呼小伙伴们一起跑到门口进去。 灰笙这才发现窗户下还有一群。 她开了门就懒得再关，见小孩都进来，给他们拿了碗筷，拉开椅子坐下。 “多吃点，吃不完打包带走。” 祁言沉默地看着【你不是说不好吃吗？】 “人家小孩想吃，我拒绝不就显得太无情了。” 【……】我看你就是想要人帮忙消灭失败品。 第750章 伪厨难为（27） 灰笙弯了弯眸，“不浪费粮食，人人有责嘛。” 找到解决方法的灰笙做饭做得更加欢快，小孩们走的时候，灰笙给他们人手打包一大盒回去。 小孩回去不久就有家长带着小孩过来，手里还拿着土鸡和刚挖出来的菜。 灰笙一看到鸡和菜，原主记忆中的食谱立刻跳了出来，又有点想做。 她收了东西谢过，还笑嘻嘻地让他们常来。 那家长原本还不太好意思，听她说是在学做菜，做了吃不完便答应下来。 这么一来二去，基本整个村落都知道新来的人是个只做菜不吃完的货，不少人本着不能浪费的痛心过来想要教育灰笙，最后都一人拿着一个食盒离开，还问明天还有没有。 灰笙正在兴头上，自然答应。 忙碌了一天睡下，次日一大早准备去再买一批菜。 有戒指在，她并不需要别人帮忙，便没有叫人。 而一开门，一个小孩就站在门口，“大哥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呀。” 灰笙无语，“我菜都没买，哪里有做。” 小孩一听，立刻道：“我和你一起去，我经常和娘亲去城里卖菜，对那里很熟。” 灰笙只见过小孩，并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不过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你娘亲呢？” 小孩很聪明，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道：“娘亲知道我在你这，不用和她说，她在地里忙着呢。” 正是五月中旬农忙时，灰笙也懒得猜小孩说的是真是假，带着他离开村子。 反正到时候平安带回来就是。 小孩名叫陈铭，是那帮孩子里的孩子王，野得很也聪明得很。 灰笙带他进了皇城，每说出食材陈铭就能帮她找到好的，一早上相处下来，让灰笙十分满意。 等买完大半食材，陈铭忍不住问：“之前买的呢？” “你猜。” “猜不出来。” “那算了。” “……”陈铭：“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灰笙揉着他的脑袋，笑眯眯地道：“小孩子好奇心不要太强哦。” 陈铭不服气，“大哥哥就喜欢卖关子。” “关子好卖，还能让你惦记，为什么不卖。” 陈铭：“……”这道理好像有点道理又感觉没什么道理。 等灰笙要买的食材全部买完后，她带陈铭上酒楼吃早餐。 陈铭觉得酒楼太贵，灰笙却二话不说点了菜，让他有些震惊。 “大哥哥，你这么有钱的吗？” 灰笙看乐了，“这算什么，你要想我每天都可以带你来吃。” 陈铭听着就有点想咽口水。 菜很快就上来了，陈铭很快就被香味吸引，拿着筷子吃起来。 陈铭边吃还边说：“我觉得这里做的没有大哥哥做的好吃。” 灰笙给他夹了一块，“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是真的。” “哦。” 陈铭有些纳闷，大哥哥怎么好像不相信他说的话？ 灰笙并不是不信，而是在她眼里自己做的和别人做的是两个概念，自己做的是追求极致的艺术品，别人做的那就只是用来填饱肚子而已。 —— 本来灰笙这个特点准备写在“艺术至上”这个位面里，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删减了很多位面，这个也被删掉了。 第751章 伪厨难为（28） 吃饱喝足后，灰笙不急着走。 她问陈铭：“想不想逛一逛？” 陈铭双眼顿时亮了，“想！” 他每次和娘亲来，都没有时间好好玩玩。 灰笙是个爱玩的，带着陈铭不走寻常路。 陈铭跟着她玩了一上午，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直到中午也意犹未尽。 “居然都到中午了，我们吃了午饭就回去。” “好！”陈铭高兴地答，往酒楼的方向跑去，“我们比比谁更快！” 灰笙才懒得和他比，就在后边悠悠跟着。 突然一声马嘶传来，灰笙眼一眯，身形已不在原地。 陈铭刚跑到路上，就听有人大喊“避开”，扭头就见高大的马朝自己冲过来，脑海瞬间空白。 只见红衣一晃，挡在了他面前。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呆傻。 “当木头呢。” 陈铭听着熟悉嬉笑的语调回神，再一看，面前的马被半透的纹路挡在外边，嘶叫声带着烦躁。 “你怎么在这……”驾车的人面色一变，红红的眼睛透露着刚才的惊慌。 “看来贵妃娘娘很不喜我呐～” 灰笙上前一步，纹路瞬间褪去，她笑眯眯的模样无害又干净，却让慕轻羽瞬间竖起防备。 “在人多的街道上纵马，看来人命在贵妃眼中不值一提呐～” 这话立刻引起众人喧哗，连带慕轻羽如今的身份都被认了出来。 “她就是那个妖妃！” “果然长着个狐媚样，难怪皇上都被骗得团团转。” 慕轻羽面色白了白，辩解道：“我只是正在学习骑马……” “学骑马在街道上？” 灰笙毫不掩饰的轻嗤直接将慕轻羽的糊弄戳穿，众人看向慕轻羽的目光越发不满。 慕轻羽咬着唇，她今日没有带人，是偷偷跑出来玩的，哪里想到马儿会失控，还撞见了自己讨厌的人。 听着众人气人的议论声，慕轻羽眼中闪过气恼，“即便我繁市纵马不对又如何，这不是没有伤到吗？再者我堂堂贵妃，都已经认错了，你何必抓着不放！” 灰笙被逗笑了，她抿了下弯着的唇，没忍住，轻笑出声。 “原来这叫认错呀～”她的笑忽然一变，乖张冷厉的气质瞬间上来，即便嘴角依然挂着笑，却让人有种被死神盯上的错觉。 “慕轻羽，我本来懒得找你麻烦，但你非要一次次送上来，若我不礼尚往来一下岂不是太失礼了。” 慕轻羽本能地感到害怕，“你别动歪脑筋，我可是贵妃！” 灰笙面上的嘲讽半点不加掩饰，“搬出东晋皇？抱歉，你的皇帝哥哥救不了你，不过嘛～” 她捻着字莞尔，“你既然这么在意你的皇帝哥哥，那我就从他入手，让你看看你和我的差距。” 慕轻羽想要愤怒反驳，但看见灰笙的模样心里的不安却像疯了似的扩散，“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你最什么，我就让什么化为虚有。”灰笙声音悠悠，含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回去看看你的皇帝哥哥吧，估计不久你就要被他抛弃了。” 第752章 伪厨难为（29） 陈铭在被灰笙带回家的时候依旧迷茫，“大哥哥，你和贵妃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某个嚣张的家伙要失足了。” 灰笙干了什么？当然是催眠吖。 作为一个合格的催眠大师，所有的一切都能成为她催眠的武器。 “到家了，你快点回去。” “哦，我晚上能来找你蹭饭吗？” “看心情。” - 慕轻羽回了皇宫就被东方景请过去。 东方景知道她跑出去了，本打算板着脸小小地教训一下，但看见慕轻羽煞白的小脸时，又瞬间无原则地将她圈在怀里，“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慕轻羽刚想说灰笙的事，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幅画面，当她说完事后，东方景会一脸为难地看着她，然后委婉地说西粼要他将她交出去的事。 这件事她有所耳闻，但因为之前东方景一直扛着压力不让她知道，所以她非常自信他不会因此失了对自己的宠爱。 她听见他深情地说委屈她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羽儿？你怎么了？” 慕轻羽回神，看见东方景担忧的脸，顿时道：“妾身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休息了。” 东方景皱了皱眉，“不适？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不必，妾身的身体妾身知道，可能是隆恩难承，妾身一直都担忧姐姐们会有意见，所以才……” 她一进宫就是凤嫔，难免招人嫉妒，总有人送上门来，她就顺势拿她们做踏板，让东方景看见自己无助的一面，短短时间，东方景为了她打破了最快嫔妃晋升速度，她昨日才刚成为贵妃。 “不用理会她们。”东方景爱怜地将她抱在怀里，“现在你的妃位比她们的大，该叫她们妹妹。” “皇上……”慕轻羽一脸感动。 “爱妃。”东方景眸色一深，就要吻住慕轻羽，可慕轻羽忽然面色一变，腿软在东方景怀里。 “爱妃你怎么了！太医！” 慕轻羽被东方景抱起，她顺势挽着东方景脖子，心里却很慌。 刚才东方景吻她的一瞬间，她看到他迷昏了自己，然后让人把自己献给西粼皇。 不会的，那是假的…… 慕轻羽不断劝说自己，有一瞬间想到了灰笙，犹疑不定一刹那，在见到太医时再次露出柔弱的神情。 等到夜幕降临，慕轻羽回到凤羽宫，以心疼东方景近日的操劳为由拒绝给他侍寝。 慕轻羽不是不想将人留下，但睁眼闭眼都是那种幻觉，她难受的同时也担心东方景会猜疑。 然她刚将宫女都赶出去，想一个人静一静，回头却见到灰笙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晚上好呀贵妃。” 好个头！ 慕轻羽恨不得将灰笙的骨头咬碎，但只能站在原地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做！” 她看到的幻象肯定是假的，想也知道东方景肯定不会那么做。 灰笙挑眉，还挺聪明的嘛，这么快就猜到了。还以为会问她干了什么。 第753章 伪厨难为（30） 不过这问题性质差不多，问了等于白问。 “小孩子都不会问这么明摆的问题。”灰笙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干净与危险并存，“当然是欺负你呀～” 慕轻羽被气得发抖。 “你以为使这种手段我就会怕你了？你做梦！” 灰笙见她嘴硬，嘴角的笑变得意味不明，“觉得我手段不够呐，满足你。” 这只是开胃菜，重头的还在后边。 慕轻羽面色大变，刚想质问什么意思，灰笙就消失在她眼前。 祁言有上帝视角，目睹全程，小脸上却满是费解。 【你既然有这么强的催眠能力，为什么之前做任务还这么慢。】 灰笙坐在屋顶上，晃悠着白嫩的双腿，姿态慵懒，“你不觉得这样更加好玩吗？” 玩具总是要慢慢玩，一下子弄坏掉就太没趣了。 慕轻羽几乎一夜未眠，神情很是憔悴。 挽花进来看见她这样都吓了一跳。 “娘娘你怎么了？” 慕轻羽动了动有些干的唇，“做噩梦了。” 她又问：“皇上在哪儿。” “还在上朝。” 慕轻羽很是不安，她不知道灰笙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让挽花叫人进来帮她梳妆，弄好后又让小厨房给她弄个鸡汤，被她带着去了御书房等候。 她想和东方景说自己遇见灰笙的事，想让他帮忙把人抓住，但她没等到东方景，反而等到了禁卫军。 汤撒了一地，禁卫军不由分说把她拿下，堵住她惊慌叫喊的嘴将她押到院子里。 随后公公颁布圣旨，大意是慕轻羽妖妃祸世，破坏东晋与西粼的交情，要打五十大板，随后压送西粼。 慕轻羽瞪大眼睛，呜咽着压根不信。 但板子落到背上又是那样疼，她美目一瞪，眼里满是难言的震惊。 她不是在做梦！ 挣扎着蹬腿，板子却重重地落在腿上，让她面容扭曲，一度以为自己的腿废了。 慕轻羽没有哪一刻这么想要见到东方景。 她不断地在心里咒骂，一边又盯着外边，祈祷下一瞬间东方景就会出现在她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生效，东方景果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拼命呜咽着，想要得到救赎，但抬起眼却对上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眸。 只见她眼里心里的救星皱了皱眉，用不满的声音问：“怎么在朕的御书房前。” “贵妃给您送汤，才在这里抓到她。” 东方景眉头紧皱，越过他们往御书房去，看见旁边倒了的汤，冷声道：“这里是怎么回事？” “奴婢立刻打扫。” 慕轻羽震惊得连痛都忘了。 她看着东方景走进御书房，感觉有什么正在消失。 你最得意什么，我就让什么化为虚有。 她最得意的可不就是东方景的宠爱，可这怎么可能，就短短一个晚上，东方景看她的目光就和看那些逢场作戏的嫔妃一样冰冷……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以做到！ 心里极力否认，灰笙的话却不断在她耳边回绕，慕轻羽受不了这个刺激，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第754章 伪厨难为（31） 灰笙直接呆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每天都有人过来蹭饭。 原本还只是些孩子，后边感觉每时每刻都有人过来蹭吃蹭喝，善良的会拿点东西过来，不想付出代价的就什么都不给。 灰笙也懒得管那些人，只要他们不打扰到她，她很乐意他们帮忙消灭多余的食物。 走的时候灰笙没有惊动任何人，坐着飞剑心情很好地回到了西粼。 路上还见到护送慕轻羽的车队。 回到西粼宫中，柳叶看见灰笙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娘娘？” “嗯。”灰笙拿着衣服，“我要洗澡睡觉，你守在殿外别吵我。” 柳叶身心都在灰笙回来的惊喜中，闻言立刻答应，“是！” 她出了门，转头就看见萧涟。 “见过皇上……” 灰笙欢快地洗了个澡，刚想往床上一扑，顿时发现被子下有个人。 她眨了眨眼，扑进他怀里，“暴君这是在爬床还是暖床？” 萧涟不听她打趣，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折腾过后，他在她耳边厮磨，好听得让灰笙想犯罪。 “你还知道回来。” 灰笙感觉有点痒，偏过头想躲过，却被萧涟按着脑袋，迫着看向他。 “暴君～”女孩眼尾不经意地挑着媚色，慵懒沙哑的嗓音撩人得要命。 她攀上他的脖子，“都惩罚过了，就算了嘛～” 偏偏这不知错的模样看得萧涟喉咙发紧。 “小妖精。” 她那哪是受罚，偏偏他一腔兴师问罪的怒意全溺在了里边。 灰笙挂在他身上，“那你原不原谅小妖精？” 萧涟被撩得火气高涨，偏偏她不安分的小手还玩着他的耳垂，慢悠悠地靠近他的喉结，亲了一下。 这根本不能忍！ 萧涟抓住她作乱的手，再次将她压下，声音是找不到原音的低沉沙哑。 “还不够……” - 封后大典在灰笙回来的第三天，她时间掐的很好，刚好在萧涟快坐不住的那个点上。 萧涟找她前怒得差点失去理智，可人回来以后，却又被轻而易举地化掉满腔怒火。 灰笙封后大典要穿的那套华丽而繁琐，她看到以后有种想要关门转身逃走的冲动。 “我还没睡醒，先回去补个回笼觉哈。” “娘娘！”柳叶看出她想跑，立刻抓住她的手，“您不能跑！” 以往跑出去溜达就算了，今天可是重要日子，若她失踪了，整个宫里的人都落不得好。 灰笙呜呜卖惨，“柳叶啊，你家娘娘就没受过这委屈！” 柳叶无语到说不出话，这叫委屈，那些嫉妒娘娘到要疯的小姐们叫什么，冤屈吗？ “娘娘您这话要让人知道了会被打的……” 他们西粼皇这么多年都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女人，头一次带女人回宫后位就有主了，这段时间西粼皇城都快被妒火烧没，柳叶刚来时都有点不真实，怀疑自己活在梦里。 灰笙按着门，“那就打呗，反正又打不过我。” 柳叶：“……”您一脸委屈地说这话真的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柳叶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劝，“娘娘您就忍一忍，也就今日而已，以后都不用受这份罪了。” 第755章 伪厨难为（32） 灰笙：“既然都知道是罪，为什么还要受？” 柳叶：“……您能别说了吗。” 再说下去她都要以为这是件天大的坏事了。 “怎么还没给阿殅换好。” 柳叶闻声一惊，随宫女婆婆们一并退后行礼，“见过皇上。” 萧涟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灰笙愣了愣，“你怎么在这？” 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不合规矩来着。 萧涟拉住她的手，“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逃了？” “……”灰笙：“我只是故意闹一下，好让柳叶松口只用穿露在外边的那两件。” 这衣服也不知道怎么做的，她今早才发现居然要穿十二层，说是不会热，面料也确实很薄，该不透光的不透光，但光着量就她就不想穿。 别说每一件都一个系法，就这哪层外哪层内她都分不清楚。 “你真是……”萧涟本是担心她不上心想溜，如今听她解释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感，“那就少穿几件。” 灰笙双眸一亮，立刻拿过衣服分开。 “我只穿这几件。” 敢情是早就打好主意的。 萧涟抿掩住唇角的笑，“好，我帮你穿。” 灰笙微怔，“这么繁琐的衣服你知道怎么弄？” “嗯。”萧涟拉过她，将被丢在床上的衣服拿起，非常熟练地找到边缘，帮灰笙穿上。 灰笙满眼稀奇，见他真的会穿，也省事任由他。 等全部都穿完，灰笙感兴趣地抚着光滑的布料。 她只穿了四层，确实一点都不热，还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萧涟伸手搂住她的腰，“不胖。” 灰笙眨了下眼，扯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在意这个。” 她纯粹是觉得麻烦好嘛。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柳叶她们叫过来帮我梳妆。” 萧涟见灰笙坐到梳妆台前，稀奇地拿起饰品瞧着，将手搭在她肩上，“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灰笙疑惑回头，“难道你还留下帮我梳妆不成？” “以前我母妃不受宠，宫女都看碟下菜，我经常帮母妃梳妆。” 灰笙：“哇哦~不过你今天有这个时间？” 她这几日翻看事宜流程的时候可有注意，她只用梳妆等着，但他那边可有一堆事。 “规矩都是我定的，我说有便有。”萧涟拿着梳子为灰笙梳头的动作轻柔，“不喜欢的规矩想改就改了。” “哇哦，不愧是暴君，相当霸气。” 灰笙拿起面前的小铜镜，铜镜翻转逐渐映出男人美到让女人自愧不如的脸。 每一世他的脸都生得颠倒众生，但她少有在意，毕竟皮囊而已，她自己都常换，不过这会儿闲下心仔细欣赏，忽而发现这皮囊当真赏心悦目，让她都忍不住想化身为狼。 “你这张脸，要换做女人的，必定比慕轻羽还要祸水。” 萧涟半点不生气，嘴角还隐隐有笑，“但我只祸害你，所以你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灰笙一向爱说反话，但话到嘴边，眼落镜中，她小幅度动了动唇，声音嘟囔，“要不是我努力扒拉着，你还抓不住我。” 第756章 伪厨难为（33） 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把她从梁上打下来，第二次就要杀她，要不是她扒拉着，谁会愿意在这些事后和本就凶名在外的暴君在一起。 灰笙说的小声，但这儿只有他们两个，她的话很清晰地传到他的耳中，引得他忍俊不禁。 “嗯。” 萧涟的手真的相当巧，一点都不像个当暴君的。 灰笙喜欢欣赏登峰造极的美好事物，一如她的设计，如今看萧涟弄的头发竟也挑不出毛病。 “这么厉害，你之前怎么没有给我梳。”虽然她也没给过机会，但他可以主动提出来让她惊艳一下嘛。 萧涟没有辩解，看她亮晶晶的眼睛，有点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但她刚弄好头发，他便退求其次捏了捏她的脸。 “以后我每日给你梳妆。” 灰笙有早起的习惯，有时比萧涟上朝的时间还要早。 在萧涟印象里，她动作总是非常快，基本萧涟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经弄整齐了，还是那种适合随时躺下和衣而眠的，他都没办法找到帮她梳妆的机会，自然也没提。 “不用，我扎头发很快。” 拒绝在意料之内，萧涟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她有的时候很爱撩他，像个老手，但有的时候却干净得似乎从未接触过那些事，完全不懂情趣。 萧涟拿起胭脂给她上妆，灰笙以前根本不碰这些东西，萧涟自己也没想到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带妆还是他上的。 想到这儿，他的心不住地柔软下来。 皇后的妆容霸气雍容，和灰笙并不匹配，但上妆的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都快不像我了。”灰笙拿着镜子左看右看，萧涟看着，心里有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她很快就要成为他的皇后。 “吉时快到了，我们一起出去。” 按理说萧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要一起出去规矩必然乱套，但他既然已经说了，灰笙也懒得想后边要怎么改，反正跟着他就好了，谁让规矩都是他说的算。 她被萧涟牵着往外走去，按照原本该她独自一人走的路线去。 “你知道这条只能后宫女子一人走的路叫什么吗？”萧涟忽然问。 这难道还有名字？ 灰笙还真不知道，“叫什么。” “前半路，每逢封妃封后典礼，被封的人都要一个人走。” 难怪这一路明面上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原来是故意撤走的。 “为什么叫前半路？” “因为这条路代表进宫女子未入宫的前半生，暗示女子未进宫前只是孤身一人，即便身边有再多的人，最后也只会剩下她一个。”萧涟停顿，执起灰笙的手，认真地看着她，“我很遗憾，你的前半生没有我参与。” 所以这条路，他一定要和她一起走。 灰笙拍拍他的手背，“这有什么好遗憾的，过去的再怎么说也都是过去，未来都属于你不就够了。” 萧涟失笑，“嗯。” 她总是这么潇洒恣意，让他的目光一旦落在她身上就挪不开半分。 “快些，吉时可不等人。” 第757章 伪厨难为（34） 灰笙拉着萧涟快步穿越回廊。 与此同时，慕轻羽被压着进入皇城。 慕轻羽本身没有武力，所以她也没有被绑着。 由于东方景的命令，他们这一路快马加鞭地过来，刚好赶上封后大典。 慕轻羽听到路人议论时半点不敢相信。 人之前还在东晋看见，怎么现在就要在西粼封后？ 要知道押送她的人半点不动怜香惜玉，不顾她身上的伤势强行带着她赶路，她差点死在半路上，后来还是靠意志撑着，再加上几次粗略治疗才勉强活着抵达。 灰笙并不知道慕轻羽居然这个时候就赶到了，若是知道绝对会感慨一句气运光环强悍，慕轻羽身上的伤她只在东晋时听说过，按理说一般就算是有武功的人都很难撑过，更别提慕轻羽的意识还十分清醒，这根本不是意志力就能完成的事。 封后大典举行了大半天，在近黄昏时结束。 虽然过程被萧涟简化，但灰笙还是一副累极的模样在床上挺尸，连衣服首饰都是萧涟帮忙取的。 灰笙瞅见萧涟认真帮她脱衣的模样，有些郁闷，“你怎么不累。” 萧涟停在她系绳上的手一顿，看她坦然没有半点害羞的模样，眼里划过什么。 “我有内力。” “……”她太惨了。 “忙了一天，该沐浴了。”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一丝不明的低沉，但灰笙却完全没有发现，闭着眼继续瘫着。 “我不想动了，你先洗。” 萧涟喉结微动，“不如一起。” “嗯？” 灰笙还没睁眼问，就被人强势抱起，脚踝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一并进了浴间。 - 慕轻羽被送进皇宫，在那几人说话的时候趁着不注意逃了出来，往没人的地方拼命跑。 她没有武功，就算很小心也被发现了，但她运气很好，在快被抓到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 萧文安进宫是为了参加封后大典，前阵子萧涟因为皇后不见了心情不好，他都受牵连了几回，本以为封后大典完成不了，结果失踪许久的皇后又突然出现在宫中，没有任何行踪消息走漏，就好像凭空出现那样。 他很好奇，想着进来瞧瞧，然萧涟将人捂得紧，昨日他进宫都没有看见人，今日发誓一定要看到，约了兄弟一起来，但那兄弟突然来不了，他便匆匆进宫，迎面撞见了慕轻羽。 慕轻羽一身狼狈，身上还有血迹，眼中盈着泪光，也不知道哪儿触动了萧文安的心，当即被他拦下。 慕轻羽看到他一身贵气，瞬间有了判断，哭着编了个身份向萧文安求救，萧文安本就有所触动，被这么一求救当即亮身份将人保了下来。 原本压着慕轻羽的人没有办法，只好作罢，反正这件事也会往上告诉给萧涟，怪不到他们头上。 慕轻羽知道萧文安是萧涟的弟弟之后，满脸讶异，心里暗惊，但看萧文安温和的模样又动了心思，嘤嘤哭诉，希望能给萧文安做个丫鬟。 第758章 伪厨难为（35） 萧文安被哄得团团转，带着她进了他在宫里的宫殿，让人给慕轻羽沐浴更衣，还请了太医。 “多谢安王。” 慕轻羽那张小脸被洗干净，更显绝丽动人，萧文安看得一呆。 “小事。”萧文安想起自己还没参加封后大典，又道：“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要去看封后大典，回来再带你离宫。” 慕轻羽闻言想到被封后的那人，手指掐进手心，面上却露出艳慕的神情，“听说封后大典极为盛大华丽，可惜我一辈子都看不着。” “你对封后大典感兴趣？” “谁不感兴趣，一生都不一定赶上一次。” 萧文安想着多带一个人也没什么，主动提出带她去。 “真的吗？”慕轻羽双眸明亮的模样看得萧文安不太好意思。 “当然是真的。”萧文安道：“你要是想，去拜见一下皇兄皇后也未尝不可。” 慕轻羽当然不可能答应，她要去见了灰笙，还有命活下来吗。 萧文安见慕轻羽一副无福消受的模样，也不强求，带着她往大典举行的方向去。 - 次日，灰笙起晚，醒来时旁边已经没有人。 萧涟后宫只有她一个，上边也没有太后太妃，所以她既不用请安，也没有人需要来给她请安，正好乐得清闲。 这时小白分身回来，给她带来一个消息。 “慕轻羽居然这么早就到了？” 还找了萧文安当靠山。 “真有意思。”灰笙勾了勾唇，拿起一直被温着的杯子喝着，待喝完时，她一舔唇角，笑容带着一抹邪气。 当天上午，灰笙就与慕轻羽碰上了面。 “她就是那位长得像天仙的人，我第一次见都惊呆了，居然有人能长得快比得上皇兄。” “比得上暴君？”灰笙笑了笑，“确实长得不错。” 也只有长相拿得出手。 萧文安不知道她们的恩怨，没听出来，闻言怀疑自己听错，“你你叫皇兄暴君？” “世人都这么叫他，我叫怎么了。”灰笙风轻云淡地睨了他一眼，来到慕轻羽面前，似笑非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慕轻羽心里惊惶，手心都在冒汗。 本以为灰笙会揭开她们的恩怨，却不料她忽然话锋一转，歪头魅惑一笑，“昨日封后大典那么盛大，想必你也求着皇弟去看了吧，怎么样，是不是很羡慕？” 慕轻羽闻言，差点压不住嫉恨，但她深知场合不对，扯出一道强行堆起的笑，“历届封后大典都十分盛大，这是皇后的福气。” 灰笙勾唇一笑，“看来不止一点嫉妒呐，不过嫉妒又如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这么一场盛大的主角。” 慕轻羽面上的笑几乎维持不住。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有多余的心思，但灰笙的话嘲讽太甚，让她忍不住去想，为什么不能是她，她哪点不如面前这个嚣张的女人。 她懂礼知性，又长了一张让所有女人嫉妒的容颜，无论到哪儿都会有人爱慕，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将她比下去！ 她有资本吗？！ 第759章 伪厨难为（36） 慕轻羽内心在不满叫嚣。 灰笙看着，嘴角的嘲讽越发刺眼。 “你也就只有在心里骂我这点本事。” 慕轻羽抓紧手，压着几乎无法掩饰的愤恨，“我不敢。” 灰笙轻嗤，对祁言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气运宠儿不合格，因为他们蠢到不配。” 【……】 萧文安听着不对，疑惑问：“你们有仇？” 慕轻羽面色一下就白了，隐忍中闪着泪光，“没有。” 灰笙欣赏着她的表演，那嘲讽的目光让慕轻羽差点演不下去。 “是不是后悔没有给皇弟上眼药。”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慕轻羽受到惊吓般退两步，看着迷茫又害怕，其实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当然后悔！要不是担心强调太显目的，她昨晚就说了！ 早知道她这个时候就会找来，她昨日就该冒着被怀疑的风险将人抹黑到底！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灰笙听见萧文安的话，笑了，“如果给我下毒也是误会的话，那这误会可就大了。” 萧文安愣住，“什么？” 慕轻羽没想到灰笙就这么直接说出来，求助的目光看向萧文安，连连摇头，“我没有。” “阿殅。” 灰笙闻声转头，嘴角不自觉勾起，“你来啦～” 萧涟快步来到灰笙身边，将她揽在怀里，吻了她额头一下，转眸看向慕轻羽时，眼里的温情已被冰冷代替。 “逃到皇弟这里，真以为我找不到你。” 说着便有人上前要抓慕轻羽。 “我没……”慕轻羽连连后退，一时不察摔到地上，无助地看向萧文安，“安王救我……” 萧文安没有说话，他与灰笙接触不深不代表与萧涟接触不深，且不说萧涟从来都说一不二，就他的性格就算有证据也不会多管闲事，只能说慕轻羽确实惹到他，不论下毒的事是不是真的，他作为深知萧涟性格的皇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触萧涟的霉头。 “她是什么身份？”萧文安不会傻到现在都以为慕轻羽和他说的悲惨身世是真的。 “她是东晋送来的人质。” 萧文安听说过这件事，惊讶，“她就是慕贵妃。” 萧涟看了他一眼，带着灰笙离开。 萧文安昨日在皇宫里溜达晚了，没有回安王府，今日住在皇宫里属于他的宫殿，还没走，不然灰笙还要混出宫，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他。 出了宫殿就是御花园，灰笙知道这样的御花园有三个，不过没有去看过。 萧涟在御花园的小道上停下，折了一束开的正艳的桃花，给灰笙别头上。 灰笙想偏头避开，被萧涟按住脑袋，“别动。” “……”灰笙索性拿出小水袋，眼不见心不介意。 “很好看。” 哦。 灰笙忽视掉头上的异物，喝着可可想回去，被萧涟拉着转了个圈又回来了。 “好巧呀，暴君。” “不巧，我在等你。” 灰笙：“……”她就一句随口，咋就接上了。 “等我接你回家？” 萧涟一顿，眼眸深了深，“嗯。” 第760章 伪厨难为（37） 灰笙从善如流占占便宜，笑容灿烂，“小暴君可要抓紧了，不然一眨眼就不见咯。” “小暴君？” “乖，小爷带你回家。” 萧涟看见她狡黠的笑，眼里有着占了小便宜后的得意，像个爱玩而长不大的孩子，原本想说的话失去了必要，心里软下。 少年打扮的少女拉着穿着玄色龙袍的暴君，桃林里落英翩飞，纷纷扬扬让场景都变得梦幻。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灰笙站在宫殿前，把头上的那支桃花拿下，拉着萧涟低头，插到他发冠旁。 末了，她欣赏片刻，满意道：“赏你的，别弄丢了。” 萧涟掩住唇，“听你这口吻，像当皇帝的。” “蛮不讲理？”灰笙随手解开已经有点乱的头发，任由墨发随风飘扬。 这话…… 萧涟忍俊不禁。 “嗯。”蛮不讲理的皇帝，像在说他。 这点相似让萧涟的心情无尽地好起来。 “你想当皇帝？” “不想。”灰笙吸了一大口可可，见他看着自己，“怎么了。” “听你刚才那样说，我还以为你想当。” 灰笙咽下可可，拉过椅子坐下，托着下巴，“皇帝就是个受累的命，谁爱谁当，反正我不当。” “可我还在皇位上。” “你是暴君，可以随心所欲。” 萧涟见她说得理所应当，想笑之余有些意外，“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就没有随心所欲的。” “不随心所欲的暴君不是好暴君，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并且懂得。” 随心所欲是对外的挡箭牌，对内的温柔乡，其本来用途就是护己而不是不顾一切的放肆，没有底线的放肆本就是伤人伤己的行为。 萧涟听懂了她的意思，低低一笑，“满嘴歪理。” 偏偏又让人无话可说。 “理不歪何以歪天下，这可是我的人生准则呐。” 萧涟听着，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低语，“行不正何以正人心。” 灰笙一顿，面上一闪而过的怔愣被萧涟捕捉。 他瞬间意识到，他猜对了。 “今天起晚了没睡够，我再去补个觉。”灰笙起身，将小水袋塞萧涟手里，“帮我装满，另外找人多看着慕轻羽。” 气运光环还没完全灭掉，迟早会出事。 萧涟没有拆穿她溜走的心思，“如果你不喜欢她，就杀了。” 灰笙挑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可没那么容易死。” “你可以试试，我先去睡了。”灰笙摆手进了屋，不等萧涟动作，将门关上，连原本等在一旁的柳叶也被一并关在外边。 柳叶心里暴汗，尴尬地看向萧涟。 娘娘将她关外边就算了，居然把皇上也关外边，要怪罪怎么办。 所幸萧涟没有生气，若有所思地离开。 柳叶松了口气，转头从旁边的小窗往里边看。 灰笙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人走了吗？” “皇上走了娘娘。”柳叶有些心塞，“娘娘您长点心，那可是皇上。” “我的心一直都长着。”灰笙懒洋洋地滚进被子里，“睡觉了。” 第761章 伪厨难为（38） “失败了？”萧涟见上官闻一脸愤愤地冲进来，大概猜到事情。 上官闻：“不只失败，我们的人也被杀了，手段极其残忍。” 上次满香楼那件事是上官闻收尾的，为了慕轻羽他和东方景闹掰到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后来出城时上官闻不和灰笙二人一道，而是前后出去汇合，结果路上遇见了东方妤，他从东方妤口中套出是慕轻羽告诉她自己来了的，自此他对慕轻羽的印象更加坏了。 这次萧涟想让人悄无声息地死亡，上官闻给了毒药给去下药的人，然那人端着下了药的饭菜过去，正好撞见一伙人劫狱，模样还十分嚣张，看见送饭的人，直接动手杀了，尸体被大卸分尸。 萧涟将笔放下，“谁的人？” “是西边出现的那伙极端势力的人。” “真实身份。” “他们隐藏很深，只能知道为首的姓萧，从西域而来。” 萧涟面色一寒，“萧天极。” - “你们是谁？” 牢房环境不好，慕轻羽身上本就有伤，之前几次治疗都很潦草，被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她醒来时在床上躺着，身上的伤全部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殿下，我们是极王的人。” “王爷？”慕轻羽十分迷茫，她不认识什么王爷，也不是什么殿下。 守着她的人并未解释，其中一人去通知王爷，不久就有人过来，出现在她眼前。 “轻羽，你醒了。”萧天极有些激动，语气温和地问，“还有哪里疼？” 慕轻羽不知所措，有些防备，“你是谁？” “我是你父王。” 萧天极是萧涟的皇叔，当年因为弑兄弑父夺位失败，最后被拔尽爪牙，流放西域，被下令终身不能进入西粼。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甘心当年的结果，潜伏着想要有朝一日回来，终于在年前攒足势力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得到当年派去寻找流落东晋的女儿的消息，但因为西粼这边走不开，所以才没有派人在慕轻羽面前现身，后来听说她作为人质要被送到西粼，萧天极立刻就派人去让人悄无声息地将伤药送给慕轻羽用。 他人本来就在西粼皇城附近，打算等人到了皇城附近再动手劫人，却没想到萧涟突然派军队去围剿他在西边的老巢，这才耽搁到现在。 慕轻羽听完，才明白自己为何能坚持到这里，原来是萧天极暗中相助。 “父王，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慕轻羽声音哽咽起来，“我还以为我一直都是孤儿，没想到居然有父亲。” 萧天极见她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身份，很是欣慰，“别怕，以后为父护着你。” “嗯。”慕轻羽感动地点头，“那我母亲……” 萧天极面上沉了一瞬，拍了拍慕轻羽的手，“你母亲是东晋人，本王还未找到她。” 其实他找到了，但他并不想承认她。 慕轻羽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萧天极被查很难有孩子，他宠幸过的女子无数，但最后只有那个青楼女子怀了孕，慕轻羽作为他唯一的孩子，他就算不 第762章 伪厨难为（39） 慕轻羽根本不关心她的母亲，只想知道她母亲能不能给她带来什么身份，听萧天极这么说就没有再问。 萧天极起身道：“我还有事，你好好养伤，想要什么就找人去买，等我夺了皇位，你便是西粼唯一的公主。” 慕轻羽听到最后一句话，心潮激荡，露出甜甜的笑容，“您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 慕轻羽被人劫狱，灰笙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啧，气运之女就是顽强，才刚进去就被救了出来。”灰笙躺在床上玩着小水袋，白皙的双腿晃着，铃铛叮铃铃地响，“小白，去查查。” 小白刚出去不久，外边就有声音传来，萧涟从外边进来。 灰笙意外，“今天奏折很少？” 连饭点都没到，怎么就过来了。 萧涟抓住她乱晃的脚，指尖的茧划过，让灰笙缩了缩。 “别弄，痒痒。”灰笙不满嘟囔，抱着怀里的枕头起身打开小水袋，“玩忽职守可不行呐。” “是玩忽职守不行，还是玩你不行？” “都不行。”灰笙懒懒地瞅他一眼，手从枕头后边伸出，小刀出现在手中，刀背凉凉地贴了下萧涟的手背，“亲爱的，不听话可是让人不高兴的呐。” 不舒服知道不。 萧涟看见刀，也皱起眉，松开她，“你睡觉还带着一把刀。” “带把刀舒服。”灰笙流畅地将小刀往上丢再接住，像变魔法一样将小刀藏了起来。 萧涟抓住她的手，没找到小刀，有些疑惑。 “别找了，找不到的。”灰笙吸着可可，“找我干嘛。” “没事就不能找你。” “这很无聊哎。”灰笙轻哼，“除非你帮我泡可可。” 萧涟走到床旁，打开盒子，里边的可可包再次满了。 昨晚还帮她泡过，今天她这模样必然没有出去过，但这盒子却满了。 萧涟拿出可可，没有问，只道：“最近皇城或许会不太平，没事少出宫。” 他知道她有能力避开别人出去，但希望她最近不要出去。 “嗯。”灰笙含糊应声。 “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找上官闻，他最近都住在临风宫里。” 临风宫离她这里还蛮近的，不过也是后宫范围，让一个男人住，啧，要传出去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灰笙笑眯眯，“好的呀。” 萧涟叮嘱过后，让人上午膳，他中午要出去找人，所以提前用午膳。 结合小白之前带来的消息，灰笙大概知道他是要做什么，也懒得和他一起去，没有提起。 等萧涟走后，灰笙溜达去临风宫找上官闻，一进去就看见挂在两棵树中间的吊床。 “这么会享受的嘛~”灰笙双眼一亮，感叹间已经溜达到床边，一下翻进去，“舒服~” 上官闻最近比较忙碌，不久前才回来，刚刚去萧悠那边，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来。 本来心情不太好，抬眸就看见院子里吊床上似乎有什么，皱眉走过去，看清里边的人都忘了生气。 “艾殅！”上官闻没好气地就要将灰笙推醒，刚碰到她，一抹寒光闪过，强烈的危机感让他退后半步，躲过了一劫，却被削掉了一缕黑发。 第763章 伪厨难为（40） 上官闻：“……” “你谋杀啊。” “这不没死嘛。”灰笙已经起身，懒洋洋地坐在吊床上，慵懒的气质迷人，上官闻却不吃这一套。 “没死就能当没发生？我只是要叫醒你，你至于对着我死穴动手。” 灰笙把玩着小刀，“抱歉，习惯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 上官闻见她不走心地道歉，也不想在这点上辩论，看着小刀：“这把小刀你不拿出来我都差点忘了，上次我手是怎么回事。” “哦，就切了一下。” 这把刀切的是灵魂，不会对躯壳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一般切断了会一生都不利索，不过后来灰笙给上官闻了几包可可，他想研究她恐吓了一番，喝了可可后他手腕灵魂上的刀痕已经融合消失了。 “就切了一下？！”上官闻声音拔高，他当时意识到手出了问题，差点吓死，要不是后边恢复了，他找灰笙拼命都算轻的。 “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 灰笙懒懒地睨他一眼，靠在吊床边似笑非笑，“你想怎么样。” “除非你给我五十包可可。”上官闻目光落在小刀上，“还有刀要借我。” “行。”灰笙很爽快地应下，小刀在指尖摇晃片刻，往上施力，上官闻接了个空。 捡起刀，上官闻就见吊床上堆满了可可。 “……”他是不是要少了，“你从哪里拿出来的？” “等你查出刀子怎么用就告诉你。” “你这两个问题有关系吗？” “没有，就为难你。” “……” 上官闻高冷一哼，让人拿了个箱子过来，将可可包全装进去，刚要抱着箱子进入宫殿，灰笙悠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拿了东西就走，太无情了。” “还有什么事？”上官闻看向她，抱紧箱子没动。 “这么警惕干嘛，又不会抢你的。”灰笙变戏法一样拿出一把扇子扇风，“过来，好事。” - 从临风宫出来，灰笙就接到一个好消息。 慕轻羽母亲找到了。 “人找到了就带到西粼来。” 暗卫低头应声：“是。” 灰笙忽然想起被她刻意忽略的一件事，问起：“最近暴君很忙？” “属下为娘娘做事，不知陛下如今的情况。” 灰笙撇撇嘴，“行了，你退下。” 这可不是她不做饭，是人不在，她没必要做。 灰笙给自己找了一个偷懒的借口，慢悠悠地回宫殿，一到地方就看见自家暴君站在门口。 “咦？”灰笙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冒牌的吧。” “是不是冒牌的你亲一下就知道了。” “哪哪都不强，占便宜最强。” “嗯？你再说一次。” “哪哪都不弱，高洁如暴君。” “我可不是高洁之辈。”萧涟说这话时，目露幽色，明显有所图。 灰笙见他眼神不对，当即挽住他的脖子，“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唔……” “这里报酬。”萧涟将她抱起，灰笙从善如流地像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他。 第764章 伪厨难为（41） 他将人放在床上，解释道：“情况有变，就提前回来了。” 他要找的人是位对萧天极很熟悉但有仇的老者，可惜还没见到人就被萧天极先一步杀了。 不过他也不意外，那人在他知道他之前就在萧天极面前暴露过，萧涟也不抱希望能见到他人，反正他留的东西萧涟都按照提示找到了，找人只是一种不太重要的尝试。 灰笙被亲得有些迷糊，“说话就说话，动嘴像什么话。” “阿殅不想我动嘴，那我就动手好了。” 灰笙：“！”她不是那个意思！ 萧涟离开之前看见灰笙笑眯眯心大的模样，仿佛不在意他去做什么反而为可以摆脱自己高兴，离开后一直惦记着，如今小家伙再次在自己怀里化作一滩水，萧涟很是餍足。 灰笙没有力气地哼哼，“你就是欺负我没有内力，小心我记仇不给你做饭。” 萧涟看着她小脾气的模样失笑，“现在想起用这个威胁我了，之前是谁说这辈子都不会做饭的。” 还夸张地说他在逼迫小可怜。 “我那是战略。”灰笙继续哼哼，“像你这样每次都不悠着点，迟早要挂。” “哦，小殅子是在暗示什么。” 言语间称呼转换，让灰笙不由哆嗦一下。 “是你自己脑补的！” 萧涟眼神一暗，炽热的气息喷洒在灰笙脖子边，让她骨头一酥，“可我信了。” “你这是在欺负人。”灰笙故作可怜，要找机会逃跑，可萧涟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上。 “欺负？我倒是想欺负得你哭，说起来还没见过小殅子哭呢。”萧涟大手抚过她微红的眼角，“让我看一次，那场景一定很美。” 灰笙：“……”美个鬼！ 黄昏。 灰笙拿着锅铲故意弄得噼里啪啦响，旁边的厨子不认识她，看得胆战心惊。 “娘娘，要不您放着，我来……”等会儿出去就当您做的就可以。 “不用，我可以。” “可您这看着像打仗似的，我有点害怕。” 灰笙：“……”这不能怪我，要怪那什么破暴君还没来，她演了半天主要观众还没到场。 灰笙总算不折腾锅铲，厨子立刻将锅铲抢救过来自己洗，回头就见灰笙拿着食材流畅迅速地切了起来。 厨子瞪大眼睛，还以为这位娘娘和很多后宫主一样不会做也要故意亲自做，没想到刀法这么好。 外边一阵声音，灰笙知道是萧涟来了，切得越发迅猛，仿佛下一刻就会切到自己。 “小心切到手。” 萧涟看得心都在惊，“这种事让厨子来做。” “不用，我切得爽。” “你今天下午不累吗？” 砰—— 菜刀一下子砸在板上，灰笙很凶地瞪眼，“你还说！” 当然累，累到想把你当猪肉切成稀巴烂！ 这位面的神子太讨厌了，之前位面的好歹会让她小人得志一下，这家伙就只顾自己爽！ 她天生寡欲知道不！ 想扑倒都只是盖被子纯聊天的那种！ 灰笙一肚子郁闷不想说，总算不折腾菜，开始正常折腾。 第765章 伪厨难为（42） 萧涟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但看到她不再那样声势浩大得切菜，松了口气。 “你要不高兴就和我说，没必要这么出气。” 灰笙很平静地清理着鱼，“我不生气。” 这话说得和你表现得一点都不一样。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憋在心里，气坏了身子。”萧涟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这种事交给厨子干就好了，你最后炒菜就行。” “我练得很熟。”她失踪的那阵子可专门练了这个，能处理得行云流水花样百出。 萧涟听这话却想起原主以前的身份，眸光一暗，“也是，以前你在东晋皇宫里没少给东方景做饭。” 灰笙：“？？？” 我还没少给太后给皇帝妃子给每个来皇宫参加宫宴的人做饭呢，这你怎么不说？ 灰笙心平气和，学着他说话，“你还不高兴就和我说。” 萧涟嗯了一声，抱着灰笙的腰，拉着她手松开刀，厨子很机灵地上前接过。 “我很不高兴，感觉你不关心我。” 他在路上都有大臣女儿过来寒嘘问暖，说着担心他累着的话，但回到宫里，却没听见灰笙关心上一句，封后大典前还失踪了那么久，虽然那些想往他后宫里塞人的家伙都没得逞，但他们说的话不无道理。 灰笙一脸匪夷所思，“我怎么就不关心你了。” “你与我结发至今，从未关心我一句，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在意。” “……这些无用的关心有必要吗。”你又不是不行，而且我让小白看着你，要真有事肯定过去帮你，这些口头的说着她都觉得假。 “你觉得这些是无用的？”萧涟本还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结果听灰笙的回答差点气死。 他的手不规矩地伸到前边，咬着她的耳朵，“阿殅是不是觉得惩罚不够，想要再来点。” “……”合着您下午还是有预谋报复呢？ “别闹，这里有人。”灰笙抓住他的手，低声警告。 萧涟却不管不顾，用委屈的低音炮道：“这时候想起有人，当初封后大典前怎么离开得那么利落，那时怎么不知道有人盯着。” 本来他带回一个东晋女子要封为皇后，还要后宫独一人就已经很遭反对，偏偏她这个皇后还跑到不知哪儿去。 灰笙一懵，这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 “我那时候有事。”灰笙含糊道，她要怎么告诉他自己是去学做饭了，这事说出来多没面子。 “什么事有我重要？” 厨房是宫殿附带的小厨房，人本来就不多，那些厨子听见萧涟生气的声音时就加快了速度，随后退了出去，现在厨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没你重要。”灰笙很郁闷，这种送命题不该由她来丢的吗？ 在灰笙的世界里无用的吃醋都是多余的，之前的位面也没见拿这说事……或许有但被她忽略了，可这种事费事费时费力还难有回报，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生气了又不能给自己报仇，何必呢。 灰笙并未发现，她在慢慢正视自己的内心，慢慢让神子在她心中的地位得到承认。 第766章 伪厨难为（43） 萧涟尤觉不够，在灰笙耳边低语：“除非……” 灰笙听到他的要求，直接气笑，转过身拉住他的领子，“好啊，来造作啊！” 萧涟的眼眸已经幽深得看不见底，他猛地按住灰笙的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童年并不美好，对于在意的东西从来都是秉承着接触到才放心。 他知道灰笙从来都不是个能受束缚的，所以只有这样碰到她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他心里的那片空缺才能暂时被填满。 最后晚膳并不是灰笙做的。 她折腾到半夜，气呼呼地抱着被子睡觉，萧涟要她吃点东西，她还拿出小刀让他再说一遍。 萧涟盯着把自己包裹死的灰笙，眉眼沉沉久久不移开视线。 他今天下午起来后去找上官闻，便听说上官闻离开，去做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上官闻离开前只和灰笙接触过。 他索性回来看下灰笙醒了没，顺便问下灰笙，但在进宫殿时听见一件事。 女子初次有落红。 灰笙没有。 那人和旁人议论，说封后那日后没有见着落红，虽然那日不是第一次，但灰笙的第一次确实也没有。 萧涟听闻，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是有人算计。 他在消息这块抓得很死，这宫里还没有人敢议论主子。 当即就让人把议论的人抓起来，严刑拷问，但这件事还是让萧涟心里不安起来。 他在厨房的时候没有提这件事，他怕这件事摊开说灰笙会离开他。 虽然灰笙没有内力，但她的能力一直很莫测，就像失踪的那段时间，就差挖地三尺都没有将人找出来。 许久，萧涟从失神中回来，轻轻将灰笙蒙头的被子拉下，给她盖好。 “阿殅，别想着离开，不然……” 不论你是内奸也好，和谁相好也罢，别想着离开，不然他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 灰笙昏昏沉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旁边无人，空气里飘散着还未散去的安神香。 她揉了揉眉心，动了动，觉得身体有点疼，不过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她就若无其事地起身梳洗。 早上清理之类的，她不爱别人服侍，都是自己做的，只有她弄好了柳叶才会进来。 灰笙看着面前的早膳，拿起筷子打了个哈欠。 昨晚折腾得太厉害，她现在都累得有些不想动。 这时小白进来，融入她体内，给她带来最新的消息。 灰笙的神情几不可见地一顿，道：“撤了吧，我回去睡个回笼觉。” 柳叶担心道：“娘娘，您昨晚也没有吃，多少吃多一点。” “没力气吃。” “……”那更要吃点。 柳叶还想劝说，但灰笙已经快步走回房间里。 她没办法，只好等萧涟回来，将这件事告诉给他。 萧涟听闻后皱眉，“她什么都没吃？” “娘娘早上只喝了一小碗肉粥，其他的都没有动。” 萧涟面色沉下，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拿身体出气。 他快步走向房间，直接推门进去，却见房中一片昏暗，拉上的窗帘被窗外的风吹得飘起。 第767章 伪厨难为（44） 被子一拉，上边空无一人。 萧涟眉眼都拢上寒意，很快整个宫殿都开始寻找灰笙。 - “羽儿……” “别叫我！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真的忍心一刀两断？” “从你让人打我板子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院子里上演着一幕感天动地的爱恨情仇，主角正是慕轻羽和东方景。 是的，东方景追到这里来了。 灰笙为了好玩，给东方景下的催眠是有时间段的，电视里不都那么演，总要给男女主机会和好不是。 如果东方景放弃慕轻羽就算了，但若他不放弃的话回头还可以玩一局。 不过现在灰笙觉得这个催眠下仁慈了，她就该催眠东方景让他以为他自己本来是个乞丐，省得现在还能给她捣乱。 “东晋皇，王爷有请。” 东方景已经知道萧天极是慕轻羽的父亲，知道他请自己过去，转头对慕轻羽道：“羽儿，我先过去与你父王说说话。” 慕轻羽没有吭声，神情冰冷，却又有一分挽留意。 灰笙躲在树上看着，跟上东方景，本来她这次的目标就是东方景。 萧天极和东方景在屋里说话，灰笙没有靠太近，免得被人发现。 反正她有小白，靠不靠近都一样。 萧天极像个父亲一样给东方景下了个马威，随后一阵刁难，用一种让人猜不透的口吻与东方景传递了合作之意，然后让人将他请了出去。 东方景见不能再见慕轻羽，这里又是西粼，只好将闯进去的想法压下。 他坐马车离开，刚进入拐角，马车外的随从就集体中招。 灰笙嚣张地拉开车帘，在东方景刚要愤怒时也给他催眠一波。 等一切做好后，她嚣张地朝萧天极眼线丢了个挑衅的眼神，进了马车。 这件事很快传到萧天极的耳朵里。 萧天极气得不行，前脚刚撩他女儿，后脚就让西粼皇后上车。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派人刺杀东方景，将锅扣在萧涟头上！” 这边他刚下令，那边灰笙已经弃马车拎着被揍得连娘都不认识的东方景回宫。 中途差点从剑上摔下去，是饿的。 灰笙叹息一声，“这破身体。” 话这么说，但她没有要找吃的东西的意思，而是让小白带她直接去找萧涟。 萧涟听见声音从书房出来一看，就见灰笙坐在树上，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人摔在树下，模样很狼狈。 灰笙朝他招了招手，一跃而下，还没落地就被萧涟接住。 还好被接住了，她跳的时候才感觉无力，要没被接住就要出丑了。 灰笙挽住萧涟的脖子，指了指下边的东方景，“看，我给你带了礼物。” 萧涟目光落在地上那人身上，“什么礼物。” 灰笙从他身上下来，揪着东方景后领就要将他拉起来，然尴尬的是她没有拉动。 很快她就放弃这个方法，用脚踢了踢东方景，“别装死，赶快把你之前让人做的破事说一下。” 东方景抬起头，目光怨毒地看着灰笙，看她又要动手，一个哆嗦往后退，索性她的动作被萧涟拦下了。 第768章 伪厨难为（45） “这种事让我来就好，别脏了你的手。” 东方景一个激灵，道：“你别过来，不然我就不说了。” 灰笙冷笑，“怎么，你还想让我来？” 东方景立刻想起之前的场景，暗藏怨毒的目光变成了惊悚。 之前在马车里发生的事太可怕，他明明有一身内力，却像和身体切断联系一般动都动不了，任由这个女人废掉他的丹田，还揍成这个鬼样子，要不是她没有力气，现在他都难逃魔掌。 “我说我说！” 于是东方景将他准备如何离间萧涟和灰笙的计划说了一遍，那个故意让萧涟听到的说话之人就是他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只是没想到后边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萧涟沉着脸：“你怎么知道阿殅没有罗红的。” 东方景：“进东晋皇宫的女人都会在进宫之时被用东西破掉身，只有填充后宫的例外。” 这就和太监要净身一个道理，具体怎么操作东方景也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这都是嬷嬷下手的。 原主虽然是跟着第一御厨进宫的，但她还是被强硬地抓着破了身。 灰笙对此并不意外，虽然她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记得这一幕，但很多古代位面的朝廷制度里都有这一茬，为的就是让宫女们低人一等，即便受到宠幸或想要选择在可以出宫的年纪出宫也要面临别人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风险，这样大多数宫女都会放弃出宫，更大程度地避免皇宫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区别只在东晋皇宫里只要是个非主的女人都不放过。 萧涟心头一颤，他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你是怎么知道……”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误会。 “想知道就知道了呗，有多难嘛～”灰笙傲娇轻哼，“你有什么问题想问他的就问，回头我把他的记忆抹掉丢回他的住所去。” 这可是她以前常用的手段，虽然很久没用了，但现在折腾起来毫不生疏，她自己都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然灰笙傲娇的模样还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声音打破。 “咕噜噜～” “……”灰笙：“好困，唔，我回去睡觉，你们慢慢……”聊。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灰笙就被萧涟一把抱起来。 “！你干嘛，放我下来，还有人呢！” “带你去吃饭。” 灰笙嘴硬，“我不饿。” 萧涟应得自然，“那你陪我吃。” “东方景怎么办？” “打一顿丢出去。” 灰笙：我还没催眠…… 萧涟动作太快，她想说这话时已经看不见东方景的身影，只好让小白代替她。 反正有她操控着，又不像上个位面隔了一层法则，做到不难。 萧涟让人直接把菜送到书房来，灰笙心情变好，吃饭也欢快。 萧涟看着她吃，“今天早上为什么不吃饭。” “忘了。” “柳叶说你吃了一碗粥。” 灰笙：“哎呀，这种事算那么清楚干嘛。” 她不要面子吗。 萧涟不再揪着这个不放，“以后要好好吃饭。” 第769章 伪厨难为（46） “这个嘛，看心情。” “阿殅。” “听不到听不到，我还没吃完饭呢。”灰笙端着碗蹭蹭蹭到另一边坐下，表明自己要好好吃饭的决心。 萧涟见她古灵精怪的模样，也生不起气来，等她吃完饭才道：“以后我让柳叶看着你吃。” “啊。”灰笙不满地嘟着嘴，“这也太没自由了。” 萧涟也无奈，弹了一下她额头，“谁让你不好好吃饭。” 灰笙小声嘟囔，“我习惯了嘛。” 她有个坏毛病，就是一旦心情不好就会陷入自虐式的恶性循环。 这是曾经一段昏暗无光的经历里养成的习惯。 那个时候她心无牵挂，无聊到懒得活，虽然总爱玩闹但本身又是个寡情寡欲，索性将死亡当目标，真的不愉快入心的时候就会避开能够活下来的选择，每天都期待着能突然挂掉。 久而久之，习惯就养成了。 “这种习惯要不得。” 灰笙微昂着小脑袋，想到什么，态度软了下来，“你不要管嘛，我自己有分寸。” 最起码她做事都是遵循本心，并且让自己舒服的。 小姑娘一向都是彪悍而随心所欲的模样，偶尔软下来说话，会让人想把命都给她。 “这样伤身体。”萧涟轻轻将她拢在怀里，“我心疼。” 灰笙抿了抿唇，将那句“让它不跳不就好了”咽下去，轻哼，“那我就勉为其难一下。” 萧涟浅笑微抿，摸了摸她的脑袋，问起另一件事，“上官闻去哪儿了。” “谁知道。”灰笙眼睛咕噜咕噜转，“说不定去给人添乱或者找他师父去了。” 剧情里慕轻羽身上有一本几十年前的毒医孤本，给原主下毒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用，但细查的话能够发现慕轻羽以前也经常给人下毒，或帮宫里的娘娘下毒。 这本书被慕轻羽放在凤羽宫里，她被送过来当人质是临时的，那时她没有空将书带出来，现在她靠上了萧天极，必然要拿回那本书。 灰笙想起这点的时候本打算和萧涟说，但萧涟那时太忙，她就将这事告诉给上官闻，上官闻作为小神医，这件事由他做再适合不过。 听闻神医一直都在找那本书，等他抢了书后必定会去找神医，她这话理论上没说错。 - 东方景被揍一顿之后昏迷过去，被送回他的住所，西粼皇城是萧涟的地盘，东方景在这里有几套房萧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跟随东方景前来的人都还在灰笙的催眠之中，并没有发现自家主子离开过马车。 等东方景醒来，外边一阵动静，有人冲到他面前要去他性命，被公公挡下。 “陛下快走！” 东方景心惊，自知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在下属的掩护下从密道跑了出去。 次日，萧涟就得到消息，并且见到精神不太好的东方景。 东方景逃出来后，本想去找萧天极帮忙，路上却遇见了西粼的礼部尚书，还被认出来，当机立断让他帮忙给皇宫里报信，告知他的所在。 东晋和西粼还没有撕破脸皮，这个时候他要在西粼的地盘出了事，开战时理亏的便是西粼。 第770章 伪厨难为（47） 萧涟昨晚没有见东方景，但让人去帮他，东方景和人回去，就看见东方妤的尸体。 东方妤跟随东方景前来，是因为听说上官闻在这里，如今东方妤死了，东方景必定要为她报仇。 “东晋皇一声不响就来西粼，怎么现在却愿意出现了。” 东方景刚死了妹妹，心情不好，只道：“此事改日赔罪，还请西粼皇助朕一臂之力。” 萧涟眯了眯眼，“你在试探孤。” “在西粼领土上敢刺杀朕的不多，相信西粼皇心里有底。” 萧涟神色莫测，一笑邪气，嘴角却是不屑，“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证据？” 东方景一僵，他怎么知道？ 昨日萧天极来找东方景的时候正是夜深人静，按理说应该只有他们双方知道。 “朕此行未曾暴露行踪，但进入西粼必定瞒不过你的眼睛，在朕位置不暴露的情况下即便除掉朕也可悄无声息，你可以轻易推去责任，怀疑你不是很正常。”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不如摊开来说，虽然他目前还没有证据，但心里莫名的就是对萧涟有一股气，就好像在他手里吃了大亏一般。 萧涟闻言，眸色一深，示意旁边的人将资料给东方景送去。 “这是什么？”东方景防备。 “好好瞧瞧，看看你有多愚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还不自知。” 东方景拿过看了看，面上露出震惊的神情，随即是无法言说的愤怒。 居然是萧天极！ 萧涟让人给东方景的资料是灰笙让小白找到的，她早防着萧天极这一手，在萧天极派人刺杀东方景的时候，就让小白帮那些杀手留下线索。 给东方景的资料中，详细记录了萧天极的计划，以及他昨晚给他出示关于萧涟刺杀他的证据，全部都被推翻干净。 萧天极的计划十分周密，奈何遇上了灰笙。 东方景几乎气得失去理智，和萧涟草草告别，去找萧天极算账。 半日后就传出萧天极和东方景闹崩的消息，东方景看在慕轻羽的份上没有说绝，却狮子大开口索要赔偿，萧天极不同意，双方寸步不让，差点大打出手，慕轻羽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灰笙听着美妙的提示音，啧了一声，“何必呢。” 萧涟从外边进来，见她躺在贵妃椅上，朝她走去。 “奏折都批完了？” “嗯。”萧涟：“别总躺着，出去走走。” “太阳还没下山，热。”灰笙随便扯了个理由，“不如你给我说说外边有什么热闹。” 萧涟桃花眼深深地映着她的影子，“外边的事瞒不过你。” 能将信息都掌握在手中，还能提前准备好一切，如果她是敌人，一定是十分难缠的对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猜。”灰笙慵懒一笑，眼里藏着华光，“这可是个大秘密呐。” 萧涟抓住扶手，低身将她困在椅子上，“那阿殅愿不愿意和我分享这个秘密。” “这个嘛~”灰笙勾着他的脖子，“看我心情。” 第771章 伪厨难为（48） 一个月后。 东方景要返回东晋，没有像剧情里和萧天极合作。 有东方妤这根刺横在中间，即便因为慕轻羽的关系不再事事针锋相对，却也有了裂痕。 慕轻羽一直以为东方景会带自己回东晋，但她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东方景离开前一天，她遇上灰笙，事实上是灰笙故意等她，告诉她东方景要走的消息。 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知道这个消息后瞬间坐不住，出了府前去找东方景，质问他为什么。 东方景很平静，比他自己想象的都平静。 面对慕轻羽美人落泪的这一幕，他用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道：“羽儿，我忽然觉得我们不适合。” 慕轻羽如遭雷劈，“为什么？” 东方景眸光微暗，语气有几分遗憾，“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他之前十分宠爱慕轻羽，一度疯了似的想要对她好，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但这段时间和萧涟见面时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他皇宫里曾经的厨娘，屡次毫不掩饰地嘲笑他昏君式的深情，他气怒的同时也逐渐意识到了如今所发生的一切。 他的妹妹，他引以为豪的武功，他在萧天极面前降低身段，却还要遭受他算计，可不就是因为她的原因，觉得他太过可以欺负。 如果不是因为她慕轻羽，他和萧天极之间必定是死仇。 回过神来去看一切，他忽然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自己会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偏偏他还恨不起她。 这一点都不合理。 他该好好想想，在想明白之前他并不想见到慕轻羽。 慕轻羽一腔悲伤落了空，控诉来不及说，便被请了出去。 最后东方景在早上离开，完全避开和慕轻羽再次见面的可能。 灰笙得到消息就知道这段时间东方景和萧天极的拉扯战落了序幕，之后萧天极的目光必定会放在萧涟身上。 “你说要是将萧天极当初做的那些事情翻出来，够不够给他堵心？” 萧天极当初弑兄弑父还失败了，不仅与皇位无缘，还被流放西域，虽然他现在已经积攒够势力卷土重来，萧涟不能随随便便拿下他，但他要是想登基，民心一定要稳。 萧涟看她小狐狸一般晶亮的眼睛，顺着她的话问：“阿殅有什么好建议？” “当然是绝顶的好建议。” - 萧天极重新开始筹备部署，这时忽然听到外边传他曾经恶行的流言蜚语。 “这是怎么回事！”萧天极震怒。 谁敢乱传！ 他的手下都低头不吭声，等着他平复下来。 “查来源，杀了，如果是萧涟，就回来告诉我。” “是！” 皇城一繁华街道。 “咦，这个漂亮！”灰笙在一家摊子前看见一对好看的耳饰。 萧涟扫了一眼，“你喜欢这种？” “喜欢血泪一样的耳饰，衬我气质。” 萧涟没看出哪里相衬，反而觉得红色太艳俗，不适合灰笙。 “这个材质太过拙劣，你 第772章 伪厨难为（49） “我没有打耳洞，要耳夹，回头我给画出来。” 古代没有耳夹，到时候她要和工匠说说。 “好。” 灰笙满意，放下手中的耳饰。 萧涟牵着她的小手，“还想去哪儿逛一下？” 今天他难得有空闲，该带她好好玩玩。 灰笙其实没有太大逛街的兴趣，就算要买东西也一向快速。 她目光一扫，拉着萧涟往一个方向走，“去小吃街看看。” “小吃街？” 到地方萧涟才知道灰笙说的小吃街是什么意思，这条街上两侧都是那种百姓自家做的小吃，拉出来卖。 灰笙这里逛逛那里逛逛，眼睛里满是灵动的光，却没有要买的意思。 萧涟站在她身侧，看她正看着糖人，道：“要一个糖人。” “好嘞，想要什么样的？” 萧涟看向灰笙，刚想说按她模样弄个，灰笙便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张图纸，“要这个样子的。” 图里是一个圆形物体，后边还拖着个尾巴。 萧涟看见上边的图案，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 “我的小可爱。” 萧涟心里疑惑，不过没有再问。 小摊贩很厉害，做的惟妙惟肖，灰笙拿过，吃了一半，心满意足地将糖人塞到萧涟手里。 “不吃了？” “饱了。”灰笙笑眯眯地道，“你帮我吃怎么样。” 萧涟蹙眉，他并不喜欢吃糖。 好一会儿，他慢慢咬下尾巴，吃了起来。 灰笙四处望了望，“怎么还没来，不会不来了吧？” “如果连今天都把握不住他们也就不足为惧。” “来了。”灰笙从萧涟手中抽出竹签，“我给你加油助威～” 萧涟还未说什么，杀机已经降临。 他一把拉过灰笙，抱着人躲开。 杀手们凶狠的招式朝两人袭去，周围的百姓都惊叫着跑远。 灰笙被放下，摇着竹签眼睛晶亮地看着打斗。 有杀手看见她，朝她杀来，她惊叫着躲避，神色惊慌，杀手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乍一看像猫捉耗子，只是这猫和耗子是谁尚未可知。 萧涟见有杀手对灰笙出手，下手顿时狠厉了起来，早就不怕死的杀手们见此心里都不由生出一丝不敌的惧意。 当百姓跑得差不多的时候，立刻有官兵过来，前后相隔不到半刻钟，像早有预谋。 等杀手们反应过来要逃已经来不及了。 最终除了自杀的，全部都被擒获。 灰笙见官兵过来，自己面前的杀手想要抓自己当人质，嘴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笑，惊慌尽散，杀手见到她的笑，心里猛地生出一丝不妙，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禁神环刚拷到杀手手腕上，杀手顿时没了力气，看着就像被人用力打中穴位一般。 萧涟在杀手倒下时将灰笙抱入怀中，抓住她的手。 “下次不要自己动手，都红了。” 灰笙：“……”眼神真好，还能无中生有。 她也懒得计较，任由萧涟抓着她的手。 本以为等萧涟和人说完话就会上马车或放开她驾马，谁知道他忽而将她抱起，灰笙没有一点点防备，就这么被带上马，一路奔回皇宫。 第773章 伪厨难为（50） 灰笙：“……”你开心就好。 一日后，萧天极买凶杀人的事便传了出来，结合之前的流言，百姓们根本没有怀疑，舆论越发对萧天极不利。 萧天极对此气极，他想过但根本来不及做，而且就算他去买凶杀人，也不会傻到让人在街上杀人。 而且更郁闷的是，他现在不宜和萧涟撕破脸皮，打算查明真相，结果查出来就是他自己找杀手。 有人以他的名义买凶去杀萧涟，偏偏他还查不出来是谁，气得他一天没吃饭。 当他还想深入调查的时候，萧涟已经派出军队朝那个杀手组织剿过去，不等萧天极做什么势力就被灭了。 萧天极听说后皱了皱眉，后又听闻是因为杀手伤了萧涟心爱的女人，那一路的百姓都看见萧涟急急带灰笙回宫，这事应当是真的。 因果无懈可击，萧天极也只是怀疑一下就放下这个点，还没等他想出对策，萧涟先一步召他入宫。 “皇叔，孤请你来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了。”萧涟坐在高位，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萧天极有些警惕，表情很沉稳冷静，“你是说是本王派人杀的你。” 萧涟没有正面回答，起身的动作缓慢而有气势，“真相如何都心知肚明，何必打哑迷。” 萧天极心里气得不行，“这件事太过蹊跷，你要只凭一面怀疑你皇叔我？” 萧涟盯着他，目光如丛林里潜伏的凶兽，犀利而不可惹，“你希望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萧天极语塞，他没有证据，就算论下去也洗不清嫌疑。 “暂且不论此事，阿殅受了伤总该算一算。” 被迫受伤躲在后边吃瓜的灰笙：“……”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了。 最后萧涟敲了萧天极一笔，这件事暂且算过去。 萧天极憋屈了一肚子气，愤怒地离开皇宫。 萧涟见他离开，直接到后边拉开帘子，来到灰笙面前。 灰笙咬着吸管看向他，眼神询问。 萧涟一下将她抱起，她差点把可可给撒了。 “肿么了。”灰笙叼着小水袋一脸的懵。 萧涟抱着她往外走，“你受伤了，孤带你去休息。” 灰笙：“……”还有完没完！ - “听说皇上没有怪罪极王。” “哎，世人都说皇上残暴不仁，怎么这件事上偏偏仁慈了。” “皇上一直都很好，是那些尽爱瞎传的政客造的谣，要放以前，谁敢传这些东西必定一个不落地送上断头台，可你看看，皇上有这么做吗。” “弑父弑兄之人，还想着杀自己侄子，这种人就应该早早死去，省得浪费粮食。” “慎言！” 酒楼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事，慕轻羽吃完饭出来听见，面色都气白了。 她忍不住和刚才说话的人起争执。 “背后妄议皇家，该当何罪！” “哪里来的疯女人，他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灰笙刚进酒楼，就听见争吵声。 慕轻羽气得发抖，她身边的侍女扶着她，“殿下，别气坏了身子。” 抓住侍她女的手，“去报官，就说有人污蔑皇家。” 第774章 伪厨难为（51） 侍女被她的神色吓到，低语道：“殿下，王爷说让我们最近忍着点，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没话说了吧，刚才不是很横。”那人间慕轻羽忍下来，忍不住嘲讽，“你不是要报官吗，赶紧报，我还不信官府会为了一个恶行累累的王爷否认事实。” 王爷地位高又怎么样，皇上地位更高，就算是官府也不会傻到在这件事上自作主张。 慕轻羽指甲都掐到肉里，耳边依旧是侍女的劝告，她忍着转身，快步往外走，和刚定了包间的灰笙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搞的，走路不看路啊。” 慕轻羽的侍女见状，大声呵斥，像是要将刚才害怕慕轻羽惹事的紧张焦虑都喊出来。 灰笙无语，她就转了个身。 “自己撞到人还倒打一耙，真是世风日下。” 刚才和慕轻羽争论的人在后边看着，不嫌事大地又说了一句。 慕轻羽已经认出灰笙，听见声音，眼中划过愤恨，连带灰笙也一起恨上了。 “康紫，你给我等着。” 灰笙似笑非笑，“等什么，你还想给我下毒？” 她就进来吃个饭，还能遇到她，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啊。 灰笙身后的人无声拦住慕轻羽的路，慕轻羽面色难看，“多久以前的事还记着，你要记一百年吗！” “看心情。” 慕轻羽气得发抖，目光恶毒，“好啊，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灰笙闻言，微微勾唇，对后边的人做了个手势：“抓起来。” 慕轻羽面色一变，侍女大声呵斥，“你要干什么！” “当街威胁要杀我，不送你去见官我都对不起你自己给的机会。” 慕轻羽被抓住，拼命挣扎，“凭什么抓我，你以为你说别人就会信？” 灰笙慢条斯理地抚了下袖子，露出手上的小水袋，“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权压人。” 慕轻羽猛然想起灰笙现在是西粼皇后的事情，面色巨变，“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 “谁放过谁还不知道呢。”灰笙笑眯眯，让人带慕轻羽离开，不是去官府，而是去皇宫。 萧涟正好进来，看见这一幕，慕轻羽顿时露出悲伤隐忍的神情，倔强地看了他一眼，红着眼睛。 “怎么了？” 灰笙咬着吸管，“她说要杀我。” 萧涟面色瞬间一寒。 “我没有，是你……” “带走，关入天牢。” 慕轻羽一脸难以置信，泪花闪起，“您就信她一面之词？” 不料萧涟看都没看她，带着灰笙离开，让慕轻羽满心戏全无用武之地。 到了包间，萧涟问：“你怎么会遇上她。” “运气不好呗。”灰笙拿过菜单，“先吃饭，我饿了。” “好。” - 慕轻羽被关入天牢的消息不出半日就传到萧天极耳中。 萧天极知道后立刻入宫，却被告知萧涟不在宫中。 “我等他回来。” “极王还是不要等了，皇上今日在外过夜，大概在明日早朝前才会回来。” 萧天极青筋都要暴起了，最终他忍了下来，“那我明日再来” 第775章 伪厨难为（52） 他明天在萧涟上朝前堵他，自己不用上朝，有的是时间耗。 萧天极打算回去养精蓄锐，然人算不如天算，次日出门就见到一个女人卷缩在门口。 “王爷……”慕怜儿一脸楚楚可怜，风尘女子的媚色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化了妆，从她脸上看不出岁月留下的痕迹，萧天极的面色却极为难看。 “这个女子大半夜过来，在这里等了很久。” “听说是萧天极以前的情人，但因为嫌弃她的青楼戏子身份而抛弃了她，如今还不让她进门。” 除了慕怜儿，外边还围绕了一圈百姓，以萧天极的武力当然听见了他们说的话，面色里逐渐有了怒意。 “都给我滚！” 他粗鲁地拉着慕怜儿进门，让人将门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萧涟上朝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等下朝后，慕怜儿的存在已经传遍西粼皇城，萧天极想赖也赖不掉。 “是你做的？”萧涟看到灰笙坐在桌子前把玩着面前的盒子，立刻想到了外边的事。 “对呀，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他三天两头来刷存在感。” 最好逼得他选择逼宫，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对他动手。 想想就很刺激。 萧天极虽然有势力，能够在“刺杀”事件后给出筹码让萧涟不对他动手，但现在西粼还不是他做主，他在西粼皇城里也不能太过分，不然被萧涟抓住把柄又是一件麻烦事。 灰笙把面前的盒子拿起一个，放到萧涟手中，“这是你的。” 盒子很精致，是御用的，里边应该是工匠打造出来的东西。 萧涟并不知道灰笙让人打造了什么，打开一看，微怔，“你给我做了一个戒指？” 这戒指上边的半圆图案看着有些眼熟，萧涟细想片刻，顿时明白眼熟在哪儿。 上次她要的糖人就是这个图案的一半，很简单又很大气。 “好看不。”灰笙伸出手，她手指上已经戴了一个，上边的图案正好是另一半。 萧涟看着她一副得了宝贝的高兴模样，目光柔软，“很好看。” - 萧天极好几天没有时间来找萧涟，他被慕怜儿缠着分身乏术，偏偏不能对慕怜儿动手，因为全城的百姓都在看着他，这不寻常的风向肯定有皇宫那位的手笔，但他不能不顾忌。 又过了七日，萧天极带着慕怜儿一同进宫，为了慕轻羽的事。 萧涟倒是没有太为难，别误会，这个不太为难依旧建立在实质代价的基础上。 慕轻羽出来时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显然在天牢的日子不太好过。 她原本还约了人要去菁英会，在天牢走了一遭的事情被人知道后，那些人都用各种理由拒绝与她一同前往。 慕轻羽知道这件事后十分不甘，独自前去，结果在会上被排挤得厉害，别说扬名，连为自己正名的机会都没有。 “康紫！”慕轻羽在没人的地方神色怨毒，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女儿，吃饭了。”慕怜儿出现在门口，一脸讨好。 第776章 伪厨难为（53） 慕轻羽冷漠，这个女人将她丢在东晋街头的事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父王在哪？” “在前厅与人说话。” “带我去。” “这……”慕怜儿欲言又止。 慕轻羽不耐，冷声，“你是不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慕怜儿面色一白，咬着唇，“你别生气，我带你去。” 慕轻羽看着慕怜儿的背影，眼中满是冷意，等父王当了皇上，她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消失！ - 皇宫门口。 穿着少年装的灰笙看着迎面拦住她的上官闻，爪爪一抬，拍了拍他的肩膀，“再不回来我纸钱都要给你准备上了。” 纸钱是给死人烧的。 上官闻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嘴角一抽，不满道：“满口不吉利，怎么不盼着我好一点。” “那祝你能在暴君手下活着回来。”灰笙笑得上官闻心里发毛，听见她的话更是打了个寒颤。 想想自己鸽了暴君这么久的作死行为，下场不要太美。 上官闻努努嘴，“最近他那里应该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他那时担心错过，走的时候没有和任何人说，萧涟之前的部署有他一份，虽然他走了肯定会有人顶上，但本身就是不辞而别，他只能寄希望于晚点回来，萧涟已经消气。 “问题是没有，不过暴君对你的去处可过分关心呐，他追问我几次，到现在我还记得他那时的表情，想不想知道他当时的模样，我可以形容给你听。” 上官闻牙齿颤了颤，声音从缝里飘出来，“不用了。” 灰笙一脸可惜，“这么胆小，我都没机会吓你了。” 上官闻：“……” 灰笙要出去玩，暴君太忙，她只能自己找乐子。 上官闻被灰笙这么似是而非地恐吓了一下，改变主意，跟着灰笙出宫。 灰笙也不在意，在街上闲逛，忽而她往某处一看。 那处刚才分明有人看着她。 是谁呢。 想了想答案便出来，灰笙嘴角勾起恶劣的笑，看向上官闻，上官闻一瞬间汗毛倒立，转过头看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想着等下怎么吓你。” “……” 灰笙在城里又逛了几圈，确认了一些情况后，往城门口走去。 “你要出城？”上官闻惊讶。 “城里都逛遍了，出城玩玩。” “萧涟知道吗？” 灰笙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你现在是和我出城，还是去暴君那里告状？” 上官闻一僵，“那你等下回宫可要保我。” “看心情。” 灰笙扇子一开，配上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容，像极了风流多情的公子哥，事实上这一路已经有不少女子上来搭讪，只是灰笙高超的拒绝技巧让人轻易将注意力转到上官闻身上。 无异于看见一个女子就坑上官闻一次。 这可苦了上官闻，上官闻虽然在别的城里看着像中央空调，但在西粼皇城可以点也不敢沾花惹草，生怕什么时候被萧悠知道，那颗少男心再次瓣瓣碎。 好在很快他们就出了城，避开了那群对着上官闻双眼放光的女子。 第777章 伪厨难为（54） “这次我可牺牲巨大，你可不能忘恩负义。” “我有让你做什么吗？”灰笙一脸无辜。 上官闻难以置信，“你！要不是有求于你，我刚才凭什么忍气吞声。” “哦，帮我挡桃花原来算忍气吞声呐，那要是让暴君知道了~啧。” 暴君暴君暴君，就知道拿暴君威胁我！ 上官闻赌气，“等下你再有困难，我绝对不出手！” “哦。”灰笙微笑，“你不敢。” 上官闻简直气得手都在抖，抱着剑负气，“你看我敢不敢！” 灰笙没有理他，摆着扇子继续走，张扬欢快的模样活像个二世祖。 她专不走寻常路，大道小道各一边，她非要走第三条路，越走越偏，直到山林水景环绕，走到小溪边，踢掉鞋子将小脚放到小溪里。 上官闻瞪眼，“你怎么能在别的男子面前脱鞋子！” 灰笙无所谓，“你不把自己当男的不就得了。” 上官闻：“……” 这话说得好像他大惊小怪了一样。 他正要找话反驳，忽然山林中刮来不同寻常的厉风，他下意识举剑挡住，几枚暗器叮叮当当撞上剑身，落在地上。 “不好！”上官闻立刻意识到什么，赶紧朝灰笙看去，就见暗器也朝她飞去，刚才赌气远了几米，现在想帮忙也来不及。 “小心！” 然而，让他惊惧的一幕并没有发生，暗器在离灰笙几尺的地方像是撞到什么东西，全数掉了下来。 上官闻怀疑看错怀疑得眼睛都差点掉下来。 “再瞪眼小心人头落地。”灰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玩水的背影岁月静好，话却一如既往的气人。 上官闻立刻回神，此时暗杀的人已经出现，个个身穿黑衣，朝两人围拢。 手持长剑，上官闻眼神变得犀利，周身气势也和以往不同，带着无往不利的杀气。 他护在灰笙身边，想让灰笙躲避，灰笙却半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不是说不出手嘛，管好你自己就好。” “你！”上官闻焦急地就要引用“都什么时候”的经典用句，回头就看到一柄剑在空中飞着，像活了一样和围住灰笙的黑衣人打斗，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差点被砍中。 偏偏这个时候灰笙悠闲慵懒的声音还传了过来，“都让你别分心，等下缺胳膊少腿的我可不抬你回去。” 上官闻气得半死，“我看最让人分心的就是你！” “哦。”灰笙不走心地应了一句，她周围的黑衣人完全无法靠近她，“行吧，如果你等下被分尸，我肯定不帮你找头。” 上官闻：“……”你可闭嘴吧。 上官闻的武力很强，虽然比暴君还差一点，但应付这群黑衣人还是足够了。 灰笙看了他几眼，确认他有能力应付便不再关注，用心催眠起在和飞剑打斗中的黑衣人。 不久，她这边的光景便完全变了一副模样，黑衣人开始和黑衣人打，其中有黑衣人忍不住出声质疑，但很快就因为分心被伤到要害。 第778章 伪厨难为（55） 这场刺杀来的人有数十，都是顶尖死士，但无一例外全军覆没。 上官闻身上挂了彩，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 更让他在意的是站在灰笙面前的死士，上官闻将他们脸上的黑布扯下，看见一双双呆滞的眼睛。 “去找个抬轿，送我回宫。” 被留下的四个黑衣人立刻离开，没有一丝犹豫地执行她的话。 上官闻看得目瞪口呆，“你就不怕他们跑了？” “跑？”灰笙低笑，半点不见担心，“他们要是能跑算他们的本事。” 很快如她所说，四个黑衣人抬着个抬轿到路边等他们，灰笙在上官闻复杂而费解的目光中上了抬轿。 “回宫。” 上官闻一直未放松，准备监视四人直到皇宫，然灰笙一声令下，就见四个黑衣人运起轻功，稳稳地带着灰笙飞到天上。 “……”上官闻咬牙，“真会享受。” 他就不该担心她。 跟着运起轻功回到皇宫，萧涟似乎接到消息，等在宫门。 灰笙一见到他，便欢快地和他招手，站起往下跳，被萧涟稳稳接住。 “胆大包天。”微微起调的语气本意责备，说出来却有一股无奈。 灰笙挽着他的脖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胆子不大怎么能拿下我们暴君陛下。” 萧涟真的是没脾气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抱着灰笙，没有放下的意思，冷淡吩咐人将四位死士带进来便抱着灰笙进宫。 这件事雷声大雨点小，皇城各家都关注着，但确实什么也没发生。 萧天极震怒，他的四位死士送灰笙回宫的一幕太过明目张胆，他想不知道都难。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他知道这件事后萧涟必定震怒，本想将灰笙捉住，这样后边大动作与萧涟对上手中也有对方的软肋，但现在已经到这个份上，再想准备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要出城命令他带到皇城近郊的军队围城逼宫，慕轻羽与他一同前去。 然到了地方却见本该不在此处的人。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灰笙勾唇邪肆，“这里西粼境内，怎么，你们能来我们不能来了。” 萧天极压着心里的震惊，死死盯着他们，“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背叛我！” 他猜到灰笙有某种类似于江湖上摄魂的手段，但顶级死士都是经过层层考验的，这点手段怎么可能对他们有用！ “孤陋寡闻呐暴君皇叔。”灰笙笑眯眯无害得很，但在此情此景却像个恶魔，“不过就算细说也无趣得很，毕竟我们已经到了，不如玩点有意思的。” “什么？”萧天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的瞳仁逐渐放大，眼中灰笙的影子逐渐模糊，又想扩散到每个角落，她的声音被拖得老长。 慕轻羽知道这里是萧天极的地盘，本还算镇定，但很快，她的冷静就定格在时间里，难以置信的神情逐渐失态，表情惊恐起来。 “父王你怎么了？” “我是慕轻羽啊，父王你在干什么！” 第779章 伪厨难为（完） “不要过来！” “哦~原来这是他最喜欢的杀人手段呐~”灰笙笑着要欣赏一下，随后双眼就被大手遮住，萧涟语气里的杀意近乎凝实。 “我们离开。” 不等灰笙说什么，萧涟就带着他到附近属于他的院子里，吩咐一句让人盯着，便带灰笙进了屋子。 “你催眠萧天极什么。” 灰笙见他神色冷得吓人，鼓了鼓腮帮，“就催眠他用自己最喜欢的杀人方式自杀。” 就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bt，居然喜欢这种虐杀方式，恐怕死在他怀里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 萧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以后不要再用了。” 灰笙想说这是她唯一会用的杀人手段，不用不可能，而且就算对方喜欢这种杀人方式，也没能力对她这么做。 但被萧涟紧紧抱着，察觉到他的不安，灰笙最终在心里一叹，“我知道啦。” 答应你行了吧，别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灰笙心里想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然刚拍了一下，面前的男人就俯下身来。 灰笙：“？！” 下次再怜悯你我就是猪！ - 最后萧天极自然是死了，他折腾自己的女儿两个时辰，将气运光环都折腾没了，最后拿着刀刺入他自己的腹部。 慕轻羽撑到那时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不过这一切萧涟没有告诉灰笙，灰笙并不知道。 当然灰笙对这种事也提不起兴趣就是了。 事情了结后，灰笙回到皇宫继续安心当自己的皇后，每天各种不省心。 后来她一次无聊去了临风宫，看见了上官闻颓着瘫在吊床上，才知道因为那次和自己出去他受到了一点惩罚，难得良心发泄，说要帮他追萧悠，两人一拍即合，暗戳戳谋划了一阵，用了几个月将萧悠拿下。 很快两人就举行了婚礼。 灰笙有去参加婚礼，对婚礼整体兴趣缺缺，唯一印象比较深的就是上官闻全程像傻子的笑，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皇嫂，闹洞房吗？” 萧文安有点蠢蠢欲动，但胆子不够，要找灰笙借胆。 毕竟是自己妹妹的婚房，上头还有个当皇上的大哥，一个人去估计去了后小命有点悬。 灰笙懒洋洋地靠着墙，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拿出小水袋，“没兴趣。” “别啊，一起玩玩嘛。” 灰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等你成婚时，皇嫂一定送你个大礼。” 萧文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用了吧。” 然灰笙说完就不理他了。 至于是什么大礼……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想，现在忽悠一把已经够本，要萧文安一辈子不成婚岂不是白费脑子。 萧涟因为忙刚才帮着见证成婚后就又回去了，他本来想带灰笙一起，但灰笙想到街上溜达一下。 出了公主府，灰笙懒洋洋地摸了摸自己的红泪宝石耳坠，目光随意一扫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我将你捡回来就是养你吃白饭的吗？！快点去陪那个客人，他要不满意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真的有本书……” “闭嘴！跟我回去！” 呵斥的是慕怜儿，被呵斥的自然是慕轻羽。 慕怜儿知道萧天极死了以后，自主找了家青楼做了老鸨，将慕轻羽卖给了青楼。 慕轻羽被棍子打着，忽而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一看，看见灰笙，眸中闪过怨毒恨意。 灰笙轻嗤一声，抛着小水袋离开。 这街也没什么好逛的，还是回去看萧涟批奏折算了。 第780章 插叙：记忆碎片（18） 尸山血雨间，一身黑衣的女子提着剑，一步步走下，她身前瘸了只腿的年轻人惊惧着往前跑，时不时回头，看见后边那仿佛挡住天地的身影，仿佛神魔控天般压下的绝望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一幕何其相似，一如以往他将刁民当做猎物虐杀时，只是现在他也成了这样的猎物。 他拼命地向前，拖着自己受伤的腿，似乎要跑到天地的尽头。 灰笙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往前，闲庭信步地跟在后边，直到前边那人猛地撞上石壁，才过去确认他的死亡。 “啧，现在的人喜欢自杀的方式越来越奇怪。” 她轻笑着一叹，若忽略了她面前的一幕，真当她是个对世间万事嗤之以鼻的少年人。 “第一影子的猎杀手段还是这么凶残。” 灰笙闻声微顿，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慢条斯理地转过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主人名下的第一个狗腿子，我这个第一影子在你面前也愧不敢当呐。” 庞若玉神情拢上阴霾，双眸寒光大盛，“为主子分忧是我的荣幸，而你，不过是被主人抛弃的可怜虫，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话落，顿时有人从两边出现，人数之多，为灰笙平生少见。 “真荣幸呐，居然找这么多人对付我。”灰笙的目光从每个人身上掠过，通过身形轻而易举地辨出都有些谁，“不过我很疑惑，这真的是主人的意思？” 庞若玉冷笑，“要怪就怪你太过嚣张不羁，触了主人的底线！” “底线？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你伪造的。” 灰笙嘴上不屑，心里其实已经信了。 庞若玉听着她的话放肆狂笑，“你真是不理解主人，不如我送你上路，你下地狱去问问上一任影子王是怎么死的吧。” 灰笙狭长的眼眸微眯，其内没有波澜。 上一任影子王身上发生了什么她早就知道，那个可怜的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跟错主的下场。 庞若玉笑声稍歇，一丝凶恶从眼中晃过，挥手，“动手。” 瞬间，跟在他身后与站在上边的影子们纷纷各展神通，齐齐朝灰笙出手。 “流翎。”灰笙低语一声，一个银色精致的球体从她胸口飞出，霎时间天地仿佛静止，似一念万世，灰笙眼眸微凝，一抹琉璃色在其内成型。 这是她凝练出核魂第一次使用，她自己也不知道唤出的瞬间会有这种变化。 她的目光似乎穿越时空，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掠影从她眼前闪过，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一黑一白两条路的出现。 听闻凝练核魂后每个人都要选择属于自己的道路，有的人只有一条，没得选择，有的人能看见数条，选择都很困难，她之前还疑惑自己怎么没有，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只有两条路呐…… 那么，走黑还是走白？ 她作为影子，毕生该献于杀戮，但是那条太丑了，她不太想走。 脑海里不自觉划过某个身影，她眼中琉璃色越盛。 她要选白的，和他一样好看。 眉眼弯了弯，仿佛遇见世间最为愉悦的事情，她抬步踏了上去，同一瞬间泪水无法控制地流了下来，心脏开始一阵阵绞痛。 第781章 插叙：记忆碎片（19） 这种几乎要夺取她性命的难受让她忍不住回头看那条黑色的路。 黑色那条路呐，黑得相当彻底，但也真的相当适合她，这份适合不是因为她本身适合黑暗，而是现在的世道，她所经走的这一生需要这份黑暗。 那是在她看到这条路的第一眼就感知到的，那份适合宛如身和影般天生一对。 她在白路的开头站了许久，最后还是走了下去。 她不会后悔的，她想，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未来遇见再大的困难她都会走下去。 一定会。 理不歪何以歪天下，行不正何以正人心。 她想给自己留个念想，尝试给这个世界做点改变。 这时的她用了她深藏的天真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待三千年后，她在销魂阵内看见销魂阵外的白衣男子，再想到今日，她会为此刻的决定笑得灿烂。 就如那飞溅的血，灿烂得刺眼。 灰笙面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她明明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而面前敌人无数，围攻她的人却仿佛受到某种影响，再意志坚定的人都在瞬间失去意识，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征兆。 她缓慢地穿过人群，来到庞若玉身前，将他毕生武功废掉，拿出削魂刀动作片刻，一丝丝白光从他身上飞出，被流翎吞噬。 那白光是他灵魂里的精魂，稍微炼化就能变作魂末，这可是任何人都会为之疯狂的财富，是决定天赋的宝贝，存在于这种人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 灰笙只想提取庞若玉身上的精魂，没想动其他的，但流翎在吃过之后食髓知味，猛地窜出去，灰笙感到自己身体里蓬发的力量大惊，回头寻找流翎的身影。 “流翎！” 流翎绕了一大圈回到灰笙面前，明明是颗球，却给人乖乖巧巧的感觉。 “……”灰笙半饷无奈，“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是个吃货。” 流翎晃了晃，顿时一阵白光将它笼罩，遂而逐渐剥离，被推到灰笙面前，它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委屈巴巴地低下并不存在的小脑袋。 面对这个小可爱，灰笙还能说什么。 “吃吧吃吧，想吃就吃，别好像我虐待你。” 流翎立刻欢快起来，一下子将白光全部吞噬，末了还留了一层白光在外边，整个球像得了新衣服一般传出愉悦的信息。 灰笙伸手去碰它，发现它如同光一样能够被随意穿过，似乎比以前多了光的性质。 “嗯？你说你变成什么就能有什么的能力？”灰笙摸了摸下巴，“核魂都这么神奇的嘛。” 她微微一顿，察觉到有人快醒了，朝流翎招手，“我们走了。” 流翎拖着白色的小尾巴，欢快地跟着她离开。 - 灰笙没有急着回定界，而是换了身少年装，到隔壁位面游荡。 她之前就看出一点苗头，现在定王要她死她一点也不意外，不过很快他就会收回成命，因为他贪婪。 就像当初贪婪她，妄图让她与他签订契约为奴为婢般，在他还没耗尽对流翎的贪婪之前，他必定会对她展现极具人性光辉的一面。 第782章 插叙：记忆碎片（20） 想到这里，灰笙嘴角带着些嘲讽，低头搅动着手边的咖啡。 “大哥哥。”一声脆脆的童音从旁边传来，灰笙看去，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 女孩模样不大，应该只有八九岁。 她神秘兮兮地将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灰笙面前，似乎这个杯子的重量对她来说有点沉，随后她做贼一般往四周看了看，又转过头来道：“我用我的巧克力奶和你换你的咖啡怎么样？” 灰笙见她好玩，低身与她平视，那笑容让女孩都以为自己成了，然说出的话却击碎了她的期待。 “不好？” “为什么！”女孩瞪大眼睛。 “我的咖啡比你的贵。” 无可反驳的理由让女孩张嘴的模样都滞了滞。 女孩皱着眉，盯着咖啡目光里满是好奇和渴望，她越看小脸越皱，最后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张红色钞票，用破釜沉舟的气势排到桌上。 “那我买！” “嗤。”灰笙忍不住笑了，懒洋洋地弯眸看她，“你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喝咖啡吗？” 女孩反驳，“你不也没成年！” 灰笙：“……”差点忘了她现在的模样大不了女孩几岁。 定界的人十岁之前照长，十岁之后面容骨骼变化就开始缓慢，别看灰笙现在十一二岁的模样，她本身已经近二十岁了，虽然这个年龄在定界也是未成年，但这么多年的腥风血雨她早已忘记自己是个未成年。 哦，对了，当初遇见祁子疏的时候他应该有上百岁了吧，虽然也是个未成年。 女孩的理由奇迹地说服了灰笙，灰笙换了根吸管插上，“只能喝一口。” “只有一口？”女孩瞪大眼。 “不想喝？” 女孩不情不愿地咬住吸管，猛地吸了一口，又吐了进去。 好难喝！不行，气势不能输！ 女孩憋着，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无辜地道：“我吐了口口水进去，你还要吗？” 灰笙：“……”现在的孩子都这样玩？ 她拿过那杯还没开封的巧克力奶，摆手，“钱和咖啡都拿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女孩眼睛一亮，将钱又塞进小包里，抱着咖啡蹭蹭跑走。 然后她就被自家家长逮捕了，咖啡上交。 中途女孩还忧伤地看了眼灰笙这边，就见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毫无同情心。 坏哥哥！ 女孩还未说出口，就被自家妈妈带走，那杯咖啡非常顺利地成为她妈妈的战利品，被她喝着。 女孩：“妈妈，那杯里边我吐了口水。” 妈妈：“……” 妈妈：“回家！” 灰笙看得乐呵，拿根吸管插进杯子里，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哎。” 原来巧克力奶这么好喝的嘛。 “老板结账。” 小卖部老板刷着码，好一会停下，“这些都是巧克力粉，你全都要？” 这么多，喝不完就全过期太可惜了。 灰笙笑眯眯，“我请朋友喝呐~” 老板恍然，继续帮她扫码。 灰笙给了钱，欢快地提着一堆可可离开。 老板后知后觉，“不对，请朋友喝买那么多种做什么？” 第783章 插叙：记忆碎片（21） “神子大人，我回来啦~” 灰笙驾驭着风，哗啦一下从她最习惯进入的窗户进去，一进入就看见一个气质典雅高贵的女子坐在椅子上，阳光落在她膝盖上，在她的指尖跳动，微敛着眸的模样岁月静好。 她轻轻抬眸，那仿佛来找远古的疏离古韵一下子便散了去，微微露出的浅笑舒雅，如同被上天恩赐的容貌温和到了极点，让人轻易心生好感。 “你好呀~”灰笙秒变乖巧，那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却不老实。 这位姐姐和神子大人是什么关系呐？不会是情侣吧？ 哦~原来神子大人喜欢比他大的呀~ 许梦棠对上灰笙的目光，似转瞬看穿了她，笑道：“你这丫头在想什么奇怪事。” “想姐姐真好看。”灰笙一脸以假乱真的真诚，鬼灵精怪地眨了眨眼。 许梦棠轻笑，“我是子疏的母亲。” 灰笙嘴巴哦成圆，“原来是阿姨呀，长这么好看叫阿姨叫老了，我还是叫姐姐吧。” 神子大人的母亲？他不是说他母亲思虑成疾，在某座山上修养嘛，怎么突然就来了？ “小丫头嘴巴很甜。”许梦棠的笑一直没有断过，她温柔的目光落在灰笙身上，“你似乎叫子疏神子大人。” 灰笙一顿，眨巴眨巴眼，“有什么问题吗？” 许梦棠眸光微变，似乎在回忆，“定主的孩子无数，能正名的都有十三个，若是遇上，你一句神子，该是叫谁。” “没事，我是影子，很少遇见其他神子的啦。” 许梦棠一怔，“……你是影子？” 灰笙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怎么啦？” 许梦棠嘴角的笑慢慢收起，平淡地摇了摇头，“没事。” “哦~” 果然有事。 哎，等神子大人回来问他好了。 灰笙拿出自带的杯子，泡起可可，许梦棠看着，并未说什么。 好一会儿，当空气也染上安静色时，许梦棠忽然又开口，“定主还好吗？” 灰笙顿了顿。 “主人很好呀，没病没灾的。”只是闲不住总想着强取豪夺，得不到还想毁掉而已。 许梦棠嘴角多了抹苦涩，“很好就好……” 灰笙不喜欢见人这般魂不守舍，总觉得这空间有点难待。 正当她想要找个借口出去的时候，祁子疏回来了。 “神子大人，你回来啦~”灰笙像只欢快的小鸟，站起来和他打招呼，一下子就将气氛活跃起来。 祁子疏见她在，微愣，关上门，将这个空间都封了起来。 “我还想着去找你，你倒是自己出现了。” 灰笙看见他的举动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定主要杀她的消息。 “我又不是第一天做任务，安心啦~”灰笙拿出一包可可，“我刚发现了一种超好喝的饮料，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喜欢的话就自己自己泡，不喜欢就还给我，别浪费。” 祁子疏失笑，“你自己喝吧。” 灰笙哼了哼，“就知道你不懂美味。” 她收回可可，回到椅子上继续捧着杯子喝。 第784章 插叙：记忆碎片（22） 祁子疏来到许梦棠面前，“娘，我有点事要出去，让阿笙保护你可好。” “阿殅？” 灰笙转过来，“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也可以叫我精一。” 精一是排名，精英第一，如果谁超过她，她就要改称呼了。 许梦棠一惊，看向灰笙，“她就是如今霸榜十年的精一？” 看不出来居然这么年轻。 “嗯。”祁子疏道：“您要闷了可以让她陪您出去逛逛，阿笙，可以吗？” 这话是在问她方不方便。 “当然，保护神子大人的母亲，义不容辞呐。” 她现在还被通缉着呢，怎么也不能回定主那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保护一下咯。 祁子疏真的有事，叮嘱许梦棠几句，待许梦棠笑着应下便离开。 离开前，他给了灰笙一个单子，是从定界有名的花仙子那里拿过来的，灰笙这才知道，许梦棠此次出山是突然对植物有了兴趣，想要买点回去种植。 灰笙随许梦棠去了植物市场，她不懂花，不过看过一遍后也知道了个大概。 许梦棠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反而无聊了灰笙。 灰笙兴趣缺缺地跟着，在许梦棠停下时无聊地数着一旁的满天星，就这么一会儿走一会儿停，许梦棠便买了数十种花，让人给送到祁子疏那边。 许梦棠也想让人直接送到她修养的山那边，但那种地方如果没有主人允许是不能进入的，她不可能时不时去签收，毕竟人还在这里，左思右想只能让人将东西先送到祁子疏住所这边。 “要是有能装活物的空间就好了。”许梦棠看向灰笙，“精一，你会炼器吗？” 灰笙松开捻着花骨朵的手，“我没时间学。” “也是。”许梦棠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回到祁子疏住所，祁子疏还未回来。 灰笙帮忙把送过来的花草都放在院子里，其中有几棵树苗比较大，灰笙找木棍支起，省得摔地上坏了枝叶。 许梦棠确实身体不好，刚回来就到屋里睡下了。 灰笙琢磨着暂时没什么事干，想到许梦棠的话，打开自己绑手腕上的空间戒指，粗略地扫了眼这些年得的炼器材料，还挺多。 - 许梦棠醒来时已经到次日早晨。 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最近真的是睡得越来越久了。 起身去洗了个澡，许梦棠后知后觉发现没看见灰笙。 “精一？” “等会儿，就来。”音是直接传入耳的，许梦棠听见便知道她在院子里。 走出几道门，看见已经空无一物的院子和巨大的炼器鼎，她有些吃惊。 灰笙拍了拍身上的灰，聚水洗了洗手上的东西，递给她，“花草都在里边。” 许梦棠好奇，“你不是不会吗？” 灰笙说得轻描淡写，“我记得炼器王正好在这个城里，便去请教了一下。” 只请教一下便能炼出别人上千年都炼制不出的装活物空间，这天赋要放在外边必定会被大宗抢夺。 许梦棠心里暗叹，难怪小小年纪能够成为影子榜首，这等天赋相信不久她便是下一任影子王。 第785章 插叙：记忆碎片（23） 灰笙炼制的空间器是一个白玉镯子的模样，其内空间不大，刚好能放完所有植物，还剩下一点空间放她自己的东西。 许梦棠看着灰笙的目光柔和下来，“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我也是觉得无聊找点事做。”灰笙摆摆手，将自己的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那个炼器鼎是那位炼器王送给她的，他想收她为徒，不过被她拒绝了。 许梦棠越看越满意，温和地问：“你知道子疏喜欢的人吗？” 灰笙一愣，眼睛亮了起来，像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一般，面上盈着兴奋，“祁子疏有喜欢的人？谁呀。” 许梦棠见她这样，便知道她对子疏的心思一无所知，笑着摇了下头，“他没有明说，不过我隐约猜到是谁。” “您能告诉我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灰笙满脸写着不可信的真诚，让人有种小孩想要恶作剧的前兆。 许梦棠被她这模样逗乐，刚想说，祁子疏的声音便传来。 “想知道你可以直接问我。” 打探别人的八卦被抓包，纵使灰笙脸皮厚也有一瞬间的尴尬，嘴硬道：“我才没有想知道，你别乱说。” 祁子疏没有揪着她问，转头对许梦棠道：“您身体如何了。” “不用担心，我很好。”许梦棠笑，“刚才精一给我送了一个手镯空间，我很喜欢，你可别亏待人家。” 祁子疏听见那个精一的称呼，一顿，又闻最后一句，淡淡点头：“我会的。” 灰笙总觉得两人话里有话，不过她懒得理会，见他们母子情深，悄悄溜进屋里去。 流翎彼时从外边回来。 “现在如何了？” 流翎传了一段讯息给她。 “唔，看来快要回去了。”她往杯子里倒水，“应该还能再留几天。” “阿笙。” 灰笙回过头，看到祁子疏后边没人，“姐姐呢？” “在院子里，看你送的礼物。”祁子疏嘴角的弧度温柔，伸手抚了一下灰笙的黑色短发。 灰笙没有避开，喝着可可道：“你怎么不陪她。” 祁子疏无奈低笑，“来看看你，自从你来，我都没和你说上几句。” 灰笙耿直，“又不是不常见，你和你娘才比较少见，不多说说话，小心被挂上不孝顺的名头。” 头发从修长完美的手指间划过，祁子疏放下手。 “你呀。”有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灰笙又想起一事，“你手头那件事应该还没做完吧？” “快了。” “那就是没做完了，事情做到一半就几次回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那是因为知道你在这里。 祁子疏轻笑应声，“嗯，帮我照顾一下母亲。” “放心，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祁子疏失笑，不久便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许梦棠进了屋，看见灰笙喝可可喝的嘴角一圈。 她忍俊不禁，拿着帕子给灰笙擦了擦嘴。 灰笙抬头看她。 “我想和你聊聊。” 灰笙侧身，表示洗耳恭听。 第786章 插叙：记忆碎片（24） 许梦棠在旁边坐下，“你应当能接触到定主吧。” “嗯。”经常见。 灰笙想着她可能要说的事和定主有关，许梦棠就又道：“我见你天赋卓越，成为影子王应是必然，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保护好子疏和定主。” “职责所在，你不说我也会做。”灰笙不解，这种事用得着再说一次吗。 许梦棠见她疑惑，轻叹一声，“我当然知道，保护定主之事我放心，但万一定主要你对付的人是子疏呢？” “又不止我一个影子，要有这事我会推掉的。” 许梦棠不信，“这事说得容易做却难，你如何能保证未来能真的做到。” 况且子疏的心还系在她身上，要是真出了这事，子疏该多伤心。 灰笙抿唇，索性摊开讲，“您想如何？” 许梦棠从空间里拿出一块石头，“除非你在誓石上留下承诺。” 誓石是一种很罕见的石头，其内有着沟通天地的法则约束力，除非灰笙的实力已经到了撼动天地法则的地步，不然这块石头会一直有约束她的能力，一旦她做了违背承诺的事，就会被天地法则惩罚。 这块石头是她嫁给定主的时候娘家给她的，然定主不同意，还为此和她闹了分歧。 灰笙的目光冷了下来，许梦棠被她的目光看得心惊，忽而觉得自己过于冒失。 她毕竟是精一，实力必定比自己强，要是一怒动手，定主都不一定会为了她而降罪于她。 许梦棠心一颤，目光带着歉意，“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她话未说完，灰笙便伸手接过誓石，划开手指将鲜血滴在上边，“我灰笙承诺，毕生保护神子祁子疏和神主祁尊性命无忧。” 她嘴角灿烂，承诺的语气很欢快，却让许梦棠感觉到一层正在叠起构筑的疏离。 许梦棠歉意道：“原谅我作为母亲和妻子的心。” 灰笙歪头，“不过是正常要求，您何错之有？” 许梦棠放在膝盖上的手收了收，很快又松下。 她很快就知道她是为她好，子疏喜欢这个女孩，她作为母亲不能这么拦着，而且这女孩确实不错，有这么一个承诺，后边若是遇上二选一的难题，她也不会纠结，子疏要追她也会顺利些。 许梦棠说服自己，温和地起身，“我要回去了，等子疏回来，请代我告诉他。” 灰笙：“我会代为转告。” “不用担心，有人来接我，另外等我回到地方，我会告知他。” “嗯。”灰笙应声，像公式一样不带情绪。 这场交谈没多久，来接许梦棠的人就到了，是她的弟弟。 灰笙站在门口与他们道过别，看着他们远去，嘴角的笑慢慢消失，最后没有了表情。 她回了屋里，坐在一椅子上，捧着的可可也放到桌上，却等到其冷下也没有再喝。 “神子大人呐，你真是有个好母亲。” 许久，她轻笑一声，有些苦涩地将那杯可可倒掉。 当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世界上最甜的糖果也没法让那个人高兴的起来。 是这个理，对不。 第787章 角色扮演（1）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你了。” “我这不就来了嘛，小束束~” 向束冷淡道：“再不来我就稳不住无界了。” 他毕竟只是分魂，不能真的和无界融合。 巴掌大小由莹白光亮组成的灰笙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去忙你的，等我结束了会叫你过来接我。” 向束没有直接离开，定定地看着灰笙被小白托着往前飞好一会儿，直到她忍不住转过头。 “还有事吗？”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归。” “……”灰笙：“你现在不是生活得挺好的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是影子王，多威风啊。” 向束一向没有表情的面庞变得冷峻，“你不要我了。” “……什么叫不要你了，你现在完全可以当一个活生生的人，何必归融于我。” 向束怔怔地看着她，眼底像被人敲开了一丝裂痕，随后崩毁一发不可收拾。 “我明白了。” 灰笙猛然觉得不对，回头看见向束的头发变白，有火苗从发尾燃烧而起。 “！！！”灰笙扑过去，“好啦好啦，等我回到定界我就让你回归，别闹了。” “真的？” 灰笙抱着他的手臂，小鸡啄米式点头，“我不食言。” “这话一点也不可信。” “……”灰笙：“怎么连你也不信我，太伤心了呜呜呜。” 向束面容划过一丝柔和，摸着灰笙的小脑袋，“但我信你。” 灰笙假哭瞬间完毕，爬到他的手心，轻叹，“你这又是何必呢。” 向束眼中灰沉一片，有些空洞与失意，“你不是分魂你不懂。” 再强大的分魂主意志也在主魂身上，即便是强行独立的分魂，心里永远都会空缺那一块。 就像人总要归家，他已经在外飘离够久，太想回家了。 灰笙一叹，“我再玩几个位面就去定界，好歹开始了，积分还没凑万呢，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风格。” 向束：“你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 灰笙：“闭嘴吧。” 灰笙用了几日的时间将已经完全和她灵魂相融的无界梳理好，整了个开端，就像编辑了一把程序，只需要等待其自己将自己建成。 “希望我再次回来时这里已经建完了。”灰笙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躺下去，以小白为贵妃椅，侧过脑袋问向束：“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位面任务，任务做下来有点无聊，不够尽兴。” “无限流？” 灰笙眼睛一亮，“真的有？” “目前有一个，还未有你这类的任务者进入。” 灰笙立刻道：“那你赶紧预定下来，别给别人抢了。” “预定了，不过这里边有另一个任务者，在做其他任务。” 一个位面出现两个甚至更多任务者的情况很少，但也并非没有，相互间也不冲突。 灰笙不当回事，“井水不犯河水的，我不介意。” - 祁言坐在角落看书，不远处是卷成蚕蛹的灰笙。 他时不时看一眼灰笙，总觉得她睡得太久，但几次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来。 —— 阿逝有话说：我每个位面都有来源，不过因为这本书并不火，所有前边好些位面都没有说来源（感觉没什么必要），不过这个位面我一定要说，这个位面的来源为情书拒绝的游戏选项，卡片、信封、其他三个选项她选了其他……其实我卡片和信封也设计得好精彩的，其他那就是个即兴选项，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可能会很出彩，也可能很平凡，但没有前边两个选项的仪式感，唉，反正都想出来了，怎么也不能白想，就想写成位面算了。 第788章 角色扮演（2） 又过了一阵子，熟睡的人总算醒来。 “嗨，小言言~” 【……】祁言绷着小脸开始刷分数。 任务次数：12； 积分：7000； 许愿点：12。 灰笙看了眼，点头，“去下个位面。” - 一睁开眼，灰笙就看见自己在一个小空间里——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信箱。 很明显，这个位面的重点在信箱上。 灰笙打开信箱，里边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以及一个印章。 印章很小，呈圆筒状，摸起来有点像白玉质感，只有她小指大小，最前边印着一个数字，3672。 拆开信件，里边写的字是灰笙不认识的，却偏偏能够被她看懂。 [你好玩家，当你拆开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同意参与角色扮演，请在你想要的身份牌上盖章。] 灰笙：“……”这封信真是套娃得清纯不做作，还有这个牌是什么鬼。 所谓的身份牌就在这句话之下画着，你没有听错，就是画上去的五张大小一样花纹一样的纸牌背面。 这玩意能怎么选。 灰笙将其翻过来，从空间里拿出灯照一下，然后又用各种能用的尝试，发现这封信毁不掉，而且完全看不出那五张纸牌有什么玄机，就好像只是画上去的而已。 咕噜噜~ 正在灰笙研究时，她的肚子开始叫了。 信纸似乎也听到她的肚子叫，纸牌下边多出一行字：为了防止被饿死，请尽快做出选择。 “……”灰笙冷漠：哦。 她随便在一张牌上盖下印章。 虽然戒指里有食物，不过她本来就是来玩的，干嘛不顺着做。 印章盖上去是近乎白色的，只有浅浅一层红，盖上去之后，信纸上的字瞬间消失，过了一秒，上边重新出现字。 [3672号玩家你好，你的身份是艾斯国二公主焉奉，你的任务是找到五把红色的钥匙，请务必保护好你的印章且不要被人识破你的玩家身份，印章被摧毁或个人被杀害都会导致你的死亡，明白请盖章。] 灰笙一顿，死亡吗？ 她将祁言从虚空中抓出来，拉开面板搜索这个位面的性质。 一个小时后，她确认这是个意识型位面，里边的人全是死过的，杀掉也不会背负罪孽。 “真是个宝藏位面呐~” 【？】祁言一脸迷茫，他现在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灰笙将他放在信箱上，用印章在信纸上盖章。 [十分钟后自动跳转游戏世界。] 【宿主，这个位面好奇怪，我查不到资料。】 “很正常。”无限流位面都是无法查到资料的，至于原因，打个比方，将一个位面的每一时间段流动空间比作8g内存，而无限流位面每一时间段的流动空间远不止8g，一般系统只能匹配只有8g内存的位面，从而抽调资料，所以遇上无限流位面就不被允许抽调资料。 祁言见她没有解释的意思，板着小脸道：【没有资料吃亏的可是你。】 “我本来就不需要资料。” 【……】 —— 我觉得这个位面可以写一本无限流的书，有没有人想看？ 第789章 角色扮演（3） 【任务目标：周柔心。】 祁言丢下任务便走了。 不久灰笙也被一道白光没尽，入了游戏世界。 再次睁眼，灰笙看见青色系的房间，大大的公主床，周围全是可爱的毛绒玩具，都是青色的。 她将手里的印章丢进戒指里，想了想，把一直绑在手腕上的戒指戴在尾指上，现了形。 信纸上的资料相当少，灰笙连焉奉的记忆都没有。 她推开门走出去试探别人的反应，发现他们对自己的一切都很自然地接受，仿佛她本来就是这个性格。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摸清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基本设置。 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初始化的，可以由她自己来塑造。 紧接着，她意识到很重要的一点。 万一其他玩家凭借这个找到她怎么办？ 等等，其他玩家为什么找她。 灰笙想到信纸上的话，觉得这里边肯定有她不知道的规则。 不管怎么说，先塑造形象先。 “小明明，我之前想要买的男装呢？” 焉明一愣，“男装？” “对啊，你给我买的，之前的男装都不太好看丢掉了，我想要穿大气时尚的男装都没有。” 焉明顿了片刻，无奈，“你怎么总喜欢穿男装。” 灰笙知道他脑海里的印象更新了，笑眯眯地道：“当然是方便呀，裙装很多时候太不方便了。” “我让人今晚送来。” “好哥哥，你最好了！” 焉明弹了下灰笙的脑袋，“古灵精怪，满意时叫哥哥，不满意时叫小明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仆人。” “哎呀，哥哥最好了。”灰笙敷衍地夸完，找借口跑掉。 一天之后，灰笙的人设已经设定完成。 她开始琢磨任务。 五把红色的钥匙，钥匙长什么样？ 她不久前吩咐人给她弄了一排储物间，要求人们搜罗精致的宝贝给她，类似钥匙、锁一类的让人尤为关注，一方面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另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人对此有反应。 至于一下子找到，灰笙并不抱希望，毕竟这个游戏世界的版图还蛮大，另一个是她对游戏规则完全不熟悉，没有把握之前她会收起自己的嚣张。 人们行动很快，灰笙弄的那一排储物间很快就填满三间。 她进去转了两圈，竟真的给她找到了一点东西。 在她的视线里，有一个红色的布偶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让她一下子就看见了它。 她走过去抓住，红色布偶立刻就变成了一把红色的钥匙。 灰笙：“……”还有这样的操作。 灰笙立刻将其他两间看了一遍，可惜的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个时候，她忽然感觉有什么，回到房间打开戒指拿出闪着红光的印章，想了想，找了张纸在上边印了一下。 纸上很快显示出一行行文字，是玩家名单，一共五个人，自己排到最后边，字体颜色也最淡，灰色注意到其和印章是同一种颜色。 “……”这游戏对新手玩家太不友好了！ 这么多细节一个都没提，让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第790章 角色扮演（4） 纸上除了排名外，最下边还有一行字。 [玩家2228号被玩家631号毁掉印章，玩家2228号所得归玩家631号所有，玩家2228号的身份为乞丐纳雯。] 印章会闪红光应该是因为这个变化。 “这游戏太不友好了。”什么提示都没有，光这行字就让灰笙有一肚子问题，例如游戏一般周期为多少天，现在过去的这段时间算长还是短，2228号手里什么东西归631号所有，是游戏完成后积攒的奖励？还是这个位面的说得？他们每个人要找的东西是同一个的不同形态吗？还是不同东西，纯粹只是为了增加寻找难度而已。 这时有人敲门，灰笙立刻将纸和印章还有红色要是丢进戒指里。 不等灰笙开门，外边的人便闯进来。 “焉奉宝贝，想我了没有。” 灰笙看着这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心里迅速评估，这个人很可能是玩家，一般正常的父亲怎么会直接闯进来。 不过如果他是玩家的话，他必定也有给自己设人设的权利，所以她不能表现出质疑。 “没有想，除非你给我带了礼物。” 灰笙将手里那沓练字的纸收进抽屉里，转过头来。 她并不担心这句话引起怀疑，因为玩家只能改变自己的人设。 焉能微顿，笑了笑，“当然带了，在下边大厅里。” 灰笙顺着他的意走下大厅，焉能没有跟来，灰笙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个玩家。 “哇，好漂亮的小熊，不过怎么是红色的。” 焉明看着少年装的妹妹，道：“可能是忘记了，毕竟父亲是国王，他每天日理万机，难免不记得一些事。” “哦，看来父亲很喜欢红色，他买的东西都是红色的。” “是的。” 焉能从后边下来，哈哈一笑，“抱歉宝贝，我忘了你喜欢青色的。” “没事，红色也很好看。”灰笙抱住红色小熊，“那我带着礼物上去了。” “好的。” 灰笙回了房间后，将小熊放在床上，关上门，打开抽屉，果然发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她从下边抽出一张没有痕迹的纸，拿出又在闪的印章盖上去。 这回下边多出一行字。 [玩家3672号找到一把红色钥匙。] 嗯？这个时候才显露，不会是要红色钥匙碰到印章才会被记录吧。 这样的话不就太明显了？要别人要找的东西和她要找的是同样的东西，直接动手抢夺不就得了。 分析一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找到东西的消息，其他人可能也得到了，但是隐藏起来，没有让东西碰到印章，为了防止被抢夺，但也有可能其他人都还没有找到，而得到的东西一旦印记上就会夺不走，除非杀死对方。 从刚才焉能的表现来看，他明显在确认玩家，所以东西不相同的可能性很小。 灰笙收起纸张，决定出去逛逛。 中途遇见焉明，焉明知道她要出去后，主动跟随，怕她被坏人拐走。 灰笙也不在意，拿着仆人给的地图去每个店里逛逛。 第791章 角色扮演（5） 灰笙一口气逛了十几个店，除了买到一对好看的红宝石耳钉外，没有别的发现。 忽而，她看见一点红光闪过，在一个少年口袋里。 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应该只有玩家才能看见。 她让小白分出一缕跟着他，随后进了另一家店。 那个少年若有所觉地看向灰笙这边，只见到她进入店里的身影，又往四处看了看。 “你在看什么？” 少年身边的朋友用胳膊碰了下他。 少年一笑，“看见一个带着红宝石耳饰的人，多看了几眼。” “你不会想抢吧？” “怎么可能。”林星光笑着摇头，“我是这种人吗。” “也不知道是谁不久前为了抢一双红宝石耳坠而逼死一个乞丐。” 林星光微笑转过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旁边的人一听不对，立刻拉住他，“安驰也就开个玩笑，别生气，我们都知道是那个乞丐先偷你东西。” “我像在生气？”林星光优雅地理了理袖口，“我去逛逛饰品。” 众人都知道林星光有个喜欢饰品的爱好，虽然男人喜欢饰品十分奇怪，不过他们都习惯了。 林星光进的就是灰笙进入的那家店，刚才那么一督没有看清，现在要进一步确认一下是不是他要的东西。 - [玩家1234号获得一只红色布偶。] 新出现的信息。 灰笙将纸和印章收起来，脑海里的信息连了起来。 她拿到钥匙时，钥匙原来的形状就是布偶，那是不是意味着，五个人五种东西，玩家接触到东西时，东西会变成自己要找的样子。 漫无目的地走在二楼，忽然看见一个红色的皇冠。 她快步过去，接触到的瞬间红色皇冠收进戒指里。 同一时间有人从楼梯上上来，看见她时对她喊：“前边的男生请等一下。” 灰笙微顿，看见之前一督而过的少年朝自己走来。 “什么事。” 林星光已经到了面前，手指就要触碰到灰笙耳朵上的耳坠。 灰笙瞬间避开，“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林星光没有碰到，手指捻了捻，收回，看着灰笙那张脸好一会儿，歉意地道：“抱歉，我太喜欢你这对红色耳坠，不知能否割爱给我。” 灰笙挑了挑眉，“不巧，我也很喜欢，除非你拿出能让我心动的东西，不然别想。” “真有个性。”林星光眼中闪着诡异的光亮，笑得无害，但逃不过灰笙的眼睛。 “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能够入得了你的眼睛。” 灰笙托着下巴想了想，“另一对漂亮的耳饰？” 林星光眼中异光一闪而逝，他忽而动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两人距离很近，这一下猛地朝灰笙刺去，眼看就要刺入灰笙腹部。 焉明听见声音过来，只看见倒下的饰品台。 “小妹？” - 林星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他的双手被一种奇怪的东西拷住，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禁锢住，只能任由灰笙拖着向前。 第792章 角色扮演（6） “你这玉牌似乎是南博公爵家中主人才有的，你是南博公爵家的少爷吧？”灰笙把玩着玉牌，拉着林星光往南博公爵家走去，很快就到了地方。 “我是你们家少爷的朋友。”灰笙笑眯眯地扯过林星光，“你说对吗？” 介于她的手段太过匪夷所思，林星光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朝着自家仆人露出笑容，“是……我们是在玩游戏。” 仆人狐疑地看着这一幕，玩游戏为什么要绑住少爷？ 不过少爷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敢阻拦，灰笙大摇大摆地带着林星光往他的屋里去，看见他那一整面的耳饰柜，眼睛都亮了。 丢开林星光后暴力开柜，她从里边挑出自己喜欢的耳饰戴上。 林星光看到她随手将原本戴着的耳饰放到一边，有些愣。 “你之前说的是让我耳饰换耳饰？” 灰笙没有回头，将自己喜欢的耳饰取下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要三对才能换。” 林星光面色难看起来，所以他猜错了，这人根本不是要他交出自己的任务耳饰，而是只是单纯要换？ 灰笙拿着自己挑选出来的三对耳饰到镜子前边试了试，满意了以后揣兜里。 “谢谢呐。”她拿起自己之前戴过的放林星光手心里，“交换。” 林星光接触到才确认这对真的只是普通的红宝石耳饰而已，面上越发难看。 “你看起来似乎不高兴。”灰笙欣赏他的表情好一会儿，目光落在他散发的红光口袋里。 林星光看见她的目光顿时心头一紧，“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了……” 灰笙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样是个印章，不过比起自己那个话里太多，光是外表就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这个印章很漂亮，我收下了。” “不，这东西对你又没用。”林星光面容都要扭曲起来，想要挣脱，但禁神环哪里是他能挣脱的。 “要有用干嘛，好看就行。”灰笙托着下巴，坐姿大佬，“说说，你突然攻击我干嘛。” 这人的行为很奇怪，她戴着的这对耳饰都没有任务物品的特征，他居然辨别不出来，还要抢夺。 林星光冷哼，“说了你也不懂。” 他现在满腔后悔，这个游戏世界怎么有这么一尊瘟神，早知道就不招惹这人了。 “不说？”灰笙笑眯眯，“你似乎很喜欢这个印章，不如我将它掰断怎么样？” 林星光吓了一大跳，“别别别，是真的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听不懂？”灰笙挑起他的下巴，精致到极点的面容上浮现一丝邪肆至极的笑，“小玩家。” 林星光瞪大眼睛，这人也是玩家？！ “你居然也是！” “对啊，谁知道你这么蠢居然自己送上门来，跟个玩笑似的。”灰笙捏了捏他的娃娃脸，手感不错，“我瞧瞧你是几号，631号，看来我运气不错，你这里应该有点宝贝。” 系统里不是说631号灭了2228号还得到他的东西嘛，没准就是一个任务物品呢。 第793章 角色扮演（7） “我是最小的号，你怎么还比我强这么多。” 林星光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看这场没有比他前的号，说明这场里他是最早进入游戏的，所以才这么肆意，谁知道居然阴沟里翻船。 “当然是因为你弱啊。” 灰笙看着林星光的眼神差点把这还要问甩他脸上。 林星光简直…… 他现在处于弱势，他忍！ “我告诉你，你放过我。” “看我心情。” 林星光沉下脸，这么说就算他说了她也不会放过他了。 灰笙见他颓然，捏了捏他的脸，“丧着个脸做什么，看在你可爱的份上，我可以收你为小弟，罩着你。” 林星光一愣，就有种被套住的感觉，还没仔细感知，手上的东西就被面前这人拿走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个小契约，别想着违背我，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灰笙笑着，那笑容让林星光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有种直觉，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林星光很相信他的直觉，他就是多次凭借直觉保住性命的，这次也不例外，他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这个游戏十分坑人，除了前三次游戏新手杀不死以外，其他的规则全部都要自己摸透。 除了表面上要找的物品，有的游戏世界还有隐藏道具，游戏世界里的隐藏道具比商城里的更稀有，他曾经在一个游戏世界里看见过一种隐藏道具，能够将目标物品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而且能隐藏其本质，让人发现不了，看见灰笙时才误以为她也有这种道具。 并不知道有隐藏道具和商城的灰笙：“……”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林星光没有察觉异样，想了想，挑一些少人知道的说：“我发现这种没有人设的世界和有人设的世界比例为三比七，而那些稀有的隐藏道具一般存在于这种没人设的世界里多一点。” 灰笙：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这里还有有人设的世界吗？ 林星光挑了些比较罕见的说，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想知道最基础规则的灰笙觉得满世界都有省略号飘过。 “打住。”灰笙面无表情地问，“为什么要杀人？” 林星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灰笙冷冷出声，“你看什么。” 林星光打了一个激灵，道：“为了得到对方的财产啊，只要杀了对方，对方在游戏街的财产就是自己的了，大佬不知道吗。” 从刚才开始，林星光就改口叫灰笙大佬。 灰·大佬·笙一脸冷漠：知道个鬼，她才玩第一局好嘛！ 林星光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面容有些僵硬。 大佬不会才是个新手吧？ 灰笙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还有什么，通通告诉我。” “疼！”林星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林星光这次说得很仔细，灰笙听完若有所思。 “你拥有的任务物品呢。” 林星光心塞，但不敢违背，找到一个开关按下，一个新的饰品柜从退去的地板里升上来，他从里边拿出两对耳饰。 第794章 角色扮演（8） “这两对本来一个是碗一个是钥匙，之前那个乞丐拿着这个碗差点让我着了道。” 五个人五种物品，对应的人拿到对应的物品就会拥有对应的能力。 林星光之前遇见的那个乞丐身份的人拿着碗对他乞讨，他差点把底裤都扒下来送给他。 手里拿着耳饰，林星光心疼得要命，这样一来这一场的赢家就不是他了。 但想想自己的小命，林星光还是把东西放在灰笙手上。 东西一接触到灰笙，就变成了两把红色的钥匙。 林星光瞪大眼睛，想到灰笙的号码，立刻明了。 难怪她可以这么短时间找到两个，原来是新手光环的作用。 但随即林星光就为自己悲哀，这种新手大佬简直比单一一种隐藏道具还要罕见，居然被他遇上了。 灰笙很快辨别出哪一把钥匙能被她所用，她拿起那把钥匙随意插进一个钥匙孔里，钥匙很快变成那把钥匙的形状，并且把柜子打开。 “不错。”灰笙很满意，看来这下只要找到那个任务物品是布偶的人就可以通关了。 她看向林星光，“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找到玩家？” 林星光：“这样的道具商城里倒是有，但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游戏币。” 他们每从一个游戏世界里出来就会获得一定量的游戏币，像这种小型的游戏世界除了通关的那个人，其他人所得到的游戏币都很少。 灰笙挑挑眉，“算了。” 先玩一阵子再说。 心里有了底后，灰笙准备回去，她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两个人进入同一个世界吗？” “有有，商城里有种同行卡，只要将对方的印章印在上边，放进信箱里，下次对方要进入世界时就能跟进去。” 林星光心里有点忐忑，大佬是要带他飞吗？ 他看着灰笙懒淡应声，遂而转身离开，摸着手里的印章不敢问。 灰笙重新回到街上，找到一脸焦急的焉明。 焉明此时正带着一队人在找，看见她出现，惊喜道：“小妹你去哪里了，没事就好，咦，你刚买的耳饰呢。” “送人了。”灰笙没在意这个，朝一个方向示意，“我看见那里有家幽静的小餐厅，去试试？” “好。”焉明答应下来，让巡逻队回去，和灰笙一起去那个小餐厅吃东西。 差不多近黄昏，两人回到皇宫，焉能没在。 灰笙直接回了房间，将一直亮红光的印章拿出来，刚印上，外边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焉明听见声音跑出去，就见到花园里有个巨坑，坑旁边有个女孩满身是血。 “这是谁？”他们这有这么一个人？ 他才靠近，焉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别过去！” 焉明一顿，紧接着满身是血的女孩就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强撑着站直身体。 “让我离开，不然你儿子就没命了！” “蠢货。”焉能低声一句，随即冷笑，“这是不用顾忌人设的世界，你拿一个npc威胁我。” 第795章 角色扮演（9） 言语间全是嘲讽。 女孩几乎整个人都压在焉明背上，闻言手紧了紧。 焉明看着焉能一脸怔愣，只见他拿出一个球，似乎要丢过来。 “你个傻瓜，快跑！不跑我们都要上天！” 女孩见焉明傻愣在原地，都想敲敲这呆瓜，她现在满肚子后悔，早知道就不潜进来了，现在被发现，命都差点搭上。 焉明后知后觉顺着她的话跑，虽然他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看看这个巨坑，他不觉得那是个无害的玩意。 女孩完全没有力气，焉明一跑她索性将脚缠在焉明腰上，差点让焉明往后倒下。 她回头看见焉能猫戏耗子的眼神，满心绝望。 完了，这回玩脱了。 焉能嘴角勾起残忍的一笑，手里球瞬间抛了过去，女孩都闭上了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睁开眼，她看见一个少年手里提着剑，那个球已经变成两半落在地上，只有少许的草木被烧着。 焉能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沉着脸，“你果然是玩家。” 女孩见此，立刻对焉明道：“你快站到她身边去！” 有人救场 灰笙慵懒一笑，“虎毒不食子呐。” “他又不是我儿子。”焉能手里又拿了一个球，没有直接丢出去，而是看向灰笙，“你是几号，631？还是……3672？” 2228已经被干掉，除了他已知的，仅剩的两个除了631就是3672，之前那次与这人见面时印章动了，现实3672得到钥匙，所以他怀疑灰笙是631。 “你猜。”灰笙笑眯眯，手里的剑不安分地挽着花，看起来跃跃欲试。 “她手里有只布偶，你应该对她出手。” “可我看你不顺眼呐。” 焉能面色一下子难看下来。 “你难道不想通关？得到她手里的布偶，然后杀了3672，通关我可以不要，让我得到他们的东西就行，怎样。” 灰笙摸着下巴，“听着挺诱人呐~” 焉能以为自己要说通她了，面色变好，但随即，他还未扬起的笑就凝固在面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灰笙。 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视线逐渐低下。 “抱歉呐，忘了告诉你，我就是3672。” 什么…… 焉能目光瞪大，逐渐失去意识。 灰笙手上的剑一闪变回了光，灰笙回头，在女孩紧张的视线下看也没看女孩，笑眯眯地对焉明道：“怎么，被吓到了？还是在为死去的人愤怒？” 焉明回过神，视线从已经死去的男子身上移开，摇了摇头，“父亲一向冷血，我也不过是他制衡敌国的工具而已。” 啧，这能随意改变剧情的世界设定，她怎么就这么可呢。 要不是还没找到她家小帅哥，她都想留下来好好玩玩。 焉明已经把女孩放下，不过女孩依旧抓住他的手，撑着充满防备地看着灰笙。 “你放过我，我将布偶给你。” 灰笙轻笑，“好啊。” 她本来只是保护这傻哥哥而已，不过这女孩要送上门，她也很乐意。 —— 我想知道有人看到这里吗？感觉像是在单机游戏。 第796章 角色扮演（10） 要女孩知道灰笙这次根本没打算找她要，估计要吐血三升。 焉明扶着女孩，虽然并不明白灰笙要什么，但十分配合。 女孩走到一半忽然停下，转过头对灰笙道：“你要发誓不会对我动手。” 灰笙挑眉：“你信这个？” 女孩拿出一张牌，“你在这张卡牌上按个章，说完发誓的内容再按个章。” 灰笙接过，接触到的瞬间这张牌的功能便入了脑，是一张誓言牌。 上边有两个小格子，非常明确地表明了前后。 灰笙拿出印章，在上边按了一下。 “3672号在这个游戏世界不会对1234号动手。” 女孩看她盖了章，放心下来。 带着两人进了一家玩具店，玩偶店店长帮着将上边的一个玩具盒子拿下来，里边是个红色布偶。 灰笙拿过布偶，布偶立刻变成了钥匙。 她没有犹豫，直接拿印章碰到布偶。 [玩家3672号找到五把红色钥匙，通关游戏。] 白光一闪，灰笙又回到那个只有一个信箱的空间。 四处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变。 灰笙手中拿着印章和那张誓言牌。 哦，誓言牌她只是用一个相似的印章盖上去的，没用。 此刻誓言牌上的两个框也归于空白。 灰笙打开信箱，里边依旧是一封信。 [玩家3672号通关游戏世界44860号，获得1000游戏币和一份隐藏礼物，请在需要的物品上盖章。] 下边有1000游戏币，隐藏礼物，商城，银行四个选项。 灰笙全部盖了章，又看了一遍信纸，在比玩家序号还要大太多的游戏世界序号上停了片刻，用印章盖在上边。 试一下，看看会怎么样。 确认无误后，灰笙将信纸重新放回信箱里，过了一会儿打开，里边没有东西。 灰笙：“？” 又过了一会儿再试，里边还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她狮子大开口，对方不愿意给？ 这里没有时间变化，灰笙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饿了。 在游戏世界里时不会有饥饿感，刚出来时也没有，但这会儿她又饿了。 难道玩一次游戏世界和吃饭一样？ 灰笙拿出钟表，但钟表一出来指针就不动了，诡异得很。 忽而，信箱晃动一下，灰笙去打开，里边有一沓信封，一共四个。 [奖励算清，全部到账。] 第一封信除了这八个字还有一张卡。 双身份牌，在牌面上按下一个印章，对应的玩家随时可多选一个身份。 灰笙手指磨了磨牌面，将牌收进戒指里。 打开第二封信，里边是商城物品单，单子很长，写得很详尽。 灰笙在里边找到了631号说的同行卡。 同行牌，玩家1在牌面上按下一个印章，牌放在玩家2的信箱里，玩家1进入游戏时，玩家2会自动跟随。 标价一千游戏币。 她还看到了定位地图，一百万游戏币。 如果每场游戏一千游戏币，那就需要玩一千个游戏，难怪那些人都选择杀人，按这标价，不都难。 灰笙：“……”算了。 第797章 角色扮演（11） 她打开第三封信，上边有个圆圈，明显要按一下。 按过后，字逐渐显现，写的是自己的资产，标明现记录于银行。 房间2032号，房间3672号，游戏世界44860号，十多万游戏币，以及誓言牌之类的一些道具。 后边还有一个问题。 [是否要将两个房间合并。] 灰笙在合并上按下印章。 很快她的房间就发生变化。 原本目测二十平米的房间一下子扩大到一百平，门窗都有了，就是风格有点奇异。 灰笙看了下门窗，发现都是封闭状态，看不到外边也打不开。 门背上写着[不准在游戏街杀人]。 东西都是商城里买的，2032也是奢侈，全买了最贵可自我设计的，这下全便宜了灰笙。 等灰笙全部换新一遍，肚子已经饿到叫不出声来。 她打开最后一封信，上边有十张牌，她正准备随意在一张上边按下印章的手一顿，将商城单子翻出来，在同行牌上按下印章。 - 这次的世界看着很现代，然她要找的物品却不像这个世界该有的。 灰笙用了半天摸索出自己的人设。 和家里闹脾气独自搬出来住的富家女安然，家里心疼她，银行卡什么的都没停。 这人设很适合她，最起码目前不用演。 玩家有十个，和之前的游戏规则相同。 【宿主，215是任务目标。】 哦，周柔心呐，居然这么快就遇见了。 这序号挺前的。 也不知道小帅哥现在在哪儿，这么久不见，有点想他。 灰笙收起纸张，决定速战速决。 将上个游戏世界遗漏的小可爱叫出来。 “小白。” 小白欢快地围着灰笙转了两圈，飞了出去。 - “你怎么能抢我的猎物？”周柔心冷着目光，看着前边一身黑衣身材火爆的女子。 夜来菲一笑，“这怎么能算抢，各凭本事不是。” 周柔心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她忽而笑了，手中武器漂亮地转了个圈被她收回枪套里。 “行，这个猎物就让你了。” 夜来菲眼中划过愉悦。 “我就喜欢和你这样识趣……” 呯—— 夜来菲的笑容瞬间凝固，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 怎么可能，她身上明明有护身符！ 周柔心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但你这个猎物我要了。” 呯—— 周柔心收手，愉悦地扬着嘴角，拿出张纸按印查看信息，对暗处走来的人道：“做的不错。” 英俊的男子一如既往的冰冷，看也不看地上死去的人，“现在去找其他猎物？” 周柔心将手上的纸点燃，莞尔，“当然。” 猎物们既然到场，就应该成为她的囊中物。 打开地图，上边原有的十个白点已经消失两个。 - 灰笙找到第三个白色魔法图章，将其放进袋子里又将袋子放进戒指中，继续往第四个前去。 轰—— 天边传来一阵声音，有人站在空中，手里拿着一只魔法棒。 【任务目标是他的攻击对象。】 灰笙眨了眨眼，思索片刻放弃过去。 她现在还没有拿到本命物品，要悠着点，万一挂了或越了人设可不好。 第798章 角色扮演（12） 找了个借口，灰笙往相反的方向去。 天上的两人明显斗得厉害，房屋倒塌了大半，到处都是人的惊叫声。 灰笙悠悠然找完第四个时上边也没有结束。 她继续坐公交前往第五个去，在车上遇见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其中一个她认识，1234号。 容貌没变，见过的很容易认出来。 另一个也是女孩，小脸煞白，一副吓得不清的模样。 1234号看见她，警惕片刻，见她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显然没有离她们的意思，松了口气。 “秋秋，怎么办我害怕……” “别怕，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宛秋安慰道。 廖小伊依旧白着脸，“你说那个到处杀人的会不会杀完那个就来找我们了？” “不会这么衰的。”宛秋也不知道怎么劝。 廖小伊逐渐安静下来。 宛秋时不时会看下灰笙，但灰笙仿佛不认识她一般，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等到站了就站起身要下车。 “等等！”宛秋顾不得解释，拉着廖小伊跟上。 然一下车就找不到灰笙人影。 “秋秋你怎么了。” 宛秋看向廖小伊：“刚才那个人是个很厉害的玩家，如果我们和她一起行动……” “她就能保护我们！”廖小伊双眼亮起，“你能联系到她吗？” 宛秋：“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没有留联系。” “啊……”廖小伊失落一会儿，又很快握起拳头，“她在这里下车，一定就在附近。” 两人议论的正主正敲开一人家的门。 开门的人看见是个少年，心里疑惑：“你有什么事？” “听说你家有本魔法书，我想和你做个交易。”灰笙笑眯眯地拿出一支羽毛笔，点在他家门上，他家门立刻活了一样软下，抱住他人。 那人吓了一跳，随即震惊：“你会魔法！” 他家以前是魔法世家，但因为不明原因，整个世界的魔能量都随之退去，他们家的魔法传承也断了代。 灰笙微笑，“好东西与其自己作收藏，不如给到能用的人身上，你觉得呢？” - “宛秋，是不是那个！” 灰笙闻声一顿，这一顿便看见宛秋两人跑过来。 “听宛秋说你很厉害，能保护一下我们吗？”廖小伊看着灰笙的目光充满希冀。 宛秋的面色瞬间难看下来，她知道自己和灰笙的关系都没有到能张口请人帮忙的地步，更何况是廖小伊这素不相识的。 灰笙轻嗤，邪气歪头，“你觉得我像个好人？” 廖小伊一愣，“可你不是和秋秋认识吗？” “见过一面就算认识？”灰笙落在宛秋身上的目光让她有些无地自容，“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帮你把危害你生命的人都除去？” 廖小伊没听懂，以为她真的能帮忙，“可以吗？” 灰笙弯着眸说着最冷的话，“不可以。” 她说完便转头离开，廖小伊还想追，被宛秋拉住。 “小伊，别人不愿意就算了。” “为什么？”廖小伊不解，“她这么厉害，完全可以保护我们。” 第799章 角色扮演（13） 宛秋霉头狠狠皱起，“她厉害又不一定要保护我们。” “可强者不应该保护弱者吗？” 宛秋一震，松开廖小伊的手。 “要猎杀我们的也是强者。” 廖小伊觉得她说得不对，“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这个人不会杀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找她保护。” 宛秋冷笑一声，“行，要去你自己去。” 廖小伊愣住，这才发现宛秋看自己的目光很陌生。 “秋秋……” “别叫我。”宛秋退后，“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她真是瞎了眼，居然会觉得这么一个女生不错。 廖小伊焦急了，“为什么，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没有什么不对，但如果我遇见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我保护，我一定会杀了她。” 浪费空气的蛀虫，不付出代价就想坐享其成，这种事怎么有脸敢想。 宛秋不再给廖小伊机会，甩了她后看了眼天空，那边的战斗已经消失了。 此时关于魔法的传说在都市里传开，人们都在议论。 宛秋知道排名靠前的高榜上有不少都是爱猎杀玩家的疯子，他们越猎杀越富有，也越热衷于猎杀。 在知道这一场里边有后，她就已经做好逃亡的准备。 她叫了辆出租车，让他将自己载到野外，反正要离这里越远越好。 坐车上不久，她看见里边准备过马路的灰笙，愣了愣，对司机道：“就在这里下车，一百块不用找了。” 绿灯亮起，灰笙少年装扮，走在马路上都将背景的档次提高，即便是站在再普通不过的马路上也想画里走出来的公子一样诗意满满。 只是她偏眸看过来的一瞬，慵懒散漫间带着一丝丝邪气，让她像从天堂跌落地狱，只一眼就让人轻易面红心跳。 宛秋不知道自己怎么站在灰笙面前的，但她这次仔细对上灰笙那双眼眸时就知道自己的面颊在发热。 “小妹妹找哥哥什么事？” 宛秋努力让自己从美颜暴击中回过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女生。” 说不定比她还小呢。 灰笙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我会医，能够分辨出来。”不知出于什么心里，宛秋解释一句。 “哦。”灰笙懒洋洋抄着口袋，“有事直说。” 宛秋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车，哑然半饷，道：“这次玩家里有个以猎杀玩家为乐的玩家，你小心点。” “你在提醒我？”灰笙轻笑一声，随后漫不经心地道：“如果她敢来，我就敢让她有来无回。” 宛秋一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嚣张。 “你应该是个新手吧？” 灰笙微微挑眉，似笑非笑，“有什么依据？” 之前631也是猜到的神情。 “因为长时间留下来的都会很出名。” 玩家数量一直都维持在五千左右，序号也是。 据说一开始序号是按顺序往后排的，但后来前边空了太多位，后来新来的人不再有新序号，直接拿死去玩家的序号出现。 第800章 角色扮演（14） 这种现象的发生完全基于猎杀者的存在。 一个序号的上一个主人被杀就会有下一个主人顶替，基本一千号以外的都是那些疯子的猎物对象，也导致一千名以后的序号主人更替得很厉害，一千名以后能出名的大家都知道，不能出名的肯定是已经换主了。 “本质上玩家的地位其实连序号都不如。” 比起序号，玩家实际曾有过的数量不知比其高了多少倍。 便利店。 “一共多少。” “三十五块。” 宛秋看着灰笙买下一堆棒棒糖，神情有些呆。 灰笙从棒棒糖堆里拿出一根递给她。 “吃吗。” 宛秋接过，目光依旧在灰笙身上。 她撕开糖纸，叼着棒棒糖，手里还拿着透明熟料袋装着的各种口味。 “你喜欢吃棒棒糖。” “将就。”现在这情况喝可可分分钟可能被狙，先买点棒棒糖解解馋。 宛秋不懂灰笙的脑回路，一次没明白就没有多问，怕被说烦。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 “先收集任务物品。” 也是，拿到所有任务物品就可以离开位面了，不过一个人将所有都收集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还有排名那么前的猎杀者。 宛秋隐隐担忧，握了握拳，“我和你一起。” 灰笙歪头看向她。 “收集后还是你通关。” 灰笙并不觉得她能帮到自己什么，不过她想跟也没关系，只要不像之前那个一样没有自知之明就行。 现在手里有五个，还差五个。 嗯，有两个在移动，应该是被人拿了。 灰笙很确定其中一个在周柔心手里。 这个等最后灭了她再拿吧。 灰笙已经有了后边计划的主意，所以这个位面不打算猫逗耗子，如果遇见周柔心便直接干掉。 气运光环再强也限制在规则里，当遇上能踩碎规则的强者，再耀眼也只是纸糊的罢了。 灰笙目不斜视，直奔第六个所在地。 宛秋看她这么直接，怀疑她手中有定位任务物品的地图。 第六个在某古董店里，灰笙穿过古董街刚看到店门，一声破风音便从天而降。 灰笙一顿，反手大刀出现，横空一划。 破风音断掉，气流被无形切成两半。 周柔心愣了片刻，细细打量起灰笙。 “没想到这一局里还有你这样的能人。” 她的神态悠然，像看见一朵没见过的小花一般惊讶。 灰笙舔了舔唇，“欣赏？我会让你更欣赏。” 等到宛秋回神，灰笙已经消失在原地，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怎么办怎么办？ 宛秋翻出自己的卡包，不等她找到有用的卡片，一个人从上边摔了下来。 周柔心输了？ 喜悦刚涌上瞬间，只闻一声响。 呯—— 灰笙的身影消失，宛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直到她再次出现，手里还提着一个人时才将心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怎么可能这么强……”周柔心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胜券在握，满眼都是惊惧与愤怒。 她至今还不能从如此彻底的失败中回过神来。 第801章 角色扮演（15） 拥有这么多年积蓄的她居然比不过一个名都没听过的新人，何等耻辱！ 但事实摆在眼前，那防御牌与各种道具抵不过对方一刀的修罗场面，让她现在都止不住颤抖的手。 灰笙轻嗤一声，面上挂着笑，“下次选猎物时，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她像变魔法一般，手里多出两个东西。 周柔心面色大变，一摸自己腰包，印章果然不见了！ 不等她再反应，灰笙便一下子将两根印章掰断。 周柔心和那个帮她的男人一起消失在风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灰笙嘴角的笑微顿，视线落在自己手上断裂的印章上。 怎么感觉两根掰断的感觉不太一样，难道材质不同？ “你……好厉害。”宛秋咽了口口水。 她本来有点隐秘的心思想要寻求庇护，但她能想到的最好结果就是一起安全货到最后，没想到这位大佬的实力居然这么凶残…… 灰笙懒洋洋扫了她一眼，“你还要跟着我？” 宛秋有点尴尬，她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我想跟着，行吗？”她硬着头皮小心地问。 灰笙不太在意，“随便你。” 宛秋立刻露出笑容，心里轻松起来。 四舍五入一下，她也抱上大粗腿，有张保命牌了。 “秋秋！” 宛秋的笑容立刻消失。 “失陪一下。” 灰笙不在意这些事，继续寻找剩下的任务物品，除了跑得有点累外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连在别人手里的也很轻松得到——只要她亮一下号码。 “可以留一下联系吗？” 灰笙正将任务物品一个一个与印章接触，见到宛秋过来也不太意外。 “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新手，我只是想带一下她，没想到她是那种性格。” 宛秋见灰笙不说话，解释道。 “没必要和我说，我对你的交友并不关心。” “可以加个联系吗？”宛秋小心翼翼地问。 留联系需要对方的盖章才行。 灰笙叼着小水袋盖了个章。 “谢谢！” - 结束后，灰笙看着红色的世界序号，摁章上去。 没摁上。 看来这后边有智慧生物操作呐。 结算完以后，灰笙清点自己的战利品，这次游戏挂在她手上的两个人，虽然周柔心是假挂，但也留下了一个屋的东西，这两人加起来是上一场所得的千倍。 一夜暴富有没有，灰笙心情很好地清点着，想到现在还没有小哥哥的消息，找到联系列表里的宛秋，问：“有没有找人的地方。” 对方很快回答，“有，不过对方价格有点高。” 没事，小爷有钱。 灰笙拿着笔潇洒写下一段字。 “我要所有长的好看又有能力的小哥哥资料。” 对面可能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回信息。 灰笙看了眼依旧不能开的门，直接将大量游戏币转入宛秋的银行。 “加油呐～” 小爷的春天就靠你惹～ 干完这非人事，也不管宛秋是个什么心态，灰笙喜滋滋地将纸张丢到戒指里，伸手道信箱里摸了一下，拿出下一封游戏信。 第802章 角色扮演（16） 新手玩三次游戏才够资格出门的规则灰笙一出游戏就知道了。 她联系宛秋见面。 “能查到的都在这里。” 灰笙接过方型印章，从桌上凹槽按下，一张张咖啡厅特供的纸张瞬间抽出，如打印机般。 宛秋安静地等着她看完，心里有点紧张。 “不错。” 宛秋松了口气，这是满意了。 “辛苦你啦～”灰笙笑眯眯地将纸张折好收起。 宛秋没有问她纸张去哪儿了，跟着她站起来，“我送你吧。” 灰笙手指按在唇上，眨了眨左眼，“提个醒，早点回去。” 宛秋微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出了咖啡厅，古韵的气息铺面而来。 明明都是些现代的设施与店铺，却都是古风建筑。 这次和宛秋见面收获真是不少。 不仅知道了如何在疑似神秘幕后开的信息点查消息，还找到了疑似小帅哥的人。 1526。 没有入千内。 她按照上边的信息找到1526号屋的入口。 每个屋的主人都可以为自己的屋设计入口，这个屋子的入口是真的难找，中途有不少阻拦，非要灰笙动用特殊手段。 【……感慨的时候请先把我的显示屏还回来。】 到了最后一扇门，灰笙知道后边就是他的屋。 也不知道人有没有在，万一不在她只能去买点防饥饿的饮料和可可伴着喝。 “你是谁。” 灰笙刚拿出小水袋的手一顿，看向紧闭的门。 “真有意思。”她弯起好看的眸，转身锋利的匕首便架在脖子上，眉眼如画的男子目光比刀锋还要犀利。 “小帅哥一见面就玩刀，吓着我可怎么办？” 束云看着这说着害怕，面上却笑吟吟的女生，眉头忍不住皱起，“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灰笙靠近，让束云不得不微微收刀，“以身相许～” 束云：“……”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 灰笙按着刀锋，“小帅哥，收刀嘛，难道你忍心看到我漂亮的脖子上划开一道口吗。” 不会。 束云的眸中映着灰笙的笑，反手将刀收起。 “早点离开。” “不行呐。”灰笙挡住他要回屋的路，“目的还没达到怎么能走。” 束云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灰笙笑吟吟：“你就是不敢。” 束云：“……” “我是来和你借个东西的，借到就走。” “什么东西？” “你的印章。” “……” 灰笙拿出一盒子的同行牌，“赏个脸呗。” 束云看见牌：“你想干嘛？” “看不出来？”灰笙：“我想追求你呐。” “……”真看不出来。 最后灰笙被束云丢了出去。 束云的屋原来不只有那个门里的房间，整个小区都是他的。 玩家房间相当于个人的天地，一切都由个人掌控，灰笙被丢出来才意识到还能这么玩。 “真不懂怜香惜玉。” 小白冒出来在她周围环绕，她一抬手，小白就笼罩住她的手，退去时一个没有任何花俏装饰的印章出现。 “我还没说我拿了你的印章呢。” 第803章 角色扮演（17） 灰笙自我嘀咕一句，心情很好地往回走。 印章在手，还怕人丢了不成。 正欢快着，便发现不对。 “3672嘿嘿。”为首的人猥琐地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有心情在街上晃。” 灰笙收起印章，面上一派纯良，“游戏街不准杀人。” “不能杀人不代表不能做其他事。”为首的人肆意地打量她，“看你是个新人，我和兄弟会对你温柔些。” “温柔？”灰笙一笑，“还是留给别人吧。” - 束云发现印章不见，冷着脸用方形印章查到灰笙的资料，按路走去却见路被挡住。 一堆人围着看热闹，里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周围都是不怀好意的笑。 来这里这么久，这种情况他也曾见过，顿时想到什么，周围都透着冷意。 有人认出他，一惊，立刻让出路。 在街上虽然不会死，但这里的人早将求生的本能练得登峰造极，即便是不认识束云的，在看到别人避让时都留了个心眼，选择不冲突。 束云穿过去时看了事故现场一眼，发现并不是不久前被他丢出来的那人，手里不知何时拿出的杀人牌又收了回去。 灰笙的屋门是最原始的那种，看着就像个新手。 束云过去敲门。 灰笙打开门笑眯眯，“小帅哥怎么来了，想我了？” 束云忍不住弹了一下她脑袋。 “好痛！”灰笙故作夸张地捂着脑袋，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束云：“印章还我。” “好凶。”灰笙委屈巴巴地将印章拿出来，放他手上。 束云拿到东西转身就走。 “拿到东西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嘛？”灰笙在后边喊了一句，成功得到束云回头。 “你还想要谢谢？”偷东西归还要谢谢，这是什么奇葩。 灰笙故意瑟瑟发抖，“……不要了。” 束云看她这小模样，有点好笑，不过没再说什么，转头离开。 灰笙见他走远，猛地关上门。 “小白快点！还有一半没盖呢！” 她刚才给束云的是她自己的印章，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 此事的小白已经分身数个，奈何印章只有一个，即便互相配合，将速度提到极致，也没办法更快。 灰笙将已经盖好的牌山收到戒指里，将其中一沓丢信箱里。 用方形印章查了一下束云的行踪，又看了一下还没盖章的牌山，决定出去溜达一下，以达到掩耳盗铃的效果。 她拿着方形印章和笔出去溜达，远远离开自家屋子。 束云反应很快，灰笙手里的钱也用的很快，她直接用方形印章买了束云的实时路线，每一个点的显示都要十万块，之前到手的那些钱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烧钱都没这么快。 两个人你追我赶，惊动了不少人。 束云捏着灰笙的印章，眉心不断地跳。 这女生到底图什么，将自己的印章丢屋里，自己到处跑！ 要不是屋子只能主人才能开，他都想暴力破门。 “阿云。” 束云闻声看去，眉头蹙起，“你不是在游戏里。” 第804章 角色扮演（18） 沐莲气质温柔得像一朵小白花，身上不见长存于这里的人会拥有的嗜血锐利。 她款款走来，温婉一笑，“就这么不想见我？” 束云退后一步，冷淡道：“从你唐突开始，我们的友谊就结束了。” “唐突吗。”沐莲呢喃，微微低头似乎感伤，“原来在你心里，我这是唐突。” 她知道很难走进束云心里，但从未想到，即便她努力朝他靠近，在她身边呆了这么久，不过是一朝暴露了心意，便换得他毫不留情的远离。 束云听着美人让人心疼的话，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似乎在等她离开。 沐莲见他和以往一般没有任何表示，心如被刀割裂般，她努力忽视这种感觉。 “你在找人是吗，我帮你吧。”她在束云拒绝之前道：“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束云冷眸看着她片刻。 “不用了。” 他是故意的。 - 灰笙屋子附近的餐厅一层。 从这里可以看见灰笙屋门口的景象。 束云为自己点了杯咖啡，等着灰笙回来。 似乎也发现他不再动，灰笙在不久后慢腾腾地靠近。 在咖啡剩下一半时，灰笙出现在桌子的对面。 “不跑了。” “嗯。”灰笙摸摸肚子，“饿了。” 她手上的方形印章只能用于买资料，不能买吃的。 束云无语，将自己的印章留在屋里，一个人跑出来躲他，图什么。 “拿印章来换。” “哦。”灰笙一脸失落地出了餐厅，不久拿着印章回来，看见束云已经点好了一桌的东西，顿时眼前一亮。 束云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低眸掩饰住情绪。 灰笙不理他，欢快地吃起来，吃饱喝足后才道：“你用的是我的印章。” 束云：“所以？” “有债当然要还。”灰笙撑着脑袋，“我大度，不要你还钱，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束云看着灰笙都要挨到自己身上的小脑袋，屈指弹了一下。 “好疼！呜呜，你又欺负我。”灰笙捂着脑袋小声开嚎。 束云一怔，“我没有用力。” 灰笙哼哼道：“但是我疼了，只有你把自己送给我才能好。” “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灰笙想了想：“像无赖？” 束云摸了摸刚才弹到的地方，“像在撒娇。” 灰笙：“……” 撒娇？说她？怎么可能！ 为了拒绝这个事实，灰笙将印章拿出来放束云面前，“换印章。” 束云将一个印章推到她面前。 灰笙拿过印章便起身，“走了。” 给束云留下一个酷酷的背影。 束云嘴角微勾，拿起印章确认，常年冷漠的眼里晃过笑意。 张开手掌，里边有两枚，一枚上写着3672。 - 灰笙盯着手里的印章，有些纳闷。 失策了。 她尝试用印章按下，发现印章也有点用，不过出现的是束云的序号和商城。 至于银行、账单之类的选项，没有。 她试了一下，发现这个印章买东西所用时间比正牌印章要长，估计是要他本尊确认。 “这个位面制度是不是缺了点，都没有补印章的地方吗。” 第805章 角色扮演（19） 她也知道，如果有那种地方，束云就不用追着自己了。 这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世界，死人都比比皆是，哪会有补章这种和平世界有的设定。 “哎，希望他不要花钱太狠，不然我就要成为穷光蛋了。” 被摆了一道的灰笙心情很不好，虽然这个心情不好是针对小帅哥以外的人。 之前不是有人堵她来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是谁瞄准她。 这么想着，灰笙其实已经有了底。 她查过后，将印章揣兜里出门，找到周柔心屋子所在，蹲守着等她回来。 周柔心刚回来，就要进屋，结果旁边一个麻袋过来，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谁！” 周柔心厉声不久，就得到一场流星雨。 灰笙欺负完人神清气爽，哼着小调往回溜达。 远远看见门口有个人蹲守。 她一瞬间升起防备。 不会要风水轮流转吧。 淡紫衣裙的女子也看到了她，施施然朝她走来。 身后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偶尔经过满身凶煞气的人，她却穿着现代名媛的服饰，这场景有点诡异啊。 “你就是阿云追的人。” 这气场端的，怎么有点像正牌见小三。 灰笙心里啧了一声，“看你这模样，莫非是表白被拒，想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沐莲面上有一瞬间细微的变化，让灰笙来说，那就是被戳破心事的扭曲。 “我就随口一猜，现在的人呐，真不禁逗。” 沐莲已经恢复镇定，不过那张漂亮的脸蛋看着似乎更冷了些。 “我与他的缘分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非议的。” 哟哟哟，换口气了。 “识相就离他远些。”沐莲依旧端的高贵，只是那口气像极了施舍，“想必你听过游戏街里关于序号九的传说，难得活一回，你也不希望就此断送了吧。” 灰笙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游戏街里不准杀人。” 沐莲轻笑，神态不屑，“那只是对于普通玩家，难道你以为高端玩家会和你一样困于限制。” “不要试图挑战你根本触碰不到的领域，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沐莲施施然离开，和来时一样姿态优雅。 灰笙对她的话全程没听进去，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句高端玩家。 她的手指磨着那枚和正牌印章一模一样却除了商城外其他作用全无的印章。 这个印章既然有能力打开束云的商城，那必定和他有一定的联系。 灰笙打开商城重新看了一遍。 大概是资产多的原因，他的商城里可看的可比自己的多多了，各种道具让人眼花缭乱。 灰笙灭过一次周柔心后，商城也曾根据资产扩大，但不及束云的十分之一。 这对比让灰笙都有点嫉妒了。 小白在她身边绕圈，察觉到她的心境，出起主意。 不气不气，花光它！ “……”灰笙拎住它的尾巴，“你这都和谁学的。” 和你吖～ “……”灰笙默。 “总之要将他当祖宗供着知道不。”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着脑袋。 好哒。 第806章 角色扮演（20） 灰笙靠着一张从束云商城里买的无饥牌等了两天，等到游戏的再次降临。 这次的游戏世界是校园。 三三两两学生聚在一起往校外走，是放学时间。 她手上没有印章，干啥啥不行，索性用手里的印章尝试一下，发点居然能用。 这次的人物不再是收集物品，而是灭鬼。 下边有个进度条，百分之三，如果不是团体游戏就是小帅哥已经动手了。 不管怎么说，先找到小帅哥先。 灰笙让小白去找，自己慢悠悠跟着。 然后迎面遇见一只鬼倒挂在树上。 两两相对，沉默的气氛有点微妙。 鬼：“这个人怎么不害怕？” 它从树上掉下来，朝灰笙扑去。 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地被灰笙揍晕。 晕了的鬼慢慢消失，灰笙看了眼进度条，百分之十。 嗯，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遇见的鬼全部都收拾了。 鬼们：嘤嘤嘤好可怕，想要回家。 在游戏里没有能定位对方的神秘机构，束云不论有没有想找她的意思都只能碰运气。 灰笙听小白消息，知道他在移动，也没在意，依旧慢悠悠地移动。 省的他以为自己在找他。 【……】恕他直言，这有什么好瞒着的。 灰笙轻叹，“单身狗不懂我能理解。” 【……按你脑回路，就算是谈一百场恋爱也不懂。】 灰笙没有再搭话，慢悠悠地继续走，又慢悠悠地停下。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哦，准确来说是个有点像鬼的人。 “玩家？”灰笙歪了歪脑袋。 对面的玩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周身逐渐涌动起鬼气。 灰笙眨了眨眼，“打扰了，我还有事，先溜～” 天空变得更暗，像是要压下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断传来，庞大蓄势的鬼气猛地朝她扑去。 “天变暗了，鬼物果然都开始出来活动了。”沐莲轻声。 暗沉的天空越发暗下，有风逐渐肆意。 束云抬头，看见远处几乎黑到底的一隅，心里不安，抬步过去。 “我们应该先找地方藏起来，黑夜是鬼物……你去哪儿？” 沐莲立刻跟上，有些诧异居然能在束云身上看到匆忙。 “看在你识相的份上，给你的选择你自己离开，还是我把你灭了。” “姑奶奶我错了，别扯我头发！” 被灰笙压着的玩家万分后悔自己居然挑中了一个杀神。 这场游戏是对抗赛，鬼物五人，活人五人，游戏里有退出选项，不过需要一笔高额的退出费。 一般进了这种游戏的玩家基本都是生死置之度外的疯子，要么就是想要发一笔横财的玩家，找上灰笙的就是后者。 这种游戏鬼物的迎面比较大，所以他早早抢到了鬼物身份牌，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遇见了灰笙这么个强悍的。 “看在我什么都告诉你了的份上，你能放过我吗？” 灰笙勾唇含笑的模样好看至极，“好呀。” “真的？”那玩家也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灰笙居答应。 “一张杀人牌怎么样？” 玩家：……姑奶奶你抢钱啊。 第807章 角色扮演（21） 杀人牌商城里一张一个亿，比高额退出费还高。 不过退游会留下痕迹，如果有人想虐杀其他人，一般都会买这种人的消息，所以即便灰笙出价很高，他也不想留下这种痕迹。 “我没有杀人牌，可以用等价的东西交换吗？” 灰笙笑眯眯地将禁神环取下，“好啊。” 玩家松了口气，起身刚想说话，旁边突然飞来一支箭，他来不及闪躲，被刺中心脏左侧。 随即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灰笙为躲避往后退一步，回头看向箭射出的方向。 束云看向沐莲，没有一句话却给人莫大的压力。 “我只是怕他跑了。”沐莲柔柔地解释。 灰笙勾起一抹嘲讽，静静地看着沐莲，从她的口型里知道她的话。 向束看见她的目光，微怔，快步走过去。 “你没事吧。” “没事。”记仇的灰笙学祁言绷起小脸。 她很高冷的，特别是有外人的时候。 沐莲见束云对她的关心，难以置信又强压着不让人发现，柔和地问：“你怎么在这，不会一直在跟踪我们吧。” “……”灰笙：对哦，她还悠闲个什么劲，一进来束云不就知道了。 “巧合罢了。”束云见灰笙意味不明地看着沐莲，心不知怎么的有些慌。 灰笙诧异地看向他，随即被他拉住，“你跟我来。” 依旧是一惯冷淡的语气，但在场其他两人都听得出不同。 沐莲手指掐的自己疼，眼睛却盯得紧。 “小帅哥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呐？”灰笙任由他拉着走，悠悠地问。 束云看向她，道：“她会和我一起出现是因为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她救了我，用一份同行契约为交换条件。” 他那时初来乍到，不好得罪人，特别是她这种一看就知道段位很高的。 同行契约灰笙也在束云的商城里看见过，要十亿游戏币，甲方进游戏的时候乙方不能进游戏，乙方进游戏的时候甲方会跟着进。 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一方死亡。 “哦。”灰笙保持高冷，“你不用和我解释。” 我又不会误会你。 束云看着她的神情，“你生气了？” 没有啊。 “没。” 果然生气了。 束云拉着她的手不太想松，“我给你那个印章是副章，你可以在商城里买你想买的东西。” 他一提这件事灰笙就想起来了，“我的印章呢。” 束云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面色如常地道：“在屋里，下次还你。” “……”我信了你的邪。 灰笙懒得再问，“这个游戏要怎么玩，将鬼物全杀光吗？” 束云见她不再揪着之前的问题，眼里划过一丝笑，“我带你赢。” 本场游戏的地图在这个校园里，十个玩家的设定都是住宿生。 鬼物那方可以控制校园里的鬼物，并且可以将普通人拉到同阵营。 活人这方只能找普通人帮忙，但劝说比鬼物那边类似感染的手段弱多了，还不如直接自己上。 向束就属于会选择自己上的那一类。 第808章 角色扮演（22） 晚上是鬼物的活动时间，所有鬼物都会出来，刚开始活人玩家最好躲着，不要出去送人头。 每次杀掉鬼物都会增加武力值，等到一定实力再出去干才是正确选择。 灰笙听束云介绍才知道这一局是大佬局，里边除了两三个像她之前碰到的那种被抽进来充数的，其他的都是前百的彪悍人物。 难怪以束云的实力一开始也要苟着。 “你怎么知道这是大佬局？” “高端玩家能够选择游戏难度。” 高端玩家是最起码赢了万局游戏以上的玩家才能被位面神秘幕后认同成为的。 灰笙面无表情，“哦。” 不过灰笙心里还有个疑问，小帅哥都玩赢了万局以上，怎么也该很厉害呀，为什么还要躲，难道她对他的天赋能力出现了误解。 灰笙想了想，直接问了出来。 束云闻言一愣，居然笑了，“没想到你对我这么看好。” 他序号才1526，其上比他久来的前辈比比皆是，她怎么能肯定他比他们厉害。 灰笙看出他确实有隐藏，“什么原因？” 束云道：“示弱。” 哦，懂了。 小姑娘在游戏街里总穿着少年装，此刻一身校服地跟在自己旁边，像个跟在哥哥身后的小妹妹。 “你笑什么。”灰笙有些呆，这位不是高冷人设的嘛，居然又笑了。 “笑你可爱。” “……”可爱这个词和她一点都不搭。 天黑得特别快，束云带着灰笙进了一间教室，仿佛没看见落后几米的沐莲般将门关上，随后拉上窗帘开灯。 “这个世界有分白天黑夜，分别十二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六点，等到明天早上六点天就会亮。” 游戏街只有白天没有黑夜，其他游戏世界里白天黑夜的相关规则也不一定相同。 灰笙掀开窗帘的一个角，看见外边黑沉下到处飘的阿飘，有点手痒。 “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吗？” 这里没有床也没有吃的，干啥啥不能，有点无聊呐。 束云微顿，片刻后拿出一个化妆包，“将就一下。” 灰笙看着那个化妆包安静两秒，“你怎么会有这玩意？” 这玩意是女人用的吧，而且在这里，女人也很少用这玩意吧。 束云有些不自在地解释，“听说这个女生很喜欢。” 主要沐莲很钟爱这东西，他接触的女生不多，以为女生都喜欢这个，拿了灰笙印章之后她一直没有过来找他要回，以为她生气，所以就买了这个。 灰笙：“……” 她该说喜欢呢，还是该说不喜欢呢。 灰笙拿过化妆包打开，里边真的是什么都有哎。 就是作为一个基本不化妆的美少年，东西都快认不全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灰笙索性开始折腾自己这张脸。 束云见她收下，安下心来，拿出印章打开消息框。 [阿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很抱歉，我之前以为她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真的不知道你这么重视她。] 束云眯眼。 [你和她说了什么。] 第809章 角色扮演（23） [我真的没有，可能是她看我碍眼，所以才故意和你说了些不实的言论，但我可以告诉你，我那时只是见面和她打了个招呼，见她对你起了心思，提点了几句。] [我没想到她嫉妒心那么强……] 束云抬眼看了下那边专注于弄脸的灰笙，低眸起笔。 [她没有对我其心思。] [起心思的人是我。] 要灰笙知道束云这么想，肯定会痛心疾首地道：我之前那些不着调的表白你都忘记了吗？ 沐莲看见束云的回话，抓着印章的手因用力印出形状。 这是他会说的话？ 不可能。 沐莲第一反应是那个女的干的。 但她怎么有能力拿到束云的印章？ 忍了又忍，沐莲最终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转身离开。 不急，来日方长，她会让那个女的知难而退。 - 灰笙捧着镜子，看着里边的自己嘀咕，“好像退步了。” 她从戒指里拿出一套衣服给小白，小白拿着给她换好。 束云若有所感抬头，看见那张完全陌生的脸，一愣，“这是易容？” “是不是很棒~”灰笙笑眯眯走到窗边，“我出去玩玩，晚点回来~” “等等。”束云刚说两个字，灰笙便撩开窗帘跳了出去。 他想叫住灰笙，却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收了东西跟着跳下去，就见到沐莲等在那里。 “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跳下来，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是那个女生吗？”沐莲一脸担忧，步下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路。 束云都不想理她，不耐道：“让开。” 沐莲不让，义正言辞地道：“我没有挡住她，不能再让你去犯险。” 束云冷下脸，从储物包里拿出一个球体，“让不让。” “不让！”沐莲倔强地挡着，“鬼物在夜里会实力大增，以你的实力会受伤的！” 束云面色大变，抓破，战戟入手。 沐莲色变，“你要对我动手？” “哎，怎么都在这里。” 灰笙突然出现，看见束云手里的战戟，好奇地道：“你还带了这个。” 束云一顿，战戟瞬间消失，他二话不说将刚想要抓住战戟的某笙抱起。 “哎哎！” 灰笙还未抗议，就被束云抱着，消失在沐莲面前。 沐莲沉着脸看着，眼里藏着寒芒。 “以后不许擅自行动。”束云将灰笙放在一教室的桌子上，板着脸道。 灰笙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表情乖巧，“我知道啦。” 这不是小白突然发现了点东西，她过去瞅瞅嘛。 束云看着她的面容，转身走出去。 灰笙疑惑地眨了眨眼，刚从桌子上跳下来，束云就回到来，手里拿着一盆水。 “这个卸妆要用卸妆水。” 束云放盆子的动作一停，从储物包里拿出那个化妆包，递到灰笙手上。 灰笙很上道地将卸妆水拿出来。 束云面无表情地拉着她，毫不熟练地帮她卸妆。 “以后不许把自己画成这样。” “好~” 灰笙面上乖乖的，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紧接着，束云将化妆包收好，显然不想让她继续用。 第810章 角色扮演（24） 灰笙瞅着，从戒指里拿出一个球体，献宝一样递到束云面前，“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隐藏道具。”束云惊讶，将球体抓破，一个圆形的罩子将他罩住，他试了一下，有将其收回。 灰笙带着暗示地道：“有了这个，我出去就不用怕了。” 所以放我出去啦。 束云见她朝自己眨巴的模样，无奈，“就这么喜欢出去？” “这里好无聊嘛。” “好。” “真的？” 谁让你撒娇了。 束云揉揉她的脑袋，“不可以受伤。” 灰笙小鸡啄米，“嗯～” - 校园整体占地几千平方米，鬼物更是数以万计。 天空已经完全暗下，灰笙拿出个古风的灯笼，从口袋里摸出个有空间的小瓶子，将自己收服的鬼物装进去，在校园的小道上逛。 “那个人居然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走，真大胆。” 一个鬼物玩家拿着名单对着，看灰笙的行为该是个厉害的，但排除熟悉认识的以外，谁都对不上。 “奇怪，难道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鬼物玩家拿着笔点着两个靠后的序号。 “说谁吖？”旁边有人悄声好奇。 “就那儿……人呢？”鬼物玩家看着笔尖指向空了的地方，“刚才还在的。” 他说着，忽然意识到不对，猛然转头对上一张灯光下笑眯眯的脸。 “啊，你是谁！”他吓得差点掉下去，姿态变得警惕防备，“你怎么上来的。” “就这么上来的。”灰笙笑着，“观察我很久了？” 鬼物玩家本能地觉得灰笙危险，“也就刚看到，要没事我先走了。” “别走啊。”灰笙抓住他的后领，拉回来，“你看现在是黑夜，是你的地盘，我只是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女孩，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可但凡是个弱者，谁会明知危险跑出来乱晃，还提着个灯笼。 刚才还悄悄出现在他身边来着，这难道不比他这个鬼物更让人惊悚。 反正鬼物玩家认定灰笙是隐藏顶级大佬，半句话不想和她聊，伺机就想逃跑。 灰笙看着他一溜烟消失的背影，眨了眨眼，手里抛着个暗蓝色的印章，“我有这么吓人嘛，居然连印章不要了。” 她一路溜达，找了间教室拉窗帘开灯，摸出一张纸啪嗒一下。 字逐渐显现，和活人玩家认不出谁是自己阵营不同，鬼物玩家的名单里阵营分的一清二楚。 还有关于鬼物玩家和活人玩家的区别记录。 活人玩家白天夜里武力值一样，鬼物玩家白天会比较虚弱，夜里则会比较强大，差别多少取决于玩家本身。 “啧，我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灰笙看着鬼物玩家名单上那个9号。 没记错的话，某人好像还拿这个威胁过她吧。 “哎，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可要原谅我呐。”灰笙说着笑容越发灿烂，将东西收进戒指就要去找束云。 刚拉开门，就见之前逃跑的鬼物玩家跳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似乎要锤她。 第811章 角色扮演（25） 灰笙反手刀来，直接将他切成两半。 凶残到一半的鬼物玩家：“……” 好凶残！ “哟，是你呀。”灰笙蹲下，露出“歉意”的笑，“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一个手滑能将人斩成两半？你逗我呢！ “大佬饶命。”鬼物玩家顿时泪流满面，“我还有一个家要养，能不能饶了我。” “……”灰笙戳了戳他的脑袋，“能不能真诚点，咱们都是玩家，哪儿来的家？” 鬼物玩家刚想说话，灰笙就好奇地戳了戳他没有流血的伤口，“你不痛吗？” 鬼物玩家：“……嗷！” 好痛！超级痛！ 他们鬼物的设定是没有知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把刀砍了他一下后，伤口就像被无数蚂蚁咬着，刚才受到惊吓没反应过来，但她一碰就感觉到其中美妙。 鬼物玩家眼泪汪汪毫无底线地瞅着灰笙：“大佬，你就是我的再世恩人，救救我吧！” 灰笙：“……”以后遇上不要说认识我。 - “大佬，您是几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大佬，你渴不渴饿不饿？要不要去食堂？小弟为你护航！” “大佬……” 灰笙不耐地转过头，“你真的是72号玩家？怎么上榜的。” 楚央明委委屈屈，“还不是您太厉害了。” ……不要一言不合就拍马屁，我不吃这套！ 楚央明见灰笙似乎“气消了些”，大胆道：“大佬，您看我的印章……” 灰笙冷哼，“印章先放我这，出游戏还你。” 楚央明尔康手：“大佬……” 灰笙：“你这么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想保护印章？” 楚央明：“……” 扎心了大佬！ 最后楚央明没有拿到印章，还被灰笙赶去食堂打包食物。 灰笙回到之前的教室，献宝一样把名单给束云。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鬼物的？”束云惊讶，这里的玩家都不弱，一般这种名单都会被第一时间销毁，很少有能抢到的。 “我出去一圈就找到了，厉害吧。” “厉害。” 灰笙傲娇，“以后小爷罩着你。” “爷是男生。” “习惯了嘛。” 灰笙手揣兜兜里，听到门口有声音，过去开门，从楚央明手上拿过食物便关上门。 还想一同进去的楚央明：…… “吃夜宵啦～”灰笙提着袋子来到束云面前。 束云扫了眼门口，打开袋子，“食堂里的？” “对呀，鬼物那边说这里的食堂一整天都开着。” 鬼物那边？ 束云没有问，自动跳过这个话题。 “送东西过来的是你朋友？” “刚收的小弟，回头让你认识认识。”灰笙从袋子里拿出一根串串，咬着，“好吃～” 玩家在游戏里不需要吃东西，游戏街里的有味道的又很少。 束云看她吃得香，也坐下来和她一起吃。 一袋宵夜大半都是灰笙干掉的。 “满足哎～”灰笙吃饱喝足丢完垃圾，趴在桌上睡觉。 “晚安～” 束云看着她睡，灰笙也是心里强大，旁若无人地镇定装睡。 第812章 角色扮演（26） 不久有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灰笙扯着衣服将脑袋一并盖住。 束云将其拉下一点，“闷。” “不闷。”衣服下传来声音，不过没有再拉衣服。 这小家伙。 大手隔着衣服揉了揉灰笙的脑袋，变扭的哼哼声从下边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束云低声对着通气的口问，气呼在头发上有点痒。 “……灰笙。”灰笙的声音从下边传来，“灰色的灰，夜夜笙歌的笙。” 束云轻扯着衣服，似想让灰笙披得更舒服些。 “阿笙。” “嗯？” “很好听的名字。” 那是。 灰笙愉悦地扬着嘴角，闭着的眸弯弯像月亮。 - 束云在教室附近设了点东西，很少有鬼物靠近，或许有鬼物玩家来过，不过没有打扰到灰笙。 这个世界天亮和天黑一样，像直接越过破晓，中间间隔时间十分短暂。 灰笙本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和鬼物玩家们斗的，结果还有正常的上课。 “课本竖在桌上的同学，你上来解答一下这道题！” 灰笙正喝着可可，突然被点到一脸的懵。 “别喝了叫你呢。”同桌提醒道。 灰笙将可可塞进抽屉，舔了舔嘴角将书本放下，起身上去答题。 她写得很流畅，写到倒数第二个式子停下。 “我写完了。” 老师本来看见灰笙写出来很惊讶，结果还有最后一点没写时人就要下台了。 她立刻拉住她。 “还有最后一点没写。” “这个啊。”灰笙眨眼一笑，露出小虎牙，“我不会。” “噗嗤。” 下边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 老师：信了你的邪。 本来她是看灰笙没有好好听课，准备抓她上来出丑的，没想到她居然都会，还这么皮。 不过老师也不怎么生气，毕竟是好学生，总会有点特权。 “你下去吧。” “好哒老师~” - 课间灰笙看见了楚央明，他在她同年级五班。 “大佬。”远远看见她，楚央明就跑过来，十分殷勤，“一起吃饭吗？” “有约。” “那一起。” 灰笙停下，歪头看着他，“灯泡多少瓦？” 楚央明怔愣，不太明白。 “人家情侣成双成对，你却喜欢三人行，特殊癖好？” 楚央明：“……” 束云高三，和她隔了两层。 她和楚央明说完话，束云也刚好看到她。 “那是谁？” “小弟。” 束云看了眼楚央明离开的方向。 “走，去吃饭。” “想吃什么。” “先看看。” 这个校园里只有一个食堂，里边人满为患，排队都要好久。 灰笙到的时候才知道，想起自己抽到的身份卡，拉着束云上楼。 “去教师食堂看看。” 她的身份是教师子女，灰笙很快就和一群老师打好交道，带着束云打好饭。 正吃得高兴，忽然看见一个认识的人影。 “我在下边没看见你，猜你就上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沐莲优雅走来，施施然拉开椅子坐下，问都没问。 “这位同学不请自来，好有教养呐。”束云还没开口，灰笙便看着沐莲道，乖巧含笑的目光让人差点听不出这是反话。 第813章 角色扮演（27） 沐莲优雅的笑一僵，收敛后也看着灰笙。 “你是……我来找我同学，抱歉没看到你。” “在一堆教师里没看到人，你可真是心大。” 沐莲视线有一瞬间锐利，“你们一起吃饭，是什么关系？难道……” 她一副才猜到的样子，捂住嘴。 “你这似是而非的模样是在演给谁看呢。”灰笙微笑，“莫非故意找茬？” 他们这边的动静不大，但周围也有教师，有人过来问了几句。 “不知道，我也不认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请自来还闹腾。” 教师认识灰笙，怀疑地看着沐莲。 沐莲一脸惊慌失措，“我只是看到我同学在这里，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旁边正好有空位就索性坐下而已。” “打招呼打到教师食堂来，这声招呼真是巧呐。” 沐莲忍着失态的冲动，柔弱道：“我是刚转来的学生，只认识他，所以才……” “我和你不熟。”束云打断了沐莲的话，目光冰冰冷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沐莲：“……” 灰笙：“嗤，看来你是认识上他那张脸了吧。” 沐莲没法再呆下去，含着泪跑了。 老师也走了。 灰笙吃完饭，和束云一起出了食堂。 “你和刚才那个小姐姐是什么关系呐？” 束云偏头看她，手牵住她的手，“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说她要是挂了也无所谓咯~”灰笙弯眸。 束云听出她的意思，“你做了什么。” 灰笙拿出几根印章，“将她身上的印章全都顺了过来。” 吸取上次的教训，她让小白特意多找了几遍。 束云是真的没想到灰笙居然拿到了沐莲的印章，他以前也尝试过，后来发现她的印章旁边都设了不少东西。 难道是今天正好印章不在设的保护设施里？ “信得过我的话，就把印章给我。” 灰笙挑挑眉，将印章给他。 沐莲的印章都做了仙飘飘的模样设计，有的地方有点扎手。 束云从储物包里拿出一个圆柱体状的东西，拉着灰笙到无人的凉亭中，将那件黑色的事圆柱体状物放在桌上，打开某个开关，热气从上边冒出来。 灰笙好奇地摸了摸柱壁，入手一片类似金属的冰凉，完全隔绝了热度。 束云把那几根印章全部丢进其中，印章毫无阻碍的掉进去，仿佛下边还有个隐藏的空间。 他又往里边加了点东西，然后关火打开一个小口把里边的液体倒进一个小容器里。 “在这里等我一下。” 灰笙看着束云进入洗手间，不久就走了出来。 “你将东西倒里边了？” “这样她就不会去找了。”找到也没有用，他加的那些东西足以让印章无法还原。 束云不知道沐莲还有什么手段，但总归要多防备几层，她才不会将麻烦找到他们身上。 他之前用的东西都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东西，不算他的，就算那人后来被人杀了也不会发现东西在他手里，东西只会被记到杀人者的名下。 抢来这个东西就是为了这件事，做完了东西也就没有了用处。 第814章 角色扮演（28） 灰笙用楚央明的印章看了一下，九号已经灰掉，但看束云严谨的行为，她现在不太确定她本人挂了没有。 不过没有沐莲在，束云也不像之前一样藏着，很快就将对手一一劝退加封口。 灰笙懒洋洋地跟在后边看着他出手。 不久出游戏，这次结算得到的东西还挺多的，除了游戏币，还有几件道具。 除了结算信件，灰笙看到信箱里还有一封。 是一封邀请函。 [尊重的18号游戏街玩家，我们诚挚邀请你参加人杰大赛。] 后边是进入方式和署名。 灰笙在上边提了几个问题，成功被挑起了兴趣。 “真会玩。” 灰笙收起信，溜达出去找束云，然出门不久就遇见她并不想遇见的人。 “是你对不对。”沐莲此刻身体半透，面上没有以往的优雅，反而有压着怒气之后的微狰狞。 灰笙秒懂她的意思，故意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场里边没有人敢惹我，除了你。”沐莲似乎冷静下来，也越发阴沉，“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灰笙无语，除了她还有小帅哥呢。 为什么有的人只会相信他们想看到的，总爱自欺欺人呢。 “威胁我，怕是阎王都不给你拿号。” “在嘀咕什么。” 灰笙瞬间换做小脸，“说小帅哥好看。” “小机灵鬼。”束云揉了揉她的脑袋，“要吃点什么。” 灰笙无所谓，“好吃的。” 束云带她去了一间她没有去过的餐厅，灰笙本来觉得游戏街里的吃食都淡淡的没什么味道，但吃过这家后发现自己错了。 呜呜呜，太好吃了。 为什么她之前不知道这家，为什么这家要藏这么深。 束云给她介绍：“这家是高端玩家开的，价格略贵，像这么一餐大概要千万游戏币以上。” 灰笙：“……”对不起，她不配！ 不过这也让灰笙意识到高端玩家的特权有多大，外边的餐馆都是游戏街那位至今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幕后开的，所有员工都是雇的玩家，没一家是玩家做店主的。 吃饱喝足刚要走，有个人从旁边窜出来，“大佬！” 灰笙：“……别一惊一乍，怪吓人的。” 束云之前已经在游戏里知道了这个人，灰笙新收的小弟，也见过面了。 楚央明看见束云也在，给他鞠了个躬，“大佬夫好。” 束云很自然地应了一声。 灰笙不由看了他一眼。 什么情况，她都还没表白呢。 楚央明在束云应了后继续眼巴巴地看着灰笙，“大佬你看……” 灰笙将他的印章丢给他，“好好保管，下次再被我拿走就不用找我要了。” “……”楚央明有点想哭，就灰笙那神秘莫测的手段，她要拿，他哪里能防得住。 最后楚央明也没有将希望下次手下留情的意思传达出去，主要是没有机会，灰笙眼睛一扫过来，就仿佛在看一个瓦数爆炸的灯泡，全身都在对他的存在抱有迟疑。 印章不想要了？ 第815章 角色扮演（29） 楚央明能怎么办，他只能忧伤而麻溜地圆滚离开。 多余的总算走了后，灰笙和束云问起刚才的事，“他刚才那么叫你，你怎么就应了。” 难道小帅哥已经知道是她暗戳戳暗示的，给她面子？ 束云拉起她的手，将一枚印章放她手上，包裹住她的手，“你已经收了我的副印，还不想承认我。” 灰笙眨呀眨，有点没反应过来，“你那个时候就看上我了？” “喜欢的当然要先拿在手里才安心。” “小帅哥真霸道呐。”灰笙捏了捏他的手，笑弯着眸，“不过我喜欢。” - 束云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喜欢的就要拿到手。 游戏街有类似成婚的那回事，他早就写好信盖上两人的印章，只差放进信箱里。 现在灰笙同意，信放入信箱片刻，两个房间便被结合到一起。 灰笙看着他重新布置房间，笑眯眯地看了全程。 “那个什么比赛你参加吗？” 束云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对此有兴趣，点头，“嗯。” 即便灰笙不想参加他也会参加，进入这么多游戏，手里的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终究是如浮萍般浮在表面上，难以真实稳定立足。 高端玩家玩到束云这个份上早就窥得一些游戏街的秘密。 人杰大赛是个契机，一个更进一步触碰这些秘密，甚至翻盘从棋子作为执棋者的路径。 所有窥得其中一二的高端玩家都不会放过。 比赛前灰笙才知道，原来这个还按胜率排名划分不同组。 组里人被强制送到一个颇为宽敞的地方，灰笙扫了一遍，大部分都不认识，应该是其他游戏街的。 [33场]。 灰笙刚落实不久，又一白光将她卷走，临消失前，她看见和自己一同消失的我有二十个左右。 - “小娜，你怎么样了？” 灰笙回过神，看着面前亮堂堂的聚会场所，瞬间进入状态。 手里红酒一放，她捂着脑袋，“抱歉，有点头疼。” 旁边的女生微微愣，闻言有些紧张，“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酒量不好。” 灰笙摆摆手，随意扯了个女仆装的人，让她带自己离开。 人把她带到一间客房叮嘱两句便离开了。 灰笙一秒回归活力，拿出印章和纸。 游戏规则是角色扮演外加印章抢夺，印章的模样还贴心地画出各方位。 灰笙看见规则后小小地沉默了一下。 你要说抢夺文件或贵重物品就算了，印章这种东西……怎么说呢，要是比较高级，那种大人物手里的还好，要是是那种私人的，难道她需要找每个人签份文件，看看他们的印章是什么模样的吗？ 还有这个性格，她一个爱往热闹里钻的，演什么高冷女神？恶劣女神经行不行。 灰笙迅速浏览现在的剧情，确认现在已经是可以走人的时间，拿起手机包包和主人家告别，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离开。 反正这场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在他国十年终于回来的大小姐，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第816章 角色扮演（30） 灰笙雷厉风行迅速离开，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印章就是这位大小姐的私章。 她家是超级豪华别墅庭院，走都能走断腿的那种。 她并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上头还有个哥哥。 父母常年忙于生意，很少在家，哥哥是个赛车手，天天在外边玩，也很少回来。 灰笙在断腿之前先一步回到房间，真心觉得这屋子需要一个电梯。 为了不崩人设，灰笙将这件事先告诉了父母，不出意外得到一致反对。 “……”行趴。 灰笙也能理解，毕竟是老宅，上了年纪的那种，虽然灰笙觉得要改了父母一定会喜欢，但为了不崩人设以免见到传说中的惩罚，灰笙选择放弃这茬。 之后一个晚上的时间，灰笙不仅将各种比较有名的印章都找到了，还将任务印章的立体图给弄了出来。 后边看烦了，直接弄了个程序，让电脑自己对比，还将范围扩大到世界范围搜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找到了对应的印章。 灰笙：这么长时间我为什么不睡一觉呢，干活的又不是我。 抱着这样的悲愤，灰笙给印章持有者的社交软件发了好友申请，随后倒头就睡。 - 乌德公馆。 古典的西方建筑华丽大气，红顶白墙，对称的设计使得整体十分壮观。 “我说了不去，你还要我说几遍！”迪雅语气很是不耐，不顾礼仪直接挂断电话。 “这都是什么人，一大早不知从哪儿拿到我的电话一遍遍烦我。” “怎么回事？”妹妹迪可见此，好奇地问。 迪雅看着眼前这位在过去十年里不常见的妹妹轻叹道：“有人邀请我去巴尔名媛会。” 迪可惊讶，“这是好事呀。” “可我才刚回来，不想去，我拒绝了，但对方坚持不懈，总说我去不会失望的。” 迪可也跟着疑惑，“难道是有人找你？那种走在前列的名人？” “可我真的不想去，我好不容易放一次假，只想陪陪你们。”迪雅扶着额，“看对方的模样似乎还会继续，真是伤脑筋，为什么一定要我去？” 这时有仆人拿着饮料过来。 迪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拿过一杯西瓜汁递给迪雅，“别多想，想推就推，没人会说什么，来喝杯西瓜汁，清热解暑。” 迪雅接过，“还是你懂我，之前邀请函送到家里时，爸妈都在，他们都觉得我去是好事，我只能躲在这里，等到名媛会过去。” “噗嗤，抱歉，我不是在幸灾乐祸，是你的动作有点夸张了，一时没忍住。”迪可拿起西瓜汁喝了一口，“好喝。” 迪雅也跟着喝下，继续道：“你要是见到爸妈先帮我给他们洗洗脑，我可不想事情过去了还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念叨。” “哈哈，当然。” - 没有通过。 灰笙趴在床上看着手机。 “难道是没看见？” 她越想越有可能，哒哒哒开始搜索迪雅现在人在哪儿，决定制造偶遇。 体谅一下啦，谁让还有高冷人设要维持呐。 第817章 角色扮演（31） 小小地和自己道了个歉，灰笙快速查找起来，很快定位就出现在手机上。 - “这里是哪儿？” 迪雅醒来时头痛欲裂，看见陌生的场景顿时醒了大半，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绑着。 她面前站着一个女人，手上拿着她的钱包。 她的钱包。 “你是谁？”迪雅迅速冷静，“你要什么？” 她被绑架了，绑架她的似乎是个女人。 “借你的印章一用。”女人转过头来，神态温温柔柔的，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但是这种情况根本让人放松不起来。 迪雅看见沐莲的模样心里惊讶了一下，不解道：“你要我的印章做什么？” 沐莲没有说话，放下迪雅的包，另一只手拿着什么，显然已经找到了。 “抱歉，不能如实回答。” 沐莲莞尔一笑，与笑容不符的是她说的话：“迪雅小姐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吧。” 迪雅听出危机，“你什么意思？” “只是作为合作者的诚意。” 她和一个极端势力合作，他们帮她抢人，她拿走印章，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沐莲打开门，外边几个身上纹有纹身的大汉进来。 迪雅惊慌失措地退后，“你们要干什么！别过来！” 沐莲无视身后的声音刚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了什么，迅速捂住鼻子。 嘭嘭！ 刚进入的大汉倒下，迪雅惊恐地看着人倒在她眼前，隐约看见门口又多了一个人，但没多久，她就抵不住困意昏迷。 “没想到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就找过来了，我倒是小看了你。”沐莲看着面前的人，将印章藏了起来。 她本来想找完印章后在这里将灰笙干掉，这样就算束云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灰笙瞄了里边一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沐莲嘲讽一笑，“看来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你说人设？”灰笙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抱歉，这一路我都是踩着迷药过来的，没有人看见。” 她歪了歪头，“不过我很好奇，你应该不在这场游戏内才对。” 沐莲睨她一眼，仿佛高人一等，“低端玩家永远都想象不到高端玩家的能耐，不过是换个身份，我有的是手段。” 她像是在一个必赢局里，慢条斯理地和灰笙说话，仿佛无论灰笙如何挣扎最后也逃不开她设定的结局。 “是嘛～” 灰笙并不在意她炫耀优越感的行为，一般这种人才是输得最惨的，“我听说这场比赛必须要本人来才行，不能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也就是说，只要你在游戏中死了～” “你就真的死了哦～” 灰笙扬起灿烂的笑容，沐莲看出她的意思，刚想说这条也深得她心，就感觉腹部一痛，整个人重心往前，走了几步。 一把剑从后边穿过她的腹部。 沐莲面色一变，更多的是呆滞。 因为死过一次，她为了以防万一给自己弄了不少防御的东西，怎么也猜不到再一次受伤居然是这种方式，那么多防御宝贝居然还是没有防住。 第818章 角色扮演（32） 这不科学！ “你这是什么剑！”商城里有这种吗？还是隐藏道具，可隐藏道具也没这么厉害才对。 “送你上路的剑。”灰笙笑容灿烂，像是在嘲讽沐莲之前的胜券在握，“别挣扎了，这把剑在你死之前都拔不出来。” 灰笙慢悠悠从她身上搜出印章。 “好好享受最后这点时间。” 她从沐莲身边经过，走进屋里。 沐莲倒下时只看见她抱着迪雅出来，人影重重，心里的恨肆意起来。 3672号，我记住你了，给我等着，我让你不得好死…… - 迪雅醒来时，就见到自己睡在一间少女的房间，床不远处，有一个女生背对着她坐。 灰笙现在很欢乐。 系统判定她灭了沐莲，沐莲的资产都成为了她的，她随意一翻银行就能看到大把自己都不认识但商城里标价很贵的宝贝躺在那里。 那数不清零的游戏币，是暴富的味道。 虽然暴富不暴富对她没什么影响，但看着高兴嘛。 “你是谁？” 后边的人一醒来灰笙就知道了，不过人没出声她也当没有发现。 毕竟高冷人设…… 灰笙学祁言绷着小脸，冷若冰霜地转过头，“醒了就回家去，外边有仆人，让人送你回去。”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没给迪雅任何提出疑问的机会。 迪雅愣愣地坐在床上，才接受自己被救的事实。 虽然这家的主人看着不是很好惹，不过仆人还是友善的。 迪雅在离开前问了一下灰笙。 仆人：“小姐一直都这样，冷冷冰冰的，其实心肠很好，你多和她处处就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没有半点波澜，等回到家看见父母妹妹时，她那颗心总算完全落下。 迪可扑到她怀里。 “呜呜，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迪雅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她们上午喝的西瓜汁里被人下了药，不过他们没有对迪可动手，目标只是迪雅。 经过这件事后，迪雅父母也相信频繁约迪雅去名媛会的人有问题，说她没答应是对的。 而绑架迪雅的那伙人则是被高家小姐无意发现，找人顺藤摸瓜端了人据点，无意中救了迪雅。 高家黑白两道都混，高家小姐有这个本事并不让人意外。 迪雅想起了灰笙，心里很感激。 她的包隔天被送了回来，似乎是在绑架她的地方附近找到的，里边除了一个印章什么都没少。 - 灰笙拿到印章后并没有急着记录，而是暂时停留。 她之前也有类似的念头，不过之前都由于一些原因没有停留太久。 这次她准备把她的小水袋灌满再走。 为了不崩人设她还只能自己泡，也是挺难为她的。 烧水的时候，灰笙的手机闪了一下，有人朝她发来好友申请。 她直接无视掉，带着耳机继续开了一盘游戏。 游戏玩到一半，忽然一个电话进来，流量直接断了。 灰笙：…… 她接了这个号码陌生的电话，压着声清清冷冷，事实上刚断一盘游戏，心情也美妙不起来。 第819章 角色扮演（33） “哪位？” “你好高小姐，我是迪雅。” 哦，不认识。 “你好，有事？”灰笙很简略，那群菜鸟还等着小爷去救呢。 “我想感谢你救了我，抱歉让人搜了一下你的社交号，不过没想到高小姐之前也有加过我，看来我们很有缘。” 之前那是为了印章。 灰笙绷着小脸，随便撤了一个理由，“我只是想和你道歉，那日你回来我因为身体不适提前离场。” 迪雅没想到灰笙会这么说，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高小姐这么可爱。” 灰笙：“……”你才可爱呢，你全家都可爱！ “我觉得可爱不适合放在我身上。” “嗯，更可爱了。” “……”别以为我听不到，你就是在笑我！ “通过一下好友吧，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不，不会的。 灰笙想拒绝，但迪雅已经开始发出邀请，巴拉巴拉说起最近圈里的活动。 我的游戏，那群菜鸟还等着小爷去救呢。 于是，高楠回来就看见自己妹妹一脸紧绷又仿佛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怎么这副表情？” “有人邀请我参加活动。” “噗嗤。” “你笑什么。” “难怪，你一向对这种应付不来，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邀请你。”高楠走过来，直接伸手拿过她的手机，“我妹妹没空。” 随后他直接挂断电话。 对面还想说些什么的迪雅一脸茫然。 迪可见她放下电话，问：“通完话了？” “被挂断了。” 迪可一点都不意外，“高瑜性格很冷，不愿意交朋友也正常。” “不是。”迪雅神情奇怪，“是她哥哥挂断的电话。” 迪可：“？” 那位不是玩赛车的花花公子么？ - 灰笙等应对完高楠后，立刻让小白分身帮忙，终于在傍晚前搞定了所有可可。 拿印章碰了一下自己的印章。 也不是没有玩家找来，不过有小白全方位防御，那些人的小动作一个也没有得逞。 白光一闪，再次回到之前所在的类似大厅的地方。 灰笙扫了眼厅里，看见人数比较少，没有人继续进来，在场应该都是已经通过一局的。 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拿着小水袋吸溜。 等了好一阵，没有饥饿感出现，或许是这里本身就算个游戏世界，她也乐得，不需要拿出东西吃。 厅内陆陆续续多了不少人。 灰笙还在人群中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周柔心，但遗憾的是依旧没有看见小帅哥，估计不在这一组。 [总计玩家5000人，死亡579人，通关250人。] [第二局。] 电子音传入全场，灰笙轻啧。 平均每场死亡两人余，十分之一的死亡率，狠人真是不少呐。 灰笙觉得，她都能拿到邀请函，说明这个游戏应该是所有人都能拿到邀请函，能不能拒绝她不知道，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参加，也没有去找过拒绝的方法。 不过假设每个场都是五千名玩家，每个游戏街人数都控制在五千左右，那么有多少游戏街就有多少组，按照第一轮的筛选情况，说不定后边可能会越来越惨烈。 第820章 角色扮演（34） 灰笙对这个筛选有点好奇，决定下一场瞅瞅是怎么个分配法。 …… 这次的一场进入的玩家有点多，粗略估计有上一场的两倍。 灰笙看着远处熟悉的人影，心里有点微妙。 怎么说呢。 好巧哦。 “我就是冲着你来的。”周柔心微笑，“你不会觉得这次我还会放过你吧。” 哦，又是一个换位的，不过这位的换位可比沐莲逊色多了，毕竟人家进来还破了遵循人设的要求，这位则是以俘虏的模样，看她非等到没人时才敢说这话的行为就知道，她也受人设的限制。 灰笙作为女将军，抱胸站在周柔心面前，“作为俘虏还敢这么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 “你杀不了我。”周柔心十分肯定，“你不能崩人设。” 灰笙似笑非笑：“你很了解我的人设？” “你是忠心耿耿的将军，皇上刚下了旨让你把我带回皇城，所以你不能杀我。” “说的真对。”灰笙不走心地鼓了鼓掌，“不过比起柔弱不会武功的卢小姐暴起伤人，我一个将军为军士气或别的原因杀了你，似乎更说得过去。” 周柔心面色微变，依旧镇定，“我不会蠢到在明面上惹你。” “是吗？”灰笙意味不明地一笑，当下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 周柔心正准备入睡，她要表现得像在自家一样有恃无恐才不会让那人得意。 这时外边传来声音，似乎有敌军潜入，火光都晃动了起来。 3672一来就有人潜进来，看来用不了多久都不用自己动手她就要崩人设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狠狠嘲笑她，再看着她死去。 周柔心想得高兴，可忽然有人撩开了禁足她的帐篷。 “小姐，快跟我走！”来人低语。 原来是来救她的。 周柔心心里更加愉悦，跟上去。 她不认识这人，但她有实力，所以不怕。 外边守着她帐篷的人都倒在地上，分不清是死了还是只是昏迷。 似乎有人将军营里的人都引到另一边去，这一路人很少，有都被救她的一下杀了。 他们走的速度很快，仿佛马上就要出军营，周柔心进入这里时已经在军营里了，并没有过多怀疑。 突然有箭飞过来，直冲周柔心过来，她多年行走腥风血雨的直觉给她了强烈的危机感。 那支箭太快，快到她只能做出本能反应，触动道具加以躲避。 “你怎么能对她动手！她是皇上要的人！”从皇城里出来的公公尖着嗓子叫。 周围的人都没啃声，军营里的人当然是站将军这边，事实上他们对周柔心这个柔柔弱弱的大小姐没有任何好感，对皇上让人把她带回去的举动更是想不通。 “这不是没死。”灰笙懒洋洋地回话，手下心里都对她大赞。 “那么快的箭她怎么能躲过……”公公的声音随着入眼的一切瞬间戛然。 救周柔心的人一脸震惊，“你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周柔心心里恨得咬牙，却只能道：“我就是宁月。” 第821章 角色扮演（35） “不可能！大小姐不会武功！你……难道是女将军的细作！”黑衣人拔刀而出，这是这回防备的对象变了。 灰笙远远看见这一幕，嗤笑，“我早就说了，这人会武功，根本不是宁月本尊，只不过主子藏的深，作为细作，连宁月的父亲都不知道自己女儿被掉包了。” 她今日从周柔心那里回来就说发现周柔心身上有武功，很可能是冒牌货。 宫里来的公公不信，但军营里都为她是瞻，计谋很快就定下来了。 虽然人是货真价实，但谁能发现，武功一暴露，再派个假的人弄出救人一场，当成对她质疑，她只要没表露出怀疑救她的人的身份的模样，就算天王老子说她是真的都没有人信。 “老崽子们，看着时机差不多就上了。” 一群人跃跃欲试，公公没再说话，他并不知道救人的是灰笙的人，真以为是敌国宁国公派来救爱女的，见此也怀疑起周柔心的身份。 事情很快落定，周柔心的武功也全数暴露。 不暴露不行，不暴露就挂了，这么大个把柄，周柔心都知道觉得灰笙不会放过，灰笙就更不会放过了。 所以她逃了出去。 不过惩罚肯定不会少的。 也不知道惩罚是什么，如果太弱……那她也崩人设得了，不好玩还受这要装的罪，没必要嘛。 不过灰笙还是有点期待的，那些高端玩家都没几个愿意崩人设，足以见得后果没人愿意承受。 公公作为见证者，很快便把这件事报了上去，连同人一起离开。 走前说了一堆场面话，还暗示灰笙要做好被降罪的准备，灰笙无所谓地无视了。 等人走后，副将们都为灰笙不值，说着要杀头的话被人劝住，话题在几声酒肉中换下，闹哄哄的一群人到某营帐里小聚。 灰笙很少和人这样欢聚，她一向独来独往，来了这里也适应得快，就是懒得理那些无聊的荤话，被人见着，哄着拉入话题。 小聚没有多久，毕竟还在战时。 这次的任务是传国玉玺，她要回皇城才能开始，只能先将战事速战速决。 上一场结束得太快，这待在这场里的这会儿时间都赶上上场的总和了。 所幸这场在古代，没有方便的交通工具，至今还没有人得逞。 事实上像上一场那样轻易结束的游戏实属现象级，即便是当时厅内比灰笙早回去的也是进入游戏最早的那批，论时长真没有比灰笙那场短的。 - 灰笙拿定主意后，就开始研究如今战局，捣鼓了一个晚上后叫人开会，战术完全改变。 其他人有些疑惑，不过军人的天性就是服从命令，没有人去质疑她的决定，直接进入细节讨论与情景模拟。 后经过一个月的战事后，这场持续五年的战争总算落下帷幕。 灰笙连叹自己不容易，以前都是单打独斗，发号施令也不是这一种，最主要还要维持人设，为了折腾这个，她真的头发都要离家出走了。 第822章 角色扮演（36）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大军凯旋而归，回得轰轰烈烈。 灰笙自从谈判结束后就换了衣服。 按原主的性格，换的是方便行走的红衣女装，看着就飒爽。 她坐着高大的赤马入城，百姓都用那种看英雄的目光看她，欢呼声感激话遍天，弄得灰笙好不适应。 她一个爱在阴影里走的人，这场面实在是为难她了。 灰笙扛着一副张扬面孔，好不容易坚持到面圣回府。 “总算是消停了。”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灰笙像个小孩子一样抱着被子，“可真是太舒服惹～” “将军，有人求见。” “不见。” “他说有你家人的消息。” “不……啥？” 灰笙猛地想起自己的人设，渴望亲情的孤儿，收养她的老将军死后她就将寻找亲人该到了明面上，全国的人都知道。 “可我想睡觉觉……” “将军在说什么？” “我说让他在前厅等一下。” “是。” 灰笙听见人离开的声音，狠狠地叹了口气。 干嘛这么没眼力，没见到她赶路这么久才回到来吗？ 委屈屈qaq 偏偏原主是个要强的，灰笙只能认命。 前厅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穿的一表人才，骨子里却是个残暴的。 灰笙对一个人是否表里如一很敏感，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 这人，是个玩家。 “你有什么目的？” 灰笙一身红衣，看见来人直接切入。 梁光打量了一下灰笙，“在事情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下你的父母。” “这么快，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诈我？”灰笙把玩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光。 “我没有必要骗你。”梁光眉眼已经有点不耐，但又压着气，“如果你不见，我可不保证你父母会出什么事。” “你在威胁我？” “是。” 呵呵，要不是有人设，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打扰她休息还想强势牵着她鼻子走，你怎么不做梦呢。 灰笙一边跟着走一边在心里扎着梁光的小人。 梁光带她到一处郊外山庄，灰笙看了好一会儿，“你不会一会儿让人埋伏我吧？” “我那么做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要是游戏街的疯子，那些没有缘由的事干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灰笙心里呵呵，还是跟着进了。 人设，注意人设！ 还没到最后的阶段，别去和周柔心做伴。 进入庄园这一路还挺顺的，就是见到人的感觉不那么美妙。 梁光带她见的人都被绑在十字架上，衣服看着挺富，但从脏乱程度来看已经绑在这里几天了。 “杨将军怎么看到人都没点反应。” “就凭一手资料和两个人就想让我入套，我在你眼里也未免太蠢了。” 梁光似早有预料，也不生气，“既然不信你可以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个鬼鬼，都是骗古人的玩意。 灰笙冷着脸滴完血，心里的吐槽简直不想断。 果然，血融了。 然后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兜兜绕绕终于说出这一句，别说梁光不耐烦，灰笙自己也不耐烦。 第823章 角色扮演（37） “我要你帮我拿到传国玉玺。” 哦，预料之中。 “这不行！” 梁光面无表情，“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答应，明天正午就会看见他们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 你这算法不科学，现在都过了正午，现在到明天正午还没一天呢！ “送客！” 灰笙抓着路上给的资料，看着那边的两人，他们身边站着不少人，一看就知道都是武力值很高的，按原主的实力完全没有胜算。 最终她转头离开。 折腾这么久，想好好回去睡一场。 然这件事太让人窝火了，灰笙回到府里拿到梁光资料快速浏览一遍后就立马进了宫，准备去告状。 当然主要是为了那个被放在暗格里，小白拿不出来的传国玉玺。 听小白说机关还挺复杂，且她在边疆的这段时间，这里前前后后来过不少人，还有的人来了好几次，但因为找不到机关或破解不了机关而无功返回。 灰笙一下子就到了御书房，被告知皇上不在御书房内。 灰笙说有很重要的事，她就在御书房外等。 公公见她坚持，没再做声，只让人去告知在后宫里的皇上。 灰笙耐心地等了一刻钟，看见回来告知传话的小太监，也看见公公的眼神，心里顿时有底了。 “将军要不先回去，皇上他正在忙。” 哦，正忙着爬女人肚皮呀，我晓得了。 灰笙又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随后催眠了御书房前边固定的那些人，让小白帮我守着，自己按小白说的找到了机关。 机关难解，不过小白这阵子已经里里外外将机关看了无数遍，还看见皇上开过机关，这事自然难不倒她。 灰笙废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折腾完，好在皇上老当益壮，一直未归。 她直接将暗格里的东西全扫进戒指里，不论有用的没用的真的假的，反正将其扫空了。 随后出了去，解了催眠。 公公看到她一直站着，叹息一声，“杨将军这又是何苦呢。” 灰笙一脸焦虑，“你不知，有人在打传国玉玺的主意！这事不能和你说，我要亲自和皇上讲。” 公公顿时惊了，“你怎么不早说。” “事关重大，理应越少人知道越好。” 公公再不耽搁，让灰笙等候，自己立刻跑去找皇上。 不久公公又回了来。 “皇上不在，不如将军先回去，等皇上回来我会告知他。” 灰笙犹豫片刻勉强答应，实则心里小人正在欢呼。 她飞快回去，然后让小白把迷魂香弄到将军府到处都是。 “如果有人过来看我不用管，但如果有人要杀我，你就立刻用玉玺碰撞印章，懂？” 小白迅速点头。 懂懂懂。 灰笙欢快地跳到床上，迅速入眠。 好梦～ 在灰笙睡着以后，皇宫里的人来请，为首正是之前的公公。 公公看见将军府的情景大惊，带人闯进灰笙屋里，发现她也睡得死沉，连忙请了太医。 后来宫里又传来玉玺丢失的消息，皇上也亲自过来，面色十分难看，看得出他很懊悔一时没见灰笙。 第824章 角色扮演（38） 这一切和灰笙都没关系，她睡足了一觉，让小白操作带她回厅内。 她在厅里看见了周柔心，意外了一把。 周柔心表面看着没什么事，实际上灵魂正在慢慢消融，就像雪糕在热天不得不化掉一样。 死亡是迟早的事。 灰笙听见祁言播报不断下掉的气运光环后便不再关注她。 这个位面以法则为主，即便周柔心作为气运之女也不会比其他人容易太多。 或许后边周柔心还会活着，不过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反正她不急。 又一阵等待后，信息刷了出来。 [总计玩家4421人，死亡351人，通关110人。] 啧，这是要人死光的节奏啊。 也不知道小帅哥怎么样了，有点想他呐。 玩家反复进入游戏，这个位面的玩家都不弱，不过在找东西上差了点，还有人设限制，灰笙还小白这个bug存在。 每场开局小白都帮她守着任务物品，要被其他人找到还会带着逃跑，其他人也不是吃素了，他们对游戏的理解与对道具的灵活运用是灰笙远比不及的，但谁让灰笙本身实力过硬呢。 越到最后人们逐渐认识灰笙，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忌惮。 到最后剩余十人时，这样反复的进入游戏才总算停止。 幕后还算有良心，没有真让人全死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赢的场次不够而被淘汰出局的。 灰笙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周柔心，按理说她应该是越来越虚弱，也没有办法坚持太多场，被人在游戏里干掉或因为赢的不够而淘汰出局都是正常结局。 但祁言告诉灰笙气运光环下降停止，这说明有人救了她。 灰笙第一反应就是幕后，除了幕后的生物，还有谁有这本事有这能力呢。 气运之女可真是厉害呐，连幕后都能勾搭上。 灰笙打了个哈欠，看着面前的白光逐渐消失，各场的赢家都出现在这里。 她在人群中寻匿，不久露出了微笑。 管她呢，现在和小帅哥谈恋爱最重要。 在灰笙准备去找束云时，束云也看见了她，迅速甩了身边的人快步过来。 一到灰笙面前就将她抱住。 “没事就好。” 他在白光淹没的那一瞬间心生出从未有过的担忧害怕，生怕出来后见不到她。 而出来后确实没有见到她，那一刻他都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如果她再出现得晚一点，他都要动用那个特殊手段。 灰笙愣着，感觉到男人的颤抖，有些忍俊不禁，回抱他。 “我很强的啦。” 而且就算看不到她，也可能是淘汰回游戏街了嘛，幕后又不可能让玩家全部挂掉，那样要重新找多少个意识体才能完全弥补啊。 “嗯。”束云没有辩解，也没有松开她，“之后你就一直跟着我。” 这里算游戏世界，游戏街那套通讯没有大用，因为跨不了两个不同的游戏世界。 “好哒。” “这位是谁，不介绍一下。” 灰笙看见跟着束云过来的男人，眨了眨眼，“你找了盟友呀。” 第825章 角色扮演（39） “能坚持到最后一场的都是五十游戏街最强的人，最好找个盟友。” “这已经是最后一场了？” “没错，能留下来的基本不是疯子就是杀人狂魔。”荣益意味深长地看着灰笙，“没想到你居然会栽在女人手里。” 还以为被沐莲那么缠过之后，女人在这人心里 束云不理他，继续对灰笙介绍，“他是荣益，和我们不同游戏街，在上次人杰大赛上与我认识。” 灰笙瞅了瞅荣益，问：“能有几个赢家。” “五个。” 灰笙摸摸下巴，“我是不是也要找个盟友。” 之前那组有个可爱的暴力萝莉，长相全长她审美上了。 “要那么多干嘛。”荣益道：“有我们俩冠军还不够？” 冠军？ 束云和灰笙解释，“上一场他捅了马蜂窝，最后是我们两个将全场的对手都灭掉了，得到奖励。” 灰笙意外：“沐莲呢？” “沐莲那时中途退出。” 荣益：“你也认识那邪门的女生？” 灰笙好奇了，“邪门？” “那个沐莲手里一堆神奇的道具，怎么杀都杀不死。”荣益撇嘴，“当时束云受她限制，我用了不少宝贝道具杀她，本以为她会死彻底，没想到她像是手握无限复活权，怎么死都能重新活过来，要不是后来她有事走了，我也被追杀得够呛。” 再后来各回各家，她手伸不到那么长，也就暂时相安无事。 灰笙回忆自己杀她时候的情景，那时她动用了嗜血刀的附带技能，估计是将她用来复活的底也给吸没了。 “最后走出来的只有你们两个？” “按理说是这样，但后来回去发现最后一场的人都活着，我还被追杀了好久。” 束云揉了揉灰笙的脑袋，“不用太担心。” “靠，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温柔试试。”荣益无语，可以单枪匹马来到这里的能有多弱，想当初束云和他说起灰笙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这女生是个柔弱的小可怜。 [最后一场。] [保护好你们的印章。] 灰笙还不理解这句是什么意思，就见到身边两人的印章变大。 她一愣，“怎么不放包里。” “有限制，这场放不进去。”荣益说着就感觉不对了，“你的印章呢？” 灰笙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束云知道灰笙的戒指是个储物的，但没想到她的戒指能不受规则的控制。 难道是域外之物？ 好在他们本就站在角落，即便有人关注着他们也不敢靠太近，更看不清实际情况。 很快白光降临。 “同世界通讯可用。” 灰笙听到束云说的最后一句，紧接着白光一闪，眼前的一切全部消失。 - 草木高耸，万物放大。 灰笙躲过一波昆虫，找了一截枯木藏在里边，拿出印章和纸。 [这是个排斥外来者的世界，祝你好运。] 灰笙：“……” 就没了？ “这也太不负责了，谁编辑的。”她嘀咕一句。 或许是因为她的印章没有出现在大厅里，所以没有变大。 第826章 角色扮演（40） 摁印通讯，束云的消息已经发来，刚加的荣益还没有消息。 灰笙给束云描述了一下她现在的位置。 “你别动我来找你。” 正副印章可以相互感应，灰笙应下，安心地呆在枯木里。 “小白，他来了叫我。” 随后她就睡下了。 睡下了…… 要是那些拼死拼活还在寻找一处安生地的玩家知道她这么悠闲，恐怕想提着武器杀过来。 束云来得不慢，虽然地域上有点远，但他弄了一只鸟做坐骑，一路飞过来。 他找到灰笙时，灰笙正假装看地图。 “这次的地图比想象中的大哎。”而且他们在的地方似乎在边缘。 “嗯，这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玩法，地图也是新出现的。”束云靠着她坐，示意他看地图，“我们会都降临在边缘地区，需要先找到能让我们身体变大的灵点，等放大后进入居中的古城，在里边寻找道具。” 灰笙眨了眨眼，“你们的储物包都被封了？” “嗯。”束云很肯定，“你没有。” “……我里边也没放什么，可以相当于没有。”那些道具之类的对她也没什么用，她有小白就行，道具就都没买，戒指里能让她记住比较重要的就是可可了。 束云揽着她，低语，“你有我就行了。” 灰笙：……好。 有的游戏银行可以用有的不行，这个游戏显然是不可以的。 束云说荣益离他们较远，所以直接进城汇合。 “你说的灵点是什么东西？” “一种很小的光点，比较难找，一碰身体就会变大到正常大小。” 灰笙听着感觉有点耳熟，本来这个位面里所谓的玩家都是意识体，只不过眼睛欺骗了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有身体，那些道具也是直接伤害灵魂的，也就更增加玩家的真实感。 如果按束云说的，那个灵点可以让意识体变大，这功能不就是魂末的特性嘛。 只不过魂末能直接升华灵魂，这个显然逊色很多，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的，没准一个游戏世界能有的灵点总数还比不及魂末一粒。 “你上次参加这个赛时有没有见过魂末。” “有，当时并非是变大，而是增加身体属性。” 灰笙一笑，“这东西听着有点耳熟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有这玩意。” 束云顿住，看着灰笙有些怔愣。 她有？ 束云不是不信，只是这太匪夷所思，他当初也打过灵点的主意，却无论如何也带不走，最后只能选择放弃，灰笙如果有的话，往深了想，她是不是有别的身份。 灰笙让小白回来，小白变作削魂刀出现在她手上，她将其反转过来，把刀柄打开。 【这是！！！】一直安静看着的祁言见到东西直接失控。 魂末，最精纯也是她用得最顺手的。 祁言身形出现，激动得有点模糊，【你那次说你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 “哦，那时忘了。” 【……】 祁言指的是那次她逆转时空之后说的话。 当时她用加工过的魂末作为可可原料，后来光球自己用作梳理法则改变过去的能源，全没了还倒贴了一戒指。 第827章 角色扮演（41） 束云看见魂末，心底没由来地生出渴望，想要将其全部占为己有。 念头只有一瞬就被他克制住，他压下冲动，问：“这是什么。” “魂末。” “哪儿来的？” “别人给的。”灰笙胡扯一句，“来试试能不能成。” 话这么说，但成是肯定能成的，这是能再做一戒指的量，只要吸收那么一点就可以直接成为这个游戏世界的神。 别看这个游戏世界大，其法则因为量产薄得让她看不上，虽然这个不被她看上的也是这个位面最出众的产物。 束云一直盯着魂末，之前那种让人眼红的冲动随时间逐渐细化，他心中升起一丝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这里边有你的气息？” 灰笙一呆，“啊，没有呀。” 束云却不容她逃避，强圈着她，越看她越感觉熟悉，“这是你……从你身上割下来的。” 灰笙眼睛都不会转了，她想否认，但她更想问——“你咋看出来的。” 这看着就像粉末虚影，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玩意还能被看出来的区别。 束云并不知道魂末是什么，但他明显有些特殊的能力。 灰笙在他的逼问下依旧没说出魂末和她的关系。 “你就直说你用不用。” 她不愿意说。 束云眸光里盛着无法探究的情绪，摇头。 “你不用我用。”灰笙跳出枯木外，不久身形就变大了。 她将束云拎起来，束云并未反抗。 灰笙觉得他小小个很有意思，“不如你就别变大了，我护你通关。” “不行。” “我说真的啦。”灰笙将他放在口袋里，“就这么说定了。” “阿笙……” “小不点要听指挥。” 灰笙拿出地图，迅速标出一条穿越丛林的路线。 古城之外的地方不只是简单得只有花草树木，还有无数让人想象不到的危机。 虽然灰笙并不当回事，但帮不上忙的束云却仿佛被吓到，变得越发沉默，灰笙发觉时已经隔了很长一段时间。 “吃肉吗。”灰笙说完就撕了一块刚打的怪物肉下来，放在小小的束云面前，按游戏设定，这是可以吃的。 “好吃哎。” 入口不仅口感嫩滑，而且还有一丝甜味，居然能和肉味完美结合。 束云沉默地看着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肉，没有动作。 灰笙吃完擦过手，束云还没有吃。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小不点。 “干嘛不吃，浪费了多可惜。” 束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动了动唇，却一句话也没说。 灰笙也安静下来，看着一望无际没有星辰的天空。 暗暗的，没有半点亮光，看着很压抑。 小水袋不自觉拿在手里，总扬着的嘴角已经放下，腮帮慢慢鼓起。 咕嘟。 “你很生气吗？”她开口，问了一个她以前从未问过的问题。 束云看向她。 从他的视角，她现在高大得他基本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但他就是觉得她有点难过。 “想知道那个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灰笙目光逐渐悠远，失焦又回神，“你知道除了游戏街和游戏世界外的世界吗？” 第828章 角色扮演（42） “很久以前我在一个人手下做事，他总是让我去毁掉一些世界或者做些我看不惯的事情，我不能违背他，又不想做，所以找了个折中的办法，用东西掩饰掉我没有完成任务的行为。” 束云听她开口就本能抗拒，想拒绝但又想听，在她说出来后，他那种想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的渴望越发强烈。 “你为什么不能违背他。” 灰笙轻笑一声，眼底盛有的光芒里带着深深眷恋，仰着头又有些悲伤，大概是因为那结局本就注定。 “你可以理解为他手上有我的印章。” 我曾经为了一个人，将灵魂抵给了他。 灰笙没有说这句话，但束云仿佛听见了，灰笙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我和他签了法则约束的契约，要求是他不能伤害我要护着的那个人，不过他不安分，没有遵循约定，所以给了我钻契约漏洞的资本…… “向束！” 灰笙发现异样，暗中低呵出声，用警告的口吻。 细微的波动消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家伙，越来越不听话，是该收回来，将他抹去。 灰笙赌气地想，又泄气地明白，这就是向束想要的。 她低眸看向束云，束云也正好看向她。 “你还想知道什么。”故作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灰笙问得很平静。 束云知道现在该问：那能用于掩饰的是从你身上割下来的魂末，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但他忍不住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人现在还在你心里吗？” 那个人对你重要吗，他有什么好，让你这样奋不顾身。 束云甚至想问出“我和他相比谁重要”的问题，但他又害怕会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这样的患得患失要不是真实发生，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灰笙看着他，眼里流转着琉璃般的波纹。 “你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我有点想将你拎起来倒立。”她歪了歪脑袋，吐出一句答非所问的话。 束云微怔，心里像是赌了什么般难受，又有什么在疯狂生长。 他的第一反应除了难过，还有不允许这人离开的疯狂。 平时的冷静淡漠完全失去，他止不住心里阴暗的念头。 灰笙看着表里不一的小不点，心里狂叹。 给她找了这么大个麻烦，等回去了不收拾向束她心里绝不痛快。 这事解释起来好麻烦啊！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灰笙将他拎起来，不等他跟上她的节奏就又道，“换个更直白的问法，你觉得你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 束云呆了呆，像没反应过来。 她什么意思？ 灰笙戳了戳他只有她指头大的面颊，“想通了以后就不要再问我这么傻的问题，我会很尴尬。” 重点是这种事一个解释不好就要出一些十分丢人的事故，她丢不起这个人。 束云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以往的经历告诉他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 第829章 角色扮演（43） 灰笙：“……” 又来了又来了，都说了不要问这种问题，她很尴尬，跟表白似的，不，比表白奇怪多了。 “……他啊。”灰笙搓了搓手里的小不点，“不告诉你。” 想知道，去梦里想吧。 灰笙冷哼一声，将他放下，“我上树睡觉，你自便。” 不等束云再说什么，灰笙一跃而上，消失在束云眼前。 “……” 束云呆了呆，低着脑袋神使鬼差地摸了下刚才手指搓过的地方。 他也知道之前那个问题问得不恰当，别说是灰笙，他自己都有点脸热。 可怎么说，他很喜欢她的反应，害羞这种事他还以为这辈子没法从她身上看见了。 灰笙坐在树枝上，看着下边正吃着和他自身差不多大的肉的小不点，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柔和起来。 他啊，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唯一辜负她，且从一而终的人。 是无数次她以为他会从她身边消失的时候用行动告诉她那都是她以为的人。 - 日头高悬，温度又到一天最高的时候。 灰笙被牵着入了古城。 束云也变大了，准确来说是变成正常大小，不是用魂末或灵点，而是可可。 他这姑娘随手就是别人不可及的宝贝，还都不是商城里有的。 不过这对他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她属于自己就好。 “那谁现在在哪，到了吗？” “他刚告诉我才找到灵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好慢啊。”灰笙完全没有自己开挂的自觉，“我们现在干什么？” “找怪兽蛋，将印章按上去。” 灰笙眨了眨眼，“哈？” 怪兽蛋？不会是之前成为她盘中餐的那些…… “这里之后会进行战争，怪兽是我们的武器，那些怪兽蛋只接受第一次盖主章的主人，副章印在怪兽出生之前都可以抹去，出生后依旧无主的会从古城里走出去，对玩家进行阻碍。” 束云道：“另外城里还有一些道具，不过比较难找，远不如找怪兽蛋来得划算。” “懂了。”灰笙拿出自己的小印章和束云的大印章，“我们来比比看谁盖的章最多。” 他们来得很早，应该是最早的一批，只要进去就能看见一大堆怪兽蛋，路边，台上，椅子旁，到处都是。 束云私心不想和灰笙分开，但也知道这时候分开才能获得更多。 “一切小心。” “知道，你好啰嗦啊。”灰笙选了条路，背着摆手，“走了。” 束云见她离开也不知道回头看他一眼，上前拉住她的手，牵着她转过来。 突然被堵住唇的灰笙：“！” “和想象中一样甜。”束云很自然地帮她将头发往后捋了一下，“有事联系。” 灰笙：“……嗯。” - 古城的建筑雄壮巍峨，是灰笙没有见过的建筑风格，习惯性想要考究的内心让她搓了搓小手，费好大劲才克制住不务正业的冲动。 冷静，现在正事要紧，等她将全城的怪兽蛋都标记了再细细探索也不迟。 灰笙握了握拳，找了处空旷的地方，让小白分身数十，去古城各地将怪兽蛋提过来，等她盖完章后又放回原位去。 第830章 角色扮演（44） 要说刚才和束云在一起时为什么不说，emmm她能承认她当时压根没想到这个方法吗。 不过她也让小白给束云送过去，反正小白能耐，可以多劳。 另一边。 束云看见小白抱着怪兽蛋过来时着实愣了一下，随后他就反应过来，拿出印章盖章，边盖章还边问，“她呢？” 在那边。 束云抬步就要走，结果被抱着怪兽蛋的众小白拦住了去路。 要盖完章才能去。 束云：“……” 灰笙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束云过来，微愣，就又看到后边不停盖章的小白。 “……”她该说什么，夸他真会物尽其用？ “小白。”灰笙将盖章丢给小白，往束云快步走去，被他抱在怀里。 “我想玩了。”盖章太无聊了。 要其他玩家知道她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法，估计都想将她拖出去揍。 束云见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忍俊不禁，“嗯，我陪你。” 两人开始逛起来，一开始小白还会跟在两人身后，后来小白也懒得跟，抱着印章不知道跑哪儿去。 “这大概是最戏剧化的一场比赛。”灰笙故作老学究的口吻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道。 “嗯。”束云忍不住在她额角留下一吻，“不过我很喜欢。” 灰笙也勾起唇，“我也是。” 不用吃饭，看着别人折腾自己浪，还有小白保驾护航，这感觉不要太美。 - 古城的一个入口。 “总算到这鬼地方了。” 荣益长吁一下，和束云联系。 他运气不是很好，路途中遇见一群疯子，引了一波无主怪兽折腾他。 伤没怎么受，但时间耽搁了。 “希望兄弟能给力点。” 荣益跟着对方标的位点过去，一只手拿出绑在腰间的印章。 “人到哪儿了。” 灰笙又撕了一张画好的建筑图，她现在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建筑风格，有些无聊了。 “已经入城了。” “啧，不容易啊。” 束云知道她在感慨自己等得不容易，将她刚撕的画收好，“荣益要知道会哭的。” 灰笙叹息，“小容易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配，怪兽蛋都要破了他才到。” 一旁已经破壳的怪兽像是知道灰笙提到自己，发出低沉古怪的叫声附和。 灰笙摸了摸它的脑袋，站起来，“走吧，咱们去迎接他。” 随着她的走动，在外边围圈保护他们的怪兽让出一条道。 “都散开，要遇见玩家攻击不用留手，等我召唤。” 怪兽们听懂，啪嘭嘭地爬走，宛如地震。 灰笙他们来的早，玩家也不是没有见到，不过无一例外都被灰笙灭了。 束云也在不久找到一个隐藏道具武器，虽然没有小白好用，但比起那些还一无所有的玩家好太多。 荣益进入的入口离灰笙两人相当有距离，和他们从边缘到古城的长度差不多。 路上灰笙再次遇见四个玩家，还在玩家里看见一个眼熟的人。 “高度夹中间的那个有点眼熟哎。”灰笙托着下巴。 到了古城的玩家基本都结盟，这四人也不例外。 第831章 角色扮演（45） 在灰笙看人眼熟的时候，那个眼熟的人也看见了灰笙。 “大佬！”楚央明看见灰笙，惊喜地叫道。 “哦，看来是他了。” 灰笙颇为友好地招了招手，算打招呼，束云站在旁边没有任何动作，仿佛以她为尊。 对面除楚央明外的三人就动静大了。 “楚央明，你认识那个女的？” “是，她很厉害。”楚央明兴奋地肯定。 其中一人若有所思，楚央明在他们中间不是最强的也不是最末的，论总体实力能排到第二，连他都说厉害的肯定厉害了。 “如果她能加入我们，我们的胜算肯定增大。” 这边灰笙也在嘀咕，“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能坚持到这里，当初也看不出来他有多厉害。” 要楚央明知道她这么评价自己估计要哭。 大姐，他很强的，只不过遇见陌生人会谨慎示弱，免得一碰就与大佬结仇而已。 “对面的女生，我是血红3号，如果你抛弃你的队友过来，我们队伍欢迎你。” 血红3号表示印章本质颜色是血红色，就和灰笙他们手里的本质颜色是白色一样。 “我之前在淘汰赛里听说血红的都很强，上次大赛遇见过他吗？” 束云扫了刚才说话的那人一眼，“没正面遇上，但听说他当时设陷阱坑血红一号，两人那场直接毁了十座城。” 上一次大赛决赛的游戏和他们这场的规则完全不同，一座城池比他们这儿唯一的古城小很多，却是很重要的成绩凭证，两人直接毁了十座，估计城池的主人要被气疯。 当然，不排除那十座城本来就是他们的。 “她好像没有过来的意思。”血红三号石峰身边一人道。 石峰皱眉，对楚央明说：“你去把那个女生带过来。” 楚央明顿时苦瓜脸，“饶了我吧，他们是一对的，要让她单独过来大概行不通。” 石峰：“那个男生实力怎么样。” 楚央明：“也挺厉害的，不过他很少出手，我不能确定他具体有多厉害。” 旁边的郭霆不太能看得惯楚央明这种说个话还畏手畏脚的行为，“能有多厉害，再厉害能厉害过我们大哥吗，我去把她带过来，她敢不来。” 楚央明有种不好的预感，郭霆的实力和他旗鼓相当，他只是更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所以郭霆一直不服自己，但要换作对手是对面那个大佬…… 他要不要先和他们撇清关系？ 虽然感觉灰笙不一定比石峰强，但他总有种直觉石峰对上灰笙没有胜算。 灰笙猜对面的人会有行动，看见郭霆过来时一点也不意外。 她跃跃欲试，“你不要动，放着让我来。” 这场悠闲得让她都忘记是个比赛，这个时候不松松骨对不起送上门的机会。 束云一眼就知道她在期待什么，退后一步，“好。” 郭霆看见束云的动作感觉有点诡异，转念又觉得没毛病，弱者总是怂的。 他大步上前，武器在走动间出现，仿佛一个帅气开场，无形中给人压力。 第832章 角色扮演（46） 灰笙笑眯眯迎上，还没等郭霆反应，手里便多了一个环。 郭霆下意识看向那个环，环仿佛回应他，朝他飞来。 他立刻朝环劈下，但碰到环的瞬间，就像戏剧场上戏剧化的一幕出现，环顺着他的武器裂开，然后顺着攀上他的手臂一扣。 金属撞地的声音响到一半即收。 圆圆的球体被灰笙抓在手里。 “谢谢你的礼物，我收下了。”灰笙笑眯眯地将球体抛给束云，束云很自然地接过，对石峰点头示意的动作与灰笙如出一辙。 这气人的本事楚央明很服气，不过鉴于吃亏的人是他们队的，他还是收敛一点。 石峰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意外，他以为多少也会有点过程，即便是碾压，但现在这种，就好像取了个巧还得了便宜卖乖。 “我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人。”石峰面上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盯着灰笙的目光似乎在待价而沽。 灰笙微微勾唇，邪气而危险，“我也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 这是把谁当弱者呢。 束云抓破球体，郭霆还没焐热的隐藏武器就被对手用上。 灰笙拦住他，“让我先来。” 束云有些担心，片刻还是选择退后。 他盯着石峰，如果有问题他会立马动手。 灰笙想着松松骨，不打算一开始就用小白上场，对面的石峰也没有拿什么武器，正和她意。 楚央明见灰笙想要和石峰正面对着干，很是震惊，他看了石峰一眼，悄悄往边缘退了几步。 石峰对灰笙的举动极为不屑，他没有多说，直接朝灰笙咽喉袭去，力道十足，要给她一个教训。 灰笙勾了勾唇，侧避的动作十分精准。 袭向他脖子的手改掐为抓，肚子暴露在灰笙视野下，被她狠厉一踹。 石峰不把她的攻击当回事，更想一次性解决，打算以承受这一下来换取对灰笙的压制，但灰笙却精准控制，手不退反进，先一步按住石峰手肘前一点的地方，大力的踹动紧接，动作一气呵成。 石峰的面容都扭曲了，他都分不清是手臂疼还是肚子更疼，心里很震惊。 “我很讨厌别人拿爪子抓我。”灰笙笑容越发灿烂，眼神犀利而邪性，明明在笑却让人毛骨悚然。 石峰不是吃素的，只短暂停顿一瞬，想要再次动作，后发制人。 但不高兴的灰笙更不好惹，看着不紧不慢，耍猴一般，要劲的时候动作却又巧又凶，让人防无可防。 尘埃落定。 灰笙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将石峰丢下，抽出帕子擦手。 “无脑的人总是会吃亏的，而霸道则会加速其的灭亡，明白吗。” 束云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犀利强横的一面，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走过去，将帕子接过。 灰笙神色顿收，愉悦地牵起束云的手，“走。” 除楚央明的最后一个成员惊得说不出话来，自然不敢再拦。 楚央明在灰笙走过去时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 灰笙忽视都难，一停，“你过不过来？” 楚央明瞬间惊喜。 第833章 角色扮演（47） 过，当然过。 他半点犹豫都没有，快速到灰笙身边，被束云隔开。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不怕我只是玩玩。” 楚央明苦瓜脸，“那也没办法，我已经做出决定了，现在回去肯定会将命赔进去，虽然我殷勤能干，为大佬挺身出头义不容辞，是最好的小弟人选，但大佬你要是还嫌弃我……” “打住。”灰笙有些嫌弃，“早知道就不叫你了。” 楚央明秒懂，一脸感激，“谢谢大佬带领。” “……”灰笙看向束云，“我后悔了。” 束云毫不犹豫，“那就不要了。” 楚央明顿时一个激灵，“别啊，大佬，我还能当挡箭牌，很有用的。” 灰笙：“嫌弃。” 楚央明：qaq 说归说，灰笙并没有赶楚央明走，还拿出几个球，“你喜欢哪个？” 楚央明一震，“你将东西带进来了。” 虽然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些真的是这儿的，谁让她有个爱献宝的核魂。 “捡的。” “……”楚央明沉默，货比货要丢，人比人……以后大佬就是他永远的大佬了！ 灰笙：这有什么区别吗。 “算了。”灰笙将所有都塞给楚央明，“从现在开始遇见的所有人都要拦住，不要让人打扰我们谈情说爱，明白？” 被谈情说爱四字震惊到的楚央明：“……明白。” 大佬的境界就是高，在决赛里谈情说爱，换他怕被灭。 - 即便灰笙他们实力强，却也花了近两天的时间才和荣益碰面。 “为什么那些怪兽蛋有主显示不了，害得我刚以为自己盖好章，下一秒怪兽就钻了出来追着我打，还打碎了几个蛋，那些蛋里出来的怪兽也跟着追我打。” 荣益一和他们见面就吐槽路上的经历，说那个怪兽蛋放在一看就没人碰过的位置上，结果让他吃了大亏。 灰笙隐约觉得这件事和小白脱不了关系，面上完全不表露自己的猜测，并送上一幸灾乐祸的表情。 “听着有点蠢。” 荣益痛心道：“我们可是一伙的，你作为队里唯一的女生居然嘲笑我。” “队里唯一的恶女生都嘲笑你，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灰笙毫不留情地继续插刀。 荣益：我的心好痛。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难过，他转移目标，盯上楚央明，“这是谁？” 灰笙：“我小弟，比你有用。” 荣益：“……束云，你就这么放任她吗。” “不放任她放任你？”束云神情冷淡，“难怪你没有伴侣。” 荣益：谁也别拦着他，他要离队出走！ 在嘴炮完败后，荣益终于接受现实，放弃挣扎。 “我这一路遇见的玩家越来越多，没准再过几天还活着的玩家就都到这里了，要抓紧时间。” 楚央明道：“对，外围的应该已经差不多都被盖完章了，我们要往里走才能见到更多没被盖章的怪兽蛋。” 灰笙之前就让小白先折腾古城中心那堆，面上则很诚恳地认同道：“说得对。” 束云看了眼焉坏焉坏的灰笙，无声弯了弯唇。 第834章 角色扮演（48）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进去。”荣益迫不及待，他来得有点晚，虽然比起大部分人应该还算早的，但作为上一场的冠军，这场太差很丢份的。 楚央明跟着，“我之前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带头的说这个城越往里怪兽蛋里的怪兽就越厉害，还说围着城中心的一圈会有很多隐藏道具，最中心反而没有。” “那还等什么，快走。” 灰笙看着他们两个走，悠哉悠哉和束云坐飞剑跟上。 荣益走了一阵，回头看见他们俩的模样，差点眼睛都瞪出来。 “这里还有飞行的道具？” 灰笙慢悠悠，“你猜。” 荣益从没见过飞行类的武器型道具，脚步越发快速。 这时小白从远处飞来，带着几个球。 灰笙瞅了瞅前边没注意到她这边的两人，将球塞到束云手里，一个一个慢慢看。 “这颗蛋好大！”楚央明一眼看见一颗卡在树上的，比之前看见的都要大。 荣益立刻几个跳跃上去，立刻盖章。 灰笙看着他跳上跳下，才慢悠悠地道：“那颗蛋被人盖过章了。” 荣益立刻想反驳她说的不准，转头看见她戴着副红色的眼镜，“你戴的是什么。” 灰笙取下，丢向他，“送你了。” 她打了个哈欠，“先去中间瞧瞧，那里估计已经有人了。” 他们在边缘徘徊了很久，即便没有问小白，灰笙也猜得出来中心是个什么情况。 楚央明：“去抢怪兽蛋？”想想还有点激动。 “不，去看一眼就出来。”确认一下有几个傻瓜在里边争。 不是灰笙自大，而是在其他玩家都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没有人能赶得上小白的速度，更别提他们来得本就早，还早早谋划上了。 荣益摘下眼镜，有些悲愤地道：“走，我要将他们的怪兽蛋全抢了！” 居然让他接连两次输在抢夺怪兽蛋上，不可饶恕！ 火大的荣益拿出一个加速的道具，灰笙两人依旧悠闲地跟在后边，楚央明就有点惨，没有加持，赶路赶得踉跄，灰笙看不过去，丢了个道具过去。 一行人速度提上来，速度跟飞似的。 荣益一直戴着眼镜，越看越火大。 灰笙虽然没有戴眼镜，但看荣益的表现，以及蛋上小白残留的气息来看，这条路应该被人走过，而且这路上的蛋都被盖过章。 荣益的气愤不断增加，力气却与意志背道而驰，终于累得停了下来。 刚坐在地上，就看见灰笙二人坐飞剑上悠哉清爽的模样。 “……”很气的荣益拿出一把刀朝旁边被人标记过的蛋一砍，铆足了劲，蛋瞬间裂开一条缝，怪兽刚从里边爬出来，就被荣益乱刀砍死。 “呼，爽。” 灰笙嘴角一抽，“白痴。” 荣益：“……”他就图个爽，怎么滴。 蛋的硬度随时间降低，到了某个时间才会统一破蛋而出，真正残酷的比赛才会开始，现在还远远不到那个时间，蛋的硬度比怪兽本身还硬，破坏蛋费时费力费心，还效率慢，所以很少人会去破坏蛋。 第835章 角色扮演（49） 休息过后，荣益冷静下来，选择横向改道。 这条路明显之前有人走过，这时候中心肯定有人，与其紧赶慢赶，还不如多盖点章。 不过他有点奇怪，“你们怎么都不着急。” 楚央明：“大佬都不急，肯定有打算，我急显得我太不稳重。” 荣益：所以他不稳重咯。 他看着依旧不紧不慢的灰笙二人，心里疑惑，不过没有问，免得被怼。 凭着眼镜换了条没人走过的道路后，荣益的速度慢下来，看着还未盖过章的怪兽蛋，恨不得全都盖上他的章。 楚央明看了灰笙一眼，见她什么都没说，拿着印章也上去盖，两个人一时陷入了忙碌。 荣益看灰笙两人没动作，心里的疑惑更重，但还是放弃问。 他早就发现他们身上没有印章，当时只以为他们藏了起来，现在看来估计不止这么简单。 反正是同一个队伍的，荣益也没必要深究，又不会害他。 - 用了几天忙碌一路，总算要到古城中心。 一头巨大的怪兽占据一隅，懒洋洋地趴着，方圆几里无人靠近。 灰笙他们过来时是从怪兽的背后，荣益这时候就体现出他谨慎的一面，没有急着靠近，而是根着其他人走，在不确认情况前没有贸然行动。 玩家们很有默契地避开怪兽，聚拢在城中心的另一边。 目前到场有五十人左右，看得出来这里之前有过战斗，地上有些焦黑的痕迹和利器划过的痕迹。 进来前灰笙就把飞剑收起来，美名曰财不外露。 他们一进去就有人看过来，目光多停留在荣益身上。 “青一来了。” 灰笙听到他们中有人说道，顿时恍然，“原来你是青一号。” 荣益转过头：“你才知道，束云都没和你说吗。” “又不是多重要的事，我知道干嘛。” 荣益：“……” 荣益心情郁闷，但是不能对灰笙发，只能对在场的人凶，“都议论什么，想切磋？” 他一下子拿出之前用的那把和嗜血刃差不多的大刀，“来，老子正好心情不好。” 全场静默。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不敢，但这个时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动起手来必定得不偿失，让人在等下真正要拼的时候抓到弱点就惨了。 灰笙嫌弃地远离荣益，拉着束云站在角落，对楚央明道：“你要不要出去溜达一下？” 楚央明明白她的意思，还是紧张了一下，“晚点到这里找你？” 灰笙思考了一下，“我可能不在这里。” 她肯定是闲不住的，不会这么无聊呆在这里。 楚央明这回真紧张了，怕灰笙将他丢下，“那我还是跟着你。” 即便他盖印章的怪兽蛋不多，但比起个人安危，这都不值一提，本来跟着灰笙就能安全躺赢，他为什么还要额外冒险。 灰笙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太碍眼了。” 楚央明：“……”这感觉好熟悉。 灰笙从戒指里拿出一个小袋子，让楚央明掩护，把找到的道具大部分装进里边，没装进去的都在角落，她懒得翻。 第836章 角色扮演（50） “拿着这个，到时候汇合你跟着这个。” 一道白光从楚央明眼中闪过，给他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后消失不见。 楚央明有心想问，但看灰笙一脸“这下放心了吧”的表情，他没敢再问。 他走后，荣益就扛着刀意气风发地走过来。 “刚才干嘛去了。” “虐菜一把，爽。”那人根本没打算和荣益对上，然大佬心情不好总想有人陪他心情不好，荣益就是这样的大佬，所以他找了个菜的虐，将人直接打退场。 灰笙在心里为退场的那人默哀一秒，对荣益道：“这里好无聊，我们打算出去溜达，等下回来找你。” “我也去。”荣益这次毫不犹豫，他看到在场这么多人就猜到这里的蛋应该是标记过了的，正准备在城外转一圈确认就走，好歹趁着还有时间再盖点章，再说那些退场的人之前标记过的肯定会变成无主之蛋，他怎么也要撞上几次大蛋才能开心。 “那要分开。” 荣益不解，“为什么？” 束云看向他，“这就是你为什么没有伴侣的原因。” 荣益：“……”靠，有伴侣了不起啊。 荣益悲愤抗议，然他的抗议没有效果，一起出到外边后，该分开还是要分开，不同意灰笙就带着束云往高处飞，让他跟不来。 成功甩开荣益回到地面上，灰笙拿出小水袋吸着，看向束云：“现在去哪儿玩？” 束云牵着她的手，“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灰笙思索片刻，决定去淘汰落单的玩家。 不是她不想温和点，而是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能玩了，而且后边都要淘汰，早淘汰晚淘汰都一样。 - 乌云逐渐聚集，层层叠叠笼罩在古城上空，黑压压的一片，仿佛随时要压下来一般。 “快到时间了。”楚央明看着天空，又道：“白光你在不在，带我去你主人那里。” 那道白光在他和灰笙他们分开后不断给他送来道具，带着他去找没有被标记过的蛋，竟让他有种在游玩的感觉。 要不是乌云压顶，他都忘了他还在游戏里。 苟命首选找大佬，能避免阴沟翻船。 小白在楚央明叫它时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楚央明有点懵。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大佬不要他了？ “小弟，你找什么。” 楚央明一顿，回头看见灰笙和束云成双成对从天上跳下，俨然一副神仙眷侣。 楚央明：心里莫名有点酸。 “大佬。”他高兴地迎上，“现在去哪儿？” “找小容易。”灰笙说道，“他跑得比较远，就先来找你了。” 这时一阵风吹过，灰笙有一段时间没剪的头发飘到前边。 “有风。”束云伸手从她发顶将头发勾下，撩到后边，熟练地拿手腕上的橡皮筋绑上。 整个过程灰笙都乖乖的，嘴角弯弯，如同已经生活在一起许久的人，无论突然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怀疑。 楚央明看着，忽然羡慕起来，弱肉强食早成习惯，很少能看见这样相互信任且自然的行为。 第837章 角色扮演（51） 他是不是确实该找个伴侣了？ - 乌云紧聚得越发厚重，雨点很快就打了下来。 原本一动不动的怪兽蛋们像被唤醒了一般，抖动着破壳而出，各种奇怪的叫声渐大，和雨声掺杂。 一座建筑下。 灰笙看着坐在地上的荣益，“你被人追杀了？” “谁能追杀我，都是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荣益忽而抬头，“你没有？” 他们分开的时候不少人看见，其中许多人都是参加过上一届知道束云的，按理说即便忌惮他的实力，可他身边还有一个看着就像拖油瓶的灰笙，怎么可能他被追杀了，他们没有。 “当然有。”灰笙一脸无辜，“只不过他们追不上我们。” 追上的也没多厉害，一下子就干掉了。 荣益：“……”靠！ 他抹了一把脸，“这些有的没的先别说，我们手上的怪兽有多少，这次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要赢艰难啊。” 灰笙悠悠捧可可，“不急。” 荣益觉得她不靠谱，一脸怀疑，“你不会要靠躲赢这一局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之前路上她用的那把能飞的道具似乎能续航很久，要真躲到天上，最后结果出来恐怕要被追杀。 灰笙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太无聊了，我要呆在下边，你要想我可以把剑借你。” 荣益：“呵，我是那种会躲着的人吗。” “先看看情况。”束云拿出灰笙的副章按纸上，荣益看见他手里的印章惊讶，“你换序号了？” 灰笙：“这是我的副章。” “……”荣益：打扰了。 这两人已经到交换副章的地步了吗？ 副章只记录还存活的人，看不见手里怪兽多少，荣益没在意这茬，楚央明倒是好奇，“看不到有多少怪兽吗？” 灰笙的印章一直不在她手上，楚央明总觉得她肯定有什么计划。 荣益皱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比着玩，束云你手里怪兽有多少。” 楚央明：“……” 束云：“我主章不在手里。” 荣益：……哈？ 他嘴角抽了抽，看了眼灰笙，似乎懂了什么，“女人误国啊，算了算了。” 束云眉眼微沉，刚要说话被灰笙拉住。 “那这盘就要靠你啦~” 刚拿出印章印下的荣益白了她一眼，翻看自己的怪兽数，总量排二十三，有近十万。 有点少…… 荣益琢磨着提笔查找榜单，就看见那个第一名，有兽千万。 场面一度安静。 灰笙惊讶：“哇哦。” 楚央明眼睛都瞪直了，“这也太多了吧，第一第二加起来不会比后边所有的都多吧？” 第二名也是千万数，只比第一名略少，但第三名就只有百万，要以往荣益看见那个百万都要怀疑他有没有找到什么特殊的道具，现在看到百万之上断层的那两个数，他只觉得这场游戏本身在玩他。 什么鬼啊！！！ 荣益看向灰笙：“你刚才说那把剑借我的事情还算数吗？” 楚央明也看向灰笙，见她一点不急的样子，突然怀疑那个第一第二名是他们两个。 第838章 角色扮演（52） 这时外边有人喊话，“里边的人，如果想对付第一名，请出来一商。” 荣益在外边布置过，前一条街埋伏了不少怪兽，要有人看见这里的怪兽分布猜到里边有人不难，而且还有道具能够显示周围的怪兽的。 要放在以前，这种游戏局在开战之后，真正的大佬们会各展风格，有的人直接开始杀戮，有的暗中潜伏，一开始不少人都会分析筹码谁多谁少，等筹码少的被干掉得差不多，大佬们就会开始他们的修罗场。 然这次不同，第一第二的数据简直疯了，让所有人都感到危机感，就算是再不服众的人也知道这次如果不合作根本玩不了。 前二只要想，合作起来对付他们全部，根本没有胜算。 荣益第一反应当然是答应，然他还没说就被束云拦住：“别捣乱。” “？”他捣什么乱？ 灰笙探头往下望，“对付第一？为什么不是对付第二？” 那人：“我们是帮第二名的。” 灰笙一副好奇的模样，“已经知道第二名是谁了？他亲口说要对付第一名？” 那人觉得这话有点不对，“你是？” 灰笙：“我是第一名。” “……”那人警惕一瞬，手里拿着的东西晃了一下，放松下来冷笑：“呵，我看起来那么好骗。” “是挺好骗的。” 随便确认附近的怪兽是第几名的就以为第一名不在，这么天真实属不多见。 “……”那人大概是被气到，拿着球的手几次想抓破，最后还是选择在怪兽的保护下离开。 荣益因为束云的关系没有出声，但并不赞同灰笙的做法，他看向束云，“你宠过头了。” 灰笙走回来，听见束云道：“该宠。” “……”荣益觉得这次选择束云做队友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有些不满地看向灰笙，“我看在束云的面子上容忍你这次，但是站队还是要站的，帮第一或第二争斗，最好先让他们两败俱伤。” 楚央明：“不一定要这样吧，就不可以第一第二合作，我们抱大腿。” “……”荣益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楚央明：“先不说第一第二看不看得上我们，愿不愿意选我们做队友带我们出去，就说我们这里有四个人，要同时抱他们大腿首先就要先丢一个出队伍，你要自请退队啊。” 他倒是想，但束云明显保灰笙，灰笙又保这个菜鸡，他要反对可能最后自己被孤立。 荣益叹息，这届队友真是太难带了！ 楚央明欲言又止，拿眼睛瞄灰笙，灰笙朝他眨了眨眼，让他瞬间觉得自己懂了，心跳得都有点快。 不会真的是他猜的那样吧？ 荣益：“这样，我们先找到第一名，然后帮他干掉所有的对手，让他带我们出去。” 在这种环境下很难真的确认第一第二名是谁，不过他估计他们之后会主动跳出来，这点很多人应该都猜得到，这个跳出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双方对立达成，一种是双方合作达成。 第839章 角色扮演（53） 现在的情况下，给双方增加矛盾值最重要，就像刚才和他们喊话的人做的，荣益相信那人很可能还不知道第二名是谁，那么说就是故意给两人增加矛盾值，就是为了抱他大腿。 虽然明眼人都知道第一第二合作是他们最有胜算的决定，但王不见王，深知能来这里玩家所拥有属性的荣益觉得他们大几率会对上，若是第二名听见刚才那人的喊话，一半几率会先把他们干掉，因为他们假传他的意思，一半几率则是去找他们的人然后表明身份陪他们玩一盘。 “之所以选第一名，是因为第一名站顶端，还是断层的顶端，必定很多人都不打算选他，按照这里玩家的疯子属性第一名比第二名对求合作的人下手的几率更高，这个时候我选择和第一名合作也是赌一把，险中求一场富贵。” 荣益十分有耐心地给灰笙他们分析局势，说的有理有据，灰笙全程笑眯眯，仿佛在肯定他说的每个字。 然在他说完就开始给他出难题：“要第一第二非要合作怎么办？” “……”荣益看向束云：“你管不管。” 束云眉眼冷淡：“不管。” 靠！ “束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荣益觉得束云自从有了伴侣之后欠收拾程度直线上升，虽然本场最欠收拾的是灰笙，但他就是有点想和束云来一场。 束云看向他：“想被揍？” 荣益：友尽了，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兄弟！ 这回荣益真的忍不了，他恼气地站起身，瞪眼：“我哪里比你弱。” “你弱还不承认。” 快藏不住的兴奋凝固在灰笙脸上，她目光怪异地看着荣益：“你不动手？” 她还等着呢。 荣益：“……”你不该劝和吗！ 灰笙鼓了鼓腮帮，束云见她似乎没尽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没玩够？” “没有。”灰笙郁闷：“没想到小容易是这种人。” “我哪种人？” “胆小鬼。” “……”他这是权宜之计！ 灰笙抬起手，立刻有白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转成两个球，球里一大一小两个印章。 她问荣益：“你是要大的还是要小的？” “……”荣益觉得现在的画风有点诡异：“你这玩什么。” 灰笙：“算了，看你也不识货，小弟，你要什么。” 楚央明猜到那是什么，心跳加速：“我要小的。” 束云锐利的目光瞬间扫向他，冷漠道：“只能要大的。” 楚央明：“……那我要大的。” 始终在局外的荣益：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选择后，楚央明迫不及待地用其盖了个章，看见上边的数字激动得差点把印章抖掉，嘴角疯狂上扬。 虽然他喜欢谨慎，但必赢的局做一次主宰者，这种感觉谁不喜欢！ “飞剑借你。”灰笙一脸高深莫测：“交给你了少年。” 印章的外边一层被小白完全包裹成球体，保护得严严实实，但挡不住楚央明的高兴：“保证完成任务！” 第840章 角色扮演（54） 他一下子从窗户跳了下去，动作快得和什么似的。 一脸懵逼的荣益：“他去干嘛？” 灰笙嘴角不落，“想知道，自己去问。” 她拉着束云欢快下楼，束云看她调皮的模样，眼底的宠溺几乎溢出来。 “小心点。” “我就下个楼，别……” “我抱着，怕你摔。” 灰笙：“……” 荣益：这兄弟被掉包了吧。 人都走了，荣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感觉世界对他很不友好。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另外三个人似乎都没有怎么担心这次的比赛。 要说不在乎输赢感觉哪儿怪怪的，荣益决定去找楚央明问个清楚。 他找到楚央明的时候楚央明正坐在一飞天上的大怪兽上，指挥着下边的各种折腾，周围层层叠叠为了一圈保护他的。 这阵仗让荣益莫名惊悚，他排名那么高吗？ 楚央明看见他坐着怪兽过来，让自己周围的怪兽让出一条路，让荣益坐的那只小怪兽过来。 荣益：“……总觉得自己羊入虎口。” 楚央明：“没有哈哈。” 现在更像了。 荣益问出疑惑，得到了让他震惊的真相。 “你说他们俩？”荣益怀疑自己耳朵坏掉了，他们一路上明明什么都没干。 楚央明：“大佬有个非常厉害的宝贝，能分身，大佬将他们的印章交给那宝贝直接带到古城中心，然后让分身将蛋运过去。” 他之前在古城中心附近看见过印章，结合小白给他各种帮忙时表现的各种能力，猜了个大概，真相应该差不多。 荣益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有点扭曲，“所以之前那道光拿过来的两印章就是第一第二名的？” 楚央明：“对啊。” “……” 灰笙动手只是偶尔，又是女生，荣益原本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有点能力主要靠躺八字之上，谁知道她憋大招干了这么一大票。 难怪束云会喜欢她，换他他也倒贴！ 荣益恨不得回到给他选择的那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质疑，先拿到手不好吗？ “那个印章能给我用用吗？” 楚央明犹豫，这可是大佬夫的，没有得到允许给别人，他直觉要被大佬知道自己下场不太好。 但荣益本身比自己厉害，他还指望和他打好关系。 楚央明：“要不我把我的印章给你。” 这样应该可以吧。 荣益想着聊胜于无，答应了。 楚央明把印章交出去才反应过来，“你别折断了。” “那不会。”荣益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即便这不算恩，但楚央明这个举动太加分，他才不会做那种事。 荣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排名多少？” 要太低了也很扫兴。 楚央明：“我还没有看，你可以看一下。” 荣益从腰包里扯出张纸按了一下，嘴角一僵，半饷后幽幽看着楚央明。 楚央明被看得心里有点发毛，故作镇定：“多少名？” 呵呵，第十名，你敢相信？ 居然比他还高！所以这一队里原来他才是成绩最差的那个？！ 第841章 角色扮演（55） 荣益：“这印章我有点想掰断。” 楚央明：“！！！” - 最后的结果自然毫无悬念。 让灰笙比较意外的是，这场后边是荣益指挥着楚央明对其他玩家动手，看攻势疑似在发泄。 她觉得奇怪，他们俩关系怎么变这么好了，后来才知道楚央明居然把自己的印章给了荣益，这是什么绝世傻白甜的操作，简直把她头都笑掉。 荣益两人清理完古城除他们以外的玩家后，游戏自然而然地结束。 灰笙看见不同于之前的退场，场景在逐渐分解，他们反而没有被包裹。 看来这种决赛的游戏只会用一次。 “等会会有使者过来给我们颁奖。” “人？” “以人的模样，本体我也不知是什么。” “哦。”灰笙心里有底。 但人来的时候并不只有一个。 周柔心穿着这里很少见的裙子，站在使者身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灰笙。 灰笙：哦，原来人真是被幕后生物看上了。 她能辨别灵魂质地，能看得出周柔心依旧是人的意识灵魂体，虽然有点变化，但本质是人。 使者看过他们，在灰笙身上停留的久些。 “你用的那个道具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你说小白？”灰笙让小白出来，见使者点头，道：“小白。” 使者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后续，“没别的了。” 灰笙装无辜，“它就是小白呀。” 使者显然不是想要这个答案，皱着眉停了一阵，似乎不知作何反应。 束云护着灰笙，“该结算奖励了。” “别急。”周柔心妩媚一笑，对灰笙道，“使者对你的小白很感兴趣，不如你将它送给使者，交个好。” 使者明白了周柔心的意思，有些惊喜，看向灰笙，“快给我。” 似乎有人同意就代表主人同意。 灰笙勾唇的样子灿烂，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在不经意间给人判了死刑。 “你真的要？” “你已经答应了。”使者强调。 灰笙嗤笑一声，“行啊。” 小白在她身边转啊转，似乎在思考她要自己做什么。 使者朝灰笙走过去，小白在灰笙前边停了停，朝使者过去。 突然，使者面上的笑变成惊恐，他快速后退像是要摆脱什么却怎么也摆脱不掉，不断攀爬的纹路在光影下闪烁晃荡，很快就爬遍他的全身。 其他人都震惊了，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那纹路束云看过，是之前灰笙用来当保护罩用的，现在居然能对使者造成伤害。 使者想叫灰笙将小白拿走，但原本流利的语言现在却变成咕噜噜的怪声，他的身体逐渐液化，像被融掉的金属，颜色慢慢变得透明，身形矮到地上逐渐不动。 “我的神。”荣益艰难看向灰笙，神情非常复杂，最后一脸痛心，“你好歹等他给我们发了奖励再动手啊。” 灰笙瞄了他一眼。 荣益的气势瞬间弱下，“这不挺可惜的。” 虽然他很横，但那是建立在自认为自己有胜算的基础上。 第842章 角色扮演（56） 心痛是真的心痛，但从心也是真的从心，本以为兄弟找了一朵花，结果发现这特么是食人花，连使者都敢灭，问题是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被灭的。 灰笙轻嗤一声，不理他。 周柔心反应过来，白着脸看向灰笙，在她看过来时下意识后退。 “这么爱给我找事，是活着不好吗。”灰笙面上的笑灿烂得让人发毛，看得荣益都怕。 荣益抱着胳膊对楚央明道：“我以后都不敢直视她的笑了。” 楚央明：“……” 周柔心被吓得坐在地上，她跟着幕后生物走了以后有幸跟着看比赛全场，知道灰笙那道具的厉害，自己对上毫无胜算。 “你别过来。”她哆嗦着，心里却涌出不甘，“你不就是靠着你的道具吗，要比能力还不知道谁比谁厉害！” “道具？”灰笙嗤笑一声，她朝小白招招手，小白立刻朝她冲去，撞入她心口，纹路从她指尖浮现，像爱玩的小火苗不断跳动，“你见过哪儿的道具能这么通人性？还真是白痴得可爱呢。” 就是要死了。 周柔心傻眼了。 “你要乖些我还能和你玩玩，但你要不乖。”灰笙一顿，“那可真太遗憾了。” 低语温柔，如情人的低喃，只是在场的无一不感到心头颤动。 黑色的火苗像从家里解放出来的孩子，从灰笙的指尖跃出，在周柔心准备全力反击一场的时候落在她身上，方才的准备瞬间全数瓦解，尖锐凄厉的惨叫不受控制地发出，痛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很快她就被黑色的火光吞噬，最后连火光都消失不见，连灰烬都不剩下。 荣益看着，都不知道吞了多少次口水，心里反复思量自己有没有得罪过灰笙。 楚央明完全是小弟姿态，眼睛里的星星都要跳出来了。 只有束云最淡定，走过去牵着灰笙的手，“累了吗？” 半点不提灰笙的举动，就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在意。 灰笙回眸眼睛弯弯，故意道：“我累了呀。” 看累了，这两货扎眼睛。 束云将她抱起，“我抱你回去。” 猝不及防被抱的灰笙：“……”那也不用。 荣益觉得他现在最佩服的人是束云，看着灰笙的笑都不会惊悚，不过这话他现在可不敢说，看着两人用印章开启通道回去。 开门就是自家房间，灰笙在束云关上门后拿出一个金色的球体，献宝般递给束云，“看看我在使者身上找到了什么。” 束云接过，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这是什么。” “那个使者的本体，我之前灭掉的是他的意识体，这种生物本身并没有意识，而是更倾向于跟规矩轨道运行，意识对他们来说就像衣服一样，灭掉后剩下的本体也像个数据库。” 灰笙一抓那个球体，球体瞬间变成了一副星际立体地图。 那些道具的设计估计就是从他们本体来设计的，看到实物都不用猜就知道怎么用。 “小白发现了这个好些好玩的通途，要不要试一下。” 第843章 角色扮演（57） “我陪你。” 灰笙扒拉着束云，笑眯眯，“你最好啦~” 束云赶紧抱稳她，看她高兴的小模样，也忍不住勾唇。 “越来越粘人了。” 灰笙死不承认：“才没有，我这叫护崽，省得你桃花飘进来。” 束云忍着笑点头，“嗯。” 灰笙傲娇轻哼，“崽崽乖，小爷和你说，这玩意可好玩了，指哪儿去哪儿，谁玩谁知道。” 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自带传送空间的生物，玩性正大，忍不住给束云讲了起来。 束云安静地看着她，她是少见兴奋的模样，和平日慵懒随性那般仿若两人，但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她都让他移不开眼。 “我之前说这种生物像数据库，给你演示一下他们有多奇妙。”灰笙跳到地图上，地图竟接住了她，“你看这里可以延伸出……” 她越讲越兴奋，地图越铺越大，随着灰笙指示调整的光线给整个场面加分增色，让浮空的图变得灿烂。 束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灰笙身上，房间变成了她的舞台，而他是她唯一的听众。 - 人杰大赛结束，灰笙在本体球中发现了游戏管理，找到选择身份的方法，还能提前看到哪些游戏世界有开启，哪些游戏世界没有开启。 原理和穿梭位面差不多，整体大同小异。 她还发现了如何去其他游戏街的方法，带着束云跑到其他游戏街里去玩，与荣益狼狈为奸在各个游戏街里捣乱。 这日刚气得荣益满游戏街追杀她，元气十足地跳跃回来，却没见束云在家。 灰笙找来小白，“他人呢。” 小白给她讲了一下事情经过。 奇怪的幕后生物？莫非是为了大赛使者而来？ 大赛后灰笙还以为幕后生物会很快找过来，然事实上半点动静也没有，久而久之，她也就搁浅这件事。 灰笙出门去找束云，小白带她来到咖啡馆时她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次的幕后生物确实够奇怪的，他们是交流见面还要找个咖啡馆的生物吗？这么有仪式感。 “小云云。” 束云立刻站了起来，他对面的人也站了起来。 灰笙看到人的瞬间愣了一下，这容颜好眼熟啊，没有容貌的生物就是好，还能自己随意变化成自己本身的模样。 “小美人哪位呀。” 她故作不识，心里想着向束说的这位面的另一个任务者。 难怪之前都没见着人，原来他们生活本身不在同一区呐。 “阿笙，这是之前的九号。”束云道。 “？”九号就是沐莲？ 灰笙这货一直都没问过沐莲名字，导致现在才知道这回事。 还好沐莲也认不出她，不然就尴尬了。 沐莲幽幽地看着灰笙，“很意外是吧。” “是有点。”灰笙用自认还算友善的神情真诚地发问，“你是来再被我灭一次的？” 沐莲没看见想象中的震惊防备，还反而被气到，好看的五官有点扭曲。 束云牵住灰笙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别做让我不喜的事。” 第844章 角色扮演（58） “不喜？”沐莲声音都拔高了，“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即便曾经和你契约也从未强迫你做过什么，你转头就和这个都没认识多久的家伙好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束云眉头皱起，“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 她帮他的时候他并不是真的需要她，只是她当时势强名高，他初来乍到为避免被她针对所以才同意了那个契约。 如果他知道后来会遇见灰笙，他当时一定会拒绝。 灰笙挑眉，笑嘻嘻地问：“你为他付出了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 沐莲定定地看了她一阵，端住优雅挽回刚才的失控，“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就是没有了。”灰笙轻叹，“这种事都要说谎，你看看你，和束云接触这么久还生分到这个地步，别告诉我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不然你该有多失败。” “你！”沐莲气得端都端不住，眼神阴郁而有杀气。 束云护着灰笙，眸光冰冷，“你瞪什么。” “我。”沐莲想动的手顿时握成拳，再一次被现实塞了心。 她一开始进这个位面是为了任务，但看到束云的那一瞬间她就认出了他。 她对他的灵魂气息太过熟悉，又发现他没有记忆，本以为可以常伴生情，因为怕时候他记起这件事时会一气对她下手所以从不敢相逼，怎么也没想到久伴都没得来一个眼神，反而是灰笙一来就将人拿下了！ 沐莲很想直接将灰笙灭掉，她新入的身份对玩家如同主宰，要杀一个人轻而易举，但她来时没找到灰笙，现在束云在又怕被束云记恨上。 “束云，你可要想清楚，现在喜欢她，以后就会后悔的！” 这话说得太奇怪了，灰笙好奇地从他身后钻出脑袋：“什么意思？” 祁子疏身上还有她不知道的事？ 束云按住她的脑袋，“别理她，我们走。” 沐莲抬脚拦住他们，“不想出事就听我说完。” 束云下意识觉得她在那灰笙威胁他，眼神变得危险，灰笙则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只单纯好奇她想讲什么。 看到束云对自己的敌意，沐莲对灰笙咬牙切齿，但想到那件事，郁闷的同时又觉得解气，看向灰笙的目光里带着嘲讽，“束云，我了解你，追求你这么久都没让你心动是因为你心中本来就有人，这么快看上她是将她当成那个人的替代品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束云第一反应就是她在挑拨离间，还下意识看了下灰笙。 灰笙微愣，“有这种事？” “没有。” 沐莲以为对她有影响，轻蔑地道：“一个方寸之地的喽啰，你能知道什么。” 束云冷下脸，看沐莲的目光不像在看活物。 灰笙见沐莲很确定的模样，还想问点什么，忽而听见束云道：“阿笙，你先回去。” “我？回家？”灰笙疑惑。 “嗯。”束云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晚点回来和你解释。” 灰笙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她又没怀疑什么，不过沐莲在场，束云的样子像要给她出气，灰笙决定按耐住念头，乖乖应下。 第845章 角色扮演（59） 赶紧回家让小白直播！ 问被心爱之人为另一个女人伤害自己是什么感受，她不知道，但她马上就要见证惹~ 等等，她这么激动是怎么肥四。 难道这就是前排吃瓜的心情？ 不过会不会有点亏，她前排吃瓜还搭上小云云，嗯，等迟点再去欺负沐莲一顿，反正她吃亏不长智欠收拾。 现场两人都以为灰笙很难过，诸不知她现在最没心没肺还欢快地准备看直播。 灰笙看完直播整个人都惊了，看不出来束云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 他刚才用的东西是啥，能对沐莲产生伤害，不会是上场人杰大赛的礼物吧。 亏了亏了，早知道就该让使者先给奖励的。 灰笙一脸痛心地想着，回头就看见束云站在门口，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那个导演，可以重来吗。 “嗨，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从咖啡馆到家有这么近吗，还是直播有延迟？没这回事吧。 束云快步走来，直接将灰笙摁在怀里。 灰笙：“？” 她听见男人温柔地低语，“不要胡思乱想，她说的都是假的。” “哦。”她知道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束云觉得她的口气异常冷淡。 灰笙察觉到束云身体在微微颤抖，正疑惑想问，束云就低下头吻住她。 吻得有点狠，反正灰笙没有接住招，晕头转向的不知怎么就被束云抱上了床。 “小云云你今天有点反常……” “嘘。”束云低眸，“阿笙，给我好吗？” 灰笙不太明白他这个跳跃，觉得刚才的事情可能还需要解释一下，“我根本没信她说的话，你不要受她影响。” “嗯。”他俯下身亲她，这个吻亲着亲着就偏了，灰笙感觉耳垂有点痒，忍不住颤了颤。 “给我，我想要。”他温和得让人难以招架，实际上在到处点火，“可以吗？” 灰笙有一瞬间的疑惑，感觉他在意过了头，不过都到这时候了，她也没怎么想，主动吻他，掀开眼皮时看入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 一夜过去。 有没有好眠灰笙不知道，但她知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想想这件事还有点心里不平衡，她平时也算精力充沛到处浪，怎么体力和他比就差这么多。 “先吃点东西。” 灰笙爬起来，看见束云端过来的饭菜，冷哼，算有良心。 吃完饭后，灰笙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我们今天去幕后生物的城市玩吧。” 上次沐莲受伤逃掉，估计是回家疗伤去了，灰笙惦记着之前的打算，觉得这事要越快越好免得忘了。 束云大概也有相似的心思，眼眸黑不见底，点头将本体球拿过来。 那时给灰笙直播的小白分身悄悄跟着沐莲，灰笙要找她不费吹灰之力。 点了相应的图标瞬移，到了地方入目便是各种意识化的生物体，应该是幕后生物认识的生物品种，没准也和他们人类的意识体一样被放养在游戏街。 这样也方便了灰笙他们，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 第846章 角色扮演（60） 灰笙看着小白传来的地点，感觉有点远，决定先体验一下这一路的风土人情，慢慢靠近。 她和束云一路溜达，发现很多好玩的事物。 主要是她在玩。 离沐莲很近后，束云出声，“你看那边是什么店。” “看他们的动作，好像是书店。”灰笙来到这里以后就非常好奇，这里的生物形态种类这么鬼多，看的书是什么文字，“走，我们去瞧瞧。” 两人进了书店，灰笙看见里边各种形态的书，眼睛都要变成高瓦灯泡。 束云知道她被吸引了，就要温声说什么，突然有幕后生物从后边进来，几乎是撞进店里。 这里的语言和游戏街是通用的，毕竟游戏街也是这些生物建底后来给人类发展才有今天，语言底子还是这边的。 从语言中灰笙知道他是警察一类的身份，最近有外星生物来到他们这里各种破坏，已经荣幸成为星际通缉犯。 “啧，这行为和瞳的人一样野蛮。” 束云闻言问道：“那是什么？” “以前遇到的一个组织，不仅专干破事还老爱被我团灭，天天来秀存在感还学人家小强越挫越勇，我佩服他们的勇气所以他们越勇我越挫。” “嗯。”听起来是个很不靠谱的恶势力。 等那些警察查过走后，灰笙挨着书架溜达一圈，看见一本说这里星系的书，很感兴趣。 “你在这儿坐，我去了解一下附近有什么饭店。” “好，慢慢找我不急。”灰笙懒洋洋地应，捧着书看，一副入迷的样子。 “嗯。” 束云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离开。 灰笙隔着书抽着他消失，悄悄将书放回去，不走寻常路上楼，结果发现没有天台。 “……”这不科学，她之前看见的建筑物都有天台！ 为了出去，灰笙索性趁着别人不注意，驾着飞剑从窗户溜出去。 速度要快，不然回去束云已经在了她多尴尬啊。 灰笙一鼓作气，直接飞到了沐莲家。 沐莲呢，怎么说，非常巧地刚出来，迎面就在道上和灰笙撞上。 看见她出现，沐莲整个人都愣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来这里。 “我一来你就出门迎接，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灰笙弯眸，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 沐莲见束云没有在她身边，顿时卸了如临大敌的姿态。 “单枪匹马来找我，真是狂妄过头。”沐莲冷笑，她打不过束云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不知名的新手玩家不成，上次着了道，这次她一定要一雪前耻！ 人自己找过来，最后束云要说起来也算不到她头上。 “看来你对你的认知有待提高呐。” 灰笙轻啧一声，毫无预兆地动手，沐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地上摩擦，最后连原形都暴露了。 一刻钟后。 沐莲眼珠子都呆掉了，看着灰笙像是在看世界未解谜题一般，不住地摇头。 哎，被打击到了。 “你还是恢复人形吧，这样看挺碍我审美的。” 沐莲身体都在颤抖，这次是被气的，她慢慢恢复人形，看着灰笙依旧难以置信，“为什么你这么强？” 第847章 角色扮演（61） 她从小就被夸是天赋最好的天才，但动手打不过那个家伙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个都打不过？ 灰笙笑出小虎牙，“和小爷比实力，不得不说勇气可嘉呐。” 和小爷抢男人，不得不说勇气可嘉呐。 这欠收拾的语气。 沐莲身体一颤，眼中不可遏制地划过阴狠。 和那个贱骨头一模一样，连行为都一样。 “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了。”沐莲强行撑起身体，语气阴森。 灰笙瞅着她，头一歪，“女孩子家家，说话怪渗人的，难怪他不喜欢你。” 沐莲：“……”感觉心口被插一刀。 “我在他面前根本不用这个语气。”沐莲咬牙切齿。 灰笙恍然大悟，“哦，那我更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你了，换我我也嫌弃。” 不喜欢你。 换我我也嫌弃。 沐莲：“……”还让不让人好好发挥了！ 灰笙仿佛看出她的内心话，口气纵容，“不用在意我，请继续你的表演。” 沐莲：你成功让我在意了！ 灰笙托着下巴，感觉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玩，不成气候还喜欢明面一套背地一套，特别是丢下装优雅的外壳想跳脚的时候。 居然有点怀念当初边利用她边气她的那些年哎。 沐莲拽紧拳，深吸口气，“你不过是个代替品，有什么可得意的。” 灰笙很自然地接话，“你连代替品都不是，确定要嘲笑我。” 沐莲：“……”这天没法聊了！ - “你现在嘚瑟又如何，等回头被抛弃就会和我一样狼狈。” “哦，你和他有过去？” 束云目光一下子就犀利了，在沐莲被气得发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的时候出现在她眼前，让她成功没做好表情管理。 灰笙疑惑回头，看见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情。 怎么感觉像有一团杀气在靠近。 “谁惹你了？”灰笙迷茫，难道是因为她偷跑出来被抓包？不至于吧。 束云大步过去，灰笙看着莫名有点紧张，虽然兴奋比紧张多一点点。 没办法，她就是唯恐不乱的性格，毕竟活得有点久，生活有点无聊，要体谅一下。 灰笙迅速做好心理建设，压着小期待看着束云走来，一把抱住了她。 “？”这剧情怎么有点不太对。 话说最近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抱她？ 灰笙瞬间被护到身后，束云冷冷地睨了沐莲一眼，看得她心头剧颤，灰笙都看到她在抖。 下一秒束云便转过头，“你在那边等我好吗？” 那边是转角口，显然是想做点不想让灰笙知道的事。 灰笙依旧转不过弯，“你肿么了？” 他的情绪是不是太激烈了，刚才她们有说什么吗？难道他以为自己受欺负了？ 灰笙回忆了一下，没有啊，她怼人怼得挺开心的。 束云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头吻了她一下，“乖。” “哦。”没事，她有直播。 灰笙乖乖离开现场，前往后台看直播。 这次束云终于不二话不说暴力开场，而是冷气压迫，“你和她说了什么。” 第848章 角色扮演（62） 沐莲觉得自己应该比现在的束云厉害，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束云时心没由来地不停颤抖，和当初被丢进修罗狱一样的感受。 她极力镇定，“我只是陈述事实。” 束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凶得刺眼，让灰笙都觉得自己被刺到了。 “他还有这么一面嘛，看来我以后可要小心点。”灰笙嘀咕着，表情和话完全不搭，满是兴奋和兴趣。 她比较好奇沐莲说的陈述事实是指什么事。 难道束云真的有一段过去？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祁子疏的过去，他隐约能意识到真相的那种。 灰笙倒不反对祁子疏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她看得出来现在无论是祁子疏还是每个位面和她玩耍的他都是真心的。 她自己以前也爱撩人，虽然基本都是女扮男装撩小姐妹，但在她看来这两种行为没什么差别，反正现在她肯定是他心里最重要的。 “所以他到底在在意什么？”灰笙托着下巴。 过去的他是过去的他，和她谈恋爱的是现在的他，在意不能改变过去，还会蒙蔽双目，她又不是爱为难自己的人，介意干嘛。 在她思考的这一会儿，沐莲又被灭了一次，这次直接把她的本体球给毁掉了，看着挺惨的。 “人家小姑娘的，也不知道温柔点。”灰笙小小声嘀咕，被靠近的束云听见一点。 “你在说什么。” 灰笙：“说好饿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束云拉住她，眸子里漆黑一片，看着有点吓人，“你在逃避我。” 以为偷看直播被发现的灰笙：这还不给人心虚的嘛，太霸道了。 “有什么事先吃饭。” 束云依旧盯着她，手抓得很紧。 灰笙觉得手腕有点疼，拉起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看我肚子都说饿了。” 束云：“……” 到了餐馆，灰笙先好好观察一番，然后学着这里的人吃了起来。 味道有点怪，不过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出乎意料的不错。 束云一直看着她，全程没有动过。 灰笙后知后觉，觉得他这样子像要翻旧账，可有什么旧账至于翻？ “说吧。”灰笙放下手中的东西，高深莫测地开了个头。 不管后边要说什么，这个开头准没错。 束云依旧看着她，似乎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他拉住灰笙的手，“阿笙，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灰笙愣了愣，“我知道啊。” 她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事。 “我压根没信她，来，吃点东西，这玩意可有意思了。” 把面前的吃食给束云盛进容器里，乍一看还挺漂亮，像那种不适合吃只适合看的艺术品。 嗯，本来就是补充意识体能量的，这么一想这像魂末的模样还很合理。 束云拉着灰笙的手并没有放手，灰笙察觉到他似乎在忍耐什么，情绪依旧激动。 “你这阵子到底怎么了？” 灰笙看不惯他这样，捏住他的俊脸，“有什么就一次性说完，别搞得我好像虐待你。” 第849章 角色扮演（63） 束云抓住她的手，拉她入怀的动作很慢，像是给她挣脱的机会。 灰笙没有挣扎，顺着坐到他怀里，就感觉到他身体紧绷得很厉害，连禁锢过来的手臂也很紧。 “我最近做了些梦，梦里和一个小女孩玩得很好。” 小女孩？ 灰笙不解，“那就玩得好啊，谁没几个童年玩伴。” 哦，她好像没有，如果他不算的话。 束云抿唇，小心地观察她的神情，眸里复杂得像团了一团黑云，完全见不到底。 “你童年玩伴里有男孩？” 灰笙：“……”怎么忽然就跳到她身上了？他们明明在说他好不好。 “这不重要，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女孩有什么问题吗？” 束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记得只要那个女孩出现在他梦里，他的注意力便总放在她身上，连他的呼吸也为她放轻。 那样的温柔的自己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像魔怔了一般，只想为她跳动。 “小云云，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你怀里，抱这么紧做什么。”要勒死她了。 束云放松，将重力都放在她肩膀上，“九号说之前我就有做过梦，她说的时候像是打开了闸门，我每次想起她情绪都很激动，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我怕她万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会做错事。”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些梦都是真的，他心里确实有这么一个女孩，无论忽视还是强行抹去都做不到。 灰笙脑海里想到的却是他激动的时候干的非人事，眯了眯眼，“你觉得你会背叛我？” 她看不见束云的表情，但感觉他很担心，因为她的腰有点疼。 勒的。 “阿笙，我很害怕，如果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我想你……” “八字还没一撇，你怎么就说得像准备后事一样。”灰笙反身捏住他的脸，“你怎么就没想过那个人可能是我。” 能有谁能让他神子大人念念不忘，可不就是她嘛。 除了她，谁还能让他夜不能寐，哦，还拿她撒气。 想到这里灰笙顿时觉得一点也不心疼他了。 束云愣了，那个女生是她？ 可他没有…… 在他否认的时候，有件事被他联系起来。 “我们从小就认识？” “是啊，距今好久的事了。” 灰笙对年龄没有实际的概念，但她认识的他从头到尾满心满眼都是她。 没错，她就是那个从头到尾门儿清还吊着人最后选择诈死离开抛弃他的渣女。 灰笙垂下眼眸。 那段岁月离得太远，让她都有点恍惚那是不是个梦。 但他在身边的时候，梦就清晰了。 “不要乱想，从头到尾你就只喜欢我一个。” 即便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空档，但每次看见他隐晦下去的神情和下意识的动作她就知道，无论是什么模样的他，无论有没有记忆，他对她的喜欢早已经刻进骨子里。 相比起他，自己可潇洒多了。 “阿笙。” “……唔。” “我很高兴。”他松开她，她身上熟悉的可可香在他的鼻尖萦绕，让他依恋不已。 第850章 角色扮演（64）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这里也很高兴。” 灰笙觉得他现在不太正常，赶紧收回手，“吃饭，都凉了。” “本就是凉的。” “……那我给你热热。”灰笙拿热水倒了一袋子，用袋子包裹住吃食。 有没有用她不知道，反正能将她从尴尬里带出来。 “嗤，小阿笙，你怎么这么可爱。” 灰笙炸毛，“我哪里可爱了，还有，不要学我说话！” “好的小阿笙。” “……” - 吃饱喝足，灰笙摊开地图画足观光旅游路线，在束云前边出了饭馆，就见到惊人一幕。 热浪海啸般扑来，所过之处虚影重重，街道两边各种模样的生物都像被戳破的气泡一般消沫，只剩下本体球。 灰笙眨了眨眼，抬头往上看去，透明天桥上站着几个人，乍一看仿佛凝空站立。 “那些人在侵略这里。”束云也看见这一幕。 这么有趣的嘛。 灰笙朝束云打了个手势，“走，去瞧瞧。” 透明天桥上。 几个人类壮汉站在一个少年身后，少年长得俊秀，像个乖孩子，手里却拿着一把圆筒状的机械，前边的洞口冒着白烟，明显刚才那一幕就是这玩意造成的。 灰笙看着这个孩子，觉得他的容貌有点眼熟。 “不会是他吧，这么巧。”她小声嘀咕。 束云离她很近，听见她的话，眼眸一深，“你认识他？” 灰笙挑眉，“按理来讲，我应该算他的杀父仇人。” 丁迟，瞳的少主之一，她当年见他的时候他还小，和她一起灭掉瞳分部的人要斩草除根，她将他放了，告诉他等着他来报仇。 她这不是怜悯或有恻隐之心，而是因为，虽然她不怎么看得上瞳，但瞳是最强的位面极端组织，有瞳在，其他位面极端组织都会被压制，要古早时期谁也不服谁那种相互制衡的局面还会让人头疼一点，但自从瞳做了老大后，老大和小弟的地位冲突就轻易发生。 你以为他们小的会为其实力避让大的？ 错了，位面之多，世界之广，定界势力在如此庞大的世界面前尚且需要懂得退让，瞳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所有势力服众，即便公认最强，但天高皇帝远，玩极端组织的谁没有一颗野心，瞳真要到自己地盘，怎么也不会真的退让，他们之间的冲突比与他们定界影子的更多。 所以她的策略就是杀掉老的留下小的，要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又不是安逸度日的货，他们成长，难道她不成长？能有什么怕的。 事实证明，她当年的计谋十分有效，那时候的极端组织都像她的玩物，被她折腾在手心里，怎么也翻不出浪花。 要不是后边她腻了，顺了前定主的意思诈死，现在估计瞳已经成为她的傀儡，每日想着要报仇还必须为她做事且怒不敢言。 灰笙粗略地给束云讲了一下那时的事情，当真讲的很粗略，比上边的解释还少很多。 束云听完沉默片刻，“现在你想如何？” 第851章 角色扮演（完） 灰笙砸吧砸吧嘴，“还没想好。” 虽然她准备回定界了，但自己到时候要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按她自己的意思是想当只顾自己玩的咸鱼，毕竟她的一门玩心都在这么久折腾的无界上，定界的事老早已经不想掺和。 束云：“你想如何就如何，不必被别人左右。” “谁能左右我。”灰笙轻哼，能左右她的就那么一个，嗯，向束不算。 【紧急任务：阻止瞳的人对位面进行破坏。】 灰笙：“……”真讨厌。 要不是看在你为那人做事的份上，她早就搁担子溜了。 “忽然觉得有点无聊，不如我们去将他们那把武器抢过来玩玩。” 束云昏君式纵容：“好。” 说干就干，灰笙上去就放大招，将人禁锢在纹路之内。 “什么人！”一个彪体大汉大吼。 灰笙现身，露出招牌式微笑，“这么不礼貌可不太好呐，你说是吧。” 刚才吼出声的彪汉子在灰笙的视线下眼神逐渐呆迷，缓慢地应：“是。” “修浓！”同伙才反应过来，防备地看着灰笙。 能悄无声息困住他们，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丁迟看着突然出现的灰笙，手里的武器举起，眼中里星辰闪烁。 但不等他如何，灰笙便笑了，“小弟弟，你们那些能力对我没用，还是省点力气好。” 说话间，那个叫修浓的大汉便抬步朝灰笙走去。 丁迟心头一惊，她说的是你们，说明她对他们组织都有很深的了解。 “此次来此三千人，其中两千藏于地底……” 同伙听见修浓居然说了出来，睚眦欲裂大喊，“修浓！！！” 修浓身上突然出现几分膨胀，像是要爆开来，灰笙手中骨扇一开，其中一根射进他的脑袋，在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几分膨胀便消退下去，修浓整个人也瘪了，但他的声音没有变化，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一般，继续说着消息。 丁迟手里的武器已经亮了起来。 灰笙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眸里绽开薄凉的笑，“别动哦，不然等下死的可不知道是谁。” 丁迟清秀的面庞露出嘲讽，“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威胁。” 嘭—— 红色的气焰猛地喷发，这次的模式换过，不只是克制这里的生物，是能瞬间销毁灵魂的那种。 丁迟眼里得意的笑还没流露出来便凝在眼中，火雾反倒回来浮起的光亮充斥他的眼眸，下一瞬他的身影被火光吞噬。 “我都提醒过了，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灰笙假模假样地叹息一声。 除了被她拎出来问信息的修浓，其他被困在银色纹路里的人无一幸免。 一直藏匿于附近的束云出现在灰笙身边。 “接下来去哪儿。” “抓老鼠。”灰笙对束云弯眸，“等抓完老鼠就去拜访一下小容易，上次我接他的道具还没还。” 荣益：呵呵，你那哪里是借，分明是明目张胆的抢！ “嗯。”束云温柔地应，“其实不还也可以。” 荣益：……我没你这兄弟！ 灰笙笑眯眯，拉住束云的手，“走~” 第852章 插叙：记忆碎片（25） “精一。” 灰笙一顿，眉眼冷淡地看向叫她的人，气场犀利而高不可攀。 叫她的影子心中一怵，随即问出问题：“听闻大神子要起兵造反，这件事是真是假。” “不知。”灰笙从柜子里翻出可可，给自己冲泡一杯。 “别这么冷淡，好歹共事了这么久。”那人笑嘻嘻，并不是很害怕。 “既然都共事了这么久，就该知道这种事问我没结果。” 那人啊了一声，“真不知道？你可是定主面前最红的影子。” “有问题？”灰笙懒洋洋抬眼。 “没，没有。”那人走远，和其他影子说话，还往这边望了几眼，显然都想知道那件事的真假。 灰笙拿着自己的水壶，踏着众人的议论声出了休息室。 最近定主得到消息，正在秘密准备对付即将回来的祁子臻，没时间管她，所以只用接定主给的任务的她就闲了下来。 慢悠悠地走出影子的地盘，她到隔壁的酒家点了几道小菜吃。 “哟，精一又来了。”这一带本就住着影子，也与影子住所一同与世隔绝，毕竟影子不被允许与外人接触，一来二去店里的人都混熟了。 灰笙抽出一对筷子吃着，小二过来，“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喝。”灰笙碰了一下桌上的水壶。 小二道：“这东西甜腻得很，有什么好喝的。” “养身。” 小二笑了，“你才多大，成年没有。” 不过也没再提酒。 灰笙回了句“快了”，低头吃饭。 等吃完，又慢悠悠地走出去晃，那模样和她说的一样，养身。 小二心道，大概是又受伤了。 灰笙不紧不慢地走着，像一个出来散步的普通居民，穿过繁华的街道，慢慢停在一个院子前，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钥匙。 院子里睡着一个女子。 女子容颜是一等一的好，闭着眼的模样是难言的出尘绝代。 灰笙开结界进了屋，看见人，嘴角不自觉勾起。 她看着女子的脸低语，“世道要变，你可要作为我的后手好好留着。” 不然她废了那么多功夫还伤了本源，太亏了。 星点亮光如尘在光中若隐若现，飘到女子身上。 不久，女子长睫微动，睁开了眸。 这一下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全变了。 原本出尘仙气的玄女变作清冷犀利的女战神，从头到尾都是出鞘利剑的锐意。 灰笙莞尔，很是满意。 “从今天起，你就叫向束吧，简单又好记。” 向束起身，目光落在灰笙身上，难以遏制的波动如涟漪在心间泛起。 “明白。” - 影子的居所附近都是封锁地带，进出都要签保密协议。 这里一向太平，大家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在这块地盘上做些什么。 所以灰笙遇见拦路的，还意外了一下。 “我家主子有请。” 灰笙也懒得猜是谁，直接跟了过去。 等见到人后，她一点都不意外，随意找了个椅子拉开坐下。 “几次死里逃生觉得自己命好，所以胆子也大了。” 第853章 插叙：记忆碎片（26） 祁子臻看着半点不见生的姑娘，轻笑点头，“多亏有人相助，平添侥幸。” 灰笙像是听了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边倒着可可边道：“居然有人这么不长脑子，爱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祁子臻一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骂自己的，他倒是第一次见。 灰笙和祁子臻之间的交集说有算有，说没有也算没有，毕竟这么多年这人就是帮了忙也不留痕迹，甚至在当初祁子臻离开定界之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贵人相助不嫌多，日后要有需要的地方，我祁子臻必定在所不辞。” 又是有事相求呐。 真无趣。 灰笙撩开潋滟的眸，“你还有日后吗？” “不搏一搏怎么知道。”祁子臻不动声色，十分从容，“况且难道着不是精一小姐也希望看到的吗。” 若是他成功了，不仅他们影子能成功正名，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他弟弟。 灰笙兴趣缺缺地起身。 祁子臻跟着，“真不帮忙？” “大神子殿下。”一身黑衣的女子眉眼冷淡，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上位者一向不是狼就是虎，我不喜欢引狼入室，虽然你确实比上边那位让我顺眼一点，但同样也嫩点。” 祁子臻沉下眉，“那精一小姐觉得我有几成胜算？” 灰笙扯了下唇。 “三成。” “都没有。” 祁子臻沉默下来，又道：“若是有你帮忙？” 灰笙眉眼带嘲，“这时候你怎么就学着天真，且说我不会帮忙，就算是帮又能如何。” 必输的局面难道筹码增加了就不是必输局了？ 祁子臻之前全然没想到灰笙会这么不看好，他想到一些事，隐忍到极致的眼眸微红。 灰笙难得心情还好，想劝几句，就看到他这副模样。 “你有人在他手上？” 祁子臻攥紧拳头，“我未婚妻失踪，在他的地牢里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如果不是他寄来东西敲打他，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未婚妻居然落在他的手上。 “这倒像他的手段。”灰笙眼中琉璃色微微转动，“想开一点，这又不是一件两件。” “可只要你帮忙，这是必成的事！”祁子臻红着眼，“她要被丢下虫王谷，我已经等不了了。” 灰笙顿住，沉默许久才似有些嫌麻烦地掀起眼皮，“必输局也要上，就这么蠢？” 祁子臻目光坚定，“如果我救不出她，这一生也就枉来了。” 他像是做出某个决定，突然朝灰笙跪下，旁边的手下要阻止被他眼神遏制。 “求你了……” 灰笙眼里闪过一丝厌烦，转过身去，“半个月后，瞳的总部会被爆出。” 瞳的部分总是灰笙负责的，如果瞳总部出现，定主必定会派她去处理，这件事的严重性不亚于自己将要做的行为，到时候影子部分中坚力量也必定会被分出去。 祁子臻知道这是灰笙最后的让步，他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低头用力给灰笙磕了几个响头。 灰笙头也不回，直接离开。 第854章 插叙：记忆碎片（27） 没过多久，瞳在定界的折腾动静逐渐传到祁尊耳中。 祁尊心中有一丝狐疑。 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旁人小心道：“会不会是因为发现祁子臻的动静，所以想趁机搞事？” 瞳这个组织算是最让祁尊心烦的组织，他们狡猾得很，还妄图和祁尊分定界，嚣张又滑溜，让人没有办法。 祁尊冷色，“让精一处理。” “是。” 灰笙接到命令毫不意外，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疑问便点人上路。 人数规格和往常出去与瞳对着干时要用的人差不多，这次瞳的动静大，虽然祁尊希望这里能留更多人，但也知道这人不能再少了。 出门在外，灰笙习惯带个面具。 影子们都知道她这个习惯，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不久祁尊就接到消息，灰笙带人找到并暴露了瞳的总部，请求调人过去帮忙。 祁尊皱了皱眉，还是选择调人。 “让精三过来。” “是。” 七日后，精三和灰笙汇合。 “精一就是精一，我们找了这么久瞳的老巢都没有找到，你一下子就做到了。” 戴着面具的女子冷冷淡淡，“过誉。” 精三笑着搂住女子的肩膀，“这次又是什么计划，让我膜拜一下。” “自然。”女子微僵的弧度很细微，没有什么波动的口吻和灰笙一般欠收拾，只是微微抬眼的方向正是如今宫变的地方。 - “不要过来……” 女子的衣服染红，周围全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看着靠近的虫子，红着眼却没有力气逃跑。 从上边摔下来时肋骨几乎全部断掉，再加上她本身就被废得差不多，此刻除了强撑着意识睁眼，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想认命，但没有办法不认命。 就算她能不吃不喝地呆下去，这些虫子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泪水从眼角滑落，连擦去的能力都没有。 瞳孔逐渐失焦，有走马灯缠绕，平生事来来往往，像与她做最后的告别。 “不会挂了吧。” 隐约，她听见有人声。 错觉吧，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灰笙看着跟死了差不多的陆诗诗，深刻怀疑自己走这一遭就是来受罪的。 原本朝陆诗诗靠近的虫子已经都聚拢在灰笙身边，像是在欢迎她的到来。 “看什么看，各回各家去。”灰笙都懒得理它们，直接走到陆诗诗身边检查。 这和死人差不多……哎，这一趟来得太亏了。 灰笙像在和自己发脾气，一脸不高兴地拿出削魂刀。 好一会儿后。 “你们虫王呢。” 虫虫们很快就让出一条路，领着灰笙往家里带。 在灰笙努力抢救的时候，祁子臻这边已经准备就绪。 这时，祁子疏突然过来。 见面便单刀直入。 “你是不是和阿笙达成什么约定？” 祁子臻已经穿戴好铠甲，闻言不露半分，“此话怎讲？” 祁子疏一向淡漠的眼此时冰冷如刀，“她早就知道瞳的总部，这是她早就计划另有他用的底牌，这个时候突然爆出来，会和你没关系？” 第855章 插叙：记忆碎片（28） 祁子臻并不知道灰笙早就知道瞳的总部的这回事，还以为她是许诺半个月之内找到瞳的总部，怎么没想到她居然付出这么大，为了帮他毁了自己的计划。 “若是我成功了，对你们也有好处。”祁子臻自知理亏，只能如此道。 祁子疏冰冷不减，“兄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我们家这么多兄弟，我只认你一个，这次的事情我可以不揪着，但是从今往后还请断了与子疏的来往。” 省得害他姑娘。 祁子臻面上一白，低头，“这件事是我亏待你，日后若是有需要，必定在所不辞。” “不需要。”祁子疏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你先活下来再说。” 他挥袖离开，那背景竟让祁子臻想到了灰笙。 时间转瞬即逝。 逼宫在即，一向固若金汤的定主宫沦为废墟，被千万铁骑践踏马下。 祁尊坐在上端，看着涌进来的人岿然不动。 熟悉的容颜是曾经的骄傲，可惜骄阳太耀眼会刺痛人眼，他当年不得已将人赶走，却没想到一时心软竟留下一个祸患。 “我真是看错你了。”祁尊痛心地道。 “彼此彼此。”祁子臻嘴角一抹自嘲，到现在还死不悔改，觉得自己是迫不得已，他当年怎么会觉得他伟岸如山？ 分明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卑劣小人！ 祁子臻心里狠狠唾弃，同时唾弃当年识人不清的自己。 “子臻，回头是岸，只要你愿意放下兵刃，你还是我定界的大神子。”祁尊一脸慈爱，仿佛一点都不怪罪。 但这么多年，祁子臻早就看清他的真面目，如果他真的在这个时候放弃，他身后的千万帮护都会沦为孤魂野鬼，甚至落得魂飞破灭的下场。 “休想！”跟在祁子臻身后的几人中有人红着眼喊道。 祁尊眼里划过一丝狠厉，但面上慈爱不变，“子臻，我是你父亲，这么多年从未害过你，那些误会还希望你彻查，万一是你身边的人做的，可不就坏了我们的和气。” 之前喊话的那人眼睛更红了，“牲畜！这个时候还要倒打一耙！” 他旁边的人赶紧拦住他，不断劝他冷静。 “祁子臻，你还在犹豫什么！” 祁子臻盯着祁尊，问：“我妻子呢。” “你说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好着，在某一件宫殿里，只是小指不小心被门夹断，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提到小指，祁子臻眼睛都红了。 就是面前这个人，将小指寄给他，用慈爱的语气规劝，好像只是他闹脾气一场。 可事实真相呢，他几乎不敢想象。 他不说话是觉得祁尊有后招，并不是他相信他的伪善，但他提到这个，他就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能做个人！”祁子臻近乎低吼。 祁尊面露不悦，“说什么呢，我是你父亲，父子还要有隔夜仇吗。” 父亲，他情愿没有这个父亲！ 祁子臻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其内有明黄氤氲的球体。 祁尊淡定自若的脸终于出现一瞬间的扭曲。 第856章 插叙：记忆碎片（29） “子臻，不懂事的孩子可是要受罚的，乱拿我的东西，你该知道后果。” 祁子臻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拿出一瓶不知是什么东西的药水倒在明黄球体之上。 祁尊面色大变，再也坐不住，猛地朝祁子臻袭去，与此同时，祁子臻将手里的东西往远处丢去。 球体在半空中就破开来，像是承受不住那种药水，随后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有凄厉的魂叫响起。 祁尊没有接住，身体也出现问题。 他知道无力回天，再也掩饰不住阴狠，“这东西谁告诉你的！” 祁子臻冷冷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真以为你的那些恶行没人知道？” 那个明黄球体里是祁尊和一整个位面的人性命相连的东西，只要有那个在，他面前这个祁尊死了，那个位面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变成下一个祁尊，他们的灵魂会成为他的替死。 祁尊仍不可置信，那东西他从来没有告诉给任何人，要查也无从下手，但肯定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祁子臻不再废话，困阵已成，祁尊成为笼中之兽。 这次他一定要祁尊死，为了今日他们已经损失太多，他决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哈哈哈。”祁尊面对攻势，忽然就狂笑起来，“愚蠢，你们对力量一无所知。” 他的身体膨胀了起来，变得巨大。 其实变大不会对场面造成多大影响，他们也不是光靠近身之类的人海战术取胜，在场各个都是精英，又怎么会因此乱了阵脚。 但没过多久，祁子臻面色大变，“屏息！服用解毒丸！” 祁尊闻言怒意更甚，连解毒丸都准备好了，到底是谁将这些底牌暴露给祁子臻的！ - “咳咳。”陆诗诗咳嗽着睁开眼，神情有些呆。 她没死？ “总算醒了。” 陆诗诗看过去就见一个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的少年过来，吐掉嘴里的草，“再不醒来我都准备把你活埋算了。” “谢谢你救了我。”声音一出，陆诗诗愣了，她的嗓子不是毁了吗？ “行了，别这么矫情。”灰笙道：“你要去哪儿躲起来，我带你过去，省得你半路又被人掠走，那谁又跑过来和我下跪。” 陆诗诗一惊，“阿臻他下跪了？” 灰笙轻嗤，“可不是，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他不是……” “打住，你最好快点说，不然晚了你只能给你家男人收尸。” 陆诗诗本意是去找祁子臻，但听灰笙这话便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必定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少侠能帮我传话？” “废话，不然我这么吃力不讨好是为了让你俩见不到面？” 灰笙不耐，“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还有人等着我呢。” 向束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她才刚醒没多久，这会儿就顶替她在那边折腾，要被折腾没了，她找谁哭去。 陆诗诗不敢怠慢，报了一个地址。 灰笙有些怀疑，“这个地址还有谁知道？” “就我和阿臻两人，没别的了。” 第857章 插叙：记忆碎片（30） “但愿如此，不然让我白做工，我可不会少收钱的。” 说到收钱灰笙都觉得有点亏，她都没让人给钱呢！ 回头一定要找祁子臻要去。 陆诗诗不知怎么，见灰笙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居然还有些好笑，这是哪儿来的少年心性，也太可爱了点吧。 灰笙将人送到陆诗诗说的那个地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瞳总部附近和向束换了身份，她总算松了口气。 “藏起来，有事没事都别找我。” 向束颔首，消失在空气里。 灰笙看了看之前向束的计划，前缓后促，一举将瞳总部灭掉，说不定还能故意受个伤，回去定主都没理说。 嗯，不愧是她的底牌，就是厉害。 灰笙很满意，并且让这份满意变成现实。 这个时候，定主宫那边的战事已经折腾三天，双方谁也不想久战，但谁也不能奈何得了谁。 祁子疏关注着战局，在定主显出优势时救场，强势赶走了祁子臻他们。 祁尊显然不想要这个结果，目光阴沉地看着祁子疏：“为什么放了他们？” 他虽然对这个儿子了解不多，但并不相信他只有这点实力。 祁子疏没有否认，淡淡道：“一方父亲一方兄长，子疏不想看见任何一方受伤，就跟我来这救场一个道理。” 祁尊也知道，如果没有祁子疏的救场，他不可能赢得这么简单，但还是心情阴郁。 “为什么之前没有来？” 祁子疏：“您知道的，自从母亲走后我已经很少与人接触，自然也没有人传消息给我。” 祁尊对祁子疏的话半信半疑，之前无论是祁子疏还是灰笙和祁子臻的见面都被他们隐藏得很好，祁尊并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过交流。 “暂且信你。” 祁子疏行礼，就要离开。 “等下。” “您还有何事？” 祁尊看着他冷淡精致的眉眼，想起了那个温和的女人，语气缓了几分，“为父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祁子疏听见那句为父，本能抗拒，却没有急着表露，“何事。” “晚些为父再告诉你。” 祁子疏心中犹疑，面上却冷淡应下。 祁尊看着祁子疏的背影，心里思考那件事成的可能性。 出了定主宫，祁子疏一刻不犹豫，往自己住所走去。 直到回到屋里，那种监视感才慢慢消失。 他清冷着眉，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走进密室，穿入长长过道后，来到另一间院子里。 “她人在哪？” 祁子臻有些急，见到他来立刻问。 祁子疏冷淡：“我不知道。” 祁子臻面色一变，“你骗了我！” “不骗你你现在就已经没了。”祁子疏看着祁子臻的目光不善。 颓势已显，败局已定，再留在那里也不会成事，只会全军覆没，这人到底知不知道。 就算他想为陆诗诗殉情，他身后那么多兄弟怎么不想想？ 祁子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可他就是无法选择，并且依旧为此时的结果痛恨，激动道：“如果遇害的是精一，你会怎么办？” 第858章 插叙：记忆碎片（31） 这人明明比他更加冷漠薄情，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祁子疏精致的眉眼冷下，看着祁子臻的目光让他仿佛与死神擦身，瞬间清醒。 “不会有这种事发生。” “你怎么知道……” “她比陆诗诗聪明，在一切发生之前就会比我更快断绝让我难做的可能。” 那个女孩总是这样。 聪慧得让人心碎。 祁子臻话哽在喉咙里。 他想因愤怒反驳，但他知道祁子疏说的是事实。 如果精一不是影子的话，当年他说不定也会爱她。 祁子疏看也不看祁子臻颓然的模样，转身，“早点离开，安顿好你的兄弟，至于陆诗诗，想知道结果就等。” 祁子臻愣住，“你什么意思。” 祁子疏没有再说话。 回到住所，他给自己泡了杯可可。 说实在他不是很喜欢喝甜的，但灰笙送的，总让他不自觉就喝上了。 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祁子疏并不知道，这个可可的味道比他所以为的还要记得久，久到当有些事发生后，久到他屋里再也没有一包可可，他也因为其独方无法喝进其他可可，因为那都不是就他印象里想要的味道。 一晃几日过去。 听闻灰笙已经回来，但祁子疏并未见到人。 他这阵子除了在等祁尊找他外，就是在等灰笙回来。 按照她之前说的话，她会尽量在宫变不久赶回来，但如今她回来的消息都传来了，人却没有来找他，这很不正常。 心里有些不安，祁子疏想到什么，正好有人过来告知他定主找他，他只好蹙眉前往新的定主宫址。 祁尊坐在亭内，亭中摆着棋盘。 祁子疏恭敬行礼，眉眼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疏离。 “之前我想让你帮忙的事，可还记得。” “子疏记得。” “好。”祁尊一笑，“那要辛苦你一下。” 周围阵法骤亮，祁子疏面色微变，他之前竟未发觉！ 之前他一直都藏着实力，如今也不想暴露，只挣扎片刻，便装作被束缚。 “您这是何意？” 祁尊起身，举止得宜，但谁都知道他皮囊下是个怎样的灵魂。 “我也不想你受这个苦，只是没有办法。”他拿出一个瓷瓶，就算祁子疏再不明他的目的也知道那里边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祁尊看见他的抗拒，道：“灰笙应该没有去找你吧。” 祁子疏听见灰笙二字，猛地一震。 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祁尊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那枚玉佩上刻着灰笙二字，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是他亲手刻的，上边还有他的力量，他不会认错。 “这个为何在你这里？” 祁子疏怎么也不相信，祁尊能拿到这个。 祁尊一笑，“精一确实将这个宝贝得很，但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 祁子疏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尊道：“你母亲曾经强求她用誓石发誓，保护我和你，所以只要我受伤，她就会受到波及，再加上那时她正和瞳总部那边斗着，为了完成任务，她只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回来时已经没了半条命。” 第859章 插叙：记忆碎片（32） 这个时候回来，他找人一堵就堵到了。 祁子疏不想相信，但紧接着祁尊拿出誓石，上边的波动他很熟悉。 真的是…… 难怪祁尊这些年这么信任灰笙，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现在在哪？” “吃了这个，我就带你去见她。” 祁子疏无动于衷。 祁尊微笑：“这次逼宫虽然并不是她的过错，但若不是因为她带走了大部分影子，我也不会这么狼狈。” 祁子疏抬眸，前所未有的陌生里杂着寒凉。 那分明也是为他做事，他怎么能将事情怪到她头上！ 祁尊适应良好，依旧微笑，“别想着反抗，若是时间久了，你能见到的只有她的尸体。” 祁子疏心头一颤。 他知道他十有八九是说假话，可万一呢？ 他不敢赌。 白皙修长的手接过瓷瓶，相衬甚白。 他缓慢地将里边的药丸倒出来。 不认得，但直觉这一定不是好东西。 他看着药丸许久，闭眼吃了下去。 祁尊看着他吃了，笑容中有一丝放松。 撤了阵法。 “跟我来。” 祁子疏在他转身之后又快速拿出一颗药丸服下，这颗是神医唯一炼制成功的神药，服下可百毒不侵，本来他想要将其送给灰笙，但现在…… 祁尊顿住，看向祁子疏，有些意外，“药效发作了？” 这么快？ 他还以为要到宫殿才会生效。 祁子疏手指颤了颤，跟着上前。 祁尊看着他隐忍的模样，眼底笑意扩大。 看你能忍到几时。 祁子疏跟着祁尊到了宫殿，本以为他会领自己去某个地方，但突然间四周出现几个影子，都是精榜有名的人。 祁子疏顿时明白，眉上凝霜，“你的目标是我。” 他要用自己限制灰笙。 “你和你那个娘亲一样蠢，现在才发现。”祁尊哈哈一笑，“动手！” 祁子疏感觉阵阵眩晕袭来，是两种药力正在相冲。 罢了，先藏一手。 祁尊见祁子疏晕过去，心里有些诧异。 他以为按照祁子疏的实力不该这么快就晕，不过这样也减轻了他心中的担忧。 看来这个儿子如今形如隐居，并非蓄势想做些什么，而是真的与世无争。 当真和他那个娘亲一样天真得很，这世上哪有人能独善其身。 “绑起来。” “是。” - 灰笙躲在悬崖中间的洞里，捂住伤口，“这混账是真的狠！” 老混账，亏她帮他那么多，居然见她受伤就想想夺她核魂！ 还好她在与瞳那一战中是假受伤，不然还真逃不出来。 灰笙确认追她的影子全部中了催眠术，已经相伤而亡后，找了条溪清理伤口。 折腾完了后，她想到被一个人丢在那边的陆诗诗，决定先去找找祁子臻，带他去找他未婚妻。 她吹了哨声，林间的鸟儿不知是怎么了，全往她这儿飞。 过了一会儿，她选中其中一只鸟。 “就你了。”随便扯下一块布，在上边写划，然后下了术只能祁子疏本人打开。 弄好信后，灰笙又几番折腾，确认连老混账都认不出来后才叫出流翎。 第860章 插叙：记忆碎片（33） “流翎，靠你了。” 白光飞出去，灰笙无声跟着，不久就找到了祁子臻。 祁子臻依旧在定界里，在暗中找人。 灰笙到的时候，他正不知为了什么事烦躁，看见灰笙出现，还愣了好久。 “你怎么在这？” “送佛送到西，带你去找你未婚妻。”灰笙觉得他表情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祁子臻回过神，摇头，“没有，就是找不到虫王谷入口，有些焦虑……你真的知道她在哪？” 灰笙想着好像他在意的事也没什么能与她有关，便略过那一瞬间的犹疑。 “叫声小爷听听。” “……小爷。” “乖。” 陆诗诗是个聪明的，必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单枪匹马在外乱晃，灰笙觉得她一定还在原来的位置附近。 到了地方，陆诗诗果然在，离之前的位置没多远。 祁子臻看见陆诗诗，相当激动，一把抱住了她，忽然想到她可能身上有伤，又紧张地松开。 陆诗诗笑：“我没事，身上的伤都被恩人医好了。” 说着，她感激地看向灰笙，虽然她现在和之前见面时不太一样，但结合事实，她还是一下子猜出了她。 “举手之劳。”灰笙面上散漫，实则心里肉痛，她的花费可不小，“不过祁子臻，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说是不是。” 现在祁子臻被通缉，她都不叫他大神子了。 “说的是，”祁子臻还没说话，陆诗诗就道，“我当时的伤势自以为神医都救不回来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从虫王谷出来。” 祁子臻神色复杂起来，“她把你从虫王谷救出来的？” 他还以为她在中途将人劫走的，要知道虫王谷这个地方是出了名的有去无回，他都做好准备进去同她陪葬。 灰笙哼哼，“怎么，人没事就不想认了。” 祁子臻摇头，神色复杂地道：“当然不是，只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件事你可能更关心。” 灰笙眨了眨眼，“什么事？” “不久前定主放出消息，祁子疏在他手中，要你过去。” 不久前？ 灰笙吊儿郎当的神情变得犀利如刀，看着祁子臻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凌迟。 “刚才怎么不说。” 祁子臻不语，神色歉意。 他最在意的是陆诗诗，当时他还没说灰笙就告诉他陆诗诗的消息，他对陆诗诗放心不下，只能愧对那个弟弟了。 灰笙整个人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罗刹，冷得吓人。 “祁子臻，从今往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陆诗诗面色一变，不等她阻止灰笙已经消失在眼前。 “……”她一下子甩开祁子臻。 “诗诗！” “别和我说话！”陆诗诗停步回头，反手就给祁子臻一个巴掌，“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变成了这样！” 她喜欢的那个人何时会这么拎不清。 祁子臻眼中有痛色，“我只是不敢赌。” 他怕晚一点就只能看见她的尸体。 陆诗诗见他这样也忍不住心软，但一想到灰笙临走时的模样，又冷呵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任由祁子臻怎么说也不理他。 第861章 插叙：记忆碎片（34） 灰笙迅速往回赶，硬生生将三天路程缩短到半天，整个人像个混世魔王一般，直接冲进祁尊的新住所。 祁尊一直在等她来，见她出现，慢条斯理地道：“你比我想的要慢上不少。” 灰笙眼里划过一丝晦暗，单刀直入：“他人在哪？” 祁尊勾唇，“想见他，跟我来。” 灰笙沉着脸跟着他一通道走到黑。 末处开门，微弱的光线在暗中浮动。 这里灰笙很熟悉，或者说是对这里的设置与场景很熟悉，她小时候和其他影子厮杀就是在这种地方。 而此刻，偌大的空间空空荡荡，只有中间被术法锁住的男子。 灰笙察觉周围施有有很重的沉睡术法，让她都有一瞬间想睡。 “他身上被我下了毒，你再来晚一点，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 灰笙眉眼一沉，往祁子疏走去。 祁尊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理智，不过也乐见其成。 这周围施加的术法可不止一种，一般人进去了基本走不出来。 “劝你最好不要白费力气，你靠近不了他。” 在灰笙第一次停下时祁尊笑着开口，模样像在欣赏什么有意思的话剧。 灰笙没有理他，继续往前。 祁尊见她这么不识好歹，眸光也冷了下来。 “你知道我要什么，只要你交出来，我就会放了他。” 即便灰笙在忙，她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这是她听过最大的笑话。 祁尊见她依旧不理，终于恼了，他拿出一把弓，拉起，气箭瞬间形成，直指祁子疏。 “你转过头看看我在干什么。” 灰笙回眸，眼中顿时弥漫起杀意，“你敢！” “长本事了，居然敢威胁你的主人！”祁尊一怒，直接射向灰笙。 灰笙思绪辗转，放弃露出底牌，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看着她吐出一口血的狼狈模样，祁尊露出变态的一笑，他很喜欢这种施虐的快感。 “你以为你能救他，那只是你以为。”祁尊继续拉弓，对准祁子疏，“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就给你一点教训！” 灰笙瞪大眼睛，流翎瞬间飞出，像给她开了个空间通道般，让她成功碰到了他，也挡下了那一击。 祁尊目露诡异，“没想到他真的是你的软肋。” 太难以置信了，哈哈，他最想要驯服的人居然喜欢他的儿子。 灰笙检查了一下祁子疏的身体，她不懂医，但正常人的脉搏是什么模样还是知道的，很明显感觉到他身体里的紊乱，明显有人故意用内力伤害他，很可能是之前她没来，他被当成了出气筒。 灰笙眼眸一暗，抓着祁子疏的手很紧。 “精一，你现在已经困在了这里，不可能救得了他。”祁尊欣赏着这一幕，“我的耐心已经告罄，猜猜看如果你还不答应我会怎么对他？” “对了，世人都说我这个儿子淡漠如仙，只可远观，不如就找些老赖来玷.污这个仙人如何？” 灰笙猛地回头，看着祁尊的目光满满都是有如实质的杀意。 第862章 插叙：记忆碎片（35） 祁尊敢相信，如果不是她在阵中，身边还有个放心不下的人，现在她就会动手杀他。 有一瞬间，他被那目光唬住了。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害怕，暴怒起来。 “很好！” 他手中结印，似乎要做些什么。 灰笙立刻明白他的行为，猛地看向祁子疏，果然看见他身上有结印纹路。 “等等，我答应你！” 祁尊停住，看向灰笙，好一会儿不屑地笑了，“早干嘛去了。” 灰笙俏脸没有一丝温度，她抽出匕首，刺入自己胸口，鲜血涌出，汇聚成一个个的符文。 祁尊怕她动手脚，仔细看着符文，好一会儿笑了，“你要活着将你的核魂给我？” 灰笙字字冰冷，“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你愿意成为我的奴隶我很乐意。” 给出核魂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核魂主人的必死局，给了就没命了，一种则是双方结成契约，核魂主人将核魂交给另一个人，从此毕生成为他的傀儡，他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另一个人，只要满足核魂主人的条件。 本以为要失去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居然还愿意留下来。 祁尊目光诡异，“你可要想好了，只能提出一个条件。” 有什么条件比她这个人形利器还要好？ 灰笙不语，专注于施展。 祁尊眯了眯眼，忽然明白了，“你要保祁子疏为下一任定主？” “并且你永远都不能对他做任何事，不能利用或伤害他。” “不是说只能一个条件？” 灰笙神情嘲讽，“你对核魂有什么误解？” 这东西有那么好拿他会等到现在？ 祁尊也冷了目光，如果不能动手，祁子疏始终是个祸患！ “行，但我要剥夺他的记忆。” 灰笙的说法他并非不信，只是他不愿意给自己留下隐患。 对，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让祁子疏活着走出这里。 灰笙一顿，“可以。” 她这一生本就活成这个鬼样子，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是他，她不想他受任何伤害。 她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片刻，将形成的契约推到祁尊面前。 祁尊将其签订，顿时感觉到那股力量。 一缕白光从灰笙身上浮出，飞到祁尊身边。 他目露狂喜，“好！” 如此核魂，当真绝品！ 祁尊感受着力量，忽而一笑，“跪下！” 灰笙感觉到强大的束缚，上前一跪。 “哈哈，好，很好！”祁尊犹不满足，“你之前忤逆我多次，我大量不和你计较，免你死亡，但责罚不可免。” 灰笙都懒得看他，“直说。” 祁尊眼中划过一丝恼怒，“我要你分魂百万，散到各个位面里。” 灰笙看向他，没有想象中的愤怒，“这样我也差不多死了。” 祁尊一笑，“当然要留一缕在这里，虽然那样你只有当傻子的份，但最起码还活着。” 灰笙闭了闭眼，有白色分缕从她身上飘出。 见此，祁尊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好！没想到最出色的精一居然是这样的软骨头。” “这是给你的考验，你要死了就死了，要能恢复神智考验就算结束，明白吗。” 到时候就算恢复神智，实力和灵魂，甚至是天赋都不可能回来了。 “回话！” “是。” 灰笙侧目，看向皱着眉却醒不过来的人，嘴角微微一勾，有些无力。 神子大人呐，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 剩下的，你要自己走。 第863章 梦境女巫（架空） 祁子疏从记忆碎片里出来，整个人失态地退后一步，扶住后边的木桌。 竟是这样…… 难怪当时他杀祁尊的时候祁尊会说最恨的人是她。 原来是她给他设了个大套。 祁子疏都没办法维持平日的冷静，手指不停颤抖。 所以他走的都是她铺好的路，他何德何能…… 你配不上她。 难怪那时向束那样说。 他确实配不上。 可那又如何，她现在喜欢的是他，他就算丢了这身虚颜的皮囊，也不会再放手。 - 任务次数：13； 积分：9999； 许愿点：13。 灰笙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祁言：【宿主，已经有人发现我们的数据问题了，看她模样似乎要告我们。】 “谁？” 【上个位面和我们在同一个位面的任务者。】 那个任务者喜欢封系统自己玩，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后来被干掉两次忍不住查了宿主，打算暗戳戳篡改点什么，结果发现他这边的积分跳太快。 “哦。”灰笙一点都不当回事，“怕什么，反正玩完这一盘我也不玩了。” 人家神子大人都将她想露出的记忆碎片全看完了，肯定很快就会来找她，那姑娘想告就告呗，谁怕谁，她可是被特批的。 【什么？】祁言愣住，宿主不玩了？ “行了，下个位面。” 祁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放弃。 - 灰笙一醒来就看见蓝天白云绿草地。 咦，怎么没人？ 她起身走动，发现无论怎么走都只有这些，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人。 【这里是一个小孩的梦境。】 “梦境？” 也不知道祁言受了什么刺激，没再回话，反而一下子把所有的资料都丢给灰笙。 这个位面的规则是架空的，里边分成不少小世界，还有一种职业叫梦境巫。 梦境巫是巫的一种，其法力能使个人自由穿梭别人梦境。 这个小世界的梦境巫不止原主一个，一共有三个，原主是其中一个。 梦境巫有很多种方式修炼自身，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但所有的修炼方式都与梦境有关。 这次祁言给的资料非常全面，不仅有这个位面的资料，原主的资料，还有经常没有的原主死因。 原主是被气运之子害死的，气运之子是梦境男巫，但不务正业，用一种修炼速度非常快却歪门邪道的法子修炼，夺取别人的梦境力量，让人变得精神不振，甚至郁郁而亡。 原主就是被夺取了梦境力量，一般人被夺去了梦境力量如果没有心理问题只是会虚弱一段时间，但是女巫被夺去了梦境力量却会死亡，原主就是这样一个炮灰。 【任务目标：徐开济。】 灰笙：这个名字取错了了吧？ 不管怎么说，灰笙现在也是在别人的梦里，她打算先出去。 原主今天的修炼已经达标，不过原主十分勤奋，还积攒魔力上瘾，一般都会继续修炼。 灰笙就不同了，作为一条爱刺激有理想的咸鱼，她好像还挺喜欢穿越梦境的感觉来着…… —— 来源：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给我用了催眠……嗯，从催眠里逃出来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 第864章 梦境女巫（2） 咳咳，总之先出去完全了解情况再说。 灰笙找到方法溜达出梦，正准备让小白去找找除原主外的其他两个梦境巫。 这时祁言就给出了定位。 灰笙意外地眨了眨眼。 “小言言，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你才受刺激了。 祁言不现身，只高冷地避而不谈：【做你的事去。】 真受刺激了。 灰笙摸了摸下巴，人家不说，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高的求知欲。 既然都有了定位，她也省得，跟着定位去找那两人。 这个位面的三个巫都是女巫，除了沉默寡言积攒成瘾的原主外，其余两个只要每天保证自己修炼的量足够用就会结伴撒欢去玩。 而且两人来往密切，灰笙找到其中一个就基本相当于两个都找到了。 “艾洛莎？”两人正举办茶会，请一些夜中幽灵来做客，看见灰笙过来，都十分惊讶。 灰笙轻轻点头，问：“可以参加吗？” 两人相视一眼，“当然可以。” 灰笙不理会两人的意外，找了个位子坐下。 说起来原主基本没参加过这种茶会，灰笙现在也不知道等下会不会有什么内容。 童诺一直在瞄她，对旁边的苏娜道：“太奇怪了，她怎么会来。” 苏娜也觉得很奇怪，艾洛莎平时都呆在梦境里修炼到天亮，哪儿会出现在这。 “或许是想做出点改变，毕竟她之前的生活实在太枯燥了。” “也是。”童诺十分认同。 两人达成共识，便亲热地拉着灰笙一起玩，灰笙不太懂，大多都跟着，听她们给幽灵们介绍自己，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你刚才是笑了吗？”童诺很惊讶，伸手像是想确认灰笙是否真实。 灰笙起身避开她的手，“快天亮了，我先告辞。” 她要去找她的小帅哥了。 “别这么无趣，还有早茶没喝呢。”童诺见她要走，立刻拉住她。 灰笙想着上次喝早茶已经太过久远，就又答应了下来。 这儿的早茶就和早餐差不多，只不过是以早茶的形式，毕竟她们女巫不太需要吃东西。 就她们三个，总量不多。 童诺二人准备的了许多小盘子，每个盘子就一口的量，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食物，盘盘都是顶尖美味，可惜就一口，每个就一盘，一人吃了其他人就没得同种。 连灰笙这样口腹欲不强的都觉得量少了。 吃完后，童诺提起趣事。 “最近西线那边好像来了客人。” 苏娜像是早就和童诺交谈过，她一提起便接过话，“确认是客人了？” “我昨天在那里来回一个白日，不会假。”说到这个，童诺身上有种比其他人早知道的神气，兴奋地眼睛弯起，当真单纯。 这个空间三个女巫相安无事，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活得也就单一了些。 苏娜比较成熟，还记得灰笙，转过头对她道：“平日你不常出来应该不知道，西线那边空间有动过的痕迹，按童诺说的，应该是有人拜访了。” 第865章 梦境女巫（3） 西线是空间线之一，一般有什么生物来到这个空间，都走空间线，就像衣服针脚处，拆开都比较容易。 灰笙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童诺依旧保持着孩童般遇见新事物的兴奋，“今天我们要寻找那位客人，艾洛莎你要不要来？” 这空间的巫师确实单薄了些，没有其他系的，只有她们三个，如今有客人来，童诺自然兴奋。 灰笙看向苏娜，苏娜以为她在询问真假，点了点头。 “也可以，反正我没事。” 来的应该就是气运之子，虽然她更想先找到小帅哥，不过找一个也是找，找两个也是找，不如一起呗。 “好！”童诺愉悦之意浮于表面，“从我们现在坐的地方开始，分三角往外找，怎么样？” “嗯。” 应了下来，灰笙也不耽搁，按计划去找。 这时祁言又默默抛出一个定位，好巧不巧就在灰笙要找的区域。 灰笙长睫眨呀眨，“你被掉包了吗？” 【……哼。】 祁言比以往更加寡言，高冷得不要不要，在灰笙看来这娃就是傲娇。 人家要高冷，灰笙也不戳泡，拿着定位往那边去。 - 徐开济穿着民国的长袍马甲，走在路上不少人对他停驻而望。 他不适应这些目光，快步避开人们的视野。 此时临近中午，徐开济初来乍到，知道这会儿人们都要准备吃饭，也想试下这里的吃食，但因为身无分文，连衣袍都没换，他站在角落看着对面的餐馆直皱眉头。 “谁家少年郎这般俊俏，落魄也凄凄美美。” 灰笙一顿，将跟着自己来的幽灵抓住，回头就看见徐开济看着自己。 她从平层顶跃下来，“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的雅兴。” “……”徐开济：“无事，在下不过身无分文，看着眼馋罢了。” “这话说得文绉绉的，从古代来的？” 徐开济：“我那个时代放你们这应该算古代，可惜初来乍到，身无分文在下也寸步难行。” 第二次重提，意图十分明显。 灰笙沉默片刻，最后带他进了饭馆。 巫师如果不公开自己身份就不会知道对方是什么巫师，但基本没什么巫师会有饥饿感，进馆子基本都是因为馋。 找了个没有人的角落点好了菜，灰笙问道：“你是什么巫师？” “在下身份有些不便，还望体谅。” 有什么不便的，又不是什么私密事。 灰笙嘴角一勾玩味，倒没有再说什么。 她就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招。 徐开济吃饱喝足后，又提出没有住所，灰笙顺着他的意思给他买了一套别墅。 吃到甜头意犹未尽的徐某人继续得寸进尺，灰笙看着原主如帝国般的庞大财富，容忍了所有。 贪吧贪吧，贪完你的命说不定都是我的了。 等徐开济想不出还想要什么以后，灰笙就去找其他两人，掺杂忽悠地成功让两人警惕起来。 “那人是什么来头？”苏娜问。 灰笙：“还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他修炼的肯定不是好法，手里沾染不少人命。” 第866章 梦境女巫（4） 苏娜和童诺相视一眼，彼此都看见对方眼中的情绪。 童诺激昂道：“不如我们把他赶出去！” 苏娜疑惑：“怎么赶？” 童诺想了想，看向也看着她的灰笙，一脸崇拜：“艾洛莎一定有办法对吗。” 灰笙：“……” 不，我没有。 苏娜道：“按照巫师的规则，没有触犯条例的巫师不会被减少该拥有权利，如果我们要赶走他，必须要找到他的罪证并且上交。” 童诺疑惑：“可艾洛莎只是察觉他不安好心，哪儿来的罪证？” “这就需要我们盯着他，直到找到他的罪证为止。”苏娜：“轮流来，一人一天。” 灰笙：“监视我一个人就行，他要是有什么动作我就通知你们。” 童诺惊喜：“可以做到吗？” “小意思。” 原主比其他两人勤奋很多，要知道什么罕见的巫术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苏娜对灰笙点了点头，“好，那监视就交给艾洛莎，我们先去见见他。” 灰笙懒洋洋：“我就不去了。” 两人相视一眼，很自然地接受灰笙这个决定，与她告别。 又回到单身一人的时候，灰笙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有小白在，她并没有用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人。 源捷高中。 “楚哥，你刚才从办公室回来，有看见新来的转校生吗？” 楚锴头也没抬，刷刷赶着作业，“和我有什么关系？” 伍海睁大眼睛，“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写完最后一个答案，楚锴收笔，“帮我给物理课代表。” “哦。” 伍海将楚锴的作业交给课代表后被围，“他看到没有。” “别问，问就是没有兴趣。” “不是吧，听说这次的转校生很好看哎。” 伍海瞄了眼已经趴桌上的楚锴，摇摇头，“他要感兴趣就不是楚哥了。” 上课铃响起，楚锴依旧趴在桌子上。 班主任带着灰笙进门的时候，她就看见窗边单人桌上正在睡觉的楚锴。 少年清隽的身影趴在桌上，窗边清爽的风吹进来，撩动他的短发。 即便是坐在角落，依然像个发光体般让人移不开眼睛。 灰笙微微勾唇，在班上同学的惊叹声中笑眯眯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艾殅，喜欢帅气的小哥哥和可爱的小妹妹~” 说的很简单，但语调让人忍不住遐想，长在大众审美点上的人总是朦胧了一层带着萌动意味的色彩，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她的另一半会是什么模样。 “艾殅，先找个位置坐下。” 灰笙扫了一圈，有三个空位，离楚锴最近的是他前边的座位。 她并没有选那个，而是选了最后一列与他隔行的位置。 坐下后果然能无障碍看到少年的身影。 灰笙弯了弯眸，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本子。 她的同桌是个男生，见她不务正业悄悄看过来，就见到她速写出一个人的轮廓。 “！”同桌：“你在画楚哥？” 灰笙微眯的眼中带着光，笑容让同桌晃了下眼。 “我 第867章 梦境女巫（5） 同桌呆了呆，然后就被点到名。 “肖磊。” 肖磊回过神立刻起身，“到！” 老班见他身形笔直，忍了忍，“上来做这道题。” 肖磊傻眼，“我不会做。” “有工夫看姑娘没工夫学习，长本事了啊。”老班幽幽道。 肖磊：“老班，我才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班忍无可忍，“坐下！” “是！”肖磊大声应答，利索坐下。 台下有人忍不住发笑，老班嘴角抽了抽，痛心疾首地道：“你们这一个两个，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老班，你本来就没有一世英名。” “闭嘴，不要拆穿我！” “哈哈。” 闹腾劲过后，老班轻咳两声，“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学霸。” 其他人听着，窃窃私语。 “不会要找楚哥吧。” “楚哥在睡觉呢，估计老班又要打脸了。” 老班又不是聋子，当然听到了下边的声音，故作不知地叫人：“艾殅，这道题你上来做。” 灰笙手上的笔一顿，抬头看着老班眨了眨眼。 在叫她？ 老班十分深沉地点了点头。 灰笙：“……” 她放下本子和笔，慢悠悠走上台。 “居然叫转校生！” “妈耶，不会是下马威吧。” “老班越来越不做人了……” “说什么呢。”老班生气地道，“都小点声，别让我听到。” 楚锴微微睁开眼，正打算换个方向睡，不经意看见台上的人，顿了顿，撑起脑袋。 “楚哥，你醒了？” 刷刷刷的声音停下，灰笙拍拍沾了一手的粉笔灰。 老班看了答案很满意，“肖磊，好好和你同桌学学。” 肖磊周边的男生都对他投去羡慕嫉妒的神情。 灰笙看见楚锴醒来，挑了挑眉，回到座位上。 肖磊傻乐，“同桌，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切，不就做对一道题，有什么了不起的。” 灰笙看向出声的女生一眼。 肖磊不满，“关你什么事。” 女生撇嘴没继续说，神情明摆着不屑。 现在在上课，肖磊不好多说什么，看向灰笙，却见她拿着本子还在画画。 完全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肖磊瞄她画的图，已经基本成型，嘴巴都哦成个圆。 灰笙头也不回，“看我干吗，听课。” 被抓包的肖磊摸了摸鼻子：“哦。” 之后一节课，他看见灰笙画了一节课的背影，什么画风都有。 下课后，肖磊忍不住道：“艾殅，某些人表面看着帅气逼人，实际上铁石心肠，谁喜欢上谁吃亏。” 灰笙合上本子，懒洋洋地趁着脑袋，稍一挑眉梢，整个人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妖精。 “你知道？” “当然，我和他同班五年，他收到的情书都会出现在老班的办公桌上，那些喜欢他的女同学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样呐。”灰笙将本子收进抽屉，“那你以后会见到一个假的他。” 肖磊愣住，“什么意思？” 灰笙没有解释，拿着水壶出了教室。 肖磊还在想灰笙的话，就见自己旁边的椅子拉开，回头就见楚锴坐在那张椅子上。 第868章 梦境女巫（6） “你新同桌是转校生？”楚锴漫不经心地问。 肖磊有一瞬间的卡壳，脑海里重复着灰笙最后一句话。 “对啊楚哥，刚才她还美救英雄，解了老班给肖磊布置的难题。”前桌的男生转过头来，一脸兴奋地看着肖磊，“你小子有福啊，转校生颜值直接碾压校花，居然选择做你同桌。” 肖磊听着，总感觉心里毛毛的，他瞄向旁边的人，正好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抢了东西一般。 “你别瞎说，她是老班点名上去的。” “差不多啦。”前桌完全没发现楚锴的不对劲，继续道：“楚哥，你刚才看见没有，转校生那腿啊，简直能玩一年！” 楚锴微微一笑，看向他：“是吗？” 前桌：“是……是啊，楚哥你怎么了？” 楚锴起身，“没什么。”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走回位置上，仰着靠椅背上，余光瞄着肖磊那一桌，轻嗤低语，“英雄？狗熊还差不多。” 灰笙打完水回来，发现桌上的东西被动过，新买的橡皮擦不见了。 “肖磊，我橡皮擦呢。” 肖磊下意识看了眼又趴回座位上的某人，察觉到灰笙正在看他，立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灰笙本就是随口一问，也不在意肖磊的回答，闻言没有质疑，“算了，反正我也不用。” 肖磊看着灰笙再次拿出本子，将刚才没有画完的画画完，那水准让人怀疑她走错了班级。 “你为什么不去艺术班？” “这个啊。”灰笙歪了歪脑袋，“我要找的人不在其他班里。” 要找的人……不会吧，也没听说过楚哥有什么情史啊。 肖磊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心里一惊，做贼一样四处看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他的反应松了口气，默默闭麦，心里却燃起凶凶八卦之火。 这两人是不是以前有一腿？ 校园的生活平淡无奇，画小帅哥就成为灰笙唯一的乐趣。 以前她就想这么干，但本身自个儿就是个爱玩的，那时候小帅哥本来就在她身边，所以比起画，她更喜欢上手撩。 现在和人家还不熟，趁着这个时候多画画，以后估计又没机会了。 肖磊拿过毛巾擦汗，看见灰笙一人坐在台阶上刷刷，凑过去看。 玩世不恭的少年笑容痞雅，手里端着杯酒，有种说不出的味道，翘着二郎腿坐在华贵的椅子上，有种财阀少爷的既视感。 “你是神仙吧。”肖磊神情失控，对着人家球场画出登临皇位的感觉，这种大佬居然和他坐同桌，不该都出国进修了吗。 灰笙疑惑：“不像吗？” 刚才楚锴有一瞬间的神态很适合这幅图，难道她画的不对？ “像。”肖磊能说不像，这都把楚锴骨子里的野性恣意给画出来了。 灰笙翻下一页白纸，肖磊凑过来，“你能不能画下我？” “不能。” “为什么。” “你不够帅。” 肖磊：“……”不够帅怎么了，还搞外貌歧视啊。 第869章 梦境女巫（7） 肖磊自认自己也算年级上排的上号的帅哥，摆出一副可怜的神情往灰笙那儿凑。 “大神，你肯定是还没有发现我啊！” 突然肖磊就像被什么击中一样大叫了一声，灰笙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看向罪魁祸首。 楚锴随意地打着手势：“上场。” 肖磊揉了揉刚才被打到的屁股，又觉得这举动不雅，后边还有女生，赶紧放下。 这一会儿的工夫，灰笙已经起身捡起球。 她将手里的画本塞给楚锴，“帮我拿好东西，我替你去看看。” 肖磊：“哎？” 灰笙转了下球，直接跳起一投，篮球瞬间进框，站在另一边加油的女生都看呆了，场上的男生全看过来。 “来一场。”她走到楚锴面前，笑容挑衅，“我想和你打。” “哦哦哦~”男生们起哄，女生那边更乱，有人尖叫有人酸，还有人私下诋毁。 楚锴看着走到面前的女生，一笑，“你不是我的对手。” 灰笙好久没碰过篮球，闻言笑容越发灿烂，“小瞧小爷的最后都会痛哭流涕，而你——是我想欺负哭的人。” 最后一句她是在楚锴耳边低语，两人近到重合的距离让场外的女生都尖叫起来，一半为自己的男神抱不平，一半则被灰笙迷倒。 楚锴冷笑，朝篮球架下的男生伸手，男生会意，立刻把球丢过来。 他接过，帅气地打了几下，“你试试。” 灰笙上前和他夺球，速度快得不行，两人动作几度重合，让人眼花缭乱。 “楚哥，让着点校花！” 已经将场地让开的男生们吹哨，也不知道心里期待谁输谁赢。 一球入框，男生们鼓起了掌，笑得幸灾乐祸，“楚哥你不行啊。” 楚锴扫过他们，男生们顿时忍住笑，却越发让人觉得嘲得厉害。 “你很厉害。”楚锴不吝啬赞美，对灰笙道，“比那群厉害多了。” 男生们听见他这话，立刻有人喊道：“别群体攻击啊楚哥，给点面子。” 灰笙弯了弯眉，“这样打没意思，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如何。” “什么赌约？” 灰笙勾唇，“我赢了，给我当一个月的男朋友。” 她这话没有掩饰，在场的男生女生都叫了起来，情绪很是激烈，还有人叫着不要答应。 楚锴舔了舔唇，眼神像看到猎物暗了暗，“可以。” 这次稍微正规地一人带一队，双方比拼，灰笙将自己爱玩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又撩又靓，帅得不行，特别是和楚锴对着的时候，不少女生都感觉自己被掰弯。 灰笙在场上越打越恣意，和楚锴简直像要拼出火来。 玩得正嗨时，小白的讯息传了过来，灰笙眉头微动，错过抢球的时机，看着楚锴灌篮。 “厉害，你赢了。”灰笙鼓了鼓掌，走向肖磊，从他手中拿过自己的东西，“我先回去了。” 楚锴一愣，沉着脸跟上，灰笙却突然加速，跑了起来。 他立刻跟着加速，追出球场，却很快跟丢了人。 第870章 梦境女巫（8） “她在急什么。” 楚锴感觉最后一下不对，像是突然有急事一样，故意放水找了个借口。 和他打篮球的男生们都追了上来，看到他就问：“追到了吗？” “没有。” 男生们都一脸不可思议，“楚哥居然追丢了。” 刚想口嗨几句的几人被其他人拉着，看见楚锴不对劲的脸色，瞬间住嘴。 “还想打下次再约，我们几个帮你堵人。” 楚锴接过递过来的水，扯了下领子，忽然想到灰笙几乎湿透的衣服，心里有些烦躁，“我先回去了。” 有人看了眼手表，报了时间，男生们顿时意识到天色已晚。 “也是，很晚了。” 今天来了个女生，他们关顾着打球和看美女打球，都快忘了回家的路。 楚锴和人告别，身边只剩下和他同路的肖磊。 肖磊看他似乎还是有点不开心，宽慰道：“是不是觉得最后那会儿同桌放水了，没事，等明天我跟同桌说。” 楚锴停住，幽幽地看向肖磊。 肖磊被他看得有点发毛，“楚哥，你别这么看着我。” “明天，和我换位置。” 肖磊：“？” 另一边先走的灰笙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她用巫术把身上的汗水弄干，稍微拯救了一下形象，便往被某人盯上的梦里钻。 徐开济已经准备就绪，就要修炼，身后就传来冷笑声。 “这么快就开始修炼，挺勤奋呐。” 他吓了一大跳，回头看见灰笙正朝自己走来。 “好巧，居然遇上了。” 灰笙微微一笑没有温度，“不巧，我捕捉到一丝不太讨喜的巫术气息。” 她手心有什么一闪而逝，是小白抓到的。 徐开济见此，面色一变，“这是个误会。” 灰笙笑着靠近，“我倒是很想知道是怎么个误会法。” 这会儿还能狡辩，挺敢说的呐。 闻言，徐开济明白辩解已经无用，阴沉下脸，“什么时候怀疑的？” 一点机会都不给，明显早就察觉到了。 “与其担心这个问题，不如担心一下你今天能不能从我手中逃出去。”灰笙微笑，“我现在因为你，心情非常不美妙呐。” 要不是为了这货，她至于故意输掉比赛？ 虽然知道就算没有那个赌约人也不会跑，但就是很让人不爽呢。 动手是必然的，动手的结果也是。 徐开济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祸害过不少小世界，自认这种安逸型的小世界要拿下其中掌权的只是分分钟的事。 但众所周知，太过自信总是容易被打脸的，当徐开济第n次被干得能量外泄，他开始怀疑自己还没醒。 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他错了，为什么这种巫师匮乏的地方居然又这么残暴的家伙，还是个女的？！ 徐开济心里一肚子问候语，最后在光环开挂下总算从灰笙手里逃掉一劫。 灰笙将他之前外露的巫术气息和后来外泄的还未吸收的梦境能量都收起来，去找其他两位女巫。 “你居然一个人将他虐了！”童诺知道后非常激动，随后有些怀疑地问：“不是说这些走邪路的巫师都很强吗，难道都是骗人的。” 第871章 梦境女巫（9） “不晓得。”灰笙敷衍地答了一句，对苏娜道，“这些证据可以联系巫师总部了吧。” 苏娜点头，“我立刻联系，一般巫师总部过来都需要几天时间，这段时间我们要保护好证据。” 灰笙：“我来保护，省的节外生枝。” 其他两人都没意见，苏娜给巫师总部传了消息，在等消息时和童诺商量先抓到徐开济的事。 由于证据在灰笙身上，苏娜阻止灰笙参与抓捕。 灰笙乐得自在，点头答应，转身就猫在了楚锴家的屋顶上。 和她画的画差不多，楚锴住的屋子虽然没有外国某些庄园的大，但也是顶级豪门级别。 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落在楚锴床前。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喜欢画他画像的缘故，灰笙有点手痒。 她念着这儿光线不好，放弃了这个打算，随后进了楚锴的梦里。 楚锴的梦很模糊，大概是因为今天打篮球运动量有点大，所以梦里都是些快速闪过的片段和朦胧的影子，灰笙本来还想将他的梦画下来来着，但像这种要复杂巫术才能清晰的梦还是算了。 转了不到几分钟，她就停下脚步修炼，顺便给楚锴的梦境领域加点保护。 修炼到天亮，灰笙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源捷高中。 灰笙在打水区冲完可可回来，就看见自己旁边换了个人。 楚锴若有所觉，回头与她对上视线。 少有穿校裤不穿校裙的女孩眨了眨眼，拿着半个巴掌大的小水袋喝了口，若无其事地回到位置上，习惯要拿出本子的手一顿，又把本子推了回去。 “我同桌呢。” “有事请假了。”楚锴看着她随意的动作，眸中划过一丝暗光，勾起一抹笑，侧头撑着，“只记得他，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 灰笙转过头，“昨天有什么事？” “要我提醒你？”楚锴状似不经意地把玩起灰笙桌上的笔，“你和我比篮球输了。” 灰笙秒懂失笑，抱胸往后一靠，“你想要什么？” “给我当一个月的小跟班。” 楚锴觉得自己的话没毛病，只是礼尚往来。 灰笙勾了勾唇，“行啊。” 她到要看看他敢让自己干什么。 灰笙答应得比楚锴想象中爽快，让他嘴角的笑逐渐消失。 这么利索，是不在意吗。 回想她昨日的举动，似乎本身就是个随性至极的女生。 若是换一个人，恐怕也会轻而易举得答应。 楚锴看着灰笙的眸微凝，心里升起怒气，将课本拿出来，又趴在桌上，弄出的声音引得前边的人纷纷转头。 灰笙疑惑，转过头看见他睡了下去，没有多想。 第一节课老师发现楚锴换了座位，只当没看见，若无其事地上课。 前排有女生窃窃私语，灰笙这一世作巫师听力较好，从中听到一些消息。 楚锴的姐姐是这间高中的副校长。 大概是楚锴人帅多金，大多数人谈论起他都只是羡慕的语气，不过当话题到灰笙身上时就变得没那么友好。 开小差的同学说起灰笙都有点阴阳怪气，似乎她走了什么好运。 第872章 梦境女巫（10） 灰笙听着好笑，慵慵懒懒的眉眼散漫，在晨光中浮动着一丝温柔。 课堂枯燥得让人两眼发白，重要的是知识点灰笙都知道。 凭着同学的小话熬了几节课，终于熬不过去，确认楚锴睡熟后她拿出了本子和笔。 或许是怕被抓包，也可能是因为人近了，灰笙下笔神速，后排的都能听见唰唰唰的声音。 楚锴在远处的讲课声和旁边的唰唰声中醒来，撑起半个脑袋还未清醒，旁边的声音就停了。 转过头去，看见灰笙将本子塞进抽屉里的动作。 他的视线没有在本子上，而是在灰笙身上，看着她发愣了几分钟，直到灰笙转过头。 “小帅哥，发现我的美了？” 对上灰笙似笑非笑的眼，眸光动了动，他扭回头，“等下帮我打水。” 灰笙想起那个小跟班的要求，微笑看着愉悦。 “好~” 楚锴微微蹙眉，余光瞟了下灰笙，心里有些疑惑。 他刚才怎么把她当梦里那人了。 明明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想到这里时思绪卡了壳，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梦里那人的模样，但可以肯定两人完全不一样，而且梦里那个比这个好看多了。 下课后，灰笙拿着楚锴的杯子打水去，回来时看见有女生站在楚锴面前一抖一抖。 她从女生旁边经过，女生一看到她神情就变得屈辱起来，像是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般，紧接着就想推开灰笙往外跑去。 灰笙当然不会站着给人推，见势退了一步，女生一个踉跄，回过头看着灰笙的眼神愤恨至极，没等她无辜一句就已经跑了出去。 “怎么了这是，你欺负人家了？”灰笙将水杯放桌上，挑眉散漫。 楚锴抬眼，没有看她，冷漠气场未散，“她不长眼而已。” 灰笙轻笑，“要不是这张脸，你还真不讨女生喜欢。” 楚锴总算看她，“我不讨女生喜欢你还提那个赌注？” “你可以当我小哥哥。”毕竟她心中住着个爱玩的少年。 楚锴像听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笑出声，“算了吧，当弟弟还差不多。” 灰笙也不生气，拿起小水袋吸着，楚锴看着，打开水杯，瞬间觉得不对劲。 “好东西。” “这种甜腻的东西我不喜欢。”楚锴面上的笑消失，似乎不悦灰笙自作主张。 灰笙放下小水袋，“可惜了，我最喜欢喝这个，你不要我也舍不得。” 她要去拿，楚锴下意识避开，又见灰笙看他，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偶尔换换口味。” 灰笙轻嗤，低头找下一节课的课本，拿出来时本子露了半边，又被她推回去。 “你那个本子做什么用的？” “用来画小帅哥。” 楚锴眯了下眼，冷笑，“花痴。” 灰笙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在思量什么时候将人拐到手。 嗯，就等她做完任务先吧。 等下次遇见徐开济时就送他上路好了。 她拿着笔的手一顿，嘴角微勾一抹无奈。 第873章 梦境女巫（11） 楚锴总忍不住用余光看她，捕捉到她面上的温和，眉头不自觉皱起。 “又在想哪个男人？” 灰笙歪头看他，看着看着就笑了，“你吃醋了。” 楚锴动作一僵，嗤笑，“笑话，我怎么可能为你吃醋。” 灰笙看着他的侧颜，偏下头，阳光造就半面阴影，让她的表情模糊起来。 “你别不信，我不仅会让你吃醋，还会让你哭呢。”她低笑，“咱们走着瞧。” 这样狂妄的话也敢说，楚锴仿佛第一次认识灰笙，觉得她不可理喻。 同桌继续，之后的时间却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由于楚锴醒着，灰笙没有再拿出那本本子。 很快就到了午休，要去食堂吃饭，楚锴让灰笙跟着，灰笙整理了一下桌面，听见楚锴对他的朋友说：“现在时我跟班。” “不是吧，这可是入学第一天就成为校花的女生，这么快就被你拿下了，楚哥不愧是楚哥。” “这算什么。”楚锴轻嗤，微微偏头就看见灰笙正平静地看着自己，看见自己看她，还微微一笑。 明明只是很淡的笑容，却让楚锴有种心虚感，好在没人发现，不然感觉没法圆。 到了食堂，楚锴刚要排队，就听一同来的朋友道：“要不要让校花帮我们打打饭？” 楚锴目光转冷，看向说话的人，那人瞬间觉得感觉不对，立刻认怂，“我就开个玩笑，哪儿能让女生帮忙打饭……” 他没有说话，下意识搜索灰笙，发现她站得有些远，似乎是半路停下来的。 “小跟班。” 灰笙回神，若无其事地走向他，“想吃什么，我帮你打饭。” 楚锴愣住，同来的人也愣了。 这时灰笙已经很顺地从他口袋里拿出饭卡，“一荤一素不要辣，我知道了。” 看着她非常自然地去排队，其他几人都唰地看向楚锴，眼神仿佛在看斯文败类。 楚锴嘴角一抽，没解释，直接往灰笙那边走。 灰笙眉头皱起，正在和小白说话。 “他人到哪里了？” 已经进学校了，现在正在往食堂来。 这目标有够明确呐。 不过灰笙现在并不想和徐开济对上，她还想和小帅哥共进午餐呢。 “小白，附耳过来。” 没有耳朵的小白顿时欢快的凑近，虽然她们俩说话根本用不着动唇。 “你走什么神。”灰笙刚和小白说完，就有一只手碰到她额头，让她愣了愣，接着她就听见楚锴嘀咕，“没发烧啊。” 楚锴见她看向自己，道：“把饭卡给我，去找个位子等着。” 灰笙眨了眨眼，很自然地拿出两张饭卡，说走就走，看得后边几个同来的男生一头雾水。 之前不还主动说帮忙打饭，怎么现在打饭的人就换了。 几人看向前边的楚锴，楚锴对他们的动作视而不见，继续排队。 等排完队，他拿着两份餐找到灰笙，发现她旁边还有几罐可乐，明显是买给他们男生的，一时间，他心中有些不满。 “哇，校花太客气了。”一个男生惊喜地过来，拿过一罐，直接在灰笙身边坐下。 第874章 梦境女巫（12） 楚锴神情冷了下来，“你们去那边吃。” “好啊，你和校花好好吃。” 最开始坐下的男生被其他男生按了下脑袋，一脸迷茫地抬头，“为什么？” 他都坐下了。 其他男生都不想和这憨憨解释，将他连拉带扯地带走。 没了碍眼的人，连吃饭都让人愉悦不少。 楚锴在灰笙对面坐下，灰笙挑了挑眉，把可乐推到他手边，自己拿着小水袋吸。 可乐入手，流畅的开罐声十分悦耳，可楚锴才喝了一口，视线就不自觉地落在灰笙手上，微微呆了片刻，低头吃饭。 灰笙不挑食，楚锴按着自己的口味打的菜，灰笙吃得欢快。 等她吃完，发现楚锴正看着她，菜也吃得差不多。 “怎么，又发现我的美了？” 这回楚锴没有像上次那般镇定，反而做贼一样偏过头，给出一副冷傲少年的视觉感，“我送你回宿舍。” “随你。”灰笙拿了张纸巾给他，楚锴接过，看见她擦嘴起身，下意识跟着。 等出了食堂，他意识到自己今天中午做了什么，皱眉懊恼起来。 他在做什么，不该是她是他的跟班吗？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楚锴摆出冷淡面孔，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灰笙挑了挑眉，笑了一下，上楼在窗前看着他离开后又下了楼。 下午上课前，楚锴特意留意了一下门口，却一直没有见到灰笙进来。 第一节是老班的课，楚锴难得没有睡觉，烦躁地坐了一节课，在班门口堵住了老班。 “我同桌人呢。” 老班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请假了。” 楚锴皱眉，“什么原因？” “人家请假你问什么原因。”老班老神在在的，“想知道你就问她本人。”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喏，已经回来了。” 楚锴一愣，转过头。 少女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处，面冷得不行，本想和她搭讪的男生都停了下来，给她让出一条路。 这样的她楚锴还是第一次见，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漂亮眼眸内蕴着煞气，仿佛对上就能看见里边的尸山血海，让人胆寒不已。 “艾殅。”楚锴忍不住叫出这个名字，虽然是初次叫，却异常的顺口。 灰笙停住，看到他抿了下唇，收了表情，不过也没有以往的笑意，“怎么叫上名字了。” “顺口。”楚锴迟疑问道：“谁惹你了。” 灰笙忽而勾唇，琉璃色晃过，煞迷人眼，邪气肆意的一笑扬起，令楚锴也有几分失神。 “被人摆了一道。”不过没事，她很快就会还回去。 楚锴看着她这般，不知怎么就想帮忙，“有需要可以找我。” 灰笙意外地对上他的眼睛，煞气已经散尽。 “你？” “我家是名门财阀。” 灰笙没有调查过楚锴的身份，虽然主要原因是没什么必要也没什么用处，不过听他主动说起还是有些诧异，还有几分忍俊不禁。 楚锴见她笑，有点不自然，“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我小跟班受欺负。” 第875章 梦境女巫（13） 灰笙弯眸，低笑应声，“嗯，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 虽然只是一句没有什么实际的话，但楚锴就是有种做到什么的宽心感。 “快上课了。”他牵住灰笙往教室里走，教室里的人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他俩，声音都消失了。 然主角的两人都不在意。 灰笙回到位置上，单手将课本翻出来，动作流畅地让人没怎么注意她的另一只手。 楚锴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不久就发现她另一只手从刚才见面起就在外套口袋里。 “你那只手怎么不拿出来。” “我去见了独臂的叔叔，忽然想试试一只手的生活。” 她说得太过随意，让人很难不去相信。 楚锴放下疑问，没有再继续。 之后几节课安安静静，只有零星几点的交流。 楚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频频看向灰笙，在灰笙看过来的时候又摇头表示没事。 放学的时候，朋友过来找他打球，他看向灰笙。 灰笙慵懒地靠着椅背，“你们去吧，我要养生。” “养什么生，起来嗨。” 有个男生想去拉她，还没碰到手臂，要拉的那只手就后退而过，不等他反应整个人就被反扣在桌子上。 “嗨什么嗨，等小爷教你打篮球吗。” 众人一脸震惊，刚才发生了什么？ 唯有楚锴的视线落在灰笙那只左手上，她刚才也没有将手拿出来。 “不敢不敢，饶命啊。” “叫声小爷听听。” “小爷饶命！” “乖~” 灰笙松开手，单手将书包帅气地甩在肩上，对楚锴莞尔，“我先走啦~” “等等我和你一起。”楚锴立刻拿上书包，在朋友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跟着她出了教室。 灰笙刚走出教室就要用巫术溜，后边跟上的楚锴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抓着我干嘛。” “怕你跑了。” “我什么时候跑了？” “昨天。” “呃。”灰笙：“你放开我，我不会跑。” “不放，除非你给我看看你的左手。” 灰笙总算回头看他，“看我左手做什么。” “你左手受伤了。”楚锴很肯定，他见灰笙不说话，又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停！这是我的事，你至于吗。” 楚锴一怔，抿唇用沉沉的眼眸看着她，那模样让灰笙感觉自己负了他一般。 她才没有欺负他！ “等出了校门再给你看。”灰笙无奈松口。 “你……”楚锴是想现在看，但见灰笙无奈的神情，似乎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下意识放弃了得寸进尺，“好。” 出校门的路上他一直没有放开灰笙，灰笙虽然怀疑不久就会有人将他们举报上去，但没有做出挣脱的尝试。 出了校门，楚锴特意走到没有人的地方，“你现在可以拿出来了。” “犟。”灰笙小声嘀咕，慢吞吞地拿出左手。 楚锴看见她左手上缠着的绷带，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他冷静下来，“你到我家，我帮你上药。” 他家有最好的药，还有享有世界盛名的家庭医生，肯定对她有帮助。 第876章 梦境女巫（14） 灰笙觉得费事，“小伤而已，不用那么麻烦。” 楚锴沉下脸，“你现在是伤者，要想你这只手快点好，最好听我的。” “……”你知道个鬼！ 灰笙拒绝过去，但楚锴态度强硬，直接将她拉进车里。 不敢强行掰又想收拾人的灰笙：我太难了。 最后灰笙跟着楚锴到了他家。 他家的管家看见楚锴拉着个女生进屋，眼睛都疑似放光：“这位小姐是？” “我同学。”楚锴：“沈医生呢？” 管家恭敬，“沈医生半小时前刚回来，正在休息。” 楚锴一听就知道人在哪里，拉着灰笙过去，灰笙都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当正打游戏打得欢快的沈医生被楚锴拔了电源，一脸晴天霹雳地转过头时，看到她下意识道：“你也被关了电脑？” 灰笙：“……” 楚锴不耐地道：“你的医药箱呢，帮她看看手。” 沈医生看到她口袋外露的绷带，起身：“等一下。” 医药箱拿了过来。 “手拿出来。” 都到这个份上，灰笙也懒得藏，不过她还是看向楚锴，“建议你先出去。” 楚锴一愣，“为什么？” “怕你晚上吃不下饭。” “……” 楚锴很快就知道灰笙为什么说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当沈医生摘下绷带，看见露出的手时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这是怎么弄的？” 灰笙望向楚锴，见他也一副怔愣的表情，又默默收回视线。 那一只手已经完全看不见白嫩的肌肤，手指又细又黑，像被长时间焦烤，说有碍美观都是抬举的了。 沈医生带灰笙到他的房间做了一套专业的检查。 说是房间也不尽然，这就像一个小型的诊所，里边各种医疗器材都有。 等所有检查结束后，沈医生一脸严肃地出来，看得在外边等着的楚锴也忍不住紧张。 “她怎么样？” 沈医生看向灰笙，无奈道：“截肢吧。” 楚锴一怔，半饷才问：“没有其他办法了？” 沈医生察觉他语气里的情绪，叹气，“她的手已经完全废了，就算是换皮都做不到。” 灰笙将手重新包好出来，忽而被人抱在怀里。 “会好的。” 灰笙眨了眨眼，“你哭了？” 凝重的气氛一顿，楚锴瞬间推开她，“没有。” 灰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先走了。” “等等小姐，你的手已经没办法修复，最好截肢。”沈医生道。 “不用截肢。” 沈医生皱眉，望向楚锴，“少爷。” 这个问题对于楚锴而言太过沉重，他看着灰笙，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才认识两天，但第一次接触这种事，让他难受得不行。 “艾殅……” 灰笙被他看得有些烦躁，她忘了他现在只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少年。 早知道就不给他看了。 “这伤明天就会好。” 沈医生眉头皱紧，严肃着脸，“请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就算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你也不要逃避，等你父母发现了，到医院检查也是这个结果。” 第877章 梦境女巫（15） 虽然他不知道灰笙这是怎么弄的，但他从楚锴的表现来看能猜到这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楚锴艰难地道：“艾殅，联系你父母吧。” 灰笙：“……”联系个鬼，她这位面根本没有父母。 遇到这种灰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避。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而且本就不比要面对的事情逃避总比面对舒服。 她用巫术隐身，看着楚锴派人找她，幽幽一叹，看向自己的左手。 此时焦黑的左手上焦黑的壳子已经裂出裂痕，比之前如柴的模样要厚上一圈。 与肌肤连着的黑色开始逐渐脱离，壳子也有松动的现象。 还需要好一阵子，她的手经过一个下午其实里边已经被巫术中的治疗术打通，一个晚上足够恢复如初。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前边的少年身上。 楚锴找到晚上，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奇怪的伤势，在这么大地方凭空消失的人，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或许已经回去了。 想起灰笙之前露出的身手，楚锴有一种自己很没用的失落感。 他打灯做了一阵子作业就把笔丢下，烦躁地洗了个澡，回到床上。 看到手机，忽然想起他还没有和那人加过微信。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烦躁了。 灰笙就站在床边，默默看着他在烦躁中入睡，即便睡着，他的眉头也没有松开。 梦里。 这次的梦清晰了些，虽然还是很模糊，却已经不是转瞬即逝的模糊画面。 灰笙听不见声音，看见的人物都很模糊，她感觉到做梦的人正紧绷着神经，施了几个巫术帮他放松。 她没有偷窥别人梦境的习惯，对楚锴的梦也只是一掠而过，就安心修炼，争取早点恢复左手。 这一修炼就几乎修炼到天亮，灰笙睁开眼，发现楚锴的梦境清晰了很多。 她看见一个很眼熟的人影站在一个比较模糊的美景里，有花瓣飞散在旁，一切都让她感觉十分熟悉。 心不知被哪儿触动了一下，她想走过去，忽而听见一声模糊的低语。 对不起…… 那不是那个人在说话。 是他的心在说。 对不起什么？ 不等灰笙细究，画面就是一闪，人醒了。 楚锴坐在床上有些失神，直到管家敲门。 “少爷，该上学了。” “嗯。”他应了一声，下床。 灰笙这会儿已经离开他家，往学校去。 - “楚哥。” 楚锴刚下车，听声回头，看见肖磊在和他招手。 肖磊看见他身后的车，“你今天怎么又坐车回校了？” 楚锴是楚家的独苗，自家车每天都会等着给他接送，他一般直接无视车子走路上下学，于是每每来接他的车子都从另一条路回去。 “嗯。”楚锴没有解释今天的破例，“你回老家一天就回来了？” “我父母怕耽误我学习。”肖磊手里还拿着一杯豆浆，想来是刚到这里不久，连家都没回。 楚锴随意道：“你知道你的新同桌在忙什么吗？” 第878章 梦境女巫（16） 有时候突然神神秘秘的，身上发生的事也让楚锴忍不住在意。 肖磊没理解他的意思，想了想，“艾殅吗，她应该是在画你。” 楚锴停住，“你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她有个专门的本子，上边画的全是你，我还以为你早就发现了。”毕竟她那举动真不是一般的明目张胆。 肖磊后知后觉发现楚锴似乎有点不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楚锴结束话题，走路速度却变快了。 肖磊有些奇怪，到也没问，跟着速度变快。 就要进校园时，远远的有人叫肖磊。 肖磊看见自己母亲手里拿着一些书叫着自己，立刻想起自己漏了作业。 “楚哥你先进去，我马上来。” 不用他说楚锴也没打算等他。 这个时间算早的，楚锴到教室时，却发现灰笙已经坐在位置上了。 少女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前边，似乎在发呆。 他站在门口片刻，没有坐下，而是转了个弯来到灰笙面前，身体遮住她的阳光，留下浅浅的影子将她笼罩住。 灰笙刚要抬眸，左手就被拉起来，楚锴看见她完好无缺的左手，原本想说的话都停在喉咙里。 “你的手好了？” “是啊，好了。”灰笙缩了缩手，“看够了就松手，不然看着会很奇怪。” 楚锴没有松开，依旧看着她的手。 和梦一样匪夷所思的事。 楚锴看向灰笙，灰笙发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朝他勾唇，笑容看不出意味，但他忽然很想知道她的秘密。 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奇怪事，还有……她对他的特殊。 刚才路上没有多想，就这么一路过来了，但现在，从未打算在高中谈恋爱的楚锴在仿若万籁俱寂的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有力的心跳。 他觉得自己有点疯，特别是在肖磊被他家长叫走，只剩他一个人先过来，他脑海里的混乱成倍增长。 像有些隐秘的兴奋在角落里萌芽，直到来到教室，看见坐在位置上的她，那些混乱像是突然被按住的闹钟，全世界都安静了。 “好看吗？”本就长相精致的少女任由他打量，在他听着自己心跳的时候莞尔，用慵懒的语调问出常问的那个问题。 “好看。”楚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小白兔，无措地松开手，绕过女孩坐到座位上。 灰笙喝着可可，模样很安静。 她安静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她会是个乖女孩。 楚锴想着，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我能看看你平时画画的本子吗？” 灰笙有些惊讶于这么礼貌的话语，单手将本子拿出来，在楚锴要拿到的时候往回缩了一下。 “这个本子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翻阅，明白吗？” 楚锴再次心跳如鼓，接过本子。 灰笙瞥了他一眼，嘴角疯狂上扬，又不走心地掩饰着，低头翻开自己打开数次却次次都忘记写名的课本，在上边写上艾殅二字。 “楚哥！” 门口传来声音，灰笙不由抬眸瞄去。 肖磊走过来，看着楚锴霸占的位置，“你不是 第879章 梦境女巫（17） 肖磊走过来，看着楚锴霸占的位置，“你不是喜欢靠窗坐吗？” 楚锴顺手合上本子，抬头的瞬间又变回那个让人敬畏的楚少爷。 “现在这个位置是我的了，明白？” 你分明是看上人家了。 肖磊看着楚锴故意耍帅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人家都没看你，至于吗至于吗。 “哦。” 肖磊走向楚锴之前的座位，楚锴视线不着痕迹地从他身上移到灰笙身上，看见她又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嗯？” “怎么老是发呆？” “想事情。”灰笙故作无异地将桌面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余光瞄到窗户时手停了一瞬间，又放下。 楚锴觉得她有事瞒着自己，心里有些闷，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 上课铃声响起，灰笙桌上的本子掉下，楚锴看见她伸手，但没有接住。 她是故意的。 楚锴伸手帮她捡起本子。 “多谢。” 灰笙接过本子，忽然递给他，“想在上边画点什么吗？” 楚锴一愣，摇摇头。 “但我想你在上边留下痕迹。”灰笙朝他眨了眨眼，楚锴神使鬼差地接过本子，看了眼灰笙，拿出笔在上边画起来。 灰笙好奇地凑过去，看见他画的东西有些愣，“这是什么？” “你喝水的。” 她的小袋子啊，是不是丑了点。 楚锴看见她皱着眉神情古怪，像有点嫌弃的样子，有些烦躁地将本子推过去，“我又不会画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 说完他就后悔了，人家又没有逼着自己。 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见灰笙若无其事地收回本子。 一天下来，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虽然尴尬的只有楚锴一人。 本以为今天又会有奇怪事发生，但除了早上的小插曲，一天都过得很平静，灰笙也几乎没有离开座位。 最后一节课上完，楚锴问过灰笙后拒绝了打球的邀请，想要和她一起回去。 “我要等一下，你要先走可以先回去。”灰笙撑着脑袋，看着无所事事，这样反而让人更疑惑。 楚锴又坐下，“那我也不走了。” 灰笙撑着的脑袋往他的方向转了一下，“你不被吓到就行。” “什么被吓到？” 楚锴刚问完，就看见有人走进教室。 本以为只是漏拿东西没太在意，但很快那位同学就坐了下来，拿出书本，大有在这里久待的架势。 紧接着，原本离去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回来，都一副要呆在这里的模样，很像早上过来的场景。 楚锴发现不对，立刻联想到灰笙的话，看向她。 灰笙一只手指抵着唇，“嘘，仔细看。” 楚锴看见灰笙正观察着每个进来的人，便问：“看什么？” “有个人要混进来了。” 有吗？ 楚锴当真仔细起来，陌生面孔倒是没有发现，心头却漫上一丝古怪。 今天的早读内容是语文吗？ 他正想确认一下今天星期几，就看见灰笙的本子掉在地上，下意识伸手去捡，捡起来时愣了一下。 第880章 梦境女巫（18） “有没有种熟悉的感觉？” 灰笙接过楚锴手中的本子，将其放在桌子上。 “看着。” 不久，本子竟自己飞到楚锴面前，楚锴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起了笔，自发地在本子里写画那个丑得不行的水袋。 “这是怎么回事？”楚锴松开手，看见笔自动按照今天上午自己的画法一点不漏地将之前的画画出来，错愕地看向灰笙。 “这是梦境。”灰笙懒懒地撑着脑袋，姿态放松，“从你看到第一个重新进来的同学开始，梦境就出现了。” 楚锴沉默片刻，“是你的敌人？” 灰笙歪过头，浅笑，“怕了？” “当然不是。”楚锴刚说完就发现自己稍微过激，安静地思索一会儿，郑重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地帮你。” 灰笙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情，忍俊不禁，笑容越发灿烂，让楚锴呆了呆。 “好啊。”她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下，有什么在半空中凝聚，等成型后被她推到楚锴面前，“保护好这个，不能让它离开你，知道吗。” 楚锴立刻抓住，严肃地点了点头。 教室里响起读书声，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 楚锴猜到后边的情景是今日发生过的，尝试着起来改变，发现自己就算上了讲台也没有人注意到。 “现在做什么？” “等。”等那个家伙现身。 灰笙也站起来，“挺无聊，不如我们逛逛校园吧。” “现在？”楚锴一愣，这个时候不应该紧张防备吗？ 灰笙拿起小水袋，“有人平白送了这么多时间来，浪费了多可惜呐。” 楚锴看见灰笙往外走，连忙跟上。 两人逐渐并肩，等下了楼，楚锴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样好像约会。 意识到这一点的楚锴人生头一次感到局促，他像个刚谈恋爱的小男孩般强行想找点正经的话题，“那个人会不会突然出现。” “我猜他不会这么做。” 之前就吃过亏，要非得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那她也没话讲。 源捷高中是市里最好的高中，这里占地比一般的高中大，景色也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花园里的石子路坑坑洼洼，偶尔少了一两颗，踩着微微不平，近处的花丛上蝴蝶三两只，在阳光下扑棱，稍微高点就仿佛能直接飞到远处的教学楼顶上。 灰笙当真在逛，欣赏着校园里的美景。 楚锴也逐渐放松下来，上课的时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一扭头就看见她在自己身边，原本有些快的心跳平和下来，舒适感让他有种都不想从梦境里出来的隐秘期盼。 在梦里不会有饥饿感，而且他们就算去吃东西也只能按照今天中午的来。 索性就将时间全用来逛校园，灰笙还即兴拿出不知藏在哪儿的纸笔画了几幅图，虽然都留存不下来。 “我从来没想过能在学校里这么舒服。”楚锴呼出口气，感慨。 以往即便是下课或上课睡觉也会轻易忽视这种舒适的可能性，因为这里是校园，是他们高中生的备战区。 第881章 梦境女巫（19） 灰笙弯了弯眸，拿着小水袋的手随意地垂着。 等到日头稍稍偏西，她站起身，“回教室了。” 楚锴一顿，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教室？” 那她出来也是故意的。 “嗯。”灰笙不否认，“给了他这么久时间准备，希望他不要让我太扫兴。” 楚锴听出她声音中的期待，唇动了动像是想笑。 两人回到教室，教室里正准备上最后一节课。 大摇大摆地坐回位置上，依旧无人发现，楚锴有留意每一个人，却依旧没有看见陌生面孔。 “他已经来了吗？” 灰笙勾唇，“快来了。” 不久，有人走进来，是最后一节课的老师。 楚锴因为灰笙的话，一下子盯住老师，却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灰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仔细看。” 他一听就知道是这人无疑，越发细致地看了起来，就见到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起字。 “等很久了吧。”老师放下笔转过身，那张熟悉的容颜却让楚锴感到非常的陌生。 灰笙懒洋洋地往后靠着，“确实无趣了点，也怪不得，就算是让最快也就这样。” 老师手中的粉笔忽然被捏断，他的神情变得可怕，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很在意的点。 “那又如何，艾洛莎，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 随着他的冷声，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起来，刚才写在黑板上的字浮现金光，楚锴还没看清，眼睛就被遮住。 “别看，辣眼睛。” “艾洛莎！！！” “我又说错吗？”灰笙丝毫不觉错，一脸的嫌弃，“写得真难看。” 楚锴闭着眼，感觉到柔软的小手离开，心里有一丝不明显的惆怅，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没有主动睁开。 “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甩掉苏娜她们的。” 恢复原本面貌的徐开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想知道？” “算了，我不太感兴趣。”灰笙确实兴趣缺缺，说完就动手。 楚锴听见一些声响，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自己睁开眼。 许久，耳边的声音结束，他的手不自觉握紧，皱眉闭着眼，直到灰笙的声音传来。 “可以睁开了。” 楚锴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是黄昏，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灰笙拿上书包，“回去了。” 楚锴立刻跟上，“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他。”灰笙勾唇带嘲，“真是一点都不长进，早知道会这样也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楚锴将那颗光球递给灰笙，灰笙看了一眼道：“你自己留着，是能保护你的好东西。” 楚锴愣住，所以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要保护的，而是用来保护他的。 心底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到，引出了点点喜悦。 到了校外，立刻有人跑过来，是楚锴家里的人。 那人确认楚锴没事，松了口气，“少爷，你总算出来了。” 今天确实比以往晚，连篮球场上都没了打球的人。 “你先回去。”灰笙摆摆手，往一个方向离开。 第882章 梦境女巫（20） 楚锴一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唇动了动，还是放弃叫住她的打算。 他上了车，“回去。” “是，少爷。” 翌日。 送楚锴上学的车一到，就有人从外边帮他打开车门。 “少爷，请下车。” 楚锴一怔，转头看见灰笙站在外边朝他一笑，剪短的头发被阳光擦过，变得剔透晶莹。 有一瞬间，她的模样似乎和某个身影重合，让楚锴晃了下神。 “你把头发剪短了？” “我喜欢短头发。” “哦。”楚锴拿着书包下车，又不经意地问道，“心情不错？” 灰笙不掩饰，“嗯，我很快就能知道成天给我使绊子的幕后主使了。” 楚锴转过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后边有人？” “当然有人。”灰笙的语气没有不屑，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要为难我他能力还不够。” 楚锴有很多想问的，但看灰笙自然平淡的神情又忍了下来。 他不想打破现在和灰笙的关系。 其实楚锴有查过灰笙的背景，但无论怎么查，就是找不到她的家庭。 这种情况让他更不敢轻举妄动，怕惹恼她后再也找不到她人。 “看脚下！”灰笙的声音从前边传来。 楚锴愣了愣，下意识落脚却一下踩空，直接扑到灰笙身上。 这样的错误他小学都不会犯，这一下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 好柔软……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是故意踩空想投怀送抱的？” 灰笙的话让楚锴瞬间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连忙站起，耳根微微泛红。 “真可爱呐。”灰笙扫过他的耳根，浅浅低笑，往楼梯口走去。 女孩都没有害羞，楚锴也压下异样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不过他没好意思再主动和灰笙说话，灰笙也不是爱找话题的人，这样下来竟过去了一上午。 到中午的时候，楚锴想开口和灰笙一起吃饭，灰笙忽而快速起身，往外走去，看着就像在躲他。 他的朋友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疑惑，“楚哥，你惹你的小跟班生气了？” “她不是我的小跟班。”楚锴冷声澄清，微微皱起眉。 他不觉得今天那件事会让灰笙生气，她那时候都没表现在意，怎么会现在才生气。 他的朋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好其他一同吃饭的人也弄好了，便道：“走了楚哥。” “你们去吧。” 楚锴起身离开教室。 “楚哥这是沦陷了呀。” “就你知道，走了走了，饿死了。” - 此刻，教学楼后边的花坛，午休时间往往没多少人的休闲亭内有四个人。 灰笙站在楼梯口看见这边，微微勾唇，插着兜走过去。 童诺和苏娜都在，其余二人除了被捆绑倒在地上的徐开济就只剩下坐在中间分外优雅的女人。 沐莲。 真有意思，居然追过来了。 她进入亭内时微微垂眸和徐开济对上一眼，才懒懒看向沐莲。 “巫师总部的？” 童诺听见灰笙的质疑，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人是她帮我们抓到的。” 第883章 梦境女巫（21） 她们用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找到徐开济，这位一过来就找到人，都不用她们再做什么。 灰笙听了却依旧不掩饰嘲讽。 要里边真没有什么，她到校园后第一次遇见徐开济时就能将人抓住。 沐莲见她这般，心里划过一丝犹疑，难道她发现自己是谁了？ 不过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一点，连她都要靠系统才能确认对方身份，面前这个小小的快穿员怎么可能比她还厉害。 她端住气质，像一个优雅知性的成熟女性，而面前三位都是她眼里的小孩子，“这次能抓到他真是辛苦你们了。” 童诺被夸，面上染上激动的绯红，“不辛苦。” 沐莲点了点头，轻声对灰笙道：“将证据给我，我带人离开。” 灰笙这时倒是没说什么，利索地将用巫术打包好的证据给了她。 沐莲见此，打消了心中的怀疑。 看着人离开的身影，灰笙嘴角勾起不明的弧度。 她当然知道沐莲要做什么，徐开济是气运之子，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让灰笙好好完成任务，那些证据多半不会被交到巫师总部。 但这又如何，真当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童诺还沉浸在见到总部巫师的兴奋中，小嘴喋喋不休。 灰笙找了个借口溜走，慢悠悠地往食堂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悠闲，楚锴已经露出了他的意图，熟悉他的都将灰笙默认为他的人。 灰笙也乐得，无论楚锴做什么都接下，两人看着像小情侣，但又因为灰笙本身的性格，又不太像寻常情侣。 “我送你回家吧。” 接连几天都没有事情发生，之前的那些事宛如楚锴的错觉，再加上灰笙也没有提，他也装作不在意，和灰笙多相处几天，自认为时间差不多了，便在放学时不经意地提出送她回去的事。 灰笙眨了眨眼，露出浅浅的笑，“可以。” 灰笙的资料上显示她是孤儿，住在亲戚家。 楚锴送她到家，却发现她是一个人住。 “你一个人？” “嗯，有问题？”灰笙让他也进了屋，给他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 楚锴不想暴露自己找人查过她背景的事，问：“你还没成年吧，没有监护人。” 灰笙刚烧了水，正撕开可可包装，随意回答：“我原本住亲戚家，不过亲戚嫌我碍眼，所以我就搬出来住。” 她没有提父母，楚锴也默认避开这一点。 “你一个女生住不太安全。”楚锴一顿，“要不去我家住？” 灰笙丢掉包装袋，“没事，比武力我还没输过。” 楚锴一下子联想到她上次露的那一手，也不知怎么继续，他私心希望灰笙能去他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将人放在这里，若是有什么邻居…… 想到这里，他心里生出一丝危机感，看着面前容颜妍丽逼人的女孩，那种急迫的心理越发明显。 “我一个人在家里也无聊，不如你来陪我，还可以一起做作业……” 他的话在灰笙似笑非笑的目光里进行不下去。 第884章 梦境女巫（22） 灰笙一手拿着杯，一手趁着脑袋看他，“你想我住你家？” 目的被直白掀开，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楚锴心里伸出一丝心虚的慌乱。 他手里把玩的可乐停了停，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盖过。 “倒也可以。”就在楚锴想找借口逃离灰笙的目光时，就听见她这么说，猛地转头看她，“包饭吗？” 灰笙已经收回视线，去拿刚开的热水壶给自己冲泡。 “包。” 楚锴心里有些兴奋，还有点感觉不真实，欲言又止片刻，又觉得自己太不镇定了，压住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状态的情绪安分地坐在位置上。 后边灰笙收拾好东西，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回去。 等到了家，楚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闭目像是要睡去的灰笙，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到了。”他伸手晃了晃灰笙的手臂，轻轻的。 她的手臂和她的人一样软，楚锴心里有种想把人抱在怀里的冲动，却生生止住了。 灰笙睁开阖着的眼，有些困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伸手拉开一旁的门。 楚锴手在空中停了停，收回，也从另一边下了车。 “这个是我的房间，你住旁边吧。” “嗯，待会见。”灰笙在这点上很随意，楚锴指哪个，她就进入哪个房间。 楚锴看着她没有表露任何疑问就进了屋，心里隐秘的雀跃让他唇角勾起，也进了自己房间。 之后顺理成章地一起吃饭，又顺理成章地一起写了作业，不知不觉就快十点。 灰笙打着哈欠和他道晚安，终于与他分开，楚锴却还有点不舍得。 明明认识没有几天，但他内心想要接触灰笙的渴望却成倍增长，即便人已经到了家里，却在分开的时候依旧想要将人留住。 人当然是留不住的，而且留人在自己房间的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引人遐想，楚锴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这么做。 楚锴洗了个冷水澡，出来时也不知道是因为夏天的缘故，总觉得还是有些热。 这时手机响起，是父亲的电话。 他翘腿坐在床边，单手接电话，帅气地甩了甩头发。 “喂。” “你带了一个女生回家里？” 对面的父亲问得直接，楚锴也不藏着，直接承认，“是啊，我喜欢的。” 楚父像是被他的直白噎住，瞪着眼好一会儿，才道：“不是玩玩？” 楚锴的神情微冷下来，“不是，父亲你还有什么事吗？” “她是什么家世？” “问这些有意思吗？” “楚锴。”对面的楚父低声带着警告，“你要明白光鲜亮丽背后的代价，如果她的身份不明，我是不会让她进家门的。” 势力做大的人没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楚父自然有仇家，而且不少，他就楚锴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会关注到这一点上。 楚父的意思是让他提防，楚锴却想到灰笙身上的不同寻常，轻嗤了一声，“放心吧，人家估计还看不上我们家。” 他说完就挂断电话，完全不顾那头恨不得跳脚的楚父。 第885章 梦境女巫（23） 灯关上，房间里安静下来。 楚锴脑海里都是灰笙的身影，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却有种想再去看一眼的冲动。 他闭上眼努力将杂念抛开，本以为很难入睡，实际上却迅速进入梦乡。 不久，灰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少年的房间，慢悠悠地走到他的床头，眼里划过一丝笑。 梦里，楚锴又隐约看见梦中的人。 不止有人，还有场景。 他低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衣，隐约能看见前边有棵高大的海棠树。 自从和灰笙接触，他梦里的情景似乎越来越清晰。 神子大人呐~ 有人用奇怪的称呼叫他，永远都藏着笑意的声音慵慵懒懒，不知是从哪儿传过来的，却意外地让他触动，像一颗石子丢进心湖，除去久久不平的涟漪，还有沉底的深埋颇为让他在意。 是谁？ 场景变换，他感觉自己被束缚住，眼皮很重，怎么睁也睁不开。 神子大人呐…… 又是一声呼唤，只是比起刚才藏笑满满的那声，这声明显虚弱不少。 他感觉有什么从自己闭着的眼中出来，从面颊上划过。 不要，不要！ 心底的冲动让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像想要抓住一闪而逝的星光般义无反顾，之前的梦也有这个场景，但他从未成功睁开眼睛过，今次不知怎么回事，那种生怕再不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没有了的冲动异常强烈。 他猛地掀开眼皮，看见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 女孩像没反应过来，怔愣着，明明看不清容颜，但他却悲从中来，难言的情绪压得他喘不过气。 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太自信，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楚锴模糊地感知到自己没头没尾的奇怪情绪，却没有经历再去探究。 他现在只想把女孩抱在怀里，但就好像梦境故意要和他作对一样，他刚伸出手，女孩的身影便慢慢消融，不断有白点从她身上飘散出来，在他触碰到女孩的那一刻，女孩的身影瞬间分化为千万白絮，往四面八方飘散，而他的掌心里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 灰笙猛地睁开眼，感觉到梦境主人激烈的情绪，下意识往一个方向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担心楚锴，快速往梦境中心过去。 等她看清楚锴的梦境，心头猛地一颤，整个人都怔住了。 白衣男子跪坐在地上，周围的场景模糊却又熟悉，远处隐约有个人影在往这边望，但很快就完全模糊掉了。 除了中间的白衣男子，其余所有都在迅速的变化中模糊得不成形。 梦境崩溃！ 灰笙心里诧异得不行，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出现在他身上。 就算现在的他没有记忆，但他本身的出色强横不是记忆的缺失就能动摇的。 “停停停！” 梦境开始化作浪涌，凶猛得不行，灰笙设法避开，看他魔怔般呆滞在那儿，心里忽而不是滋味。 她开口叫他。 “祁子疏！” 中间的人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怔愣着转过头来。 第886章 梦境女巫（24） 周围的骇浪消失，灰笙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你在做什么，弄出这么大动静！” 灰笙不佳的语气里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担忧，而她刚说完，就被男人死死地抱住，如果这里不是梦境，她怕是呼吸都断了。 “你……”察觉到他紧绷的情绪，灰笙的语气也微微软下，“怎么了？” 抱住她的人没有说话，只保持这个动作，像是要将她镶进骨肉里。 灰笙：“……”算了。 有些无奈地叹息一下，她慢慢伸出手，回抱住他。 就当……哄小孩了。 - 翌日清晨。 楚锴坐在床上久久没有回神。 外边管家叫了几声，他却像没听到般没有反应。 “你先下去准备早餐吧，我带他下去。” “可这……麻烦你了。” 打发走管家，灰笙直接开门进入。 少年坐在床上，刚起来的头发很是凌乱，此刻呆怔着，身上有一种惊人的颓废美。 “你这是准备坐成雕像吗？”灰笙直接来到床边，看楚锴状态不对，心里狐疑，难道昨天那个梦对他打击这么大，抱了她一晚上还回不过神？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被少年抓住，一下拉过，灰笙被他拉着没有站稳，猝不及防地摔进他怀里。 “你……” “让我抱一会儿。” 少年声音沙哑，像压着无尽的悲伤，灰笙见他确实还没缓过神，皱了皱眉。 也罢，看在他难过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给他抱一下好了。 虽然灰笙心底将少年视为她的所有物，但每个位面她都比较喜欢循循渐进，让每一段感情都顺其自然，最主要的是她喜欢当主动的一方。 少年感受到她的顺从，越发用力地将她抱在怀里，像只要一刻放松人就会消失掉一般。 灰笙也不催促，稍稍靠在他身上。 许久，楚锴的力道放松。 “有没有吓到你？” “吓到倒是没有，不过你要继续抱下去，我的肚子可能想要离家出走了。” 楚锴这下完全放开她，灰笙看见椅背上的校服校裤，拿着丢到床上，“我到外边等你。” 楚锴见到她自然的举动，脸上有点热，最终利索地换好衣服，快步出了房间，和灰笙一起并肩下楼。 等吃过饭，楚锴注意了一下灰笙的情绪，发现她神情自然，并没有什么拘束，也没有因为他之前的举动而对他有所躲避。 楚锴以往都是走路上学，今天也没打算坐车。 两人步行到学校，这个过程中，楚锴总下意识注意着灰笙，灰笙仿佛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表现得十分平常。 到了学校门口时，有人朝他们走来，灰笙先一步停下，楚锴也跟着停下。 “艾洛莎！”童诺远远地就叫了一声，来到灰笙面前时抱住她一下，算打招呼。 楚锴皱眉，却发现灰笙神态自然，似乎已经习惯了童诺的举动。 童诺看见灰笙身边的人，没太在意地收回目光，朝灰笙眨巴着眼睛，“帮我个忙怎么样？” 第887章 梦境女巫（25） 灰笙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她要她帮的忙是什么。 “你又碰到了？” “嗯嗯！”童诺点头，“这次的好麻烦呀，我解决不了，只能拜托你了。” 要换做以往，灰笙可能和楚锴说一句就跟着去了，但今天早上楚锴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好，她顿了片刻，“为什么不找苏娜？” “哎呀，苏娜要是解决不了还要再来找你，多麻烦。” 所以干脆越过苏娜，直接找灰笙了。 灰笙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楚锴。 楚锴抿了下唇，就要说话，便听到童诺可怜兮兮地道：“你不帮我吗？呜呜，我好可怜……” “打住了！” 童诺当她答应，一脸笑容地抱住她，“艾洛莎你最好了！” 灰笙青筋都要跳起来了，虽然她喜欢可爱的小姑娘，但现在她家正主还在，而且心情还不是很好，这姑娘就这么扑上来抱来抱去，别说是楚锴了，其他来往同学都要看过来。 “楚锴，你先去教室，我晚点就回来。”她顿了顿，“别想太多，我很快就回来。” 楚锴一怔，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心间一暖，他轻轻摇了下头，“我没事，你有事就去吧。” “嗯。” 灰笙也没多说，早点解决就能早点回来，她不多耽搁，和童诺离开。 楚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伪装的平静上划过一丝失落。 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但他连她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楚锴极力忽视自己心中那一抹酸酸的味道，慢慢往校园里走去。 从后门进入教室，踏着教室里的吵闹声到了座位上，很快有男生过来。 “楚哥，昨天你是不是送校花回家了，怎么样，感情有进展吗？” 楚锴抬眼，来人是他的一个好哥们，在灰笙没来前，他们每天下午放学都会一起打篮球，后来他选择和灰笙一起回去后，放学时就少了交集。 “与你有关系？”楚锴放下书包，懒散地撑着脑袋。 “当然有关系，你要是追到她，她就是我嫂子。”男生说的直接，也取悦了楚锴。 楚锴想到今早的触碰，少女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让他眼中都有几分笑意。 “放心，要成了不会瞒着你。” 男生听见他这般直白，顿时激动。 之前虽然楚锴很明显对灰笙有意，但一直都掩饰着，没有像现在这么明确地表明过。 这是要开始追求人家了啊！ 男生迫不及待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伙伴，忽而看到门口进来的人，立刻压声，“楚哥，嫂子来了，我先溜了。” 楚锴一顿，转头看见灰笙走过来，有些意外。 “这么快？” “嗯，不难。”灰笙走到自己位置前坐下，楚锴看见她额头上有点汗，一顿，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她擦拭。 灰笙微愣，伸手要接过，“谢啦。” “别动。”楚锴避开道。 人想帮她擦汗，她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笑眯眯地应声。 楚锴看见她的笑容，心跳有些快，故作镇定地收回手，“今天下午有什么计划？” 第888章 梦境女巫（26） 连续上了两周的课，今天下午总算要放小长假了，以往这个时候楚锴都是和他那些朋友出去打篮球的。 “今天就放假了？”灰笙想了想，“等下放学先去对面街吃个午饭，其余的晚些再计划。” 学校门口小路过去的对面街有个商城，灰笙来到这里还一次都没去过，想着去吃个饭，顺便看看那边有什么。 楚锴想到以前男生们讨论女生时说起她们的爱好，点了点头，“正好可以去逛逛。” 灰笙闻言偏过头看他，楚锴立刻发现。 “你看什么。” “没什么。”灰笙的目光像是看穿他心里的思量，弯了弯眸，“那就去逛逛。” 中午一过，同学们准备放学回家。 楚锴拒绝了男生们的邀请，和灰笙走到一块。 “啧，楚哥这是来真的？” “还以为他谁也看不上，没想到比我还快。” “那你快找一个给兄弟瞧瞧。” “等着。” 灰笙拿着手机查看附近的餐厅，“这里你来过吗？” “来过，我记得有一家西餐厅味道不错。” 楚锴其实也就去过那一家，他对逛街这种事也很少做，自然倾向于去熟悉的。 他带着灰笙上了商城五楼，走到里边推门而入。 灰笙好奇地随意望了望，这里的装修是西方贵族宫廷风，颜色却并非明亮配色，幽静古典。 一看就知道是寻常人家消费不起的地方，好在原主是个爱攒的，无论是梦境能量还是现实货币都已经达到一个十分可观的数字，保守估计是几辈人挥霍都挥霍不完的那种。 虽然可以定个包间，但楚锴选择了外边靠窗的座位，不为什么，只是他觉得灰笙更加喜欢宽敞明亮的地方。 灰笙也确实很满意，拿过侍者送来的餐牌，她点得很快，从头到尾都没看价格。 楚锴注意到这点，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她真的一点都不像普通富有家庭的孩子。 “你要吃什么？” “随意点份牛排。” 他这么说，灰笙就当真没给他看，随意点了一份。 餐牌被拿走后，灰笙让人拿了个杯子过来，用那个看着只有一点点的小水袋往里边倒满可可。 楚锴早就注意到小水袋的不同寻常，从未问过，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往外看去，“你以后想上哪个大学？” 源捷高中是私立高校，里边富二代占了大半，即便校园里风气不错，也一直没有出什么校园欺凌的丑闻，其学生总体水平却依旧无法忽视。 大学对于学校里大部分学生来说只是用来镀金的，楚锴耳濡目染，即便他成绩好，也从未仔细想过这件事。 “你上哪个我就上哪个。” 楚锴一怔，看向她。 少女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支吸管，正开心地喝着可可，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但楚锴确实听到了。 他心跳如鼓，其实灰笙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他想知道她想上的大学，然后跟着她选择。 “没有任何倾向？” “没有。” 她读书都是为了他，上大学这种对她而言都可以邮集的事自然排在他之后。 第889章 梦境女巫（27） 楚锴嘴角的笑没法掩饰，“我回头问问父亲。” 虽然目前他还不是很清楚灰笙的成绩，不过想来她应该学习很不错，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最后考不上也没关系，他可以带她一起上。 当然，如果她不乐意换学校就是。 餐厅的动作很快，灰笙点的意面和雪糕还有楚锴的牛排都很快上来了。 灰笙欢快地吃了起来，楚锴注意到她优雅的用餐举止，嘴角噙着浅浅的笑，低头弄自己的牛排。 这时楚锴的手机响了，他一顿，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嘴，拿起手机。 “什么事？” 对面楚父的声音传来，“管家没告诉你让你今天放学就回家吗，你怎么没回来？” “我在吃午饭。”楚锴慢条斯理，“如果你想让我去陪波尔，大可以现在放弃。” 灰笙拿着叉子的手一顿，又很自然地继续吃着。 楚父气得不行，“波尔王子难得来一次我国，还是我们郭城，你非要让到嘴的鸭子跑了是不是！肖文易都坐飞机来郭城专门陪人了，你在自家地盘能不能长点心！” “不能。”楚锴很礼貌地听完，很平静地回复，然后很自然地挂断电话。 随后，楚锴重新拿起刀叉，灰笙头也没抬，依旧专注于美食。 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但马上，他们就遇见了刚才电话里提到的肖文易。 肖文易原本只是出来打个电话，回去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楚锴，惊讶地靠近。 “真的是你。” 灰笙转头看向肖文易，挑了挑眉。 肖文易没有看灰笙，对他来说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他轻笑一声，对着楚锴道：“我当你多骄傲，居然还打听了消息来到这儿，想和波尔王子创造偶遇。” 楚锴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的他没有平时在学校的肆意张扬，而像个掌控全局的王者，而肖文易的话语连让他理会一下的资本都没有。 肖文易很不喜欢他这副模样，同作为上流社会圈里这一代的人，他从小到大的光芒都被楚锴遮掩，对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十分讨厌。 他看见旁边的灰笙，忽而想到什么，冷笑道：“听闻楚少爷不近女色，没想到吃饭还带着个姑娘，不知道是传言不可信，还是楚少爷手段了得。” 这话落下，灰笙完全没当回事，楚锴却有了反应，他轻轻抬眸，看着肖文易的目光冰冷如刀，“这话我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肖文易一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楚锴露出这幅神情，顿时多看了灰笙几眼。 “再看小心你的眼睛。” 灰笙微微抬头看了楚锴一眼，楚锴立刻应感而回望，语气温和，“是不是不和胃口？” 肖文易一惊，鬼使神差地又望向灰笙，只见她轻轻勾唇，出众妍丽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灰笙又低下头专注于美食。 楚锴闻言知道自己的话没有吓到她，暗中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看向肖文易，“你怎么还没走。” 第890章 梦境女巫（28） 肖文易：“……”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好不容易偶遇到楚锴，肖文易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他一脸怀疑地看着楚锴，“你这真的是巧合，也太巧了。” 郭城这么多餐厅，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一家，这家可是在商城很里边，还十分隐蔽，按理说楚锴这种人一般都习惯在家里吃饭，家里又不是没有顶级大厨，出现在这里的几率小之又小，这种巧合让人都不太能信。 楚锴都不想理他，将盘里切好的牛排弄一块放灰笙碗里，这举动让肖文易忍不住瞪大眼睛。 “谢啦。”灰笙弯眸，余光看见肖文易赖着不走，懒散地好心提醒一句，“波尔应该不喜欢等人，你再不回去，人就出来找你了。” “说得好像你认识波尔是谁。”肖文易嘲讽一句，但心里已经因为灰笙的话有要回去的心思，说完还轻哼一声，“真无趣。” 楚锴见肖文易走远，眼中划过一丝冷色。 便宜他了。 再抬眸，他换上平常的模样，很自然地又给灰笙弄了一块牛排。 灰笙吃得欢快，正拉着面抬高，忽然听见有人叫她。 “艾洛莎！”金发英俊的少年跑过来，见到灰笙转过来的正脸，惊喜道：“真的是你！” “……”灰笙默默地往后看，就见到肖文易一脸呆滞的神情。 怎么说呢，原主和波尔也不是很熟，也就见过几次面，这还是基于身份的前提。 巫师虽然是不被常人所知的一类人，但站在权力顶端的人还是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毕竟是长寿的存在，关于巫师的传说虽然已经成为神话级的故事，但要瞒过所有人还挺难的，而且所有适合生存的地方都有人类的足迹，他们巫师要生活自然要融入人群，所以各国首脑级人物都会知道他们，并且历代都与他们见过。 “好巧。”灰笙淡定地对波尔点了点头，却在注意楚锴，果然见到他冷下来的神情，继而又慢条斯理地弄着牛排，动作越发标准，神情冷淡宛如清傲优雅的贵族。 吃醋了呐。 “我太意外，世界这么大，我居然遇上了你。” 灰笙颔首，“我先和我朋友吃完饭。” 波尔素养良好，“应该的，我也先回去，等下再过来找你可好。” “若是太慢，我可不等你。” 波尔没有听出灰笙话里的深意，只以为她答应了，微笑应声，“好的。” 他转头回去，步伐有些快，肖文易立刻跟上，“殿下认识那个女生？” 波尔一顿，看向肖文易，“其余的事我不管，但你要记得，那个女生是你不能招惹的。” 肖文易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是林国皇室都要恭敬以待的，但出于良好的教养，他没有继续再问。 回到灰笙这一桌上。 灰笙手里的叉子搭在完边缘，看着楚锴，“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真的？”灰笙挑了挑眉，“哦。” 既然不说，那她就先吃完。 楚锴抿了下唇，抬眼看见灰笙继续吃着，心里莫名有一股气。 第891章 梦境女巫（29） 看波尔的神情，他对灰笙显然很熟悉，还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楚锴眸光暗了暗，将心里的难受压下，快速消灭掉盘子里的牛排，明明很是美味，却吃得楚锴味如嚼蜡，神情越发冷下。 灰笙速度十分快，在波尔走后更快，与楚锴差不多前后吃完。 她看见楚锴在擦嘴，放下手中的餐巾，拿着小水袋起身。 楚锴看见她的动作，一愣，“现在就走？” “不然？”灰笙又坐下来，“也可以再等等。” 楚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灰笙根本没有等波尔的意思。 意识到这点后，他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倒没有说要现在就走，如果波尔在灰笙心里重要，就算走了也只会是一时的，相反不重要的话，就算不走波尔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 灰笙挑了挑眉，“准确的说我是认识他父亲，去找他父亲时和他见过几面。” 波尔现在还没有继承皇位，也轮不到他和自己说话。 楚锴没想到灰笙竟与波尔父亲有联系，不过这样一来他原本的担忧也就排除了。 “原来你这么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楚锴在笑，灰笙也跟着弯眸，撑着脑袋，“等下去哪儿？” 楚锴看出她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拿出手机查了一下，“附近有个游乐园，不如我们等会儿去看看。” 本来想在商城里逛逛，不过之前进来的时候，楚锴就发现她不太感兴趣，所以决定换个地方。 灰笙接过他的手机，也有了兴趣，“好。” “艾洛莎。”两人就要走，波尔快步出现在他们面前，后边还跟着其他人。 灰笙莞尔，“我们准备去游乐园玩，先告辞了。” 波尔闻言想要跟着，但他还有其他事，千里迢迢来这里自然不可能是只来玩的。 “你现在住哪儿，我回头来拜访。” “我现在住在他家里，你身边那位应该知道地方。” 波尔看向楚锴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相互简单告别，波尔的目光落在楚锴身上，问身边的肖文易，“他是什么身份？” 肖文易心里不爽，但还是回答，“楚家少爷楚锴。” 波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 “他们为什么都叫你艾洛莎？” “化名。”灰笙将刚在小卖部买的棒棒糖递了根给楚锴，看着他的眼睛里有光，“你是独一无二的。” 楚锴原以为她说的化名是指艾殅，但后边一句却让他怔住。 她的意思是不是…… 灰笙拿出手机弄了个导航，查了一下，“我们可以坐地铁过去。” “嗯。” 灰笙放下手机，自然而然地牵起楚锴的手。 楚锴一怔，视线落在她拉着自己的手上，眼中散着柔和。 游乐园。 灰笙拿到游乐园地图后，看见上边刺激的项目，眸光亮起。 “这个这个这个……”拿着公用的笔将想玩的圈起来，随后看向楚锴。 楚锴被她的小模样逗笑，“想玩就玩。” 第892章 梦境女巫（30） 灰笙开心弯唇，拉着他往第一个项目走。 两人在游乐园里玩了几个小时，停在蹦极项目旁边休息。 “我们等下去玩一下那个怎么样。” 楚锴没有意见，轻轻点头，“好。” 得到答复，灰笙满意地继续吃着雪糕。 “不要吃太多冰的，小心身体。” “我知道啦。” 少女眼里都是笑，显然十分开心，吃着雪糕的模样又很孩子气，楚锴看着心里柔软一片。 如果能一直这样，他不介意她藏着秘密。 忽而灰笙笑眯眯的眼眸一利，手中的勺子往一个方向射去，本来该打中那边的垃圾桶，却停在了半空中。 楚锴也觉出异样，当即站起身，将灰笙护在身后。 藏在暗处的人看见这一幕，气得直咬牙。 灰笙嘴角轻勾嘲讽，“沐莲小姐这是在怕什么？” 还没打算现在动手的沐莲浑身一僵，她居然知道是自己？！ 其实沐莲刚到这里，并没有打算现在出现，而是打算等两人分开的时候再对灰笙下手，却没想到居然一下子被叫破身份。 这下再藏着也没有意义，沐莲的身影出现，阴沉地看着灰笙，“艾殅，你杀了嫌疑犯哪儿来的底气这么横。” 她先发制人，想要在楚锴面前给灰笙留下不良印象。 灰笙神情悠哉，“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他死的时候你看到我在身边了？” 沐莲闻言，银牙都想咬碎。 她知道徐开济是灰笙的任务，当然见不得她完成，所以自己毁掉了证据，又弄了不成立的假证据，准备带徐开济走个过场，再让他去祸害其他小世界。 只要他去其他小世界，灰笙要再找到他就难了，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灰笙居然有手段让徐开济伪装成不堪梦魇自杀身亡。 而且还故意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案子已经报上去了，那个时候根本来不及做更多的处理，只能毁尸灭迹说人失踪了。 即便最后稍微逃过一劫，但她在巫师总部的身份依旧被暂时停职，而这些她都算在了灰笙头上。 偏偏这个时候灰笙还非常不走心地做出诚恳的表情，“不要一遇到问题就想把锅甩到我身上，我很为难的。” 沐莲简直气得发抖，她非常确认这件事肯定是灰笙做的，但她完全没有办法证明这件事，甚至连灰笙现在说的话她都没办法反驳。 “艾殅！！！”她叫着快穿员表上的名字，两个字喊出了血海深仇的恨意。 灰笙明显感觉到空间波动，抬手像上次一样弄了个光球放在楚锴手上。 光球像是感知到什么，一层能量膜瞬间将楚锴罩住，紧接着，相差不到半秒，灰笙站着的地方空间扭曲，尖锐的利刺在她身上插出窟窿，窟窿处血肉直接绞碎。 “不——” 楚锴瞪大眼睛，一切的感知都离他远去，眼里只容纳面前被绞碎的身影。 女孩含笑慵懒的嗓音仿佛还响在耳边，他却觉得浑身冰凉。 小瞧小爷的最后都会痛哭流涕，而你——是我想欺负哭的人。 第893章 梦境女巫（31） 那是第一次见面时她说的话，似乎格外清晰。 他感觉眼中有什么流了下来，恍惚间想起了梦境里经历的那一幕，泪水如决堤般止不住。 相似的情绪让他神经崩到极点，让他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他哭了，你回来好不好？ “哭什么，难看死了。” 楚锴一怔，眼眸聚焦，看见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灰笙看见他哭，整个人都有点迷茫，她不就离开了一会儿，怎么就…… 楚锴浑身都在颤，像是不敢相信一般。 这副模样的他让灰笙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凶了点，拿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给他擦擦眼泪，“好啦好啦，别哭了，我在呢。” 明显的触感告诉着楚锴发生的一切，他来不及思考刚才发生的事，猛地将灰笙抱在怀里，和梦里那般似要将她镶进骨肉中。 灰笙是真的懵，这是现实不是梦，很疼的喂。 不过她没有真的喊出来，而是伸手抱住他，拍拍他的背。 “乖啦。” 许久，楚锴的情绪平复下来，眼泪擦干，除了眼睛有点红外看不出其他异样。 他恢复理智，第一时间问起：“她呢？” “被我丢出这个世界了。”灰笙用巫术弄来冰块，“敷一下眼睛。” 楚锴低低应声，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灰笙还是感觉到他的情绪十分低落。 灰笙顿了顿，“你没事吧？” 楚锴摇摇头，将情绪收敛得很好，但灰笙总感觉他现在的平静都是伪装出来的。 还没回过神？ 不应该吧，虽然楚锴必然没经历过这种，但好歹也是大家族传人呐。 灰笙有点纠结，她忽而抱住楚锴，“已经没事了，乖。” 安慰小孩子的语气令楚锴微怔，他低声道：“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啦，你没事。” 楚锴一噎：“……” 他总觉得这话说得好敷衍。 或许是哭得太过不合灰笙的心理认知，楚锴现在在她眼里没有以往的少年恣意，反而还有点小可怜的意味，就连被抱住的这份被动都像弱小的标志。 “回去了。” “不继续玩了？” 灰笙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揉得他神情呆滞。 “不了，想回去睡觉。” 灰笙难得温柔，心里则暗暗给沐莲记上一笔账，害得她家小帅哥这么难过，这笔仇一定要还。 回去的时候楚锴直接叫自家车过来接他。 刚上车不久他就接到了楚父的电话。 “什么事？” 楚锴虽然被安慰了，但心情依旧好不起来，连声音都懒洋洋的，掩饰不住想直接挂掉的意图。 楚父：“你就这么和你爸说话的。” “没事我挂了。” “等等！”楚父也听出他的不耐烦来，放弃计较这点事，“之前来家里住的那个女孩在你身边吧。” 楚锴眼眸一眯，“少打听，人家看不上你。” “说什么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 楚父被这话气得，要不是有正事真想吼这不孝子两句，“将人带回来，有人找她。” “波尔？” “你怎么知道？” 第894章 梦境女巫（32） 回应他的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楚父心里那叫个气，“不孝子！” 楚锴对司机道：“在我学校对面的商城停下。” 司机：“老爷让你早点回去。” 楚锴眼眸变得犀利，“需要我再说一次？” 司机：“……” 被夹在少爷和老爷中间，他太难了。 灰笙觉得楚锴的状态有点奇怪。 怎么说呢，像在……崩人设？ 她眉眼微动，手伸进口袋里不自觉地捏了捏小水袋。 车子停在了商城门口。 灰笙并没有问楚锴临时决定的理由。 楚锴十分绅士地在她下车时护住她的脑袋，免得磕到，随后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 他从车窗里对司机道：“告诉父亲，今天我们可能不回去。” 司机：“……” 楚锴不顾司机的表情，拉着灰笙走向商城。 灰笙随着他走，逐渐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正门进入侧门出去是要干啥？ 很快他们就来到商城旁边的酒店。 “一间总统套房。” 前台素质很好，只看了两人一眼便利索地登记开房。 楚锴用的是vip卡，不需要其他证件，弄好后就拉着灰笙进了电梯。 “不逛逛？” 楚锴看向灰笙，眸光蕴着少有溺人的温柔，“你不是想睡觉？” “……”那只是个借口。 不过灰笙对逛街一向随意，并没有反驳。 总统套房很大且分有两层。 楚锴让灰笙睡上边，“有事就下来找我。” “嗯。” 地方都到了，灰笙索性躺床上开始修炼。 梦境女巫需要依靠梦境修炼，梦境这种东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会有，她们世界又没有多少梦境巫师，不会出现不够用的问题。 半个小时后。 灰笙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 怎么回事？ 她皱了皱眉，下楼去找楚锴。 一楼有床，楚锴却睡在大型单人沙发上，灰笙抚了下他皱起的眉心，想进入他梦境里看看，却觉出不对。 进不去？！ 也没有其他梦境巫师留下的痕迹，怎么就被封了。 灰笙见楚锴的手抓得紧，浅浅的指甲掐紧手心里，抓住想帮他松松，却被他猛地抓住，不等灰笙反应，她就被楚锴扯到怀里。 “阿笙……” 灰笙以为他叫的是阿殅，没在意，想要挣扎一下，最起码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结果被抱得更紧。 他这一抱将她双手都限制住，灰笙又怕将他弄伤，郁闷地停了一下，就见他没有安全感一般双手都用上，将她抱得死死。 “阿笙……” “在呢在呢。” 灰笙还是觉得不舒服，最后让小白帮忙框出空间，调整舒服后伸手捏了一下面前这张俊脸，便任由他抱紧自己。 “我又不会丢。”灰笙嘀咕一声，纠结片刻放弃继续修炼，选择像普通人一样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楚锴似乎确认自己抱住的宝贝不会丢，松开了眉，连嘴角都上扬温和的弧度。 - 灰笙本来只是眯眼，没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还睡了蛮久。 等她睁开眼，就看见少年温柔地看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像是在勾她去碰。 第895章 梦境女巫（33） 楚锴看到她苏醒，轻柔地帮她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睡得还好吗？” 灰笙呆了呆，试探着问：“祁子疏？” 少年依旧是昨日那一身，衣服睡得有些褶皱，但他的一举一动清贵不凡，如天上仙，有种让人忍不住正襟危坐，以恐亵渎的魔力。 “我的阿笙真聪明。”祁子疏起身，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原本张扬立体的五官都多朦胧了一层清绝出尘，眉眼却是柔和万分，似神仙落下神坛，沾染凡尘。 灰笙看着清隽脱尘的少年，心里暗叹即便换了一副皮囊也是个神仙。 这就是典型该藏在金屋子里的人。 她浅浅一笑，不藏着愉悦，“别来无恙呐，神子大人。” 祁子疏整理了一下衣袖，简单的动作也做得赏心悦目。 “好好休息，等会儿有人会送早餐过来。” 灰笙独自霸占沙发，随意的动作带着慵懒风情，“你要去洗澡？” 这一觉祁子疏睡得有些久，从昨天下午五点，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早晨。 “嗯。” 灰笙听见他应声，弯眸笑得像只狐狸。 “我也想洗个澡，怎么办呐神子大人。” 梦境巫师的实体是随时可以虚去的，他们并不需要洗澡，但不排除个人想洗。 祁子疏一顿，“你先，我让人给你送套衣服过来。” 灰笙在他拿起座机时拉住他的袖口，像使坏的妖精笑得越发别有用心。 “可我懒得动，神子大人帮我一把如何。” “……”祁子疏神色没变，耳朵旁却偷偷泛起了红。 虽然以前在位面也常有一同洗澡的经历，但那些都并非祁子疏本尊意志所驱使，终归是有些不同。 灰笙眨了眨眼，收敛下慵意，露出单纯干净的神情，却又勾人得不行，“好不好嘛～” - 从水汽里出来，衣服已经送到。 “坐着。” 灰笙被抱上床，看着祁子疏帮自己拿衣服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 她看着他穿好衣服，耳根上还有些稍稍的粉，面容却是清冷如玉。 清高尊华的公子拿着女生的衣物来到灰笙面前，就要放下背过去，却被抓住了手腕。 “公子帮我穿好不好？” 她如水妖一般攀上他宽厚的肩，在他耳边轻语，吹得他耳朵越发的红。 祁子疏僵了僵，才缓缓转过身，“嗯。” 灰笙不由轻笑起来。 这么纵容她使唤，怎么办，她可会得寸进尺的呐。 她心里这么想着，动作也是这么做的。 祁子疏刚拿起衣物端详片刻，就见攀上他脖颈的女孩忽而使劲，将人压到了床上，袭击了他淡色的唇。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太过流程，祁子疏面露怔色，感觉到唇瓣上的清凉，耳根越发地红了起来。 灰笙眼中划过一丝笑，眼底藏着柔软。 “神子大人怎么不反抗呐。” “怕伤着你。” 所以就任由她轻而易举地得逞，扑倒在床上。 灰笙看着他的容颜，在他这身气质的侵染下，本身的张扬朝气也成就了难言的举世无双，那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独一无二。 第896章 梦境女巫（34） 偏偏这如雾般不可捕捉的人，硬生生因为她落了凡。 “神子大人这般神仙的人物。”灰笙跪坐着，在他耳边低语呢喃，“怎么偏偏爱招惹我，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这般说，她心里却早已有了答案。 这神仙呐，既然惹了她，就该由她拉下来，让他永远回不去。 祁子疏微微失神，忽而主动侧头微抬，清凉的唇瓣落在她眉心上，倒是让她愣了愣。 “那就别再放手了。” 她已经放了两次，若是再来第三次，他怕是神仙也要堕落成魔。 灰笙轻轻一笑，眼角缠上罕见的妖娆风情，这是她极少的真正放松姿态，也只在他身边时才会显露。 “那你可别后悔了。” “不会。”祁子疏眼显深色。 倾向她的选择，他从未后悔过，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 早餐送了上来，全是灰笙爱吃的。 欢快地吃完早餐，转头就看见祁子疏拿着她的小水袋正给她泡可可。 这样的早晨实在是太过美妙，灰笙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神仙优雅的举止，心里美得冒泡。 这是她的神仙呐~ 当初她怎么就想不开将人放掉了呢。 唔，有点后悔了呐，她那时就应该带着这神仙一起诈死，让定界那一干看好祁子疏的大佬发飙。 祁子疏拿着杯子回到灰笙面前，就被她一下抱住。 “先吃饭。” 灰笙看着神仙耳根上褪不去的红，弯眸得寸进尺，“奴家双手不得空，公子可否……帮个忙。” 祁子疏听着她奇奇怪怪的称呼，感觉腰间的小手越发地紧，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见他坐下拿过自己的碗勺，灰笙嘴角的笑越发灿烂。 她就喜欢他这幅无可奈何，还舍不得不顺着她的模样。 吃完饭，祁子疏带着灰笙下楼退了房。 本尊意志没来之前，本来是想今早带灰笙逛商城的，如今来了，自然也是要询问她的意见。 灰笙听闻，亮起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祁子疏一见就知道她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 “话说你还没给我买过衣服呢，不如……”灰笙朝他眨着眼睛，即便是位面里，灰笙的衣服也基本是别人帮着准备的，少有他给自己挑选的时候。 明示完自己的意图，还担心他推拒，灰笙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别人帮忙选衣服，就我没有。” 祁子疏本来也没打算拒绝，此时看着她撒娇眼中琥珀色越深，温和地牵住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中专注得只能容进她一人，“别人家有的，我家阿笙以后都会有。” 好撩啊~ 灰笙看见周围经过的女生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边的人。 她想要更加恶劣将人扯下神坛为她堕落的思绪只开了一个头，就忍不住散尽。 怎么也舍不得。 再寻常的举动被这个人做出来都有种让人无法言说的感动，就像神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往下落下一眼，就不顾一切地抛下所有走下来，只为给她一个拥抱一般。 第897章 梦境女巫（35） 她这些年越发爱让自己的性格往恶劣的方向发展，想要做惑人而不担责任的恶魔，或许心底也有种隐秘的期待，想要在再次对他心动打破一切原则时，将这不可亵玩的天上仙狠狠亵渎去。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没法开那些早就打尽腹稿的玩笑，或许是她本质上并非表面这般爱玩，又或者是他身上的仙意令人即便有再恶劣的主意也舍不得施加在他身上。 祁子疏刚给她挑了件衣服，转过头对上她略微浅淡的眼眸，看着有几分恍惚，微微蹙起清冷的眉，“可是累了？” “……”她又不是需要睡觉的普通人，而且已经睡了那么久，再睡下去该成什么样了。 “没有，就有些不真实。”灰笙少有地卸了时常附带的撩音，拿过祁子疏手上的衣服，“看着不错嘛。” 祁子疏温和地为她撩起垂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 “去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灰笙瞅见旁边的导购员都移不开落在面前这人身上的眼，心里感慨。 果然神仙谈起恋爱来，就没有别人什么事了。 灰笙换好衣服出来，令神仙都晃了下神。 祁子疏选的是一条简单大方的浅紫色连衣裙，当时选的时候就觉得这颜色和她这人一般慵懒神秘，极为相称，如今看来确实十分适合。 他喜欢的女孩为他穿上裙装。 灰笙看见他的反应，弯眸，“好看吧。” “嗯。”祁子疏眉眼尽是消融冰川的温和，他轻轻颔首，“想买几件？” 灰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想着第一次和祁子疏本尊这般逛街，不能太浪费，“这里这么大，多逛逛多买几件呗。” “依你。” 旁边的导购员都酸得冒泡，怎么有这么神仙的男朋友，看得她都想谈恋爱了。 偏偏灰笙还笑眯眯地道：“有男朋友和没男朋友果然不一样呐。” 导购员：“……”给我订一箱柠檬！ 男朋友……祁子疏听见她的话，眼眸越发柔和，一旁的导购员都能感觉到他如水般的宠溺深情。 导购员：“……”算了，柠檬给我来一车！ 祁子疏依着灰笙逛了大半个商城，灰笙说让他挑什么他就挑什么，顺得但凡看见的女生都恰起柠檬。 呜呜呜，这样容貌无双气质出尘还温柔到骨子里的男朋友是真是存在的吗？不会是哪路神仙下凡来骗小孩的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灰笙是满足极了。 这个时候她家神仙还贴心地询问：“走累了没，旁边有家甜品店，看装修不错，要不要休息一下。” 这里是商城五楼，饮食区和衣服品牌区就隔着一条廊，望过去就能见到对面田园风的甜品店。 灰笙弯眸，“好呀。” - “快看那个男人，好绝！”卢晓涵看到对面的男人，一脸激动。 她的好友乌温婉转过头看见祁子疏，也不由晃了下神，又看见祁子疏身边的灰笙，“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别乱来。” “女朋友又不是不可以换，我又不比她差。”卢晓涵看向灰笙，又嘀咕了一句，“她也就有一张勾人的脸而已。” 第898章 梦境女巫（36） 乌温婉心里也认同她后边那句，但好歹也有点底线，“那也是别人的男朋友，你忘了上次的教训吗。” “……”卢晓涵像是被戳到痛处，“大学教授又不会遍地都是，我就不信次次都能踢到铁板上。” 乌温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这朋友确实优秀，但看上的总是别人家的。 “啊啊啊，人过来了！”卢晓涵激动，“温婉，你要帮我！” “这种事我可不干。” “又不用做什么，只是帮个忙而已。”卢晓涵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 灰笙接到一个电话，是波尔打来的。 “这种事你找童诺她们，我没空。” 波尔本来就在楚锴家等了近一天，这会儿被直接拒绝，神情也有点尴尬，“但父王说这个上次是和你签的。” 这是一份双方合作的协议，历代各国领导人都会和世界境内的巫师签约，寻求庇佑。 她们这儿就三个梦境女巫，波尔国家又是每一代都和原主签的，虽然原主有时也会和其他人签，但都断断续续，只有他们国家少见一直和原主搭上线的，这也是被各国领导嫉妒的一点，要知道原主可是三个梦境女巫里最出色的一个。 “这样吗？”灰笙眨了眨眼，将原主的记忆从旮旯角落揪出来，“哦，那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吧。” 她挂断电话后，和祁子疏道：“等下波尔过来，是原主的锅，我要和他们国家签个协议。” 祁子疏轻轻点头，“要点什么。” “什么最热门点什么。” 祁子疏知道她是猎奇心理，看单子上给她点了一杯冷饮一盘糕点。 “小妹妹一个人？”乌温婉走进，随意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得亲和。 灰笙抬了抬眼，“你坐了我男朋友的位置。” “抱歉。”乌温婉嘴上道歉，行动上却没有道歉的意思，“你男朋友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 灰笙懒得指给她，却忽然听见一声惊叫从柜台那边发出。 她转过去就看见一个女生摔倒在祁子疏脚边。 那个女生一脸不可思议地爬起来，“你为什么不扶着我？” 祁子疏面上淡得基本没有情绪，“我只碰我女友。” 言外之意其他女生都没戏。 卢晓涵：“……” 灰笙弯了弯眸，“喏，那个就是我男友。” 乌温婉：“……”姐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没有挑拨离间成功，乌温婉也知道继续待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便起身告辞。 卢晓涵是真摔，胳膊疼得厉害，她完全没想到祁子疏看着那么仙的人居然会这么没有绅士风度。 她坐回椅子上缓了缓，随即愤愤地道：“看着吧，他们肯定会分手，这样的男朋友再帅也没人要！” 乌温婉摸了下鼻子，她觉得就祁子疏那张脸那身气质，脾气再差都会有女人前仆后继，无可救药地爱上，甚至每天都期待他和那个女生分手。 毕竟这样的男人，错过这个，估计下个世纪都冇得遇上。 第899章 梦境女巫（37） 卢晓涵很难过，她刚才经历了一场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 正要化悲愤为食量时，就听见有女孩惊呼，是刚才祁子疏两人进来时有的那种。 她抬眼看去，就见到两个帅哥加一个美少女走进来。 卢晓涵：“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她转头想要和乌温婉分享自己内心的激动就见到她怔愣地看着走进来的女生。 “你认识那个？”卢晓涵迟疑。 乌温婉回头看她，“你不知道，那是我们圈的帝都第一名媛。” 卢晓涵一噎，“我该知道吗。” 她常年在国外读书，前不久才刚回国上大学，哪里知道现在圈里是什么情况。 乌温婉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卢晓涵露出狐疑。 “既然是帝都的，怎么跑到郭城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她一直喜欢的人本家在郭城，两年前从帝都回来重读高中，美名曰体验人生，其实圈里都猜对方是不喜欢她，才躲了回来。” “……”真会玩。 这边两人说这话，那边慕歌儿已经开口，“锴哥。” 灰笙闻声转头，祁子疏微顿，他手上的手机暗了屏幕，上边是楚父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慕歌儿是你母亲给你挑的未婚妻，人家小姑娘等你一晚上，别欺负人家。 “这小美人真标志。”灰笙微微勾唇，歪头看向旁边的肖文易，“你相好？” 肖文易：“……”这分明是你对面那人的相好！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祁子疏身上，有些疑惑他并没有太大变化的神情，难道楚父已经告诉他，并且他已经准备接受慕歌儿了？ “我看得上人家人家还看不上我呢。”肖文易一笑，“介绍一下，这位是帝都的慕歌儿，慕歌儿，这位是艾洛莎。” 他只听说过波尔叫灰笙，后来波尔也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他便只介绍了名字。 慕歌儿看见灰笙两人在一起，面色都没变一下，反而是灰笙转过头看见她容颜时闪了闪目光，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漂亮，不过她也没有过多表露，明显很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你是锴哥的女朋友吗？希望你坚持得久一点。” 楚锴以前就有故意在遇上她的时候和女生在一起让她误会的事，她后来都会将人查清楚，知道那些都是幌子，一般这么说作为幌子的女生都会露出破绽，就算是真的也会因为这话起疑。 不过慕歌儿没有发现的是，她说完这句话，和她认识的三个男生神情都有细微变化。 灰笙闻言挑眉，很自然地莞尔一笑，“谢你吉言。” 她会是最持久的那个，也是唯一一个。 慕歌儿顿时怔了一下。 刚才来不及说话的波尔神色古怪地问肖文易，“她这话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肖文易知道波尔作为林国人纯粹是没听懂这句话的深意，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这话，索性道：“没有，我们说话就这样的。” “是吗？”波尔没太在意，露出可以说得上是兴高采烈的笑，就要说话，便听到灰笙先一步开口。 第900章 梦境女巫（38） “马上就到中午，等我吃完甜点，等下吃午饭的时候再说。” 波尔闻言点点头，“好的。” 慕歌儿的目光从祁子疏身上移到波尔身上，又看向灰笙。 居然敢做锴哥的主，锴哥还这么给面子，波尔也是，作为一国王子脾气这么好。 她有种危机感，但这会儿还没有觉出不对，压根就猜不到波尔在楚家等了一天是为了灰笙而并非祁子疏。 “锴哥，我要博士毕业了，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对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慕歌儿反应很快，在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学识，想要在这方面给灰笙压力，却没想到祁子疏的反应也很快。 “抱歉，我和你不太熟。” 他微微以礼的动作优雅疏离，但却像一个巴掌打在慕歌儿脸上。 这次慕歌儿连伪装都来不及，直接呆了。 不熟？她和他从小认识，他现在和她说不熟？！ 肖文易也是瞠目结舌，几年不见，这人都不会怜香惜玉了。 偏偏祁子疏像是没刺激够她，还拿出手帕给灰笙擦了下嘴边，“注意点，都吃成小花猫了。” “……”原本暗笑突然就被拖到战场中心的灰笙：“还不是因为你。” 要不是她看见慕歌儿变脸觉得有趣，又怎么会弄到嘴角上。 “嗯，我的错。”祁子疏温柔地认下，“等下想去哪儿吃午饭。” 灰笙继续吃着盘中最后一点糕点，“等下去昨天去的那片看看，我记得那边有好些大餐厅。” “好。”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让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多余，慕歌儿的手已经攥紧。 在隔壁桌坐下的波尔疑惑地问肖文易，“她怎么站在那里不累吗？” “……”肖文易看着怒气值正在攀上的慕歌儿，有点想笑又不敢笑，“可能是觉得不用等太久，索性站着。” “哦。”波尔没有怀疑，却又认真小声地道，“我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碍眼。”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有点伤人，还欲盖弥彰地比划了一下，“只有一点。” 肖文易：“……”忍住！不能笑！要给女孩面子！ 灰笙吃完，祁子疏又很自然地给她擦了擦嘴，然后提起旁边之前买的衣服。 慕歌儿这才发现他手上提着的都是女装大品牌的袋子。 “……” 灰笙直接略过慕歌儿，对坐着的两位男士道：“走吧。” 他们在店里呆的这一会儿已经被无数聚焦，再待下去估计店里的人都满了。 慕歌儿攥了攥衣角，跟着一同出来，这会儿面上已经调整好适当的笑容，“艾小姐是哪儿人，我之前怎么没有听过你的名字。” “挺巧，我也没听过你。”灰笙没多少心思陪她搭话，说得十分顺口随意。 那就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了。 慕歌儿默默猜测，要他们圈子里，就算是外国的都基本听过她的名字，估计是小门小户的女儿。 “那现在认识了。”慕歌儿表现大度，“楚家是大家族，有些礼节必须要到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第901章 梦境女巫（39） 灰笙刚想随意敷衍答应，就被祁子疏截了话头，“不必，我会亲自教她。” 本来就是二人世界，祁子疏对慕歌儿霸占灰笙注意的举动颇为不悦，淡淡地道：“若是无聊，后边还有两个人，还请慕小姐不要打扰阿笙选餐厅。” 慕歌儿：“……”为什么她感觉锴哥在吃她的醋？ 心态很微妙啊。 这会儿祁子疏已经牵着灰笙往前走。 后边二人跟上来，肖文易看见她怔愣恍惚的模样，好心提醒道：“如果不必要，最好不要再惹那个女生。” 虽然他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但从波尔都推了之前的事，跑楚家等人一天还要亲自过来找人的份上可以觉出这女生的身份并不只是一般般的不简单。 慕歌儿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她本是潇洒恣意的女生，人生目标就是做自己的女皇，但在楚锴的事情上却死死钻入牛角尖怎么也出不来。 她喜欢他多少年啊，所有长辈都看在眼里，甚至默认他们是一对的，而且她连楚母的考验都通过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肖文易没有得到慕歌儿的回话，就知道这件事没完。 他心里轻叹一声，忽而向波尔问道：“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波尔直白道：“这要得了她本人同意我才能告诉你。” 肖文易脑海里默默冒出一个问号，连林国王子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身份这么高的人吗？ 灰笙找好房间，定了个包间。 几人被引着进包间前意外遇见了一个长辈。 是郭城有名的家族家主刘顺，不过也只是在郭城出名，和楚家那种拿到帝都都能排顶级的比不了，只是在辈分上算长辈，也和楚父有交情。 “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祁子疏稳稳当当将刘顺的话接的滴水不漏，几句就让刘顺准备别过，回自己包间。 这时慕歌儿忽然出声：“难得遇上，不如等下刘叔叔来我们包间坐坐。” 虽然刘家没有楚家那么厉害，但放帝都也不是末尾家族，刘顺本人也去过帝都几次，和慕歌儿父母以及那一代的人都有交情。 刘顺一想也行，便答应下来，还说会带他儿子过来。 祁子疏知道慕歌儿打的什么主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却让慕歌儿有种被警告的感觉。 等她鼓起勇气要和祁子疏对上的时候，祁子疏已经收回目光温柔地和灰笙说话。 慕歌儿：“……”生气！ 进了包间，灰笙两边分别坐了祁子疏和波尔，慕歌儿对波尔的选择感到意外，但没有多想，在祁子疏旁边落座，肖文易则在波尔旁边，坐下时还督了不远处的慕歌儿一眼。 服务员拿餐牌过来，祁子疏直接将餐牌递给了灰笙，随后对波尔颔首，“介意？” 波尔立刻摇头，“不介意，应该的。” 慕歌儿和肖文易见此都有些愣。 慕歌儿以前没有和波尔见过面，在楚家也没说上多少句话，这会儿只觉得他性格太好了点，肖文易的表情就有点迷幻了。 第902章 梦境女巫（40） 之前刘顺过来也没见得认识灰笙，当时他还转念想起之前在楚家时，楚父似乎也不认识这个女生，想着怎么可能有身份高于波尔还不被年长一辈知道的人，还猜测难道是波尔喜欢的人？虽然他那模样完全不像喜欢上人家，但万一他自己不知道呢。 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又猜错了。 灰笙点餐一向很快，勾了几个后她看了波尔一眼，波尔示意她来就行，灰笙也不推脱，又勾了两个看着能合波尔口味的，然后将餐牌递给肖文易。 肖文易拿笔写了点，递给慕歌儿。 慕歌儿之前和人吃饭都是前几个点的，这会儿落后，眉头微微皱起，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不经意地问：“锴哥不是还没点。” 灰笙：“我帮他点了。” 慕歌儿下意识看向楚锴，见他是真的不介意，终于意识到灰笙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心里却越发压不住嫉妒。 她忍着一肚子不舒服勾了几个，递给服务员。 波尔见这会儿应当没事，拿出文件刚要和灰笙说话，门就被推开。 是刘顺和他儿子刘礼。 波尔蹙眉，不满被打断，灰笙却主动伸手拿过文件。 见此，波尔的眉头舒开，肖文易却瞪大眼睛，有点激动。 那份文件是昨天波尔和他父王通完电话后他父王传给他的，还是在楚家打印的，他猜测那份文件很重要，本还以为是要和哪个重量级人物签，结果他给了灰笙！ “原来不是怕丢啊。”肖文易惊得都呢喃。 刘礼和他认识，听见他嘀咕好奇，“什么怕丢？” “没什么。”肖文易回神，立刻摇头。 这种事他当然不能随便说，和那位林国掌权者搭上关系，这身份可不是他能乱传的。 刘礼也不在意，“你来郭城怎么都没告诉我，我要知道你来就去找你了。” “现在不就遇上了。” 刘顺见肖文易和刘礼相处的状态，心里满意，虽然在场有两个人不认识，不过这不要紧。 和祁子疏打了招呼后，他在慕歌儿身边坐下，“有什么事吗？” 刘顺会答应慕歌儿，是以为慕歌儿父母和她说了什么，不然他这大一辈的也不该主动到小辈的聚餐上。 慕歌儿当然没事，但因为父母对她的期盼，自家公司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和刘顺聊起信手拈来，还能提出自己的想法，让刘顺思考起一些值得衡量的点。 “慕家有你实在是幸运。”刘顺感慨。 慕歌儿游刃有余，不骄不躁，“过奖了。” 这时有菜已经上来了，祁子疏很自然地帮灰笙添饭夹菜，动作行云流水，不由吸引住其他人的视线。 刘顺这才发现他和灰笙的互动，愣了一下，“小锴，你是不是弄错了，歌儿在这里。” “没有。”祁子疏回答得有礼，对刘顺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艾洛莎。” 肖文易闻言，默默看了看刘家父子两人的表现，果然看见他俩神情有异。 刘礼悄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第903章 梦境女巫（41） “……”肖文易：“我也刚来郭城没几天，我怎么知道。” 刘顺神色一沉，看向灰笙的目光带着不悦，“小锴，不要被路边的野草迷了眼睛，你和歌儿都是我们老一辈看着长大的，别忘了……” 他说着，却见灰笙有意要拿纸巾，祁子疏本一副在听的模样却在她动的瞬间帮她拿过纸巾，那无微不至的举动让他都说不下去。 祁子疏见他脸色越发难看，却止住了话，淡淡地道：“我想要什么心里有数。” 言外之意不该他插手的事不要插手。 刘顺和他对视许久，最终先站起来，“你们小一辈的小聚我就不掺和了，刘礼，没事了就早点回来。” 刘礼立刻点头，“好的老爸。” 慕歌儿见刘顺走了也不慌张，起身做出模样，倒像是女主人。 不过这一餐的主角不是祁子疏，女主人更轮不到慕歌儿。 等慕歌儿重新坐下，看见祁子疏正在给灰笙剥螃蟹，心里微微一堵，又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事，刘叔叔已经知道了，很快长一辈她父母还有楚家父母都会知道这件事。 门不当户不对的，迟早要散。 想到这里，慕歌儿心里舒服了不少。 灰笙看得出来慕歌儿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并不在意。 吃完饭后，灰笙不打算继续逛，祁子疏叫了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他们。 波尔拿着灰笙签完字的文件在和人打电话，说的都是林国语言，还特意走远了点。 灰笙几人都猜到他是和谁打电话，慕歌儿不知道。 肖文易频频瞄着波尔，看他的神情十分愉悦，心里对灰笙的身份评估又提了一个高度，虽然他并不觉得灰笙能和林国掌权者相比，但已经没办法将她看得和自己平等，毕竟自己还没有能力在老一辈面前露脸，更何况是林国掌权者。 楚家的车到了，一共两台，波尔自主坐进和灰笙不同的车里，他又不是看不出灰笙两人的关系，当然不希望灰笙的坏心情是因为自己。 慕歌儿想和祁子疏坐同一台车，肖文易不知道想些什么阻止了她，然后她就看见祁子疏很自然地将车门在她眼前关上。 “你干什么！”慕歌儿难以置信地看着肖文易。 肖文易想到这件事也不好解释，有些郁闷，“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是在帮你。” 慕歌儿冷着脸，显然不信，但人家已经关了车门，她不好再厚着脸皮拉开，只好沉着脸坐进另一辆车的副驾驶。 肖文易：“……”哎，做好人太难了。 - 刚到楚家，波尔就告诉灰笙有人回过来护送文件回国。 灰笙牵着祁子疏，闻言有些不解，“这是你们的事，无需和我说。” 波尔说的时候没有多想，这会儿反应过来这件事需要告知的事楚父，然后他对祁子疏说了一下。 “到时候大概人有点多。” 这个多是怎么一个多法就不得而知了。 祁子疏表示知道，然后让他们自便，自己带着灰笙上楼。 第904章 梦境女巫（42） 慕歌儿原本疑惑波尔的举动，但看见祁子疏的动作后又将注意力落他身上。 “锴哥，王子还在，你是不是应该招待一下。” 她本意并不是这个，但无论理由如何，她都不想祁子疏和灰笙单独相处。 这理由其实找的无懈可击，但偏偏理由主角不给力，波尔一听立刻道：“我不介意，你还是先送艾洛莎上楼。” 祁子疏对他轻轻颔首，喊来人招待，便带着灰笙上楼。 慕歌儿心里气闷，看向波尔的眼神都带着不加掩饰的匪夷所思，“你们林国的王子都这么好脾气的吗？” 听见这话的肖文易默了默，当然不是，主要还是因为有那个女生在。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有点心酸，本来他可以嚣张地和死对头呛声，但自从那个女生来了以后，现在身份尊贵的波尔都敬死对头三分，除此以外再度加入的慕歌儿也是在全国甚至国外都享有盛名的名媛，连他都比不上，这么一比较，他就这群同辈里成为了最没地位的人。 - 祁子疏牵着灰笙上楼，后边变成灰笙拉着祁子疏往房间走。 进了房间，灰笙对祁子疏道：“这个位面小世界有人来了，我要去瞧瞧。” 祁子疏瞬间明白她的意思，眼底划过一道淡淡的光，“你要我帮你伪装成你在房间里的模样？” “是哒。”灰笙欢快点头。 祁子疏本想说一起去，但转念想到什么，轻轻颔首，“我在这儿等你。” 灰笙高兴地扑过去，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你最好啦~” 她一下子消失，独留衣着一丝不苟的公子在房中。 公子喉结动了动，眸光微暗地看着窗户外边。 这人还是这么爱撩完就跑。 他抬手翻出这个位面的资料，看见位面来人，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另一边。 灰笙虚了身体，拿出扫帚当工具飞了一段路，又觉得太慢，将扫帚收起来，唤出小白，御剑而去。 等差不多到地方，她又换回扫帚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娜和童诺都在这里。 来人有两个，身上都挂着巫师总部的勋章，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 童诺一见到她到了就朝她招手，“艾洛莎~” 等人一落下，她就上前道：“这是之前来过的弥琴，要入驻我们世界。” 灰笙发现她对沐莲的态度从友善转到排斥，刚才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太愉快的事情。 她侧目看向沐莲，勾了勾唇：“弥小姐应该身份不低，怎么会想入驻我们这么偏远的世界？” 沐莲盯着灰笙嘴角的笑十分挑衅，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当然是因为这里有我要找的人。” 她说的要找的人不是在场的，而是刚才和灰笙分开的。 啧，想要报仇还想要她的小帅哥，图谋不小呐。 “如果是这样，那弥小姐可打错算盘了。”灰笙一笑，吐出的话却没有表面上那么友好，“有些心思动了也只有失败的份，你说对吗。” 弥琴眸光一闪，眼底藏着深深地诧异。 第905章 梦境女巫（43） 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冲着谁去的？难道她本身就知道祁子疏的身份？ 自己发现祁子疏在位面里都是偶然，她怎么可能…… 沐莲不敢细想原因，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她都不愿意接受，但越不想就越有不好的预感，心里越发难受，她压着怒气目光变冷，“这些事你说了不算。” 灰笙莞尔，说出的话像提点扑腾的跳梁小丑，“有自信是好事，但有些事就是我说的算，反驳改变不了事实。”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就连最迟钝的童诺都察觉到不对。 怎么感觉好像艾洛莎和这位新来的弥琴认识而且有仇？ 每一个巫师都有自己的过去，不过由于巫师的生命长久，以前的事情就算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也是注定要埋在时间长河里的，他们后边还有越发长久的生命，所以除非实在太无聊了，不然巫师一般都不会对别的巫师的过去经历感兴趣。 试问作巫师的谁还没有丰富的过去经历。 于是苏娜和童诺都没有过问过原主的过去，也就不存在怀疑。 一旁的男巫看两人气氛紧张，开口打破对峙，“艾小姐，除了弥小姐入驻外，我还要通知你一下，从你们世界捕获到的嫌疑人在回去中途死亡，有人举报这件事和你有关。” “嫌疑人？” 灰笙挑眉，往童诺两人那边看去，看见她们变得难看的神情，大概清楚刚才出了什么矛盾。 “胡说，明明有证据！”童诺这个时候忍不住脾气，“之前我们都亲眼看见弥琴带走证据的！这分明是她在搞鬼！” 证据经过这人的手，现在人还不掩饰目的堂而皇之地要入驻她们世界，谁搞鬼一目了然！ 沐莲这时候装起无辜，“举报的人可不是我，而且我确实把证据交给那边了。” 男巫点头认同沐莲的话，“只不过那些证据不足以证明徐开济是凶手。” “那一缕巫师气息明显是徐开济施展禁忌巫术时残留的，还有他体内本不属于他修炼出的梦境能量，怎么可能证据不足！”童诺眼睛里都要冒火，她现在相当后悔当时为什么就眼瞎觉得这个人亲和。 那个时候她就该看出这个弥琴和艾洛莎之间的不和的！ 男巫被反驳面色也冷了下来，他们巫师总部的人到其他位面往往都会被以礼含笑对待，少有童诺这样冲的。 “真相自会查清，现在需要的是艾洛莎和我走一趟。” 童诺听了，暴脾气简直压不住，“你们连个证据都没有……” 苏娜赶紧拉住她，“你先冷静点。” 童诺被阻止，一脸不满，“你让我怎么冷静，他可是要抓艾洛莎……” “你没看到艾洛莎从头到尾都没晃过吗。”苏娜打断她的话。 对方这么直白地来找人，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虽然苏娜也觉得那肯定是假的，但和巫师总部的人闹翻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看灰笙的反应，这件事应该有解决办法，也就还没到需要闹翻的程度。 第906章 梦境女巫（44） 男巫见她们安静下来，也并不想对女生露出太凶的一面，拿出一个手环状的东西要给灰笙戴上。 “只是走一趟而已，你要相信巫师总部的能力。” 灰笙看着朝自己过来的男巫，轻笑一声，“能查到我头上，这能力也不怎么样。” 男巫面色瞬间难看。 而灰笙却犹觉未尽，“这么轻易就被人忽悠，你还想让我觉得巫师总部能耐，想的倒是比我以往看过的美梦还美。” 沐莲瞄了下男巫的神情，蹙眉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你不要闹了，即便你和我之间有些不愉快，但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呀。”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乖乖束手就擒，然后乖乖跟着你的布局认罪？” 灰笙毫不犹豫地戳穿，笑得明艳又嘲讽。 沐莲面色一变，眸中闪过一丝狠色，面上露出隐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灰笙看着她演戏，忽然觉得好没意思，“算了，你们巫师总部无能，就别怪我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 说着，没等任何人再反应，她就铺开几个术法将沐莲困住。 沐莲连表面的伪装都差点维持不住，她居然敢用跳脱出人设的能力，难道她不怕被怀疑吗？ 还未等她寻找破解的方法，就感觉大脑一片眩晕。 男巫见沐莲在突然出现的球形笼子里晕过去，从震惊中回神，对灰笙怒目，“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出手伤人！” 他代表的可是巫师总部！ 灰笙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将他催眠。 旁边的童诺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男巫失焦住口，才反应过来。 “这样不会出问题吧？”童诺有点弱地问。 虽然她刚才确实很气愤，但她也没有想过要这么动手，要知道这可是巫师总部的来人！ “放心，没事。”灰笙随口安慰一句，拿出一个东西放到男巫手里，低语几句，男巫呆呆地点了点头，开通道离开。 “他回去了？” “嗯。” 童诺好奇，“你刚才给他了什么？” 灰笙微微勾唇，“证据。” “证据？那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是其他的。”灰笙懒得细解释，“反正能达到我的目的。” 童诺对具体是什么证据也不是太在意，她对原主一向信任，安心下来就又跳到另一个问题，“她怎么办？” 灰笙扫了眼昏睡的沐莲，“等巫师总部拿到证据她就会醒。” 童诺闻言竖起大拇指，厉害！ 一直安静的苏娜听到这里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样就不用担心中间再出什么问题。 虽然不知道灰笙是怎么做到的，但结果是好的就行。 灰笙惦记着小帅哥，事了后就和两人告别。 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七点。 她从窗户进去，一下子扑到祁子疏怀里。 “小疏疏想我了没？” 祁子疏对她突然来了兴致时不时换个称呼的爱好有些无奈，却依旧温柔地将宠溺融入细微的轻抚里。 “想了。” 灰笙扬着嘴角，“他们没发现吧。” 第907章 梦境女巫（45） “没有。”祁子疏帮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有人想进来，我没让。” 灰笙看着这个时刻纵容着自己的男人，开心地抱紧，“你最好啦~现在是不是过饭点了，我们快点去吃饭吧。” 祁子疏对灰笙每每只有口头甜语的行为好笑又无奈。 “嗯，饿了？” “馋了。” - 过了饭点，下边的人都吃过了，所以祁子疏让人将饭菜送入房间，等吃完后又带着灰笙下楼走走。 而这时，楼下有不少人。 除了几个小辈外，楚父楚母还有慕歌儿的母亲都在。 波尔身份特殊，所以坐在长辈中间，谈些事。 他一直都彬彬有礼，回答也恰到好处，灰笙下来时，他这边的对话也刚好结束，见她出现便站起了身。 “小王子真受欢迎呐。” 波尔一怔，随后带着喜悦地微笑点头，道：“文件已经被送回去了。” 祁子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牵着灰笙的手大拇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背。 灰笙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父知道波尔拿着文件要找灰笙的事，虽然他不知道文件是什么文件，但也明白灰笙的身份并不是他之前认为的那么简单，但看到她和自己儿子牵着的手，神情又有点复杂。 楚母听到波尔和灰笙对话，没太在意文件，注意重心反而在犹疑他们的关系上。 这个女生果然如歌儿说的不简单。 她冷下脸：“小锴，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场面顿时静下来。 祁子疏平淡地扫过这位楚母，“既然您不喜欢，那我便不在您面前讨嫌，这就搬出去。” 楚母僵住，对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生和自己说话感到十分不满，直白道：“我不喜欢的是这个女生，你是存心要和我作对？” 这儿还有其他人，波尔还是林国的王子，她便这么直接，明显是在坏人对灰笙的印象。 如果灰笙没有身份，现在就该被人用有色眼睛看待。 祁子疏语气也掺了冷，“您不喜欢的是我喜欢的，所谓人以类聚，想必我也不讨您喜欢，这便离开。” 说着，他牵着灰笙往外走，不理会后边楚母的气急败坏。 肖文易僵着面色悄悄督向波尔，果然看见他冷下的脸色。 “我也先告辞了。” 楚父闻言顿时一激灵，这才记起刚才遗漏了什么。 “波尔王子，别急着走，你也有事要在郭城办，留在我家也行。” 波尔转过头看他，态度疏离至极，“不必，你们楚家我高攀不起。” 肖文易听着心里汗颜，他没想到波尔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所以那个女生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好奇归好奇，肖文易没有半点显露，而是也准备离开，显然是要跟着波尔。 一旁看着全程的慕歌儿母亲也有点吃紧，她对事同样不了解，觉得波尔小题大做，甚至觉得他离自己想象中的有差距，“波尔王子，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太重要的女生弄得这么生分。” 波尔的目光更加冷，楚父看着暗道不好，但他也不能指责慕母，毕竟不是自家人。 第908章 梦境女巫（46） “她们对事不了解……” “她们不了解你也不了解？”波尔看向楚父冷声，明晃晃地用态度告诉他刚才他的不制止触犯了他的禁忌。 和梦境巫师打好关系，特别是和灰笙这种在世界里排顶级的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刚才不出声是觉得楚父会制止，他也不好太摆态度，但现在他反而后悔刚才的不作为。 楚父哑然，波尔没有再理，匆匆要出去跟上灰笙，肖文易立刻跟着。 楚母有些意识到不太对，“波尔王子那话是什么意思？” 楚父神色沉沉，虽然他也不知道灰笙的具体身份，但看波尔这样恐怕真的是捏错柿子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以后对那个女生客气一点。” 慕歌儿看着，神色有些迷茫，灰笙的身份居然这么高吗。 - “没必要和她闹不愉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又不在意。”出了外边，灰笙拉了拉祁子疏的手。 “嗯。”祁子疏轻应，却依旧道，“可我舍不得。” 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不想她受委屈。 灰笙察觉他话语里的心疼，笑了，“我有那么脆弱吗？” 祁子疏停下来看着她，忽而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她确实对此不在意。 但这样的她才更让他更心疼。 刚才的场景让他想到了记忆碎片里看到的场景，她为了他在他母亲面前应了她不合理的要求。 如果这不是普通的位面，楚母也是普通人，他刚才或许就动手以警了。 灰笙在他怀里眨了好一会儿眼，她实在不太适应这种致命的温柔疼惜，太让她不习惯了。 “咳咳，那个，我们现在去哪儿？” “楚锴在外边有房产，我带你去。” “艾洛莎等一下。” 祁子疏一顿，看向靠近的波尔。 波尔身后跟着肖文易和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是上次在西餐厅和波尔见面时跟着他的，后来他到甜品店找他们的时候，这个黑衣人也在外边等着，应该是保镖一类。 “我父王给你准备了礼物。”波尔说着，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黑衣人拿出一个首饰盒子。 一般签订合约后，掌权者都会送巫师一点礼物作为感谢。 这个盒子是从波尔遇见灰笙告知他父王后就被送过来的，不然就单单一个下午还真到不了这里。 灰笙没有动，波尔示意黑衣人打开盒子，里边是一条粉水晶项链，吊在最前边的水晶是对利于梦境巫师修炼的宝贝。 “挺漂亮，不过我一向不爱戴首饰，不介意的话我就将这个送给其他两人。” 这波尔当然乐意，这样既代表灰笙接受他们的心意，还能通过她打好和其他两人的关系。 “你喜欢什么，我会让人去找。” 灰笙挑眉一笑，“不用了，从现在起我只接受一个人送我的礼物。” 说着她还晃了晃她和祁子疏相拉住的手。 波尔会意，立刻改了对象，“感谢还是要的，楚少爷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说完，就看见灰笙笑得越发明媚，显然他猜对了。 第909章 梦境女巫（47） 祁子疏淡淡道：“像今日这样永远明确立场就可以。” 波尔意识到他说的是之前在厅内的事，点头，“我会的。” 简单的对话结束，灰笙二人先告别离开。 肖文易目送，忍不住问波尔：“那个项目什么时候……” “明天就可以开始。”肖文易闻言顿时露出喜悦。 终于可以了。 波尔理了理微皱的袖口，对黑衣人道，“我们也回去。” 黑衣人立刻联系车过来接他们——他们在郭城本身就有住所，昨夜是为了不错过灰笙才在楚家暂住。 “波尔王子留步。” 波尔回头，看见楚父过来，有礼而疏离地问：“天色已晚，若不是很急，可以明日打电话给我助理。” 楚父深吸口气，“内人今日冒犯，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这事你该和艾洛莎说。” 波尔说完，不等楚父再说什么，便以辞堵住他的话，转身离开。 楚父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忍不住思考灰笙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打电话给助理，“之前让你查的那个女孩事无巨细地重新查一遍。” - 晚上近九点。 祁子疏洗完澡出来，看见床上的景象，手里擦着头发的毛巾滑到脖子上。 “怎么不过来。”灰笙像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岛屿上的妖精，清浅笑意迷人随意，眉眼都是慵懒风情。 就是……她没穿衣服。 少年放下毛巾，伸手扯过被子就要给盖上，却被床上的妖精抓住手一扯，像要将他拖进深渊里般。 他怕伤着她，不敢直接撞下去，只能重新调整姿态随着他落下，撑在她上方。 妖精笑得狡猾，勾住他的脖子舔了下他红了的耳垂，让他浑身发麻。 “怎么了小帅哥，你不想试一下吗？像这样……” 她蛊惑人心的声音渐低，小手带着他的大手移动。 祁子疏眼中翻滚着黑色的骇浪，风暴席卷着要将她淹没。 他一把反扣住她作乱的手，在她耳边压着情动低语，“不等回定界？” 灰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容颜绝世，耳根还因为她的挑逗红着，清淡如莲的气质却染上艳色殊华，像沾染了罪恶，逐渐堕落成魔。 她知道这是他逐渐意动的标志。 在定界的那么多年里，她别的没做，了解他的功课倒是十足。 倘若他没打算出格时遇见出格事的反应总是羞涩，但一旦他接受了自我选择出格的可能性，他就会像现在这样。 灰笙眼中盛着明媚耀眼的笑，主动送上吻。 祁子疏一顿，闭眼加深这个吻。 － 灰笙睡了一个十足长久的好觉。 醒来的时候外边的天已经大亮。 几乎是意识回归瞬间，她就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 嗯？ 她睁开一只眼睛眨了眨，另一只眼仿佛没睡够般依旧眯着。 好像……是熟人呐。 轻手轻脚地摸到门边，就听见失控的高音。 “还不打算回去？！” 宿岳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被向束说中，到底是哪个小妖精居然让祁子疏都要当昏君，等他找到一定要将人丢犄角旮旯的位面里……去。 第910章 梦境女巫（48） 他原本想了一堆坏话要说，忽然看见祁子疏后边门缝里探出来的脑袋，以及让他感觉异常熟悉的灵魂。 宿岳：“……” 有些气憋着憋着就没了。 宿岳现在满脑子都是四个字：她还活着…… 祁子疏见他反应，瞬间意识到灰笙已经醒了，转身看见她的小脑袋，快步走过去。 “怎么不多睡会儿？” 藏不住温柔的话语和之前与宿岳说话时天差地别，但宿岳却顾不及如以往高调地控诉，神情复杂间还有一点点心虚。 他没有底气地想当年他当着她的面说的那些坏话应该都已经忘了吧？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她当时没表明身份……虽然她那时候被通缉着。 宿岳越想越心虚。 “再睡一天就过去了。”灰笙瞅了墙上的时钟一眼，又欢快地伸出手勾住祁子疏的脖子，直勾勾地看着那边一脸僵硬的宿岳，“有什么好玩的和我说说呗。” 宿岳看了看祁子疏，见他没说话，再三斟酌语调，故作官方地将事情讲了一遍。 瞳最近的行动越发频繁，与定界的冲突越来越重，之前瞳的人在定界还是藏头露尾的，现在都敢光明正大地挑衅。 祁子疏一直不在，时间久了，瞳都开始怀疑，虽然向束的能力也不差，但定主的地位始终是不一样的，如果被发现他不在的话，很可能民心不稳。 “这样呐～”灰笙回头勾着祁子疏晃了晃，“那你就去呗，不去的话人家宿将军都要哭了。” 要哭了的宿岳：“……” 祁子疏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姑娘，扶着她的腰的手改为轻抱，淡淡的话语里藏着叹息，“我不想离开你。” 他好不容易才和她在一起，还不想这么快和她分开。 宿岳惊恐，这是他冷心冷情的定主会说的话？ “哎呀，又不会分开很久，我这个位面后就去定界了。”灰笙亲了一下他的面颊，“你就在那里等我呗。” 祁子疏眼眸一深，低头温柔地吻住她。 “不要让我等太久。” 被遗忘的宿岳：妈耶，我是谁我在哪我要找的那个单身定主呢。 事情比较急，祁子疏没有让想说点什么又犯怂的宿岳等太久。 灰笙笑眯眯地挥着小手，“要等我哦～” 直到看不见人，灰笙又进屋里。 从现在起，楚锴的存在应该会有所改变，唔，她和楚家的牵扯也不知道会怎么折腾。 她自顾自地玩了一阵，感觉不是很有意思地嘟起嘴角。 要不现在就去定界？ 她在这个位面里还有什么事没做来着。 - 沐莲醒来看见自己被困在囚笼里，想起昏迷前的记忆气得不行，又试了一下，发现这奇怪的术法十分难破，和口香糖一样让人难受。 她不惜耗费一些手段直接暴走，面色狰狞。 “艾殅！” “你是在叫我吗小可怜。” 沐莲吼完就听见慵懒含笑的声音，目光带煞地扫向灰笙。 “你死定了！” 灰笙闻言，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玩具般来了兴味。 第911章 梦境女巫（49） “那就试试。” 说着她就消失在原地。 沐莲气得手都在抖。 等她找到……她要把她碎尸万段！ 灰笙暗中看着小白传来的直播，轻啧两声。 怎么当年优雅堪称典范的白莲花越活越沉不住气了。 看来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定界在某些事情上发生了很有意思的变化呐。 灰笙猜测着，心里有些期待 - 沐莲是真的凶，丢掉面具以后，行动干脆狠厉，然依旧抓不住滑不溜秋的灰笙。 每次看见她被困住后，人总会突然消失，徒留她气急败坏。 灰笙玩得可高兴了，溜沐小可怜溜出愉悦来，结果跑的人比抓的人花样还多。 许久之后，沐莲停了下来。 她是真的气，但也是真的累。 等停下来以后，她才开始感觉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那个家伙为什么逃跑的手段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抓紧刚买的水。 “怎么不追了，是累了吗小可怜？”灰笙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矮平楼屋顶，笑眯眯的模样让沐莲越看越熟悉。 虽然她很多地方都变了，但本质上的恶劣和那个人实在相似得过分。 灰笙见她没动静，从上边跳下来，到她刚才买水的店里买了瓶……买什么好呢。 她瞄了一眼沐莲手中的水，从冰箱里拿出同一种放店主面前。 沐莲紧盯着灰笙，忽然出声。 “前影子王？” 灰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付款开水一气呵成，是她一贯的慵懒模样。 猜错了？ 沐莲面露怔色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然不等她这口气松完，就听见灰笙笑眯眯地道：“才认出来，看来这些年智商降低了不少呐。” 沐莲：……？？！！ 真的是！！！ 她仓促掩饰自己的震惊，艰难而情绪复杂地道：“居然真的是你。” 难怪定主会喜欢她，原来她本来就是她…… 那她岂不是没机会了…… 一时间沐莲觉得口腔里都是苦涩的，她抓住一旁的栏杆，竟有点摇摇欲坠的架势。 灰笙觉得她这反应不是很对头，一脸惊奇。 她不应该露出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恨不得将自己撕成碎片，就像她之前在定界的那种嘛？怎么是这个调调。 “要哭的话说一声，我躲一下。”免得等下要靠着她肩膀，到时候气氛得多尴尬。 “……”沐莲咬牙，“我没要哭。” “哦。”不是很可信的亚子。 灰笙不信的模样让沐莲的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怒火爆表得很符合灰笙想象。 “这才像你嘛。” 沐莲满肚子粗话都想倒出来了！ “前影子王！！！” “这么久没见，你越来越暴躁了嘛。”灰笙一副好朋友久别重逢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沐莲当年感情有多好。 沐莲真的是……要疯！ 她抓狂道：“别得意！我当年能抓住你，让你受尽折磨，现在也可以！” 灰笙轻笑，“当年要不是我需要磨耗，故意落下陷阱，你当真以为你那点小伎俩够看？而且抓住我的人也不是你。” 第912章 梦境女巫（完） 天真，当年就连前定主都抓不住她，她还想就凭她？ 沐莲根本不信，“叶甄月就是个废物，如果没有我你以为凭她的智商能布置出那样的陷阱？！” 哦～ 灰笙毫无波澜地在心中应了一句，将水喝光瓶子丢到垃圾桶里。 “哎，难得和美人欢谈一场，可惜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沐莲炸毛，“谁和你欢谈！” 灰笙弯了弯眸，“小可怜，你的重点难道不该是为什么要结束吗？而且你确定不回头看一下？” 沐莲警铃大作，身体瞬间绷起，又不想落得下乘，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做梦！” 她肯定是在忽悠我！ 沐莲心里认定，注意力全在灰笙身上。 忽然有人从后边拉住她的手，按住她肩膀往下。 “弥琴，和我们走一趟。” 沐莲眼前晃过灰笙似笑非笑的脸，气愤挣扎，原本按住她的巫师被击中撞到后边的杆上。 “是你干的！” 灰笙一脸无辜，“除了将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录下来交上去外我什么也没干。” 沐莲被她这段劣质装纯的话气得发抖，她恶狠狠地攥紧手，随后像想到什么，莫名其妙地露出笑来。 “你很快就会遭到报应！” 她笑得再度崩掉白莲花人设，身上泛起火花来。 灰笙看得无语。 这算什么，说最狠的话，做最怂的事？ 总感觉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 过来的两名巫师立刻检查。 “死了？” “居然真的自杀了。” 两人说了几句，看到灰笙。 灰笙将无辜贯彻到底，顺着两人做了记录，将两人忽悠走。 【宿主，定界司法的人要来了。】 灰笙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上次祁言提过的事情。 “这么慢，看来这届司法不行啊。” 祁言嘴角抽搐。 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你以为跨位面抓捕和出国抓捕一样简单啊。 灰笙一点也不慌，反正天塌了还有向束顶着，更何况她对定界的新司法机制很感兴趣，连向束问她，她都让他不要捣乱。 因为没有向束的干涉，灰笙操纵数据证据确凿，所以她不是嫌疑人，而是直接要去被立案。 定界的人过来时，就发现灰笙正喝着可可等着他们过来，见他们出现不仅不意外，还十分愉悦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定界来人一脸莫名，总觉得这位脑袋不太好使的亚子。 大概是灰笙表现得太配合，来抓她的两人语气都比较温和。 灰笙听得连连点头，末了还乖巧地问：“什么时候走呀？” 定界来人：“……” 知道的知道你要去蹲监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赶着投胎呢。 灰笙脑回路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她就是想去定界监狱逛逛，没准还能收上一波小弟。 于是来抓她的两人见识到史上最配合的抓捕——犯人不仅乖巧温顺，还时不时会问什么时候到。 其中一人忍不住：“你不会是想去看看监狱是什么样子吧？” 灰笙一脸惊讶：“对啊对啊，你怎么知道。” “……” 第913章 以始为终（1） 定界里普通人并没有能力单靠自身力量穿过位面，即便是司法机关的也不例外。 不过他们手里有种东西，能够短暂开通两个位面的通道，等用完以后关上就行。 来抓灰笙的人用的就是这种通道。 这种通道相当于捷径，打开手段比较繁琐，但穿过却比被系统带着还随意，并不需要等而且没有完全可以自行控制。 灰笙好奇地跟着人走，全程都在观察着通道上的细节。 等走出来时她还看了一下通道口，模样和门差不多。 “咔擦。” 灰笙的手被套了一边镣铐，另一边铐在刚来抓她的人手腕上。 “这里是定界，要遵循规矩。” 本来之前抓住她时就该套上，但她太听话，所以他们也对她没那么严。 “好哒。”灰笙欢快应声。 从通道出来并没有一开始就到地方，而是还需要穿过城市。 毕竟那种通道并不是很适合开在建筑物上，会残留一定的碎空间能，若是用多了很可能导致那处空间的扭曲。 现在还有可以承受碎空间能的新技术门正在开发，不过目前还没有完成。 这都是灰笙套出来的信息。 这是定界如今的常识问题，灰笙这个跑出去溜达几千年的老妖怪对这些都陌生得很，问得兴致高昂，让两人都有种他们带她出来玩的感觉。 进了城，一路上灰笙反而安静下来，她东张西望，两人都对她好奇宝宝的模样免疫，还有心给她介绍一下。 灰笙看着心里有些感慨，这座位于定界中心的城市之一已经变成了她不再熟悉的模样，都是好的变化，想也知道肯定是某人的功劳。 想到这里，灰笙还有点与有荣焉的小骄傲。 这段路走得十分慢悠，让本就自在的灰笙看着越发像出游那回事。 等到了门口，灰笙看见了前不久才分开的熟人。 沐莲如今用的是自己的脸，但灰笙确实离开太久，不太记得她的模样，只从她的灵魂辨认出来。 “我说过，你会遭到报应的。” 她面上扬起了得意的笑，灰笙却觉得她此刻的模样十分心酸。 怎么说呢，就好像已经被生活磋磨很久的人，即便努力维持着体面，强求着曾经的优雅，但那份被生活的重压压出来的悲伤却怎么也去不掉。 灰笙看着都不太好意思打击她了。 “是啊，我要去看看我的报应长什么模样，先走啦～” 沐莲一噎，面上的笑僵住，瞪着眼看着灰笙往里走。 灰笙余光瞄了她最后一眼。 心里的感叹像落进湖里的水慢慢沉静下来。 时间真的会改变很多东西，这位以往优雅自信，谋略与恶毒并重的白莲花竟变作了这般模样。 想当初灰笙在定界被通缉的时候，她曾经还当过定主的刀，将叶甄月耍的团团转，虽然那时是灰笙自投罗网的，但如果不是沐莲的计划周密，灰笙想要真的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还要想办法如何看着不让人怀疑。 “小哥哥，沐莲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第914章 以始为终（2） 听到这个称呼的小哥哥一号微顿，“你怎么会觉得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灰笙理所当然：“要放以前，她肯定将恶毒的手段都往我身上用一边，哪会这么遵循规矩地用正当手段。” 旁边两人：“……”好像知道了不得了的过往。 “我也是听说的，她之前惹过定主生气，定主要将销魂阵用在她身上，她父亲沐政举全家将她保下。” 另一个也说：“听说那个时候沐家是定界四大家族之一，但为了她，成为了沐家的罪人，最后自杀谢罪。” 现在的人连沐家是哪个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沐莲这个曾经的沐家大小姐。 灰笙一顿，原来是这样嘛。 “她居然有个这么好的父亲。”灰笙小声嘀咕，思绪却忍不住想到了她和前定主。 她自从有意识以来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前定主。 那时候前定主因为她纯粹的灵魂欣喜若狂，像个刚有孩子的父亲。 虽然后来她知道他只是为了有个完美傀儡，但毕竟那人…… 哎不想了，反正她最后没动手杀他，勉强扯平了。 小哥哥一号不知道她心绪千转，闻言感慨，“可不是，为了她沐政这辈子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他不是一个好家主，却是个好父亲。” 小哥哥二号有点疑惑，“你似乎很了解以前的沐莲，可那最起码也是五千年前的……” 他们是因为身份关系一定要将这些历史吃透，利于平时的工作，但要说灰笙知道，不太匪夷所思了吗。 “你不会……是个装嫩的吧。” 他说着神情还露出一点怪异。 灰笙故作害羞，“小哥哥不要拆穿嘛。” 两人：“……” 小哥哥一号已经完全僵住，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刚才居然被这个不知道大自己多少的女生叫小哥哥。 说话间，三人乘坐的类似电梯的法阵已经消去光亮。 “你就是艾殅？”一个手拿资料的中年人过来，看见灰笙的脸愣了愣。 其实按灰笙的年纪算人类世界的三十多，再加上她的灵魂经历，模样因为某个原因被她选停在十六岁，看着更小。 不过这不是中年人惊讶的重点，让她惊讶的是这张脸让他有几分面熟。 中年人在前定主没倒台前就已经从事司法一类的工作，那个时候司法部门和影子一般相当于定界的阴暗面，只不过没有影子那么无踪影。 那个时候他曾经在前定主身边见过几次灰笙，彼时的灰笙看着比现在还要稍微大一点，但那张脸毕竟没有变，中年人看见灰笙都有几分恍惚。 “是呀，是要抓我去坐牢吗，给我指个路我自己去就好。” 中年人回神，第一次看见这么期待坐牢的人，嘴角微微抽搐，“先要走程序。” “要多久吖？” “最起码一天。” “怎么这么久。”灰笙有些郁闷，怎么改版了的司法部门定罪反而更慢了，“有什么罪名我都认不行嘛。” 三人：“……” 中年人看向带灰笙来的两位，“她这路上都是这个样子？” 第915章 以始为终（3） 两人：您这关注点是不是偏了。 “好了你们不用说了。”中年人看他们的表情立刻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他将镣铐的另一边铐在自己手上，狐疑一句，“你不会是自己弄了个罪名要进来的吧？” 灰笙双眼晶亮，“你放心，罪名绝对是真的。” 中年人：“……”他忽然觉得应该重新查一下。 “请等下。”冷淡无波的话语传来，仿佛自带冷气。 灰笙听到这个声音一愣，转过头果然看见走来的向束。 向束停在两人面前，按住镣铐，“我来保她，她的快穿系统在光荣名单里，有自己控制积分的权限，只不过她得到系统的途径特殊，所以当时没有记录在案。” 光荣名单是为定界做过重大贡献的人才有的，在祁子疏接手定界以后，影子们莫须有的罪名被洗清，历代影子王都在记录其中，灰笙当然也不例外。 灰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小束束，你被人附体了吗？” 不是说好不要干涉，让她在监狱里浪一浪，等玩够了再捞她出来的吗？ 向束默了默，开口依旧是冰山流水般的冷淡音，“定主在你身上施了术法，你一进入定界他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说来接她，祁子疏就要不顾众人反对准备扔下所有事务来找她了。 灰笙不明白，“知道又怎么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她肯定要好好玩一场才会去找他的嘛。 “……”向束低眸看着不大的她，“你如今实力有多弱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正处于战争时期，要被抓住了你信不信瞳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不至于吧……”灰笙看他神情，语气都弱了弱，“那你告诉他就算现在的我挂了也只是浪费一点魂末的事，不会……” “主魂。”向束直接叫破两人的关系，用一种隐藏着严厉质问的语气打断她，“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对定主有多重要。” 祁子疏舍不得她受苦，哪怕只是不及她本魂千万的一缕，只要有她的意识，就舍不得。 向束也是，只不过他比祁子疏更知道灰笙想要什么，所以才能忍下来，但那只是表面的平静，当祁子疏一力压下所有要来接她时，向束自己也没办法再继续放任她把她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灰笙怔住了。 她看着向束，眼睛竟有一丝酸胀，心里怪怪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重要，但她这么多年来习惯于并且喜欢着这种瞎闹然后求生的折腾。 这只是……她自己不太把自己当回事而已。 周围三人已经完全呆住，两个小年轻更是吱都不敢吱一声。 谁能想到这位被抓住的居然来头这么大。 被定主在意至深的爱人，还是当代影子王的主魂…… 他们好像无意中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是会让全定界疯狂的那种。 还一下就两个。 不会被那什么吧？ 两个小年轻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第916章 以始为终（4）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这么严厉干嘛。”灰笙直接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没有一丝破坏地将镣铐解开，“走啦。” 说一声就得了呗，还凶她，让她鼻子发酸，真是太讨厌了。 灰笙哼唧唧地跟着向束离开。 等人走后，两个小年轻一同看向中年人。 “我们不会被灭口吧？” “……”中年人：“想什么呢。” 这种事情他怎么知道。 两个小年轻闻言安定下来一点，还没说什么就被中年人驱赶，“走走走，去干活儿去。” 小年轻看他这模样，都不由仰慕。 “老前辈就是厉害，这么镇定。” “人家比我们多活那么久，又不是白活的。” 中年人听着声消失不见，冷哼一声，往法阵去。 他要将灰笙被向束保下的事告诉上边。 在法阵传送时，他不知怎么的，手中把玩起通讯符，默了许久，给自己老婆打了个电话。 “喂老婆……我是在工作。” “我知道，就刚才一不小心知道了两个大秘密，心里头有点……” - “祁言你保了没？” 她成了犯人，祁言也因此被强行断掉联系。 “保了，他这会儿好着。” 就是刚知道灰笙在定界有后台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 “嗯。”灰笙应了一声没有了下文，她现在在思考另一件事。 “小束束，你帮我接通本魂吧。” 她本魂在无界，当初修复位面法则时断了联系。 向束闻言停了停，看了灰笙一眼又淡淡回头，嘴角几不可见地上扬细小弧度。 “好。” - 灰笙闲无聊入侵了一下的定界系统里搜索了好一阵，知道现在前线的情况，有些跃跃欲试地想找个瞳的陷阱伪装成被抓潜入大本营。 然她的想法被向束毫不留情地掐断，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向束一路不停歇地将她带到祁子疏面前。 “小帅哥～”灰笙一见到祁子疏就扑到他怀里告状，“小束束欺负我！” 向束面无波动，“人给你了。” 祁子疏点头，“辛苦。” 向束没有再说什么，冷淡地走出去。 灰笙挽着祁子疏脖子，她本来就未成年模样，此时倒像是挂在祁子疏身上一般，嘴里控诉着，“呜呜，我被小束束欺负，你还不帮我。” “他没给你逃走？” 灰笙一愣，“你怎么知道？” 祁子疏见她抱起，坐到椅子上，“按你的性格，不难猜。” 灰笙顿时收了假哭，狐疑思索，“有这么明显嘛。” 明明她大部分时候都很靠谱的，怎么就不把她往好的方向想。 祁子疏看她小脑袋有些耷拉，如玉面庞上流露一丝无奈，“好了，你若想出去走走，就让向束带你去，现在特殊时期，我不想你受伤。” “我又不是没受过伤……” “阿笙。” “……我知道啦。” 灰笙松开挽住祁子疏脖子的手，跪坐起来，精致无双的小脸低头，小手抬起祁子疏的下巴，故意夸张闹腾的神态敛去，她的眉眼染上淡淡的认真，竟有几分像向束，“那说好，只有这阵子。” 第917章 以始为终（5） 最多等到她完全沟通本魂后。 祁子疏知道强留的话她迟早会找到空隙自己去的，就算让向束看着她，她也会不高兴。 可灰笙现在的实力太弱了，放位面里还没什么，但到定界能伤她的并非没有，而且还不少。 “你的实力？” 他早就想问这个问题，曾经还猜过是当年诈死出了问题，所以一直没法恢复。 “暂时的，我把我本魂，也就是大部分灵魂都融入无界了。” “无界？”祁子疏听到这个名字，皱起眉头。 无界并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地方，恰恰相反，定界大部分人都听说过无界的存在。 那是个十分特殊的世界，无法有生灵在里边存活，即便是灵魂在里边呆久了也会被磨去意识，最后变成魂末堆积在空中。 但那里也是历代定主经常会去的地方，因为影子们都是从里边带出来的灵魂，里边有无数如水珠一般聚拢的魂体，定主有方法能够在里边游走一段时间，捡那些由最纯粹的魂末聚集而成的魂体，那些魂体带出来就会逐渐拥有自主意识。 祁子疏还没有去过无界，因为前定主也就是他父亲当初为了不让影子能功高盖主，影子替换得十分快速，对新影子的培养也毫不停歇。 “我当影子王时太无聊对无界感兴趣，去里边溜达几次后想了个好玩的法子，准备把无界炼化改造成灵魂银行。” 灰笙眼睛含着耀眼的光，有种摆正自己找到最终归宿时那种埋骨的温柔。 祁子疏看见，心头猛地一怔，忍不住将她抱在怀里。 他冷淡如仙的面容上眉头紧皱，一向淡漠的眼眸晃动着不定的光，是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 “你本来就打算好了？” 轻声压着颤音和平时没多少不同，但听得人难受。 灰笙微愣，连忙道：“哎呀，我后来不是打算诈死嘛，本来就无牵无挂……”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腰上的手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压在桌上封住了唇。 他的吻头一次这么急切，像是要将心中的不安都渡给她。 一阵后，他松开了她。 “别说。”轻音里压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不要离开我。” 感觉越描越黑的灰笙在他没有控诉却胜似控诉的目光中怂了怂，“我没要离开，那是以前嘛。” 祁子疏淡淡地俯身看着她，表情没有变化却有种无法言说的哀伤，细微如尘却轻易入骨。 “我呢。” 短短两个字仿佛将无尽的质问填满这个空间。 她的未来里没有考虑到他吗？ “……”他都失忆了，后来也诈死前才相处不到一指甲盖的时间，她怎么知道他会这么在意她？ 这不是早就计划了的吗。 祁子疏从她的沉默里读出了答案，心口让人窒息的痛慢慢扩散，清贵疏离的眼眸轻轻合上，将人温和又强势地抱在怀里。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她。 她那时所承受的他远不及千万分之一，中间又时隔近三千年，他哪有什么理由怪罪。 第918章 以始为终（6） 灰笙从来都不喜欢陷入情绪乱流里，此刻祁子疏压抑的悲伤让她越发无措，想故作头疼打马虎眼糊弄过去的心思在感觉到肩膀上的微湿触感的那一刻满盘皆散，一肚子古灵精怪都化作了怂哒哒。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怎么就把人惹哭了。 明明是清冷淡漠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容易哭，也太脆弱了一点吧…… 心里越想越心虚，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什么，沉甸甸地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像只斗败了的公鸡，“我错了。” 祁子疏微微松开她，脸上的湿意已经弄掉，看着与平常无异。 他执起她的手，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物，戴在她的中指上。 “我有些贪心，想在你的往后余生里占据一席。” 灰笙呆住了，他这是……告白吗？ 这这，其实她比较喜欢自己告白，哎呀主动权被占了，她为什么没有抢先……她在想什么，反正都一样不是嘛…… 脑袋里被胡乱的思绪填满，心里却酸酸涨涨的，从初遇到现在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越来越快，那种被时间沉淀下来的情感像被人揭开了盖，一下子无法遏制地涌出来，化作眼泪忍不住涌出眼眶。 祁子疏怔住，就感觉面前的姑娘扑到自己怀里。 “你……你是白痴吗！” 他一直……一直都在她的未来里啊！不然她白费时间到处晃悠为了什么！ 灰笙闭着眼，将眼泪擦在他衣服上。 早在碰到祁言之前就已经将所有准备就绪，随时都能完全和无界相融，消去意识。 但她没有那么做，一直以来都以为是自己没玩够，现在才知道，她在等他。 等他接她回家。 ——我现在找不到定主，等见到人，我再向他要你。 ——注意安全，等你到归来，我接你回家。 ——我不在意他们，我只在意你。 ——我一定会护着你…… “莫哭，我在。” 灰笙哼哼，埋着头，“丑死了。” “不丑。”祁子疏爱怜地吻下她的泪水，“世间繁华唯你入眼。” 万物皆不及。 灰笙收了泪，似乎累了，趴在他肩膀上，少有的沉默不言。 祁子疏抱她上床休息，将她拢在自己的怀里。 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灰笙醒来时情绪好了很多，祁子疏察觉到她醒来，丢下身边的人瞬移过去。 向束面无表情地接过他的工作。 等到次日，祁子疏已经了解了灰笙现在的情况，知道消抹自己意识的选择权在她手中，心里安心许多。 灰笙有点想提去前线的事，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祁子疏现在每天都很忙，昨日抽出那么多时间陪她已是极限，很快他就离开，不过临走前说今天中午会和她一起吃饭。 等人走后不久，向束出现在房间里。 灰笙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的，轻叹，“我知道了，你不用说，等我和祁子疏领证后就收了你。” 向束依旧是冰冷疏离的模样，只有眉眼微微泄露出一点情绪，“领证前。” 第919章 以始为终（7） “……行吧。”灰笙嘀咕，“也隔不了多久，有必要这么急嘛。” 向束微微点头，“有。” “…我是这么没有信誉的人吗？” 向束淡淡地看着她。 “……”从他的目光里看到答案的灰笙：“你可以走了！” 将人推出去，灰笙拿出小袋子，发现里边的可可不太多了。 这里好像没有烧水的。 灰笙想了一圈，发现用术法最快，但这样持续的术法…… 打开戒指将里边的可可倒在地上，堆成小山。 剩的不多，一次全泡完好了。 灰笙打了个响指试了一下，大概估计一番，又将召出来的火熄灭。 本魂向束已经帮灰笙联系上，她打算现在和本魂沟通一番，省得等下泡的时候泡到一半没有力气。 “八点沟通，九点醒来，然后出去晃荡一圈，完美~” 做好计划，灰笙上床装作睡觉的样子沉心沟通。 不久后，与定界相隔甚远的无界缓慢地颤了一下，宛如电鳗的摆动从头到尾，出现类似麻酥全身般的细微空间扭曲。 无界里储备着大量魂末，虽然一般人取不出来，但不乏有人总打着好主意，所以定界有个部门专门观察无界，在察觉这一点后，立刻有人去报告定主。 祁子疏闻言，第一时间想到灰笙，沉淡地几句用任务打发众人，快步往灰笙所在的房间去。 打开门，房间里很黑，窗帘拉上，地上堆着小山。 他惦记的人正在床上睡得香甜。 靠近想确认一下人是否没事，忽而白光一闪，小刀停在离他脖子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小刀的主人一顿，反手一收，挽上他白皙的脖颈，将原本就靠得很近的祁子疏一下拉到床上，“好久不见呐神子大人~” 灰笙像喝醉了一样，话语尾部挂着长长卷翘而让人麻酥的尾音。 “你这是……” “我好得很呐。”灰笙吸了口他身上的冷香，嘴角扬着的笑越发下不来，“神子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闻。” 她摇晃着，像是随时要跌下去，祁子疏扶着她，俯身让她靠着床，想让她睡会儿，“你先休息，我让向束来看一下。” “不要~”灰笙将他拉下，翻身压在他身上，又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笑容沾染几分恶劣，又像得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开心得不行，“神子大人好生没趣，既然来了就不打算做些什么。” 祁子疏无奈，“别闹。” 灰笙撇了撇嘴，起身坐到床边，“真没趣。”、 都“老夫老妻”这么久了，哼。 祁子疏轻叹一声，坐起来从后边轻轻环住她，“等战事了，我们就成婚领证如何。” 灰笙闻言心里满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没被哄好的模样，往后将重量压在他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她拉起他的手，在他中指戒指上用自己戴着的戒指敲了一下，“敲环为证，不可以耍赖哦。” 祁子疏含笑闭眼轻拥着她，“一定。” 灰笙笑眯着眸，微挑的眼角倾泻妩媚风情，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第920章 以始为终（8） “神子大人呐~” “你是我哒~” - 祁子疏惦记着灰笙与往常不太一样的模样，找向束问起。 “正常现象，她本魂平静太久，沟通起来比较困难，而且一旦她沟通上整个无界都会因此变作和她身体一般的能自如控制的存在，她以前没完全控制过，这会儿还在适应。” 或许是受灰笙这个主魂变化的影响，向束一直淡冷的声音也没有平时那般无情冷漠。 祁子疏：“这种状态大概要持续多久？”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你当我是她保姆，什么都知道？”向束轻笑一声，微挑的眉有一分邪意，像极了灰笙想捣蛋前的表情。 祁子疏看得微怔，就听他又说，“反正她现在就算丢到瞳的大本营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担心她还不如让她去前线玩玩，还能加速适应与无界同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祁子疏缓缓一句。 “嗤，我本来就属于她。”向束笑得越来越像灰笙，“你说对吗，神子大人呐。” “……”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灰笙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沓。 “前线来的。”灰笙淡淡地将资料放在祁子疏面前，看了眼对面的自己，冷淡的眉眼微微温和，“就你爱玩。” “嘻嘻，好玩嘛~” 祁子疏心里的猜测得到证实，“你们能够换魂？” “什么叫换魂，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就在沟通本魂以后玩起来越发得心应手所以试了试。”顶着向束皮囊的灰笙笑眯眯看向“灰笙”，眼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向束的性格是我按照我以前想要变成的模样塑造的，怎么样，你是喜欢我的性格还是喜欢她的性格多些？” 祁子疏微顿，“你们是一体……那她的感情和你也一样？” 但他为何感觉不到。 灰笙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挑了挑眉，“当然是因为我是主魂，是主意识嘛，虽然我创造她时特意隔开了我们之间的情绪联系，让她的思维完全是独立的个体，但向束毕竟是分魂，别说她作为你的影子王，就算是她嫁给你，眼里心底也只能看到我。” 主魂分魂那些事可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呢，她也是造了向束以后才慢慢品出来，分魂要拥有完全独立且完整的感知世界和她要吞掉无界需要费的心思差不多，像那些小说里说的主魂分魂同时爱上一个人然后各种虐恋的事情压根就是无稽之谈，而且分魂下意识里永远都是向着主魂的，他们本能地不会愿意出现和主魂分化感知世界的现象，所以真要拥有自己的感知世界比她吞掉无界还难。 除非……出现副人格之类的，但副人格也分很多种，大多数副人格从出现开始就已经算不是本尊了，就算是分魂出来也很难算是主魂分魂，因为那时候他们本身就是独立的两个人了，这是被天地承认的。 祁子疏对她举的例子很无奈，“想什么呢，我又没想到那种问题上。” 第921章 以始为终（9） 灰笙换回自己的身体，从后边勾住祁子疏，“哪种问题？是深入讨论的那种吗~” “阿笙。” “哎，还不是你太忙了，现在我一见到你就忍不住开错腔。”灰笙很顺地截过他的话，先一步似真非真地道歉，又笑道，“你还没说你是喜欢她的性格还是我的呢~” 祁子疏将人抱入怀里，“你还真是爱给我出难题，一会儿说你们是一体的一会儿又问我喜欢哪个。” 灰笙眨了眨眼，“那你没有答案吗？” 其实这问题纯粹是她刁难祁子疏，毕竟换做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小脑袋里忍不住推了一下回答，回答是谁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回答的因果理不理的顺，理得顺才能是让她感到舒服，但这很难呐。 看着小家伙期待又带有小小顽劣的目光，祁子疏失笑，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好。 “只能说，如果你有一天变成了向束那种性格，我也一如既往地只属意你。” 灰笙心头一跳，感觉有箭正中靶心。 因此她面上为难人的劣色都散了去，露出自己的在意，“真的？” 祁子疏本只是回答她的问题，但看她这般才忽然反应过来她藏在问题下的陷阱。 向束的性格是她按照她以前想要变成的模样塑造的……莫非她自己心里也更倾向于向束那种性格，且担忧他的不喜。 说起来她即便伪装得再完美，她身上也总有些心口不一的违和，这种违和总会让他一眼就看到她与几层外表下不符的内心。 “傻瓜。”祁子疏抱住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喜欢的只是你。” 哎呀呀，神子大人又表白啦~ 怪不好意思的呐。 灰笙心中的小花摇摆起来，面上扭捏，“你没工作要忙了，我想出去玩，让向束带我出去啦~” 说着她就从祁子疏怀里钻出来，拉着向·工具人·束跑出去。 落花街。 “哇哦，这里还是这么多花呀。”虽然和以前有很大的变化，花也不一样，但那种繁花锦簇的感觉一点也没变。 灰笙拉着向束出来后就松开了手。 向束也有事，不过工作地点并不需要像祁子疏那样固定，而是有影子跟着，除非要出去灭敌，不然他可以一直跟着灰笙。 落花街以前就只是一条两边都种满桃花的街道，现在都快变成商业区了，除了落花特色外，到处都是门店，还有结合古代现代星际时代风格的购物中心，看得灰笙满心愉悦。 “我们去逛逛~” 灰笙欢快地进入购物中心，一开始只好奇地寻找各种隐藏电梯和暗门，后来玩够了就慢慢开始买东西。 向束发现，她买的都是男士的。 默了默，他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从用术法从上边取下一件暗紫色的古装。 “去试试。”灰笙亮亮的眼睛含笑，“小束束你……” 向束面无表情地将她转过身，“快去。” 灰笙拿着衣服进去，用术法换好衣服出来，像小朋友一样给向束转了个圈。 第922章 以始为终（10） “好看吗？” “嗯。” “我也觉得~”灰笙弯眸，拉着向束付钱——她手头没定界的钱。 付了钱后，灰笙又拉着他到处跑，这次也买了很多自己的，给向束也买了不少。 向束看着比以往活跃不少的她，眼里渐渐有温柔的涟漪散开，原本习惯冷冰冰的人也柔和下来。 她的心结似乎完全消失了。 雪糕店。 灰笙接过向束手中的雪糕，看见他手边没有袋子，“我刚才买的……都被你收进储物空间里了？” 她后知后觉想起还有储物空间这种东西。 向束忍俊不禁，拿纸巾给她擦了下嘴角，“吃东西就专心吃。” 灰笙一下子起来，离开位置，一会儿又回来，拿来一支抹茶味的雪糕，“一起吃。” 向束接过，慢慢吃起来。 灰笙看着他，“好吃吗？” “嗯。” 灰笙弯眸，“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抹茶味，说说，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向束一顿，眸中映着她孩童般干净的笑。 她放松的时候，整个人都单纯得不行。 “嗯，很厉害。” 灰笙笑得越发灿烂，还带着小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你的谁。” “嗯。”向束也笑开，浅浅淡淡的，如昙花一绽，女神级圣洁的容颜优势一下就展现了，那种雌雄莫辨的感觉顿时弱下，偏向女性，“主魂大人。” 灰笙很惊讶，“你居然也会学我说话，看来今天很放松嘛。” “是。”向束撕着雪糕外边的纸，“我们都一直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也一直聚少离多，还都是在各种腥风血雨中，没想到还有能一起逛街的一天。” 灰笙对向束而言是神明般的存在，向束对灰笙而言又何尝不是重要至极的一部分。 要比喻的话，向束是屋子，灰笙是屋主，只有彼此都在，才能足够放松，将真正融入一人世界的自在贯彻出来。 灰笙吃东西一向快，向束拿到雪糕时她已经吃了一半，向束作为影子吃得也很快，但灰笙给他打住，“要慢慢吃，让我欣赏一下。” 向束微微一停，按照她的意思慢慢来。 灰笙满意地勾着唇，欣赏着面前雌雄莫辨的美人，心里很满足。 她家小束束真好看~ 向束快吃完的时候，灰笙将垃圾扔进垃圾桶。 “回想起来，今天还是第一次买了好多东西，都感觉我不太像我了。” 那些无用的她以往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今天居然像个购物狂一样买了这么多。 “接下来去影子村看下吧，你们还住在那里吗。” 影子村是以前他们影子住的地方，那里曾经有具体的名字，不过灰笙比较喜欢叫它影子村，久而久之就连本名都忘记了。 “没有，已经换了地方，另外我个人也不和其他影子住一块。”向束看着她，“我住在历代影子王的居所。” 也是她以前住过的。 灰笙眨了眨眼，制定计划，“那先去旧的影子村，然后去新的，最后去你那儿玩玩。” 第923章 以始为终（11） “好。” 灰笙看向束弯腰丢了垃圾，又直起身的模样，忽而意动，对比了一下身高。 向束比她高半个头哎。 灰笙创造向束时身高是按照她的来，不过现在她自己变矮了呐~ “等等。”灰笙拉住向束，“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向束无奈，低下身子，“上来。” 灰笙欢快地爬上去，还用术法调整了一下重量，让自己变得不重但能让人感到有东西在的重量。 而没走一会儿，就听见有人气急败坏地叫停。 “站住！” 一个姑娘跑过来，头上的坠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向束，“真的是你！” 灰笙看见来人，乐了，居然是熟人。 “你……她是谁！”叶甄月怒气质问。 “与你无关。” 面对叶甄月，向束迅速变成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冰系影子王。 向束这个模样不一般的人都不敢惹，但叶甄月没在怕，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说你这辈子都不会动情，可你现在为什么……” 向束冷下脸，“我确实不会，因为我的情都给了一个人，现在被我背着。” “什么……” 叶甄月大受刺激地摇着头，“不……” 向束不再理会她，带着灰笙一个术法远离叶甄月。 灰笙很好奇，“你怎么让叶甄月喜欢上你的？” 向束蹙了下眉，“我不知道。” 嗤……灰笙忍着笑，叶甄月听到这个回答估计要哭，她那模样分明是两人之间有些什么。 “想笑就不要忍着。” 灰笙当真笑了出来，还笑了许久。 等停歇下来，他们也到了相应的传送阵。 “哎，想当初叶甄月还被沐莲骗得团团转，以为她自己喜欢神子大人，结果现在她居然真的喜欢上你了。” 那小妮子见到向束和那时见到祁子疏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动了真情。 向束故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的分魂。” 额……这是在提醒她四舍五入就是喜欢她了吗？ 灰笙装不知道，“啊，刚才有人说了什么吗？” 向束一向对来回拉扯的话题没有兴致，灰笙不认，这件事便揭过。 “到了。” 传送阵阵法光芒消失，露出远处被层层雾气包裹宛如穿越时空看见的古朴村庄。 这一片是从第一个影子出现后就建立起来的，如今却空空荡荡，像一道经历了悠远历史沉淀却被世人遗忘的痕迹。 “进入阵法移动了？” 以前阵法出来后还要穿过天然困阵般的层层迷雾才能进入，现在居然就设在村口。 “嗯，因为已经空了。” 越走近迷雾开始散去，一步步令人仿若踏入梦境。 “哇哦，这里还是这么让人舒服。”灰笙踏着轻跃欢快的步伐，笑眯眯地走进，“我还以为这里被毁了呢，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影子们干嘛搬出去住呀。” 向束似追忆一般看了村落一会儿，清淡的嗓音才徐徐响起，“因为束缚影子的规则制度出现变化，影子们不再只能留在这里，可以选择正常人的生活，这里逐渐开始空了起来。” 第924章 以始为终（12） “后来民众越来越接受影子，他们开始拥有现代警察的待遇，人民希望能时常看到他们，所以他们开始化整为零，搬去各个警卫设点。” “原来是这样呐~”灰笙弯了弯眸，“正好，这里空出来可以给我用。” “做灵魂分行？” “我家小束束就是聪明~”灰笙愉悦，“这可是别的位面都没有的殊荣哦。” “我要将这里和无界接一条通道，然后慢慢先在定界打开灵魂银行的生意，最后让那些位面能人们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能以灵魂交易的地方，什么都能实现哦~” 说到这里，灰笙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赚的许愿点呢。” “你又不差。” 那点许愿点还比不上她指缝里的魂末来得精纯有用。 “哎呀，留个纪念嘛，而且我也想看看这许愿点和我的魂末有什么不同。” 向束：“回去兑给你。” 灰笙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亮光，“话说这里要破坏了你会帮我还原对吧。” 向束一顿，“嗯。” 灰笙笑容越发灿烂，“这下我可以放心地玩了，你别插手。” 说话间，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向束无奈摇头，随意地往前走。 这里藏了人，她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灰笙没有到监狱里玩一遭，正遗憾呢，这会儿有人送上门，她当然开心，并且把这份开心传递到暗藏的每个人的心里，虽然传到时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向束刚将缚蛋放回盒子里，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轰鸣。 他顺着声音过去，看见灰笙把玩着一圈缚蛋。 见他过来，灰笙将被丢到空中的缚蛋接住，丢进袋子里，然后将装满缚蛋的袋子塞向束手上，“缚蛋又用完了。” 向束拿出几盒子新的，灰笙笑眯眯地全部收下。 “我突然有个绝妙的点子，你说我将瞳掌握在手怎么样？” “不行。”向束眉头一蹙，“即便你有手段将整个势力改变，但改变过程中的罪恶因果会落到你头上，并且日与俱增。” “不要说得这么严肃嘛。”靠着墙的少女随意地玩着自己的银色短发，神情肆意中带着找到玩具的愉悦，“今非昔比，我现在背后有整个无界呢，那点罪恶因果伤不到我。” 在灰笙看来，向束实在太小题大做了点，她当年选择的路使得她不能沾染丝毫罪恶，但在前定主身边的日子，她什么时候没有沾染牵扯过，都是疼剩下的。 再说了，她现在有无界做底，无界作为比定界存在还要久的老怪物型存在，瞳这种对无界而言相当于瞬息的势力能有的那点罪恶因果还不够看呢。 向束私心确实一点也不想让灰笙再沾染，好不容易从当年的漩涡里出来，如今自然是看不得她受任何的伤害。 但灰笙这么些年来，爱找玩具玩的习惯已经融入生活里，如今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以玩很久的，当然不是向束几句话能改变的。 第925章 以始为终（13） 最终的结果和以往无异，都是向束选择退步。 “小束束，就知道你最好了~” “定主那里你自己去说。” “啊，小束束你好冷淡。” 前一秒说你最好了，后一秒说你好冷淡，向束就算见怪不怪，心里也忍不住呵呵。 灰笙看向束真的不帮她，忧伤了没有一会儿，就又扬起小脸，露出坏笑。 “小束束呀，你说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吖~” 向束一听就知道她后边要说什么，表现得十分冷漠：“不是。” “呜呜，小束束你变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宠我爱我陪我疯给我当帮凶……” 向束被她说得嘴角微抽，“有事说事！” “嘿嘿，我知道你最好了。” “……” 呵，不愧是你。 最后灰笙在向束的帮忙下带走大量缚蛋，先斩后奏地溜走，将祁子疏留给这位冰系影子王。 “对了，那些瞳的小可爱们记得给我留着哦，我回来就给他们篡改记忆。” 这是灰笙最后不忘的叮嘱。 “不留。”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向束目送她远去，平静地坐在亭子里，眸中景色逐渐被飞舞的白黄色银杏叶代替。 他手里轻抚过从衣服里勾出来的项链坠子，那是灰笙送给他的礼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银杏被风一吹，纷纷扬扬地绕着影子王居所飞舞，亭子里的人淡淡望着，目光穿过去，似乎在看些什么。 - 灰笙独自前往瞳的大本营，沟通无界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力量不够用，全速飞去，只用了一天就找到了瞳在另一个位面的藏身处。 到了地方，灰笙拿出一物，点开在上边用精神力勾出地图，找到大门后微微勾唇，悄无声息地潜入附近，在被人发现还没暴呵时，然后嚣张地闯了进去。 原本神情凶恶，想要过来抓住灰笙的瞳站岗人员：“……” 既然打算直接闯，为什么之前还鬼鬼祟祟的？ 灰笙凶闯人家老巢的同时，被瞒着的祁子疏终于知道了自家待不住的姑娘正在干些什么。 他沉着面容看着面前依旧冷淡自若的向束，许久后轻叹一声。 对着她的分魂，他实在无法怒气相对。 “传令，我要去曈界。” 向束温温地行一礼，退了出去。 祁子疏微微抬起手置于身前，一举一动皆清雅温淡如完美的浊世佳公子。 “阿笙，又调皮了。” 矜贵温华的公子看着桌上未喝的可可，嘴角微动，无奈失笑间，令天地都失了颜色，只能让人想到风华绝代四个字。 - 祁子疏即便决定前往曈界，启程也要准备繁多，等力排众议，将一切都打理好后，他用最快的速度到了曈界，然后将灰笙用特殊手段给到向束的地图拿出来。 刚潜入瞳的大本营就有守岗的人忽然起身，朝着他过来。 被发现了？ 不应该，即便瞳的人都有让人色变的瞳术，却也不该这么轻易发现他。 那人在祁子疏前边三米站定，微微鞠躬，“神子大人请跟我来。” 第926章 以始为终（14） 听见称呼，祁子疏袖子下微抬的手一顿，看着前边说完就一副要带路架势的人，选择现身跟他走。 不久，他被带到了大本营中心。 灰笙正坐在上边，下边一堆人正流水线地生产可可粉。 祁子疏进来倒像仙人闯进了人家工厂。 灰笙看见他，欢快地朝他飞去，“你来惹~” “我倒是白担心你了。” “哎呀，这不是怕你阻止才没和你说嘛。”灰笙面上一点歉意都没有，理直气壮之余还有点可惜，“早知道沟通了无界后力量这么强，我就该让向束早点告诉你，这样你就能赶过来看到我的飒爽英姿惹。” 祁子疏无奈，但他能说什么。 只能宠着，也只想宠着。 灰笙确认了自己如今的实力后，擒贼先擒王，让瞳的人层层下传指令，而指令里藏着灰笙的催眠术，但凡看见指令的瞳成员都会被催眠，瞳术越厉害的人越容易受影响。 于是，困扰定界众人许久的瞳就这么在短短时间里成为灰笙的势力，祁子疏也回到定界将对瞳的各项命令解除。 众人都感到奇怪，特别是要跟着祁子疏到曈界的人，他们行至中途就要打道回府，每个人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知道危机解除还回不过神来。 后来瞳如何从内部瓦解的事被祁子疏有意传出来，灰笙也一战成名，她曾经作为影子王的身份也曝光了，众人都被这一系列消息弄懵，等到回神，祁子疏和灰笙两人已经领好证。 众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火速的发展让定界从高层到平民都感慨连连，最后也只有很少而且不敢拿到台面上的反对声。 灰笙的名声早就被祁子疏在过去她不在的数千年里逆转过来，一般民众心中她的地位仅次于祁子疏。 而高层的人接受事实后都在等待两人成婚时请他们去喝喜酒，然左等右等只得到婚姻的女主人公嫌弃成婚实在是太麻烦太繁琐，拒绝拥有婚礼这件事，还让他们记得将份子钱补上。 高层众人：“……”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前影子王！ 向束难得穿着一身白衣，长发随意飘散脑后，依旧一丝不苟的衣装为他添上几分禁欲，当真神风俊朗翩翩少年郎。 他本来就美得雌雄莫辨，在定界男女通杀，人气几乎和祁子疏持平，如今这般换上白衣，更是将所到之处的芳心都勾了去。 他现在要去找灰笙。 这人之前就承诺过他领证前应诺，结果现在人都领证了还没个影子。 向束对灰笙的承诺一向不抱希望，处理好手头的事，给早就选好的新影子王放完权，便动身来找她。 不过等他到了的时候，却看见意料之外的人。 “你要怎么样才能将他让给我！” 叶甄月崩溃的声音颇为声嘶力竭，浓浓哀伤让灰笙都有些于心不忍。 主要是怂，她一向不玩弄别人感情，但这种……怎么说好呢，这人 第927章 以始为终（大结局） 要折腾人她擅长，但要正经处理，她宁愿怂一点溜走。 “为什么……我知道我当初错了，但我也付出了代价，也不缠着定主了，你为什么现在还要为难于我！” 我为难什么了为难，我还能和自己谈恋爱不成。 我我……我冤枉啊我！ 灰笙是真的不明白，这人都知道自己和祁子疏成婚了，干嘛还觉得向束看不上她是自己的错。 她神情微妙中带着一点生无可恋，偶尔一瞄看见向束，眼前一亮。 “他正主到了，这样，你要能说服他放弃我我就放手如何？” 叶甄月一愣，回头看见向束站在那里，一身白衣淡漠绝世的容颜，让人一眼就能轻易沉沦。 “向束！”叶甄月哽咽着，想到自己对他的喜欢，想到他对自己的不理不睬，心中复杂的心绪与浓烈的爱意无法言说，汹涌地藏于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颤巍巍地走过去，让灰笙都怀疑她下一秒就会摔倒。 终于她像跨过万水千山来到向束面前，却被他用术法隔绝。 叶甄月早就习惯了他这般对待，依旧痴迷地看着他，“她说了要放弃你，你……” 后边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向束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如刀犀利。 “她根本没有这么说。” 他又不聋，站这么近怎么可能没听见。 叶甄月有些艰难，但仍然不想放弃，“是真的，不是这次说的，而是之前……” “不可能！”向束目光冰冷如对敌，看得叶甄月浑身颤抖，随后，她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弃在地。 灰笙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忽然就感觉到向束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干嘛，又不是她说的，她顶多算将难题丢给他而已，而且这本来就是他自己惹的，关她什么事。 向束看出她心里长串的吐槽，敛了敛眸，收敛了冰冷。 “这种事以后不能乱说。” 灰笙无语，“我乱说什么了我，是她在乱说，我又不能管住她的嘴，你本来就没有信，干嘛还这么在意。” 向束有些无奈，情绪复杂得眉头微皱还有些离别前的感伤。 “即便日后我不在了，也永远不要放弃任何一个分魂，好吗？” “……知道知道，你好啰嗦。” 灰笙早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反正都是要结束的，长痛不如短痛，她也懒得拉锯战，直接承认了。 叶甄月缓过神来，看见向束牵着灰笙的手，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悲伤欲哭，“为什么你就一点机会都不能给我？” 向束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灰笙难得于心不忍，“小束束，人家叫你呢。” 向束淡淡回眸，平淡地陈述事实，“她是我的主魂。” 叶甄月怔住，瞬间陷入自我怀疑。 “我听错了，是不是？” 她完全不愿相信，整个人都是一种丢魂的状态。 但向束不屑于撒谎，也从不撒谎，这点她知道，她很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更加接受不了…… 灰笙耸了耸肩，又被向束拉起手。 有淡淡白色火焰般的光从他身上燃起，逐渐将他覆盖。 灰笙面上随意习惯的勾唇慢慢落下，用一种很自然平淡的正视目光看着他。 要走了呀。 有点舍不得呢。 她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一点点被白色魂焰吞没，在他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时候轻笑一声，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会好好活着，而且永远记得你。” 向束微微一颤，本面无表情的容颜变得生动，有水漫上眼眶，轻轻一眨，跌落而出，落在灰笙手心里，化作一滴温润透亮的石头。 灰笙嘴角扯出浅浅的笑。 一路走好，我家小束束。 这一世，分魂有你，真好。 叶甄月还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傻了一般。 一直在暗处看着的祁子疏慢慢走出来，轻轻拉起之前灰笙和向束交握的手。 “你还有我。” 灰笙浅笑，精致无双的容颜明丽干净。 “所以我一直都很幸运。” 有小束束。 有你。 祁子疏轻吻她的额头，轻拥着她离开花园。 “余生，我都在。” （正文完） 第928章 番外：疏棠影落（1） 销魂阵中。 灰笙跪坐在阵法中央，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琉璃般漂亮的双眸透着丝丝邪气，再往里，朦胧着一层无法看透的氤氲，其下幽深无人看清。 她浅浅抬眸，看着缓缓走过来的男子，笑意更浓，却意味不明。 看见她笑容的人都忍不住深深地打了个寒蝉。 听说，她的笑容像罂粟，危险而美丽。 都说，见过她笑的人，命都不长。 “还不动手吗？”她轻笑似呢喃，眉眼低垂而下，精致的长睫忽闪，不经意间就将骨子里的慵懒与风华倾泻。 男子依然未动，天赐的完美面容，如玉清绝，身上的气息圣洁干净，一如初见。 “莫非是神子大人怜香惜玉，舍不得我这美人？”她笑意吟吟，“要不你把我带回去可好，这样我也免受这份苦楚，亦省得甚至大人心疼。” “大胆！” “放肆！” “这影子太嚣张了！” “神子大人可不要被她骗了去，这影子作恶多端，杀了不少无辜人士，崩毁几个位面，望神子快快动手，还我定界一片安宁！” “为神主做事却不守规矩，只凭心情滥杀无辜，不忠不义，此影不死天理难容！” 天理难容！ 多么强大的理由！ 这般理直气壮，她真是相当荣幸！ 被千夫所指的女子神色悠然地扫了圈围在线外对她痛恨指责的人，嘴角噙着的笑容弧度始终未变。 她的目光定在最上边的人身上片刻，看见他正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轻轻朝他颔首，笑意浓郁。 瞧瞧将她带回来的主子，她为他卖命一辈子，他送她一场盛大的死亡，多么合理的交易，她还真是幸运。 往前十辈子的厄运加起来恐怕都换不回这样的荣誉。 哎不对，她本就是精纯的魂魄，没受过轮回的沾染，也没有前世今生之说…… 第一世就承蒙这么大的情分，以后也没得还…… 别人要被处死都只是悄无声息地交给影子干掉，也就她，被满世界通缉，还要被废除所有修为和动弹的能力，困在这销魂阵里，就等着面前这人抬手启阵，然后下辈子都冇得了。 “哎呀呀，看来大家都知道我十恶不赦呢，神子大人，你还要犹豫吗？” 祁子疏琥珀色的眸子中划过微光，落在灰笙身上，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她身上是以前从未见她穿过的衣裙，白衣送魂，每个被处死的人都要穿白色的衣服，这是定界规矩。 以前她只穿黑色，如今穿白色竟出奇的合适。 只是现下，原本纯白素净的衣裙已经被渗透一层又一层白衣的血色染红，一身白裙变血衣，也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伤口。 “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帮你包扎好伤再出来？”他唇瓣微启，吐出到场后第一句话。 灰笙歪了歪脑袋，仰头间露出精致无双的面容和线条流畅的脖颈。 他听见她的轻笑声：“为什么要包扎，这是他们送给我的礼物，藏着做什么。” 第929章 番外：疏棠影落（2） 祁子疏心头一堵，也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为何而生，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似有什么难言的情绪堵着，无法释怀。 她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邪气，透着一种致命的随意，仿佛那将衣服染红的伤口都不在她身上。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也是，她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笑。 不，不对。 这笑容不一样。 - 林间，清幽小道。 这是他常走的一条路。 周围都是挺拔的松林，郁郁葱葱遮住上头的日光，将刺眼的光线分散稀疏。 “嗯哼。” 白衣公子脚步一顿，抬眸望向旁边的草丛，半人高的草密集地长在陡峭的坡上，望去只见随风飘荡的草浪。 他轻一抬手，长草群立刻拨开一条道来。 再望过去，他看见之前发出声音的人。 是个女子，一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看不见伤口，但风一吹，浓郁的血腥味从她身上飘过来，可见伤重。 “哎呀呀，被发现了呐。” 她动了动，露出一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表情随意，眼底却藏着警惕。 祁子疏朝她走了过去。 灰笙见他过来，撑起身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走过来了呐好心人，救我吗？” 祁子疏对上她的眼，她笑着的样子眉眼弯弯，看着就能让人拥有无限的好心情，但她的眼中，却有着强大的求生欲。 救她吗？ 祁子疏本想找个人救她，顺便将她带离这不该她接近的地方，可看见她期待又欢快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你可真是个好人。”灰笙趴在他的背上，气息离他很近，声音柔软亲和，带着笑意，那样的无害，如同天地间最纯净的妖精不懂世事间毫不吝啬的赞美。 但他知道她不简单。 一个重伤至此，却还能笑得这样灿烂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无害。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将她带回房中。 将她放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衣，下半身已经差不多染成红色。 灰笙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身上被自己血液染红的衣服，笑着出声，“对不起呐，将你衣服弄脏了。” 嘴上说着道歉，但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无碍。”祁子疏不在意，走了出去。 灰笙瞅见他离开，猛地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稳住身形，看了眼自己刚才躺过的床，轻声叹息，“就说你别把我放床上，这下好了，又有一条床单要洗了吧。” 她站在桌子前缓了好一阵，随意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灰笙猛地转头，看见祁子疏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下，变成一件完全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白衣，同样的白衣他手里还有一件。 “抱歉呐，我只是想看一下伤口。”在别人的地盘上，灰笙显得非常有礼，如果不是她丝毫没有拉上衣服的动作，会显得更有诚意。 祁子疏回过神，扫过染血的床单，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床单的边角，“这是一套没用过的衣服……” 第930章 番外：疏棠影落（3） 他声音戛然，忽然想到她或许随身带着衣服，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做错。 “真是细心，正好我空间戒被抢了，不过下次拿衣服记得要拿黑色，我喜欢黑色。” “不客气。”祁子疏避开她含笑的目光，快步走出去。 灰笙见他将门带拢，站起身，任由衣服掉落，抬手尝试聚起水柱却只有稀稀拉拉的水流从掌心涌出，没多少便断掉了。 真的不能用哎。 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微撅起，她轻声呢喃：“真是狠呐。” 祁子疏出了房间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外头的海棠树下，思绪逐渐游走。 刚才进入房间的时候，那惊鸿一瞥，让他不知怎么的没有办法忘记。 他知道她身上有伤，却没有多想，谁知道那一身黑衣之下竟是那样的光景。 仅仅半个背面，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肤布满疤痕，鞭痕烙印针孔，还有各种他认不出的伤痕，似乎被涂了什么让血液无法凝固的东西，血不断渗出……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没法想象。 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忽然他想到什么，抬步走进屋里，翻出装药的箱子走到房间前又犹豫了。 所幸没让他迟疑太久，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他第一眼看见她身上的黑衣，第一个念头竟是——她将自己的衣服改了。 “身上有伤还有心情改衣服？” 刚说出来，他就知道自己失语。 灰笙倒是不在意，“我不喜欢白衣，还是黑的穿着自在。” 黑色的衣服看不见血，是她最喜欢的，尽管她现在能使用的术法少得可怜，但她也愿意为了这点小事耗掉不多的力量。 “药的味道，这是给我的吗？”灰笙轻嗅了一下，看见祁子疏手上的箱子，眼眸一亮，很自觉地抱入怀里，“多谢。” 祁子疏手上一空，在空气中顿了片刻，放了下来。 “弄好自己以后出来一下。” 灰笙应得欢快，“好的。” 看见她快速关门进屋，将自己隔绝在门外，祁子疏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还想关心几句，而她的反应完全不像个有伤在身的人，利索得都不给他机会。 祁子疏坐在外边，房门一开他就看了过去。 拿着药箱出来的女子随手将房门关上。 他随意一眼看进房中，眸色一深。 她将房间收拾干净了。 灰笙将箱子放到祁子疏手边的桌子上，面上笑意盈盈，“谢谢大好人帮忙，本想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过看你也不像是需要帮助的，便后会无期就此别过吧。” 祁子疏还未说一句话，就见她一副要走的架势，一如之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下意识的，他拉住了她的手，触碰间，他摸到不光滑的肌肤。 低眸去看，她的手像是被人剥去了层皮，露在外边重新长出的新肉没有半点漂亮可言，更何况这上边还有不少的伤。 尽管淡漠如他都感觉一阵阵不自在。 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第931章 番外：疏棠影落（4） 灰笙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将自己的手抽出，背在后边，精致的面颊在带着强感染力的笑容，让他微微失神。 “还有什么事吗？” 有事要快点说哦，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她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呐。 “你叫什么名字？” 灰笙眨了眨眼，“天呐，居然有人问我名字。” 她一个影子，没有身份也没有名字，还真没想过居然还有被问名字的一天。 微微耸肩，随意的语气和表情无异，“萍水相逢，没必要问啦。” 作为影子，主人没给她名字虽然不代表她没有名字，但是嘛~ 面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种事也没有必要告知啦。 而且呀，她又并非不认识面前这人。 灰笙眉眼弯弯地想。 一人之下万万位面之上的神子大人，定界少定主，他要知道她是他父亲全世界通缉的人，她还有活路么。 虽然她并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的，但好歹，她没想过要死。 要是现在被人抓住送给那位高高在上的神主，她就真的没活路啦。 祁子疏没有灰笙那么多心思，闻言微微蹙眉，“你的伤势很重，要走最起码要把伤养好。” “哟，你是在关心我吗？” 灰笙一脸惊奇，像是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祁子疏一顿，她是他救回来的人，现在却不顾身体地要往外跑，他多问几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正想着，就听见面前女子忽然冒出惊人之语。 “你不会看上我的美貌，想让我以身相许吧？” “没有。”他当即否认，才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靠近自己不少，当即站起，后退两步。 “真没有？”灰笙见他远离，意思明显，一脸遗憾，“啧啧，你说……算了，既然你盛情邀请，那我再推却也不像个样子，就在你这里养一阵子伤，大好人可不要嫌我烦呐。” 忽然想起，这片山头都是神子的地盘，那些人也不敢为了抓她而闯进来，她在这里休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等时机到了，她再去自投罗网就好。 打定主意的灰笙快速将事情敲定，在祁子疏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望着他。 祁子疏完全没有防备，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些回不过神。 他启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想到自己之前拉住她的缘由，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如此，你就住在那个房间。”祁子疏指了指灰笙之前待过的房间。 灰笙仔细瞧着他，见他没有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恼怒的意思，知道这件事已经过了，笑着起身，“多谢啦。” 看来这位神子大人，非常地好说话嘛。 还没进房间，身后再次传来那人的声音。 “我叫子疏，你叫什么？” 这位神子的名字定界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祁子疏并不担心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惜他不知道灰笙的身份，更加猜不着她心底此刻的想法。 哎呀呀，神子大人居然报了真名呀，那她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第932章 番外：疏棠影落（5） 唔，说起来现在似乎也只有他那个神主父亲知道那个名字，神主和神子交流又不多，应该没关系吧。 “灰笙。”灰笙没有回头，说完便进了门将门关上。 隔着门，祁子疏依然能听到里边传出来的自言自语。 “好困啊，我先睡会儿，哎，果然是利人利己，这下床单都不用费神清理，舒服。” 灰笙故意说了几句后，躺在床上屏息感知外边的动静，见外边那人没有半点要联系人的意思，反而转身走进隔壁的房间屋拿起一本书要看，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对她的名字没反应，不错！ 总算可以放松，这段时间真是累死她了…… 神子大人不愧是大好人呐。 灰笙总算放松下来，将手放在枕头下，美美地闭上了眼。 这么好的神子大人她怎么可以辜负呢，嗯，就在这里住到该去自首的时候吧。 - 翌日，祁子疏出门的时候，发现有人站在海棠树下。 他微一愣神，顿时想起昨日留进来的姑娘。 往日喜欢一个人清净的生活，少有和人来往，突然出现一个姑娘，还让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在，她不像以前见到他的人，总想着如何在他面前留下深刻的好印象，他也免于不必要的交流。 若是他们之间只是这般点头即止的交往，她的出现对他的生活也造不成多少影响。 他这般想着。 “大好人出来了。” 祁子疏闻声从思索中出来，看见刚才站在树下的人已经倚靠上树干，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那笑容，似乎心情很好。 他慢慢走过去。 “这棵树好大，是大好人种的吗？”灰笙弯着眼眸仰头，稀疏的光影在她面上晃过，像只惬意的猫儿。 祁子疏微微停顿，“不是，是我母亲种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大好人怎么会种这种树呢。”灰笙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意味深长的模样总让人感觉不怀好意。 祁子疏疑惑了，“为什么不会种？” “这个呀。”灰笙半阖上一只眼睛，那种恶意感似乎消退了去，被半遮半掩的朦胧情绪代替，“因为海棠花的花语为苦恋离别什么的，反正不是什么好寓意。” 海棠花的花语其实不止这些负面的，还有些好的，不过若是放在祁子疏母亲身上，灰笙觉得她心底肯定在想一些不好的事。 因为啊，定界一直都有传言，说神子母亲是自杀死亡的，具体原因除了神主没有人知道。 原本灰笙还没有多想，但听祁子疏说这棵树是他母亲种下的，忽而就想起来，这棵树的树龄似乎在三千左右，神子母亲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 哎，这种事情……早知道就不提了。 本想嘲笑一下人家神子不懂花语乱种花来着，现在反而把自己给坑了。 心情不美丽了呢。 祁子疏看着那棵树片刻，低眸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树底下，垂着脑袋的姑娘身上。 “说起来我母亲以前也不 第933章 番外：疏棠影落（6） 他声音温淡，如玉珠落盘，可灰笙听了，却更加郁闷。 “哎，这大早上的赏什么花啊。”灰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跨过树根往外边走。 一下子就和海棠树拉远了距离。 “大好人，你这地儿我看着挺大的，出去转悠转悠，晚些回来。” 祁子疏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 他还正想和她说声，随即离开，这姑娘倒是帮他将这声招呼省了。 不常与姑娘相处的神子大人也说不清自己的心境，方才两人那般交谈，也没找到告知的点，倒是她，这么轻易就……总之是松了口气。 - 祁子疏有习惯，每日上午都会出山，一般下午回来，绕着山头走上几圈。 今日他归山，想到屋里还有一个伤患，权衡片刻，直接往屋子在的地方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屋里没有人。 祁子疏怔了怔，敲了敲她的房间，没听见应声推门而进，只看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 她还没回来？ 走出屋子，祁子疏在海棠树前的蒲团坐下。 往日，他总会在这里煮茶修行，今日也不例外。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多了一件事。 夕阳斜下，余晖将天边染红。 祁子疏蹙眉，看了眼茶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抬手倒掉。 小路幽静，一直蜿蜒向上，尽头的地方，是神子的家。 灰笙坐在路边，不自觉发起了呆，许久才抬眸，在太阳余晖下眯眼。 这个时候，神子大人应该办完事回来了吧。 唔，不一定，有时候很晚她也能在神主那里见到他，不过他肯定会回这座山就对了。 也不知道人现在在哪儿，有没有想起住在他屋的姑娘还没回去……咳咳，想得有点多啊。 灰笙按着腿坐起来，看了眼地上的血撇撇嘴，再次往上走。 没过一会儿，她抬起水润的眸看向天边。 太阳的光芒已经开始收敛了呀…… 又走了两步，她忽而泄气，又坐回地上。 算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所以说，她哪儿来的自信能够跑那么远？ 现在伤口崩了，走都走不回去呜呜。 要是神子大人没发现她不见了，她估计只能在这路中央，以天为被地为席……似乎也不错。 “我怎么这么弱啊。”灰笙长叹一声，将忧伤都写在脸上。 树叶沙沙作响，风吹过的地方一阵寒凉，更显寂静。 “你怎么不回去。”温淡清润的声音忽然出现，打破了这林间的静谧。 灰笙身形一僵，抬起头，果然看见被她不知道念叨多少次的神子大人就站在不远处。 “我就想想而已，怎么人就出现了？” 她的狼狈岂不是也被人看了去！ 命苦哦。 灰笙心底念叨归念叨，要说让神子大人来接她这种事她从来没想过会成真。 也不是计较身份，而是她这狼狈的模样，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但被看见了她依然觉得很忧伤。 她影子王的一世英名哦，就这么毁了一次又一次。 “大好人呐，你怎么来了？”心里悲戚戚，面上灰笙半点不显，带着随意的笑，撑着脑袋看着来人。 第934章 番外：疏棠影落（7） “你没回来，我出来看看。”祁子疏走进，顿时蹙紧眉头，“你又受伤了？” 灰笙嘴角的笑一僵，下意识反驳，“才没有。” 祁子疏不理会她的嘴硬，越靠近越发觉血腥味浓郁。 他忽然想起昨晚检查装药的木箱时，发现里边只有最普通的外伤药物少了，其他珍贵的药瓶半点未动。 还以为是自己记岔了，现在看来就是她自己没用。 灰笙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心里晃过一丝无措，随即轻咳两声，笑道：“我看这会儿挺舒服的，就在这里休息片刻，既然你都出来找我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说着她猛地站起身，就要无事般从祁子疏身边经过，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嗯，你抓我干什么。”猝不及防被抓到伤口，灰笙轻声又快速压制住，用不高兴掩饰着自己。 虽然很短暂，祁子疏还是分辨出她声音中的隐忍，顿时松开了手。 迟疑着，他开口，“我背你上去。” 灰笙想都没想，立刻拒绝，“不要。” “你现在……” “我很好。” 祁子疏皱眉，“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 虽然这座山上灵气浓郁，但这样浓郁的血腥味总是让人不舒服。 灰笙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他这话太揭短了。 “背背背，让你背。”灰笙转头，快速将手搭在祁子疏脖子上，一跳离地。 祁子疏没料到她突然这样，但这点冲击于他而言如同无物，即便人上来了，也一样不动如松。 灰笙轻哼，“重不死你。” “不重。” “……”灰笙不满：“你到底会不会说话的，没听出我心里有气吗？” 祁子疏有些奇怪，她们女孩子不都喜欢别人夸自己体态轻盈，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 沉默许久，他问：“你为何生气？” “……”为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啊，她不要面子嘛。 不过想想，自己现在上个山都要人背着上去，这样的行为更像掩耳盗铃，她的心情就更加郁闷。 想当初她就算翻十座山都不喘一声，现在却……罢了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反正她已经这样了，再提有什么用。 灰笙没有回答，祁子疏似乎察觉她的低落，没有再说话。 一路零交流，到屋的时候，祁子疏背着灰笙进了客房，就要将人放在床上。 “停停停，放地上就好。”灰笙快速出声，同时跳到地上。 祁子疏被她的行为吓到，转身将人扶稳，结果灰笙一个重心不稳，跌在他怀里。 “……”灰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僵硬了。 她居然扑在一个男人怀里，这么要命的姿势。 想都不想，灰笙就要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按住。 “血渗出来了。” 祁子疏皱紧眉头，看着女子已经完全染湿的衣袖，眼中跳跃着莫名的光。 “没事，你可以松开我了。”女子清朗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在意，主动提及保持距离。 “别动，你是想让伤口裂的更厉害？” 灰笙听他微带严厉的语气，有些诧异，但念及对方是关心自己，态度也没有太过强硬，“唔，没事啦，小伤而已，我都习惯了。” 第935章 番外：疏棠影落（8） …“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是自己的，疼在自己身上自己不知道吗。 祁子疏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若是不关心自己的伤，为何当初要向他求救？ 灰笙听他这话，沉默下来，长睫掩饰住眸中的情绪，也不计较他抱着自己的事。 “还好啦，我也没打算活多久。” 只是这一刻，还想撑一会儿。 仅此而已。 听见她平静至极的语气和没心没肺的话，祁子疏觉得自己从未有过这样复杂的心境。 她居然能够将这种话说得这么平淡。 抿了抿唇，心中罕见地生出一股不悦。 明明身上的伤多得吓人，却偏偏要跑那么远，现在伤口也不知道裂了多少竟还不当回事。 “我去拿箱子。” 灰笙想说不用，然触及他比以往更掺冷意的神情后识趣地闭上嘴。 祁子疏将木箱拿过来，灰笙刚要伸手接过，却被他阻止。 “我帮你上。” “……”灰笙眨了眨眼，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我刚才好像幻听了，咳，大概是错觉吧。” 她再次伸手，祁子疏这次的行为更明显，直接将木箱移到她够不着的地方。 “……”她的天啊，神子大人要帮她上药！她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灰笙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感觉天塌下来都没有这一刻让她焦虑。 “我自己会上药，不用帮忙。” 祁子疏出众的容颜更加冷寒，拆穿得毫不客气，“你不用好药。” 一顿，他又道：“别给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修行之人不分男女。” “……”她也没想那么说啊，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把她当女的吗？ 不过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灰笙收拾好将要赴死的心情，面无表情道：“随你了，别后悔就好。” 她伸手直接将自己的衣服解开。 本就简单的衣着轻易松落，露出女子窈窕妖娆的身材。 这举动完全不在祁子疏的意料范围内，他下意识想避开，却又在看到的瞬间移不开眼。 昨日只是堪堪看见半个背面，今日看见她的正面，才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遍体鳞伤。 密密麻麻的伤口，像是刻意停顿的千刀万剐，没有一整块地剐下来，却更让人难受。 血液从各个伤口低落，像从未停止般，已经脖子之下已经没有半块正常肤色，全被染红。 这样的伤势，他就算心如铁石都忍不住一颤。 灰笙看着他神色凝重，眼眸里没有一丝厌恶或其他让人恶心的情绪，眸子闪了闪。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是什么样子，他居然还看得下来。 “要怕了就别动，放下箱子，我自己来。” 念头闪过时，话也说了出来，灰笙伸手就要去拿箱子，却被人挡住。 “我帮你。”她身上这么多伤，要动得厉害又是伤上加伤，根本擦不到位置。 灰笙顿在空中的手停了好一阵，随后才冷声道：“随便你。” 她转过身，直接坐在地上。 不久，感觉到后边那人也坐下了，微凉的触感在发炎的伤口上滑动，泛起丝丝波澜。 第936章 番外：疏棠影落（9） 祁子疏感觉到指尖的高温，心头一颤，想说什么却又想到她的态度。 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上药。 灰笙发现他真的是在认真上药，眉头紧蹙，不像痛的，更像遇见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这种情况她还从未遇见过。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 灰笙冷哼，恶狠狠地想，要是他知道她是他父亲下令要抓捕的人，大概会非常后悔这样的举动。 哼，后悔好，谁让你非要帮她上药的！ 这么一想，之前那种从未接触过的异样情绪便消退了不少，灰笙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 “呜呼。”灰笙往后一躺，懒洋洋地靠着树干，迎着被叶子稀疏过的日光，舒服地眯起了眼。 祁子疏从屋里走出来，没见到灰笙的身影，微一蹙眉，看向门前那颗巨大的海棠树。 沙沙声不断，将清浅的呼吸声掩住。 捕捉到细微的声音，祁子疏走近树干，半眯起眼。 上次就发现灰笙想爬上树的意图，这次没见着人，很可能…… 他目光扫过树荫铺盖的地面，看见几点深色，微微凝眸，蹙眉更紧。 抬起头，隐约能看见树枝上又一身影，“下来。” 灰笙装作睡着，故意不应。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面上端得清心寡欲，心底却惦记上她，每日不仅到山中寻她，晚上还亲自给她上药，真是白瞎他一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 正想着，忽而有风吹来，她微一睁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容颜。 来不及多想，就要翻身下树，谁知道来人更快，伸手就将她抱入怀中，衣袂翩飞间便回到树下。 灰笙：“……”她她她是被抱下来了吗？ 怎么可以…… 灰笙心头如浪花一下一下卷得混乱，想要下来，却被祁子疏禁锢在怀里，步入屋中。 哎喂，该放下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知道！ 然灰笙心里叫嚣得紧，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木讷地僵直着身体。 直到被放在床上，她方才如回过神，幽幽看了祁子疏一眼，将不悦藏起来，轻笑出声。 “别总抱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心尖上的人呢。” 祁子疏这几日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没有将他的话放心上半分，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我帮你上药。” 灰笙见他无视，轻哼一声没有反对，利落地将衣服解下。 祁子疏拿着药回来，看见她又开始渗血的伤口，蹙起眉来，“为何这伤口好不了？” 他的药都是最好的，没有道理至今连个外伤都没好。 灰笙轻嗤一声，“所以让你别白忙活了，你又不信，不听灰笙言，吃亏在眼前呐。” 祁子疏看她这态度，眸光沉沉，“你知道原因？” “知道啊。”灰笙随意地靠在床边，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你？我没告诉你吗？”灰笙垂眸低笑，笑意不明，“我不是告诉你上药没用吗？你自己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第937章 番外：疏棠影落（10） 她悠悠抬眼，眸光落在窗外。 正逢清风拂过，一朵完整的海棠花缓缓飘落。 微微凝神，她面上的笑意淡了些许，嘴角收敛，“再说了，这刑房里的事儿，你知道那么清楚做什么，又没你的份。” 祁子疏怔怔地看着她，她嘴角邪性的笑容淡了去，似整个人朦胧上一层氤氲，让人看不真切，仿若随时都能随风而去。 这几日的相处，他也知道她的性格，除了那张嘴总爱说些不中听的话，故意表现邪性让人觉得她不正外，她也没有别的毛病。 那让他感觉不到危险的邪肆更像一种伪装，而现在这般卸下伪装的模样，当真稀少。 “我想知道，你告诉我可否？”祁子疏声音依然温淡，却有一丝罕见的柔和，让正在自己思绪里的灰笙怔愣片刻。 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 像是一场错觉，灰笙嘴角轻勾，邪性便又回了来。 “想知道啊，可我怕你被吓到。” “不会。”祁子疏道。 灰笙见他表情没有半分变化，也就失去了继续闹他的兴致，而是道：“拿个茶杯过来。” 无论是这屋子的主人祁子疏还是后来的灰笙都是已经到了不需要吃饭境界的人，这屋子里自然没有碗筷。 不过作为经常喝茶的人，茶杯倒是有。 祁子疏没有问，抬手招来一个茶杯。 灰笙伸出手，将原本就在滴血的伤口又一次划开。 祁子疏一看她的动作就将她的手按住，“你做什么？” “你不觉得比起听，亲眼见识更加震撼吗？”灰笙挥了挥手，没有挥动，不满道：“松开，死不了人。” 祁子疏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觉得心里有些闹，但她这话…… 犹豫片刻，他还是松开来。 灰笙没发现他的心理活动，或者说发现了也不在乎，自顾自地盯着茶杯，等装满半杯之后收回手。 “呐，你要的答案就在这里。” 祁子疏微怔，“什么意思？” 灰笙随意将衣服穿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用火将杯里的血烧干，烧到头你就知道了。” 闻言，祁子疏回眸看她，却见她已经闭上眼，似累了的模样。 他知道，她并不是累了，而是不想面对等会儿知道真相的他。 明白她的心思，他拿着杯子走出去。 灰笙也如他所想，不是真的要睡，见人走了，便睁开了眼，扫了眼被放在桌上的药瓶，轻哼一声，换了个方向拿过枕头，将手放在枕头下又闭上眼。 至于床上的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正主都没说话，她这个客人操什么心。 祁子疏拿着杯子来到屋外，坐在蒲团上，挥手间，茶杯飞起，一小簇火焰从虚空跳了出来，移至杯子下方。 血液本没有多少，一下子就干了。 祁子疏看见杯底的东西，顿时愣住。 杯子本来就不大，装的血液也不多，可此刻烧干血水的杯子里，除了干掉的血迹，就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那虫子十分小，还没有十分之一的绿豆大，但数量却多得惊人。 第938章 番外：疏棠影落（11） 她体内，就是因为有这东西，所以那些伤才一直都好不了？ 他抬眸看了眼关上的房间，起身拿着杯子朝山外飞去。 他要去问问，这些虫子到底是何物。 灰笙第二日醒来，并没有看见祁子疏。 没看到人也不在意，人不在正好，她还不想面对他。 谁知道他看到那些东西又会用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盯着她。 将自己整理好，确认昨日的血液连着虫子全部烧成灰烬后，灰笙又将房间清理了一遍，确认回归原样后才走出来。 本想着今天在出去逛一逛，然一出门就遇见归来的人。 这正面遇上太不是时候了。 没事，不慌。 灰笙先一步上前，笑眯眯地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祁子疏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灰笙假装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笑得无害，“这目不转睛的眼神，是看上本姑娘的美貌了？” 听见她没心没肺的言论，祁子疏不知怎么的，有些闷气，但一想到她一遇见关怀就要炸毛的样子，便匿了要说的话，闷闷地走回屋里。 “莫名其妙。”灰笙轻啧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 抬脚就要出去逛逛，手忽然被人拉住。 身后，祁子疏看着她，一瞬不瞬。 这目光，她脸上有花吗？干嘛这么盯着她。 灰笙默默抽了抽手却被他握得紧，抽不出来。 眸光闪了闪，敛去里边不自在，灰笙露出了平日邪性的笑容，靠近道：“大好人这是怎么了，莫非终于看上我的美貌，想要以身相许？” 祁子疏微微抿唇，“你是要出去？” 灰笙轻轻挑眉，“是啊，莫非大好人要化身护花使者，陪我一日游？” 她这一日游大半部分时间怕是都在休息。 祁子疏眸光微闪，轻应：“嗯。” 他先一步往前，却见灰笙没有走的意思，疑惑转头，“怎么不走？” 灰笙幽幽盯着他，“你要和我一起？你确定？” 祁子疏目光略过她嘴角微顿的笑，半饷道：“我不骗人。” “……”灰笙撇了撇嘴，“随便你。” 就当带了只宠物，不碍事。 嗯，还是一只很养眼的宠物。 灰笙心里嘀咕着补充一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慢慢沿着坡走下，不紧不慢，悠闲得不像身上有伤。 祁子疏看着她的模样，眸光闪烁，不由想起那种虫子。 昨日，他去找了定界书阁的管理员询问，管理员寻了许久，找了本书给他。 他在书被锁住的那部分找到了那种虫子。 是定界暗市里研究培育出的一种虫子，名为刑虫，专门用于对付穷凶恶极的人的一种手段，能融人血肉，防血凝实，吸食血肉直到人死亡。 若是普通位面，这样的虫子只需要一只就可以在一日之内使人失血而亡，而定界超脱于万千位面，能住在定界的人必定都是有实力的能人，所以这种虫子放在定界就变成了一种逼供的手段。 要是仅仅只是种进血肉中，定界受刑之人只是感到日夜血肉撕扯的难受，但像灰笙这般全身都是伤的…… 第939章 番外：疏棠影落（12） 祁子疏回神，看见灰笙随意坐在地上。 他走近，“可是累了？” 话刚落，就接到灰笙锐利的不悦目光。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累了？”灰笙漫不经心地看向远处，“就是看这里风光不错，欣赏一下。” 祁子疏扫过眼前的景色，微微疑惑道：“这里不是我之前找到你的地方吗？” 自从灰笙来这里后，每天都会出去转悠，这个地方祁子疏记得有次就是在这里找到她的。 “……”灰笙：“我想再看一次不行啊。” 祁子疏回过味来，看见灰笙避开自己的眸，嘴角竟扬起一抹忍俊不禁的弧度。 灰笙听见细微的笑声，猛地回头炸毛，“你笑什么！” “没有。”祁子疏挨着她坐下，“我也想看看风景。” 灰笙不想和他多说，冷哼一声：“随便你。” 葱郁的树林熙攘在路两旁，没见过的植物看似随意地杂着，错落有致。 休息够了的灰笙又一次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往下走。 祁子疏默默地跟着她，看着她时不时改个方向，又上又下，不用多久，他也明白她只是在瞎逛。 不在意是否重复，不计较走了多少，倒有点像路痴。 “你每天都这样走？” 灰笙抬了抬眼，又像没力气，耷拉了下来，似昏昏欲睡。 “不然呢，总要运动一下，我可不废物。” 祁子疏一怔，想起她一身的伤，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 “你可以先养好伤再……” “你这是关心我？”灰笙打断他的话，声音懒懒的，带着一丝魅惑。 祁子疏对上她摄人心魄的眼，一顿，稳了稳心神：“是。” 灰笙抬了抬手，见祁子疏没反应，不满道：“过来蹲下，你不会指望我一个残废过来找你吧。” “……啾。”刚才还说不废物的人，转眼就将自己归为残废一类，也是很有个性了。 这一声细微的叫声在住着不少鸟的林子里尤为不起眼，却被灰笙瞬间捕捉到。 她放下抬起的手，同时漫不经心地偏头，果然看见祁子疏身后的大树上站着一只……非常胖的鸟。 祁子疏按照她的话走近蹲下，灰笙反而不动了。 “你的小鸟来找你了。” 百聊无赖的语气让祁子疏一顿，他回眸，看见后边没被自己注意到的啾啾。 她怎么知道这只鸟是来找自己的？ 祁子疏正想抬手让啾啾过来，却被一只小手拉住，回头看见灰笙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一双纤细没肉的手挽住自己的脖子。 她趴在他背上，靠近他耳边，“你不是关心我嘛，给你个机会，背着我走吧。” 十分欢快的语气带着点调皮的味道，似一阵风，在祁子疏心中刮起涟漪。 “啾啾啾！”放开神子！ 灰笙抬眼，瞟了啾啾一眼，嘀咕：“真吵。” 啾啾非常生气，一连串的啾啾声不停。 “你怎么会要这种东西，又肥又闹，还不好看，是我直接炖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要的？”祁子疏背着人起身，眼中神色一闪，快得无人能见。 第940章 番外：疏棠影落（13） 灰笙像是毫无察觉，笑声从唇缝里轻泄，“这定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故意入圈套，也不会被折磨得这么惨。 刚想着手臂上就是一疼。 嘶，还真疼。 祁子疏缓缓道：“这只鸟是我找清瑶君要的，你身上的虫子已经融入你的血中，没有任何解药，除了换血，就只能试一试它了。” 啾啾是清瑶君的宝贝，他提了许久清瑶君才让啾啾过来，等事情了了，他还要将啾啾送回去，跟清瑶君答谢一番。 “哦。”灰笙随意应了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 但随即她又轻轻说了声。 “嫌弃。” “啾啾啾！” “再吵更嫌弃你。” “啾啾。”啾啾超委屈，绕着灰笙转个不停。 灰笙很高冷，直接闭目不理。 宽大的背很稳，灰笙身上很疼。她少有睡好的时候，今次在细微的晃动中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身上已经没有血迹。 窗边还站着一只胖鸟，正高冷地睨着她。 “……” 一人一鸟相看无言半饷，灰笙动了。 “胖鸟。” “啾啾啾！” “很吵的胖鸟。” “啾啾啾！！！” 祁子疏听见鸟叫声，知道灰笙醒来，进入房间后，看见灰笙正准备下床，好看的眉顿时皱起。 “别动。” 灰笙一顿，抬眼间人已经走到她前边，将她抱起又放回床上她刚才躺的位置。 “……”祁子疏的动作如同一道晴空霹雳，让灰笙僵直住身体。 她刚才被…… 矫情。 灰笙迅速恢复冷漠，将一秒变脸诠释到底。 祁子疏看见她的神情变化，皱眉询问：“又疼了？” “我什么时候疼了？”灰笙面无表情，“又不是第一天一惊一乍的。” 祁子疏听着她不当回事的口吻，不知怎么，心头涌出许久没有过的不悦。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这样反复下去，你活不长。” “嗯。”灰笙没有否认，对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祁子疏见她依然不当回事，眉头皱得更紧。 “你以后不要再出去走了。” 灰笙一顿，眨了眨眼，似乎在确定这句话是不是真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你在管我？” 祁子疏一愣，安静片刻看着她的眼睛，“嗯，对自己好点。” “稀奇呐，大好人居然管人了。”灰笙懒懒地扯了扯被子，“你就没想过我要是死了，你不就在做无用功了么。” 死…… 这个问题来得猝不及防，祁子疏的呆怔写在了脸上。 灰笙噗嗤一声，伸出小手牵住他的小指，随即缠绞上，“真是可爱呐，大好人。” 祁子疏神色复杂，“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活下去。” 这回轮到灰笙怔住，不过片刻，她又恢复常色，只是嘴角的笑容，多了抹难言的邪气，她收回手，懒懒地敛着眸，“是啊大好人，失望么。” 救了的人到头来却从未想过要真的活下去，只是用无声的举动拒绝着康复。 第941章 番外：疏棠影落（14） 祁子疏不语，他想到她每天的行为，明明是该成天躺在床上的人，偏偏爱到处乱跑，让自己累得连屋都走不到。 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他救她做什么。 祁子疏敛下的眸中晃过沉色，随后止住心中的念头。 不对，刚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她明明就非常想活下去。 室内沉默却不尴尬。 灰笙闭着眼神色悠然，似乎任何事情都扰乱不了她的心境，祁子疏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半会没出来。 “啾啾？”啾啾见这情况怪模怪样的，忍不住叫了两声。 祁子疏回神，抬手，啾啾立刻就飞了过去，停在他的手上。 “别总叫我大好人。”这是他开口第一句。 他告诉过她名字。 灰笙歪了歪头，睁开眼，“哦？那叫你什么，疏疏？” “……啾啾！”神子怎么可以叫这么娘气的名字，换一个！ 然祁子疏按住了它，语气不见喜怒，神色浅淡，“你喜欢就好。” “……”我是在帮你哎！ 灰笙嘴角勾起，看向啾啾的目光很是挑衅。 “……”这女人坏得很！ 啾啾很委屈，委屈得不想说话。 祁子疏不懂它的委屈，低声轻问：“啾啾，你刚才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有没有……” “它能有什么办法，又吵又废。” “……”它要自闭！ 祁子疏不意外她能猜出他的想法，听她这不明显的抗拒，顿了顿，开口哄道：“啾啾很聪明，别置气。” 灰笙：“……”谁置气了！这本来就是一只废鸟！ “啾啾。”啾啾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辩解两声，但因为事实，又有些底气不足，只小小叫了两下就没了。 ……又胖又废还吵。 灰笙轻哼，拉着被子不理他。 祁子疏和啾啾说了会儿话，啾啾不想暴露自己的无能，却也不能隐瞒，只是不情不愿地承认。 啾啾的话让祁子疏很意外，别看啾啾萌萌的样子，它的真身是鸟中王者，光叫声能让一切猎物失去行动能力。 虫子也在猎物范畴里。 这种虫子居然……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祁子疏安抚两句，让啾啾回去。 啾啾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低低啾了啾，扑棱着翅膀飞出窗子。 “你好好休息。” 灰笙在人走后，睁开了眼，眼中晃动的光芒似水，仿佛托着什么，半饷，她闭眼，深意消失。 这一觉灰笙睡了很久。 中途疼醒了几次，又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 醒来后，灰笙抬眸看了眼窗边的鸟影，感知了片刻，没发现屋里有人，轻缓出声。 “来了站那么远干嘛。” 啾啾往前跳了两下，飞到灰笙面前。 灰笙抬手，一张椅子移了过来。 “站椅子上。” 啾啾很顺从地站在椅子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灰笙。 灰笙懒洋洋的，“干什么，认识我啊。” “啾啾。”感觉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 灰笙直接翻了个白眼，“废话，你还是我带回来的呢，怎么，被神主送人后就忘了我了。” 第942章 番外：疏棠影落（15） “啾啾！” “小没良心的……嘶。” 灰笙心中哀叹，这事真不是人受的。 “啾啾！” “别吵。”灰笙伸手轻轻摸了摸鸟脑袋，“啾啾这个名字，一点都不与你配，霸气的凤王居然用这么个……你还挺乐意。” “啾啾。” “唔，比我带你回来时胖了一圈，够能吃啊。” “啾啾！” “想要我取个名字？不取。” “啾啾啾！” “吵。” “啾啾！” 灰笙懒得连眼皮都没抬起，“不要，我看啾啾这个名字就挺好。” 啾啾：“……”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啾啾！” “别吵，想事情呢。” 灰笙语气缓慢而低，要不是啾啾站的近，都听不清她的声音。 身上的伤……不够呐，都伤的这么重了，怎么还没有濒死。 所以说实力太强就不是一件好事，灵魂都散的差不多了精魂居然还没有被磨完…… 亏啊，早知道就不逃出来了，可要再回去故意落套，还不得被嘲笑个半死。 那些家伙的手段也凶…… 啾啾歪着脑袋半饷，两颗黑珠子转呀转，映出女子完美的侧颜。 呼吸声逐渐轻缓。 “啾？” - 祁子疏回到屋内，看见桌上的鸟，一愣。 “怎么没回去？” 啾啾看向他，认真道：“啾啾。”我要留在这里。 “清瑶君知道你在这里吗？” “啾啾。”不知道，我离家出走了。 祁子疏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个答案，半饷后，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那你就先呆在这，想回去的时候记得回去。” 清瑶君有多么喜欢这只鸟整个定界都知道，现在鸟在这里，他总要告知一声才行。 “啾啾。”你出来了。 灰笙抬眼看见啾啾站在上边，随意应了一声，走到院子里。 海棠树依旧葱郁繁茂，底下的树荫随风晃动，自成一派美景。 祁子疏从树下经过，清风徐来，瓣儿三两随风划过，稀疏轻落。 如仙人遗世独立，出尘绝世。 独坐桌前的灰笙微一眯眼，嘴角轻勾。 忽而听闻一阵沙声，风起，落英纷纷攘攘，与枝头分开间朝祁子疏席卷而来。 一顿步，下意识掩面挡住。 朵朵海棠间掺杂着或粉或白的瓣儿，在他身边打着转，被围在中央的人，即便是仓促间，亦不见半分色变，反而美如诗画，恍若踏风而来的神仙。 ……更晃人眼。 灰笙敛神片刻，撇了撇嘴。 “啧，无趣。” 祁子疏寻声望去，见那人于桌前，姿态不羁，百聊无赖的模样仿佛真因他失了乐趣。 “你就这般无趣？”他无奈走上前，扫过摆放着茶具的桌面，目光一顿。 “美人不配合我，可不就是无趣嘛。” 灰笙散漫起身，就要回房，忽然被人拉住。 祁子疏凝眸落在她身上，“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问我做什么？” 灰笙随意一笑，就要抽回手，手却如卡在磐石中纹丝不动。 眯眸转瞬，她笑得漫不经心。 “怎么，想要接受我以身相许？” 面前的人刚靠近一些，闻言步顿，沉默地盯着她好一会儿，方才叹息。 第943章 番外：疏棠影落（16） “你明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灰笙抽回手，微微敛眸，态度是伤人的漠然。 “将死之人救了也是白救，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她言罢，半分也不多呆，抬步进了房间。 本想转身关门，却在回头时看见跟来的人。 “……”灰笙面露诧异：“你不会真的想以身相许吧。” 过来凑热闹的啾啾：“……” 祁子疏不语，就这么看着她，神色依旧是淡漠的神色，动作却是无声的坚持。 “啧啧，我要睡觉你也要呆在这里？” 灰笙坐在床边，笑容深意。 祁子疏依然不语，站在房间里。 “……” 灰笙嘴角的笑容逐渐落下，变得面无表情，遂而低垂下的眉眼多了丝许不满与烦躁。 躺上床随手扯过被子乱盖。 “随便你。” 细微木扣的响声一滑而过。 屋内光线大半被挡在窗帘外。 拉窗帘的人松开手，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走到椅子前坐下。 房间里安安静静，像没有人。 但灰笙却觉得空间越发狭隘沉闷。 “你怎么这么烦人。”她气急败坏，忽的坐起了身，看向还呆在房间里的人。 祁子疏抬眸望她，琥珀色的眼珠里流转着难言清淡的流光。 “我没有打扰你。” 他出声，一如既往的好听，落到灰笙耳中却完全变了个样。 一肚子火气的灰笙：“……” 这恶劣的行径，坏了这一身美人皮。 郁闷地坐在床头，不复平日的嬉笑不上心，她眉眼沉沉，落在前边细密舒服的清绸上，瞳仁中的光往外涣散。 半盏茶的功夫，她发出了这么多年来少有的一声叹息。 轻盈却藏着沧桑无数，似天上随意落下的一羽毛，又像沉入水中的巨石，远离光亮。 “败给你了，我接受治疗行了吧。” 祁子疏站起身，朝她伸出手。 “东西。” 灰笙抬眼看了他的手片刻，深呼吸一口。 “不需要，这点小东西我自己也能搞定。” 祁子疏一愣，定定地站在原地，未收回手。 “……你不信？” 祁子疏目光盯着她不放。 灰笙心中的烦躁顿时被点爆。 她一掀被子，将手伸过精雕细琢的床沿。 伤口露出来，又开始渗血的口子忽然被挤开，黑色粘稠的流体从中快速溢出，落在地上，滴作一个个黑点。 祁子疏愣住，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难以回神。 灰笙收回手随意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看到他依然盯着地面上，面色有些不自然，下一刻，不悦涌上，将那点不常见的情绪掩住。 “这下满意了吧。”利落跳下床，灰笙越过他，“我出去走走。” 祁子疏忽而回神，拉住了她。 “……！！！”脏！ 她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一眼难尽。 上边还有些…… “你去洗个澡，衣服在我房间。” “……”灰笙抽回自己的手，声音僵硬地应，“知道了。” 她快速离开，一刻都不多呆。 祁子疏将手伸到面前，盯着沾上的黑渍敛眸。 都死了。 琥珀色的眸轻抬，在不明亮的微光中似流转一抹幽暗。 第944章 番外：疏棠影落（17） 一晃几日，灰笙的身体有些好转，个人却提不起兴致。 祁子疏对她的转变若有所觉，终于在一个午后问出。 “你想死？” 灰笙一怔，遂而低垂下眼眸。 “不想，但也没想着活。” 她活着……能干什么呢。 若是不按计划死去，留下来她能做什么？ 可偏偏面前这个人……这般讨厌。 祁子疏坐到她的对面，看着被阴影掩面的人，眸底幽深。 “你可知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活却活不了。” 灰笙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疏懒地抬头，半耷拉的眸像没有睡醒，竟带上妩媚风情。 “那你可知，一身钟情于痛苦刺激的人，失去了疼痛，该怎活？” 说完，她转瞬又落下眸。 常年与孤苦相伴的她，除了这一身痛苦，便什么都没有。 面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又怎么会懂？ 这样的回答是祁子疏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他愣在原地，似回不了神。 灰笙懒得再与他说道，起身走回了房间里。 屋外花瓣纷落，啾啾偶尔叫唤，却更显得寂寥无声。 灰笙和祁子疏之间仿佛隔了一面看不见的墙，从这日开始，两人的交流越发地少。 拥有闲不住性子的灰笙在祁子疏的监督下窝了几日，终于熬不住，要求出去走走。 祁子疏跟着她去，见她确实比之前好上不少，便不再看着她。 这段时间留在这里，他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一日。 他刚回来，就听见啾啾的鸟叫声和另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这死鸟，赖在人家神子屋里，打扰人家神子清修，不就是丢我的脸吗？！” “啾啾！” “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这么久，你是哪点不乐意？” “啾啾！” “什么！要跟着谁你说清楚！我哪点对你不好！你居然要跟着……”神子。 “啾啾！！！” 你没她好看！！！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祁子疏沉默片刻，抬脚走进屋里，便看见清瑶君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古雕文椅子上。 清瑶君见祁子疏进来，勉强打起精神，“你回来了。” “嗯。”祁子疏轻轻颔首。 清瑶君站起身，颤抖的手收在衣袖下，忍着心痛道：“啾啾想在你这里小住，果断时间我再来接它，这段时间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 祁子疏一默，点了点头。 清瑶君看了眼啾啾，然啾啾昂着鸟脑袋，半点没有鸟他的意思。 他的心更是塞了。 半刻钟都不想多呆，清瑶君朝祁子疏拱手告辞，快步离开。 人走后，祁子疏听见一声熟悉的嗤笑声从上边传来。 抬头，灰笙正躺在海棠树粗枝上，弯弯的眉眼间都是邪气。 “下来。” 祁子疏道。 灰笙刚想分享一下刚才的趣闻，就听见这句，笑容顿时一僵，迅速隐没。 她撇了撇嘴，利落地跳下，本想潇洒地着地，结果下边那不识趣的人步子一动，将她接住。 灰笙：“……” 太讨厌了！ 像是察觉她的不悦，一向不爱多话的祁子疏微微启唇。 第945章 番外：疏棠影落（18） “你这样很危险。” “摔不死人。”灰笙从他怀里跳出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祁子疏打量了她片刻，确认她身上的伤不再渗血，才移开目光。 “对自己好一点。” “呵。” 听到这话，灰笙忍不住一嗤。 不过她没有再多言，只摆摆手，“我休息了。” 祁子疏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皱眉，遂而抬眸看向撑天的海棠树。 - 两人相安无事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平时唯一的交流就是灰笙的伤势。 灰笙懒得理祁子疏，祁子疏也不是多话的人，但对于她的伤却有种莫名的执着。 一开始灰笙还不愿提起自己的伤，每次被提及都没有好脸色，但次数多了她又恢复了似懒实邪的模样，就算再被提起，也能毫不犹豫地撩衣服给他看。 一晃眼就是半年，灰笙的伤势好得差不多，除了满身狰狞的疤痕，平日里活泼乱跳的，完全没有当初相遇时的弱小无力。 好得差不多的灰笙已经将整座山不知逛了多少次，身体里的因子活跃起来，每天都想着要出山。 然祁子疏却担心她出去会遇见仇家，禁止她离开。 灰笙自然不会听他的，找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当即准备离开，却在出山的当口发现一个阵法将整座山笼罩。 专门阻止她离开的。 “啾。”你被囚禁了。 “……”灰笙挑着眉，“你也太看得起他了，这点小阵法就想困住我。” “啾。”那快出去。 灰笙一顿，抬手去碰，之前感受到的阻隔从指尖消失，外膜被她轻易穿过，但随即她又收回手，低垂下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啾？”不出去玩了吗？ “闭嘴。” - 祁子疏回来时并不是一个人回来。 “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住在这里。”宿岳看着门前巨大的海棠树，不由感叹一句。 瘫在桌上的灰笙懒懒抬眼，撑起脑袋，歪着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宿岳察觉，看过来，随即露出一脸惊奇，“你这里居然有女人，真稀罕。” 祁子疏也望向灰笙，女子依旧一身黑衣，随意的姿态透着几分潇洒不羁，嘴角习惯性微勾的弧度依旧邪气。 “这位是宿岳。”他向灰笙介绍。 宿岳闻此，越发纳罕，看着灰笙的眼都像在看什么宝贝。 灰笙半眯着的眼带着未睡醒的妩媚，眉眼间充斥着迷人的邪气。 不需要祁子疏帮着介绍，她便笑眯眯地看向宿岳，“灰笙。” “好听的名字，美丽的姑娘，绝配。”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不妨碍宿岳自来熟，他凑近，一笑见月弯，“我觉得我们很有缘，是不是？” “确实有缘。” 灰笙笑得意味深长。 “啾啾。” 啾啾忽而飞过来，横在灰笙和宿岳之间，阻止宿岳继续靠近。 “哟，小啾啾你也在呀。” “啾啾！”离她远一点！ 宿岳惊讶，不免多看灰笙几眼。 没想到一向傲得本鸟天下第一的啾啾会这么护着。 “宿岳。”祁子疏不知在想什么，看着两人半饷，在啾啾出现时才出声。 第946章 番外：疏棠影落（19） 宿岳闻声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退了一步，“开个玩笑，小啾啾不要这么计较嘛。” 灰笙不再理他，站起身，啾啾立刻飞到她手臂上。 “你们好好聊。” 祁子疏一怔，不过只是片刻，便点了点头。 “你和她说了我的事？”宿岳有些意外。 祁子疏眸子一深，敛下，“没有。” “啾啾。”他是个花心的，以后离远点。 灰笙无所谓：“我也是个花心的。” “啾啾！”你只能有我一只鸟！ 灰笙一嗤，“你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了？” “啾啾。”一直都是。 “行了。”灰笙被逗乐，“差不多得了，玩够了就回你主人那里去。” “啾啾。”不要他了。 灰笙一怔，忍不住笑开，浅浅的笑没有半点邪气，反而有一抹不展现于人前的柔光。 她摸了摸啾啾的鸟脑袋。 “清瑶君是全定界最适合你的主人，他对你很好。” 啾啾扭捏地扭过头，低低地叫。 “啾啾啾。”不要他，就要你。 灰笙没忍住，一笑便笑得不能自已。 笑完之后她眼角浮现一抹罕见的无奈。 “傻鸟。” 她的时候也快到了。 宿岳，定界神主手下的第一大将……没猜错的话，他该是被调回来抓她的。 连作为神主心病的叛乱党都能够暂时搁下，将人调回来，可见她在神主心里的地位。 可惜他一直都猜错了，她才懒得颠覆他的统治呢。 “好苦恼啊，神主和神子的主意相左，该怎么办好呢？”灰笙懒懒地趴在散着安神香的木桌上，嘴角再一次扬起邪邪的笑，“要不挑拨离间一下？到时候的人间惨案肯定很美。” “啾！”我帮你！ 灰笙一怔，嘴角的笑顿住，慢慢敛去邪气，无奈地揉了揉啾啾的脑袋。 她只是说说而已啦。 - “不用这么正经，又不是第一次了。”宿岳摆摆手没当回事。 祁子疏忍不住皱眉，一想到里边那人也是这样，神情更加严肃。 “再这样下去，你的寿命长不了。” 宿岳一脸苦恼，“有什么办法，定界神医都救不了我，还说什么影子王能救，可我回来就是来抓她的，这条路直接断了。” 他也不想，他也很绝望啊。 反反复复这么多次，从希望走到失望，又从失望走到如今，不丧都是苦中作乐。 “影子王？”祁子疏一怔。 他对父亲那些事不了解，对他的影子们更不理解，只知道这一代影子王是个女的，连父亲要抓她都不知道。 “她犯了什么事？” 宿岳一愣，坐起思索：“不知道，反正说她什么罪证的都有，五花八门，条条十恶不赦，我都不知道她原来这么没有人性。” 祁子疏淡漠地颔首，之前也只是随意一句问，并不是真的关心那人，毕竟素不相识，他也不是古道热心的人。 “先找到人。” 宿岳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眼前一亮。 “这样不好吧？” 说是这么说，嘴上却已然笑开。 先找人而不是先抓人……神子都同意卸磨杀驴，他自然不能昧着良心。 毕竟，他本来就想这样来着。 第947章 番外：疏棠影落（20） 祁子疏神情冷淡，“她都不一定答应，你担忧什么。” 宿岳嘴角的笑容一僵，试探着问：“你觉得到时候她要不愿就抓起来威胁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若是那些罪名都是真的，对这样的人自然不讲什么道义，但同样，能做出这些事的人骨头必然硬。 宿岳顿时泄了气，“我想也是。” 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当然也看得出来。 “你有好办法吗？” 祁子疏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找到人再说。” 宿岳点头，确实该找到人先，不然想好的对策大多都会白费。 想通这点，宿岳将这事暂时搁浅，又恢复那不正经的模样，朝祁子疏挤了挤眼。 “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或许人家的罪名都是被人故意枉加的。” 他记得上一代影子王似乎也差不多是鼎盛时期忽然被曝出各种罪名，后来定主派了千军万马去抓，最后将人绑至销魂阵上，当众魂飞魄散，半点不留。 祁子疏眉眼都是疏离，对他假兮兮的话不予置否。 “与我无关。” 清凌凌的声音宛如神仙，其内清冷缥缈让人着迷，所言之语却是让人肝肠寸断的无情。 宿岳哑然半饷，忽然一笑，“要是让那些为你着迷的人看见你这幅模样估计又要失控了。” 祁子疏眉头一蹙，宿岳立刻察觉到不对，轻咳两声，“无情好无情妙，比我滥情好多了，哎就是那影子王，既然是个女的估计也会被你迷去眼睛，就是这话……我不说了不说了。” 宿岳及时打住，站起身故意张望，“我在你这里暂时住下一阵。” “嗯。” “啾。” 被摁住许久的啾啾终于被松开，不满地啾了一声。 靠在门边的灰笙从思绪中回过神，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没事。” 她松开啾啾，懒懒地直起身。 听见重重的开门声，祁子疏一顿抬眼。 灰笙靠着门，姿态随意洒脱，又有几分肆意的邪气，像个不怀好意的妖精。 “看起来，你好像有心事。” 祁子疏眸色淡淡，“没有。” 灰笙不过随口一问，也不在意他的回答，眯眼浅笑又换了话题，“哎呀，我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议论影子王？” 桌上的青瓷杯子杯口精细，被人握在手中，却衬得手指根根如玉，白皙修长。 “嗯。” 他这一应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灰笙似乎找到什么好玩的事，来到桌前，从他手中抽出没有水的杯子放在一边。 “说说呗，关于影子王，我对她好奇得紧呢。” 祁子疏抬眸看她。 女子撑在桌前，含笑妖冶，似不经心，口气随意，但那双眼看着一个人的时候却又感觉认真得紧，叫人看不出她的真意。 “我对她了解也不多。”祁子疏很是温淡。 对于他那父亲和父亲部下的事情，他一向不多了解。 这些年都在这山上静修，连影子王的面都没有见过，对此更是知之甚少。 “难道说你了解的影子王都是从宿岳口中得来的？”灰笙在宿岳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下，把玩着之前祁子疏拿着的杯子。 第948章 番外：疏棠影落（21） 祁子疏不否认，“大致。” “真是遗憾，我倒是对影子王了解不少呐。”灰笙将杯子一推，杯子滑向其他杯子，在碰到瞬间停下，力道使得刚刚好。 祁子疏看到灰笙似好心情微弯的眉眼，一双琉璃眸子晶亮，听见她带着愉悦的话。 “想不想听听我口中的影子王？” 鬼使神差，一向对这些兴趣不大的祁子疏点了点头。 灰笙见此心情更好，微微慵懒欢快的语调带着魅惑色彩的尾音好听得不行。 定界世人对影子王的了解，一般有两点，这身份象征着神主的左膀右臂，但同时又像个强悍到不行的标识，让人闻之便不由自主地抱以敬畏。 但近几千年里，这份敬畏开始变味，影子王威严的名沾染了让人无法容忍的污点。 当某一代影子王背负罪名，困缚于销魂阵中灰飞烟灭，影子王三个字仿佛变成了诅咒。 之后成为影子王的人每一代都因为各种罪名，被神主抓住，灭于销魂阵之上。 无一例外。 明明一开始都是刚正不阿，或光明磊落之人，但最后却逃不过负罪惨死的命运。 久而久之，影子王成为一个被魔化的阴暗人物，恰巧这一代神主又让影子们从半隐到全隐，于是几千年更替的今天，影子成为了藏于暗处见不得光的群体，名声不佳，却实力可怕，影子王之名更是有着止小儿夜啼的能力。 “每一代神主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习惯改变影子们的工作，你作为下一代神主，有什么想法吗？” 灰笙懒懒地问，语气里的兴奋劲似乎过了，看着祁子疏的眸微眯，里边慵懒妖冶的光华几欲惹人心跳漏拍。 她叫破他的身份，却是不让他意外。 虽然没有主动提起，却也没有藏着，偶尔几次被撞见有人来寻他，总会听见几次。 祁子疏平淡道：“还未想过。” 古波无澜的语调，搭配上后边朴素韵味的屋景，和灰笙截然不同的气场仿若两个世界的人。 像是不经意，灰笙很顺溜地道：“要不现在想想？” “现在为时过早。” “算早？” 历代多少神子都会提前准备，不说别的，就说现在的神主，据说当神子时琢磨影子制度有五千年，这人倒好，居然一点不急。 “嗯。”祁子疏耐心道：“他还不想从那个位置下来。” “他”指的是谁，灰笙一听就明。 “可惜了，本以为今天能听到什么有趣的制度。” 灰笙一脸遗憾，撑着脑袋微垂，似乎又琢磨起什么。 祁子疏也在思索灰笙之前的话。 她对影子王这般了解，莫非窥出其中不对，对他那父亲制定的制度不悦？ 倒是稀奇，如今影子在定界中如一些位面的鬼官，人人畏惧，少有人从其他方面思考，为他们不平的更少。 听宿岳说，每一代影子王几乎都是在罪名定下后直接被送上销魂阵，只有近两代影子王逃脱，不过上一代最后依然被绑上销魂阵，而这一代还在被人大肆寻找，至今未见人影。 第949章 番外：疏棠影落（22） “感觉你父亲很怕影子王逃脱呐，若是逃了说不定会说出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想来那场面定是有趣至极。” 灰笙放下撑着的手，趴在桌子上只睁开半只眼睛看着祁子疏，里边是有些奇特的笑意。 “也不一定，或者这代影子王已经被诅咒感染，成为又一位失心疯，藏在定界里，等抑制不住念头时便大开杀戒……感觉合情合理呢，说不定你父亲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影子王追捕得又紧又急。” 祁子疏一顿，总觉得“你父亲”三个字带着几分强调意。 “唔，我想这么多做什么。”灰笙那半只眼睛闭了上，声音变轻，“等影子王杀到我面前估计早已精疲力竭，没准还比不上我一个手指呢。” 说完，她便像睡着一般，将脑袋埋在手臂里。 从头到尾所言先褒后贬，皆为影子王，让人摸不着头脑，可祁子疏却感觉不像随意的磕唠。 这人少有感兴趣的事，今日这般更是罕见。 不过祁子疏也不愿妄猜他人的心思，转念片刻便放下这事。 - 海棠树枝微微下弯，稳稳当当托住上边躺着的人。 灰笙一脸慵懒，半阖着眼像是从哪儿跑来偷懒的人，随意的姿态却说不出的潇洒迷人。 宿岳在树下端详她许久，见她久久没有下来的意思，四处看了看，没有捣乱的某鸟，索性自己上去求个偶遇。 “好巧。” 宿岳飞升上树，坐在灰笙旁边的树桠上。 “同一个屋檐下的人都能遇见，确实巧得不行。” 灰笙懒懒抬眼，琉璃色的眸极为漂亮，落进上方的随意错落的枝叶和轻盈飘下的落英，看得宿岳都有片刻晃神。 “如此佳人，不积极一点，怕是偶遇都难得，在下自然要抓住机会。” 宿岳勾起一个迷倒千万少女的笑，朝灰笙脑袋靠着的树干靠近。 忽而，灰笙一手撑着树枝，流畅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光影从眼中划过，晃得人回不过神。 “可惜，冇得机会咯。” 宿岳刚晃神了一瞬，就听见这话，看见灰笙一脸可惜却深含笑意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我太帅？” 第一次遇见半点机会都不给，一下子就拒绝他的人。 宿岳来了兴致，捂着胸口就做出一副痛心模样。 “哎呀呀，被你发现了。”灰笙这一句说得他浑身舒坦，下一句就差点将人吓得掉下树去，“和我以前杀过的小狼狗一样俊，可不是帅炸天了。” 头一次被人和小狼狗拿来比较，愣是让能说会道的宿岳都瞪了半天眼。 “框我的吧。” 面对美人，不好太失态，宿岳许久憋出这句。 灰笙一脸意外，“呀，被发现啦。” 宿岳：“……”呵呵。 被这么牵了回鼻子，不喜欢吃亏的宿岳怎么也要讨回来。 他托着下巴，一脸探究，“连我都看不上，难道你有心上人了？” 灰笙眨了眨眼，“你很出名？” 他不出名？！ 宿岳：“怎么说我也是全定界女人最想嫁的男人之一。” 第950章 番外：疏棠影落（23） 灰笙长长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道：“看来定界女人的审美都不怎么好？” 宿岳：“……”难道你不是定界女人了？ 宿岳觉得灰笙嘴巴实在厉害，决定单刀直入，打个措手不及。 “是不是祁子疏？” 灰笙一呆。 宿岳看她这样，顿时觉得自己猜对了，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猜的不错吧。” 能够逃过他的魅力的，除了迷恋那人的，他都不做二想。 “不是。”灰笙左顾右盼片刻，压低声音，“你喜欢他？” 宿岳嘴角的笑僵在面上。 灰笙手撑在树枝上，将声音压得更低，“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她说完就翻身下树，完全不给宿岳反驳的机会。 宿岳回过神，猛地追出去，结果就看见灰笙站在祁子疏身边，一副有好玩的事要说的样子。 当即，他连忙喊道：“喂！” 两人同时抬眼看他，只是一个疑惑一个笑得神秘。 宿岳：“……” 看祁子疏的模样，灰笙应该还没说，他现在该说什么。 祁子疏见他顿了半天，蹙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时间还没到，难道已经发作了？ 不是。 宿岳刚要摇头，就听见灰笙笑眯眯地接了一句。 “大概是心里不舒服。” 祁子疏一愣，看向她。 他们……闹矛盾了？ “……没有。”宿岳看出祁子疏的意思，有种想磨牙的冲动。 看着是个趣味美人，结果果真有趣。 趣味是有，不过是恶趣味！ “是啊，我和神将大人怎么会有矛盾呢。”灰笙眉眼弯弯，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我只是在树上睡了个觉，然后听见神将大人出乎意料的……” “闭嘴！”宿岳听着她这语调就觉得事情不好，顿时打断，“我什么也没和她说！” “哎呀呀，神将大人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灰笙一脸无辜。 宿岳狠狠地磨了磨牙。 难怪都说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古人诚不欺我！ “分明是你……” 歪曲事实，妄断真相！ 不对，他半句话都没往那种事情上边提，分别是这女人凭空造谣！ 但他一肚子气都被堵了下去，祁子疏出声打断了他。 “不过是件小事，你太计较了。” 觉得祁子疏意有所指的宿岳：“……” 他说的是他？ 他还什么都没说，他就以为他做了什么？ 不再理会一脸懵的宿岳，祁子疏十分自然地牵着灰笙的手。 “回去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啥？ 宿岳怀疑自己听错。 祁子疏要亲自帮一个女人看伤？ 然没等他发问，就见灰笙对自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快速跟着祁子疏往上回到屋里去，只留下宿岳一个人风中凌乱。 自此，灰笙和宿岳疑似杠上。 宿岳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每次都用各种理由去找灰笙，灰笙也像看他极不顺眼，说话能嘲讽绝不憋着，偏偏每次都是带着浅笑，优雅得仿佛话里没有那些不对味的意思。 两人这般相处长了，宿岳一看到灰笙就感到气血上涌，也学着她嘲讽，结果功力不到位，每次都是败兴而归。 第951章 番外：疏棠影落（24） “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嘴巴那么利，吃刀子长大的吧。” 宿岳看见灰笙经过进了房间，故意说道。 如今灰笙在他心里已经从美丽的姑娘变成只会耍嘴皮的女人。 祁子疏抬眸看了他一眼，气质依旧清冷出尘，“就这几日了，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为上。” 宿岳一想起这件事，注意立刻转移，苦恼起来。 “至今影子王还没有半点消息，莫非真是天亡我也？” 祁子疏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啾啾！”急促的鸟叫声从灰笙的房间里传出来。 端着杯子的手放下。 宿岳看见祁子疏站起来，走向灰笙的房间。 他听不懂鸟语，见祁子疏这般，第一时间想到灰笙出事，莫名有几分幸灾乐祸。 跟过去往屋里看，却没有想象中灰笙晕倒的场面。 屋里光线被帘子遮住，女子懒洋洋地靠着床边柱子，一手抱着啾啾，抬眼眸子如暗夜里神秘的星辰，微勾的唇依然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优美弧度。 “二位这样突然闯进来不太好吧？” 祁子疏定定地看着她，似要确认她真的无碍。 宿岳一撇嘴，“要不是关心你，你以为我们想进来？” “啾。” 啾啾叫了一声，灰笙便抚过它的羽毛，难得没有和宿岳呛声，“我的荣幸，不过二位可以回了。” 祁子疏忍不住蹙眉，道：“你先离开。” 正狐疑看着灰笙的宿岳一顿，指了指自己，祁子疏点头后耸肩离开。 等宿岳走后，祁子疏没有离开而是进了屋。 “不走？难道神子大人想要看我睡觉？” 祁子疏没有接话，直接伸手抓住灰笙的手腕，给她把脉。 灰笙也不挣扎，任由他仔细检查。 半饷，祁子疏放下她的手，目光顿在她面上片刻，转身离开。 等人走后，灰笙呼了口气，躺下，将啾啾举了起来。 “以后别乱叫，吓人。” “啾啾。”我没有乱叫。 啾啾贼委屈。 “傻。” “啾啾。”我不傻。 “哎，你这样我该怎么放心你呢。”她马上要离开了啊。 “啾。” 宿岳忽而发作，身体痉挛不停。 大半夜的，他压制着不让自己出声。 祁子疏在他身上有感应，在他发作时瞬间出现在他的床头，将人带到外边山下早已画好的阵法中。 阵法繁琐复杂，似每一笔都没有章法，却又妙不可言，很自然地连在一起。 坐于阵法前，祁子疏启动阵法，防止宿岳活生生痛死。 暗处，灰笙抱着啾啾，懒懒地倚靠着坐在大树上。 她将气息完全隐蔽，连树枝的晃动都和旁的无异，让人无法从任何方面发现她。 不多时，灰笙转了转看得有些酸的眼睛，摸了摸啾啾的鸟脑袋。 不枉费她今晚等了这么久，总算来了。 阵法的光有些亮眼，让适应黑暗的眼睛有些不适。 不过这只是小问题。 灰笙抬手，朝着阵法的方向。 有细微的光末从指尖倾泻，顺着阵法进入，藏得很隐蔽，一点点没入阵法中央宿岳的体内。 第952章 番外：疏棠影落（完） 这光末，是空白干净的魂末，未成完整灵魂，也没有被轮回气息沾染过，小小的一点就能抵得过一个大能的灵魂能量，是前所未闻的精纯魂末。 这种魂末，若是面世，必定叫人疯狂，然无人知晓，全定界也只有灰笙能做出来。 灰笙不会医术，但定界神医曾经帮过灰笙，灰笙当时给了一指甲盖的精纯魂末做报答，所以他在知道宿岳病症无解后就想到了精纯魂末。 只是他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已经将灰笙给的用完了，即便没有用完，他也断不会将这样的宝贝露出去。 能够告诉宿岳有这么一个可能在灰笙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 灰笙将最后一点撒完，幽幽一叹。 亏大发了，虽然她只给了能够救治宿岳的量，但这点足以救下一城的将死之人。 更何况她还有用…… “便宜你了。” 无声一句，随风散去。 祁子疏若有所觉，抬头去看，树桠微晃，是风吹的弧度。 只是风吗？ 宿岳的气息逐渐安稳。 待阵法暗下，祁子疏起身，快步往屋里走去。 来到灰笙房间门口，直接推门进去。 整齐的房间，一如没人住之前。 - 没有……求生欲。 只求死。 白衣半染，艳色分了层次，落在她身上，给她拢了几分妖艳色，真真漂亮得不行。 灰笙嘴角笑意清浅，带着三分不自觉流露的慵懒，即便是到了现在，也不见半分狼狈。 “唳——” 忽而，一只浑身浴火的凤凰从天空展翅飞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销魂阵。 “啾啾！” 清瑶君惊慌一声。 灰笙抬眼，看见那披火红艳的身影，嘴角的笑浅藏一丝无奈。 这傻鸟…… 手指微动，玉般无暇好看的手像是不经意划过。 天上冲势汹汹的啾啾速度顿时弱下三分。 浑身的火焰逐渐散去，漂亮的凤凰再次变成小胖鸟，掉了下来，被祁子疏接住。 人们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在心中松了口气。 啾啾的能力是真的凶，它要是闹起来，他们都要逃。 “神子你看见了，这影子居然还迷惑了火凤，要是再给她时间，让她逃出来，那我定界可要完了啊。” 有人开口，顿时引来一片附和。 灰笙笑意吟吟，看着祁子疏像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关心。 他停在她面前已经好些时间了，再晚些，怕是神子之位都要被质疑。 在无数人的声音中，祁子疏终于抬起了手，将销魂阵控制在掌心中。 场面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祁子疏身上。 “哎，看着群情激奋的场面，多么壮观呐。”灰笙半阖这眼，有些昏昏欲睡，泄露出来的慵懒风情依旧迷人，“只是以后看不到了。” 祁子疏没有回话，一动，阵法顿时亮起，将灰笙的身形覆盖。 他神色淡然，站在那，飘逸出尘而神圣不可侵犯。 可下一刻，他忽而垂头，盯向销魂阵中央，绝世无暇的面庞出现罕见的怔愣。 阵法刺眼的光华散去。 中央空无一人。 耳边似还有那人的声音响起。 神子大人呐…… （全文完） 第953章 细水长流（23） 茉莉微愣，“那群人不是墨兮的朋友吗？” “什么墨兮的朋友，他们是我之前在宴会上认识的。”甜梨奇怪地看着茉莉，“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会觉得他们是墨兮的朋友，是的话怎么进不来？” “他们没有太出格，我不好判断。”茉莉解释了一下，她也疑惑过，但之前自己想加墨兮的好友也被婉拒了，所以才对他们的说辞持有保留态度。 甜梨心大，没多久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茉莉你这段时间没出来太可惜了，我和墨兮到处玩，去了好多你之前想去的景点呢。” “你们都去了哪？” 甜梨掰指头说了一大串名字，说得茉莉两眼幽幽，直盯着她，“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你和我说出不来的。”甜梨感到背后一寒，立刻道，“不过后边还有很多能玩的，你现在也出来了，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茉莉想到自家那点破事，瘫座一叹，“都怪最近那些消息，大家都想分羹一杯，还没影的事已经开始准备站队了。” 甜梨好奇，“什么消息？前任空间局局长的？” “不然还能是什么消息。”茉莉郁闷，“我父亲让我去主家搭线，反正其中复杂说了你也不懂，就是一群人吃饱了没事干，将很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而且不复杂不行，不复杂还成功不了的那点破事。” 为了这件在她看来根本没必要的事，她和她爸也吵了，和主家那边也折腾了，她爸想达到的目的现在还没影。 甜梨疑惑，“你现在已经是a级任务者里的十四名了，这个没有用吗？” 这个排名在空间之城还是很有用的，甜梨在自己特权没用的时候对此深有体会。 茉莉闻言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道：“就是因为排名升了才让我爸有了更大的野心。” 她虽然熟悉任务者丰富经历所赋予自身的冷血属性，但是还不打算对自己亲人生疏。 她的父母都不当任务者很久了，全家基本只靠她在主家抬起头来，她如今已经能和主家的嫡系并列，谱也上了，但她依旧是念情的。 “算了，讨论这个干嘛，反正空间之城这水是迟早要被搅浑的。”茉莉一脸沧桑地拍了拍甜梨的肩膀，“保重。” 甜梨立刻像是被电了一样，摸着自己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你正常点。” 茉莉看向一直安静的墨兮，“墨兮知道前任空间局局长吗？” 墨兮轻轻晃着手里的果酒，颔首，“有所耳闻。” “你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她和墨兮熟了以后也不用太显敬色，问这话却依然带着些小心。 墨兮低眸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液体，“没有，我没关注这个。” 茉莉对这个回答十分惊讶，现在上流这么多人都在议论这事，这位居然没有关注。 甜梨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也是，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知道这些消息顶多也就只能当八卦聊聊。” 《邪气宿主总掉线》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