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y》


 Chapter 1

    我这一辈子就是在处理破事。
    「欸！清池堂要的红烧肉怎么没有买？」我拿着红烧肉的标籤走过去询问正在整货的採购主任阿克。
    阿克只是一副桀傲不逊、大条不甩样回：「晚班採购单上面没有打红烧肉，我就没买啦。」
    我瞪大了双眼，火气整个上来的说：「那你是没看到有印标籤出来吗？你也没去看纸本单吗？或你也没有查询客户昨天的订单上有没有下单吗？如果有，你怎么可以不买！」
    「那採购单就要写上去啊。採购单又没写，就是晚班的问题，我又不是负责接单的，这样一来我买了却是多买的话，责任算谁的啊？」
    我咬紧牙根说：「你现在立刻给我去买红烧肉，少在那边给我五四三！」
    「我不要啊。那又不是我的问题，只要採购单上有写又有标籤，我哪一样產品没有确实买的？」
    「你敢给我说这个？说得好像你真的那么有能力都可以把產品确实买好，你哪一天不漏东漏西的？真要那么有能力有本事，好啊。靠自己去开发市场、去跟厂商协商啊。我又不是採购人员，干嘛要去帮你做这鸟事？你要我去开发市场，可以啊?你扣主管津贴。」
    「你他妈是在靠北什么啊？啊？干你娘你现在是在靠北什么啊！」
    「我才干你娘咧！我干你娘老机掰！你要就现在给我去买、要就扣津贴我不会再要求你能力多好，反正你的能力就是这样！」我的气势一点也不输给阿克。
    这时经理赶紧跑出来圆场说：「怎么了啊？」
    「叫你的採购主任确实做好每一件事，如果无法做好，就不要担任主管，做事像智障，智障都比你会做事！」我瞪着阿克说。
    「厚。我没看过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气焰这么大的。」阿克不屑的说：「小心嫁不出去啦！」
    「嫁你娘老机掰啦！不准叫我什么”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我是副理?是你的上司！听到了吗？我是你的上司，啊？唷？怎样？意想不到吧？我是你上司耶。跟你同期进来就咻一下爬到你头顶上那么高的上司呢。对啦。这也难怪你不服我啦。我要是什么才能都没有也只剩下可以自以为很厉害啊。」
    「干你娘！我要不是看你是个查某，我他妈就干死你了啦！查某郎嘴不要这么秋，怎么被干死的都不知道！副理又怎样？我干你娘！」阿克胀红脸恼羞成怒吼着。
    「我才干你娘！我还干你娘的娘！要不是看你是个低能儿，我早就踢你懒叫了！噢没有，你没懒叫，你就是懒叫没有我的大，才只能当我的手下。」我挑衅着说，话速非常快。
    经理慌张的赶紧先把我拉到一边说：「小迭，你先息怒一下……」但我知道她只是想帮她男人讲话。
    「息屁怒啦！」我挥着标籤说：「我每天每天每天都要跟阿克讲自行採买的事！我没有忍吗？我已经忍很久了！就是因为我都忍下来也好声好气的跟他说，他才会越来越嚣张！」
    「我知道……可是、可是……人难找，你把阿克骂走了，谁来担任採购？」
    「那是你的责任！」我把标籤用力拍在经理手上后就转身离开了。
    进去办公室里我老大不爽的坐在自己位置准备业务，外场一堆王八羔子，每天就是搞一堆破事，我也不想管啊！当我浩霸太间喔？（吃饱太间）只不过问题就在经理不太会管，经理不太会管就肯定导致外场更加我行我素，已经够懒散了会变得更懒散，更懒散就会出事、出事老闆就会不爽、老闆不爽会对谁发脾气？他当然是对我跟经理发脾气啊！
    我现在做的这间贝斯特蔬果配送是台中分公司，总公司在竹北，分公司是在2014年成立，我是在2018年进来，到现在也做三年了。我做到快半年时老闆见我有点人脉且口条好，因此要我当业务。
    很刚好我那时候跟当时的男朋友分手，于是我想说好吧。反正我没男人也没事了，在工作上来点有点挑战性的事务或许可以让我快点走出失恋的痛。
    我做出了点成绩来，超快就升上业务主任，一担任业务主任后跟老闆相处的时间自然也会比当底层人员时还要多，我就大概摸到了老闆的性情，我们老闆就是很典型的惯老闆，跟很多老闆一样，你给他看到钱他就勃起，龙心大悦！你跟他要求什么他都好好好，要高潮有高潮、随你怎么干他，他都爽爽爽；没让他看到钱他自然就是勃然大怒，要什么没什么、要高潮没高潮、想干他想得美，自己回家尻自己。
    结果，我满成功让老闆勃起了。
    我因此才能在短短三年里就担任分公司的副理，但在分公司担任主管并不好做，因为我们工作挺粗重但福利薪资很不怎样，很难请人且能请到的都是堆阿撒布鲁，但既然我现在升到副理了，那种狗员工我就是给他骂到离职，管他咧。没人手就是经理自己下去做啊。再不就是协理、总监要去想办法，不关我的事。
    「说是这么说，你当初对我还不是超级靠北？我那时也只是底层人员啊！」晚班同仁苏莹馨说。
    我大笑不已。
    我学习力满快的，就会觉得自己很屌，因此很爱酸人，会认为为什么我一天就会的东西你要学三天？这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东西，是有要你学到量子力学吗？还是要你画出保罗塞尚水准的画作？
    超多新人被我酸到离职，苏莹馨是其中一个被我酸哭好几次的晚班同仁，她以前讨厌死我了，来上班时只要看到我那台墨绿色的新型伟士牌机车还在就会不想上班，整天就是在那边诅咒我被人干死。
    「我是在训练你好不好！」我拍桌子对苏莹馨说：「看看你现在一表人才，气色红润，不把你干到腿抖只能在地上爬，你会知道要怎么学着站起来站稳吗？」
    「好啦。我喜欢被你干。」
    「嗯。乖，这才是我的好女孩。」
    「可是你那时候干到很没人性啊！我都屁股痛痛耶！」
    「要把你这朽木干到变成可雕也我鸡鸡也痛痛耶。少在那边跟我五四三，你有想过我干嘛要去干朽木吗？你看我长得像白痴吗？就是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才干你啊。」
    「是齁??」她虽然质疑但表情很乐，在那边装，明明就爱听我这样说。「好啦。其实你也是对我很好啦。」她是一个比我还要简单直肠子的年轻女生，今年才二十四岁，小了我四岁。
    我才是被乱机车过来的吧！公司有一个做得比我久的老鸟，从总公司调来的，我刚进来时她就看我是个年轻女孩以为好欺负，什么事都丢给我做！她就在那边悠哉轻松听她的什么《明天会更好》、《追梦人》那种老人歌，死老人在那边混水摸鱼什么？
    于是我进来第十二天就不爽火大骂她，她被气哭，竟然直接拎着包包离开。是我不得不打给她，用甜言蜜语把她哄回来，说些明天会更好的垃圾话去爱抚她，真的是有够靠北，我竟然要去撩一个老女人。
    「不过我昨天有听到阿克说他会离职说。」苏莹馨说。
    「离啊。我就是要他离职。生鸡蛋没放鸡屎有，你自己说，我有那么无情吗？」
    「也没啊。做好自己的工作本来就是应该的。」
    「对咩！他把工作做好这种事情我唯一得到的好处就只是能心无旁鶩点的做好我的事罢了，其馀我根本没好处啊！想不到他连我最渺小的希望都不愿意给我，还干我们的经理！」
    「干不到你只好干经理了。」
    「想干我要有三十公分好不好！」
    「你又知道他没有三十公分？」
    「连红烧肉都不会买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三十公分？红烧肉才有三十公分吧。我寧可被红烧肉干，还比懒叫好吃。」苏莹馨被我逗到大笑不已，她这傢伙超爱听我讲腥羶色的，每次都笑到很爽、被我撩到很high。

 Chapter 2

    今天我一来上班老闆就把我叫进去办公室了，只见老闆背对着我在看着掛他办公桌后面的山水画，我把门带上说：「老闆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闆转身拉了他的董座椅坐下说：「我是要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跟规划？」
    我想了想，我现在二十八岁，是个年收入才五十万出的副理，单身，没车没房。存款离一桶金还满有距离。
    我暂时不想换工作，我这人一旦有工作基本上不会轻易的换，我认为这间公司有发展性，对于业务方面我确实有些构想。我想做到别的菜商做不到的事，就有机会提高我的收入，也整体提升公司的地位。
    「很好！我就是欣赏你有衝劲、行动力高、脑袋灵通并且比前经理还要有事业心！」老闆说。
    「前经理？」我错愕问：「经理不做了？是真的？」
    「这重要吗？」
    「呃。不重要吗？她是你的高管耶！」又不是走底层人员或工读生，走了一个经理不重要吗？
    「耶。」老闆挥个手还发出嗤之以鼻带点不耐烦音调说：「她既然要因为一个男人而坚持离职的话，那她对我来说当然一点都不重要了，难道公司会因为她就倒闭吗？」
    「难说喔。」
    「什么！说什么啊！」他叱喝着我。
    「没啦。」
    「我此生最恨别人背叛我！她要对我无义，我也无需再对她有情！少跟我提到她多重要，我再也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了！」
    此生咧……但他就是这样，口气跟用词都颇戏剧化，个性还非常任性，不过惯老闆都这样，”此生”都憎恨离职的员工，尤其老鸟跟主管离职，惯老闆此生都会觉得离职员工就是白目与背叛。
    惯老闆此生都会认为自己有恩于手下，也很爱自以为给的薪水是美金，他们会美化自己的恶举与鸟样，我们离职他们就会认为我们此生不会再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了。
    老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想了想后说：「算了，过去的就别提了，我找你进来也不是要跟你聊这件事。」
    「喔。那老闆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你担任经理的位置。」
    「啊？」
    「啊什么啊！」
    「喔……蛤啊！？你说我吗！？」
    「怎样？你对于我的安排跟指令有什么意见吗？」
    「我、我、我当然不敢对你有什么意见?但我此生都没有选择跟提出意见的权利吗？」
    「什么！」他叱喝出来害我抖一下肩膀，我不是很胆小的女人，但他的声音超宏亮又低沉，每次叱喝都会害我吓一跳。我会吓到的最大原因都出自于没料到他会如此大惊小怪，这有必要到叱喝吗！「你要有什么选择权？经理下来就是你最大了，她现在走了，当然是你来担任这位置啊！而我虽然是这么说，可不是随便就这样做决定。你的才能在哪我知道，我当初才会把你安排担任业务你明白吗？」我点点头。「你看，我没看走眼对吧？业务的职业你做得如鱼得水，你当业务才短短两年，从三台出货司机拉到六台，这些我当然都看得见，而我还有看到的是?你不光只是有业务能力。」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你还要考虑什么？我跟你说，如果你有把分公司给扶起来自然会再另外谈薪水，未来我也会让你成为我的合伙人，你不要觉得我在画大饼给你，我当初其实没有那么想开分公司，因为我有别的想法与目标想去做，但很多原因我衡量过后还是先把蔬果事业再做大好了，也可以连带提升我们贝斯特的品牌形象。」
    我眨了眨眼，儘管我觉得他就是在给我画大饼，但想想我也二十八岁了，这里儘管是传產中小企业，主管薪水没有说非常香还要做得跟狗一样，可是现在要我再去找什么更好的，我也有点懒。
    一来，不管怎样我对这里也很上手了，去到别的公司即使是去应徵主管级也要重新来过，我还不一定有办法待得住。
    二来，我老说这里破又烂，可我会待到现在自然是因为做得挺有成就也喜欢。
    三来，贝斯特也不能算是小公司，还持续有发展性，未来不见得不会更好。
    四来，虽然我还有好几个上级跟老闆，但反正他们大多时间都远在竹北，我接下经理的话在台中就有更多权限。
    反正随便一想都有四个我认为的优点，那就接吧。
    「恭喜啊。」白芷羿举起酒说，我笑了出来也举起酒杯跟她乾杯。「想不到你这个吊儿郎当、不正经又低级的女人也会有这么风光的一天喔！」
    「我也觉得自己满屌的。」我耸个肩膀说，我甚至还不是靠资深的。「但我应该更难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
    去年我妈带我去算命时，算命的说我是劳碌命又晚婚，我问师父晚婚是多晚？他跟我说三十岁以后。你妈的三十岁以后是多后？六十岁也是三十岁以后啊！你们这些算命仙老爱讲这种模稜两可的事，我又问他我为什么会晚婚？是因为我飞黄腾达，当上世界首富没男人敢娶我吗？
    他”斩钉截铁”说不是，又讲了一些意思是我不会多有钱，也不会穷困潦倒，可儘管没那个命可以财富自由，倒也能比一般人过得好一点。
    我就觉得这算命师在害我，我妈听了就更生气我甩掉前男友，跟前男友分手时我妈很不能谅解，这么有钱我干嘛跟他分手？我当下还在失恋的难过与愤怒气头上，就呛我妈：『拎北也可以靠自己赚很多钱啦！他家开婚纱店有钱了不起喔？我他妈以后会有钱到就开可以排成鑽石形状的婚纱店！』二十四小时都亮大灯，卫星会拍到台湾台中有我开的一堆婚纱店，排成的店面从宇宙看下来就是一枚鑽石戒指！
    我最屌的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么多婚纱店吗？穷人家开店是因为看准这產业是未来趋势有赚头，也许有机会店一间一间的开；我则是看准未来一定更少人结婚，于是我的店就会一间一间倒，这样你就知道拎北有钱到是开店来倒的啦！怎样！
    我妈就更气我还有心情豪洨。
    「嫁了也没一定比较好啊。」白芷羿说完便叹口气。
    「干嘛？说得好像你是过来人一样。」
    白芷羿噘了噘唇又微蹙一下眉头思考过后松开眉头说：「就我同事的事。」
    「同事？」白芷羿是做央厨的，任职的公司是我现在第三大咖的客户睦扬集团，每个月叫货量落在一百八十万至两百万左右，是我亲自谈成的重要客户之一，也是因为我谈成这笔生意而被公司很多同仁怨恨得要死，那其中竟然还包括前经理。我也因为这间立刻升到副理，老闆爽到不行，那一年我们主管级也因此有国外员工旅游。
    「就一个去年来的同事伍康柔，跟我同年今年三十一岁。」白芷羿说。
    「嗯。」
    伍康柔一进来是让白芷羿带的，两人因此很快熟络起来，久了，难免都会聊到私事去，白芷羿才知道原来伍康柔是透过睦扬的採购人员介绍进来的，那个採购是伍康柔大学打工认识到现在的好朋友邱思茹。
    「伍康柔是属于很艷丽型的大美人，儘管长得艷丽且相当有女人味但不是走性感路线的，她是属于自然派的。」
    反正，伍康柔在二十八岁那一年，她跟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结婚了，本来还以为遇到真命天子，谁知道结婚后没多久丈夫就原形毕露了。
    「她前夫是一个控制慾超级有够强的男人，他会这么殷情都只是表面，结婚后他要康柔主内就好，其实就是不想康柔去外面工作接触到其他男人，也不太会去在乎关心康柔的感受，他除了把康柔娶回家当免费佣人外，他每天都想上康柔。」
    「啊？」
    「就我这样听下来认为他就只是想把康柔娶回家操而已好不好！」
    「懒叫很大或很有钱吗？」
    「我不知道懒叫大不大，但钱还好。」
    「没钱岂能白干！？」
    「靠北喔。反正，康柔如果拒绝，他就会把康柔讲得很难听，说些她当人妻子竟然都不尽夫妻义务啊、康柔就是这样才一直都没人爱啊、拜託你也是因为有我才可以不工作，凭你的资质跟才能你以为你可以赚到多少钱过上多好的生活？你也只剩下脸跟身材才会有男人看上你啊……等等那些羞辱康柔的话。」
    「好机掰喔！他妈的这种男人就是要把他的懒叫切断，如果他有钱就是製造意外弄死他领他的财產。但如果是马斯克等级的有钱，好啦我贱。你干死我吧。边干我边骂我。」
    「有没有格啊你！」
    「唉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尊严不能当饭吃啊。而尊严是来自于财富。好啦我说说的，干！烂人！我此生最讨厌白嫖的！」

 Chapter 3

    白芷羿继续说偏偏伍康柔的性格很懦弱，被前夫这样说又加上过往一些不是很美好回忆的经验她变得更自卑了。身为伍康柔的好朋友邱思茹便一直陪伴伍康柔，也不停力劝伍康柔离婚。可是伍康柔就是会害怕，她怕提出离婚，前夫会揍她。
    反正最后还是有经过一连串的搏斗争取啥的，伍康柔成功离婚了。
    「邱思茹也很好心的安排康柔跟自己当室友，并且拉伍康柔进来这份工作，终于脱离了前夫的魔掌。」
    「那……这不是很好吗？你干嘛还要感到很苦恼的样子？」我问。
    白芷羿又叹了一口气后说：「说是说邱思茹很好心，但日久都会见人心……久了我就觉得邱思茹有点奇怪，于是前几天我忍不住询问康柔：『是我想太多了吗？我怎么觉得……思茹对你的关怀好像有点过头了？』」
    「邱思茹也尬意她？」
    「对，可是这不是很单纯的尬意好不好！讲难听点她对康柔的佔有慾跟控制慾超强，不只超越了友情也超过感情的道德规范。她会控管康柔的交友，也会过于关心康柔的行动。」
    「又是个机掰人！你同事怎么都遇到这种机掰人啊！？」
    「对啊。于是当我这样问康柔时，她一开始还否认，就说些思茹也只是关心她。但过几天也不晓得遇到什么事或想通了什么，康柔才跟我承认她也觉得思茹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可是她就是念在思茹一直都在帮助她，还介绍了工作给她，认为思茹是她的大恩人。」
    「哇……害啊。这害啊。你同事会被甲告告（吃定）。」
    「我叫她要想办法逃离，她是有说她会想办法，但她就是会卡在思茹有恩于她，不过幸好的是她还是有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什么意思？」
    「就其实邱思茹有时候会故意喝酒装疯卖傻试图想要亲她，有一次更夸张，康柔睡到一半感觉到有人在她的旁边，她吓超大一跳醒来转身发现竟然是邱思茹抱着她在睡觉，她很惊骇的问邱思茹为什么擅自闯进自己房间？邱思茹只是装傻说自己喝醉误以为这是她房间就离开，重点是康柔根本没在邱思茹身上闻到任何酒味，从此以后康柔就会锁房门了。」
    「真的是离开了一隻狗又跟一匹狼共室耶！你同事破事也很多馁！」突然有一种同病相怜的亲合感，女人，我跟你虽然不认识，但想不到我们竟然有共同的经歷，这让我感到……太爽了！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很衰，也有人跟我一样衰，心理平衡多了啦！
    「我想要把康柔带出来。」
    我眨眨眼看着白芷羿几秒后问：「是因为你也想上你同事吗？」
    「没有啦！噁心死了！靠北喔！你机掰喔！」她超不爽的揍我，我哭笑不得出来，干嘛真的打啦！「我只是把她当好朋友！她很吃苦耐劳，而她遭遇了很多不太好的事，也不会是那种老把自己表现得多惨又多惨的人，还是一样超级善良，善良虽然让她很软弱到懦弱地步却也是她很坚毅的因素。」
    「听起来好奴喔。」
    白芷羿低头晃了晃自己手中剩一口的啤酒后抬起头看着我说：「其实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嗯？」
    今天来上班时我有点无奈，我拒绝了白芷羿的请求，这让我感到超级过意不去的。
    酒真的会坏事，我当下喝得有点多，无法想得周到点便不假思索就拒绝，今天一早醒来头脑清楚多了，满后悔直接了当跟她说：『没办法，我们公司人手已经够了。』
    虽然我说的是事实。
    但……不管这是不是事实，我要帮她想办法啊！这又不是无法改变的事，我真的很白目馁！
    白芷羿的盘算很简单，她认为把伍康柔放在我身边她比较安心，毕竟伍康柔若要有效远离邱思茹的掌控势必要离开职场，可是离开职场后白芷羿就不能够贴身保护伍康柔，她担心伍康柔那怪磁场在别的地方肯定又吸来怪人。
    我是有跟白芷羿说我们公司也超多怪人……
    我们薪资福利到现在仍然不够完善，能请到的依旧多是啊撒布鲁的。
    这种地方能够请到素质最好的人大概就是以我为标准了，什么标准？没有前科、家世清白、没偷没抢过也不会吸毒……好啦。虽然我酒鬼，但我可以因为喝酒坏事的背叛我男朋友跟追我的其他男人打炮（儘管我没这样过啦）或者在路边撒尿还用尿绕出一个干字这种超没水准的事，也绝对不会让酒坏了我的工作跟人生。
    手脚乾净、不偷不抢也不毒不酒并且会背九九乘法就是优秀！人才！状元！
    还有我们有员工宿舍，伍康柔能暂时不担心住的地方。
    这时曾被我兇哭的老鸟林文姿打断我大喊：「经理！」
    我吓一跳看着她回：「叫那么大声干嘛？」
    「我叫你很多次了馁！小欣刚刚打电话来说她就做到昨天不做了啦！」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啊。」
    什么！干嘛突然不做！我赶紧打电话给我的早班正职，好不容易有一个待得住的，虽然也才来两个月。我们薪资福利差要留人有困难度，另外一点是我们办公室气氛没有很好，就是老鸟菜鸟制很严重。
    「喂？小欣哦？我洛副理……不是，我洛经理啦！你为什么不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喔。没啦。可能就不适合吧。」
    「不适合？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想要多赚一点才转正职？」
    「是啦！可是……就是……」
    「没关係你直说，我们来看是有什么问题好吗？」
    「好吧。我不喜欢公司的老鸟制度，而且薪资福利真的太差了，抱歉。」
    我眨了眨几下眼，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是被乱机车过来的，所以我也会机车别人，基本上我不太机车兼职的，而虽然我说不要去要求底层员工太多，但正职的我还是会机车一下，只是我对主管是严格。
    一直以来我并不重视这个问题，犯三次错我就是骂，我骂走了好几个正职，但我没差，我一直认为反正我上头还有好几层主管，人事问题不关我的事，人手不足的话那些比我高阶的主管自己去想办法。
    没有人，你们这些高阶主管自己下来做啊！
    但我现在是高阶主管。
    靠！靠北耶！ki阿哇（我惨了）！
    我马上阿諛奉承諂媚对小欣撒娇：「嘛?小欣欣，不要走嘛！不要不要嘛！我现在是经理了，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改变不良风气，不会让你们受尽委屈也会力争你们的薪水跟福利，所以不要走嘛！我们不是有过愉快的回忆吗？你忘了吗？那天在海边浪漫的星空下，你我眼神胶着、心灵交流……」
    「你是在靠夭喔？」她哭笑不得说。
    「你忘了那天我们之间的承诺与山盟海誓吗？你说你一辈子都会陪着我的！我也说我会守护你一生啊。」
    「你那天明明就是喝酒后念我为什么那么笨。」
    「呃……真的吗？我这么机掰喔？好好好我机掰，但我不会再这么机掰了嘛！我改、我改！」
    「经理抱歉啦……其实我也找到新工作了啦。薪水高很多……对不起了。」
    我在内心大叹一口气，只好就放手让她走，薪水比我们这里高就够让我闭嘴了。祝福她一帆风顺后我掛上电话浑噩的想着，不行……现在时代已经不同了，重点是我现在是高阶主管了，我不能再让那什么传统老师傅风气继续下去，现在年轻人不会吃这套了，我除了要提高薪水也要实施爱的教育，不然请不到人岂不是换我做到死！
    啊！那太好了！刚好！我缺人了可以请伍康柔！
    ※先放三篇概念
    本故事非常长，应该会分上下部。
    正式上传时间再几个礼拜后了……
    本故事从头到尾都不会收费，我也会尽力维持文章的品质
    谢谢阅读我故事的大大们
    另外我再提醒一次，此故事有相当多粗俗且不雅的脏话xd斟酌阅读

 Chapter 4

    「唔。小迭，你今天怎么没准时下班？」苏莹馨在晚班时间来时看到我问。
    「是不是想念我们晚班了呀？」另一个晚苏莹馨半年的胡英慈问，她也算是老鸟了。
    「我有件事要跟你们两个说。」我暂时放下手边工作看着他们。「你们也知道我升经理了嘛。改朝换代了，我要改变制度。不可以再像以前一样用军人的方式去带新人，我们只是卖菜的，不是国军，以前那种制度本来就不行，欸。你们也不会想做到死吧？对不对？」两个女孩乖乖点点头。「所以从现在开始，只要有新人进来我们都要用爱的教育，旧制度全部给我废掉！不准给我摆什么老鸟姿态，明不明白？」
    「做不对不可以呛他们喔？」苏莹馨问。
    「呛你娘啦。好啊你呛。你也可以骂。人走了你自己给我加班加到隔天早上。」
    「好嘛、好嘛。我不呛也不骂了嘛！」
    「好好的说，当然这也要看情况，反正我会教你怎么做。另外，我今天下午有跟老闆开会，跟他讨论过后做了人事异动，有公告在员工群，你们也有看到吧？」
    「有。但我真的要正式担任晚班主任吗？不能有选择权吗？」
    「什么！」我叱喝她害她吓到抖一下，其实我叱喝一声说”什么”是老闆学我的口气，我说我会机车手下，不爽或顶撞我，我就是会叱喝他们”什么！”
    有一次被老闆听到就说：『唉唷？听起来很屌哦！』我整个纳闷屌什么屌啊？是在讲三小啦你这个北七中年老男人？从此以后他就用”什么！”来叱喝我们。
    「可以给我加薪但不要担责任吗？」苏莹馨嘻皮笑脸说。
    我也露出温柔大微笑说：「我射在你子宫里，搞大你肚子但不认这孩子你说好不好呢？」
    「反正你又没办法真的搞大我肚子。」
    「你又知道我没办法？你有看过我脱裤子吗？搞不好我真的有老二只是偽装成女人罢了。」
    「好啊。裤子脱下来。」
    「好啦、好啦。我没老二。吼唷你是怎样？你真的不想担任主任？我认真说哦。你不想我会另外请人担任晚班主管，你就是回去一般正职，主管津贴也没有了。」
    「好啦、好啦。我当啦。」
    「对不对？有钱赚干嘛不赚？我跟你说，你给我好好当，我不会亏待你的，每天都去翻你的牌、让你抽搐入睡你说好不好？」
    她就喜欢听我讲这些有的没的因此笑得乐开怀说：「好啊好啊。我老公还在牢里，好久没抽搐了。」
    「那就乖，ok？你当主任我每天都会让你湿到整个办公室做水灾，办公室人员来上班都要穿潜水衣跟氧气筒游进来；你不当，你的人生就变沙漠。」听到我形容到那么夸张她又笑得更爽还一脸已经高潮样，这女人真的很腥羶色耶。这时有个人进来，我困惑看着那女生说：「你好呀！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洛经理在吗？」
    「我就是。」
    「我、我是要来面试的伍康柔。」
    唔。欸干……靠北咧。真的假的？这女人真的超美馁。那天还想说白芷羿可能夸大，结果没有馁。气质也超级有够好，这、这……太好了！有个这么正点的妹妹来我们公司，搞不好可以让外场司机们上进一点！
    还柔柔弱弱的，根本镇压男人的极品！
    这女孩一来，那些外场司机肯定会为了耍帅抢着工作，每一个都会准时上班且极为有效率的送货到店家。于是在我的带领之下贝斯特的评价因此更高，搞不好威王集团旗下的其他品牌都愿意跟我叫菜……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就爽啦！这就是我要的女人！
    「哦！好唷。伍小姐你先跟我进来吧。」我和蔼可亲的请她跟我进去老闆办公室。
    「好。」
    声音也很好听馁。成熟女人的声音，倒不会说柔柔弱弱的，光听声音会给人漂亮客服人员的感觉。
    超想直接跟她说你录取了。
    不过行程还是要跑过。一开始就是最基本的面谈，薪资福利、工作内容。
    讲到后来我决定不给她选择权，但是要丢些好处诱惑她说：「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我可以放宽你没上班前就直接住宿舍。」
    「可以吗？」
    「当然！我亲自帮你铺床，也会亲自帮你搬家，而你放心，我们现在楼上住的外劳都是女生，也都阿姨了啦。做很久了品行都是端正的，绝对不会骚扰你。」
    她露出很温柔美丽的微笑说：「嗯嗯！」
    「要我先带你去宿舍看一下吗？你要挑房间吗？有观景房、总统套房、砲房。」听到我说砲房她终于露齿笑了出来但脸胀红点点头，好单纯的女性哦。我喜欢！
    伍康柔知道可以先搬进来就答应要来我公司上班了，只会再拖晚个两天才正式上班，她必须得跟邱思茹好好谈。
    「我爱死你、爱死你了啦！」我在电话里跟开心的跟白芷羿说：「我好像已经看到光明的未来了。我的司机们每一个都好有衝劲，错误率降到最低，还因为有这漂亮妹妹在而变得彬彬有礼……」
    「你这女人很讨厌馁！少在那边把她当花瓶了啦！」
    「你听我说，人们根本都误解了花瓶，任何人事物都要摆在对的地方，就像你不能把棺材摆在婚礼里、不能把婚礼办在墓园里啊！所以说，你认为花瓶对插花艺术家来说重不重要？」
    「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这业务嘴啦！」
    「像我就不适合靠外表赚钱，妈的谁叫我有烂个性。有时候我也想过要改掉自己的烂个性就可以勾引老闆，可惜我看到老闆嘴脸就想揍他，肛门脸，我超想拿九族文化村摆的巨大阳具插入他那肛门脸，总监也是。」
    我有从总公司那边的同仁口中听到一些反对我的声音，来自于总监，当老闆说要我担任台中分公司经理的时候他有去跟老闆提出意见。
    他不希望我担任，觉得我很幼稚又不正经还不受控，也不认为我的能力有资格可以当经理。
    但他是干砲老男人讲干话！台中分公司只有我一个业务，总公司有四个业务，我一个人是有办法拚过四个人的业务量是不是！
    他不爽我一个人就可以屌打他的四个业务，他有四个业务加上他一个带头的，谈了一年谈不成皇家集团，笑死人了垃圾！我半年就谈到，让北部的皇家集团也叫我们的菜，你四个业务在吃喷是不是！
    还在那边说我并不是真正的实力，拐弯抹角的说些女人谈业务本来就比男人简单，在那边意有所指我靠美色，去你妈的我的美色要是可以那么好赚钱，我来这破公司工作干嘛？去金钱豹酒店就好了啊。
    「你们总监很靠北耶。」白芷羿说。
    「超靠北的啊。奥懒叫整天就是穿紧身裤、梳贝克汉头，以为他是贝克汉喔？老男人了梳什么贝克汉头，紧身裤还超级有够紧的，都那么紧了裤档那边还是平的。」
    「你是在靠北喔！注意什么老男人的裤档啦！」
    「我就看一下他屌可以多大啊。我要男的穿那么紧的紧身裤一定一大包，非勃起状态。勃起状态的话只能不穿了，没有任何裤子可以容纳我的巨根，让女人看了尖叫、男人看了晕倒。」
    「为什么突然扯成这样啊……」白芷羿哭笑不得说，我狂乱大笑。

 Chapter 5

    伍康柔正式进来公司上班后，果然马上就让外场跟司机那群萧d哥乖巧很多且记忆力变强，记忆力变强意思就是出车前司机要拿三联单，撇开兼职的我不太想去念他们什么，六个正职司机就有高达四个是白痴老是忘记拿。
    伍康柔一来他们每一个都会记得要拿，因为伍康柔暂时负责在办公室与外场对接的窗台递三联单给司机，司机可以近看痒眼一番或跟伍妹妹谈上两句。
    我没有真的要把伍康柔当妓女一样将她安置在狼群里任那些男人抚摸与褻瀆，只是递三联单给司机是最基本的工作内容她总得先学过。
    「大哥开车要注意安全哦。」伍康柔对过来拿单子的狗城哥说。
    「偶最注意安全了，偶都嘛会戴套。」城哥嘻皮笑脸说。我听到便停下打键盘的动作抬起头看过去，见伍康柔的微笑有点不自然，城哥又继续白目说：「你要不要来帮哥哥戴套套啊？」
    我立刻起身走过去，停在窗口双手交盘在胸前对城哥露出一个超大微笑问：「不如我来帮你戴你觉得怎样？我家刚好有电子显微镜，放到最大倍数就可以看清楚你的懒叫在哪里，免得浪费时间找太久。」城哥见到我出面便摸摸鼻子赶紧去送货了，我白了他一眼又看到伍康柔看着我偷笑了一下，我才也哭笑不得说：「真的是很北懒馁。死老男人吃得满嘴都是檳榔汁还操着台湾狗语却老是自以为很帅，懒叫怎么不ㄉㄟvㄉㄟva去甲赛（掐一掐去吃屎）！」看到伍康柔含蓄到靦腆一笑，我双手继续环胸看着她说：「如果你有感到不舒服要说知道吗？我也有跟他们说了，我请了一个很正的妹妹进来，也知道他们一定会很high，有警告他们不准没分寸又失礼！」伍康柔又笑了一下的抬起头看着我点点头。「如果太过分你马上来跟我讲！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尽委屈！」怎么可能让公司之花受委屈咧。
    「好，谢谢经理。」她用很乖巧懂事的口气回答，太好了。我就喜欢漂亮又乖巧懂事的女生，女生就是要这样才好控制……我是说，讨人喜欢。
    「好啦。那等一下司机全都出完车后你先跟小娟学最简单的算帐，压力不要太大，不懂都可以问哦。不要害怕问问题也不要怕出错，谁都会出错，不要放在心里。我也会出错啊。」
    「嗯嗯！」伍康柔乖巧点点头。
    「只是有时候文姿可能比较大惊小怪，她那老女人就完美主义者，屎尿一堆，啊完美主义者就是有一颗纤细的心，细到易断，一个数字错她就断掉了。于是她就会感伤，觉得世界好黑暗、自己好不幸，惨绝人寰、世界末日，你要记得她就是一个诗人，诗人的心都敏感易碎。」
    「很会扯耶你！」一旁的小娟听不下去说。
    我放声大笑走过去小娟那边说：「欸！难道我有说错吗？他妈的老机掰咧！就为了把二十打成两百打电话来跟我说新人安抓督安抓，改过来就好了，歷史都可以改写了，帐单写错了不能改吗？又还没送出去！
    还是二十打成两百会让火箭发射失败？如果我们是在nasa工作，喔！那些微的数字计算差距就真的代志大条了，a蹦ki（会爆掉）；我们只是在贝斯狗特蔬果公司上班，算错几十块的钱不会蹦ki啦！」
    「重点是她又没很忙，我才很忙吧！」
    「好嘛、好嘛。我会再请人，我一定会再请人，现在还没人手的状况下我也会亲自处理，你如果算到来不及下班就全部都丢给我知道吗？你就准时下班，不用为了这间破公司这么努力，你们愿意帮我到这样我就很感激了。」
    「但我想说你也会很辛苦啊。」
    「这么贴心！我最喜欢跟女生做事就是这样，乖巧懂事又聪明细心。哪像男生！妈的一堆笨蛋废物！整天只会在那边吃檳榔、抓懒趴的，送个货可以把货送到飞来飞去，我他妈快气死！就这些笨蛋害我每天造口业，我干他娘、干干干。」想起昨天的破事我就不爽的边臭骂边走回我的办公桌。
    我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在想什么，生而为人难道都没有一点羞耻心吗！整天就想把妹干砲，我就很纳闷，我可以懂男人都想把妹干砲，重点是，把妹干砲不需要有点实力吗？要是我是一个做事随便又散漫老出包的人，被男朋友知道我会觉得超丢脸！
    那别提到在异性前会觉得丢脸，在朋友、同事或家人面前不会吗？
    「外场都是自恋狂啊。尤其很多男生都嘛自恋狂，无论如何他们都嘛会觉得自己很屌，再怎么烂女生也要崇拜他们，因为他们有屌。」小娟说。
    「我也是自恋狂啊。」我说。
    「我觉得男女这点有差，心理状态不同。」
    「对。但我不是说那什么大男人主义不好，我有几任男朋友也是，但他们都是好男人，也不会去对女生不礼貌或动不动懒叫就痒。外场就是一群奥懒叫！」
    「只能怪前朝啦。留了一堆烂摊子给你。」
    我翻了一个大白眼，没有心思馀力去怪前朝，我认为该记取歷史教训但不要浪费时间不断纠结与怪罪过往，眼前就是留了烂摊子给我，我既然要接，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重新整顿好。
    「为什么会这么说？」伍康柔好奇问。
    「嗯……其实也不能把错都推到前朝，草创时期的薪水福利真的满烂的，能请到的都是问题很多的人，要嘛不是手痒去偷钱就是懒叫痒去乱干狗，再不就是直接被警察抓走。
    等配送量渐渐变大的有一段期间缺人缺得超严重，前经理狗急跳墙不管章理了，应徵人时降低门槛，那门槛低到只要你四肢健全会开车会包菜并且知道用嘴巴吃饭就是世界第一等的优秀人才，爱因斯坦都不如你！录取！」看到伍康柔笑个不停害我也笑场出来说：「真的齁！你知道那时候很好笑，现在晚班主任莹馨也经歷过那时期，偏偏她那段期间出车祸，没有很严重但就是小掰咖，跟我说要请假。
    我叱喝她说：『什么！只是掰咖请什么假？不准，给我过来，你手没断掉就是给我过来打单！』我就是个垃圾，缺人缺到我良心都被狗吃了逼良为娼。但我亲自载她上下班、给她递茶水、按摩肩膀，她还会跩跩的跟我说：『欸。下人，我想吃现捞的生鱼片。』遵命！小的马上去捞给你！」
    「好夸张哦……」伍康柔笑个不停说。
    「经理没有夸张，她真的去现捞。」小娟说。
    「没跑去台中港出海现捞啦。我有投资我当时男朋友的日式料理店，马上衝去我的店捞鱼。」
    「原来如此。所以外场都是前朝录取待到现在的，问题自然就比较多？」
    「可以这么说，但也有别的因素。」我讲到这便看到老闆打电话过来，赶紧接起来回：「嘿。老闆。」
    「洛经理，等一下会有一个要应徵採购的过去，你帮我面试她，我临时有事不下去台中了。」
    「喔好。」
    「你听我说，她曾经是在西螺工作的，也就是说她跟西螺很熟！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明白。」
    「所以你就是跟她讲一下採购的工作内容，不要让她有选择馀地，利诱她留下来！」
    「嗯……你要怎么利诱她？」
    「你他妈是吃洨长大的是不是啊？这种事情你问我？干拎良我不是请你来担任分公司经理的吗！」
    「欸不是啊老闆，这不一样啊。要我利诱她是要每天帮她刮脚皮还是安排她住希尔顿酒店？你有跟她讲我们的薪水吗？」
    老闆超不耐烦说：「自己想办法，反正我要这个人就是了！」就掛我电话了。
    妈的……真是有够任性的狗男人，我们採购人员跟别人不一样会更辛苦，薪水只开个三万机掰四是想利诱谁啊？叫站壁的来速我懒叫这些钱都不够，三万四是我要去速她懒叫好不好。
    不过有在西螺工作的经验很香耶。

 Chapter 6

    「还是等等那小姐来我諂媚的跟她说：『请脱裤子，我帮你吸。』把她吸到喷水后问她：『还要不要？』她已神智不清娇喘的说：『要?』我就当她是要这份工作了。」我把老闆的任性讲给小娟听完后说。
    「你好像非常严重扭曲了老闆的”利诱”意思。」小娟说。
    「那你认为这行得通吗？」
    「嗯……我觉得先不要直接就说要人家脱裤子，你可以先叫她脱衣服，你吸她奶头。」
    「可是她有两个奶头馁。还是你要帮我吸一边？我跟你两个小姐服务她应该要爽歪歪了吧！我每个月还给你三万四，还请我的小姐帮忙一起吸你，哪一份工作这么爽啊！」
    「可是她爽到中风你又没採购了，老闆一定会气炸。我叫你利诱她，你却把她吸到中风！？搞什么鬼啊你！」
    「这你就不了解老闆了。」我对小娟晃晃食指说：「我们要是有办法把人吸到中风，老闆会马上下来台中，跟我们说我们不用工作了，开着他的宾利亲自载我们到秘密豪宅里收藏起来，他永远不会再对我们生气，换老闆娘每天对我们很生气。」
    「那什么意思？」伍康柔一问完我跟小娟立刻笑到没心没肺。
    「妹妹你不要学，不要理我们两个死女人在那边讲干话。」我挥挥手说。
    「我比你大耶……」
    欸对吼。我都忘了，算了随便，有差吗？
    这时换总监打电话来，我赶紧接起来回：「嘿。总监。」
    「允迭，你那採购快点找一找，你到底在拖拖拉拉什么，找个採购是有那么难吗？」
    「我有在找啊。但……」
    总监打断我说：「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屁话啦！找不到人的情况下是不会懂得先培训一个人或者安排一个人去负责採购吗？我们竹北採购要负责的已经爆炸多了，还要去帮你们分公司採购，那再不然你自己去採购啊！你不是很厉害！」我无言以对。
    总监不喜欢我的原因很多，第一他不喜欢我爱讲脏话。第二他不喜欢我不懂谦虚。
    我只能说谦你妈老机掰。
    「快点找一找，要男的知道没？」总监说。
    「可是老闆说要女的。」我回。
    「女的？」
    「对，这就是我很难找的最大原因。」没几个女的会想来做我们公司採购，这要开货车以外还需要搬重物，女生通常不愿意做，但因为薪水也不够吸引人，男的也很少投採购履歷都是投司机或理货人员。
    何况我们採购要兼做一下司机，送个五、六间小咖店而已，女生更不会想应徵这职位。
    于是总监就沉默，我顺便告诉他老闆有安排一个女生採购了，要我想办法留住这个女生，总监听完只是淡淡回：「嗯。那就遵从老闆吧。」便掛上电话了，他心里一定在骂一千万个干。
    「为什么老闆会想要女生？这不是很奇怪吗！」小娟说。
    「我也觉得很鸟，所以这次我站在总监这边，可是老闆就要我找女的。」我挤挤嘴角无奈说。
    他的理想是女生来担任採购是因为我们採购很杂，竹北的採购也都是女生，问题是一，竹北採购有四个，也真的就只是在採购，分公司目前的採购比较像採买人员。二是以前的时代跟现在时代不同了，以前的女人肯干，尤其是妈妈，现在不要说女生不肯干成这样，男生也不想啊！现在谁还在那边跟你五斗米折腰，只有五斗米的话老闆自己去折腰。
    「老闆很爱活在过去耶！」小娟说。
    「对咩。我也跟他说过，他就叱喝我：『什么！有这种道理！现在年轻女生是怎样？ㄏㄚˋ！不然现在女生都可以嫁给有钱人不用干是嘛？但反正年轻的我也不要，那你就徵命苦的妈妈！』我就觉得靠北咧。」我哭笑不得说：「是要我在人力银行上备註：欢迎命苦妈妈。这样吗？还是她来面试时我第一句要问：『请问你命苦吗？』」
    「老闆真的很任性！」
    结果那女的给我延迟了四天才说有空过来面试，要不是因为她是老闆想要的，这种一拖再拖考验我耐心的傢伙我才不想面试咧！破公司也是有资格挑选人的！
    再说我们又不是会一直破下去，难道我看起来像白痴吗？如果不是看这间公司有发展性，总公司也是很有规模，时代更是在改变，我再怎么有经济困难也不会选这间并且愿意多尽点心思，就是因为我认为我们公司具备竞争力。
    面试完后我更想扁人。
    「那女的害我想交男朋友了。」那女的离开后，我一脸大便的对小娟说。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性生活、需要高潮来排解我的压力。」我晃着下巴边说边坐回去经理位置，想着反正快下班了，把偷偷藏在桌子底下的麦卡伦威士忌拿出来，倒了半杯说：「她一来就跟我说希望不要面试太久，等一下六点有跟朋友约吃饭。当下我已经想着吃你妈的机掰，但她是老闆要的我还是要眉开眼笑说没问题。
    接着她就跟我说每个月只有固定休礼拜一太少了，我也觉得很少，确实想跟老闆要求这个，就骗她说我现在已经在力争了，先骗骗她。她又说薪水这样是不是太低了？而她有亲戚住在法国，每年都需要请到至少半个月的假去法国探望亲戚，至少一次。」
    「老闆不会想要吧！」
    「我啊灾？反正只能先跟她说我再跟老闆谈。」我说完看到第三车趟的司机已经回来，边转笔边纳闷的说：「真是奇怪，为什么狗乐都回来了，安伟还没回来？」我自言自语到这就看到老妈打电话给我，我接起电话回：「干什么？有屁快放我很忙。」
    「跟母亲大人讲话是这种口气吗！」老妈兇巴巴说。
    「是是是……母亲大人有何贵干？」
    「我为什么到了现在才知道你接下经理了？」
    「不知道啊。可能因为你都跟左邻右舍那些三姑六婆去打麻将、跟你的好姊妹去败家，丈夫死了你可能也会撸尸枪撸了三年后才知道吧。」
    我父母的感情是没有到很不好，可是感情再好的夫妻有时候谈到钱也是会伤感情，偏偏我妈爱赌爱败家，老爸有一年气到就说要跟妻子明算帐，只要是跟娱乐有关的都分开算。
    爸爸也没有说赚得比妈妈多多少，妈妈都只是做pt，总不能她自己不务正业就要我爸多担待，哪有这种事？她又不是没手没脚！
    那她在她男人身上捞不到钱，在儿子身上也捞不到钱的情况之下就变成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
    「厚。你教不听馁。哪一个女孩子讲话像你这样粗鲁？你不改过这点以后一定嫁不出去！既然阿富这么想挽回你并且娶你，你是不是该怀着感恩的心回到他身边？」
    「感他娘啦！你有什么事吗？打来就是跟我讲这个吗！」萧富泉是我开婚纱店的前男友，我也承认他是我最爱的男孩子，不单单是他想挽回我，我也很想回到他身边但我还是先没有这么做。
    「那别提阿富好了，你现在担任经理，是不是更不想嫁了？干嘛接下来啊你！」
    「不接我有钱是不是？你养我啊？」
    「阿富说会养你啊！他也跟我保证了！」
    我翻了大白眼懒得跟她讲的说：「我现在没空跟你讲这些，再见！」我要认为可以回到萧富泉身边早就回去了，不知道我现在多缺男人把我干到爽吗？但我为什么还是选择让老闆干？当然是因为我更需要钱啊！
    何况与萧富泉相处的是我又不是我妈，她哪知道细节？这个见钱眼开的母亲真是有够烦的。

 Chapter 7

    今天来上班时外劳一个叫阮氏爱的操着越南口音在厂区大呼小叫：「哎呀这个都发臭了啦！臭死了啦！臭死了！」
    接着我听到陈哲刚生气说：「你一定要那么大声吗？蛤！你是要害我是不是？」
    「我那里想害你？说成这样，我那里想害你了？你才想害我吧！」
    他们两个本来就挺水火不容，互相不喜欢，我在办公室里听到他们在那边吵，一直忍忍忍的忍到他们始终不闭嘴的浪费时间在吵架，拿起麦克风广播：「你们两个是在那边吵什么吵啦！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快点把货包一包、点一点的送货！」
    「不是啊经理！经理呀！经理！」阮氏爱说。
    「干什么啦！经理叫一次就好了不要连珠带砲的叫！」
    「经理、经理！肉臭！都臭！」
    我烦躁的把麦克风用力插回去，不得不起身走出去，阮氏爱只要一紧张或者焦急中文就讲超烂，她有一次在群组里要跟我们前经理回报另一个同事要请假的事，因为很匆忙，她又不会打中文是用语音输入，就讲的很不清楚，然后发送。
    我一早醒来一定会先看群组发生什么事，就看到阮氏爱说：『阿苗等着等着就坏掉了，所以她就不来了。』
    我笑到肚子痛，什么东西等着等着就坏掉了？阿苗坏掉了是嘛？听起来有点猥褻馁！
    「好好说话！什么肉臭？」我走出去问。
    「冷藏有皇家的鸡胸肉，都臭掉了！但我不知道哦！我从来都不知道皇家的鸡胸肉放在冷藏哦！」
    我瞪大双眼看向陈哲刚，陈哲刚却是摆出”事情都这样了，他也没办法”的样子说：「我忘记有放皇家的鸡胸肉在冷藏里。」
    「你忘记？臭掉多少？」
    「……二十五公斤。」
    「好。都臭掉了，去把它丢进厨馀桶，我会写报废表给老闆看，先不要吵这个快点用一用出货，晚一点再来处理这件事。」我讲完就转身进去办公室，其实我内心很不爽，但我先不想浪费时间表达不爽，都快要八点了要快点一一出车了。
    等到下午快四点，陈哲刚快下班时进来签出勤表时我对他说：「欸阿刚，你能不能有点作为？你老是出差错，手下也一直都出些鸟包，你可不可以盯好他们？」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外场多忙多累，事情那么多哪可能什么都做得好？」
    「我当然知道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的，但你老吃芝麻掉烧饼是手废还是没牙咬住？还是被鬼撞？你多用点心，就不会出那么多错！」
    陈哲刚因此摆出很不爽的表情说：「那既然你要这么说，你是不是该自己去督促那些包货人员或司机？你以前都会说那是经理的责任，都会站在我们这边体恤我们的辛苦，现在你当经理就要这样对我喔？」
    「我当然没有……好。你先下班，今天这件事先算了，这是我的缺失，不会算在你头上。但我依然要求你做好主管位置！不然你就不要当主管！」
    陈哲刚没说话只是把上下班的签到时间表签一签就离开了，看着他离开后我坐下位置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并且有什么心情的看着窗外，小娟说：「他也讲得太不负责任了吧？」
    「没有，这确实有我的问题。」我手支额边思索过往边说：「是我没想到……我会走到今天。」我以前讲话太秋了，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要在这里当上经理，当然敢想讲什么就讲什么并且大放厥词。
    「就算是这样，他做错事难道不需要承担吗？」伍康柔说。
    「他做错事固然是事实，但是我以前讲话太轻狂了……事实上我本来没想过要做到主管，只是我接下了老闆的业务要求，事情有所改变。」
    想不到我做得挺得心应手，也让我感到有成就，所以儘管薪水给的依然不是说很理想，反而变得很喜欢这份工作。
    「什么！为什么要加薪？我不是才加薪过！」老闆不爽的回我。
    「噢拜託。你那加薪都快两年前的事，一般员工才加一千，这点钱哪推得动谁做事？」
    「我是升你经理来跟我讨债的是不是？像这种事不是你要去按倷好手下吗？」
    「我会按倷他们，可是你要让我有说服力啊！像阿刚没有功劳也会有苦劳，你自己也念在他为你做事到现在，也算忠心耿耿，你不想加薪总也该有奖金制度吧？」
    「干嘛以前没有他们就会留着，现在就有声音出来？」
    「这是我的诉求，拜託一下老闆，时代在改变，你不想加薪总得另外想方法让他们有向心力吧？表现良好给奖金不为过啊。」
    老闆暂时没说话的双手交盘胸前思考许久后说：「我再好好想这件事。」
    「喔。」
    「另外採购的事，她说她要每年都请半个月的假去法国就让她请，但休假的事你想个方法说服她，我们有年假啊。做满半年就开始有年假了。」
    「我有跟她说，但她说那本来就是该有的，可是她想要一个月起码休八天。」
    「没这回事！」
    「可是我认为你也该重视这个问题，我们一直请不到人或者留不住人都是因为我们假太少了，有一个司机要提离职的原因就是假太少……」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想听到这种话！我永远都不想！不要老是拿这种事跟我吵！这不是不能解决的事！」
    「我确实有想到一个方法，我们可以给选择，有些人想多赚，有些人不想多赚，我们可以给休假选择方案，有休四天、休六天跟休八天的……」
    老闆挥了一个超级有够不耐烦的手说：「不要跟我讲那些四四八八六六的！休到六天八天的我岂不是要多请人？」
    「好啊。那你就不要被检举。」我耐住性子的翻了白眼说。
    「你现在是在翻我白眼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好高挑帅气威武需要抬起眼看你。」其实他比我矮才一百六十八，但自恋狂就是不要脸，他听进去讚美了。
    老闆这才又双手抱胸安静许久后说：「这件事我同样再想想。你先允诺那个採购，我可以给她八天假，这是避免她去检举我们。」
    「你给她特权会让人说话……」
    「说什么话！」他又叱喝。「你不说我不说她不说谁会知道？公司也不准讨论薪水！谁有意见不要干！干拎劳啊机掰咧我看起来像是缺有意见的人吗？你要想想，既然会有像文姿跟阿苗这样的员工会留下来就表示其他人意见太多！也表示我们不会请不到这样的忠诚员工！这才是优秀人才！」
    「噢拜託……阿苗还可以说得过去挺ok，那个文姿……」
    「小迭，你这样做事就是不对！」我叹了一口好大的气耐住性子听这个中年男人说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要的就是像什么阿鼓、儷颖那种的。」我张大了一点双眼，他说的这两个都是离职员工了，而他说中了。「但我不要那种员工。」
    「为什么啊！？他们那么会做事……」
    「他们太有自己想法了。」我屎脸的看着老闆。「我们不能请有太多自己想法的手下，那种都太自以为是了，没有一间公司是会绕着他们转的，是他们要绕着公司转，不想绕就滚！」
    「但你要的採购要求也很多。」
    「所以我就说你要听我说的，不要老是想反驳我并且顶我嘴，你需要採购对吧？」
    「我需要採购啊！可是她很明显就是一个以自我……」
    「所以我们就要跟她协调，她想要的我们尽量给，但她也要给我们想要的，就是她在西螺的经验。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身上有我们要的特别经验，但阿鼓跟儷颖身上有我要的吗？」我吞了吞口水没说话。「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人事的安排你不要再拿来烦我，做到一个经理连人事都不知道要怎么桥，你他妈回去做你的一般业务就好！」
    「好啊……」老闆听我这样讲便瞪大双眼看着我。「好啦、好啦。我乱讲的啦……」

 Chapter 80：白芷羿

    虽然我前女友说这点让她很安心，她很讨厌混圈子，觉得圈子都很乱，我前女友看起来就像个大玩咖，还是给人感觉很花心、很坏的渣女，然而她个性超务实，科学都没她这么务实。
    我看他们玩到都忘记我的存在时，我默默的回家，离开聊天室后把app卸载。躺下床时有一股沉重的虚无飘渺感，其实我没有在面对我的人生，只是继续在过着我的人生。没有去深入思考人生意义以及我的人生到底有没有意义，意义这种东西就跟蔬果价格一样是天天都在变动的。
    你说快乐吗？那也只是一个相对之下我并没有遭遇什么太痛苦或难受的事。
    隔天中午过后我睡醒过来坐在床上脑袋仍一片空白，然而就是这样的空白让懊悔感有机可趁大量涌上来。我为什么要那么蠢？儘管我早就知道我很蠢，可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蠢到深处！
    我为什么要辞去领班的工作？为什么不能稳重一点？为什么不能为了前任再有心一点？以至于我害了自己失去一个这么棒的情人！我智障啊！
    想到这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没嚎啕大哭，是那种滑下一、两行泪，无法哭得畅快是理智上认为哭也没用，也觉得没资格哭。
    我前任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只是希望我可以稳定，可以在我身上找到依靠感跟安全感，没有说一定要赚很多、很多，也没说一定要一起买大房子，起码要跟她一起努力买到我们两个能安居的小窝吧？
    也就是说她是想跟我长久稳定的，是我白目、长不大。可耻的是我连到了现在都还没长大！
    哭过以后我异常镇定，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想法……一股衝动促使我跳起身，几乎像是机械化式的走到客厅、大门、拿了机车钥匙后就出门，骑着机车，没头没脑骑往大卖场。
    自从跟前任分手后，我再也没来过这间大卖场。我都会偷偷看她的社交媒体，才会知道她还在这里工作。她真的在这里做好久唷……
    我躲躲藏藏在生鲜部行走，就是怕会正面撞见她，希望她不要挑在今天休假……我这一没看到她不晓得又要过多久才会有这番心血来潮跟勇气。我也没有要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想看她一眼……
    结果我走遍了所有货架都没有撞见她，ki啊！她可能休假。唉……看来我跟她真的无缘了，连只是想看她个一眼都没有这机会……
    「副课！等一下！」突然我听到有人匆忙喊了副课，我吓到心脏都快跳出来左看右看，如果是在这区域喊副课应该就是我前任了吧？就看到我前任刚好从我左手边的仓库走出来，我们还有点距离而她很匆忙暂时没注意到我，我以屁滚尿流的姿态弯低腰像火影忍者快速衝往另一边躲起来，再探出头偷看。「你没有签到这一份签收单！」
    「噢对。抱歉。」我前任煞住脚步转过身，低下头从胸前口袋抽出笔签字，我看见那个叫她签字的女生有趁她不注意时偷偷一直盯着她看还抿唇窃笑。
    还是一样这么有女孩子缘啊……没办法，她还是一样俊美，现在三十七岁的她，增添一份成熟知性，一样留着一头帅气俐落的短发，像惊奇队长在《復仇者联盟4》里的发型，超适合她。
    我看她签完后对那员工露出匆忙微笑就转身走掉要去忙别的事，好想念她那一笑起来就带点坏坏的帅气模样唷……
    我看我还是别看下去了，只是徒增我的伤感。而且人家都有老婆了……道德感让我感到羞愧至极，就算她是我前女友，也不能对别人的老婆有依恋啊……
    回家继续耍废好了……
    到家里后我去翻出以前跟前任的合照，看到有一张是她当时留着薇诺拉瑞德在《女生向前走》那部电影里的男孩短发、涂着鲜红的唇膏、穿着白色背心，两条手臂佈满单针风格的刺青从后亲暱抱着我，她有刺一个在心脏前的青是我的手指纹还满可爱的，意思就是我是唯一且独特的印在她心中。
    她现在应该也跟我一样后悔至极，但我们后悔的方向不同罢了。
    我又翻开她偶尔会写给我的情话小纸条，我全部都贴在一个小本子上，其中一个是：『老婆，我要当一辈子都疼你的好老婆。』
    我终于忍不住抱着双腿将脸埋膝痛哭了，我好想杀了自己！
    这就是所谓的没比较就没有伤害。
    「你根本就是在出餿主意！」我迁怒的骂了洛允迭说：「你就是狗嘴！」
    她哭笑不得说：「靠北喔……查某郎丢系阿内就爱牵拖欸（女人家就是爱牵拖）又番颠，突然觉得你挺适合来当我业务的，这也可以坳成是我不对。」
    我怪她跟我说是遇到多少人？人家是见过的人更多就会发现前任也没比较好无须依恋了，我是见过更多人才发现前任好到抓不住。洛允迭不要跟我讲这句，我都还不至于会涌起对前任这么大的思念。
    「不过就见了几个网友便否定一切可能了，你这女人到底有多难相处？」洛允迭啜饮一口白兰地说：「不过我可以明白，想要一个自己想要的爱情没什么不对，毕竟人生也不过就这么一次，无法完美也要尽善尽美，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辈子当人的机会？毕竟你一看很明显几千万年来就这次有机会轮回成人，其馀轮回肯定不是当猪就是狗，之后一定也八九不离十是当个畜牲或藻类，当然要好好把握这一辈子。」
    「你太会安慰人了吧……」可莫明她的狗话都无法否认。
    「好啦。上次我说不会喜欢你是你很废是我乱说的啦。纯粹你不是我的菜，我没有觉得你不好，当然我们不会适合好吗？因此也就不会来电，不然你怎么没爱上我？我对你也这么体贴温柔，你对我耍任性时我也是让你耍、你失恋时我也去陪伴你、你之前因为肺炎住院时我也天天去过夜照顾你，你怎么就不会对我心动？」
    也是。有些人就是怎样都蹦不出火花，虽然洛允迭让我很感动，她狗归狗、机掰归机掰，她照顾人、呵护人以及宠人时是一流的，会被她宠坏。
    我失恋时其实有自甘堕落一下，会跑去买醉，还乱约砲友，那段日子很发神经，洛允迭都会跑来接我回去，再不就是下班有空立刻跑过来陪我，有好几次还是丢下男朋友来照顾我。
    我会清醒过来的原因之一是她，有一次我喝到太夸张，睡倒在路边差点被捡尸，幸好洛允迭及时赶到，重点不是在这，重点是我隔天醒来看到她睡在我旁边，她有点鼻青脸肿、嘴角还有相当明显的大破皮，我很傻眼看着她。
    我才知道她跟要捡我尸的两个男生起了衝突，那两个男的也醉了啦。洛允迭是有好声好气跟他们说我是她朋友，可是那两个已经没有理解与沟通能力了，看到洛允迭要把我抱起来，以为洛允迭在抢尸，不分青红皂白就围殴洛允迭。
    幸好洛允迭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又给人家飞拳了，一飞完拳马上把我甩上肩跑走。
    这让我愧疚到哭了出来，可是她讲事情都会形容得非常爆笑，表情又很生动，像搞笑漫画一样夸张，于是我大哭大笑都快要情绪崩溃。
    最后我还是哭到不成人形跟她说对不起，她却是说：『干拎娘咧……我应该要踢他们懒叫的，超想踢看看别人懒叫是什么感觉。』我就觉得她这女人应该一辈子都会这么幼稚了吧。

 Chapter 81：白芷羿

    我今天醒来点开群组时就看到老闆公告：「全体人员清明节週全部都禁休！尤其是五六日，谁在这三天排休假就扣全勤加记缺失！连带主管也记缺失！不要有任何理由，我不想要听到任何理由！少在那边跟我说要去扫墓，你平时不孝顺，不用在那边假装自己很孝顺！早就可以提前扫墓，何必一定都要挤在清明节这一天扫！
    既然要在这里做就要有一份自知，我们这份工作的性质就是不准休三大节日！无法接受就不要干！要干就不要有意见！有看到讯息的人都要回覆我，没有回覆我的都记缺失！」
    我哭笑不得出来，平时不孝顺那段话是三小啊？我看早班的人都已经回老闆了，我也回了收到。
    去公司时，今天胡英慈休上半天，伍康柔已经排休去泰国玩中，经理少了副理忙到翻天，我一来就听到她大叫：「欸干！清池堂到底又怎样？丽琴你帮我看一下他什么帐没扣到？干拎娘那师傅真的很烦馁！一下这边屁股痒、一下那边鸡鸡痛的！」
    「有啊。副理上个礼拜就有把他的帐扣好再发给他了呀。他自己看错是在那边兇什么兇啦！」廖丽琴大翻白眼说。
    「老师傅眼睛都老花了，干！我来跟他讲！」就看到经理很諂媚对清池堂师傅撒娇说：「亲爱的师傅?这个才是正确的唷！不好意思馁！是我没标示清楚，您不要生气气嘛?」便传了一堆好可爱又装无辜的小贴图，还有不停送秋啵的贴图。
    师傅才man、man的回：「嗯。ok。」
    「好唷！爱你唷帅哥哥！」经理回了狗腿话后对我们说：「干拎娘死老男人操他爸机掰嘴怎么不去给狗干！每次都是自己看不清楚在那边吵，北懒！干拎娘！」她狂骂惹我跟廖丽琴笑场出来，她看到我们笑也大笑说：「我一直狂骂到底在骂三小啦！」
    「副理大人不在，忙翻过去齁？」我说。
    「翻了啊！现在清池堂师傅已经不爱我了，他只爱康柔，如果是康柔跟他讲，他就不一样了，会回：『没事、没事啦！下次再多注意就好了齁！我没有在怪你啦！小事、小事！伍副理别放心上唷！』还会附上一张他去哪间宫庙拜拜，特别@康柔那一线公务机说：『永保安康唷！』干拎娘的永保赛康啦！神经病！」看得出来有那么几间的师傅对伍康柔特别喜爱，无论男女，打来非要找伍康柔也不要跟洛允迭谈。
    洛允迭有时候还是会讲到不耐烦，口气会很明显改变让人听得出来她在不高兴了。伍康柔面对再鸟的客诉还是可以超级温柔并且笑笑应对，必要时还会对师傅撒娇。
    有些师傅很爱吃撒娇这一套，但千万不能是男人使用撒娇这一套，师傅可能会觉得靠北喔死娘娘腔！甚至在女师傅身上也不见得管用，男性在这一点就是满不吃香的。
    她还是用到七点多就离开了，只剩下我跟周藤顗时我说：「你今天有看到老闆在群组上说的吗？」
    「有，我觉得超北懒，有点好笑但超北懒。」周藤顗笑个不停说：「很好奇像经理跟副理还有英慈到底薪水有多少？如果没说很多还要面对这种老闆，会很干耶。」
    「我也不知道他们薪水多少……你也有觉得老闆很机喔？」
    「我觉得老闆很机啊。上次明源才跟我私下讨论这种红日来上班怎么没有薪水加倍？我有问经理，经理很无奈说没有，也跟我讲了一些，反正问题就是出在老闆身上。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拖累到经理，我跟明源超想去检举公司。」
    「真的……我其实只要有基本福利就好，但是老闆小气到有剩耶！而小气倒也算了，不然你也说为人客气一点吧？也没有，都摆出皇帝样。」
    「对啊！你不是说今年过年你们正职只有领六百？」
    「嗯啊。这让我想起以前我有一个朋友说他们老闆很小气什么的，过年竟然只包一千。我就说也太小气了吧！有够可怜！我当时待的那间公司鸟归鸟至少老闆也有给我们年终半个月并且有尾牙，到底有谁会像你这么可怜？然后我现在领六百。」悲剧到了极限后就是荒谬的喜剧，一山总有一山低的，低到最低根本一山不整。
    「超小气的啊。我们也没尾牙，我本来还小期待一下尾牙的说，没给年终请个吃饭不为过吧？然后看到老闆是开保时捷、宾利，我就觉得靠……就算以公司名义买车可以节税，他总还是赚了不少吧？」
    「到底赚多少我不知道，可以非常肯定的是绝对比我有钱多了。」
    「哈哈哈哈！这一点我也可以非常明确。」
    戴儷颖跟曹菀莲来了，我跟周藤顗才赶紧歛起笑声乖乖工作，周藤顗很可怜，他现在的生存方式就是逃避戴儷颖，不想跟戴儷颖起衝突，只要跟戴儷颖搭到班，他会用力刷低自己的存在感、安静的像一颗石头。
    明源也超怕戴儷颖，虽然戴儷颖对他是还好，但戴儷颖对男生真的比较不客气一点……偏偏这两个男生都是秀气斯文到不行的人，所以两个男生只要戴儷颖在都安静到彷彿不存在，会等戴儷颖跟我们这三个女生其中一个谁有聊天聊到没空去盯那两个男生，那两个男生才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聊聊他们都很爱的足球赛，可是戴儷颖一安静，那两个男生也马上安静不敢讲话。
    可怜到又有股逗趣感存在于戴儷颖跟那两个年轻男孩之间。
    我今天一来上班就听到洛允迭问胡英慈：「咦？英慈，我问一下，为什么儷颖会知道藤顗礼拜六上几点班？儷颖礼拜六不是都没班吗？」
    「哦……我不知道耶。可能是聊天时不晓得谁说溜嘴，或也可能我说的吧！呵呵呵呵呵！我也不确定。」胡英慈说。
    我看洛允迭只是点点头的说：「ok.」但转过身来时的表情已经是知情一切了。
    我听了在内心翻白眼，但我没打算当大家面戳破让她难堪，她其实不坏，有点小阴阳却不至于很坏心眼，总归不会是个该太过防备的同事或到猪队友，是我自己该去调适或学看看能不能容忍她的个性问题。
    反正我去到哪一定都会有让我感到不是很喜欢的同事，而我暂时不想换工作。
    这时经理私下传讯息到我的公务机说：「干拎娘咧！我最讨厌别人乱讲话跟说谎了！我知道英慈在骗我！我最近跟康柔想了又想，认为儷颖再怎样也不会不懂事成这样，一定是英慈对她乱说什么！」
    我想了想觉得挺有可能的，胡英慈很有可能对戴儷颖说出与事实不符合的事才会对周藤顗误解这么深。
    「她是乱说话啊。我明明就有亲耳听到是她跟儷颖说藤顗礼拜六五点来上班让她很傻眼的事，就是她说的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也会知道？竟然还想把事情推到别人身上……」我回覆，那句”可能是聊天时不晓得谁说溜嘴”很阴耶！这句话一次阴每一个人耶！
    「过年那次她也是乱讲话啊！跟康柔说儷颖说单打不出来，最后又说是她表达有误。干拎娘你上次表达有误，这次又要表达有误了吗？你他妈可不可以有那么一次是表达无误的？我他妈才不信她是为了安抚藤顗的情绪才这么说，康柔说得对，儷颖再怎么会断章取义也不至于无中生有，她一定是去质问英慈为什么藤顗不需要打单？英慈不晓得回了什么把事情讲得太夸张或怎样才让儷颖这么火大！」
    「不过我有跟儷颖解释过过年的情况，我觉得她听不太进去，虽然她有说出总归起来就是公司的问题什么的。」
    「她当然听不进去，除了她有她的一套想法以外，她这女人确实也会比较爱面子一点，她都已经因为把英慈的话听进去而乱炸了，你现在让她知道她炸错，这道理就像她都已经把你家炸烂了，要她承认她炸错了岂不是就要赔你？懒趴被掐到要爆掉了也要说那不是我干的。」
    「不过就是承认自己轻易听信英慈的胡说八道而已有到了必须牺牲掉蛋蛋的地步吗……」

 Chapter 82：白芷羿

    「反正我不想再理这破事了，以后儷颖又因为藤顗炸掉你就别理她了，让她去炸，你也不用担心她离职，我的意思是，她要因为这样离职就离啦！做到甘抠贼寡都麦做啦！干拎娘不过是兼职我找不到人吗？」洛允迭说。
    「嗯……可是难道你不该想个什么办法去跟英慈沟通吗？她这样乱讲话也不好啊。」
    「她这女人是没办法沟通的，你明白吗？那是她的个性，我去跟她说你以后不要乱讲话，她办不到，她就是会这样直接把话撒咧欧北共，她讲话常常是不经大脑与情绪处理的，就像她老是爱把事情讲得很严重，一衝口就是说出事了。
    像她不也都说康柔在呛她吗？你们都不觉得康柔在呛她，只有她觉得康柔在呛她，我跟你说啦！她本来就不爽康柔年资比她浅却当上副理，她只是不爽被康柔管也觉得被康柔指出错误很没面子！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很屌，因为她细项產品真的记得满清楚，就觉得自己比康柔还厉害，为什么康柔才在这里做一年多就当上她的主管？」
    「她之前确实有说过你跟康柔不清楚晚班叫货的眉角，我那时听了还觉得嗯？怎么可能？早班应该会更清楚整个公司的运作，尤其你跟康柔会更了解吧。」
    「对，她就是会这么自以为是，有些老鸟就是会像她这样，以为公司没有她不行，偏偏以前莹馨就是太宠她了，也因为怕她离职就会学我把她捧到天一样高。我只能说学我学最好的就是康柔，她有学到精随，莹馨就是北懒，我之前就有跟莹馨说过你不可以捧成这样！我再怎么捧，不应该就是不应该，还是要指正！我们要有底线，我也是会因为怕员工离职而说鬼话啊。但太超过或吃定什么，我他妈就让他离职！」
    这确实是洛允迭的做事风格，她不会把人宠到无法无天。就像她对男朋友，底线就是别扯到这份工作，不然她对男朋友也满宠爱的。
    结果我很没用的又重新安装交友软体，因而聊到一个这礼拜五晚上要约吃饭的傢伙。
    因为下大雨我提早半个小时到，走进去精诚路巷子里的这间餐酒馆，我先跟服务生走到预定的位置坐下，便先看着menu。
    我看着鸡尾酒区心想着我可以喝一杯，反正我是坐计程车来的。
    「小羿……」一道声音近在我对面惹我抬起头来，这一看让我倒抽了一口气，只见对方有点尷尬样的看着我说：「嗨……」
    我持续倒抽着空气看着站在我前面的那个女人，竟、竟然是我前女友简羚曦！？怎么会！？怎么可能！？
    她就这样擅自拉了我前方位置坐了下来，一脸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的样子，我就纳闷了，你不知道要说什么干嘛还坐下来？如果这只是巧遇的话，你甚至也不必过来跟我打招呼呀。
    还是这不是巧遇？
    「你……刚好在这吗？」我挤出话问，发现自己讲话有点在颤抖。
    我最近好不容易又把她淡忘点，一种自己造业就要自己担，不然我试着去努力一点呀。然而我也没那动力呀。所以靠，我不要继续无病呻吟。
    因此交女朋友这种事，我的心态并没有很积极。毕竟我又踏进一段感情的话，就不能过现在这样不负责任的人生，干，这样很累馁。
    我最近是有想过有好姊妹就好了，顶多不能有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可其他都有，狗迭跟伍康柔大人都是关心我的，我们有心事也都可以跟彼此说并且互相支持，干嘛还要有女朋友？
    只不过就因为他们也有他们的生活了，我总不能去依赖上他们，偶尔才会嚮往或羡慕一下有伴侣的人。不过我想我骨子里还是有一定程度的独立性，因此对于感情的渴望倒没有说一直都非常强烈。
    「嗯……不算。」她感觉欲言又止，我则一直紧皱眉头看着她垂下眼帘的表情，好像有点……心虚？「其实今天……是我约你的。」
    「蛤啊？」我错愕小声回。我不想大惊小怪，但这不算小怪吧？是很奇怪啊！你约我？不可能啊。那网路上的照片又不是你。
    「这是一个小意外，你刚好跟我朋友配对到……」她边说边搓着手，我张大眼睛看着她。「因此……也许也能说是巧合吧。」
    我觉得有点丢脸……被她知道我在玩交友软体……像这种被前女友嫌弃并狠狠甩掉的状况应该要奋发图强、化悲伤为愤怒的让自己过得比前女友好，来日偶遇要让她后悔甩掉我。结果我一直处于后悔搞到被甩，还是没有过得比较好，甚至比她理想中的我还要比以前更低于那个水平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很诧异问。
    「这有点……一言难尽。」她舔舔唇后扬起那涂上枣红色唇膏的性感丰唇微笑说：「还是我们先点个餐？」她问完看到我露出活脱脱像是看到坏人而超质疑她的纳闷表情，她呼了口气说：「我只是、我只是……」
    「拜託可不可以请你有话就直说？」
    她呼吸了一次后就说：「我想挽回你。」我把眼睛张到最大的看着她，她则抿紧双唇但那双眼确确实实无比诚挚不是在唬烂或整我。
    「计程车！」我回过神后的第一个反应，抓着包包赶紧往外衝的喊着计程车，但计程车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刚好出现。
    「小羿！你听我说！」她追了出来说。
    我只好快走掉的抓紧包包好像她会抢劫一样说：「我不想听你说了，」虽然其实也许我有点惊喜她竟然会想要挽回我，但是：「你有老婆了，拜託你不要害我！」
    「我不会害你！」她追上我的抓着我说。
    「走开啦。」我甩掉她说。
    她用跑的挡到我前面说：「小羿，拜託你听我说！」
    「你离婚了吗？」
    「还、还没……」
    「那我不要听了，bye.」我又快步走经过她，这一听如果我心动，妈呀万劫不復！当第三者或跟人家抢女朋友什么的对我来说是很丢脸的一件事，而且被劈腿很靠北，虽然我应该不会算是被劈腿的那一个……好吧。就算他们离婚了我也是会先快步走掉，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好好工作……干！我真的好废！
    而且我现在头发很糟糕，就是一个留头发的过渡期，我是可以去修剪一下变成可爱有形的栗子头，但我懒得去修因此像脆迪酥。
    而且我手机壳是用老人家才会用的翻盖式，是换手机时门市送的就用吧。
    「小羿！」简羚曦又挡住了我。
    我难以置信的问：「你到底想干嘛！？你还没离婚就想要挽回我，你以为我会等你吗？我不会等你的，我看起来像白痴吗？顺便跟你说，我没有变，我仍然过着当初你想要甩掉的那个女生的人生。」
    「无所谓！」她张开双手挡死我说：「我不在乎！」我见鬼的看着她，你没事吧？怎么堕落了？只见她满脸愁容的慢慢把手放下叹气说：「起码……我们的爱情是很真挚的。」
    我这才安静的看着她，听她说出原因。
    她跟妻子交往结婚到现在七年了，已然进入七年之痒挑战了，这不是在说他们对彼此的情感已荡然无存，只是跟以前比起来自然是少了大部分热情与激情，几乎就像家人一样了。
    一段感情若走到像家人不见得是食之无味，只不过家人也有分感情特别好、普通、极普通、差劲以及恶劣，她跟余秋枫是普通，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的关键就在于经济。

 Chapter 83：白芷羿

    一个人努力确实是非常辛苦又孤独的事，能够有一个人可以陪伴左右的共同打拼与扶持，自然就不太愿意轻易放弃这样的关係。更何况……这阶段的我们也满难说要去找个谁再重新经营爱情，我认为这种进退两难的感受就像在一个职场待久了、有了一个地位后，若对这间公司（婚姻）有满腹怨言，基本上较难轻易选择打掉重练。
    就像我当初有玩一款游戏时选错职业也用错方式玩，但我都把时间跟金钱花下去了，又傻傻的练到二转，要我砍掉重练也懒……
    可是……凭良心讲我不可能比余秋枫好啊。
    我认识余秋枫，简羚曦在那间连锁大卖场工作非常多年了，余秋枫也是，我跟简羚曦交往期间时他们本来就是同事兼朋友了。她的个性跟简羚曦比较像，都是属于很务实的人，而她当时比简羚曦更懂得规划人生，这一点简羚曦也在她身上学到很多。
    我真心觉得余秋枫跟她在一起会比我跟她在一起还更有帮助。我这人完全不懂理财，对于赚钱什么的都一窍不通，反正我绝对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
    我又是属于比较及时行乐型的，做事情都三分鐘热度，看看她跟余秋枫在一起短短七年就有大幅度成长，我相信她跟我继续在一起，不会有现在的好日子。
    「我曾经确实是这么想。」简羚曦苦笑一声看着我。
    什么嘛。这种事情我有自知就好，再从你嘴巴说出来很让人无地自容馁。反正我都让你甩掉了，干嘛多年后又回来鞭我一下？
    「我认为不应该再继续跟你走下去，我在你身上看不到未来，不能只是因为爱你，就蹉跎了我一生。」
    「那个……我不反对你这么看我，但讲到蹉跎一生不会太言过吗？」我摊摊手说。「我应该没有连累到你什么吧？」
    她点点头说：「你没有，我不是责备你，只是把当时的想法告诉你。」
    「还要再听一次？你忘记你把该说的分手原因都说了吗？」
    「噢……」一脸就是真的忘了。
    我只是一个无法帮助她有理想未来的女友可没有到拖累她，当时她这样跟我讲时我有感到委屈过，可我不希望她离开因此没反驳。
    我没有到对不起她，有当然是有，我让她失望了，可是我没有欠她什么，只是我们的人生观不同罢了。
    「总之，我当初不是不爱你才跟你分手，是你让我没有安全感也彷彿无法依靠。」
    「嗯。你是要跟我说，就算你现在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又如何？才发现你最爱的人并不在你身边？」
    她看起来有点惊喜的说：「对！就是这样！」便走向我一步说：「小羿……我当初跟你分手时其实很痛苦，我浑噩了很久，甚至跟小枫在一起时，她也知道我心里还是有你。我当时也挣扎许久，可是我始终没有选择回头找你是我最后告诉自己不能只是因为爱你，就浪费自己的时间。」
    我暂时没说话的看着她，不会无法理解她的抉择心情，可是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的让我问：「你明天就会离婚吗？」
    「我、我……」她果然欲言又止。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解决最重要的事情，就想着要挽回我？」我瞇点眼睛的看着她问，她紧闭双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我有点不高兴，应该要说更不高兴，我有一种被耍了两次的感觉。一次是今天要见的网友竟然是她，另一次是真想不到我仍放在心里面的前女友也是一直把我放在心上，可是她还已婚。
    「你有好好想清楚吗？还是说……你只是因为昨天跟妻子不晓得闹了什么不愉快，今天才衝动般的赴约没有取消约定？」我越说她把唇绷越紧。「而你又知道我对你仍有感觉？」
    没想到她竟然回答我这句：「你忘记我跟你聊天时问过你有没有最难忘的一段感情吗？」
    噢……靠北。我想起来了，我的回答可想而知，还补了一句真希望自己可以是个有用的人，那么也许我直到现在都能留住前女友了。
    他妈的这很贱馁！
    「那又如何？」我摆个肩回：「我也只是说真希望我是有用的人才也许可以留住你，然而我并没有比较有用。」
    「我不在乎……」
    「你确定？」我很认真再问她一次，只见她张开了嘴后又闭上，神情迷乱的看着我。「你到底想干嘛？如果你内心并没有这么确定，你到底想干嘛？」她锁紧眉头，表情无限迷惘与严肃不说话，我也看着她许久。
    我试着想像若我是她，我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个想法很简单，我在妻子身上已经感受不到我想要的爱、也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我知道这时候前女友仍对我有感觉，我对前女友也有差不多感觉。可是我跟妻子已经一起贷款了房车并有共同积蓄也花了七年去经营这段感情，心血都付下去了，离婚谈何容易？可是我不快点趁前女友对我仍有感觉的去挽回，我怕会来不及。
    但我不能让自己两头空，总得先确定可以成功挽回前女友，若不行，我只好认命继续待在妻子身边。
    第二个想法就复杂了点也还矛盾，或许有好几个当下我想着这个人可不可以依靠重要吗？若我们之间都没有爱了只有利益的依靠关係，这样的婚姻未免太冰冷了。
    可是，现实不就是这样吗？而走到这年纪总该明白世界上只有钱才可以买到更多快乐。
    一句我不在乎……只是很情绪化的衝动想法。
    胡英慈也老说她才不在乎生日有没有过（又埋怨经理帮周藤顗过生日）、有没有领到优良员工奖金（又发牢骚没领超过三次员工奖金），更说她一点都不会想当主管（却在意自己怎么没有被经理拉进去主管群组）。世界上多的是人跟胡英慈一样，包括连我自己也会呀。
    我都嘛说我喜欢单身，还是会羡慕一下别人有情人，还不是又重新下载了app？可是，儘管我反而是想要有情人常常才是很当下的一个衝动情绪……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遇到一个只愿意跟我经营爱情的人、仍能留住那一个只负责跟我维持利益关係的人。
    「你以为……我明知道你已经有妻子却还是对你有感觉，就会愿意委屈求全？」结合起来以后我得出一个结论问。「也反正我就算仍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人，你可以不在乎是因为你还有妻子？」
    「我也、我也……不完全是如此……」
    「不完全如此但有一部分是这样没错。」我补充，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我竟然也说不出话来。
    我突然想着……会不会这样的爱情最适合我？我根本不是一个谈得起责任的人，只是我没有办法办到更不负责任，就是什么玩玩啊、维持性伴侣这类。
    在爱情里我仍像个孩子，孩子们谈的感情所能付到最大的责任就是专情，而或许也还能照顾彼此，不至于无法依靠。但是大人的依靠定义跟孩子们是不一样的。
    就像我跟简羚曦刚交往的头几年哪会想这么多？那时候我们觉得有彼此就够了，拥有对方就是拥有全世界，领钱就是吃喝玩乐，月底待在家吃泡麵也感到很幸福与快乐。我们谈的未来都是下个月领到钱要去哪里玩，而下个月领到钱按照计画去了目的地就会觉得我们又一起完成了很重要的事。
    一起在连假时骑机车飆去武陵看星空并睡在很臭的青年旅社、一起看过流星雨、一起跟朋友在pub喝到吐、一起捲入朋友的一些幼稚纠纷、一起摆过地摊跑给警察追……等等这些就是共同经歷过很多事，好像这就叫做共患难过了。
    好像只要我们专情彼此就等于是一个能够託付信赖与依靠的人。
    我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我真真切切就是这么想的。
    我认为这是真爱。

 Chapter 84：白芷羿

    我谈不起简羚曦后来想要的爱情、我禁不起考验与磨练，我还活在过去，我内心还是住着小女孩，可是简羚曦的身影越来越巨大，远远走在未来。
    我直到现在仍是如此。
    那么我现在当她的第三者，说不定这是最适合我们的爱情。
    可想是这么想，要是被余秋枫抓到她告我怎么办？拎北可赔不起一笔钱。除此之外，介入别人婚姻是很丢脸的事。像我们平常知道朋友或同事是介入别人婚姻或爱情的傢伙不是最爱私下八卦这种人了吗？
    我还记得当初庄逸恒介入马胜城的婚姻时，洛允迭私下会来跟我八卦一下庄逸恒，儘管我们会说些马胜城不要脸之类，但也说过庄逸恒这样的行为实在有点要不得，到底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我还很北懒说过：『没有人要才必须沦落到第三者吧。』干，我讲话很贱又北懒耶。当然那也是我不是很喜欢庄逸恒才毒舌……谁叫她要欺负伍康柔！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很差劲……」简羚曦垂下了头说，我顿时感到心软看着她，同时想着她不该是这样的人才对呀。
    她虽然很像玩咖，给人的第一印象都会猜她是个渣女之类，既使她现在三十七岁有更稳重的气息在，仍没有锐减太多的迷人魅力还是会让人感觉她本钱够，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她是一个道德感满高的人。
    基本上，在感情里她应该要是一个一件事情解决后再来做另一件事的人才对。不过想想我跟她七年没联络了，她有什么改变是正常的。
    「你跟妻子到底面临什么问题？」我问。
    她垂下眼思考许久后说：「我其实不太想干这份工作了。」我睁大双眼看着她。
    她才跟我娓娓道来，她在这间大卖场做十七年了，不只有苦劳也是有功劳，跟我分手的那一年她升上了副课，谁知道今年过完年后的最新人事异动竟然不是升她当课长，而是升副理的女朋友。
    「谁都知道我们副理在疯老婆，那个妹妹才来三年就升为我们课长，绝对是副理从中作梗。所有关于我付出的功劳，副理全部都是记在那个妹妹的身上。」我觉得有点惨的看到她苦笑着，旋即颓废丧志撞靠在一旁墙上说：「可是，都是我在做课长该做的事，那个妹妹根本只是在做底层员工的事，一但出事情都是推到我身上。副理总是会偏袒她，也没有人会为我发声，大家都不想淌浑水，我可以理解其他部门的主管为了保住工作而沉默不语。只是，想不到连我妻子也是如此。」我抿紧唇看着她又一声崩溃哼笑。「以前我问过那个妹妹，你真的喜欢我们副理吗？他都已经可以当你爸了。她跟我说：『当然不喜欢啊。他还秃头更是有口臭。』也跟我说她其实也不喜欢副理想要拉她当主管什么的，她还那么年轻并没有想在这里待久的打算。然而她欣然接下了课长的位置，每天也可以看到她跟副理如影随形。」她讲到这抬起头看着我。「其实这在我们公司并不罕见，以前我只能想着不关我的事。可是现在我强烈觉得……他妈的真是有够噁心。」我吞了口口水看着她。「我付出的一切只能是这样就算了……当我看着那个妹妹几乎每天与副理同进同出时，我突然產生一个奇妙的想法与感受……这难道不会像我跟妻子吗？
    当然，我跟小枫是没有这么噁心，但是……可想而知那个妹妹一定就是想要靠着副理坐上这个位置。但她是如此嫌弃副理，于是我突然觉得……这真是有点可悲。是不是小枫跟朋友出去时聊到我，都会说：『如果不是因为房子跟现在的生活，我才不想跟简羚曦继续维持婚姻，她唱歌其实超极有够难听、奶子都快下垂了屁股也变大许多，常常我们去吃饭时她都因为鼻子过敏狂擤鼻水超噁心。』」
    「你要确定她有这样说过馁……不然只是你在胡思乱想罢了?原来你知道自己唱歌超难听喔？」以前我们在一起时如果有去唱歌，我都不好意思跟她说你唱歌有够难听，毕竟她都唱得很投入。
    「好啦。那只是我乱猜，可我要表达的是，我竟然在那妹妹的身上看到自己可悲的一面。我跟那妹妹难道不是同一种人吗？为了某种利益，得去忍受不太有感情的人。」她垂落了对自己感到失望的表情说：「我从来不想当这种人……还是让自己成为了这种人。」
    我挤了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本来想着要抱抱她，马上转念还是别，跟她还是保全安全距离，我现在可以这么理智的拒绝她挽回是我们之间暂时没有温度，一但有了温度我怕就万劫不復了。
    其实她的现实本来就很正常，我从没怪她，甚至认为她当初跟我分手的原因是相当合理的。
    「小枫反对我离职让我觉得很受伤……一方面我可以理解她的考量，我们有经济压力，就算以我的经验不见得找不到差不多年薪的工作，小枫仍认为没必要这么做。」
    「也是。像你们那种连锁大卖场的水也都是很深，你去到哪还不是都要面临同样的事？再说以你的个性根本无法跟人家去斗这种事……」她跟洛允迭都是苦干实力派的，但是洛允迭比较奸诈又有小心机，简羚曦聪明但是不够奸诈。
    洛允迭还有一张业务嘴并且会愿意腰软的去捧上司懒趴，简羚曦嘴巴超级不甜。她会偏像伍康柔，会比较冷静一点去扭转一切危势，不会像洛允迭有时候脾气一来就是惊三小，可是洛允迭很知道怎么收拾自己的残局。
    简羚曦又不像伍康柔这么柔软，她的脾气是偏硬。
    「我知道……我跟她说不然我可以自己创业，或者是跟我朋友合资，但她依然觉得不要，创业风险太大，讲白一点她希望我可以忍受，上司本来就都很机车，他们百货部的副理也很机车，她认为我可以申诉，而不是离职逃避。」
    「嗯……那，你何不这么做？」
    「申诉也要有人挺我，连我妻子都不想挺我了。」
    「嗯……」
    「我也知道离职是逃避，我应该要想个办法，但是……」她叹了好大一口气的垂头小声说：「我没有动力……觉得很累了……突然觉得……没有我现在这所有一切，我也不会死……」
    好废的想法，岂不是跟我一样了？
    「是不会死没有错，可是你要往远处想啊！老了怎么办？或许你还是可以回去跟小枫沟通一下换个工作，千万不要想着没有这一切你也不会死，当然不会死，流浪汉也没死啊。可是……可是你如果变得跟我一样，你会变流浪汉的！你也不会真的想当流浪汉！」我紧张的说。
    她看向我哼笑一声说：「哪有这么夸张？」
    「我是说真的。」我叹口气也靠在她旁边的墙上抬起头看着她说：「告诉你，我变得比你以前想甩掉的那个我还要更颓废了，这是我唯一有”成长”的地方。」她又哼笑几声看着我。
    我没在唬烂她的把我更颓废的人生态度讲给她听，我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在规划自己的人生，都三十三岁了依然是个及时行乐者，依旧没什么存款，因为我很常靠积蓄搞空窗……
    还有我对感情的态度依旧很摆烂，我没有谈感情的最大原因就是我不想努力，我不谈感情就不需要成为更好的人，也不用去特别提升自己的条件。我也跟她说儘管我有想过交了女朋友也许就有动力，然而经过一百次的事实证明那只是我想想的。
    最重要的是，我最近又有想离职的念头，觉得公司很鸟。而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觉得任何一间公司都很鸟，还有我根本不敢想我的未来。
    我一但想到未来都会想哭，我以后一定是个流浪汉了，因此一但想到自己的未来都是在想着该怎么在野外求生存。如果不是想着要当流浪汉，就是想着到底该怎么自杀会比较不痛苦。
    这是我唯二会认真想的未来，没有别的了。
    可是看看我想到这样的未来就会想哭，始终没有做出一丝丝改变，只能说我这人就是没救了。
    「起码你跟小枫可以很安定，而等哪一天你们把贷款付完，你死了也能死在家里不用死在荒郊野外。」我最后这么说，她便安静了许久。
    是她的手机响起才打破沉默，余秋枫打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回答完掛上手机后看向我说：「至少你一直是在靠自己，我才是长不大的那一个，所以我才需要另一半是可以依靠的。」
    「你这样讲也太夸张了吧？希望另一半是可以依靠的本来就是合情合理的事。」
    「是合情合理。但我说你一直都是在靠自己也不是夸张，你一直都是。即便你想着自己的未来是当流浪汉也是，起码你不是想着可以去靠身边的谁。」我抿紧唇的看着她。「我得先回家了。」
    「嗯。拜拜。」
    「你会愿意再继续跟我联络吗？」
    「如果……只是当朋友的话。」
    她点了点头跟我交换好友后就转身离开了，我看着她走出巷子，挤着嘴角长叹一口气便叫了计程车回家。

 Chapter 85：伍康柔

    门铃声响起，洛允迭赶紧跑去应门，接着我就听到她很客气的说：「你们好啊。快点进来，外面雨下好大唷！」
    我听到我的姊妹也回了洛允迭，便暂时放下手边的烹煮动作绕出厨房，开心跑过去抱住我的姊妹说：「欢迎你们来！」
    「真抱歉啊……我一直都没有时间来台中看看你。」大姊抚了抚我的背说。
    「没关係嘛。你工作那么辛苦又在台北，懒得来找我不难理解。」
    「这我来放就好了，你们先进去没关係。」洛允迭对我妹说，便帮我姊妹把鞋子放好在鞋柜。
    「谢谢小迭姊姊。」我妹说。
    他们先跟我进屋子去的坐在餐桌旁，我已经都布置好了就差把餐点上桌，洛允迭也走过来问他们要喝什么红酒？我抽空看一眼她跟我姊妹的互动，这是她第一次跟我姊妹见面，她已经紧张了一个礼拜，没想到见面时台风挺稳的。
    我把食物都端上桌后，洛允迭已经有办法把我姊妹逗笑出来了。
    「我想老闆跟我一样一辈子都不会想到我女朋友大人会失手成这样，后来在街上遇到，老闆立即反射性的遮住裤档，可见我女朋友大人给他的疙瘩有多深！」洛允迭说完后跟我姊妹笑到疯掉。
    我有点无奈，差点以为我要因为这个失手毁了一生，我跟洛允迭满常去夜市找她在夜市摆摊的弟弟，她弟弟每次都邀我们跟他一起玩飞镖射气球，我们当然会跟他玩个几局。
    我对这个并不擅长，通常是在旁边看姊弟俩比赛，然而那次她弟叫我也玩一下啊。射一枝也好，我想说好吧。
    那老闆自己也没离多远，站在我那板气球的旁边再稍往旁一点，儘管一般而言他站那里就会很安全了，然而我还是射偏一点点点点点点……直接往他鼠蹊部射过去。
    他吓到大叫，我们也吓到大叫，幸好没有插下去，不然我就毁了！
    「如果插伤那老闆的小弟弟，我女朋友大人就要是别人老婆了。」洛允迭说。
    「你有没有这么笨拙！」大姊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啃着泰国芦笋，我对这种徒手射击的游戏很手残，就是无法射直线，球类也是，我玩篮球若是单手传球一定都是歪的。
    以前同学都笑我是没有直线的女人。
    这时洛允迭手机响起，我听那音乐是lilyallen的《fuckyou》就知道是老闆打给她的，陈哲刚她是设定《dumbwaystodie》，总监是bluefoundation的《eyesonfire》。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我是不是忘记一件什么颇重要的事？旋即我小抽一口气，糟糕！我竟然忘记洛允迭说过要找一首属于我们的歌还有纪念餐厅那一类的！她也忘了。
    我们到底多不相爱？
    这时我妹小声对我说：「姊，你女朋友也太可爱了吧！她都一直称你女朋友大人，你是怎样？都把人家欺压在地上吗？」
    「我哪有！」我小声反驳并感到脸颊热烫，姊妹们可能看到我脸红便窃笑出来让我感到更害羞。
    这时洛允迭突然满兇的说：「我反对！」害我跟姐妹们都吓一跳，我自然会是最快镇定下来的，连忙小声跟他们说没事，她在跟我们老闆讲电话，姊妹们露出既可以理解又不能理解的表情点点头，洛允迭也自觉吓到我们，朝我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就起身走进去房间里。
    「她敢对老闆口气这么兇喔？」姊姊小小声问我。
    「一定是有压到她什么底线的时候。」我解释，儘管还是要看啦。
    老闆有时候逻辑跟人很不一样，他就是没事所以找事做，分公司其实暂时让他满放心的，像我跑西螺这件事，一开始他还会不信任我们，叫我每次去西螺买什么及买了多少一定要完整呈报让他知道，这要求很正常，我也会乖乖回报上去。
    回报个三、四次后他直至今日都不闻不问了，表示他信任我们，相信我们知道怎么去做买卖。可是老人家就是都这样（重点是他也没太老，半百都还不到）要他们放手是很难的一件事，他不管些什么就是不舒服似的。
    重点是，他在乎的事都颇为难我们，很多都只是小事情。好比他最近念我们的就是他花了二十万做我跟经理位置后面那片墙，我们干嘛要把文件档案柜摆在那面墙前挡住他漂亮的墙？叫我们想办法把档案柜移开，不要遮住他漂亮的墙。
    到底哪一间办公室里的档案柜还要因为顾虑到有没有遮住墙而移开的？重点是，接待所是在旁边那一座，也不是我们这一座啊！所以没有门面的问题！
    经理不鸟他。
    洛允迭是很讨厌破事缠身的人，但是她有被老闆磨练出越来越强的忍功，因此压到她的底线她不一定会像以前那样衝口而出跟老闆顶嘴了。
    洛允迭跟老闆讲了约莫二十分鐘后才从房间走出来，回来座位时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跟我们谈笑风生，不过她已经好久没有对老闆用那样的口气，想必老闆有讲了什么让她无法忍受的事。
    她一直忍到我们要睡觉时，跟我独自在房间里才炸掉说：「干拎娘咧！老闆很机掰咧！你知道他有多扯吗？竟然说想要升陈哲刚当外场经理！」
    「啊？」
    「说如果给陈哲刚更大的权力，他就会懂得更有责任心也能做得更好。我跟他说屁啦！他连当副理都没有副理该有的责任心，他当上经理只会作威作福，摆更烂好不好！」
    「而且阿乐大哥很可能就不做了……恐怕也不只阿乐大哥，外场很多人不服陈哲刚难道老闆不知道吗？」
    「这也是老闆要拉陈哲刚起来的原因之一，我才会跟老闆说我反对，你千万不可以这么做，你要是让陈哲刚在这间公司的地位更高，他会越自以为是，他越自以为是他的手下就会越不满，你以为那些不服他的会因此乖乖听他的话吗？」
    「起码阿乐大哥就绝对是不做了，他根本就不一定需要这份工作。」外场很多不满陈哲刚的都是不怕找不到其他工作的，就是比他有能力才会不满他。
    那些司机都是因为洛允迭留下的。反正简单来说，洛允迭的理念跟性格会吸引的都是真才实学、能工巧匠的英雄好汉；喜欢陈哲刚的都会是酒囊饭袋、脑满肠肥的市井无赖。
    有几个老鸟司机以前或许很混蛋，也只能说就是什么主管带出什么手下，但还是会有司机懂得改变，倒也不是说见风转舵，而是他们有看见洛允迭的能力以及有在为手下着想。
    因此这些司机才会愿意为了洛允迭振作起来，他们已经明白了洛允迭不会白白利用他们，也不会忽视他们的付出，而我跟洛允迭也确实发来发去都是这几个司机在领优良员工奖金。
    我真心觉得员工奖金是洛允迭的德政之一，这政策不只是让司机为了领奖金而乖乖的，同时也让老闆给的服气。这政策也能悄悄把超烂的司机气走，只不过当然还是有死皮赖脸的，不领就不领，继续摆烂。
    「对。我也跟老闆说你让陈哲刚的权力比康柔大，他就再也不会把康柔放在眼里了！他现在是因为康柔跟他同职位而还有一个我在，会硬着头皮乖乖听康柔的话，等到他的职位比康柔大，只会把康柔按在地上磨擦！」
    我有点无奈的挤着嘴角，但我只是有点无奈，老实说，我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在乎吧。我不一定会在这边做很久……这是洛允迭也知道的事，她自从知道我的小梦想是开间西餐馆，她一直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想到都会鼓励我踏出一步，或者是询问我对这方面有没有什么更多想法？
    只是我暂时叫自己慢慢来，其实有在铺路了，现在只要有时间都会去跟认识的一个师傅学习来精进手艺，也有在筹备资金。
    另一方面我心知肚明洛允迭只是没说，可她希望我可以再多留一阵子，再多帮忙她直到分公司稍微稳定下来。我们搬新厂到现在还是一团乱，甚至有一部分的工程还没做好咧！
    分公司一定会慢慢跟总公司一样开始细分部门，之后一定也会成立业务部、採购部、会计出纳部。只是现在还是一团乱，我跟洛允迭每天忙到焦头烂额因为陈哲刚是猪队友，事情都是压在我们身上，尤其她。
    偏偏总监又很烦，只要是洛允迭面试的人他全部都打枪，以至于我们一直无法有新人。
    我也是倾向留下来帮到洛允迭不需要我为止，当然也要看我到时究竟能不能开间店，只是不管怎样我势必会离职就是了，才会多少没那么在乎陈哲刚权限比我大。
    不过这仍会是个大问题，我势必会离职也不会是三个月或半年内的事，有可能一年也可能是两年，因此这仍会是个长期性的问题。如果我还是会继续待在这里也一点都不希望老闆是升陈哲刚。
    我到现在还不算是管得动他，他只是因为经理才会听一下我的话，很多时候我一定要搬出经理他才肯听，如果是以我为主的去叫他要怎么做，他只会挑他想要听以及想要做的。

 Chapter 86：伍康柔

    陈哲刚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我是一个爱跟经理告状的小人，再加上……嗯。他女朋友是庄逸恒，庄逸恒从来没喜欢过我，他回去一定会跟庄逸恒抱怨我，也可能他会抱怨经理都很偏袒我，庄逸恒只要听到洛允迭偏袒我她就会炸，就会打电话闹洛允迭，再不就是跟洛允迭出去时一直说我的坏话。
    说一些我一直在阴她男朋友的事。
    我比较欣慰的是洛允迭从来都很维护我，即使她很在乎庄逸恒这个好朋友，她还是维护我，只是庄逸恒很会抓洛允迭的弱点，可能就会哭给洛允迭看，说一些洛允迭都不重视她了让她很难过什么的，洛允迭超没办法看到女生哭，听到庄逸恒难过洛允迭又会觉得罪恶，又不可能因此就搭腔说我的不是来哄庄逸恒开心，可是要她去骂庄逸恒她又捨不得。
    我是不会去吃醋什么或闹她干嘛不要跟庄逸恒断绝来往，庄逸恒就像她的妹妹了，他们曾经在这间公司也有过革命情感，我只是觉得我很衰。
    有时候我会很受不了庄逸恒又在那边哭，会故意跟洛允迭说：『那我也要哭！』
    她就会很白痴又戏剧化的跪下来仰天哀号：『不要啊！你贵为皇后哭了可是会大地震的！会亡国啊！』白痴……
    「那你这样跟老闆说以后，老闆怎么说？」
    洛允迭翻白眼说：「他就骂我不要老把事情讲得这么浮夸。」
    「老闆到底哪一天才会愿意承认这件事就是这么浮夸？」我也翻白眼。
    「对啊！我才要惊骇吧？我做的梦都不会比陈哲刚做的蠢事还要夸张，少女不是都会憧憬想像自己的白马王子能够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吗？现实是?漫画走出来的会是陈哲刚这种的。」
    「老闆决定了？」
    「暂时没有，因为我强烈反对，还撂下狠话他要是把陈哲刚升上来当经理，我他妈不干经理了去干拎娘！要我跟那隻狗平起平坐，除非我死了！干！他根本要降职好不好！」
    我喷了一口无奈气息，老闆说洛允迭把陈哲刚的事讲得浮夸，我只能说老闆若待在这里一个月，看到陈哲刚的做事方式都还是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去对他说：『厉害！』那好吧。你升他。
    但我只会觉得老闆才是很浮夸的人。
    我们也不想相信这个人会这么夸张好吗？一个会把剎车踏板裂开拿胶带贴起来、做了六年还做到副理唯一学精的就是排司机送货路线、一整颗高丽菜都黑到像紫高丽，他可以看着那一颗黑掉的菜然后当做是紫高丽的包出去。
    自己说要去换灯管还说那简单难不倒哥（确实那很简单我都会），结果连灯座都拆下来全坏掉。我问他为什么要把灯座拆下来？他说他只是想要换灯管。我又说：『那对呀。你只是要换灯管，为什么连灯座都拆下来？』他仍回我他只是想换灯管。
    操作电动拖车时耍帅的站在上面往后衝，结果撞山，要不也去撞到洋葱山，让洋葱山崩压烂他算了，偏偏撞到鸡蛋山。
    还有很多说不完，他是一个蠢到无极限的人。
    反正老闆也暂时打消这念头，我叫她不要再想了快点睡觉，隔天还要带我姊妹去丽宝乐园玩。
    因为要玩，她隔天醒来就活泼乱跳多了，在车上又跟我姊妹讲了她怎么飞拳前男友的事。抵达丽宝乐园买好海域的票后，她跟我进去更衣间时说：「我上个礼拜不是带逸恒去蝙蝠山晃晃吗？」
    「嗯啊。」我脱着衣服回。
    「她就买那边卖的香肠，才咬没两口就说吃不下，要我帮她吃完，我说不要。她说为什么？我跟她说：『你一定含过陈狗刚的懒叫，所以我不要吃你吃过的，会觉得我间接含过陈狗刚的懒叫！』又如果我跟你接吻，岂不是连你又再间接了一次含过陈狗刚的懒叫！」
    我哭笑不得手软到一时拉不起自己的泳衣肩带，跟她在一起最烦的就是她都会逼得我脑海中跳出不雅的画面。
    「逸恒没揍你吗？」我帮她把泳衣结打好问。
    「她骂我少噁烂了，我说你少来，你一定有含过那根臭懒叫，我才不信陈哲刚这种男人不会要求女朋友做这种事，于是她就安静的像挪威的森林，那里空气充满寧静。我就觉得靠?」她拉好长的尾音骂这个字。「我不想知道这件事！虽然她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我不想具体知道！」我还是没办法不低级的笑个不停。「女朋友大人，你能想像吗？」她把我跟她的袋子拎起来甩肩后开门说。
    「我不想想像！」
    「如果给你一百万，速一次狗刚的臭懒叫你要吗？」她环勾住我的肩脖问。
    「不要！」
    「两百万。」
    「不要！」
    「很好！我就欣赏你这种看不上小钱的女人，拎北今天爽，加码到一千万！」
    「嗯……」我竟然犹豫了！？天啊我好低级喔！「不要。」挣扎过后还是不要，虽然我竟然挣扎过……只能怪到洛允迭头上，谁叫她低级害我被影响。
    「五千万！」
    我哀号出来后把问题丢给她问：「五千万你要吗？」
    她脸比我还要扭曲的思忖片刻后说：「五千万我们就可以环游世界好几次了耶……也可以买得起小豪宅了，你也可以马上开一间梦想餐厅了呢。」
    「嗯……」这就是为什么我哀号犹豫了。
    「惊三小啦！拎北女子汉能屈能伸啦！含就含！但只能速一下，就一下！」自己在那边噁心到自己而鬼吼乱叫出来。
    「整根没入唷。」我补枪，她靠字尾音拉得更长也用咆啸的了，我仰头大笑不已，谁知她就趁我仰天笑的时候低头吻上我害我抖一下，还把舌头伸进来拌缠我的舌头让我胸口手收缩好大两下……
    移开后她很戏剧化的用力抹掉嘴巴上的口水说：「漱个口一下，感觉好多了。」
    我哀叫出来感到超害羞打了她一下说：「蛤昂??！你肉麻到好噁心唷！」她便大笑不已，又深吻上了我。
    「吉五告拍探欸丢系阿内（钱就是这样有够难赚）。」跟姐妹会合时，她边将gopro装上防水壳边说。
    「是你要讲得这么噁心！」
    「那你能想像吗？逸恒为什么有办法不拿五千万的速他懒叫？」
    「他们关係毕竟不同。」
    「靠?很臭馁！」她露出紧闭上双眼的滑稽表情吼叫出来惹我笑个不停，她每次紧闭双眼的表情都莫明可爱，无论是搭配她又异想天开噁心到自己的鬼叫或者是笑到发不出声音。
    她只要笑到发不出声音又紧闭上眼睛时都会让我联想到facebook按表情系列的大笑图案，模样超像的。
    我姊妹们好奇问到底在讲什么？洛允迭便热情的解释，反正她讲话超快，短短两分鐘就把重点都讲完让我姊妹了解到陈哲刚，我姊妹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洛允迭也形容得很有”味道”，让我姊妹很容易就能联想，好像他们真的可以闻到陈哲刚身上的臭味而露出不好受的表情。陈哲刚的臭才不是用想像就可及的呢。现场闻会差更多，比想像的臭，就连外场很多男生也受不了他的骯脏、邋遢跟臭，他的货车也是最脏最臭的，根本就像垃圾车。
    「有一次竹北大车下来顺便把空篮子也绑一绑给我们，我就叫陈哲刚跟几个男生快点把篮子拆一拆，结果竹北给我们蟑螂篮子，一晃动到竟然喷出爆量小蟑螂，是真的爆量唷！我有拍，回去再给你们看。总之，大家都吓到叫得跟狗一样，最好笑的是，乱窜的蟑螂们有一大群全部衝向陈哲刚，爬满陈哲刚的身体！」洛允迭讲到这都笑到要流口水了。「你们就知道他有多脏又多臭，连蟑螂都以为他是垃圾的全部衝向他！」
    洛允迭没有浮夸，实情就是如此没有错。他的存在就是浮夸，老闆还说洛允迭浮夸……当然对啦。那句”连蟑螂都以为他是垃圾的全部衝向他”老闆听了就会觉得浮夸，蟑螂最好以为他是垃圾的才衝向他。
    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确信蟑螂大多衝向他一定有科学根据。

 Chapter 87

    虽然我女朋友大人穿的是稍稍微保守一点的泳衣，还是难掩她爆干好的身材，我还是觉得乳沟不要挤得太明显、太深才性感，也看起来才自然。
    「大奶妹看这边！」我握着gopro拍着她说。
    「不要叫我大奶妹！听起来就很蠢！」她羞怒说。
    「听起来就像陈哲刚会爱的款。」她便很不高兴的飞踢我，惹我笑到脸抽筋。
    「我觉得你讲话有点白目。」伍康柔的小妹伍璠双笑得调皮捣蛋样的对我说：「不过我喜欢。」惹我仰头大笑出来。
    「没人敢这样对我二姊讲话，叫她大奶妹什么的。」
    「真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主要是在老家里，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爸爸是谁，学校也一样，因此不太敢对我们家的女生不礼貌甚至开玩笑，怕开一个不好会惹火我爸。」
    「哦。不过老说成这样，你爸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主要是我爸爸有一群好兄弟，都跟我爸一样看起来不是很好惹，后来在四岁那一年，我邻居的女儿遭遇到满不幸的事，她被我们家那边的几个地痞流氓给轮流糟蹋。
    其实这件事情是拖到两年后那姐姐才愿意说出来，因此证据已经很不足了，是有个叔叔有一次刻意去那几个地痞常去的酒吧，趁他们喝得有点多时套话，其中一个便用炫耀的口气说他跟朋友们是怎么对待邻居女生。
    我爸爸跟几个朋友知道后都很气愤想替我邻居出口气，可他们并没有对那几个小伙子使用暴力，只是一起出现在那几个小伙子面前希望他们去自首，那个爱炫耀的看到我爸跟朋友一起出现吓到想要跑走，我爸一把抓住了他就算了，他单手就把那男子举起来扔回沙发上。」我听了下巴掉。「当时在酒吧的围观者看到这一幕，就把这件事传开来说我爸根本是怪物，他单手就可以把一个成年男子举起来丢回沙发上，从此，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伍家的孩子。」
    「单手真的很屌啊！太可怕了吧！」
    「当然也有越来越多奇怪的传言啦！就说我爸被车撞到只是皮肉伤，对方的引擎盖整个毁掉。再不就是说看到我爸一隻手就把不銹钢保温瓶当铝罐捏扁，还看过他一个人就把挡在路上的巨石推走。」
    我变成笑出猪声说：「那你爸什么时候有空？帮我一个忙，就看那么一眼一座小水池就好，我相信你爸的”眼力”也很强，看一眼那水池就碎了。」老闆的水池，反正那水池这么两光，把老闆的风水破坏掉！死好！
    妹妹被我逗得大笑出来，伍康柔走过来问：「又说一些什么会教坏我妹的话？」
    我赶紧歛起笑声回：「哪有？只是撩撩你妹。」还不知道我最爱撩妹了吗？公司的女生都嘛老被我撩到笑得跟暴浪中的水草没两样一直狂抖，奶大的就抖奶、肉多的就抖肉。
    讲到这大海啸的鼓声响起来了，我们赶紧准备好要迎接海啸来袭，我就趁伍康柔不注意于海啸要扑袭过来的时候从后把她抱起来扔出去。
    我可以听到她被我甩出去时大喊：「洛允迭你很贱！」我连忙大吸一口气憋气也憋笑的抓好gopro要拍下她在水中慌张混乱的样子，谁叫她要那么臭屁说不需要穿救生衣，还呛说她不像我是旱鸭子。
    我也不是旱鸭子啊！只是游泳没那么厉害吼。结果我给自己搞了破事，那浪衝的有点太强了，看到我女朋友大人的两颗安全气囊往我这边衝过来，太快了我一时反应不及，于是两座山往我的脸撞过来，gopro就在我们之间。
    水退去后我是被两粒山大压住脸，我整个觉得干拎娘咧……幸好我的防水壳够硬，但这问题就变成伍康柔撑起身子坐在我身上时大叫出来：「好痛哦！」完全不顾形象揉着她的奶，看到我的脸后才吓一跳说：「天啊！」
    我被自己的防水壳撞到鼻子红肿……
    回家后我重播这一段时笑到从沙发上滑下去变成用跪的瘫在桌上笑到脸都麻了，伍康柔衝过来的模样说有多丑就有多丑，而那两颗奶越来越巨大直到贴满整个画面时我笑到流口水。
    后来她ㄉㄨㄞ开时，很清楚录到她的胸部超弹，而她痛到揉自己胸部的举动超级有够淫荡！
    她姊妹也笑到要跪下膜拜，伍康柔羞怒到不行的说：「这是我跟你在一起到现在第一次有想要跟你分手的念头！」
    我跟她说你千万不可以当明星，如果你当明星仍是跟我这隻狗在一起的话，你注定只能当喜剧演员了。
    这件事可以让我笑一辈子，我乐此不疲还认真剪辑并且置入音乐，她要撞过来的那一段我插入了theblackeyedpeas的《myhumps》，然后传给她的姊妹。
    伍康柔看到我做了各式各样的梗图还有动态图片，已经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她一定觉得待在贝斯特好烦好烦，陈哲刚跟李浩畅老把她逼到新高临界点，她狗女友也是。
    来到这里做得要死要活还是领不到百万，连破七十万都还有难度还要被陈哲刚臭到、被李浩畅阴，佛心去爱一个没车没房没钱又低级粗俗的狗女友还要被嘲笑调戏。
    我说她一定觉得待在这间公司很烦很烦的还有就是最近又冒出了一个新人物把她逼到新高临界点，那个人就是胡英慈。
    「@英慈我不是说绿珊瑚要预订吗？并且是下给美青特殊生菜，你为什么是下给竹北？还有鹅白菜库存不是还有一件吗？为什么又拉一件回来？茼蒿已经过季不能接了呀。为什么又接了呢？请你回答我一下。」伍康柔送完简讯后啜饮一口咖啡说：「又要等到晚上九点后才会看到她回我废话。」
    「她真的很爱回废话耶。」连廖丽琴也忍不住转头对伍康柔说：「我每次看到她的回覆都觉得到底是在讲什么？就说个一句抱歉是她做错了，其实也就没事了，却有一堆解释。」
    「对啊。所以我看了就颇厌烦……不然也解释个合理的，结果到头来就是她没注意到，有什么问题吗？」
    「她就这样啊……一定都要先辩解。」白芷羿说。
    「对……」周藤顗也苦笑出来说：「像我之前叫大蒜仁四包，有两包是要当库存，她衝口就呛我都叫货叫多久了怎么还叫到四包？我跟她说可是副理说现在改回库存两包啊。她拉不下面子说抱歉就算了，就可以都不要说话了，却硬要解释：『喔……以前我们都是库存一包就好了啦！哈哈哈哈哈！因为以前有过蒜仁之乱，叫太多回来竟然放到发霉。』」
    「她满常都还会补一句：『副理比较不知道这种事情，她毕竟来得没很久，但没关係啦！既然副理说改为两包就是两包吧。我只是怕又发霉。』问题是改回库存两包明明是从我来就开始的事了不是吗？」白芷羿吊着白眼说。
    「伊系咧靠喔！（她是在哭喔）干拎娘咧！她很白目馁！」我有点生气说：「她最近是又怎样？在找你们碴是不是？」还顺便阴我的副理一箭是怎样？「她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妈的我公司现在这么大，客户量变那么多，才两包大蒜仁我卖不出去？真的也是怕会不新鲜才提升到两包不敢到三包，她当副理在乱叫是不是？」
    「她还会讲一些好像你跟副理都很不体恤她，她忙得要死还丢一堆事情给她做。」周藤顗说。
    「她还是会讲一些我们不懂体恤她的话这不难理解。问题是，我们丢了什么很多事情给她？」伍康柔问。
    「就经理最近不是要她在结单时重复检查过青池堂、一品华、两间食在烧肉、吃货跟猫谷咖啡厅吗？她就跟儷颖抱怨你们一直在增加她的工作量，她都快做不完了，加班还要被副理呛。」白芷羿说。
    「也不过叫她再多检查这五张单子她就做不来？那她还做得来什么？」我大翻白眼说。
    「我觉得比较奇妙的是，她每天待那么晚不就是在重复检查我跟藤顗有没有出错吗？那么这五间店她本来就会检查到啊。」
    「对，所以我也只是叫她”加强留意”这五间，就变成是我们在增加她的工作量？」伍康柔哭笑不得说：「不要怪我为什么要念她干嘛加班到这么晚，我就是不懂她加班到那么晚到底都在干嘛呀！」
    我挥了一个大手说：「我真的很生气！工作不好好做，整天就在那边发这破事牢骚，还爱给我乱讲话并且在那边乱说副理！」我不爽看向伍康柔说：「下个月开始把她的假快速消完！除了礼拜一跟礼拜六，其馀全部都给她排上休！他妈的我不想看到她，干！」
    伍康柔见我太气了，下班回到家时才敢跟我说：「我知道你很讨厌别人乱讲话，可其实英慈的事你也没必要气成这样吧？」我才冷静点的安静暂时不说话。「你怎么了吗？有什么事没跟我说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是没跟她说的，我算是有被压倒最后一根稻草吧。

 Chapter 88

    说实在的我压力爆棚，外场一堆问题、早班办公室也有一堆问题、更不用提总公司以及我的上司也一堆问题。
    分公司部门分得不够细且职务分配不清，我一手就要包办人事部、会计出纳部、採购部、业务部，我的主管都是猪、总公司也一堆猪人狗事因此一定会拖累到我、工程到现在都还没完成超级有够吵、老闆跟总监什么气都发在我身上、我也要去承受客人的鸟气。
    我终于明白前经理为什么老是摆烂，她被老闆操到根本是病态瘦，而我则是因为压力太大酒喝得比以前多又猛，搞到我现在超常胃痛，我前不久还大半夜就惹哭伍康柔，因为她看我胃痛成这样无法入眠她很难过，我觉得很对不起她，跟自己发誓不可以惹她哭还是惹她哭了，却照喝不误。
    破事又一堆。
    我想要大洗牌，可是总监一直在打枪我面试的人，比老闆打枪的还要严重，老闆起码十次还会有三至五次跟我有共识，总监没有一次跟我有共识，他这点让我感到超级有够烦的是他要用他的人，不要用我的人。
    他早就已经在总公司洗他的人，现在要慢慢渗透到分公司。
    我也不是抱着很理想主义的那么激进，不是不懂公司一定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我相信老闆一定也很希望陈哲刚是个听话并且能够再更好一点的员工，但有一好本来就没两好，他喜欢我能力好我却超爱顶嘴。
    而眼前的现实就是我还是需要陈哲刚，就像我也还是需要林文姿跟胡英慈。
    我已经退很多步了，而我只能说，他们老是在那边讲我偏袒伍康柔、给伍康柔开后门什么的，他们根本不知道?或他们根本就知道?伍康柔其实是最可怜的。
    她都是帮着我一起把塞馈捡起来做的人。
    总监也都会骂我们说干嘛去做不该是自己做的事？就在那边说我管理无能、教导无方，连一个人都带不起来三小一堆的机掰话，我他妈要是有办法把一隻猪训练到可以製造火箭，贝斯特可能请不起我唷。
    可是我能不做吗？都包不出来了我能不去帮忙吗？岂不是开天窗？也是被骂啊。我也都被总监骂为什么都要加班到这么晚？我解释陈哲刚可以做好事情、林文姿可以再多做一点事情，我也想准时下班啊。总监就骂我不要解释那么多，就是我办事效率差、无能又低能的把我骂到跟狗一样。
    所以我就觉得胡英慈很不懂事，晚班是唯一可以让我放点心并且感到骄傲的班级，尤其是你的手下都没有一个像陈哲刚或李浩畅，连兼职都是神助攻，你在那边阴阳怪气还想要弄周藤顗这个几乎已经快要像正职的手下？也没有上司会管你甚至骂你，那么你是有病吗？然后还阴我的副理？
    你这就是没事找事做啊！过得太安逸是不是！
    我今天被成功压倒稻草最主要就是这件事，我心知肚明江郁洋就是受不了胡英慈才不告而别，而已经很明显白芷羿跟周藤顗都在忍受胡英慈。
    我只能庆幸白芷羿跟周藤顗心理素质很强大，他们也明事理并且懂得体恤我跟伍康柔，跟我抱怨归抱怨但没有说些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离职或者是可不可以把胡英慈换掉？会体恤知道现在也找不到人可以担任这位置，还是会去找出胡英慈的优点而包容体谅。
    可是我知道人都是有底线的，她现在在那边给我西栋害，我也知道她很情绪化又爱大惊小怪，偶尔还在那边乱吠手下。
    「我如果现在不让英慈狂上休给这两个小朋友一个短暂的呼吸空间跟安静的天空，藤顗我不确定会怎样，但我跟你赌，狗白会干不下去了。我已经很明显感受到狗白变得不太想多说什么了，可是你看只要她一说，其实都是已经有累积怨气在心头了。」我说。
    「确实，她现在也演变成除非我们提起或问起，否则她已经不会像之前主动提起了。」
    「对。你看她一开始都还会提早来上班，也会愿意加班的帮胡英慈，狗白就是这样的人，她如果觉得这个人工作能力不错，有责任感，若事情太多的话她都会很愿意帮忙。可是如果让她发现到这人超级无敌有够北懒！她就会自扫门前雪。
    我得让她看到与知道我有听进去也很气，不会只是跟她说：『没办法。她就这样。』甚至还补一句你能者多劳。狗白会吃这种我给她的kimogi，她不会无理取闹，只要我让她知道我也很不爱这样的胡英慈，她心里就会平衡许多。」
    「也许让英慈狂上休，看能不能让她意识到晚班没有她也不会不行，那么她就可能会从中明白她有一群好队友，或许戾气就不会那么高、或者就会振作一点、或者也能懂得珍惜。」伍康柔说。
    「对。如果她没有，我跟你说，她就是捡角了。干，她想跟我玩阴招？我要是想阴谁，她阴不过我！干拎娘咧！想一些低级手段想衝康你让我非常不爽！她现在当我是白痴吗？想学人家去衝康谁的讨好上司、讨关注也高招一点。」
    「她应该要讨好我才对。」伍康柔拨了拨头发说，我大笑出来，没错！「她讨好我就不会失宠了。」
    伍康柔这时听到有人@她的铃声便拿起手机，看到胡英慈终于回覆她说：「因为之前都是下给竹北，我就直接下给竹北了没注意到。鹅白菜是我昨天有教芷羿算叶菜类，但玩寿司系列昨天很晚才来单，我差点来不及传真，就没太仔细检查芷羿叫的叶菜类，她可能看错库存了，我也跟着就这样传真过去了。茼蒿是芷羿接的，她可能忘记过季了，我会再提醒她一下。」
    「干拎娘咧……说真的，她会直接捡角了。几岁的人了，还比你大四岁，怎么做人都不知道还想跟人家玩勾心斗角？你去压她。你知道要怎么做吧？就是这样给她打趴，然后再这样给她赞赞欸（揍一揍）、懒趴嘎邱齁烂（掐烂她的蛋蛋）、齁咿乖乖欸！（让她乖乖）但是也不要让她哭哭。」我边说伍康柔边点头的回覆。
    我在一旁大笑，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想不到伍康柔竟然回覆胡英慈：「能够在这里担任主管都是训练有素的有能之人，拥有优秀的领导能力，我也看得见你富有责任心。但公司是讲求团队合作，你身为主管级必须要学着信任自己的手下将事务分配出去，而不是把所有事都担在身上以至于负荷不过来进而降低工作效率。
    这段时间我跟经理都有看见你辛苦了，也明白你为了替我们减轻负担因此不想留太多事情给我们，我跟经理都非常感谢有你的体恤与帮助。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安排好自己的工作行程、衡量自己的负荷能力，芷羿跟藤顗都是值得信赖的好伙伴，你就无须仔细检查她跟藤顗的工作事务，导致太累而发生错误。」
    「干……我都不知道我在讲什么，你竟然就知道我要表达什么……」我掉下巴的看着这段讯息。「你越来越会讲屁话了哦！虽然我认为她根本不会看懂。」
    「讲屁话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伍康柔把手机放下瘫倒在我腿上说：「我也认为她不会看懂啊！好想直接跟她说不要跟我讲屁话！那你每天加班到四、五点的不停检查到底都是在检查什么？还是在看漫画？可是她又这么玻璃心，我也不想伤害到她的自尊啊……」
    我抚着伍康柔的柔软发丝说：「像她这种爱乱讲话的人我再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而她真的当我们是白痴耶！」
    「我觉得她是不至于当我们是白痴。」伍康柔双手放在腹部上闭上眼睛说：「那就是她的个性而已。」
    我看伍康柔一副怡然自得样，知道她已经摆出习惯就好，毕竟这就是贝斯特常态，主管们都特别爱推卸责任。
    反而像我跟伍康柔这种的，还他妈的真的是个白痴！
    ※昨天要上传时遇到popo系统有问题
    故明天会再补两篇~

 Chapter 89

    结果伍康柔竟然就这样秒睡在我腿上，我哼笑一声低头看着她的睡脸，轻抚过她的眉间、鼻樑、下巴再抚上来到她的黝黑发丝，心里说平静有一点、说混浊也有一点，想起我们去高雄玩的那一次在高铁上她问起过我有没有想过要卸任或离职？
    我还记得当时我回她从一个月一次演变到一个月两次，现在……大概一个月四、五次了吧。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不是不想服输，或许那佔的比例不多了，就跟成就感一样，逐年减少，反而渐渐取而代之的都是无力与挫败。我承认我也有点安逸在这个地方了，讲难听点，我又不是台积电出来的，我从这里离开，大不了就是别间菜商。
    但我既然是在这圈子里，当然也知道菜商都差不多是这样，大同小异，我们这里有的问题，总公司也有，台南跟高雄的协商公司也会有。
    除非我当老闆，这是我仍一直撑下来的最大原因，我知道我对合伙人或许还是抱着一股天真的幻想，当然也不要说到天真啦！老闆确实是有跟我讲说如果我业绩达到一个目标，分公司就会放手给我了。
    但是那个门槛有点高。
    当然其实有关这一点……我想我也没把它摆到最大目标了，就像老闆说的我失去许多壮心，我没有否认这一点，这种感觉就很像你老爸说以后会把家族事业给你，可是你也要做出什么成绩好让他肯定你可以託付给你，因此你就做，可是就像伍康柔说的老人家要放手都是很难的一件事，嘴巴说公司交给你让你表现，时不时仍是说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行，到最后都还是听他的。
    而他说交给你，他也可以死了以后再交给你啊。更何况，我又不是老闆的女儿，他搞不好到死了也不是交给我，是交给他儿子，因此关于分公司最后究竟会不会是我的，我仍会放在心上的去努力，但不是没叫自己别想得太多了。
    我会继续待着并且没有摆烂，说真的……是因为伍康柔。啊……有女朋友了，做选择时不能太轻率了……年薪七十几万不多但也不少啊……我曾经有做过生意赚得有比这里多，但风光没多久就失败了，因此撇开这个的话，这份工作是我领最多薪水的时候，我就跟陈狗刚一样，在这里是我人生最高光的时期。
    有女朋友了并且想走长久不可以随便惊三小了……干！我懒叫好小喔！但已经赚不起给女朋友住豪宅的钱，总不能沦落到住茅草屋吧？起码怎样都要住得起现在这里吧！虽然这间满便宜的……或者是说，起码怎样也要买得起现在这间房子吧？有听房东说如果她要卖顶多就是便宜卖六、七百万，干?六、七百万超便宜耶！但干?拎周骂还是不晓得要拚几年才买得起来呀！
    而且……也许……嗯……嘛?搞不好未来我会跟伍康柔结婚啊。那又是一笔钱。然后我爸妈一定会死翘翘，又是一笔钱！干！穷人家连死都不能随便死，努力的呼吸都是在斤斤计较一毛钱。
    连死都是在烧钱。
    他妈的老闆跟总监死了我一定要烧一堆蟑螂下去陪他们！
    我看伍康柔睡着了便小心把她拉起来再慢慢把她公主抱起来回去房间放好，我也去刷牙洗脸再晚间保养一下就关灯也爬上床去睡。
    我看我明天开始别那么铁齿的去签一下乐透好了。
    「吼！真的很烦馁！」我把手机甩在桌上后靠撞上椅背晃来晃去的说。
    「又被打枪了……」伍康柔也有看到主管群组说。
    「对啊！干拎娘咧。」我苦闷的把头发往后拨，无奈还是要把手机再拿起来于主管群组回覆总监：「收到。」就把手机又丢回去转向伍康柔说：「你不觉得太过于明显夸张了吗？」
    「超明显夸张的呀……」
    这段期间我面试了七个人，有理货的、有司机也有业务，我认为可以的都被总监退回，老闆也退回我一个，理由还很烂，说来面试的那个司机驾照很脏，感觉就不是很有责任感的人。
    他妈的不过就是驾照很脏又不是穿得很脏，喔！你在乎脏不脏这种事？你的男人陈狗刚懒叫有够脏的你就吸得很爽！都不怕嘴巴细菌感染，干！
    然后都是进来总监面试的人！他妈的他面试的那个理货人员身分证也很脏呀！
    「往好的想……总监毕竟比你大，老闆当然就比较听他的……」伍康柔说，我大翻一个白眼。
    其实我无所谓，我只是不爽被针对的感觉，否则进来的人可以把事情做好，我也是会很谢天谢地。我根本不想去搞什么你的人跟我的人，当然我会希望公司有我的人是因为这里是我在管的，我要的人理念得跟我一样，来就是好好工作，就算难免都还是会上演一些争风吃醋、鉤心斗角的戏码，那没关係，不要太严重，心仍是想帮助我一起带起分公司，把菜包好、把货送好就好。
    我现在会不爽总监都用他的人是因为他在搞分派，他妈的在我的分公司里搞派别？都是他的派别？这我到底要怎么做事啊！重点是，你又不在分公司！如果说你在分公司，好吧！没办法，谁叫你职位就是比我大，那我就是掐着自己懒趴乖乖听话为你做事了。
    「可是总监为什么要这样？我真心很不了解耶！他这样做并不会让你好做事，对他甚至老闆来说有好处吗？」廖丽琴问。
    「他就是头壳有问题啊。」伍康柔替我回答。「总监的想法就是认为总公司怎么做，分公司就该怎么做，这有他合理的地方，问题是，我们职务是不是也该分配清楚？你给我们的货源是不是也要跟总公司一样好？总不能都好的留给自己，烂的就送来台中吧？当你货源不足时，两间公司是不是要分摊，不能因为货源不足就不给台中让我们缺货，但是你们还是有货可以供应。」
    「对啊！」
    「而老闆现在给他海鲜部的业绩压力，给我们的业绩压力永远都是在讲他的海鲜。」伍康柔吊白眼说。
    「对！操他妈的海鲜干拎娘！他身为总监不就是要关心两间公司的业绩吗？可是他特别在乎他的海鲜业绩，跟我们开会永远都是在讲他的海鲜要怎么提升业绩？我们到底有没有在推他的海鲜？海鲜海鲜的都飘出盖边味了，他妈的我们公司只卖海鲜是不是啦！」我大叫出来。
    「重点是我们分公司整体业绩是有提升的，只是他的海鲜成长幅度不高，他开会时都在火大为什么他的海鲜始终没有更好的成绩出来，要我们提出提升业绩的方法，我们跟他讲了就是把客户的问题再更严谨的解决、把关好產品品质、开发新客户……他又火大的说：『这跟海鲜部的业绩有什么关係！到底扯什么扯这么远！』我们讲那么多提升业绩的方法，是他才又扯到他的海鲜！」伍康柔说。
    「就连他现在录取的新业务，他也交代我说：『盯好这个业务去推海鲜。』」
    「根本就像是都在为他工作啊！」廖丽琴说。
    「对，所以他才要洗他的人。」我仰头哀号着：「我现在好讨厌海鲜……觉得好臭哦……」这时我就看到新来的业务仕硕推开办公室门进来，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应该是在打他的业务报告。
    我瞇起眼睛看着他，他很认真的在打着报告，我便把伍康柔勾过来，她跟我走出办公室。
    「干嘛？」伍康柔问。
    我竖起食指揪起了一点鼻翼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这礼拜休假陪你跟你外婆去拜拜。」她挤眉弄眼的看着我。
    她外婆外公住在台北，通常只有过年才会见面，不过最近两个老人家好像想开什么，都会两老相约在台湾各地游玩，反正也变得很爱去跑庙。他们这个礼拜想来大甲妈祖庙，便问伍康柔要不要一起？
    伍康柔有问我，我对跑庙没兴趣就拒绝了，要她自己好好陪两个老人家吧。
    「我突然相信有神明存在。」我说。
    「哦？你梦到什么吗？」
    「没有。可是你不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帮助我吗？好比上次总监录取进来的司机，竟然是个酒鬼。还有，」
    「他录取进来的一个理货人员手脚不乾净。」伍康柔接着说。
    「对！然后你看这个业务，」我手指进去办公室，伍康柔跟我一起从玻璃窗看进去。「你看他的背影，你觉得他可以吗？」
    「吼……他有点糟糕耶……」伍康柔软下肩膀说，我们都不相信仕硕做过业务。
    连最基本的都是我要教他，好比说递名片，这不是超级有够基本的事吗？我以前当业务时都嘛把名片当扑克牌一样的咻咻咻咻出去，管你此刻鸟不鸟我，反正你总是会鸟我。
    我也要不厌其烦的去拜访询问，也会尽量塞试用品。
    好啦。就算他以前不是做跟餐厅有关的业务，但我想就算只有开过卡车的人也会知道不该去素食店推肉类，然后去拉麵店推牛排吧？他是有病吗？你要不要也在人家办婚礼时去推灵骨塔？去监狱里拉worldgym会员？
    伍康柔在一旁看了听了也会感到小烦与纳闷，她不是做业务的都知道不该这么做，为什么仕硕会不知道？

 Chapter 90

    「难道你不觉得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衝康总监吗？」我瞇起眼睛说，伍康柔只是静静看着我。
    「还以为你要跟我讲什么咧！」安静过后她小咆啸。
    「蛤昂?干嘛那么兇啦?」我哭嚎出来说：「我也只剩这点可以自我安慰了啊……老天爷还没放弃我，祂还是有眼睛的！」
    「我知道你已经走投无路到只能相信怪力乱神，不过你不需要只是因为这样就说要陪我们去拜拜，你好好休息吧。」她讲完就经过我进去办公室，我挤眉弄眼看着伍康柔进去里面的侧影。
    怎么觉得她心情不是很好？以往我跟她脸萧崴，她都会很捧场啊。她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我是个无聊女子！？是不是已经对我腻了！？我们才在一起七个月耶！
    只不过这七个月几乎朝夕相处，她是不是已经觉得像七年这么久的而痒了！？
    这时我也走进去，见伍康柔只是面无表情在继续处理她的帐务，又感觉她好像没什么在生气或者是烦燥……不过有时候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倒也不是说她在压抑，而是她可能想要不爽一下，又会觉得算了，只是小事。
    不过，我很能懂小事积久了也会垒成一座山的感受。
    这状况最难堪的就是当你爆炸，而去翻旧帐时会显得超级有够啼笑皆非。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重视这件事，回到家我小小声问：「女朋友大人……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没啊。」她把钥匙放好在小收纳盒说。
    「骗人……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的吗？」
    她又安静没说话的只是逕自走向冰箱，竟然是拿出一瓶水蜜桃啤酒
    伍康柔打开喝了几口后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这都已经影响到你的情绪就不会是小事呀。」我走过去坐在餐桌前看着她说：「是公司的事还是我跟你的事？」
    「公司的事。」感谢老天爷，我没事！她还不痒！「你没看到英慈来的时候在员工群组发的话吗？」
    「啊？」
    「好吧。我可以理解你可能没放心上，只是小事……」
    「你还是跟我说好吗？不然我自己看。」我便拿出手机。
    但她跟我说了：「我今天接梵焙优的单子，把市政店跟惠中店搞错了。」
    「哦！我知道了！」我放下手机大叹一口气，挤了嘴角无奈看着她，她也无奈样的看着我。
    常常我也是会来个弹性疲乏一下，这就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为什么你们怎么带都带不起来？然后是我们要被总监骂管理无能、领导无方。
    我们并不怕承担错误，反正黑锅我们也老在揹，若确实是自己的锅有什么好不敢揹的？
    由于我把晚班交给伍康柔去管，若有问题伍康柔理所当然都是找晚班主管，胡英慈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伍康柔是在找她麻烦，而我都默不吭声是在纵容伍康柔恶意针对她。
    胡英慈最近突破一个白目新高临界点，她一直在抓伍康柔的接单错误，竟然还是直接上传到员工群组不再是用口头说，而员工群组有老闆。她现在是以一种换她来盯伍康柔的态度，连白芷羿跟周藤顗都看得出来。
    她就跟我这里的主管都一个模样，能够领主管津贴爽爽的有什么不好？但并不想要尽到主管的责任跟义务。就算你是代理的，也是看上钱才愿意接下，拿了钱就是要做好啊。最重要的是，晚班是爽缺，我又给你那么好的团队，她还是做不好。
    整天就在那边玻璃心觉得伍康柔在呛她，现在又抓伍康柔无聊小错误，早班没有必要帮她接单，我们都忙不过来了，但就因为不帮她接单她可能就加班到更晚了，我们是在帮她耶！
    伍康柔错这种事我永远都不会怪她，甚至连陈哲刚跟李浩畅也不会敢去抓我们这些小错误，胡英慈竟然敢这么做。
    「我知道这是小事，还是觉得她很烦。」伍康柔垂下眼轻晃着啤酒说：「我也知道不应该去过分责怪她……就像也不该去过分责怪陈哲刚跟阿浩，因为这一切追根究柢起来都是公司的问题。
    我听了大叹一口更大的气趴在桌上，其实就算是公司的问题，这种问题也不可能会解决啦！哪有可能每一个工作伙伴都可以像伍康柔？
    我跟伍康柔那么多事就是因为主管都带不起来啊！部门也都还没分得太清楚啊！不然在总公司，採购部的有可能要去承担海鲜部的缺失吗？如果部门职务可以分得清清楚楚，我就不会反对老闆要升什么陈狗刚当经理，他以后包不出来就不关我的事啦。他出了错也不关我的事啦。
    总监就是一个只会嘴砲的塞巴人！总公司怎么做分公司就要怎么做，那你怎么不先从清楚分配职务这个做起？我跟伍康柔就不用这么多狗事了。
    「我有时候觉得我们太软弱了。」伍康柔抚着我的头说，我抬起头看着她。「我们总是会害怕这个人离职，因此念一念、骂一骂后最后却是我们去帮他们做，但若我们是合理的，他们要因为我们这样子去念他们就不爽离职，我们还要这样的员工干嘛？」
    「我当然也知道。」我耸高肩摆手说：「我才想要栽培好的人并且想洗人呀。问题是这间公司又不是我的。而我又不是没有跟老闆沟通过，可是老闆就是……唉。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老闆就是一个很看心情做事的人，再说我现在失宠了，儘管他根本也从来没宠过我，应该要说我做业务时他确实很赏识我，废话，因为我在帮他赚钱。
    现在我当上经理后也不是说没再帮他赚钱，但是就跟当业务会去开发客户的型态与性质不一样，我变成是在管理控制成本、顾好客人的诉求以及把关好品质的方式在提升业绩，他就会觉得我失去了当业务时的雄心壮志并且没在做事。
    然后老闆都嘛这样，就特别喜欢总监那张嘴，两个老男人也不知道吻到哪边去，反正总监很会讲理想，老闆就喜欢听这个，觉得总监有远见、有规划。
    「就算公司不是你的、老闆跟总监也让我们卡，但我们该再换个管理方式。」
    「我也知……」
    伍康柔打断我说：「我有个想法。」我闭上嘴挑高眉看着她表露洗耳恭听。「你要不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
    伍康柔彷彿精神都来的弹坐起身用屁股挪动自己的靠近我说：「你想他们真的会不知道你对他们有多不满意吗？」
    「我认为他们不知道。」我翻白眼回。
    「我认为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的意思是，如果跟老闆比，他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点点头。「那就更不用说他们多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到一件事，过年时我叫英慈按照我的叫货量去拉货囤货，她意见一堆，好比说红萝卜真的需要叫到四板这么多吗？四板很多唷！一副我不知道四板很多的样子。」伍康柔讲完翻了白眼，我可以明白她现在对胡英慈的不爽已经满到额头了，因为晚班我让她管，胡英慈就是她的直属手下，就像陈哲刚是我的直属手下。「可是老闆娘美白菇一口气叫一百五十箱，胡英慈完全闷不吭声。」
    「因为老闆娘是老……」我讲到这嘎然止住，旋即睁大了双眼有所领悟看着伍康柔。
    「对！因为老闆娘是老闆娘！她会听老闆跟老闆娘的话，就像陈哲刚跟李浩畅也会！」伍康柔开心的捧着我的脸说：「你看他们敢对我们甩态、顶嘴跟发脾气，但你认为他们敢这样对老闆甚至总监吗？」
    「当然不敢，他们是臭俗辣b。所以，也许我们该改变的管理方式是……让老闆替我们出声？」我这样说是因为老闆从来不会替我赞声，有过，但不多，就像爱过，但只有三天。
    「更准确来说是?让老闆看到我们有真的在管理。」
    「我明明就！」我讲到这看见伍康柔要再讲话便赶紧闭嘴让她先说。
    「是老闆要的。」我挑高一边眉看着她，旋即有所领悟睁亮双眼看着她。「你懂了吗？」
    「我懂了！」我举高手欢叫出来，她也欢叫出来跟我一起高举手的舞蹈着开心大声喊ya。
    虽然我有时候确实会很故意把一些无聊屌毛事也呈报上去惹老闆不爽，可大多时候我是很认真在回报的！可是老闆跟我的雷点与逻辑通常不一样，我觉得很重要的事他就觉得不重要，他觉得重要的我都觉得是破事。
    但我们还是会有共识的时候。
    可是老闆的大雷也不会说不是我的大雷，只是……我的处理方式与看法会跟老闆不同，因此安伟的事情我只当作是中雷，而我的中雷通常就是在小gg痛群组里念他们。
    很靠北的就是我的大雷通常会是老闆的中雷或小雷。
    当然我不把大问题丢上去的因素非常多啦！我也不想一直被骂管理无能，也不希望老闆因此去盯陈哲刚让他压力太大而离职，这样我也没人做事；如果陈哲刚不会离职，他就会觉得我爱告状、不挺他，于是更不服我，我也是难做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说。

 Chapter 91：白芷羿

    今天闹鐘响起时我超痛苦的……好想打电话请假，可是想到今天只有我跟周藤顗及胡英慈，而胡英慈还休半天，总也不能丢他们两个人的我还是勉励自己起身，坐在床上等魂魄归来体内。
    在归来期间我跟以往一样边换衣服边看着群组讯息，就看到洛允迭在员工群组里很火大的说：「我@你们，你们就是要尽快回覆我，再怎么忙，也不可能忙超过半个小时依旧一点音讯都没有，晚班也一样，尤其主管都要有一份自知，你们既然身为主管就是要常常注意讯息！
    我真的很讨厌都不回讯息的！这样我怎么交代事情？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经理放在眼里！以后不回讯息的都是一律记缺失没有二话，我尊重你们，你们也要懂得尊重我！不然我再也不会尊重你们了！看到这讯息的都要回覆，没有回覆的都记缺失！」
    我回了收到，整个人有点小清醒过来，虽然她不特别针对谁讲，但我大概瀏览了早一点的讯息，发现应该是在讲李浩畅跟胡英慈，胡英慈漏叫到龙鬚菜跟小黄瓜，都满严重的，前者多是重要客户叫的，后者是大宗品项，大宗品项若漏叫司机第一趟就无法出货，那么第二趟司机们得再重新全台中跑过一次就只为了补小黄瓜给客户……
    我见老闆也在群组上说：「主管的讯息就是要回覆！不要给我扯一堆理由！我也大概知道哪些人特别不爱回讯息，在这里工作就是要注意公司群组，不然开群组、加群组干嘛？从今天开始就如洛经理说的，只要不回重要讯息一律都记缺失！尤其主管们你们都要有自知之明！看到都全部回覆我！」
    我只好再回老闆收到，便下床去洗手间要刷牙洗脸。
    抵达公司后我才点开简羚曦的讯息看她传来：「你现在是在哪里上班呀？」又问我什么时候休假？会愿意跟她一起去吃饭吗？上次没吃到。
    我没回她我哪时休假与愿不愿意吃饭，只是回：「在小迭这边工作，贝斯特蔬果商晚班。」
    她满快就回覆我：「哇塞！你跟小迭还保持联络唷！她变得如何？」
    「一样像隻狗。不过她在这里是担任经理职了，是我的主管。」
    「真假！？我没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我以为她也是一个稳定性不高的人。」
    「没关係，毕竟你跟她没有很熟。」简羚曦是没有讨厌洛允迭，可是因为洛允迭很爱整我，尤其万圣节都把我打扮得超级有够丑就算了还噁烂，简羚曦以前挺不爽这一点。
    所以她对洛允迭的印象一直都是普普通通，也不太有兴趣跟洛允迭深交什么，那时她挺不懂我为什么会想跟洛允迭这么好？
    其实我也不懂……哈哈！好啦。不是真心不懂，只是对啊。我干嘛要这么喜欢洛允迭？明明她就是一个王八蛋！
    我把手机放一边开始工作，等公务机讯息都清空后先去泡了一杯冰咖啡，进来时打开便当时想起简羚曦说想要离职的事而看向洛允迭问：「经理，我们现在还有什么职缺？」
    「嗯？都有啊。你不知道我们公司什么都缺吗？缺钱啊、缺电风扇啊、缺饮水机啊、缺有用的人就是不缺没懒叫的。」洛允迭说。
    「经理是不是要解释清楚不缺没懒叫的是指女生还是没用的男人。」小娟说。
    「当然是后者，不过我们女生也好少。好！就这么决定了！缺没懒叫的男人亦缺没懒叫的女人！你问这个干嘛？怎样？你要介绍朋友吗？」
    「呃……」我犹豫了。
    我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这种心情，类似一种在道德良心与邪恶之间、要拔刀相助与还是别狗不吠还去挠狗嘴这之间拉扯。
    自上次跟简羚曦重逢后，这一阵子我内心小乱糟糟。一方面的我当然是有够开心她还对我很有感觉。
    因此……我还真的有想过可以冒个险。
    吼。但是这念头一旦產生我又感到毛骨悚然、作贼心虚！而且我不想伤害到余秋枫……
    其实会產生这种心情也是挺妙的，但我不否认有糟糕之处，这种念头的產生是相当难以啟齿的，第一点是新鲜刺激感。不知道当别人的第三者是什么滋味……而这无法不延伸出第二点?某种优越感。
    好像突然可以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当第三者，就是这种优越虚荣感在作祟。第三点就像我先前想过的，这种感情模式对我来说不全然是坏处，其实我没那么希望简羚曦得离婚了才来挽回我。
    我现在就是处于一个本我跟超我这两种意识在吵架争论的状态，在超我部份，我当然要表态：『你必须得先跟妻子离婚！』、『我才不会当第三者介入别人感情咧！』并且有羞耻心。
    但在本我部份一切都只想遵从我的慾望，我想要再度拥有简羚曦的爱，可是我没有一定要有个名分，因为我不想要有责任。
    只不过自我部份目前为止是跟超我携手合作，认为要共同击退本我这个邪恶意识，但是本我的势力有点强大哦……诱惑更大……
    因此我确实有时会无法自己的受本我操作想些歪主意，就像我刚问起洛允迭职缺的事，抱着一种侥倖心态，也许简羚曦可以来这里工作，那我们也许可以偷鸡摸狗些什么吧……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那当然超我的实力也不容小覷，它才不会那么轻易的让本我为所欲为，不停掀起良心的惊滔骇浪一举扑灭本我不停搧风点起的火。
    第二方面是很单纯的?我想帮助简羚曦，常常我觉得一个职场待太久了就像加入邪教一样，当你在邪教待久了突然有一天產生了一个疑问：『我是不是加入邪教了？』答案通常是：『没错！』
    我二十一岁时跟简羚曦交往，她大我四岁，她二十岁就待在大卖场，撇开打工，也就是说她这一辈子就做过这一份工作。或许不需要换工作到像我这么夸张，但都只待在同一个职场里某方面就跟都只待在家里一样，会有点社会化不足，当然这要看职场性质跟个人性格了，如果是当一辈子的业务可能状况不一样，但她当一辈子的内勤……反正我是觉得她若產生了想换跑道的念头，要是我不会不鼓励耶。
    当然是会鼓励他人多出去看看。
    也许她来到贝斯特就会发现大卖场好多了……但另一方面又认为别多管间事，我还是别惹一身腥，明哲保身好了。
    「不过我们不缺妓女就是了，这里一堆妓女。包括我也是妓女，我最近真的有这种深深感受，贝斯特就是个妓女院。」洛允迭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耶！」廖丽琴说。
    「对不对？妈的每天都要被一堆死老男人干，尤其是我，我已经被总监还有老闆干到菊花都开这么大了。」她比了一个差不多乒乓球大小的圆形，接着摆出很认真的专注跩脸做出打乒乓球的姿势并且在那边打乒乓。「今天我还被竹北海鲜部的吴经理乱干！」
    「怎么了？」我问。
    「就昨天他叫我帮他跟我们台中的海鲜厂商调三十盒白虾给他，我昨天晚上把拿到的货拍照上传到总公司的群组里说：『明天白虾三十盒上竹北，吴经理交代。』今天一早他就打来骂我为什么要说是他交代的？这样让他难做人，好像他在命令谁什么。」
    「r？」
    「很r对不对？我超r的啊！就是你交代的啊。也只不过是据实稟报，而且本来就是要稟报啊。不然总公司无缘无故收到三十盒白虾肯定也会一头雾水，到时候老闆还不是会问起这谁调的？我还不是也是要回答是吴经理交代的。」
    「那个经理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还是这他偷偷调的？」
    「我啊知？反正就是死老男人，北七。他现在是总监身边的人，每次都嘛跟总监一起下来开会却在那边打盹，他打盹都没事，我打个喷嚏总监就咆啸我藐视会议。」
    我傻眼说：「也太夸张了吧！？」
    「我可没有夸张，你问他们。」我看到林文姿、廖丽琴跟伍康柔都把两边嘴角往下弯呈现一点无奈样的点点头。「咦？啊靠北。你刚刚是要问我什么？」
    「没事啦。」我回。

 Chapter 92：白芷羿

    我收拾好后就准备打卡下班，简羚曦却打给我。儘管疑惑但还是接通问：「你这么晚打给我干嘛？」
    「没啊……我只是……想说你怎么都没有回我讯息？」简羚曦小小声几近气音回。
    「噢。今天有点忙?你干嘛讲话要这么小声？」
    「因为我是在家里洗手间打给你，不想让小枫听到……」
    「干?你可以不要这么做吗！？再见。」我讲完就掛掉，点开她的讯息看她也只是再一次问我什么时候休假便回覆：「你是想要害我吗？」
    「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对不起，我确实不应该这样子做……」
    「那就请你不要再有下次了！知不知道女人对这种事是很敏感的？也许她早就在洗手间外偷听到你在窃窃私语，然后她就可能派私家侦探跟踪你最近有跟哪个女人见面？发现是前女友，那我可能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不会那么夸张……」
    「那只是你以为。」
    「我是说真的，我们都心里有数彼此对自己无心了，只是考量到很现实的因素才继续走在一起……」
    「那就更危险了啊！她最好不会怀疑你想找别的女人，而就算她也对你无心，不等于她能忍受你外遇，我身份这么敏感，她最好会相信我们又联络只是单纯友谊！」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单纯友谊？」她回这句时还附了一个掩嘴偷笑的贴图，我回她翻白眼的贴图。「拜託，小羿……可以跟我说句你对我还是很有感觉、你会等我、你不会对别人心动吗？让我有动力撑下去……」
    我没有回答的先收起手机要回家了。可我心里小乱糟糟，觉得她变得很贱馁。她那意思就是也没办法快点处理好跟妻子的婚姻，这让我非常不信她会积极处理这种事。
    要我等是等多久？虽然我其实有在等……但不可以让她知道，这是人性的问题，人一但有了明确的答案就像得到就不感到珍惜一样的会消极。
    再说她事后会不会后悔都不知道咧！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个大彻大悟的改变，搞不好我一辈子就是这样废，她到时候更老了，说不定再一次反头过去认为我超没依靠就以同样理由跟我分手。
    这不是不可能，说实在的，这本来就是她跟我分手的最关键原因，我没改变的话她不可能就变。
    因为这是非常实际的原因不是喜好问题。
    很实际的问题是难以随着时间跟年纪改变的，而恋情往往由喜好开始、因实际而结束。
    而我说等，心态也挺走马看花的……意思是我等到了也不见得会在一起。啊！因而也没说一定要她对我负起所有责任的同时，我又会差一点心动的想跟她搞上一腿……感情好烦，回去继续看我的《太阳召唤》！
    回到家刚好遇到我的室友吕香霆跟袁杏恭，他们从澎湖玩三天回来了，去看花火节，我向他们打了声招呼问：「哈囉！你们玩回来了呀？好玩吗？」我们这一栋透天厝是猫哥重新砍掉重建过的，二楼就像一般的三房两厅，一楼比较像车库，只不过一楼是猫哥住的，还是有盖他的浴室、小厨房那些比较像套房。
    我跟室友不常遇到的原因就是我都上晚班或夜班，而他们是上早班。我跟他们已经室友三年了，没记错的话他们好像跟洛允迭差不多年纪，三十岁。
    「好玩呀！烟火还是好漂亮喔喔喔喔！」看得出来吕香霆仍处于兴奋状态说。
    「我们有买东西给你哦。」袁杏恭从桌上子放满的袋子中拿起其中一个递给我说：「无聊的黑糖糕跟咸饼乾……」
    我笑了出来拿过手说：「谢谢你们，还让你们破费了。」
    「不会嘛！大姊姊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吕香霆都会叫我姊姊，虽然她给人的感觉确实就是像”妹妹”，但别看她这样有点傻里傻气的傻甜，她可是在隶属食色集团的bottomsup精酿啤酒美式餐厅系列的市政店担任店长。
    有些人就是有天生的职业，命定的，吕香霆这种例子就是一辈子待在这个职场都不会是像加入邪教，当然那也是因为食色集团的制度真的很好，我觉得比威王还要好。
    食色集团是稳扎实打的，威王反而有点财大气粗感，而且光是从订货这件事来看，食色集团比威王集团有系统多了！
    然而威王是老闆的最爱，我都觉得我们老闆……总是喜爱奇才……
    当然这不是在说威王不好，可是他特别嫌弃像食色集团或鬱金香这种超级有系统跟制度的，觉得食色跟鬱金香很囉唆。啊没办法，有制度跟系统的公司就是囉嗦啊。自然会比较严谨哪可能随便？
    说真的，过年就是一个照妖镜，刚好威王、食色及鬱金香都是我负责的线，过年我光是处理威王的员餐单就可以处理半天过去，因为他们都很爱乱点！
    而相比食色跟鬱金香，威王很多师傅真的是笨蛋耶！
    食色跟鬱金香就是超有制度，连订单效率都比威王厉害，早在半个月前就可以给出过年期间所有订单然后都没有再追加了，连我们报给他们厂商休假表他们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会在厂商休假日还下那厂商的单，他们成本与库存也控制得非常专业，甚至在疫情期间，大家业绩都大幅下跌时，食色跟鬱金香是逆成长，洛允迭说他们连行销、採购也很强。
    但老闆喜欢威王是威王儘管也有劈腿，主要还是放在我们这间厂商，食色跟鬱金香则是有三妻四妾，而威王旗下所有大品牌都是叫我们公司的，食色跟鬱金香旗下的品牌没有全部都叫我们的，可即便如此，食色跟鬱金香仍是我们公司叫货量排名前五的。
    「你们这么晚才回到家，明天上班应该会很累吧？」我问。
    「香霆可能会很累没错，但我……不会啦。」袁杏恭尷尬一笑说：「我暂时没有工作……」
    我诧异问：「你离职了！？」他们是同事。
    「她就是个笨蛋啊！」吕香霆都快要跳起来的往袁杏恭头上敲过去说：「都几岁了！也出社会那么多年了，何必只是因为这种事就气呼呼的衝动离职！」袁杏恭露出挺莫可奈何的表情，好像有点懊悔。
    可是她懊悔的话应该都还是有机会回去，毕竟吕香霆是店长。
    「发生什么事了？」我关心问。
    「就几个礼拜前我们中部督察来，她就出了名的龟毛，很爱挑一些小毛病，还很贱！都挑在人家最忙的时候来巡察！姐姐也做过餐饮业，应该知道高峰时期会有什么状况吧？」吕香霆问。
    「像世界大战。」
    「没错！那小恭也真的有点衰，她刚好进吧台，后面紧跟着是督察，她看到一条抹布掉在地上，直接对站在她前面的小恭开炮。」讲到这吕香霆忍不住笑个不停，她就是一个超爱笑的女生，随便什么烂笑话她也可以笑，尤其她很喜欢笑别人衰。「可能小恭也忙到很烦躁，亦可能她已经忍这个督察很久了，就火大的呛督察：『不要没搞清楚状况就乱骂人！难道我会故意把抹布丢在地上吗？你没看到现在忙成什么样子吗！再说这捡起来就好了，你骂什么骂啊！』督察当然也火大，就骂小恭这是卫生问题啊。而你经过看到干嘛不捡起来？小恭就认为她看到当然会捡，问题就在她瞎了没看到咩。说实在的我们餐厅灯光也会比较昏暗一点点，吧台又更暗，忙中难免会瞎。
    小恭是认为没必要一开口就是骂，她不喜欢这种叫骂文化，尤其这种小事有什么好骂？也觉得她不过就是个小组长，没领多少钱为什么要被当畜牲骂？说是卫生问题，可是哪有吃烧饼不掉芝麻？就不小心偶尔掉了一条抹布，大不了就是捡起来丢掉，只好再换新的啊。」
    我点点头后看着袁杏恭说：「我支持你。」
    袁杏恭眼睛立刻一亮的指着我说：「是不是！」
    「是你的头啦！」吕香霆说。
    「可她难道不莫名其妙吗？我已经忍她很久了！每次都为了小事对我开口就是用骂的，怎样？我猪狗不如喔？」
    「反正她又不常在这里，也不会是特别针对你，别理她就好了啊！干嘛还跟她互骂起来最后就直接呛说不干了，你这样让我很难再把你弄进来！」
    「我有说要回去吗？」
    「怎样？你不回来吗？你就要放我一个人死在那边吗？」
    「讲成这样！她虽然不常来，但她一些决定是有影响力的啊！她都提出一些鸟规范，而且她太反反覆覆也太看心情做事了！」袁杏恭看向我说：「她规定我们每一杯饮料都要试喝，我们每一杯饮料都试喝她又认为干嘛要每一杯都试喝？先出餐要紧。于是我们吧台就是看状况，太忙的话小屁饮就不用试喝，但有客人客诉时她又觉得说我们为什么都不杯杯试喝？」我忍不住跟袁杏恭一起翻白眼，我懂她的心情！
    「那没办法啊！她就督察啊！你就听话一点嘛。再不就是别理她啊！」
    「唉唷。算了啦。工作勉强是没有幸福的，如果小恭离职是不后悔的话，那就是解脱，不是换来迷惘。」我打圆场说。
    「我没有说小恭不对，我也觉得督察很机车啊。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也这样做好几年过来了，这里也没有到很差，其实督察没在这里时就别理她的鸟规范，我也都会叫同仁们等督察来时再装模作样、被客诉时再说。再说被客诉时是我被念又不是你被念，你是叫什么叫？」吕香霆白袁杏恭一眼说，袁杏恭一脸无言。「家里都快穷死了你现在还没工作，接下来我们只能吃馒头了啦！」
    「我们本来就穷到只能吃馒头了。」袁杏恭不以为意耸肩说，我噗笑出来。

 Chapter 93：白芷羿

    我这时候头上冒了一颗灯泡说：「还是你要来我们公司？」两个女孩一起看向我。「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公司吧？我在贝斯特工作。」两个一起露出困惑表情，好吧。我以为他们会知道，也许厨房人员会知道，可他们公司毕竟是总公司的採购在下单的。「我们是你们的菜商之一。」
    「是喔！」
    「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们的副理！洛允迭！」吕香霆说。
    「她现在是经理了。」
    「是唷！她很有趣耶！超级温文有礼又风趣幽默，感觉就是一个好主管！」
    「是满好的主管……现在。」洛允迭以前到底是不是好主管很见仁见智……但不会是烂主管就是了。
    「好啦。你去啦、你去啦。有姐姐在那边，我可以比较放心。」吕香霆非常快就换个心态怂恿袁信恭说。
    「什么放心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袁杏恭说。
    「你这一次就很像小孩子啊！都几岁了还那么衝！」
    袁杏恭又无言以对，她只是在懊悔脾气不该这么衝而不是离职，而应该还有其他原因让她不想干了，但没有老实说出来。
    我叫袁杏恭登入人力银行搜寻我们公司，有很多职位让她挑选，她其实满适合当我们採购的，我有推荐一下她当我们採购，然后我就回房了，传个简讯给洛允迭告知这件事。
    「你推荐的马上录取！」洛允迭回我。
    「最好是，你不是有总监卡关吗？」
    「我只是不想跟他硬碰硬，但该硬的还是要硬！」
    我只是笑笑的就把手机拿去充电，打开电视边吃黑糖糕边看《太阳召唤》了。
    隔天上班时洛允迭跟我说：「欸。你那室友是不是乱投啊？」
    「怎么说？」
    「她全部职缺都投了耶。」我差点噗出血来，洛允迭也苦笑着说：「她到底是想要做哪一个职位？」
    「我再问她好了。」
    「其实也不用啦。司机跟採购我是绝对不考虑的，而我不太希望朋友在同一个单位跟时间工作，除非你可以跟我保证你跟她共事会是合作无间不会当同事后就搞到翻脸，不然我就是只剩下理货人员了。」
    「可是我觉得她会适合当採购耶。」
    「你确定！？你知道我们採购有点吃重吗？也要稍微懂得去跟人家交际一下，我是说，我希望这次应徵的採购可以像我们副理这么屌，如果她可以像我们副理这么屌，她可是要跑西螺的唷！另外也有小屁店她需要去送，但只是小屁店啦。」
    「我没有办法确定，毕竟这很多时候只是有心没心的问题。」
    「嗯……那软硬实力各举三个给我。」
    「好吧。硬实力方面一来我认为她满有系统的，我听香霆说过有一阵子他们餐厅吧台大缺人时，小恭竟然有办法一个人hold住，这可以表示她动作快又有系统。二来她超喜欢逛卖场跟市场，什么摊位摆在哪以及对卖场的產品如数家珍这应该可以是加分吧？起码客人要买什么她就会知道要去哪里买。三来她以前站吧台需要跟客人交流，她这交际方面应该不差。而有时候我认为如何跟人打好交道有一部分需要靠一种魅力，也许你看过她本人后就会知道我说的魅力是什么。
    软实力方面她随和不随便、除非踏到她雷点否则连小牢骚都不那么爱发，会觉得工作就是工作，做好就是了。满有责任感也细心。有个也不大算是缺点的特性，就是很爱聊天……怕太爱聊天而耽误到工作，可我认为这可以调整。至于其他眉眉角角的细节问题就是看她怎么做，你们才知道要怎么去为调整与训练。」
    洛允迭挑高一边眉看看我后又看向伍康柔，伍康柔也挑挑眉思忖片刻后就点点头，洛允迭便看着我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但如果她很鸟你就等着被我干！」
    「甘我屁事喔！」我大叫出来，她只是疯癲大笑但龙心大悦的哼着歌就准备要安排面试了，採购这职位一直找不到可以的人已经让她头痛很久了。
    但就是试看看袁杏恭了。
    下半场九点胡英慈来上班了，她今天休半天，一来没多久就在那边说昨天经理发飆的事让她很无言，扫到颱风尾，都是因为李浩畅昨天有东西没有货也不报上去，经理@李浩畅询问为什么这產品没有货却不说？李浩畅都不回在装死，经理才会火大起来连她都骂。
    我觉得最烦的其实是她没有检讨自己的能力就不会加强自己的情况之下，是我们这些手下会比较累。
    就这样到了下班时，兼职都先离开了，我还在做些复检时又听到她在那边不停抱怨，破事忍久了很啊杂馁！
    此时此刻我无法不想着我为什么要过这种人生？一直吸收他人的负能量很烦，要不也真的她很委屈，可明明问题就是出在她身上比较多她还是一直抱怨。再说我跟你很好吗？干嘛要一直当你的情绪垃圾桶？
    就因为这样……我跟简羚曦说我哪时候休假，也答应她要跟她一起吃饭……
    服务生带我到预定好的位置，我已经看到简羚曦在那边了。
    她一看到我坐在她对面，立刻露出靦腆大微笑说：「嗨……」
    唉……这是命运的安排吗？看到她，我那天所有的不舒适感才终于消退一大半。
    「你要点餐了吗？」
    「喔……好啊。」我懒懒回。
    「你感觉很累……还是，你心情不好？」
    「噢……没有啦。只是就……没睡饱。」
    「哦。」
    我赶紧露出一个大微笑说：「我们先点餐吧。我肚子好饿了。」
    餐点送来时我们先安静的吃着东西，氛围有点小尷尬，撇开上次的见面，这毕竟是我们没联络了七年，突然又一起吃饭，难免挺陌生……
    是伍康柔打给我，问我胡英慈的事，我讲完后掛上电话才想到可以间聊什么的开口说：「小迭交女朋友了。」
    「啊？」简羚曦真诚的愣住逗我笑出来。「真的假的！？」
    「刚刚打给我的就是她女朋友，也是我们副理兼我朋友。」我便把洛允迭跟伍康柔的事大致说给她听。
    「好难想像，我以为小迭是不会喜欢女生的。」她自跟洛允迭有进一步认识后就不再怀疑洛允迭是圈内人了，还觉得曾经怀疑我跟洛允迭是一对的自己很白痴。「看来你们这几年的变化都很大。」
    「我还好吧。没什么变化。」我低头捲着义大利麵回。「倒是你的变化才大吧。」
    她暂时没说什么只是微低头在戳着焗烤千层麵，我抬起眼偷瞄她梳高但稍垂落的刘海，其实她变胖很多，但就是跟以前的消瘦比起来现在看起来反而是标准。
    可是她变得有点沧桑样，因此有点像阿姨……可是以阿姨来说，是帅气性感有魅力的阿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总觉得她的胖是一种压力胖。
    像洛允迭最近也是压力胖耶！伍康柔刚进去时，我见洛允迭还是维持在差不多模特儿身材，她一百七十四，我估计她的体重也不过在五十三至五十五之间，这三个月来我估计洛允迭有暴增到七十至七十五，反而伍康柔没什么变，一直维持在刚刚好的体型。
    我觉得简羚曦就跟洛允迭一样，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作压力。而担任到高阶主管后，好快就老化，当简羚曦在拨头发时，我可以看到她的头发里面暗藏好多白发。
    然后我上次去买最近常光顾的饮料店，老闆竟然问我应该大学生吧？要不要去她那边打工？
    干！我真的是超没压力的人馁。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但我说简羚曦变化大也不只外型上，像她这种喜欢安稳也会居安思危的人，原则上她的个性不喜欢冒险，就像我说的她应该会把一件事处理完后再来进行下一件事，而不是尚还有婚姻就跑去找下一个。
    那衍伸出来的问题肯定更多，不单单只是失去她跟妻子共同拥有的一些什么。
    「你到底还发生什么事？总觉得你烦恼的不光只是你跟我说的。」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双眼里似乎有一种求助，我是觉得你跟我求助是没用的……你身边都没有有益的朋友吗？你需要帮助是要找有益的朋友，或有益的前女友之类，她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啊。

 Chapter 94：白芷羿

    「生活吧。」她含了一小口麵后放下叉子拿起水饮了一口后说：「就像不知道该不该选择离开舒适圈。」我平静看着她。
    她说她跟余秋枫会在一起就是他们三观合，追求稳定安逸以外，他们也在乎生活品质之类的东西。听完后反正简单来说，很多人不会想过我这种鲁蛇生活。
    那所谓物以类聚，她跟余秋枫的共同朋友也差不多就是这样，都是很中规中矩的人生态度，不会去离经叛道的觉得婚姻就是束缚啊、努力只是会白费啊。反正就是比较正面的人，他们会乐在人生的每一件事情，也是比较容易感到知足的人，但虽然感到知足，可是他们会努力维持这种知足感。
    因此他们就会认真工作啊、认真经营婚姻家庭啊。
    就是一群认真的人类。
    而他们的成功哲学倒也不是说一定要是要当上上市公司总裁、娶到名模、嫁给马斯克。
    她的生活圈朋友几乎都跟她一样是有稳定的小事业，这份小事业通常不是自己的，而是在公司里有一定高度的地位。
    那他们也不是歧视单身者就是鲁蛇，但能够把婚姻经营好也是一种成功的象徵。
    有稳定的婚姻跟小事业，他们的人生也是成功了，他们就是属于保守派的。
    简羚曦还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她仍然喜欢自己的生活圈。只不过她的生活圈跟余秋枫紧密相连，如果她跟余秋枫离婚，那她就可能要脱离这个生活圈了。
    「有那么夸张吗？」我可以理解，但这就像你跟老爸不合想离开他，也没因此就不再是家庭成员啊。总还是可以继续跟你爱的老妈、手足继续来往。她苦笑着，一脸又心事堆满脸的模样不发一语，我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说：「跟我在一起就不可能维持了是吧？」她突然露出很痛苦又难受的表情看着我，那什么样子啊？我才要有这种表情吧！
    那你可以不要找我啊！拎老师咧！
    但我没骂她，她现在正在跟现实与情感间搏斗，我也不是不能谅解，因为你要我现在就为了她改变自己已经习惯的生活，拎北也不要，但我还是会想要她……只不过我不需要到天人交战这么严重，毕竟我实在没什么束缚跟牵掛。
    我跟朋友的交往模式跟她也大大不同，她就是那种也会跟朋友维持紧密关係的人，但我跟朋友即使住隔壁也像远距离。
    我没骂她的更大原因是这并没有造成我的困扰，那是她的烦恼不是我的。
    「但这是你另一个压力吗？」苦恼于做出抉择也会形成压力。「你朋友不至于会对你施压什么的吧？」
    「这都不会是单一情况，这是综合起来的混杂问题。简单来说这就是我的家，要离开这个家本来就会有困难度。」
    「那么我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暂时离家出走吧？」
    她看着我片刻后说：「我也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到底想怎样？你不可能什么都想要啊。我也有我的生活啊！虽然我的生活就是呃……吃喝拉撒睡……然后……放屁……」我越讲越小声，有一种都不知道要拿什么出来跟人家谈判的感觉，如果我是洛允迭，还有超级明确的事情可以说，但我在漂流。「你该不会想着比起你，我比较容易改变？」
    「我也不会这样去要求你。」
    「但你有想过吧？」
    她安静几秒后回：「但我不会这么做。」
    「你对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见？」
    「我对你的人生没有意见了！」
    「了？」我摊个手问，她吁了一口长气。「你讲话可以不要这么拐弯抹角吗？」
    「我没有拐弯抹角，我只是！」她揉揉额角思忖过后说：「我只是还在想我到底该怎么做？你知道……我也可以是改变的那一个。」我没说话的安静看着她。「可是我也在思考……我究竟要不要改变，我的意思是……我依赖方向感。」
    「你是说我的人生没有方向？」
    「我没有批评指责你的意思……」
    「你就是对我的人生还是有意见啊！」我不爽的说：「看到我始终没变让你很讶异吧？你那天才没失控的吻上我啊什么的对吧？因为当你发现你口中自认为还爱着的女生想不到过了七年还是跟七年前的生活态度一样时，让你很错愕吧？抉择对你来说才会更加困扰。」
    「我没……」
    「在你的心里只会认为我的状况比你简单多了，我的人生也比你简单多了，我无牵无掛，我改变比你改变容易多了吧？甚至我连换工作都比你容易，因为我在公司只不过就是一隻工蚁，少了一个我也不会让公司倒闭。
    你不一样，就算少了一个你也不会让公司倒闭，可起码还是会动盪到公司的运作。在你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可以改变的是我，因为”跟着你”肯定才是明智的选择，你就是那种世界末日来跟着你还有地方可以躲藏、还有人脉可以协助。而我？跟着像我这样一无所有的人，世界末日来肯定就是一起当炮灰，军队看到我也不一定会救我，因为他们要赶着去救”像你这样”的人！」
    「我没……」
    「我要去上厕所。」我再一次打断她的起身就去洗手间了，进去其中一间里面关上门后我坐在马桶上哭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在哭三小的。有时候我也会检讨自己为什么要继续放任自己过这种有一天是一天的人生？他妈的连胡英慈都还是有为自己的人生付出一份努力，乖乖稳定的做一份工作、在公司里佔有一席之地，起码老闆很重视老鸟，我就是那种老闆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咖，反正在他要记得我名字时我就可能离职了。
    但常常我又觉得那又如何？我又没去害谁，更没偷抢拐骗也没啃老，我妈上次打来时还跟我说：『好像是打给网友不是打给女儿。』因为我几乎都只跟她线上联络还不频繁。
    大概只剩下我爸妈会为我骄傲吧？我爸妈门槛很低，只要不花到他们的钱就是女儿成凤了。
    但其实我也过得不容易啊。只是我的不容易不是容易被理解的，说难听点当初简羚曦就是不能理解的那一个才离开我。但我没有埋怨她，也不会去埋怨任何一个不理解我的人，甚至可以明白他们的不理解。
    但你们不能理解以及不明白就是离开，而不是希望我改变，我不改变好像还变成是我的错。我他妈如果喜欢吃屎的话到底甘你们屁事？
    我哭完后洗把脸就出去了，一直到吃完我都不想跟简羚曦讲话，是离开餐厅以后她才抓住我说：「我没那个意思！」
    「随便。」我甩掉她的手就大步离开，拎北下次不要跟她吃饭了啦！我要回去看《破產姊妹》笑一笑。
    简羚曦又跑过来挡住我说：「是我表达有误，所以你误解了我的意思！」
    「啊哈！我知道谁更适合你了，我们公司的胡英慈。」你们都爱表达有误，根本天生一对。
    她先露出一个谁啊的表情，旋即摇摇头先不管的说：「你的人生不是我能适应的是事实！但我还爱着你也是事实！」我这才冷静点的看着她。「可能你的人生态度我也还是可以形容为非我嚮往的，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该去憧憬嚮往的，曾经我也觉得可以做到副课就是我想要的啊。我这么努力就是想要在这间公司有一个职位，除了薪水变多，我在公司的风险也会降低，发生什么大变故我都会比较有机会保住工作。
    可是我现在泛起了想离职的念头，难道我不需要时间去改变吗？我是真心想要离职，但这不是可以说离就离，因为我要顾虑的很多，这不是说离职后的生活会更糟，到底会变怎样我不知道，搞不好不是社会无法接纳我，而是我无法融入社会了。」我这才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奇怪，一开始好好这样讲不是就很好吗？「对你的状况也是这样，你明白吗？我没有在批评你，纯粹只是因为我也知道你的人生跟我不一样，我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融入。」她便又叹了一长口气的看着我说：「你可以明白爱着跟自己很不一样的人是一件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吗？」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Chapter 95

    我跟女朋友大人的方法果然起到一点奏效，都不太爱回简讯的就是我那三个高高在上的主管！自老闆一帮我赞声以后，每一个都乖得跟狗一样看到我发布重要讯息或者问重要的问题时，他们突然都变得很有时间回覆我。
    我今天又抓到一个老闆也会在意的大雷在群组上@李浩畅：「我叫你顺便去全联买，你就是要顺便去全联买！而不是嫌麻烦都不买，或者是去你认为该去的地方买！你这样多跑一趟或者是绕去比较远的地方买都不会符合效益跟成本！我尊重你们有自己的做事方法，但这件事情我要求你们必须配合我，我说什么就是做什么！不要浪费公司的资源与时间成本！」
    老闆看到果然马上关心问：「什么东西没买？」
    「顶益要的鲜味炒手。」
    「这种普遍的產品有什么好去特别的地方买？有没有搞错啊你们！能够顺便买的產品为什么会不懂得顺便！是脑袋有什么问题吗？谁敢再给我做多此一举的事就都记缺失！也请各个主管配合你的主管，不要再做一些浪费时间的蠢事！」下一行又打：「这笔缺失记上去！」
    我回他收到，陈哲刚跟李浩畅也乖乖回收到，我窃笑看向伍康柔，她也窃笑看着我。
    然后我就收到老闆传给我的私讯：「你到底是怎么带人的？啊？为什么带到他们连这种事到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夸张？」
    「我不是没跟他们说过，我说几百次了但他们都不听我的话有什么办法？」
    「那为什么我都没看到有记这缺失记录？」
    「这已经不是记不记他们缺失的问题了，而是他们明知这会被记缺失仍继续犯。我该教的都教了、该督促的也一直在督促，但他们就是乖三天又故态復萌。李浩畅，他一点都不想担任採购，今天还大迟到，凌晨三点就该来了到了七点才来，整村的人都在等他採买回来的商品。我已经给他减量工作了，他还是要做成这样我有什么办法？臣无能，还是老闆您比较英明可以给臣一个方向？」
    老闆就没回我了，我翻了一个白眼把手机放下，他当然不会回我，他也没办法啊。能有什么办法？拿李浩畅来说，我跟伍康柔已经想了四转给他，他还是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理货这个岗位他做不好，那好，我给他安排去送货，也是送得二二六六，老是送错间再不就是老是忘记把冷藏侧门关好，有一次还给我摔进田里，摔进田里这件事还是老闆亲自下令不准再给李浩畅开车送货。
    但不可能不让他送货啊。因此三转我就是让他担任机动人员，哪里有需要他帮点小忙他就去那里帮个忙，只是小忙，但加一起对他来说还是太忙，他依旧做不好。现在四转来到採购，试看看他的能力是不是在这里？结果也不是啊！
    他的能力就是吃鸡排，他可以一天就吃好几个鸡排。
    说到这我也想吃鸡排了便说：「大家有要吃鸡排吗？」
    「要！」廖丽琴、小娟跟小馒头说。
    「好！小丽那就麻烦你点一下恶魔鸡排，记得打统编唷！」
    就看到伍康柔传私讯给我说：「我今天还是让你吃，接下来你得经过我的同意！」
    我只是回了一个遮住耳朵的贴图，完全不敢往右边看过去，她就坐在我的右边，跟我有隔差不多两公尺的距离。
    我最近去体检时状况不是很理想，我的护理师朋友叫我一定要减肥，还有调整饮食，我现在已经胖到八十三公斤，健康在亮黄灯。因为我压力很大所以暴饮暴食，而我的暴饮暴食就是狂喝酒、狂吃巧克力跟炸物或者是起司类的，我都忘记上一次吃蔬果是什么时候了。
    我说要运动带给伍康柔性福结果也无法运动，甚至我连床上运动都没有！我跟伍康柔才交往九个月一年不到，我们竟然死床了！我的假懒叫才用过一次，竟然已经跟着把要綑绑伍康柔的情趣用品都放到蒙上灰尘了！
    最主要就是总监各方面都不满意我，无论我做什么他下来开会时都是骂我，即使我业绩明明有在升高他还是在骂我。只要出一点事情我就死定了，但我就是必须忍，只能一直忍一直忍，然后一直去想办法改善，虽然我根本无法改善，因为我有一堆猪主管。
    但我有一堆猪主管这不可以是个理由，总监就是继续骂我说这不是理由，我只是在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辩解。
    可是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也不想失去这份工作……我很希望可以有一笔钱去投资伍康柔，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我想要当她的后盾，也希望她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其实我也有把这当作是未来的b计画希望，如果伍康柔做得起来我就去做她的狗，我他妈就离开这然后把棉花全部塞到总监的屁眼里再灌水让棉花胀大！再把烂菜塞进他的嘴，最后踢他懒叫就比中指走人！
    而除了为伍康柔，我也不知道还可以去做什么……三月的时候我跟伍康柔去参加威王集团的酒会时遇到威王集团的牛肉厂商，那个经理似乎很赏识我，有问过我要不要去他那边工作？
    我知道我有在恋栈……所以我只是跟他客套几句拿了名片表示我一定会考虑，但就是表面话而已。
    上次戴儷颖是有跟我聊过在这边有什么好恋栈的？她认为我几乎有名无实，其实也没有，我在这里不至于做到没尊严，那只是我的主管都很北懒！否则一般职员都满尊敬我这个经理的，算满听我的话，一定是称我为经理不是名字，只有我的主管不会尊称我经理。
    而那三个主管也不是到都不听我的话，他们还是有把我放在眼里，但就是很看他们心情。其实要我做到让他们三个主管都愿意叫我经理并把我当个经理不是不行，只是……唉。就像老闆说的，我太感情用事了。
    我突然觉得我根本就不适合当主管……或者是说现在的我根本不适合当主管。苏莹馨跟我说她觉得以前的我担任主任跟副理时比较有那气焰跟威严，她心里还是会怕我一下，不过她补了一句：『但我比较喜欢当上经理的你。』然后就在那边机掰呵呵呵。
    当一个手下会敬畏你的上司跟当一个手下会爱你的上司，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比较成功了……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一个绑着高马尾有着鹅蛋脸、长眼、丰润红唇且穿得真像时装模特儿的女人走进来。现在外送员都必须要这么会打扮喔？
    我起身走过去说：「辛苦你了，多少钱？」
    「啊？」
    「啊？」我的意思是啊什么啊？
    「什么多少钱？」
    「咦？你不是外送鸡排吗？」
    「噢！」她难为情一笑，这一笑让她整体感觉有点差异，因为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看上去是睿智冷静、诚恳稳重的女人，笑起来却有青涩感。「抱歉，不是，我是来面试的，我叫袁杏恭。」
    「哦哦哦！」我大笑。
    廖丽琴在一旁忍不住吐槽我：「哪有外送员会穿成这样啦！」
    「唉唷！」我挥了一个三姑六婆的手说：「这纯粹就是一个她穿成这样我也不会联想到她会是要来面试的。」但看到是美女我就龙心大悦！白芷羿很知道我的口味耶！都介绍这种极品唷！想当年伍康柔也是她介绍的啊！
    我马上很客气的招呼妹妹到一边，希望她还可以跟伍康柔一样是乖巧、懂事且能干！然后会唾弃吃檳榔跟身体很臭的男人！
    我又看了一下她的履歷，儘管我确实有因为看到本人而领悟到白芷羿说的公眾魅力，而白芷羿认为袁杏恭会适合担任採购，我也是以採购一职邀约面试，但还是跟她确定一下。
    一种丑话说在前，我们公司採购满杂的，假日会比较吃力，还要兼送几间小屁店。其实我有那么一点点质疑这种爱打扮爱漂亮的会想做外场吗？
    「好啊。」她听完以后毫不犹豫回。
    「你确定？」
    「其实我没做过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以前做过製麵厂，是被排去搬麵粉袋还有做麵糰的。搬点重物我是ok，我那时候是整整四个小时都在搬挺重的麵糰的。」
    「也太强了吧！？」
    「一开始我其实搬不动，是师傅教我技巧的，而且我被排去做麵糰是因为那个单位很难请到人，我去的时候刚好又一个男学徒吓跑了，老闆在缺人之下突然看见我……」我大笑出来，她挺害羞且小困扰的一笑说：「老闆觉得虽然我是女生但应该可以试看看，毕竟我比较高大，不过麵粉袋还是会有师傅跟我一起搬，但做好的麵糰是我自己一个人搬，一綑有十至十五公斤重，我一天起码要搬运六十几綑，但不会是搬着走很远，架子就在旁边。我想这里送个货应该不用走很远吧？」她讲话也好沉稳，这种沉稳度跟伍康柔不太一样，伍康柔讲话时还会有非常生动的高低起伏，情绪依然还是会有明显波动只是不会激烈，袁杏恭的波动曲线比伍康柔更小。
    「绝对不会！我们有拖车啊。而且小屁店基本上很少会叫到超过十公斤啦。平日的时候可能狗芭乐一颗就送完一间狗店了。」她笑了出来。
    我愉悦的又跟她讲薪资福利，休假方式，她听了都觉得可以，我就叫她把身分证交出来了。

 Chapter 96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得太夸张了吧……」伍康柔边开门边说。
    「我开心啊！难道你不开心吗？感觉这个妹妹很不错耶！」我说。
    「开心啊。如果带得起来我会更开心。」
    「我们要相信芷羿，想当年她把你介绍给我时，我也是笑得这么开心，还打给她说我爱她，这一次要再打一次电话跟她说我爱她！」
    「你那时候只是把我当花瓶。」
    「那我有真的把你当花瓶吗？」我咆啸，她才笑了。「我很快就把你当心肝宝贝好不好！这可不是马后炮，当初你说想跟我提离职时我心脏真的停了三秒，再说我就是因为说你好话那天才被逸恒赶下楼啊。」
    「好咩。我只是开你玩笑，干嘛那么认真？」她便开始在帮我做健康餐，我探出头看一下她，总觉得她有点闷闷不乐。
    「女朋友大人你怎么了？」
    「没啊。」她冷冷的回，低头洗着叶菜类，我瞇起了眼睛看着她。
    「骗人。」她就不说话，果然就是闷闷不乐。「怎么了？」
    她还是安静，片刻后说：「我只是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对你不开心……」
    「我怎么了！？」我脑中快速播放这一至两个礼拜的生活细节，我有做了什么事让她隐忍我吗？是我那一天骂她为什么蠢到被老闆发现我们偷偷跟苏莹馨调货青江菜吗？还是我骂她干嘛要去帮林文姿做帐？
    「我知道要戒口慾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也知道你压力很大，可是我希望你可以忍个一阵子，乖乖听我的话少喝酒以及少吃影响你健康的食品……」我安静下来看着她。「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多为自己的健康着想，如果这份工作会这样危害到你的健康，我必须要说你不要干了！」我有点吓到的吞口口水看着她掺杂着气愤与难过，这种说话方式超不像她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种话但我还是要说，不然你就是乖乖听话！不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然后她就哭了出来害我吓坏了，她在不爽我今天又为所欲为的吃鸡排。当然她更多的是担心，我这次健康检查的结果有点不理想，肥胖三兄弟现在跟我缠绵纠葛。
    而我最近超常胃痛，前几天我胃痛到无法睡……
    「我一定会乖乖听话！我保证！」看到伍康柔哭出来我吓到懒趴都缩成弹珠了。「对不起，我不会再这么我行我素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她抹去自己的眼泪说：「我只是担心你！也很心疼你！」
    「对不起，是我白目，我超北懒又弱智，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马上做也马上改！」我赶紧跑去解忧柜把爆炸多各种巧克力、饼乾、糖果分成好几大袋，这份量多到都可以摆一整个社区的中元普渡拜拜了。
    再赶紧把两袋分送给邻居，另外两袋明天带去公司给大家吃，我因为总监处处刁难我而压力大到暴饮暴食，现在根本就是一张猪脸跟猪屁股。
    胖到我若是男的懒叫都看不见了，但因为我是女的，所以我升cup了耶！这是女生变胖的好处吗？我也有当波霸的一天！
    回去后我弱弱看着她说：「对不起……是我太不会想了……对不起……」她才看了我一眼，便走过来抱住我，我也赶紧抱住她。
    「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也知道总监很王八蛋……」
    「我知道你知道，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为我想，是我白目。」我把她搂紧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该乖乖听话的……而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也该为了她想，不然我中风岂不是拖累到她？搞不好她是跑走了……但我不要她跑啊。到时我中风了怎么把她追回来？所以我要乖……
    她抬起头看着我，可能看到我这张猪脸有诚恳的表情便再一次信任我的捧着我的脸说：「起码忍个半年好不好？再说也不会是天天都要吃你不想吃的，偶尔我还是会允许你吃你爱吃的啊。」
    「我知道，是我很白目，你也因为我跟着一起吃你不爱吃的……我还这么随便。」
    「我是没有不爱吃。」她努努唇后说：「好了没事了?但你说到要做到唷！」
    「我发誓，拎北要是没有做到，我就把剑吞下去！」
    「嗯……有比说要捏爆自己蛋蛋自杀诚恳多了。」
    「顺便捏爆自己的懒趴自杀！」
    她才哭笑不得出来叫我滚去洗衣服，我赶紧去洗衣服，她跟白芷羿一样觉得我说要自杀都超没诚意，我又没懒趴。
    废话！我难道会蠢到说把流星锤塞到我阴道自杀吗？又不是找死。再说也不需要死到这么壮观吧？我还是希望可以寿终正寝，无痛无病的安祥去世。
    「女朋友大人。」我在吃着一堆草时说：「我想到一个方法了。」
    「什么？」她捲着蒟蒻丝问。
    「前几天儷颖不是发疯吗？」也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我的意思是，总觉得她做到甘抠贼寡，但我跟伍康柔超级不解她在甘抠贼寡什么？
    她这次看到薪资单就不爽公司扣她缺失钱，不是不能理解戴儷颖的不爽。当然我也没把握怎么做她才可以爽啦。我是觉得怎么做她都会不爽，扣缺失钱很看老闆心情，他心情好就算了、算了，心情不好就是扣钱。
    戴儷颖就觉得什么叫看老闆心情？没有一个明文规定跟制度出来，就只是看老闆心情扣钱？她就会觉得为什么上次不扣这次就要扣？这样根本没有一个规范出来啊。我之前是跟她解释过看老闆心情儘管很干，起码是有算了的时候啊。
    真的有规范出来时，每一次缺失都得扣了。她就说这样谁还敢打单？我确实无话可说，扣钱本来就是一件很干的事，只不过这就是一个警惕北七跟恶劣员工的措施，北七的最佳代表人物不用我说，用懒叫想也知道是谁了。
    可是只不过是兼职的，又不是北七或很恶劣的员工，我也是认为不要太夸张离谱把柠檬十颗打成一百公斤差得那么夸张恐怕会造成公司的损失的话，确实也没必要扣。
    「反正我们都会去卖纸箱，赚取微薄的零用钱，不然我们就把这零用钱偷偷拿来补贴给兼职们被扣的钱，这样就可以两边都安抚到。」毕竟我也没权限不去扣他们的钱。
    「为什么要这样？我是觉得不需要啊。就直接叫英慈不要登记兼职的缺失不就好了？纸箱钱继续拿来偶尔请外场或小姐们喝饮料啊。」
    「不要啦。老闆都看不到缺失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而这样英慈以后也不好带人，而且别忘了藤顗卡在很尷尬的位置，他是兼职，但他有负责接单所以一定要记缺失，你不记其他兼职的缺失这样对藤顗也不公平。以前小莹是都会把兼职的缺失记到自己头上，但我没也没权力叫英慈这么做，而我每个月老替那些主管们被扣钱已经不想再被扣了，反正兼职又不常被扣钱，纸箱钱还是有机会拿来请大家喝饮料。」
    「哦。也是，好啊。还是我们卖檳榔？反正司机那么多一天都要吃到两包，我们卖一百块双赢，零用钱累积的更快！」我笑到猪脸发出猪声，女朋友大人越来越爱讲屁话了，可是又觉得不是很屁馁！有一点实用哦！
    但谁有时间在那边包檳榔啦！伍康柔吗？想到她包檳榔的画面我自己笑到发疯流口水，这能看吗？

 Chapter 97：伍康柔

    「塞拎婆咧！」洛允迭掛掉手机后大叫出来。
    「怎样？」
    「总监十分鐘后就会到了，然后开会。」
    「又要开会！」我也觉得好累的趴在桌上，我们这一个月来已经开了四、五十场会了！大家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开这么多会！除了总监现在每个礼拜都会下来跟我们开会，还规定我们每天都要开早晨会议、主管会议、行政人员会议跟晚班行政会议。
    开到连林文姿都非常难得的说再开下去，她有点不太想干了。
    而只要有一点事情，他就会叫我们要再加开临时会议，说一些以前洛允迭就是太松散，有问题都一拖再拖才导致效率非常差，因此现在一有临场问题就是开会，马上提出来马上解决。
    这有他的道理在，可仔细想想这只是一个道理。很多道理其实是不切实际的，或者更该说不一定符合每一个职场。好比说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道理，我们在李浩畅身上看到的是一团谜雾。虽然这不等于他在整个大世界里依旧无用武之地，但他在这里就是没有。
    我甚至后来会叫他去整理纸箱，把剩下的下班时间去拿来耗尽，他也可以给我整理到出问题，竟然是会把纸箱就这样随意叠在晾在地上的洋葱，纸箱一定都会有些汤汤水水，于是我的洋葱就有一堆汤汤水水。
    我问他为什么旁边那么空旷你不叠在那边？他跟我说他站的位置放洋葱那边比较顺手。于是我要去”教导”他可以站在另外一边，他才有所领悟站在另外一边。
    我很想知道他父母怎么教他吃饭的，是不是连咬合跟吞嚥都要一步一步教起？
    最烦的是总监也会刁这种事，他知道这种小事每次一开口就是开会，谁要跟你开纸箱叠在洋葱上的会啊！但他说了我们就是要开临时会议检讨这件事并且拍照上传加写报告给他。我说的四、五十场会议是包括临时会议的。
    这很明显他就是在刁难经理，用意就是在”矫正”经理，因为他的命令经理会挑来做，只要经理认为是破事的就不听，于是就惹火总监，他就偏要挑破事让洛允迭学习服从。
    这件事我很生气，上礼拜跟总监又开完一场不知所云的会后我再一次去按洛允迭的地雷说：『你不要干了！』
    他把我女朋友虐待到健康都亮黄灯了！
    她这一胖真的胖出很多问题来，她没在抽菸却连说话也容易喘，甚至只是爬个两、三楼她就快呼吸困难、膝盖疼痛跟腰酸背痛。我看了很难过耶！
    所以我那天才哭给她看，一半用意就是要攻击她的弱点让她乖乖听话。
    「真的很机车耶！竟然临时要来开会，我要逃跑也没机会了！干拎娘咧！」洛允迭抱头大叫出来，她有时候会装病在总监要下来开会的那天请假。
    她惨叫完还是赶紧拿起话筒广播跟外场的陈哲刚及李浩畅说要开会，总监来了，我们无处可逃了，他一进来看到我们还在办公室，对着洛允迭兇巴巴问：「为什么还在办公室？为什么没有进去会议室？」
    「现在就马上过去。」大家赶紧拿好笔跟笔记本起身，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十分鐘后就抵达啊……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馁！
    「连开个会都没有效率！一直在那边拖拖拉拉！你到底都是怎么办事的！」总监骂完就关上门进去会议室，我们都没说话只是快点出去移到会议室。进去后他又看着洛允迭很兇的说：「每次开会都要让我等！你很了不起吗？你很大是不是？蛤？你比我大是不是？耍大牌啊！比我大啊！所以让我等啊！把我当什么？当到一个经理这么散漫，你当什么经理？」
    「对不起。」洛允迭绷紧脸的回。
    结果陈哲刚又拖拉了十分鐘多才进来，总监却没有念他半句。其实总监也不太会去骂我们……他就是只会骂洛允迭。虽然本来就是会特别找最高层的，但他骂洛允迭都是非常有针对性的还不知所云。
    接着不知所云的会就开始了，他没有一次开会是有太多实质性的，想不到这次更没有。
    他一开口就是问我们：「还记得上次老闆来开会时说了什么吗？」我们面面相覷后，经理代为回覆讲如何提升业绩、怎么开发新客户以及加强品质把关跟出货效率等等。「不是这个！」我们大家又面面相覷，那不然还有什么？「老闆的话你们都没有在听、你们都没有在认真开会！你到底是在干嘛的？蛤？洛允迭，你开会都在睡觉是不是？老闆到底说了什么！」
    洛允迭眨眨眼看着总监，我们也是在眨眨眼看着总监，想不出来耶！老闆上次来的开会重点就是这些啊。
    最后洛允迭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也跟着此起彼落小声回不知道。
    「都不知道！跟老闆开会，他讲了什么你们都可以不知道！你眼里还有没有老闆？还有没有老闆！」总监虽然前面一句都会讲你们，可是他都是一直在看着洛允迭。「你们还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问这句是看向我们，我们其他人只能摇摇头。「你也还是不知道？想不起来？」他讲这句时又看着洛允迭了。
    「不知道……」洛允迭回。
    我们大家都无法意料到洛允迭一回完这句，总监突然暴怒。暴怒到对着洛允迭大拍桌子咆啸：「老闆说要买六条活的吴郭鱼来吃水池的青苔！我刚刚进来看到水池里没有鱼！还是没有鱼！」他几乎快要每讲一个字就大拍一下桌子，咆啸到脸都胀红、额前青筋冒出来。
    我不知道其他人表情如何，因为我傻眼到只能看着总监这模样。他是有病吗？我们女人有月经也不会莫明其妙及情绪不稳定到这种地步，这种事有必要到暴怒还拍桌咆啸吗？
    「你连这种事都没有记在心里，你还能记什么事？你还能做好什么事！」他继续怒吼洛允迭，洛允迭咬紧牙根看着他。「你就是这么无能！一无是处！工作能力这么差，效率这么低，还不懂得检讨改进！只会跟我顶嘴，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觉得你很厉害是不是！」洛允迭把牙根咬更紧没说话。「噢！你现在还大牌到连回答我都不用了是不是！区区一个经理，就以为自己皇帝老大了是不是！」他又拍桌咆啸了，连坐在他旁边的吴经理都被他吓一跳。
    「我没有这么觉得。」洛允迭回。
    「你那什么眼神？你那什么口气跟态度？你不服是吗？」
    「我没有。」
    「分公司给你带到这么烂！业绩没有起色、海鲜也推不出去！整天嚷嚷要人手，给你人手了还是没起色！你到底还可以多无能？我叫你做的事，你都不好好做，你就自以为很厉害啊！都可以不用听上司的话，就连老闆讲的话你也可以都不用记得啊！我问你仕硕行不行，你也不回答我他到底行不行！你现在就大牌了啊！都可以不用回我的讯息啊！继续我行我素啊！挑事情做啊！」
    「我有回覆你啊。我有跟你说……」
    总监又拍桌咆啸：「不要打断我说话！你凭什么打断我说话！我把话说完了吗？」洛允迭又闭嘴。
    他突然来开会只是要来骂洛允迭吧！
    我们早就回报过仕硕业务根本不行，而且是他先跟我们说仕硕不行，但是当经理再一次回报仕硕没救了，应该要换掉他，总监却突然改变想法说不要都不懂得给人机会，这样很无情。
    我们现在就是在给仕硕机会啊。
    接着突然陷入一片安静，他叫洛允迭不要打断他说话，他还没把话说完，但是他没再说话了，而这一安静长达五分鐘，突然变成跟我们说些业绩的事。
    是怎样？

 Chapter 98：伍康柔

    讨论如何提升业绩的事他也是在讲废话，一直老调重弹的感觉，他要我们开发新客户，要我们办公室的小姐有时间也要在公务机里推海鲜给需要海鲜的客户。我们都已经在做了啊！
    我忍不住开口问他希望一个月要达到什么业绩目标？也许你订下一个目标就可以看到数据，我们业绩其实有在成长的，但可能你没有订一个目标所以你看不到成长。
    他就回答我：「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要你们这么做，但是你们经理都没有这么做！」
    我跟经理又愣住，你从来没说过啊。那好吧。我现在提出来了，他又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目标。而经理说出一个目标，他又骂经理不要只会说不会做！连我都快要疯掉了，那你到底要怎样！
    「你都只会跟我说理想，啊做都没半套！那你就是在跟我讲屁话！」他又对经理拍桌咆啸了。
    可能他真的太无理了，连他的心腹吴经理也看不下去，突然就说：「我们先休息十分鐘好了，先去上个厕所、喝个水。」
    总监却说：「不用了，今天的会应该开到这样就差不多了。」what？「你们都先离开，洛允迭你再写一份会议报告给我，听到没？」
    「我听到了。」
    「那散会?不过伍副理你留着，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洛允迭一听到散会就立刻起身转身走开，其他人也赶紧跟出去，我看向了总监。「副理，你老实回答我，你认为洛允迭适合担任经理吗？我希望你可以公正一点、理性一点，我其实很信任你，知道你是个明理的人，也很成熟稳重。可能有些话你不敢在她面前说，但你可以跟我说。」
    我想了想后回：「适合。」
    「是吗？可是我认为她一点都不适合。你不需要帮她说话，业绩一直没有提升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我知道你们共事很久，难免有革命情感，但你是个聪明有能力的人，我甚至可以说你还比她有能力，你不需要因为她是你的上司就不敢指责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有问题就拿出来讨论、解决问题。
    而不是像洛允迭，这么幼稚又无能，整天就是在那边抱怨人手不足、人带不起来却不想办法。一个真正有能的上司是有办法化腐朽为神奇、用最少的人达到最大的效率。而一个真正有能的上司，没有带不起来的人，因为真正有能的上司会懂得怎么带人，这道理就跟名师出高徒一样，只有上樑不正，下樑才会歪。」
    「我是经理带的。」我回完这句他安静了，我瞄到吴经理握拳搁在唇前假装咳嗽却是在偷笑。
    我不得不佩服他比洛允迭还会讲屁话，跟洛允迭一样废话可以讲得行云流水、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洛允迭能把死的讲成活的通常都有办法说服客户，这是她非常厉害的地方，她可以把废话当废物一样的再利用，竟然可以让废物变成有价值性的东西。
    总监就是纯废话。
    洛允迭甚至连用人都是，李浩畅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洛允迭还是可以把他挤出功能来，只是他能够挤的不多。但换做别人是无法把李浩畅挤出功能来的，连那一点点都挤不出来。
    「说真的，别人怎么误解我，讨厌我，我没关係，也不在乎?就是唯独你误会我、讨厌我会让我感到很失望。当初是我让你担任正式副理的，因为我看见了你的能力在哪，我跟自己说，不管老闆说什么我都要提拔你这个女孩。你才是我认定的主管，是真正有能力担任主管职的人。」
    「谢谢总监的赏识，但我希望能够由洛经理继续带领我们，也许她对你来说不够及格，可是我都有看见她为了这间公司非常的努力，像我们现在的成本控制可以这么好也是因为经理……」当我要举实例给他听时他打断了我。
    「你不要跟我扯开话题，你只要跟我说你觉得她适不适合当经理？」
    到底要讲几次啊。但这就是他一种心理战术，在对我施压，让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回答他，我若还是说适合，那我也没好日子过了。
    我并不是抱着反正我也不打算待一辈子，才再一次肯定的回答他：「适合。」也绝对不会因为洛允迭是我女朋友，说实在的，就是因为洛允迭工作能力很强，我才会这么迷恋她。
    他还是一副我就是在帮洛允迭讲话的叫我可以离开了，回到办公室后我感到整个办公室氛围非常凝重，洛允迭看到我走进去便问：「总监离开了吗？」
    「应该是离开了，我只是有看到他跟吴经理走出去。」
    她点了点头，约莫过了十分鐘，洛允迭彷彿可以确定总监离开了，突然就大哭，我们办公室的人全部吓一跳，很快我们也明白她为什么大哭，我跟廖丽琴马上起身走过去说：「经理你不要哭啦……」她继续哭天抢地，我第一次看到她大哭成这样，而她大哭时超像小朋友，双手握拳的遮在双眼上痛哭着，我看了很难过也眼鼻酸楚，她立刻抱着我的腰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总监真的很机掰耶！」廖丽琴生气大叫：「他从头到尾都在针对经理！根本是特地下来骂经理的吧！经理一进来没一分鐘就在兇经理了耶！兇得超莫明其妙！」
    「我连在办公室都可以听到总监的咆啸与拍桌声……」小娟跟小馒头都是兼职不用去开会。「超夸张的……」会议室是在隔壁建筑物。
    我摸着洛允迭的头说：「乖啦……」
    廖丽琴扁着嘴也摸着洛允迭的背安慰着，这时陈哲刚进来，看到这一幕先愣了一下，接着便走进来口气很温和的说：「欸……小迭……别哭了啦……」洛允迭抽泣的看一眼陈哲刚，对他比了中指后又继续埋在我怀里痛哭。「你别听那傢伙讲的话啦。你不会很无能好吗？干拎娘那总监有病馁……我跟阿浩都被他吓到好几次过，突然咆啸拍桌什么啊？干拎娘咧……」又很小声的说：「所以总监真的有在刁难你耶……」
    「你现在信了吧？」我白了他一眼说，他抿紧双唇没讲话，他跟李浩畅一直都不太相信总监在刁难洛允迭，觉得洛允迭讲得太夸张。
    这道理就跟老闆也常常不相信洛允迭口中的陈哲刚有那么离谱，除了洛允迭讲话确实会比较夸张一点，而她讲话太快、口气比较直率显得很急躁，老闆会觉得她讲话不经大脑。
    但事实就是这么夸张。
    不过洛允迭也没哭很久，差不多三分多鐘她就冷静下来抽泣着说：「其实他咆啸拍桌那些我都可以忍，我差点忍不下去的是他拿破事骂我，让我能够更明确知道他就是在针对我，这只会让我觉得……」她边抹去眼泪边苦笑着说：「你有种就fired我，我不会笨到自己提出离职，而如果你并没有要fired我，那你就给我降职。也就是说你如果还是要留我这个员工，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听你骂我这种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真的都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廖丽琴说。
    「不过我也满好奇，总监何不就真的给你降职？还是他没有这个权利？」小娟问。
    「他不是没有这个权利。」洛允迭抽了湿纸巾把脸擦一擦后说：「是老闆不愿意。」
    我才知道在我被总监留下来讲话的这段期间，跟洛允迭关係挺好的总公司海鲜部副理有传讯息给洛允迭，先是问洛允迭：「总监是不是跟我们家的经理突然下去你们家开会？」
    「对啊。你知道喔？」
    「总监今天一早来公司脸就很臭了啊。来海鲜部时就跟吴经理说下午跟他去台中一趟要开会，你知道他在脸臭什么吗？因为他昨天被老闆骂，骂他到底都请什么业务啊？请这种普龙共的，就提到你的说：『洛经理看人都比你准！』然后就跟总监也扯到：『你要多学学洛经理是怎么在维系住客人的啦！我给你这么多主管在帮你做事，也给你这么多的人手，问题却还是一堆！欣品系列的客户你也可以给我顾到跑单！』」
    「by啊挖（我惨了）！」洛允迭听完只是哀号。
    难怪总监突然要下来开会，重点却只是放在臭骂洛允迭……嫉妒一个人很可怕馁。

 Chapter 99

    回到家我又大哭，这次哭是回到家我就换个身份跟心态，总监在我女朋友面前这样屌骂我让我超丢脸！
    「干拎娘咧！总监真的超机巴，他让我在你面前完全顏面扫地！」我呜哇啊啊大哭说着：「我根本没脸在你面前！呜啊?我现在还有张猪脸却哭得像狗，我配不上你啊！呜哇啊?」
    「不要发神经……」伍康柔用安抚口气说，听到我继续哇啊啊、呜呀呀、哼哼哈兮大哭便叱喝我：「安静！」我瞬间安静，掛着泪滴但非常小力的在啜泣以至于全身抖抖。「不要为了这种事哭！无聊！」
    「好……」
    她才又温和下来摸摸我的猪脸说：「先去洗把脸，然后我们去吃个东西，不要想太多，我没有觉得你很丢脸，我怎么可能这么觉得！我超为你生气跟心疼好不好！」
    我乖乖点头跟她讨抱一下，便赶紧去洗把脸，然后换件外出衣服。
    她说我今天太可怜，允许我吃咸水鸡，但要吃少盐少酱料的，不过我可以喝到一杯威士忌。
    其实我心情没那么差了，麻麻啊啦！再说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拎北硬汉馁！我不是被总监吓到哭，被气到哭成分比较大。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一件事，反正他又不在台中，我才不会笨到被他逼到自动离职。
    「你就同情他吧。他如果不是被请来当空降总监，他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做到你以上的位置。」伍康柔挑着咸水鸡时说。
    「那他把你留下来时说了什么？」我问，儘管我大概猜得到总监应该就是要把伍康柔洗过去成为他的人，他当着我的面特别留下我最信任的伍康柔这举动，我就知道他在挑拨离间了。
    不过我才不担心。啊！拎北不是只有在贝斯特才看过这种事啦！我有没有说过我在饭店的事？
    但我吃越老就越清楚明白我这人是无能为力去踩别人尸体的，我没办法狠心到这种地步，因此我注定失败，只能当俗辣。
    我可以这么狠心，现在就会甩掉伍康柔，只为自己着想。不会因为她是我女朋友，她爬得比我高也没关係，反正我们共享，不会。
    我在饭店也看过跟这个手下谈恋爱，结果情人慢慢卓越过他，他可以马上翻脸甩掉对方，再想办法弄掉对方。
    情人立刻变敌人。
    又若伍康柔会背叛我，大不了分手啊。可是无论如何，事实上我连跟总监对立都不是那么愿意，我不想要去斗，那很累！我根本就不那么在乎谁在老闆心中才是红人，就算我特别对老闆的爱将嗤之以鼻也很纯粹是谁叫他爱的都是一堆奥懒叫、奥子宫或死人骨头。
    如果他爱的都是伍康柔或阿乐大哥这种，我会开香檳庆祝，因为我比较可以准时下班、比较可以休假，跟伍康柔不会死床每天干翻过去、也不会胖得像猪却哭得像狗。
    咸水鸡也不用吃到少盐少酱料！
    我听完伍康柔跟我说完总监与她的对话后翻了一个大白眼。我是没有很意外。总监不喜欢我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但是他从过完年后就慢慢的特别针对我，本来我还想着可能是我想太多，也许不到针对这么严重。
    像跟他开会，每次只要是我写的会议纪录他都会打枪，说我写这什么烂会议纪录？重点没写都写一堆无关紧要的。所以你是要我会议纪录就写要买狗郭鱼吃蠢青苔这样吗？但我告诉你啦。我真的这么写，他还是会说我在写烂纪录。
    我最高纪录是被他退十次会议纪录，他骂我无能到连这都写不好还有错字，说我中文那么差还当到经理？可笑！
    于是，我把会议纪录人的名字改成廖丽琴，一字都不修改的传给他，他竟然传讯息给廖丽琴说：『丽琴啊。你这会议报告写得很好馁！你都有认真在开会唷！很好、很好哦！』
    乾！拎！娘！老！g！掰！
    哇丢灾！
    可见只要是我写的他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打枪。我也拿窍了啊。以后会议记录就是我写内容，纪录人随便写谁都可以，欸嘿！他再也没退了。
    我不在乎。他没退是最好，我不想要一直浪费时间在这破事上。
    今天发生的事让我百分之百确定他就是在针对我，我也知道原因了，老闆在他面前夸奖我。
    「我真心认为你该去反应这件事给老闆，你如果认为没必要或之后再说?我不管，那就我来反应！」伍康柔跟我在等咸水鸡时双手交盘胸前说。
    「你千万不能去反应，但我会去反应就是了。」我双手交叉胸前说。
    「为什么我千万不能去反应？」
    「其实无论如何，老闆还是会比较信任他，老闆会更需要他胜过我你明白吗？这也不是说什么我不重要或者是老闆不信任我，只是老闆就是爱这种会听他话的人。
    你现在如果是为了我去反应这件事，老闆会认为你是被我带坏的，总监一定跟他说过几百万次我是个很不服从上司命令的人，真巧这种事情老闆也认同，老闆一直也都不喜欢我爱顶嘴。你帮我说话等于你跟我同流合污，总监更有利，会说是我在分公司搧风点火。」
    「可是这很呕耶！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顶嘴了？你也只不过是把事实讲出来，而很多时候明明就是他们的决策很烂，你提出改善，为什么就变成是你顶嘴！我不懂！为什么啊？有没有想要好好经营公司啊？」
    「我不见得是叫做真正想经营好公司的那一个。」我说，伍康柔皱紧眉头困惑的看着我。「或更该说因为这不是我的公司。你换个角度想，你会不会很希望陈哲刚跟李浩畅听你的话？乖得像狗一样的你叫他舔你脚他也舔？」
    伍康柔深呼吸一口一脸本来想要很有志气的说些她崇尚民主、人人都有说话的权利！
    吐出一口气后超洩气的驼下背把双手往下垂摆着哭丧表情说：「我连作梦都是在梦到他们有一天突然乖乖听话了……」
    「恭喜你跟老闆异床同梦！他一定也老作梦梦到我突然变好乖好听话，醒来才发现干拎娘是一场梦，拎北又要继续面对洛允迭那隻狗不晓得又要怎么忤逆我。」
    「不是啊！难道你跟陈哲刚会是同一款的吗？」
    「当我们出现过意见不合时，你有没有在内心希望过我可以不要那么靠北，能不能就是听你的？」
    伍康柔没说话的看着我，便继续没说话的默默转过身、默默付钱给老闆又默默拿过咸水鸡就默默骑车载我回家了。
    隔天我擷取《星际过客》的梗图，第一格是珍妮佛劳伦斯问克里斯普瑞特：『要娶我可以，但如果有一天我想要外遇了，你认为你该有什么反应？』第二格是克里斯普瑞特回：『……』默默的都不讲话，听话的当默默人。第三格就是珍妮劳伦斯吻上克里斯普瑞特了。
    「你很烦！」伍康柔看了哭笑不得说，我疯狂大笑。
    「你昨天默默的样子让我想爱你一万年。」我挥了一个三姑六婆的来来来手势说，我最喜欢默默听话的女人了。
    「外遇这种事我是不会保持沉默的！」
    「那如果是你想外遇呢？」我修着指甲问，她又默默了。灾灾a啦！
    我把总监的事反应给老闆听，老闆又觉得我夸张！他觉得总监应该没有针对我的意思，这对总监来说根本没好处。如果总监把我搞到不想干了，那分公司有可能放空城吗？不可能啊。这样谁要来分公司？一定就是总监啊。
    可是总监根本不会想要来分公司。
    「我会再去跟他讲一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觉得他在针对你，就像我说的那对他来说没好处啦！而他知道我不会要让你走，他如果要弄你岂不是就在跟我作对？你想他有需要这样吗？」我默默没说话，但不是伍康柔那种迷人可爱的默默，我只是有一种不知所云感。

 Chapter 100

    「太夸张了吧！？」周藤顗跟白芷羿听我叙述那一天开会的状况后异口同声说。
    「总监是有病吗？」周藤顗皱紧眉头问。
    「他就针对我啊。他不爽老闆夸奖我，现在要更加刁难我，妈的死黑胡椒老男。」我说。
    「为什么叫黑胡椒？」
    「就其实那天他在对我拍桌咆啸时，我除了看他那张乱吠的狗脸很不爽，也看他卡在齿缝间的黑胡椒很不爽，超想叫小兰进来把牙籤借给总监剔个牙。」
    「好烦……」
    「我也有注意到，我认为那是紫米，不是黑胡椒。」伍康柔说。
    「好吧。那就紫米，副理大人说什么就会是什么，她点石也能成金。」我改口。
    「真的好烦……」周藤顗说。
    「他是想要弄走你吗？」白芷羿问。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想要弄走我，应该也不是没有，虽然老闆说他弄走我没好处，因为他不会想来台中，可仔细想想他可以让他的人来坐我的位置，总公司一堆他的走狗任他差遣。我有在想他想要把吴经理弄来台中，但有个我卡在这位置他动不了我就是用逼的。他本来还想要洗我的副理咧！拍谢吼！康柔不是白痴啦！」我说。
    「他是有什么问题吗？他难道不清楚台中的状况吗？这里很多人都是因为你才留下的，把你弄走根本没好处啊！」
    「嘛。是没错，但我没伟大到为了我留下的人会为了我也离开。」
    「拜託！副理跟着你离开他就大失血了啦！」
    「他不会大失血啊。他有很多走狗，而且他可以徵人啊。我一直没有新人都是被他挡下来的居多，晚班主管一直没下落也是他在挡啊。当然主管确实比较难找，我的意思是，主管本来就不能随便乱找。
    欸。他本来要给我挡採购妹妹馁。是我做假履歷，说这个妹妹担任过食色集团的採购主任，她本来是要被我们敌对菜商高金聘请挖角过去担任採购主管，但我先把她洗过来，她愿意接受我们给的薪资馁！她本来是要被高金挖角过去的馁！老闆听了就觉得为了我们拋弃敌对的高金唷？感动！让敌对气得牙痒痒，爽！录取！」
    「你竟然作假履歷……而且很会掰……」
    管他的，反正我老是在做假报告，从当业务开始就在做假报告了，现在总监动不动就要我们每个人做报告，我也都帮小姐们做假报告。于是很好笑，有一次开会总监就拿这件事数落我，说我的手下做的报告都比我好，我可不可耻？
    伍康柔说紫米老男脑袋已经开花了。
    「其实主管我也不是没有人选……」白芷羿说。
    「干！真的假的你又有人选！？」我超讶异说完马上开心的说：「录取！」
    「小羿，你超会看人耶。」伍康柔也忍不住起身走过来我旁边看着白芷羿说：「我觉得小恭满不错的，她一教就会，而且她真的很有条理跟系统呢。」
    「她又不是笨蛋……」白芷羿说。
    我看着白芷羿好一会儿后说：「我是不是应该要把你训练起来当人资？」
    「呃……我想我能力应该不到那边……」
    「这是可以训练的啊！不过这也是满之后的事了，但未来分公司一定也会要一个人资就是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面试人了！总公司都嘛是人资在面试的，可见我是一人分饰多角，总监这时候想弄我真的是白痴，我要是他会忍十年后再报仇，当个双面人先在我面前和顏悦色利用我到分公司变得更完善后再狠狠把我踢走，现在就急着要干我真是没情调！我才不信吴经理有办法做到像我这样，他一个海鲜部都hold到甘抠贼寡了，来我这里是全部包办，他会进精神病院哦。「那叫你朋友投履歷过来，跟我说是哪一个！」我开心说。
    白芷羿犹豫了片刻后说：「是简羚曦……」
    「蛤？」我愣住看着她，她抿紧双唇一脸就是这种事情我们私下再谈，我点点头说：「ok.那……你就是再问问她的意愿吧。」
    下班时伍康柔问：「为什么提到简羚曦时你们两个表情都怪怪的？她是谁？」
    「小羿的前女友啊。那个喜欢小羿gghowdao的前任。」我打了卡说。
    「哦！」
    「但据我所知他们分手到现在已经七年还八年没联络了，满意外又听到这个名字出现。吼！你有所不知哦。」我挥了一个爱讲八卦的三姑六婆手势说：「小羿被她甩掉的时候有一阵子是过着荒腔走板的日子馁！」我便跟女朋友大人说白芷羿差点被捡尸、然后我被围殴。
    幸好我当时更年轻所以更力壮，才有办法这样背着她快速跑走耶！不然她又不是什么纸片人！
    「真的是幸好你及时出现耶！」伍康柔惊呼着。
    「真的……不然狗白一生就欧溜ki了（毁了）……」我还记得当年回到安全的地方时我惊魂未甫，心跳超快超痛的，不敢想像我晚一步的话白芷羿的下场……我会自责一辈子，然后我就要娶她了，干。
    不过她也因为这件事后就得到教训不敢买醉了。
    「为什么会分手？」
    「喔……啊就……」我便说出原因，顺便也说了一下简羚曦的状况，她已经结婚了，我也知道白芷羿心里一直还是有简羚曦，我当初很爱开玩笑说简羚曦跟她在一起根本是鲜花配牛粪，人家简羚曦帅得要死你丑得要命，因此我有阵子都叫白芷羿是牛粪羿，还带她去牧场看牛的便便，让她知道她不孤单是有同类的。
    结果她竟然是被甩的那一个，我就觉得干拎北咧……我没有真的那意思说你是牛粪……偏偏她被甩的原因也差不多就因为她是牛粪……
    「你真的很坏！」
    我哭笑不得感到一点委屈说：「我怎么知道？我没有真的觉得他们是鲜花配牛粪好不好？但他们会在一起也是满油条配酱油的，羚曦是很务实的人，芷羿就及时行乐啊。羚曦超会精打细算，他们那时候虽然会老吃喝玩乐，羚曦还是有办法有积蓄，然后都不会影响到工作。芷羿很常玩累了就懒得去上班而请假。」
    「长大了想法就都不一样了吧。」
    「是没错……不过怎么突然又连系上？」我困惑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说：「欸等等……狗白心里还是有她耶。那她现在推小曦……干！这样好吗！？」
    「应该……不会乱搞吧？那也只是小羿单方面对前女友还有感觉？」
    嗯……还是等白芷羿怎么说吧。
    结果白芷羿突然就没消没息，我觉得狗奇怪，撇开工作，总觉得她跟简羚曦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礼拜日下班后我跟伍康柔杀去她家找她。
    然而我的狗直觉没有错，她才跟我全盘托出为什么跟简羚曦又连络上。
    我跟伍康柔听完只能睁大眼但暂时没说话看着白芷羿轻叹一口气说：「我其实对她很心动……当然一方面也只是想帮你，我是认为我们晚班主管她担任得起，这跟她的工作性质也是有点相关的，而她的工作也很杂，大概率比较容易适应我们的工作，我才衝动推荐了她……」
    我回过神来后很认真看着她说：「我不是没有办法相信你，毕竟连我也自打脸谈了办公室恋情，没有这么反对办公室恋情，可是你跟她……」
    「我知道……如果她是单身，你或许还会考虑跳过让过的通融。」白芷羿回，我点了点头。
    我不希望再上演什么元配跑来公司屁沛叫的戏码，儘管这是防不胜防的事，但现在我知道白芷羿跟简羚曦的真实状况后……
    「你还是无法阻止这种事上演啊。」伍康柔看透我在想什么的说，我绷紧下巴想着也是，伍康柔改望向白芷羿说：「如果你最后还是忍不住跟前女友发生婚外情的话。」换白芷羿绷紧了嘴。
    这样她如果被抓到，简羚曦的妻子还是有可能跑来公司啊。但目前这不是重点，我跟伍康柔忍不住问：「你会这么做吗？」都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这件事，不过我们是比较担心白芷羿沾一身腥。

 Chapter 101

    「我没有十足把握不让这件事发生……只是目前我都还是理智克制自己……」白芷羿老实说。
    「欸。狗白，我劝你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相信狗干（※简的台语是干的轻声）会跟妻子离婚？不管怎样我是不太相信。」我挠挠耳后说：「除非是她要离婚但对方拖着不离，不然，拜託……要离早就离了。」
    「他们就是有一起贷款买房啊……当然也还有关于她生活的事啦。」
    「但离婚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连我当初跟前夫离婚都还是要先拖拖拉拉并且顾虑很多，所以没一定不会离。」伍康柔看着我说。
    「你那状况不一样啊！你前夫那么危险，当然是有必要想方法别给他太大刺激。当然，我也可以理解狗曦的处境，」我双手环抱胸前喷口气说：「乾脆一点，我们以后一人买一栋房子好了。」
    「你想得美喔？两个人都买不起一栋了还一人一栋。」伍康柔噗笑出来说。
    「好穷酸的对话啊！我们真的是贫穷夫妻百日酸耶。」
    「其实我没一定要她得离婚……」白芷羿说。
    我跟伍康柔嘎然止住笑声张大双眼看着白芷羿问：「你说什么？」
    「当第三者好像是最适合我的感情模式。」她搔搔短发说：「啊……我也不太能确定，我现在心里有点乱糟糟……」
    「我劝你算了吧！如果小曦是老闆那我还觉得好吧。起码跟着这个人还是有钱可以拿来去另外养小狼狗，否则你认为她妻子会受这种委屈去包容小曦有第三者？她会那我就掐爆自己的懒趴！」
    「又没诚意了。」白芷羿跟伍康柔一起说。
    「这件事我干嘛要对你有诚意？当然嘴砲就好。」
    「你不会想要有比较安稳的感情吗？」伍康柔好奇疑惑问。
    「也不是不想要……只是……」白芷羿便跟我们说原因。
    「吼！你到底有什么问题？就只是因为这样因此你认为当第三者是比较适合你的模式？」我说。
    「再说小曦都说她已经可以理解你的人生观，可是不管她到底能不能理解，你要不要改变仍是你的决心，她若还是因为这一点指责你那就是她的问题，你没必要因为这样子就去背负一条罪名，当你其实也会很在乎自己的名誉以及另一个女孩子的存在的话，真的要三思。」伍康柔说。
    「我也知道，才会到现在都还是跟她保持距离也不脱轨，毕竟某一部份我也不想伤害到她妻子。」白芷羿说。
    「若你只是鸡鸡痒，我们家有一堆假懒叫没用到的送你一根啦！」我挥着手说。
    「你怎么可以说出来！」伍康柔脸涨红大叫，我才惊觉说溜嘴了，靠夭……
    「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白芷羿很识相的把眼珠移到一边去，我尷尬哈哈大笑。「不过先撇开我跟她的私事，你满意简羚曦吗？」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除非她懒叫比康柔大，那我可以考虑。」
    「谁在问你这个！」伍康柔跟白芷羿很有默契一起咆啸我，怎么现在大家都爱咆啸我？
    「就履歷上来看的话我是觉得不错，可是我跟她已经比你跟她更不熟，还是要交谈过才可以明确点。」
    「还是说我去问看看她，若她有这意愿你还是面试她跟她谈看看，如果你们双方都满意……我可以给你承诺，不会给你惹事，我也希望可以帮助到你跟康柔。」
    我暂时没说话的看着白芷羿，思忖片刻后我说：「你先跟她谈吧。」
    其实她不需要给我承诺，就像我老说过的，没有办法阻碍情感作祟，而这种事情去严格明文规定也很奇怪，甚至恐怕会造成反效果。该跟白芷羿说的我跟伍康柔也有尽到好朋友的义务与责任跟她说了，别惹一身腥那些，那么我的重点就回过头来，有把工作做好，你仍旧忍不住介入他人的感情带来三角纠纷，我也只能双手一摆的能怎么办？
    那是你的人生，我又不是你爸！又几岁了管你那么多？而我也只能”希望”别把私人纠纷带到公司来，若发生了，我们就是想办法解决。
    事实上我不认为这是太严重的事啦。只是吼。我觉得感情的事很多都是破事，我已经受够破事了！就不要在那边搞到两个都不干了，吼！欸漏洗馁！
    但我不想去跟白芷羿说别这样不做馁！这是我自己该去面对的可能结果与问题，不该施压在手下肩上。我只会比较无理的去要求主管尽量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但不会去要求一般职员跟兼职把心思放哪边，他们要放哪边是他们的选择跟权力。
    「我也要当一般职员。」伍康柔说。
    「说什么！」我叱喝她，她扁起嘴巴就不说话了。「你贵为皇后说这种话？你当然要以国家大事为主！」
    「好咩。」
    噗。当我女人跟副理都好可怜，她后天还要一大早凌晨两点就跟我去公司帮忙做甜豆加工，我们明天下班会先睡宿舍。没办法，外场已经做不出来了，最近又少一个外劳，她老了要回国享福，那天我还哭着跟她说再见。
    儘管待在这老跟外场吵吵闹闹，激烈吵架也没在少过，但这里就是这样，下班后大家都没事了可以和乐融融。职场就像战场，休息时间遇到敌人时可以一起在酒吧吧台喝酒、聊天与欢乐，因为是休息时间不杀来杀去，等休息时间一过重返战场，这两个昨夜还聊得有够开心的人就杀个死去活来。
    别看我跟伍康柔老是在那边呛陈哲刚跟李浩畅，其实一天的工作告一段落，只剩下清洗工作然后下班的这段期间，我们都是像朋友一样在打屁聊天的，连伍康柔也都会跟这两个男孩聊得很开心。
    李浩畅就会跟伍康柔聊些家里在卖烤德国猪脚的事，伍康柔也会跟他买。陈哲刚就是屁东屁西说哪里有个妹子超正、奶超大，都会跟他聊天，我就嘴他你懒叫又不大，还穷又臭，人家跟你聊天只是同情你。只有庄逸恒赏脸跟你聊天才是爱你。
    他就在那边笑，白痴。
    儘管要说我们是一家人有够噁，但某方面我们确实有像，毕竟我们休假少只会休同一天，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了七年耶。
    其实我跟陈哲刚及李浩畅以前很常出去，那是远在我刚进来贝斯特及当主任的这段期间，我们感情很好，像中秋节烤肉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在公司办的，一定是私下我们自己办。
    而以前我们都会准时下班，很常一起去吃饭看电影及唱歌逛街，公休日都不需要来加班，还会约去一日游，我跟李浩畅与陈哲刚算是去过好几个地方。
    我跟这两个男人是有满多美好回忆的，以前很单纯，就是只想来无脑上班，快快乐乐过一天。我可以说是有他们才待得住，我曾经提过离职，因为受不了林文姿。
    但是前经理就叫我别这样，我只要做好我的事就好，陈哲刚跟李浩畅也叫我别走，不然他们会很无聊，我也是有捨不得这两个的友情才改变心意继续待着。
    我没有过为了谁停留在一个职场里，就为了那两个男人破例了。难怪我当时的男友阿烈有够讨厌我们公司。
    「我还是没办法……做到总监的要求。」我想到这突然开口说，伍康柔望向了我。「如果我按照总监的要求，会怨声载道的。也让我过意不去……」
    伍康柔鼻喷一口气把手搁在额前思忖片刻后说：「我们本来就不可能回到过去了，这包括你跟阿浩及陈哲刚也回不到过去了你能明白吗？我知道你会捨不得这样对待跟你共事多年的老鸟们及主管，可是难道他们有为了你想吗？
    那搁置这个，说实在的，总监那套本来也就不行啊！我们不可能取消奖金制度，他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你的政绩抹煞掉，来让手下怨恨你，他完全就是在搞政治化，他就是在逼你下台。」
    总监叫我要取消奖金制度，说有考核奖金就好了，那跟优良员工奖金是一样的东西。
    问题是，人们不会接受的，考核奖金的出现，公司减了员工底薪两千，我敢说员工没有反应这一点的不满是因为我跟伍康柔尽量都给考核奖金起码三千，那还可以勉勉强强让员工心里小平衡过来一下。
    如果取消优良员工奖金，整个就ki啊！

 Chapter 102

    这种事情我如果说是总监决定的，手下还是只会讨厌我不会讨厌总监，因为我是经理我该争取啊！如果我发布这件事，手下只会当我终究是个乖乖听总监话的狗。
    其实我可以这么做的，明哲保身我可以这么做的，乖乖听总监每一个指令，也许他就不会想弄掉我了。但就因为他叫我做的事情有好几个我认为对手下不公平，他才会恨我到这种地步。
    我认为他心知肚明分公司很难洗，我的带领方式跟他的完全不同，他其实比较偏老闆的方式，我们公司就像有两个惯老闆在。
    我的人自由惯了，他们不会喜欢吃总监那一套，我自己也不喜欢啊！讲难听点啦！总监认为考核奖金这种方法也能悄悄剃除掉不好的员工，但烂员工这种东西有些是跟顽垢一样强的，他们已经抱着烂命一条了，有工作就好，也不会好好工作，反正公司也拿他没办法。
    好员工跟烂员工的差别就在前者领多少钱会愿意做多少事，烂员工是多少钱他就做多少事，是多”少”事。领三万好啊。我做两万就好。领两万，干，很不爽，但没关係我做一万，这样我也划算。那领到五万块，他还是给你装皮皮的做到三万五就认为有很好的交代了。
    可是无论如何好员工要他做事前提也是要看钱，而本来该给的为什么要取消？总监认为那不算该给的，我的想法是那就是该给的，你有个考核奖金为什么是要扣人家底薪两千？你当大家都是笨蛋吗？不知道这种操作手法吗？你有这奖金跟没这奖金本质上没太大两样，只是扣员工的薪水来当奖金根本靠北，优良奖金才是一个可以激起人发奋一点的事情，起码好员工也可以做得爽而愿意付出更多心意。
    这才是真正实质上额外多出来的钱，是多出来的。
    而且”考核”跟”优良”这两种说法就让人感受差非常多了。
    再讲难听点啦……你把那套政治化带进来分公司是没用的，他就是想走回老闆的老路，还比老闆更独裁，但是吼。我们这里只是工人，ok？他把这一套拿去管制做粗工的，做粗工的那些工人会鸟你吗？他们才不鸟你的继续上班喝阿比！
    他也叫我要严格规定司机们服装仪容整齐且不可以吃檳榔，我就觉得干拎娘咧……当然我也认为吃檳榔很破坏我们公司的形象，可是……我是认为这要求主管就好，我现在面试主管就是不准吃檳榔，幸好陈哲刚跟李浩畅都不会吃檳榔。
    我顶多就是规定那些司机们不要在客户面前咀嚼檳榔，最好是送货期间不要吃，可是只要一回公司随便你们怎么吃掉一整间檳榔摊，连檳榔西施也吃掉。
    总之就是诸如此类的事情我都不太按照他的方法做，现在还是照发优良员工奖金，他才都会说我都不听他的话还顶嘴。
    「我是觉得……」伍康柔握住了我的手说：「我们就让总监骂吧。虽然他都是骂你居多……但我会在这里的，而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调适，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反正他又不常在，我还是认为你走你的路会让分公司更好。」
    「真的吗？你没有觉得我也有做不对的地方？可能是我自己太高傲所以无视……」
    「没有，我是说真的。像总监老在那边讲提升业绩、提升业绩，我们就先别把他看那么坏，而是去想着他也许认为不够多，我们应该要五十万、一百万的成长，为什么都十万、二十万？问题是我们外场都是老弱妇孺！我们这样慢幅度成长他们就死懨懨了，五十、一百的他们岂不是上天堂了？要他们先撑过的等人进来他们根本撑不过也很残忍！」
    伍康柔说外场都老弱妇孺让我笑死，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年轻力壮的就很少吼！有也都是兼职的。反而就因为我办公室小姐都年轻力壮的多，他们出去支援是神救援馁！我都觉得他们走出去时莫明有英雄风把他们的头发吹起来，然后慢动作走路。
    可这也造成外场因此变得太依赖办公室，演变成理所当然，觉得我们都只是坐着吹冷气那么爽，出去支援是应该的。
    「当然我们确实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是我认为我们该改进的地方是非常需要时间的难道不是？好比总监说不要司机会吃檳榔，这不是没有办法达到，我知道他要的就是看起来乾乾净净的司机，我们何尝不是也想要这样的吗？可是这难道是马上就可以改变的事吗？」
    「总公司当初开始加入制度时也是经歷过五至八年的阵痛期，当时转型的时候走超级有够多的人。」人就这样，没制度时抱怨没制度，加入制度时又无法习惯制度。
    「我们不可以改到午夜十二点就开始包吗？」伍康柔问。
    「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吼？」
    「这顺便也可以解决一下外劳的诉求，」最近外劳跟我抱怨下午两点下班很讨厌，感觉讨厌！经理讨厌！我是有点纳闷，还不是都要做十二个小时，下午两点下班跟中午十二点下班有何两样？但阿寧的理由是她在男朋友下午三点就要出门工作了，这样她都只剩休假才有机会跟男朋友见面相处多一点。「并且也有机会让我们办公室减少支援，又如果这么做仍包不出来，我们就更有立场去指责陈哲刚，都早一点包了还包不出来就是你的问题！我们就把几个比较大宗又笨重的包一包，比如高丽菜、白萝卜那些的，也可以先满足大客户的要求时间。」
    「好！就这么做！」
    我把这件事回报给老闆，老闆认为这没有问题，还挺难得的说：「很好哦。这是个好方法哦。你们跟各部门可以协调好的话就这么做吧！不想提早两个小时也可以先从提早一个小时试看看！」
    谁要跟你试看看一个小时，那没用，我直接就是说要提早两个小时。外劳挺乐意的，这更符合他们想要的时间。我也跟陈哲刚很严肃的说这样还包不出来就是你的问题，你如果还有话说就是你丑！他也难得安静不说话，他没立场啊。都提早了他还要有什么立场抱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是我的副理去帮你想解决方法？干！
    反而我比较小胆战心惊的是怕晚班有意见，尤其是戴儷颖，因为晚班就变成要印两次标籤，而印标籤是兼职的工作。
    「不会，儷颖没意见。」白芷羿回报我说。
    「呼……那就好。」
    「你当到一个经理怕一个什么兼职啊！」
    也不是说怕啊……而是撇开戴儷颖欢颠的地方，她的想法及立场我都可以理解也无法反驳啊。她点出的确确实实都是公司必须改善的地方，虽然有很多地方是过硬，但也不无道理。
    公司就丑态百出咩。
    再说她点出职务分配要清楚这种事情也是我心中渴望的诉求啊。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巴结一下心是偏向我的手下，晚班那几个查某儘管有无理取闹的地方搞到我很烦，可是没有一个同仁是认同总监的。
    因此我拉拢民心从晚班开始！

 Chapter 103：白芷羿

    结果我到现在还是没有跟简羚曦讲起晚班主管的事，因为我摸着良心仔细想想，来我们公司做主管是一个屎坑，儘管这样实在很对不起洛允迭，但这不是她的问题，是公司的问题。
    我们公司什么都没有！简羚曦的公司至少还有三节、季奖金、生日礼金、结婚补助、国内外旅游补助、进修补助、员工购物优惠……等等的很多！
    我们连买公司菜都不是算员工价，更别提老闆特别讨厌女性怀孕，有够靠北，所以没有育婴假跟產假这这种东西，老闆歧视孕妇。
    我跟周藤顗现在就是把福利吃回来，公司只要有拜拜我跟周藤顗就是旋风般把香蕉苹果吃掉，能把福利吃回来多少就吃回来多少。周藤顗买菜时会多拿几个公司的塑胶袋，我则是把三台冷气都开到最强，冷死了就穿外套，把公司提供的饮水喝爆！
    我跟周藤顗下班时还会装公司水回去，我们最近计画要买更大桶的水壶，拿回家泡脚也爽！
    「每滴一滴尿就冲一次水。」我说。
    「去特别加工超长水管，一路延伸到我家，抽公司的自来水。」周藤顗说完我跟他笑翻，好穷酸！
    有老闆这种狗皇帝我们底层在这里工作根本民不聊生，还要想办法在狭缝中生存，我都想抓水池里的吴郭鱼回家煮来吃了！或搞不好我也可以把青苔刮一刮回家煮啊。因此推荐简羚曦进来，除非她头壳坏去了，不然她换工作最好想换我们这一间。我反倒认为她还是乖乖待大卖场吧！虽然做得甘抠贼寡又靠北，起码公司有很多福利。
    我倒是有把这种事情说给简羚曦听，要她比上不足、比下有馀，她该听妻子的话，就别理副理跟课长啊。
    「问题是我要一直做课长的事。」简羚曦回讯息说。
    「我是觉得你可以不要屌这种事，坦白说，他们也不可能敢拿你怎样，无论如何你也是那部门的副课，不是什么小组长，加上你是老鸟，他们不会敢动你动到太过分。」
    「我们公司跟你们公司不一样，你们谁都比较有机会直接对上老闆，大致上在做决定的也是老闆，最重要的是你们老闆也比较会在现场，可是我们不同。我做了十七年从来没有看过总公司的高层，我们尾牙不是一起办的，而你认为我怎样也是副课？我在这间连锁大企业里只是一个小小咖，只是其中一间门市的”一个课室”的副课，不是这间企业的副课。
    我连跟店长都不熟，他不会跟我这种小咖打交道的，就连课长对他来说都是小咖，他只会跟我们部门经理对接。副理在这间店的职位其实算满大了，他是要管理我们生鲜部所有部门，我们生鲜部还有个主任、襄理，再来才是副理跟经理，你就知道光在这间店我排得多下面。」
    「嗯……」
    「那就不用提光我们这间店就有多少副课，你想想，我们课长为什么三年就有办法当课长？」
    「你们副理关係打得很好也有很大的职权。」
    「对！上面的不会去鸟这种事，他们不会在乎你到底是怎么坐上来的。而他们那些住在大宫殿的人哪会知道我们这一间间小宫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你去跟店长上床。」
    「噗！」
    我笑了出来说：「小迭以前在饭店就是这样，我是说，她看多了为了爬上去而不惜牺牲色相的。」我便把洛允迭讲不烂的故事讲给她听。
    「真希望我可以这样，老实说副理以前是想追我的，我就说他疯老婆，看到是女的比他年轻十岁以上他都想追。幸好我的课长是个很正直的人，他一直挡，一直想办法婉转支开副理，当然我也不会想跟那老男人有什么关係。不过课长很倒楣，他就是因为这样得罪到副理，副理对他百般刁难，欺负他欺负到超严重！
    我本来想帮助他，他叫我千万不要这么做，如果我还想继续做就不要理他，反正他大不了就是离职。他被弄走后，我一直怀着雄心壮志，要接下他的位置，继承他的理念去管理，虽然那很天真，我们只是小小咖不可能改变什么，但无论如何起码要保护好自己的手下。」我看了有点难过。「但是我太无能了……我没有争取到这个位置。你要我别理副理，就做好自己副课的事，他们不会拿我没辙，课长他都敢弄走，我只是个副课他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可以明白她的意思了。要弄她不需要劳师动眾，不需要上面层层通关。他们企业这么大，几千个员工，上面的根本就不知道简羚曦是谁，更别提上面的会知道课长是怎么来的。
    可是我们公司相比之下人就很少了，儘管也有百人，但两间加起来才一百人，老鸟的话老闆都还记得住是谁，简羚曦在那边做一百年死在卖场里，上层的也照样不晓得她是谁。
    我们老闆也很多底层员工是谁都不知道了，更何况是简羚曦的公司。
    可是就像她说的因为我们公司小，只要是主管级的都会比较常跟老闆接触到，即使只是小小主任跟小小组长也会接触到，简羚曦的公司太大了，副课全台加起来好几百个，搞不好连店长都不见得常常可以跟高层接触到。
    所以弄掉一个简羚曦超级简单也不需要有所顾虑，但贝斯特不一样，要弄掉一个主任都可能要思虑一下，毕竟我们公司的主任两边加一加也不过才两、三个，又不是多到好几百个，少了一个主管确实对公司会比较有影响。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想……最后我决定就是问看看吧。虽然我是摸着良心不想推荐她了，不过到底怎么想还是取决于她。
    「我们公司有缺主管……」
    「嗯？」我便叫她去人力银行查我们公司的主管职缺，顺便补充我刚刚说公司福利制度烂，可是我并不知道主管福利是怎样。儘管人力银行上面都有写清楚，但面谈主管跟一般职员应该内容还是不同。
    「我投你们晚班主管了。」十几分鐘后她说。
    「你也太衝动了吧！？」我惊骇的说。
    「我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我不是轻易动起离职念头的人。」是没错。「但福利再好……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
    其实我也是待过大公司的人所以大致可以明瞭，儘管我没有做到主管，不过凡事都是有一好没俩好，像食色集团这么好的公司，袁杏恭也觉得鸟的地方很多。
    这就是我说贝斯特鸟归鸟还是继续待的原因，反正当初在睦阳的福利制度那么好对我来说也是没吸引力，规定一堆且水更深。猫哥有跟我说过所谓的幸福公司本来就是多发生在小公司，大公司比较难感到幸福。
    只不过各有利弊，福利都没有我觉得没差，起码我们公司就是没有制度所以很自由，也因为没有制度因此高阶主管不会给我们这些小职员压力。
    可是我们公司太多不按照劳基法了……老闆是被检举过非常多次才终于有劳健保，可是我们既没加班费，红日跟颱风天上班也没有加倍薪水，这里就是一个没有后路才只能硬着头皮待的地方，也是为什么都老弱妇孺多。
    那这么不按照劳基法，老闆又摆得皇帝大，难怪他不喜欢年轻人跟聪明人，因为这种人通常有后路以外也会去检举他。

 Chapter 104：白芷羿

    想不到简羚曦跟经理谈过以后是愿意接下这位置的，经理现在正在想办法让总监跟老闆面试过。
    「我想到了！」我头冒一颗灯泡说：「小曦的履歷这么漂亮，年龄也有足，各方面应该都会是总监跟老闆喜欢的，那你就要表态你觉得还好，总监听到你觉得还好就会觉得这个人棒极了！录取！」
    大家大笑出来，胡英慈说：「你有抓到眉角了！反正经理爱的总监就不爱、经理不爱的总监就会爱！」
    「可是我有点担心老闆会在意小曦做那么久了为什么突然要离职的原因……欸。小曦骗人厉不厉害？」洛允迭问。
    「嗯……我不知道耶……她性格比较老实，但应该不会白目吧。」我不确定的说。
    「不然就是一个简单的理由啊。他们那种大卖场不是都要轮班？小曦可以说这样长期下来影响到她的健康，她想要做固定班。但会选晚班是因为她白天有安排一些关于健康的活动，但就是些健康的活动，不是什么会影响到这份工作的事。」周藤顗说。
    「这应该可以哦。但可不可以再多一点什么？」经理搓搓指头问。
    我们大家想了想后我说：「也许她可以掰一下说她会想找菜商是因为跟她工作性质比较类似，而她也常在接触菜商，有比较过其他菜商，本来是想说要去敌对菜商，判断过后觉得贝斯特更有发展性、更有潜力！」
    「哈哈哈哈哈哈！干！敌对梗真的用不烂耶！但老闆会吃这套！」
    「至于为什么是挑晚班，除了白天有安排健康活动以外，她认为晚班是服务客户的第一步，可以供给客户那些商品晚班是第一线做决定的，而晚班也可以替客户安排调整订单，如果晚班可以把这些搞定，接下来的採购、理货与送货都会顺畅许多。再唬烂一下她以前当副课就是幕后助手，成就过那些丰功伟业。」周藤顗说。
    「很好！干！我的晚班真的是人才济济一班耶！那小羿你就去跟小曦这么说，也叫她要懂得唬烂一下，但不要过头。顺便跟她讲一下我们老闆大致上是什么性格的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顺便表态一下她认同总监的管理方式及理念，不要是总监说了她才支持表态，而是主动先说些一些管理理念跟独裁者没什么两样，但又不能太独裁，是支持独裁的奴隶，录取后就不用理会这些，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录取。」伍康柔说。
    「但要偏笨奴不能太聪明，就是那种愿意傻傻当狗的人，起码做到让总监仅仅认为这傢伙能够当小俗辣的来利用也没关係，进来后事情就不一样了！」洛允迭说。
    我笑个不停的说好，就传讯息给简羚曦。
    「好。我大概知道怎么抓那种感觉了。」简羚曦回。
    她心意很坚定要换工作，其实对她妻子好交代的是不要有空窗期，虽然我认为余秋枫知道她换到贝斯特应该还是会不高兴，儘管月薪差不多，但年薪加总就差了快十万……主任在我们这边是没有年终的，我也才知道经理跟副理是有的。
    还有季奖金这点就输给大卖场了，我妈以前也做过这间大卖场，季奖金其实很优渥，但我妈没有干了也多少算是被政治掉，我爸妈愤而自己去卖萝卜糕跟家常小菜，卖个萝卜糕跟小菜也可以让他们两老过着稳定收入的日子，还比以前好。
    当连钱都不再吸引你时，那么这个地方就是让你灰心绝望彻底，再也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你已经死在那边了，就换个地方活下去吧。
    现实问题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的。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想到有机会跟你一起工作我很期待……」简羚曦说。
    看到她这样说让我觉得有点烦……我有点怀疑她在跟我想着同一件事，一起工作就比较有机会偷鸡摸狗……不然她不会不假思索投晚班主管，早班也有徵外场主任。
    早班也比较有机会再更上一层楼，尤其如果有洛允迭跟伍康柔在，我相信他们会懂怎么重用人才。晚班其实很边缘馁……虽然周藤顗刚刚那一番天花乱坠讲得晚班有多重要什么，当然我们也会是重要环节，而周藤顗讲的也是事实，只是那些事实胡英慈无能为力办到，可是就算办到，应该还是只会是百年主任……
    上次周藤顗说晚班很凉，胡英慈听到立刻激动起来说晚班哪里凉了？她累个半死、忙得要死！周藤顗立刻改口说：『我是说晚班因为没有太阳，所以天气很凉。』
    「我现在不想去想那些。」简羚曦说。「起码我现在知道了一件事，我并没有能力再更上一层楼。相信我，以后当你们公司越来越大时，就会越来越像我现在的公司。除非我有办法爬到你们总监的位置，或者是说当你们公司换成下一代接手，而下一代不是走老路，那么像我这样的人就好做事。
    但我认为，二代终究会再回去老路的，三代再推翻，最终又走老路的四代再来推翻……重蹈覆辙。除非公司衰落，或者是出现了哪一代是鬼才或我是奇才，否则公司越来越大时你不可能管理到每一个人就像我们公司上层永远不知道下层在搞什么事情，而不管哪一层即使是下层都会趋向腐败，但砲灰永远都是我们这些最底层的。」我有点难过的看着这段话。「呵。搞不好我努力了一辈子，最后仍是去当流浪汉呢。」这不是没可能，像我们这种什么背景都没有，能力也只是比平庸好一点点的人，大致上庸庸碌碌过一生是最美好的结局了。「以前我会觉得你把握当下、及时行乐的人生观太没安全感了。可是我现在觉得……」
    「不要说出那么极端的话。」我打断她说。「不管走什么路都是有好有坏的，只是看你想要承受什么后果。你现在会觉得你的人生很糟是因为你的美好要等到年老，如果这中间没什么太大意外的话，到时一定会开花结果。而我的人生其实是在慢慢凋零的，我最后是什么都没有了还是曝尸在荒野中。
    如果是外来因素造成的意外，就无可避免或者是倒楣，你还有资格怨天尤人。但如果这个意外是你亲手促成的，你没有资格怨天尤人了。而我认为这种意外所得到的打击程度恐怕会比外来因素来要更重，那股懊悔感会更加折磨人，因此你要三思。」
    她暂时没回我，我也收一收准备下班了，她最近轮晚班才可以在上班时摸鱼瞎混一下跟我讯息聊个天。
    回到家我看到袁杏恭坐在客厅不晓得在想什么，便打断她思绪问：「你工作如何？」我们採购是凌晨三点上班到十一点，她现在不是太熟且动作还不够快，会提早半个小时去公司做前置作业，现在就差不多醒了。
    「噢。还……ok啊。不难，但就是好杂喔！」她笑了一下，散落在两肩上微捲的茂盛长发让她看起来相当抚媚，绑起高马尾后又会像无比强势的女人。「还需要时间，呵呵。」
    「慢慢来吧。我想经理也没逼你。」
    「噢！她是没逼我，而副理人超好，我的天……副理真是美到会让人失神一下，而且她好温柔哦！每天都会关心我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早餐？经理也很温柔啦！但比较严肃一点点，我看她来外场都不笑的，副理至少都还是会对我们笑一下，除了陈副理。」我噗笑出来。「他们很讨厌陈副理唷？」
    「也没有到讨厌啦！反正……久了你就知道了。」我坐到她旁边问：「香霆呢？」
    「她男朋友休假回来，跟男朋友去北部玩两天一夜。」
    我点点头，差点忘记吕香霆的男朋友霍震清是职业军人，礼拜五晚上就会休假回来台中找女朋友了。
    原则上霍震清不会来这里过夜，因为……情侣一个礼拜见一次难免就是嗯嗯啊啊。但一年半前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是说，我竟然不知道吕香霆交男朋友了，于是有几次我回家都午夜了，就算我们这里隔音不差，但太安静了，我就听到家里有女人的呻吟声。
    可是我很愚蠢，一直以为是邻居，刚好那时候又逢年初，年初最多连假啊。我在去年连假时于房间内天天都听到女人叫床声，想着邻居也太夸张了吧！周休二日两天都做、连假也天天做爱的喔！
    热恋期唷！
    我没想到是室友是我以为他们都单身，有一次我遇到他们，就是随口聊聊说：『欸！你们有听到我们邻居老在做爱吗？超夸张的那女的叫床声大到都传到我们这里来，周休二日两天做、连假天天做还有一天是做两次耶！有时候激情到我隐约还可以听到啪啪声，有够夸张！』
    袁杏恭紧张的遮住我的嘴巴，我就看到吕香霆脸红到快要烧起来，且烧到会变黑。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吕香霆羞怒的跟我解释她没有叫很大声，我觉得很大声纯粹因为很晚了，而我们住一起，没有大到可以传到邻居啦！
    我只能哈哈傻笑，从此吕香霆不带男朋友回家过夜。
    ※昨天系统维修没上传
    今天补传

 Chapter 105：袁杏恭

    我看着白芷羿拆开零食吃，突然有一股衝动好想跟她讲我的心情，可是我想着跟姐姐儘管当三年多的室友了但不是很熟，就这样跟她讲起我的心情也不太好。
    看她把零食吃完就起身说要回房间时，我就没有留住她了。
    我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快凌晨两点了，骑到公司起码要半个小时，我起身去房间穿好制服、绑起马尾，拎着包包准备去上班。
    到了公司，一如往常的我会遇到晚班主任胡英慈，我跟她打了声招呼，她也回我招呼后便说：「我今天有跟阿泰生菜临时调薄荷叶唷！你一定要提醒李主任拿薄荷叶哦！」
    「没问题。」我打开电脑看採购单，把要买的一一截图下来传到厂商那边去，再看一下採购群组讯息而问建国市场一个与我们合作的老闆娘有没有九层塔花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老闆娘回我没有。「咦？胡主任，李主任有跟你说手工水饺的话，都要二十颗为一个单位吗？」
    「啊对吼！靠北咧！我忘记了，那你帮我改一下，一百五十颗的改一百六十颗，五十颗的改四十颗。」
    「好哦。」
    「还是女生比较细心，像这种事情阿浩一定不会发现，然后买错了就变成我的锅，说是我自己写错的。」
    「原则上是也不会买错，因为盒装就是固定二十颗了。」
    「不是啊。阿浩就会散买啊。送到客户那边又黏一起被客诉时，就变成是我的错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了，来这里工作快一个月，大致上可以感受得到胡主任不是很喜欢李主任，虽然我觉得挺莫明，但我只是菜鸟别过问那么多。
    我是满喜欢李主任的，或更该说这里的主管人都满好的，经理甚至还超级有够好笑，长得漂漂亮亮的却超级没形象，讲话虽然有够粗鲁但从她嘴巴说出来只会变成好笑，倒不会觉得她很没水准。
    副理更不用说了，天啊……她好温柔又好有气质，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上她，比起经理她比较没有距离感，经理还是会给人感受到一股强势感，副理不会。
    最重要的是副理是我的菜……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女生……虽然感觉上是不可能的。我知道她有过一段婚姻是跟男孩子，就算这也不能表示她不会对女生有感觉，总觉得她还是喜欢男人吧。
    经理更不用说了，她绝对是异性恋。
    唉。那看来我在这里也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了……白芷羿也不错啊……但我又不觉得我会是她的菜……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在发春，因为我觉得很寂寞，超级无敌的寂寞孤单。
    李主任来我们差不多就可以出发了，在车上时我尽量跟李主任聊天，除了可以让我分心不想那些事以外也可以避免李主任出车祸，他有跟我说他一点都不想担任採购，这上班时间也不是他要的，他很想回去做早上七点到下午四点，他做採购时老是在迟到。
    那是因为他现在要带我，为了早点解脱所以很巴结的不迟到，希望可以快点把我带起来。
    因此他来上班时都精疲力尽样，我不跟他讲话怕他就睡着了！
    採购完回公司后我跟他会一起帮外场包东西，这时间点差不多都在五点多六点，副理也已经来了。总公司的车也差不多到，我会赶紧去帮副理下货。
    「小恭，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伍副理问。
    「没问题！什么事？」我赶紧挺直身说。
    「你帮我去最近的便利商店买可乐，晚班漏掉这个讯息，要小瓶的两瓶。」她拿了钱给我说：「不好意思要让你跑这趟。」
    「不会、不会，这我应该做的。」我说完就转身赶紧跑去牵机车，骑去的途中我觉得心头热热的，还在那边乱幻想副理是我女朋友……自己想到在那边傻笑。
    我超想要有女朋友，超级有够想的那种，或许这么一来……我就可以放下吕香霆了。
    「家里穷死了！连卫生纸都买不起！」我在下班时看到吕香霆传给我的这则简讯，我就知道要买卫生纸了。于是我下班绕去全联买卫生纸，顺便买咖啡豆跟几包泡麵。她下班回来看到有咖啡豆便说：「家里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当暴发户了？竟然有两包咖啡豆！」
    「那买一送一才两百。」
    「也太穷了吧！不是一包三千六的我可不喝，我只喝高级咖啡豆。」
    「自己去买。」我边说边滑手机，刚好看到经理在行政群组说的话而喷笑出来。
    「你笑什么？」吕香霆一屁股摔坐在我旁边后就顺势倒在我腿上躺着问。
    「我们经理很好笑……她在行政群组上念外场陈副理有够白烂，」行政群组没有老闆也没有外场人员。其实也没採购主任，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加进去了。「开早晨会议时轮到陈副理佈达一些事情，陈副理毫无头绪只是说：『那些爱迟到的不要再迟到了。』经理就说：『干拎娘咧！爱迟到的就是迟到了不会在这，你可不可以单独跟爱迟到的说不要再迟到了！你在这里说有屁用？爱迟到的从来没有开过一次早晨会议！』」吕香霆发出了开朗笑声惹我也笑出来。
    「好白痴喔！」
    我也觉得超白痴，很多时候看着时不会觉得好笑只会傻眼，经理一讲就变得很好笑，我觉得那是因为她还会加脏话，她的脏话都运用在很洽当的地方。这真的会让人想要骂干！到底三小啊！
    「你做那个会很累吗？」吕香霆问。
    「是还好，假日有点硬。主管跟同事都很不错。」
    「那就好。虽然现在上班少了你有点无聊，但你可以做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告诉自己这样就够了、就该满足了，我在吕香霆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我们是好姊妹，很多女生想跟她当好姊妹并且更适合担任这个朋友角色，可是她选择了我。
    我甚至重要过她的男朋友，我该知足了。
    但是看着她小小可爱的脸，清澈的双眼、红润的双唇以及听到她那总是很阳光清亮且开朗的声音，我还是难以知足……
    我跟她说要去睡觉了，她就在那边闹我一下说现在我上这个班时间都跟她不一样了，她回来没多久我就得睡了，讨厌讨厌讨厌讨厌！我哭笑不得的吼她别吵！她哼了我一声就叫我滚去睡觉啦！
    但她就是爱耍任性，是用耍的不是真任性，拜託！我也是为了等她下班回家常常熬到快九点还没睡馁！她上九点到六点的，但不一定准时下班。今天她比较准时下班才会耍这任性给我看，否则她加班回来看到我还没睡反而是很讶异我怎么还没睡的叫我快点滚去睡觉。
    我最近也想过不应该再等她加班下班了，不应该再去贪图可以看到她，反正她也不会是我的了。
    我把车开回来停好后就准备去领便当下班了，今天是我第一天独立，还算ok没出太大包，不过经理跟副理是这样的，我今天出的小包如果换做李主任他们就会念了，但我还是新人就不会念，副理还会很和蔼可亲的对我说：『没关係，但下次要记得别犯唷！』
    我进去厨房里却是看到副理在那边包便当，我吓了一跳且心跳好大一下，她看到我便露出微笑说：「快点来拿你的便当吧。辛苦了，很饿了吧？」
    我木訥走过去拿起便当后小声问：「为什么是副理在这里包便当？」平时都是阿苗阿姨在帮我们做的，但是阿苗阿姨做的菜儘管不难吃却超级有够油！
    「阿苗今天临时有事请假，就我来做便当囉。」
    我翻开便当盒看着菜色后说：「哇！原来副理厨艺这么好！这看起来超好吃耶！」我们都会有双主菜，经理硬性规定要给我们吃两种肉，她自己也爱吃肉，认为这样才可以吃得爽。
    副理今天是做糖醋排骨跟葱爆牛肉，配菜是塞满满格子的滷白菜、虾酱空心菜、地瓜叶、沙拉笋跟虾仁炒蛋。

 Chapter 106：袁杏恭

    「你吃看看好不好吃，但绝对会很好吃。」副理很有自信的说。
    我便先坐在一旁吃，没有在捧她，超好吃耶！
    「副理，你都可以开店了！」我满嘴都是食物含糊不清说。
    副理因此靦腆一笑说：「真的吗？」
    「我是说真的！你这炒得很有厨师水准耶！虽然这样说很对不起阿姨……但是像虾仁她就没有办法炒出像你的这么嫩，蛋也是，她的菜都会有点老，最重要的是她的都超级有够油。」我们做这种工作或许该吃油一点但过头了。
    「我也觉得她炒得有够油……跟她说过好几次了不要这么油，但那是她的饮食习惯了，去要求她配合大家饮食习惯也不好，她愿意帮我们煮饭我跟经理已经非常感激她了。」
    「副理有学过做菜吗？」
    「对啊。我以前是待厨房的，在御泽集团，但我擅长的是西餐料理。」
    「原来如此。」
    「吃完就下班唷！辛苦了，应该做得ok吧？」
    「嗯嗯！目前为止是ok.」
    「有什么问题都要提出来唷。都可以问我，也不要怕出错哦。有出错才会有进步。另外我也要跟你说一件事，」她便拉了椅子跟我坐在一起，害我紧绷了一下。「等你做得上手多后，我可能会安排你先跟我跑西螺。」真的假的这么棒！？我可以跟副理一起！？「不过你放心，採购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担任，我们还是会再应徵採购，总之我想要问你意愿会高吗？」
    我觉得有点好笑的问：「你问我意愿？难道这不是我应该要做的吗？」
    「嘛。我也觉得这是你应该要做的，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意愿度在哪，我才有个可以衡量的尺度。坦白说，我们公司的採购根本就像黑魔法防御师一样，一个学年结束就换一个了。」我大笑，副理也苦笑不已说：「这个职位永远都是在缺人，从来没有人受得了我们公司的採购，我也不怕丑话说在前给你听，离职的原因都是觉得太硬太杂。
    当然，以我们现在的配送量採购真的需要到两个，但也很多因素我们一直请不到人，请到了也不见得做得住。我必须跟你说以后你可能要跑西螺，但在还没找到另一个愿意待採购的人之前，我会协助你。」
    「我可以试看看，没跑过我也不知道……」
    「没关係，我只是先跟你讲一下，你愿意试看看就让我感到有帮助了。」
    我舔舔唇后说：「我愿意帮助你。」
    她笑了出来说：「谢谢你。不过这还不急，你先适应这个工作吧。」
    我点点头，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上手，这时经理闯进来看到副理便说：「原来你在这！我还以为你跑去哪了！」
    「怎么了吗？」副理起身问。
    「总监又在那边靠北了！快点把我们的便当拿一拿跟我回办公室啦！」经理讲完又火速离开，副理叫我慢慢吃便抱着两个便当也赶紧跑出去，我看着他们跑离的背影，好辛苦……吃饭时间也要被总监靠北。
    吃完后我去打卡时看一眼办公室，见大家都很认真的在盯着电脑，副理则是低头不晓得在算什么，根本没有在吃东西，偶尔我看到经理转头跟她讲几句话，她也回答了几句。
    我顿时又涌起大量落寞感，我有一种感觉，副理是不可能对我有特别心思的。我猜她是单身，因为她的时间大多都是花在工作上，很多时候甚至到了午夜还看到她有回群组讯息或交代晚班一些事情，连休假都还是可能来加班到晚上，经理也是。
    而就我的经验，我身边朋友事业心比较重的女生通常都单身，没男生敢跟他们在一起，通常啦。不是全部。
    带给我落寞感最大的因素是陌生。
    培养起坚定的感情是无比漫长且难能可贵的，我指的不单单是爱情，而是人跟人之间。我有很多老朋友，都是认识五年以上的，至十年，然而唯一可以让我感到寄託与信赖感的只有吕香霆。
    走到我们三十岁这年纪都差不多有个过去了，也差不多有一个固定的生活圈。光友情，想要打入副理的交际圈就不会是很轻易的事了，而我也不一定有办法适应她的生活圈。
    我现在对副理有一种暗恋感纯粹只是她的外表，可是我喜欢吕香霆是因为我了解她、我们相当熟悉了。我们经歷很多事，就算不是大风大浪，也是携手度过十年了。光友情，这是外人已经难以介入的，即便是我其他老朋友也无法介入，我那些老朋友不是跟我共患难过的，我们只是认识很久。
    我相信副理也是我难以介入的。而我，也不见得就好被介入。我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逃避心态，只是想淡化对吕香霆的爱，也希望当她每次跟男朋友见面以及去男朋友家过夜时，我不要因为胡思乱想而备受折磨的失眠。
    我希望可以不在乎她脖子上的吻痕，也可以不在乎看到他们在我面前放闪。我也希望可以忘记……吕香霆的叫床声。
    噢天啊……我不是刻意要记得，但那是很深很深的痛，痛到我很难遗忘。我其实超感谢白芷羿不经意讲出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跟吕香霆说，也说不出口，怕说出来的同时就大哭出来。
    那一阵子真是恶梦……而这场恶梦不会因为我醒了就烟消云散，至今仍在纠缠着我。
    我今天採购回来，看到一个新面孔，她让我小讶异。我的天。谁啊？超帅气又性感的耶！而佈满她两隻手臂上的finelinetattoo超好看的！让我不熟也忍不住惊呼：「你刺青超美的！」
    她坐在仕硕旁边抬起头看着我，露出一抹淡淡微笑说：「谢谢，我也觉得超美。」
    「来来来，跟你介绍一下，她是我们业务新主任简羚曦，这位是採购袁杏恭。」廖丽琴介绍着说。
    我们跟彼此说了你好后我坐下边整理採购帐单边好奇一直看着业务新主任，主要是看她的刺青都刺些什么，我想着她这样可以当业务？之前听经理说总监跟老闆都打枪她上次要请进来的业务是那业务有刺青会影响公司的形象，经理很不爽抱怨有刺青又怎样？人家liquiddeath的创办人mikecessario还不是刺青刺到那边去，但人家光只是卖水就在前年2022年销售出448亿美元。
    『妈的吃檳榔就没形象问题？靠！』经理当时超气愤的这么说。
    听说吃檳榔这件事她跟总监理念算是合的，因此经理现在会尽量挑不要吃檳榔的，可是老闆知道她有在挑吃檳榔这件事便骂她干嘛要去挑这种鸡毛蒜皮小事？还说经理莫明其妙、小题大作。
    总监竟然都没说话，经理也算了不想去说是总监也这么希望的。
    简羚曦看到我一直盯着她看又望过来，我不好意思的把脸别开，赶紧逃离现场先去外面帮忙包货点货，我等等也要去送货了。
    隔天凌晨我来上班时跟胡主任说：「你有看到我们新来的业务主任吗？她帅到一个翻耶！好像rubyrose唷！还是要说像angelinajolie？我觉得他们两个超像的。」
    「我不知道rubyrose跟angelinajolie是谁。」胡英慈说。
    「哦。」我便默默坐下整理自己的採购单。
    「所以她是做业务主任喔？那我们晚班主管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啊？」胡英慈哀号着。
    「咦？你不做了吗？」我抬起头讶异问。
    「是没有啦。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做，只不过现在也走不开，晚班只有我一个老鸟，我走了公司可能会瘫痪哦！只不过我做到好累……」她趴下说，我有发现到这间公司颇奇特的地方就是，这里的主管除了经理跟副理，老是在嚷嚷着好累、不想做了。
    我知道主管当然也有自己的心声与苦楚，但还没看过一间公司里有五个主管就有三个老是在哀号这个。可是我又觉得以主管来说，陈副理跟李主任都可以准时下班也是超难得一见的。像吕香霆一定都是做超过十个小时，她当上店长后也是挺常要做到十二个小时，毕竟要去收拾很多塞馈。
    大部分主管都是像吕香霆或经理跟副理这样，多少都是责任制的。难怪连主管都很难培训，越来越少人想当主管了。
    「再说副理又老是在呛我，我心好累……」胡英慈说。
    我愣了一下回：「副理很常呛你？」

 Chapter 107：袁杏恭

    「你没看那隻前几天又在呛我了吗？就说我都做几年了，就算漏掉的单是小羿负责的客户，像这种重要客户没来单我难道不须要留意到吗？我却把责任推到小羿身上，我身为主管应该是要懂得承担错误，下面犯错上面也有责任啥屁的。」听她形容副理是”那隻”让我有点反感，又觉得她好像挺委屈。「那照她这么说，我的过失也是她的问题啊。呛我干嘛？」
    「但下属犯错，本来就是身为上司的要担责任，这没有什么好心理不平衡或认为是在背黑锅吧？上司会训主管是理所当然的，他不可能是想听你说这是哪个下属犯的错？然后再去训那个下属，也不会因此就没你的事，不然要你们这些主管干嘛？」这是吕香霆跟我说过的话，她从当副店时就比狗还要累，还老是要被店经理骂，我那时候超替她抱不平，她这么跟我说。
    「我没有说我不担呀。也跟她说这确实也是我的过失，会再去跟小羿说。」胡英慈说。
    「可以这样说就好，不应该再去补一句那是哪个下属犯的。」
    「但是我事情这么多，哪可能有办法每一个人的事务漏掉什么就会发现到？」胡英慈便说了一连串她又要接单、又要审单、算库存、下预订单、算叫货量……等等一堆听起来也是做好多哦。
    老实说我听不太懂，我的意思是字面上听得懂，接单就是接单吧。但接单到底在干嘛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加班要被骂？以前我的工作，上面都恨不得主管加班加到死，不加班才会被念。」我问。
    「我怎么知道？看我不顺眼吧。我也不想加班啊！又没有加班费，但事情就多到做不完啊。」
    没有加班费根本违反劳基法，但因为事先经理就有跟我说过，也说基本上不会加班，我才想说那好吧。也确实我都准时下班啦！
    不过我不愿相信副理这么过分，因此礼拜天我下班，晚上遇到公休的白芷羿，便告诉她胡英慈说的话是真的吗？副理这么不讲理吗？
    「副理不会不讲理，英慈还在抱怨加班这件事喔？」白芷羿问，我点点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加什么班，但因为我不清楚她的实务，先不下批判。不过我知道老闆有因为英慈加班到太晚去骂经理。」
    「骂经理？」
    「嗯啊。英慈加到太夸张，晚班事情再怎么多都不可能需要加到早上六、七点，其实到四、五点都不太需要，天晓得她为什么会加到这么晚。她加成这样公司势必要给加班费，老闆才会更不爽，当然就是骂经理怎么管理的？怎么带人的？副理才会去念英慈，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其他因素让副理很不高兴她加班。」
    「那副理不是平白无故吧？」
    「原则上小迭跟康柔都不会平白无故去指责人，一定有问题才会说出来。我是认为你自己去观察，做久自然会看到什么，而每个人看法不同，会看到的眉眉角角也不一样，我不想让你对英慈有偏见，她不会是个很差劲的同仁，只是每个人都不完美罢了。」
    「可是我觉得副理很完美。」我脱口而出，白芷羿挤眉弄眼看着我。「各方面，她是单身吗？」白芷羿把眉眼挤弄得更歪斜看着我，我才感到自己脸颊热热的。
    白芷羿思忖片刻后说：「她不是单身。」我错愕看着姐姐。「你……应该还没对康柔陷入太深吧？」
    「噢……没啦……我只是欣赏。」
    白芷羿点点头说：「那就好。不过她不是单身这件事你千万要保密到家啊！」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随后更强大的落寞感压垮了我，忍不住哀伤脱口说：「也许我会母胎单身一辈子了……」姐姐一脸就是我干嘛突然这么哀伤的说这句？而有这么夸张吗？「我每次欣赏甚至心动的女生都是名花有主了，而当我发现对一个女孩子是深深爱上时，她就交男朋友了。」
    「有点衰耶。」
    我苦笑一声看向姐姐问：「姐姐有交过男朋友吗？」
    「其实我是同性恋。」
    「那你有女朋友吗？」
    「嗯……目前没有。」
    「你有缺女友吗？」
    她哭笑不得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回答这问题……」我疑惑看着她，不过她没多加解释。「唉哟！别这么灰心呀！不然你去交友网站试看看认识更多的人啊。若你再遇到十个心动的通通都名花有主，那……你活在这世上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做，上帝才会让你没机会被情感牵绊住。」
    「不必了，我很明确知道上帝没有要安排我做什么更伟大的事，毕竟我一隻猫狗鸟都没救过。」我无奈往下滑坐点呈现软烂姿态说：「以往我只要知道这个女生有情人了，很快就会收回感情，但这一次怎么都收不回来，我才知道她在我心里的份量比我以为的还要更重……」
    「该不会是吕香霆吧！？」
    「姐姐也猜太准了吧！？」
    「没啊。也许是你哪一个私下常连络却无法常见面的人，但我不太相信这种从来都没有过紧密相处的人会让人爱到放不下，而我想很多人放不下一个人都是有过紧密相处的，我那么少跟你们碰到面，永远都是看到你跟她同进同出。」
    「好像也是吼……」
    「而且我一开始有以为过你们是不是情侣？又觉得你们也不像是在打情骂俏，没什么曖昧氛围。」
    「你觉得没有曖昧氛围吗？」
    「呃……我是觉得没有，但……我以前又不常跟你们见面。」
    我叹了口气说：「那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a……也不是这样说啊。我说了我又不常跟你们见面！听我的不准吧？」
    「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准或者是说事实究竟如何？我们确实有不少共同朋友都以为我们在曖昧或甚至认定在一起，也确实有不这么想的朋友。然而事实已经早在两年前证明了……她并没有喜欢我。」
    「欸不是，你不能参考别人啊。不过你说得也是，真相出来了……等等？香霆跟霍震清有交往到两年？」
    「对啊。快两年。可其实最一开始只有我知道，儘管香霆给人感觉是无比高调的女生，袜子破了也会让全世界知道，但感情她超低调的。」
    「噢干……你那时听到他们在房间恩爱的声音岂不是快要疯掉了？」
    我苦笑不已回：「是啊……」
    「好吧。那她一点都不爱你，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死心的。」
    「真的吗？」我无辜的看着她，这是我衷心期盼的事。
    「嗯……应该吧。」姐姐变得没把握说：「这前前后后也两年了，你难道没有收回一大半的心意吗？」
    这就是我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地方。
    我跟她会认识其实有点莫明奇妙，莫明其妙是指发生的状况。我自从上大学后就超级想要交女朋友，很积极参加圈内聚会或活动，然而始终没有交到女朋友过。
    其实我满有女人缘，但喜欢我的都不是我喜欢的，而我喜欢的大多都是死会再不就是对我没意思。这种聚会参加久了也不见得还会只是一心想交女朋友，因而结交到合得来的朋友也是让我依旧乐于参加圈内聚会的因素。
    大二升大三的那年暑假，我最常来往的几个圈内朋友说要来个机车环岛，这比较算是好朋友的计画，我们这四个单身的好朋友想要来一趟所谓”没有女友也可以很快乐”的旅行。
    我很期待，毕竟我同时也是算满重朋友的人，如果没有朋友我会感到更加孤单落寞。结果到了要出发那一天才发现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相信这是单身之旅。

 Chapter 108：袁杏恭

    竟然除了我，其他三个还是约了他们想要追求或者是曖昧中的女生，因此a跟b就是载他们约来的女生，而c跟我双载是因为她想要追的那个女生d，带的朋友就是吕香霆。
    总之我虽然有点不高兴，想想后又觉得算了，人多也好玩，而那些女生我也不是不认识。
    我们第一站是一路飆去嘉义，在那边过一晚后要飆去阿里山，也就这么一天而已，第二天计画完全变卦，总之这趟环岛计画里我跟吕香霆就是属于电灯泡的角色，马上被遗弃。
    a跟b改变想法不想去阿里山，他们要继续南下。c跟d想按照原计画去阿里山，但是他们想要双载，这两个最贱的是不敢面对我跟吕香霆，我跟吕香霆一早从旅馆醒来是看到他们留言说他们先出发了，d的机车留给吕香霆，叫吕香霆跟我看要不要随后跟上。
    我跟吕香霆完全无语问苍天的看着彼此。
    我才知道她跟我一样一到会合点看到d在曖昧的对象c也在时立刻大愣，她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我们迟早会被冷落。
    这件事让我跟吕香霆的感情迅速发展，我们没有去阿里山，是继续南下，一路上臭骂遗弃我们的朋友，由此也发现我们骂人的风格满像的，听到彼此骂的内容都会大笑，于是这场环岛旅行变成只有我跟她。
    然而我们当时儘管不熟却玩得满愉快，可说是一拍即合吧。也就忘了被遗弃这件鸟事，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这莫明奇妙的状况，说不定我们就不会有太多交集了。
    回到台中后我们继续保持联络，相处越久越了解彼此，才发现彼此的背景也有点像。我们都很受不了自己的原生家庭，我是因为父母管得非常严格，才会跑来台中念书，我是台北人。
    吕香霆则是不被重视的小孩，他们家重男轻女。因此我们毕业后也都没有打算要回家，既然这么合得来，不然就住一起吧。
    我从来都不知道吕香霆到底是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更准确来说，她就是那种没有恋爱脑的女生，我从来没听过她憧憬过什么样的爱情，也从来没听过她特别谈起哪个男生或女生。
    她也不是什么事业心很重的女生，只是对工作很有责任感，也乐于工作，但她乐于工作的同时也享受人生，她就是那种在学校里很会读书又很会玩的款，很知道怎么让人生过得精采的人，就连在职场里她也能製造精彩。
    她没有特别去想过爱情只是会牵绊住她，也不会去想过爱情是不同的快乐来源，我一直认为她对爱情没想法，我说的没想法是指她不会去幻想什么爱情，她满脑子只有吃喝玩乐旅行跟睡觉。
    不过我可以清楚知道一件事，她的人生有了我这个好朋友，就更棒了。
    我跟她的关係紧密到可以说是友达以上，不过恋人未满应该只是我单方面衍伸出对她的曖昧情感。有那么很长一段日子里，在这一段日子里的有时候我觉得她对我也是有曖昧情愫的，常常又让我觉得没有。
    我始终没有跟她说过心意是一来不想破坏这段友谊。二来认为自己配不上她，我的世界是有她才精彩繽纷，是她带给我充满回忆以及丰富的人生，不是我带给她。
    我只配得上当她的朋友，并不配当她的情人。
    也可能这个原因加上她一直在我身边，我对她的感情并没有攀升太快，可能有时候我觉得她很烦吧……因为她非常好动，我儘管没有到很宅，但她太爱户外活动了！
    她不会觉得工作很累很烦，就算觉得很烦，但她是一个正面能量很强、很会消化负面情绪的人。我不一样，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觉得工作很烦很累，我是那种只要遇到奥客就会气好几天的人还会去靠北奥客抱怨，可她不会，且有一套方法安抚客人才有办法当到店长。
    因此我是有换过几个工作的，但换来换去还是只能换餐饮业，就这样换到我二十七岁那一年她说不然去她那里工作，她那时候是副店，说可以罩我，而跟她一起工作总可以开心一点吧？
    我一开始以离家里太远拒绝，她愿意花四十分鐘过去我可不愿意，结果她超级阿莎力说：『那就搬家。』害我无言以对，才会搬到猫哥这里跟白芷羿当室友。
    我也是到了食色工作后，才知道了霍震清这号人物。他算是我们常客，只有休假才可以来，但他休假一定来，为得就是要追吕香霆。听说在我来之前他就出现了，半年、一年吧我忘了，吕香霆一直没跟我提起这件事。
    霍震清这傢伙目色挺好的，他查觉到了吕香霆跟我关係很好，知道我是吕香霆的好姊妹，就跟我攀关係。一开始我不知道他的企图，但不得不承认他这傢伙满有趣的，脾气超好，跟吕香霆一样随便说个烂笑话也可以笑到不行。
    很刚好他的兴趣抓到了我的点，我超爱一些稀奇古怪的什么传说啊、超能力啊、神话啊。很快就跟他像哥儿们，他休假回来我们会约出去，吕香霆当然会跟着一起。
    透过我的关係吕香霆也可能就对他放开心胸的把他当哥儿们，所以常常他休假回来甚至还会加入我们跟同事的节目，什么唱歌啊、聚餐啊、看电影啊他都会在，于是他就跟我们这间餐厅的员工都混很熟了。
    也是从这时候我才察觉到他好像喜欢吕香霆馁！
    怀疑这件事情时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可能有点忐忑不安过吧。但是我又卡在满喜欢霍震清，不晓得要怎么去產生反对感。如果要说看到吕香霆变得跟他也有说有笑还常打打闹闹，我所產生的一点醋意又会很北七的因为觉得他们互动很好笑而忘记醋意。
    我觉得吕香霆应该只把他当好朋友吧。
    我就像是一个活在安逸生活里完全没有危机意识的人，直到他们在一起。
    其实他们在一起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惊愕，不是只有我惊愕，好长一段日子过后吕香霆对朋友一个一个公开，每一个人都跟我一样的反应，恐怕连霍震清当下知道自己追到了都惊愕。
    大家都跟我一样认为吕香霆是没有恋爱脑的人，想不到她竟然恋爱了！但这件事仍让我迟钝到尚未有难过与落寞的情绪主要是因为没什么改变，我的意思是，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吕香霆还是跟我过着一如往常的日子，整天就是在我耳边吵吵闹闹、支支歪歪，假日她男朋友回来我也照样不得安寧，她不见得会陪男朋友太久，可能就意思意思陪男朋友去吃个饭、看场电影或逛个街就结束各自说再见，回来就吵我带她去海边、带她看星星、带她去玩飞镖的有够吵！
    因为没太大改变，他们交往这件事彷彿就像谣言，而她依然在我身边，使我產生不了失去感。
    直到我听见他们做爱的动静。
    我当下不愿相信，寧可以为是邻居。
    几次过后我就明白了，他们在交往这件事不是谣言，是事实。
    「我该因为这样就死心的。」我说，白芷羿安静看着我。「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闭上了眼睛忍住想哭的情绪异常平静说：「我对她的喜欢却不减反增……这才意识到，我其实已经深深爱上她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没察觉到对吕香霆的情意已经深不可测，或许当两人关係像家人般紧密时，就不会留意到这是情人间的爱，因为爱情通常需要维持若即若离、远得神秘又近得微妙才能作祟。爱太脆弱了，太过紧密的关係会压薄这层情动。
    只有在失去时才会震撼意识到原来我是这么爱她，那层压薄的爱因为產生了距离而膨胀、而清楚。

 Chapter 109：白芷羿

    「我离职有一部份也是因为她……原来我根本无法因为太常看见她而麻痺、而生腻，反而的，只是让我越看越难受、越来越捨不得……」袁杏恭说。
    「我就在想你应该还有别的原因离职，原来如此……」我说完挤嘴角无奈叹口气。
    但因为我心不在焉，她说的话飘进我耳朵里都变得散乱，以至于没什么头绪跟她讨论。这件事其实也没什么空间可以讨论了，木已成舟，吕香霆就是对袁杏恭没感觉才迟迟没有结果最后却是喜欢上他人啊。
    也许时间还不够久吧。有些人就是需要比较久的时间，说不定再过个两年袁杏恭就麻麻啊啦。
    袁杏恭似乎也能意识到这件事已无果的没再多说什么，可能只是想把闷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心知肚明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公司新来的业务主任好帅唷！」她变成转移话题到这边让我噗。
    可能洛允迭早就认识简羚曦所以没有反应，暑假第一天简羚曦来上班时可以看到早班所有女生都张大双眼，不过没有包括伍康柔。
    她很快就成了公司的话题人物，连外场那些自认为天下第一帅的一票男生跟小兰看到简羚曦都噤声一下，但那是因为我们公司就是乡村，一群乡巴佬没什么多元概念，他们会形容的帅都是指男性、美就是指女性，看到简羚曦这种完全散发女性帅气的人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只觉得她超级好看且气场很大，但不知道要形容她是帅还是美才噤声。
    他们是绝对不会形容像凯特布兰琪、艾蜜莉布朗、克莉丝汀史都华、史家蕾乔韩森这类的女性是帅的，仅仅就是只会说美丽跟性感。
    简羚曦来到这就像外星人。
    于是很好笑，前天我看到陈哲刚在小gg痛群组里说：『这种心情就像看到丽琴跟小馒头就是要吹口哨，换小兰走经过就ㄘㄟˊ！男的。可是换新来的晚班主管经过时，我们都不知道该不该吹口哨，可是又不到ㄘㄟˊ。』
    洛允迭只是回他：『系咧靠北喔？吹你爸的老懒啦！去洗澡啦！干！臭懒叫！』
    伍康柔则回：『为什么沙拉笋明明有下来三件，你库存只有记一件？』伍康柔完全无视陈哲刚的心得，有够工作狂的反应。
    我尘封多年的醋桶盖又被翻开了，虽然桶子里的醋汁在跟她交往期间已经洒得差不多了，想不到竟然还没见底！
    不过这醋也是会看人吃啦。好比说像对袁杏恭，就没什么吃醋感。也可能这点我有长大吧。以前这一点我超级任性馁。我可以吃醋她不行吃醋，她吃醋我就觉得靠北喔？难怪洛允迭说我有公主病，我以前也很爱差遣简羚曦，但那就是很幼稚的心态，想看到她只愿意为了我乖乖听话，我就会心理平衡点并且有安全感。
    我都不知道她进来公司到底是对还错，儘管于公里，就目前为止来说应该是对的。我们公司的东西对她来说肯定不会太难，虽然她待的生鲜部品项还不至于杂过我们，但综合起来的复杂程度她认为跟生鲜部差不多，反正都是很考验记忆力的工作。
    礼拜一去上班时我一如往常休假隔天去上班就显得无比慵懒，进去看到简羚曦正在打业务报告，她看到我便给了我一个大微笑说：「嗨。」
    口气有点太过热情害我心虚又捏把冷汗淡淡回：「嗨。」就赶紧远离她走到自己位置。
    结果她是被应徵进来担任业务主任。
    主要就是老闆不想要再多请一个晚班人员，他认为晚班现在的人手已足，连老闆娘都说晚班加上兼职有六个人了，干嘛还要再多请？刚好老闆非常不满意仕硕，所以把仕硕降为一般业务并调去兼当司机，仕硕倒也是接受了，业务主任刚好就有个缺。
    至于为什么简羚曦满身都刺青还是通过？是总监让她通过的，所以打枪洛允迭的业务是因为刺青很明显就是为了针对她，她做什么都不对就是了。公司在乎什么刺青啊！笑死人，司机一堆刺龙刺虎的派嘎那萨咧（兇得像什么），也是要面对客人并且现在被规定要做点小业务，干嘛业务就要白里透红？
    再说仕硕的形象也没多好啊……他看起来超落魄穷酸还长得很衰，是真的长得很衰，眉尾跟眼角都垂落看起来都要融化了，妹靠妹逆（快要哭了）的模样总觉得他很悲伤，跟李浩畅差不多阴阳怪气。
    逻辑也超奇怪，我们公司不做早餐店，连锁早餐店也不要，滷味跟小吃摊（不管有没有店面）都不要，甚至其实像八方云集、三商巧福或平价连锁铁板烧也不考虑，因为这种一定要很便宜的蔬菜，我们公司也没有百货公司美食街的客户，仕硕偏偏一定会花时间去拜访个早餐店、百货公司美食街或滷味摊。
    他会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装潢的好看就是我们公司要的，对啦！我们客户都是做中高档餐厅的装潢当然都好看，但装潢好看不一定是价格是中高档啊！
    经理跟他说叫你不要去这些店你为什么要去？我们卖的是a级蔬菜比较高级的也会比较贵一点，大集团、饭店跟餐厅比较适合我们啊。
    他回经理：『可是我们的產品都比较贵很难谈啊。』经理超级无言到都要流血泪了，不知道仕硕在讲三小，逻辑整个死亡。
    相比之下简羚曦形象多好，又超会搭配衣服超时尚！逻辑又正常！
    而她有一定年纪跟经歷，以前又是在知名大卖场担任到副课肯定有一定的业务与管理能力，如果总监不会看得懂这个人，我只能说这间公司有病！
    晚上我回到家看到简羚曦传给我讯息：「你刚回到家吗？」
    「嗯啊。」
    「为什么那么晚才回到家？」
    「现在才凌晨三点！」对我来说就像早班的晚上六点而已。
    「我知道对你来说还很早，但这时间实际上是很晚了。」
    我没理会她的传了比中指的图给她，是洛允迭做的中指动态图片，她叫庄逸恒比着中指一路从远方跑过来。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算了吧。过去七年你也没在理我死活。」
    「……你讲这句话很机车……」
    「难道不是吗？若你心里一直都有我，为什么从来没出现过？」儘管我不确定她出现是好还不好……而我知道这是我太刁鑽了，她没出现过当然因为她爱余秋枫。
    我最近突然觉得她是把我当备胎。
    「我跟你说过了！我提分手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抱着这个理由离开，我怎么可能会出现？」简羚曦说。
    「也有因为你深爱余秋枫吧。」
    她暂时没回，约莫半小时后说：「我爱过她。」
    「不需要说成这样吧？我相信你现在对她还是有一份爱，哪可能会成为真正的过去？」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
    换我没说话了，把手机丢一边先去洗澡。我也不想怎样，只是最近想到如果跟她在一起，某程度上我的角色岂不是就像余秋枫？她跟余秋枫在一起时心里还是有我，她跟我在一起时心里不可能就没有余秋枫。
    也许我们根本就回不到过去了，儘管我们也没说是要回到过去。但这就是一种感受，曾经她属于我的时候，她的心里只有我。若这次我们復合，她的心里会有另一个影子。
    我干嘛去平白无故受这种鸟气？偏偏我又无法不吃这种鸟醋，我也觉得我很烦。
    不过我这样说不是因为讨厌或者是嫉妒余秋枫，纯粹吃鸟醋。

 Chapter 110：白芷羿

    洗澡出来我看到简羚曦回我：「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没有立场解释，不管是面对你还是面对小枫，我都没有立场。」
    「如果我没有回到你身边，你会继续跟她在一起吧？」我问。
    「也许吧。」
    「你知道你变得很贱吗？」
    「我知道我变了。」片刻后她回：「但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勉强跟我在一起的。」
    「什么意思？」
    她就没回了。
    最后我还是只能怪自己。
    今天雨下超大的，我开车来的途中差点撞死一个人，车子雨刷还坏掉超靠北，到了公司我气急败坏踹了一下这台破车。这是我表哥三手卖给我的才五万，五万的代价就是在修缮费上破财，当时会跟他买是想说跟简羚曦去游玩时可以方便点，谁知道买没多久就被甩了。
    这台车还害我被甩！
    我最近想要把它报废了，不想再花钱在这台破车上了。
    「真想不到那台车还跟着你。」简羚曦看到我的车子张大眼说。
    我脸臭回：「是呀。就像我还活着一样。」她噗了一声，很想呛她你噗屁？拎北最讨厌下雨天要来上班，还下那么大！
    但她一直以来都很爱听我讲一些很负面又尖酸刻薄的话，会觉得很好笑。
    「我有买你的晚餐。」她小小声的跟我说这句话惹我狐疑的看着她。「买一送一。」
    本来以为她在唬烂，结果真的呢。汉堡王有买一送一的活动，只不过汉堡很扁就是了还有两包小薯条跟两杯饮料。
    这么一来她也太没诚意了吧！请人吃饭这么小气！
    「下班有空吗？要出去吗？」
    「大半夜的可以去哪？」
    「都可以，吃宵夜也行。」
    答应让我感到罪恶；不答应又觉得浪费了什么……于是我选择最保险的做法，不理她，快下班时再说。
    这段时间我挺心神不寧，幸好没有让我到了太过于分心而错误百出。结果我还是选择跟简羚曦出去，我让自己很无言，最后还是寧可抱着罪恶感也无法抵抗诱惑跟慾望。人类啊人类?爱明知故犯！
    我们去公益路的luxyvividbistro，暑假这时间还是人很多，幸好没有到挤爆，还是有很多空位。
    我们被安排坐在一处超像阿凡达世界的位置，让我想起十年前跟她去台北参观过阿凡达展览，我不晓得我的瞳孔有什么问题，反正对于黑暗的反应能力极差，展览场里面或许想要製造宇宙暗黑无光的氛围因此是暗的，刚进去时只有些许蓝光点缀，我瞎了超久。
    但是我非常爱那个展览，儘管那里只是介绍阿凡达的种族特性，还用圣诞灯之类的搭建一棵阿凡达里面的母树，展览内容不算很丰富，我们却待了很久。那蓝色的氛围让我们有一股很安心、平静的感觉，我们依偎在一起看着那棵发蓝光的母树好久、好久唷。
    但其实我很讨厌树，它们会让我联想到虫。
    「你想喝酒可以喝。」简羚曦脱下外套摺好放一边说：「我可以开车载你回去。」
    「不必了。」我点了西班牙海鲜燉饭、血腥玛丽鲜蠔、鱼子酱泡芙跟没有酒精的绿野仙踪，她则点了德国猪脚、柠檬小卷及跟她星座有关的调酒。「你给我喝酒？」她酒量很差耶。还是现在变好了？
    「我可以坐计程车。」
    我无话可说的跟她点好餐后，变得安静突然不晓得要讲什么。也许我可以跟她聊聊过去七年的事，然而连我的日记都天天空白没什么好纪录了。而如果听她讲她过去七年的事，我相信她也不晓得要从何说起。
    七年真的很长……儘管有时回头一望会觉得怎么才七年？有些事物是没有时间流逝感的，比如音乐。比如你还爱着一个人。可是当我跟她重逢后就会发现七年是好大好大一片的空白，彷彿是光年的距离根本遥不可及。
    而跟一个人七年后重逢会有穿越时空感，毕竟我对她最深刻的记忆就停留在七年前，我能跟她聊的也只有以前，包括我们没有再见面的那以前的七年。
    但在这七年她在我人生里是空白的，我讲了也不会填补这空白。相对的她讲了，我也填补不了她的空白。
    最重要的是我这七年也没什么好提起的，而我不是洛允迭，如果是洛允迭，她连上个厕所这件事都可以讲得很生动有趣。
    是等到餐点来，她吃了几口小卷的海鲜甜加上柠檬的天然酸让口感无比平衡也吃得出来食材无比新鲜，可能让她整理好了思绪或放松点后便说：「我那天跟你讲的意思是，如果你选择不跟我在一起，我会跟小枫说我有来挽回过你。」我张大双眼看着她。「我会让她知道，为什么会有想要跟她离婚的念头以及仍爱着你。不过，你拒绝我了，我会试着让你成为过去，安定的跟她在一起也会弥补她，但看她要不要。」
    「所以……如果她不要的话……？」
    简羚曦平静的吁一口气后插了小卷放进嘴里轻慢咀嚼着说：「就是离婚而已，搬出去住，或也许她会选择把房债压力丢给我，跟我再更细一点的明算帐……反正，随便?我继续在贝斯特工作，就这样。」
    我顿时感到大量不安与无形压力，所以……我拒绝她的话，她有可能会沦落到这一步，对吧？靠！我会觉得是我害了她耶！儘管觉得她变得很贱，但她的报应不需要到这样子啊！
    突然好想改变想法跟她说：『不然你就真的贱一点好了……』不要跟你妻子讲到你要挽回我什么的，这件事就当没发生，我可以原谅你挽不回我还是又跑回去跟妻子共度馀生！
    可其实我也还没拒绝她啊……靠北……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呢？我是说，她会怎样？」我问。
    「我不会让她知道我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离婚，绝对还是会牵扯到一些跟钱有关的事，但不管结局是怎样，我都有些筹码跟她谈。」
    我暂时没说话。
    我目前没那么希望她离婚什么的，又觉得这种三角关係要瞒也不会瞒很久吧？可是她若因为我离婚，我给不了她什么，还可能让她努力的一切都要重新来过，这让我觉得很不值得耶。
    我值得吗？
    简羚曦似乎看出我在犹豫什么，啜饮一口鸡尾酒后说：「这也不光是为了你。」她吁口气往后躺在沙发椅背上后，双手抱胸的看着我说：「搞不好你没有跟我在一起……我还是选择直接了当跟她离婚。」我平静看着她努努唇后说：「你说，你很后悔害了自己失去我，可是我儘管是提分手的那一个，也是感到失去的，现在若挽不回，也该承担是我当初做了错误的决定。
    你也许又会说我讲得很夸张，对，这样讲或许太夸张，我现在的感受与想法也不可能在七年前就会体验到，但七年后现在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若挽回不了你，我也会认了，可能也什么都不想要了……」
    「你最近是又跟她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变得更加颓废丧志？」
    她一脸”嗯？”的回：「你觉得我是更加颓废丧志？」我点点头，她哼笑一声把背挺起来重回桌前拿起酒喝一口说：「但我会形容自己是豁然开朗。」我瞇起眼睛看着她啜饮好大一口酒，透过玻璃杯的透明部分可以看见她饮酒时裸露的几颗白色牙齿在蓝色灯光照耀下变得有点萤光蓝。「虽然我才刚转职到这里一个半月多，也不晓得未来公司会怎样，但是，呼?」她呼了一口好大的气，把她垂落到右边眉头的头发又一次拨高到脑后，露出两旁剃得乾乾净净的鬓角与两旁一部分光秃秃的头皮说：「但我在工作与一部分的生活上一直以来都有的无形庞大压力顿时消散非常多，我其实……」她表了一个有够像高潮的表情说：「有股解脱感！」

 Chapter 111：白芷羿

    我张大眼睛看着她，既可以懂她的压力又不能全面感同身受，毕竟我跟她有的压力不同，可是我想压力的感受应该相差不远。
    她摇了摇难以置信的头说：「我从来没做过这么轻松的工作。」
    「你觉得我们工作很轻松？」
    「我指得是心理上的。虽然经理跟总监各自都给我很大的压力，但这份压力跟在大卖场后期完全不一样了。这是踏实的，起码成败就是我自己的锅，业绩做得好不好是我自己要去承担与忧心的。再说总监远在竹北，经理儘管给我压力但也给我弹性发挥，想不到小迭挺不错的，我感受得到她很尊重我曾经担任过卖场的副课，不会把我当新人看，也会把公司的眉角都告诉我让我很快进入状况。」
    我点点头后问：「你豁然开朗是因为来这里工作，那你到底是豁然了什么？」
    她笑了一下拿了一个小小的明太子泡芙一口吃掉的说：「我终于没有便祕了。」
    「what？」我笑了一下又困惑。
    「最近终于也可以睡得好一点，也少了忧鬱感，胃最近也比较少在痛……难得有激昂的性慾。」
    我这才领悟她豁然开朗的意思并感到挺心疼，她之前压力大到这样喔……那么也就是说她想开的部分即是到最后若两头空，她也只能坦然接受。人处在舒适环境跟高压还境的感受及想法自然有差异，前者通常比较能够带给人乐观与瀟洒一点，也有间情逸致天马行空；后者自然只能强迫自己面对现实、接受现实，没有时间作梦。
    起码当两头空时，她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转变是一种第三条路，而这条路即使两头空她未必走得不愉快。
    简单来说就是大不了单身嘛！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听到她说激昂的性慾，我脸忍不住绷紧说：「激昂的性慾？所以……你要跟我说你最近和妻子疯狂做爱吗？」
    「没有，我已经跟她死床两年了。」
    「嗯哼。」鬼才相信。
    「真的！我只是……我只是……前几天都有幻想你……嗯……」我挑高一边眉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该当你的面说这些，毕竟我还不是你的谁……只是要跟你分享我的喜悦，我很多疑难杂症都消去一大半，所以没有颓废丧志，我就知道该离开前公司了，离开以后有重生感，不然可能不到五十岁就暴毙了。」
    「你最大的压力还是来自于工作啊！没必要放弃你的生活啊。」
    「你拒绝我了是吗？这是答案吗？」
    「吼！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我觉得有点小烦用手爬梳过我的短发后停在头顶抓了抓说：「你会后悔的。」
    「不要讲得好像我的人生只有一条路。」简羚曦表态一点无奈。
    「我也……没那意思。只是……就像我说过你的人生是苦尽甘来，你要为了……」
    「我知道。」她打断我说：「我不是因为无法吃苦才想要让现在的生活画下休止符，只是不想吃这种苦，可以吃别种苦。」
    「老女人了还在那边异想天开可以吃别种苦，都阿姨了就乖乖吃这苦吧！反正都吃到这边来了，早五年我还会觉得试看看，你晚五年了！」
    她瞪大眼睛但笑出来带点惊讶说：「你说我老女人！？」
    「过两年你都四十了不是老女人是什么？就算是妹子也老咩了。」我尖酸刻薄说，她笑个不停害我也笑出来，好机喔我！但我要劝退她！
    她耸耸肩无所谓样的插着德国猪脚咬一口说：「后悔也是我会去承担的，不过如果你愿意跟我復合，我绝对不会后悔。我当初本来就不应该去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过我想要的理想生活，而我现在知道我一部分的理想生活就是有你，另一部分我可以自己去追求，但无论如何，」她说到这露出无比柔情的眼神看着我说：「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扁起了嘴巴，想哭的说：「这是陷阱……」
    她噗一声笑出来说：「什么陷阱？」
    「要我沦陷的陷阱……那你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离婚？」
    「因为我变贱了。」
    「你真的变得很贱。」
    她笑了出来低头又插着德国猪脚，虽然想着她变贱，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问题，就是我认为当第三者反而是比较适合我的模式……
    「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你会马上离婚吗？」
    她抬起头看着我几秒后问：「你真的会想要跟我在一起吗？」
    「为什么这样问？」
    「我有查觉到谈感情对你来说似乎是一种压力，即使我不会给你压力，你也会感到压力。你一直在强调你很废，但说实在的，我当初就是觉得你很废才离开的。会回头挽回你并没有抱着你是不是有改变？也跟你说了我当初不是因为不爱你。」
    我们暂时又没说话。
    我知道我们其实有各自的盘算，自然都是在盘算着怎么做对自己比较有好处。我现在就跟她在一起，她不会马上离婚的，因为她不确定我会不会跟她稳定在一起，就像第一天见到她时说过的，她不会想要两头空。
    只不过一段时间又过去了，她的想法自然是一直在改变，两头空对她而言不再见得会是最坏的结局，因为她现在豁然许多，也许又过两个月，她也不在乎我到底会不会想跟她在一起就跟她老婆提离婚了。
    但也可能过了两个月她还是不想两头空，就会诚实跟妻子承认挽回我这件事，就看她妻子要不要原谅。搞不好她到时也不一定会诚实说这件事的就装死继续跟妻子在一起。
    我的问题就是你们也知道了，我希望她离婚其实满纯粹怕被抓到，我会因此要担起一些法律究责，否则若可以不被抓到……我不会选择急着她快点离婚，因为确实，我也有自己的关卡要过。
    我知道我的关卡很鸟，可是就像她说的，就算她可以接受我耍废，跟她正式交往后我也无法理所当然，确实我会感到无形压力。
    其实我可以再等，等看看她之后会不会选择先跟妻子离婚。等她跟妻子离婚，我还是可以继续考虑犹豫，看我能不能或要不要过我的关卡，这样我们都零风险。我也不用背负她选择我最后跟妻子离婚的罪恶感，更不用去背负忍不住当第三者而对她妻子產生的罪恶感。
    现在问题就是，我也不知道过了两个月后的我会怎么想，我现在还可以谅解她不想两头空，两个月后搞不好我一点都无法谅解，她还是选择不希望两头空呢？
    「你其实长大了。」她突然说，我茫然疑惑抬起头看着她。「或者说，我现在才看见你的成熟，只是当时，我认为你成熟的地方对我们未来没帮助。」我眨眨眼。「我们每个人发挥成熟稳重的地方本来就不一样，想想你当初就是因为可以理解而放手，我却要到后来才明白那是你非常成熟稳重的地方。」我嚥口口水看着她。「你刚刚说我老女人的那番话也是，非常实际，」是吗？我倒认为这仅仅是很保守消极的人生态度。「甚至你对于要不要一段感情而犹豫不决的理由也很实际。」她又沉默不语许久后说：「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这件事。」便用一双无比柔和又诚挚的双眼看着我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你确定？」
    「我想我多半也是提离婚了。」她拿起酒把最后一口喝光说：「我不信我没办法再找到自己的生存价值、再创造一个新的价值。」我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我还年轻好不好！」
    这才不是一件你相信，然后表现得无比正面又热血沸腾我就应该被这种励志精神感动且支持你。但我不是要看衰她，因此她坚持并有信心，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吃饱后跟她在附近的绿园道散步时，有一件事我很好奇问：「你为什么好像对小枫没什么罪恶感？」
    她舔舔唇暂时没说话，我们又走了一段路接到龙富路这条又长又暗的街上她才说：「也不是没有，只是不多了。就像我说的，每个人实际的地方不一样，当初是我自己没有深思熟虑，也想着就顺她。」
    我说过他们两个性格满像的，都是比较务实的人，可是在价值观上难免还是有些差异。像买房这件事，简羚曦认为买郊区或再更偏僻一点的没关係，能住但便宜点就好，余秋枫会认为一生大概就买这一次，买好一点、生活机能方便一点，因为这可能是一辈子。

 Chapter 112：白芷羿

    「我也想过去学点什么，说不定可以斜槓一份副业，我有朋友去学做跟永生花有关的课，间暇之馀就是做做玻璃永生花、花圈啊那些的在网路上卖。」
    「你想斜槓什么？」
    「剪辑，我有自己学，也有帮朋友剪辑过，经验还不多，也有在摸摸摄影以及写剧本，这方面我有些人脉，对于我一些朋友创的业也有些想法。」
    「听起来很不错啊。小枫不赞成？」
    她揪揪鼻子回：「也不是说不赞成……只是人都嘛这样，讲直白点有钱当然赞成。可是这本来就是很需要时间跟经验的东西，一开始帮朋友用是我要感谢他们愿意让我累积经验才肯把案子给我，简单的，所以我不收钱。
    小枫她当然不会看到做这件事的意义，会很委婉跟我说：『当兴趣是没关係。』我就知道她的意思了……这件事有让我不太高兴过，觉得她在泼我冷水，她不该去泼我这个冷水，我没有严重影响到正职工作，也会衡量，没有叫自己要急着累积经验而影响到正职。
    可是你又不能说她不对或怎样，她只不过想得比较实际一点，反正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你不能说她不好，可是……好像你的人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其实我会想要创业，可是她从来不想，那风险太大。是没错……可是，这就让我开始有点迷惘……虽然我也是偏向喜欢安逸的人，但开始觉得我只能乖乖走这条路，都不能有别的想法了……连刺青都不能再去刺了。」
    「噗。你刺得还不够多吗！」她以前敢刺那么多是因为爸妈还会给她零用钱，她家境其实不错，父母供给她的钱还满不错的。可是家境不错归不错也只是比一般人好一点，养老费可是非常贵的！
    她是跟我在一起三年后不晓得从哪篇报导还什么地方知道这个讯息后，就不再跟父母拿钱了，说会自力更生，父母的钱跟房子就拿去好好养老。
    「我还有一半的身体没刺耶。」
    好吧。她的梦想之一就是全身刺满青，但她当初会把手背留着说是等跟我结婚后，和我一起刺一个可以连接起来的什么图案，左右手都是。
    谁要跟你这样做啊！我打针就会该该叫了，拿针刺我？想得美！
    她就在那边说什么痛只是一种心理恐惧，心里想着不痛就不会痛，跟怕痒一样都是心理恐惧。拎北没听进去。
    「这次因为工作的关係，算是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吧……我觉得她没把我当老婆看，也怀疑她有把我当家人吗？当然我知道，她的上司也是很无理的人，她会认为她都撑得住，我为什么撑不住？也要我去明白工作本来就都会不尽人意，上司本来就很多都很机车，我也不是不知道啊。可是……」
    「面对无理的上司，你不想服从也不是你的错，起码如果是我遇到这问题，我他妈会走人。」这种事我几乎零容忍！「大不了换别的工作！」
    「如果不是到了情非得已地步我并不会这样想，也知道工作当然有痛苦的地方，可是我不是没有忍受过，我都做十七年了，有一大半都是忍受过来的。她会认为十七年都忍过来了该麻痺了，反正也不可能更糟。问题是我觉得我是有变更糟，才不想再忍了啊。」她轻叹了一口气说：「也连带把我对她的情感磨得差不多了。」
    嗯……可以理解她的感受。不支持她有创业与斜槓的盘算，她都还可以算了，毕竟这都算是半路起来有点晚，难免不稳定，或许都可以称做是一种衝动，可能随时就放弃。
    想要离开大卖场是很不一样的事情，她是深思熟虑过才有这想法跟念头的。
    「因为这些种种因素，我承认对她的罪恶感剩得不多……虽然这些因素旁人听了可能觉得很烂吧……毕竟她也不是想害我。」
    「可是我觉得她有犯到无心伤害耶。甚至也不全然是无心，我的意思是，你的健康也亮黄灯了，又压力胖到像猪一样，她难道不会担心你的健康吗？你知道，康柔有因为小迭健康状况变得不理想，难得愤而跟小迭说不要干了。
    我一直都认为康柔会逆风支持小迭是因为她有看到小迭眼中值得的地方，毕竟我们工作钱固然是最重要的，可是很多时候只是单单为了钱也会很痛苦，一定还需要一些旁力支撑比如得到成就感或纯粹喜爱，才会在一间心知肚明很鸟的公司待得住。
    但是在非常时刻里，就不该执着，要改变想法，你要说康柔跟小迭没有经济压力吗？他们一定也有，只是还没有你跟小枫的这么具体，你们是已经有了什么而要去承担这份压力比较难逃；他们是还没有什么，正在努力追求中，因此有空间暂摆一边。
    一严重影响到小迭的健康，康柔很快就改变想法认为不值得了，这应该才是正常的吧？如果小枫认为你们的状况是不到断手断脚及中风都还是要抱着要钱因而跟命赌的心态，那……那我才会觉得值得吗？」
    「值不值得是个无解的答案，但她确实有点偏向要钱因而跟命赌的心态……她认为我该乖乖去看医生调理身体，问题是我不是没有，但是我已经意识到我心胸不放宽点、不放下点，没有办法好。
    其实我有跟她谈过我们卖掉吧。或者说转租给别人，也许能让我们压力别这么大。可是她不放心别人住我们的房子，而卖掉也要等增值才划算，这多少也是增加我心理压力的地方。」
    我光听就要窒息了，我好废唷！
    静静走了好一段路后我说：「我可以等你……」她看向我。「等你跟她离婚……可是，我又不确定会不会就跟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有我的卡点，即使你不要求我，我也不会理所当然，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为了你做点什么改变……」
    「我都说我已经不会在乎，你为什么还要执着？」
    「这是很考验人性的事。你知道，小迭有好几个男人都说要养她，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不要的原因是什么吗？」我便把洛允迭的想法讲给她知道。
    她听了后点点头便露出宽容的微笑说：「没关係，我也会等你。」
    听到她说要等我让我觉得很烦……这一次我反而產生一股希望她仍然嫌弃我，那我或许就死心……可是她也愿意等我这件事只会让我觉得，你有毛病好吗？
    干嘛等我一个废物？
    这时她手机响起，余秋枫问她怎么那么晚了还没回家？她掰了一个理由说是经理跟她在谈事情，余秋枫才说回家路上小心的掛上电话了。
    「我得回家了……」简羚曦看着我说。
    「嗯。我知道。」她舔舔唇似乎想跟我说什么，最后作罢的一路跟我走回去停车的地方后我说：「你老婆很关心你。」
    「她当然会关心我。」
    「我应该没有她那么细心又体贴……很显而易见我真的没有。」
    「嗯。跟她比的话你是没有。」
    我挤挤嘴角有点不知所云就挥了个手说再见，她却一把将我拉过去，我把眼睛张到最大的微抬头看着她，靠北咧！？我跟她靠太近了！
    不过我脑中却很无厘头的冒出好想学一下影片把她的手用力甩掉还讲一句放肆！讲放肆感觉就好北七，是在演哪齣啊？
    惨了惨了……我不可以跟洛允迭走太近，智商会降低还变得很幼稚。
    「如果可以我两个都想要。」简羚曦说，我错愕看着她。「但那不是我的个性，我只想选择我最爱的，即使她在他人心目中或甚至是她自己心目中不是最好的。」我垂落眉头着她，她只是一直凝视着我，我感觉得到她想吻我，而我也有这股衝动。
    只不过最后我们都没有选择这么做。

 Chapter 113

    办公室小姐们看到我跟伍康柔开完主管会议进来后，个个都忧心忡忡且紧张的看着我们，伍康柔坐回自己办公桌前筋疲力尽咚的一声头趴桌上，我则异常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啜饮着大杯无糖咖啡红茶。
    等我听到好像是引擎的声音，接着不见，又静置了约莫十五分鐘，确定总监跟他的心腹吴经理离开后，马上站起来兴奋说：「各位小朋友！我要来老人讲古了！今天的故事是?伟大的副理！」伟大的副理我刻意用很魔幻、很神祕的口气，还扭动身体跟双手像在拉丝什么的还是使出魔法，我的小姐们个个很可爱的噘圆嘴一脸惊奇好奇看着我。
    两个礼拜前总监说今天下午两点要开主管会议，包括晚班的主管也要来。我大概知道这次的会议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讲业绩、骂我、讲海鲜、拍桌骂我、不拍桌骂我、拍桌骂我、拍桌骂我、总监那张狗脸喷口水在我这张猪脸上骂我。
    今天我很巴结，提早二十分鐘就叫我的主管们都坐在会议室等总监跟他狗心腹，结果总监跟狗心腹迟到十分鐘就算了，他念我那么早到干什么？事情都做完了吗？以后”准时”到就好。
    我这人是很好相处的，也很狗腿，你说这样就这样吧。我现在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做事，即使我知道我这样做他还是有理由骂我，他就是要我看到对他拍马屁、阿諛奉承且撒娇的”像个女人”对他说：『总监好！』然后用很做作的娃娃音装可爱、要像个无脑的女人总是回他：『是是！哇?总监好厉害、总监好帅！我都不知道也没想到可以这样做耶！我好笨唷！总监怎么这么有智慧啦！』他说的每一个政策我都要拍手说好棒，时不时要发出嗯哼、昂哈这种好听话又好做作可爱的怪腔怪调。
    然而我还是只能像个男人的用低沉音回他我知道了，他就会越看我的奶子越不爽，觉得我就是一个有奶子的臭男人噁心死了还有一张猪脸，还不听话！没女人样！不男不女、妖魔鬼怪！
    他超爱看女人奶子。
    开始开会时，他们先是安静的一下看看我们，最后吴经理把视线落在胡英慈身上问：「请问你是？」
    我跟伍康柔及总监与吴经理的双人对决就在这时开始，我口气刻意平静但冷冷回：「她是我们晚班的代理主管胡英慈。」他妈的连自己的分公司晚班主管都不知道是谁，还要说你多了解分公司？
    我可以把竹北每一个主管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就算是一个小主管你也要给人家记住吧！就知道总监跟吴经理多自以为高高在上！
    伍康柔这个补刀后接着说：「总监跟吴经理连我们晚班主管都不认识吗？英慈已经帮公司工作快七年了。」虽然她是面带微笑回答，但有辣唷！
    总监跟吴经理立刻丑一！
    总监又问：「为什么只有这些人？其他行政人员不用过来吗？」
    我跟伍康柔很有默契，这破事，我不回，伍康柔很直接的就回：「这不是主管会议吗？」总监又安静，丑二！
    于是很快进入休息时间，就是骂我，总监就骂我为什么都那么多客诉？品质为什么永远无法把关好？我回他：「品质把关上确实有我的疏失，我也会尽力再想办法改善，但这方面我希望总公司也能够尽力协助我，最近客人大量投诉的都是美生菜，来一板可以烂半板，我们已经非常尽力在挑选了。」
    我还挑到老闆很生气，老闆认为这是分公司的问题，不可能烂到半板，听我在唬烂。我就不爽，美生菜来时叫大家都不准动那一板，我来动！
    叫伍康柔在旁边录影、陈哲刚把每一箱都割开来，我看过一遍后把烂的很多箱挑出来一颗一颗拿起来对着手机录影说：『烂掉、烂掉、烂掉、烂掉、烂掉、烂掉！』每说一次烂掉就用力丢到一边，录了十几分鐘都是烂掉！我就不信你还要说这没有半板！
    老闆儘管觉得我超北懒又故意羞辱他，还是安静了。
    总监听到我这么说是回我：「你那么厉害你来採购啊！啊？你很厉害是不是？你都一直以为你很厉害啊！你就自以为了不起啊！这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你就是无能找不到解决方法呀！才只会怪东怪西怪总公司啊！」
    我就很不爽的抿紧双唇不讲话，他又念我那什么不肯认错又恼羞成怒的模样跟态度？说我都念不得，对啦！讲我错我就摆臭脸啦。
    「我们没有不认错，客人投诉退货也都是扣分公司的帐，由我们分公司亲自挑选签收进货的仍未达到客人满意度，分公司也是自行吸收，而客人最近投诉最多的是货源不足，我们没有足够品质好的美生菜可以提供给客人，如果要降低这问题，难道不是总公司要给足货源吗？品质好的。」我说。
    伍康柔很快的补刀：「还是总监认为我们要把总公司送来的烂菜也签收下的不管那么多先塞给客人？这恐怕会严重影响贝斯特品牌跟诚信，竹北可以这么做，但我们台中坚持给客人最好以维护贝斯特品牌跟诚信。」
    笑死！超酸！总监立刻安静，丑三！
    事实上我们根本就没什么客诉，真正客诉最多美生菜的是北部！北部就是包括台北、桃园跟新竹，总公司的的配送范围是这三个城市。人家我们中南部都嘛老老实实的，台南跟高雄的协商公司也没什么美生菜的客诉啊。
    丢不丢脸啊你们总公司？台南跟高雄这种加盟店都做得比你们好！
    真正的喘息时间是换吴经理讲海鲜的部分，就一些不知所云的，根本就是在讲现有的东西、现有的政策跟现有的流程，根本没有新意啊！我有看到连总监都快要睡着的样子。
    于是换总监讲，又在讲怎么拉业绩？我跟他说我们业绩提升的幅度不大，可是持续都有在提升。像梵焙优那种小咖最近几个月叫货量也多出了三至五万，其他小咖也都有在逐渐提升。
    现在重点就是，即使威王、睦阳他们是大集团，可无论如何餐饮就是非常竞争的行业。像现在酸菜鱼超流行，他妈的连御泽集团这种全台开了快一百间专攻日式锅物的也开始在打进酸菜鱼市场，大家现在就是一头疯这东西，把烧肉、锅物、韩式料理都先搁置在一边，整个餐饮市场肯定有点动盪。
    老闆最爱的五福韩国烧肉最近竟然也生意不好都不叫菜，再不就是只叫一公斤狗牛肉，所以哪有天天在过年的？再加上餐饮都会五年或十年一次大整修，而像曾经风靡一时台中烧肉龙头的企业现在也小小殞落了，台中人现在提起的烧肉店已经不再是那一间，因此这种种环境大因素一定都会影响到我们的业绩。
    可是我们还是很屌的都有提升业绩呢。
    总监还是觉得我讲这些都是屁，如果有人可以不受这影响的继续赚钱，我们没道理就赚不了钱！我问他：「谁啊？有哪间菜商的业绩大幅赢过我们吗？」他又不说，更也没说总公司业绩也大幅提升。
    然后就说都我的意见，我自己看到的是怎样就以为是怎样，要去看看别人怎么做生意！
    干拎娘我不想跟他讲，我的气血已经升到下巴这边了，如果不安静的压下去，爬到嘴巴这边会喷出火来。
    伍康柔就补刀：「我们完全都有按照总监的方式去拉业绩，你叫我们要司机跟给一间客户拿名片、早班人员有空就电联或在公务机上推销海鲜，我们都有这么做，我相信吴经理应该都有看到数字吧？」伍康柔又面带微笑看着吴经理。
    吴经理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是的。分公司的海鲜业绩确实有所成长……」
    总监才又安静，丑四！

 Chapter 114

    我已经感到有够烦的，每次开会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来就是讲些不着边际的，很明显纯粹来专门骂我还有浪费我的时间！
    于是又开始骂我都不知道怎么带人的，为什么东西都包不出来三小的，不是我要推卸责任，而是你们到底请一个外场副理来干嘛的？如果陈哲刚只是外场组长或是屁主任，我担！
    他是副理耶！他妈的领跟我副理一样的薪水，出事了都是怪我跟副理，那我的副理也太可怜了吧！有种一句话啊。让我担任分公司的厂长或者是什么比经理更高职位的营运长，薪水也给我营运长的，职责就是要管理内外场，我就没话说。
    我已经为分公司领经理薪水但做到像营运长，还要我怎样？总公司的营运长也没我那么可怜。
    再说我的业绩抽成还是没有这么可观，老闆认为分公司还不到有扶起来，其实我是认同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变成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或许我可以明白老闆要我去扶起分公司他还是无法很信任，而在我尚未成为正式合伙人之前总监当然有权来管理。
    问题是有了他插手管理，全部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我要怎么做事？不然也说照他的做法确实有很好的成果，我还会虚心遵从他、向他学习，问题是也没有。
    于是我放弃沟通，想不到伍康柔还是继续奋战对陈哲刚说：「请问陈副理会需要我们办公室小姐出去外场支援吗？」
    陈哲刚愣了一下，思考过后他没办法很有志气，只能很俗辣的说：「需要……」
    伍康柔又微笑看着总监，总监又安静。
    我讲到这对办公室小姐说：「你们说我们的副理伟不伟大！」
    「超伟大的！」廖丽琴、小娟超兴奋的说，连林文姿都笑个不停露出认同的表情。
    「她短短一个问题再一个假微笑就让总监丑五！干他妈超屌的！」她现在才会筋疲力尽，我很没用的已经被烦到筋疲力尽，她一定也很烦，还是有办法心平气和且沉稳的反驳，难怪只有她在工程噪音时期还有办法安静沉稳的做事，即使她被噪音吵到快要疯掉。
    总监就是噪音！
    「副理最伟大的是她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修养跟气度都超级高耶！」廖丽琴说。
    「没错！讲话都还是超级有礼貌的唷！干，伟大的副理真的是神仙耶！」我说。
    于是当总监又说出晚班也要跟着拉电话业绩时，我即使觉得很烦燥，不想再跟他反驳，可是我见伍康柔仍继续奋战，便也说：「那是不可能的，餐饮业最忙的时段就是晚班，师傅根本不会有空接电话，更不会接了电话只是要听我们公司推销，只会觉得我们很不识相。」
    「你做都还没做就知道不行？不要为你的懒惰找藉口啦！你先知喔？蛤？都没做就知道结果喔？啊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算命师？你就是都不脚踏实地，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业务！」总监用这态度回我，我差点忍不住翻他白眼。
    伍康柔只是又简单说一句：「很多採购晚上就下班了。」总监又安静。
    我会笑死！
    于是会议就进入到无意义，他问我们几个礼拜前总公司派来支援的一个外场外劳如何？做事方法有没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知道他想要听到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因为那外劳是照总公司方法在做事的，我还是直接跟他讲说：「她来的第二天就跟我们的外劳吵架，第三天还包了一堆烂菜给客人让客人客诉，第五天甚至工作也没做完就下班了。」总监两隻眼都张超大的瞪着我，一脸超生气的。
    他不死心的问陈哲刚：「是真的吗？你是外场副理，会比小迭更清楚现场状况。」
    「是真的啊。而且她动作超慢，还指使我工作耶。她不过就是组长，凭什么指使我工作？」陈哲刚这一次争气，我跟伍康柔都觉得好欣慰的看着他，第一次这么爱这个男人?两秒。
    总监超差别待遇，他没有瞪陈哲刚，还是一脸不太满意就问李浩畅：「李主任你觉得呢？」
    李浩畅很阴阳，他竟然回答；「我觉得她很棒，很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方式，我看到她超认真的在做事，都不太会跟人间聊。」我跟伍康柔、陈哲刚马上怒瞪他。
    「阿浩这样讲！？太阴阳了吧！」廖丽琴跟小娟也无比惊讶的说。
    眾所皆知几个礼拜前李浩畅根本还在带袁杏恭跑採购、外送，他几乎没有在现场，更别提他有接触过竹北派来的那个外劳，那外劳在加工区，是关在一个空间里的。
    「他超背骨！」讲到李浩畅的背叛，伍康柔立刻回魂抬起头说：「我开完会走出来超不爽问他：『你为什么要讲不符合事实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你太阴你的主管们了吧！』他跟我说：『我只是认为不要跟总监顶嘴。』我说：『不要顶嘴跟说谎是两回事！』很生气耶！」
    可是总监就是爱听这个捧他狗懒的话，李浩畅一讲完总监立刻笑得像狗一样。
    「超干的耶！好干拎娘喔！」廖丽琴大叫出来。
    「超干的啊！」伍康柔此话一出，我跟廖丽琴立刻吓到只差跪下来。
    我连忙用很狗嘴的脸跟阿諛奉承的口气说：「伟大的副理请您息怒，而您贵为一个皇后，又有极高的修养跟情操，千万不要因为一隻狗造口业、爆粗话！因而下地狱不值啊！」
    「请皇后爆粗话前要三思呀！」廖丽琴也很紧张的说。
    「这种会有损你尊贵身分的话，就让像我这样贱的卑微下人来骂就好了，反正我没救了。」
    「烦死了你们……我才不管，既然我是伟大的副理我就是要骂ㄍ……」
    「干！」我立刻超大声的抢她话，死都不要让她有机会骂到脏话。她以后搞不好还是会不爱我的就嫁给别人，这一点她千万不可以学我学到就习惯了！这样嫁不出去！
    我的小姐们也都很拥护伟大副理的尊贵身分与名誉跟着一起大声说干干干，才让伟大的副理忍不住笑出来说：「好啦……我不骂脏话啦……」
    「口业我来造就好，我愿意为你死。」我搧了搧自己说。
    「我不能发洩吗？」
    「你可以打我或揍我发洩，这我甘愿，但千万不要说出任何有损你形象跟身分的话。」
    「白痴……」她说是这么说却笑得很靦腆可爱，呼……伟大副理心情好多了。「但也不能说我伟大，而是总监根本不会听你讲话啊。你回话的方式或许比较直接，会让总监觉得你很呛，但你讲话口气跟方式与我一样，他肯定照骂。」
    「我知道啊。但是我跟你说，我不可以真的都丢给你，我寧可总监的针对目标依旧是放重点在我身上也不是你，他已经有在小针对你了，你的存在感不可以太高。你现在还可以让他安静，可是我若一直放你跟他讲去认为你讲他起码会安静，相信我，再两次开会，他会对你都破口大骂了。」
    伍康柔挤着无奈嘴角但也明事理点点头，这是真的，她大多时候还是先扮演沉默的角色反而可以让老闆跟总监认为她大多时候是听话的，所以只要她一开口提出意见即便有点酸，反而老闆跟总监会安静甚至听进去。
    我只能说我就是太频繁跟老闆与总监对接，而当然是我要跟他们对接，其实我偏大多时候是听话的，但因为我还是会顶嘴，这样长期下来我在他们的印象中就变成”大多时候”我都是在顶嘴的。
    有时候老闆都会觉得我夸大其词而不信我说的话，就打给伍康柔，我也承认伍康柔态度比我好，所以她口径跟我一致，老闆反而就信了。
    晚班来，我跟伍康柔就下班了，今天开会已经战到筋疲力尽，总监又在那边讲我工作效率很差，我最近先做个样子别加太多班。
    结果今天的会议开完后还是一样没什么重点，伍康柔说当然没重点，总监又不了解分公司的状况，而我们都有乖乖遵守他说的要常开会，因此一旦有问题时我们早就开会讨论并逐一在解决了，他来时我们根本都是丢结果给他，他还可以讨论什么？
    他就是来装模作样还有骂我。

 Chapter 115：伍康柔

    「狗宝贝，怎么办？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放下阿浩的背骨行为耶？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知道他很阴阳，这次未免太阴阳了吧？他今天之前明明都还很不高兴总监，总监随便发布一个公告他都会不高兴呀。怎么会态度大转变在拍总监马屁？」我回到家后说。
    「他本来就是大阴阳啊！不是大阴茎，是小阴茎但大阴阳！」
    「你有料到他会这样吗？」
    「老实说有，反而我没料到陈哲刚会说出总监不爱听的话，你忘了吗？你自己也有发现到那两个小王八蛋不会听我的话但特别听老闆的话，我们才借用老闆的雷点招术治他们啊。」
    「是没错，我没有忘记，可是……我的天，我太低估阿浩的阴阳程度了……」
    「别放不下啦。那两隻做出让我们不满意的事都不奇怪，让我们满意才意外！」
    是也没错……
    不过我仍有一股虚脱感的拖着脚步走到沙发摔坐下后就呈现瘫痪状，我觉得这已经要是一个週期性了，筋疲力尽与弹性疲乏。
    暑假前我其实有出国去玩，经理说暑假会满忙的，要我先去玩一玩，我便安排跟朋友再去日本。虽然玩得很开心，可是要回国的前一天晚上我跟朋友走在嵐山竹林小径，抬头看着井然有序且翠绿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美丽竹林景观时突然好想哭。
    我不想这样说，也不会去跟洛允迭说这个，但回民宿后我很难过的跟朋友说不知道还要多久事情才会不一样？我跟洛允迭的回忆超少，就算我们在一起还不到一年，没必要想成这样，可是跟她交往到现在唯一有不同的回忆是快要一年前我们去高雄玩，再来虽然还有去丽宝乐园玩，就没了。
    我爸妈三个月的回忆都还比我们多，甚至大姊跟她老公也是，更烦的是?陈哲刚跟庄逸恒的也比我们还要多！
    我绝对不是在怪洛允迭，而是怪上司。陈哲刚就有时间好好跟女朋友相处与游玩，洛允迭跟我就没有，还不都是因为老闆跟总监超偏袒陈哲刚以及公司职务分配不清。
    洛允迭是一个非常重视生日的人包括自己的，可是她现在忙到连自己生日都没有过，今年我满三十三岁生日过了十天她才想到我生日竟然没有帮我庆祝，突然又压力爆棚大哭跟我说对不起，她忘记了。
    其实我也忘了，她才心安理得一点但仍哭个不停，觉得对我很抱歉。
    事实上我也忘记她生日啊。忘了半年……不只忘记彼此生日，还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只知道我跟她直至今日再两个月就满一年，可是在一起的确切日子我跟她已经忘得一乾二净……可见我们超不相爱的还死床……
    如果说洛允迭没多想出去玩或者是经济比较拮据倒也算了，问题是相反。有时候我想很任性闹脾气的想着我比她过往的男朋友都还要更衰，她男朋友其实算幸福了好不好？
    虽然以前洛允迭还是副理时一样要常要跑公司，也没像现在这么夸张，当然洛允迭陪在我身边比萧富泉还多出两倍，但我们都是在公司。
    我们的回忆也大多都在公司，待公司的时间比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多上多。我开始觉得这一切都不值得，以前我还看得见洛允迭眼中值得的地方，现在那个地方已经不见了。
    我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总监不会罢休的。
    我深深觉得他无论如何都要用尽各种办法把吴经理弄来分公司，然后把洛允迭当刺在他背上的针。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洛允迭双手交盘在胸前说。「总监不是要矫正我，他不会笨到不知道我是无法矫正的，他对我的看法就像我们对英慈的看法，口服也不会心服，可是我不心服，就会像英慈一样，最好就保证不会再有人被我洗脑，我对他而言就像英慈对我而言是个爱乱讲话的人，否则你看他跟老闆为什么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不单单只是因为觉得我把话讲得夸张。」
    「可是他为什么敢做到这样？老闆都是在挺你了，他为什么依然没有任何收敛？」我摊摊手问。
    洛允迭努努唇后便拿起汤匙吃着剉冰说：「谁知道他在老闆面前是怎么讲的啊？你自己也知道他是个很会坳的人，他有说服老闆的一套理由，让老闆认为他这样不是刁难我而是训练我吧。
    而且老闆是那种别动到他底线，就是别搞到我离职或降职，他是可以任职位比较大的胡作非为的。你跟总监还没来之前有一年总公司也是发生了一些风暴之类的，反正就是有员工认为凭什么都是上司在评论下属？老闆不可以只听主管的话，应该也要听听下属怎么评论上司吧？
    狗皇帝为了要表现出自己是仁慈开明的皇帝所以让属下写出对公司主管的看法与需要检讨改进的地方。吼！你知道如果那个负评若化为子弹，我们的营运长跟协理肯定千疮百孔，应该会被射到成灰烬了。
    结果老闆却说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他再也不想听到底层员工对上司有什么意见。你看，他明明知道这些主管问题都非常的大还都是烂咖，可是他选择无视，因为营运长跟协理比狗还要乖！干，你有机会真的该看看他们吸老闆狗懒的脸有多淫荡，老闆都不用叫他们转身弯腰把裤子脱下，他们早就已经连菊花都清得乾乾净净并且抹好油了。」
    「啊？」后面那形容我一时不懂，想了几秒后才懂得张大眼瞪她，她笑到跟狗一样。「你真的很烦馁！」
    「当然我怎样也是经理，他不会让总监胡作非为到让我离职或把我降职，可是只要别变成这样，他其实会对于总监对待我的方式睁隻眼、闭隻眼。我才说你们都不要因为我被这样对待而被激化情绪，你们如果为了我去跟总监呛声或对骂，他就有优势突破老闆的底线。」
    「好烦喔……」
    「很烦啊。所以我说跟人家斗很累，可是你不斗，就是被弄走了。我不会中他的圈套，我跟他都知道老闆的大雷是什么，我是说对主管设定的大雷，撇开犯罪行为，他对主管的大雷就是带头反抗。我记得那时候你已经来了，然后总公司不是有三个部门的高阶主管离职吗？两个经理一个副理的。」我点点头。「其中一个就是採购部的经理，他非常不满老闆跟总监，于是就跟他的下属有在那边戚戚簇簇（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些事，就是想要一起搞罢工。」
    「那为什么没成功？」
    「你想为什么现在採购经理是那个臭三八担任？」
    我小讶异的说：「她去打小报告！？」
    「对，所以我们採购经理是被弄走的，虽然我只能说这算是一种狗咬狗一嘴毛，可是副理算是全然的局外者，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你说要对採购副理好一点。」
    听起来好黑暗喔。

 Chapter 116

    「到底是狗咬狗一嘴毛什么事啊？」伍康柔好奇问。
    「还不就是当初我怀疑总公司a我们业绩的事？」我大翻白眼说。
    「齁！我好像一切都明白了唷！」
    「对。我才会没有说非常同情前採购经理，干他娘的他也是一直坑我们钱的王八蛋！他不满总监是不喜欢总监的管理方式，可是他不满老闆是跟我们有关！」
    我们跟总公司叫的货其实很多也是西螺货，这就是为何我们很多蔬果是得跟总公司叫货，因为我们的数量加上总公司的数量够多，西螺才会愿意配送并且算便宜。
    一直以来前经理跟我当上经理后都没有发现这件事是因为分公司没有去西螺载货，我们都是傻傻乖乖听总公司报的价。是自从伍康柔开始有去西螺载货后，我才发现总公司好像有鬼哦。
    于是我就叫会计给我看分公司叫西螺货的成本价，他们死都不肯给我看，我就明白了。
    总公司坑的地方就是成本价算我们更高一点，好比小蕃茄这种东西一箱就是多算我们一百，我们每天都会叫到十几二十箱，一整个月下来他们就多了多少？更别提其他產品都会多算我们钱，加加总总的成为业绩再化为业绩奖金，干！
    我就去骂总公司的採购部。操你妈的竟然敢a我业绩，我竟然被共潘啊（被当傻瓜骗）这么多年，这能叫我不骂干拎娘吗？我还骂十次干拎娘！跟我辩说是运费，运拎娘、干拎娘啦！谁运费是算一件一件不是算一车一车的？再干一次拎娘！机掰咧！我超级有够不爽！
    所以当我开始把一些水果都移到台中买时，採购经理就不爽了，他不满老闆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做？也不爽我。不过他也不能拿我怎样，那他的属下也都有拿好处，他才要带头反抗。
    「好烂的带头反抗理由喔！太噁心了吧！」
    「很噁啊。总公司就是一群败类，坑我的钱还敢不爽我，我操你妈的破支八。」
    「这样说起来现在的採购经理还是有正义的地方，以后别叫她臭三八了……」
    「呃……没有，她仍是臭三八，她那也不叫正义，只是在捧总监的狗懒，你看她就当上採购经理，在这之前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事后她常出现我才知道靠北，她竟然有在鸡肉部待四年了，突然ㄅ1ㄡ的就变成一个部门的经理，算她好运被她捡到枪。」
    「好烂喔……」
    所以总公司很多人讨厌我，除了我去骂採购部，这件事也被扭曲的传出去，我爆了这件事以后老闆才肯正视这件事，成本价现在都会乖乖的给我，于是那些再也得不到好处的人就在总公司到处说我坏话，说我是一个流氓啊、破麻啊、会暗算别人的绿茶婊。
    说我流氓就好笑！我要是流氓，知道你们a我钱，处理方式可不是只打去骂干拎娘了。会打去请你们过来喝茶，然后在办公室备好电锯跟水泥，等你们喝完加点东西的茶，台中会一夜之间又多了好几块消波块了呢。
    为什么老闆不会处理这种事？他又没损失！而他当然是更护总公司。
    想到这我突然又有古怪感觉涌上来的摸着下巴说：「嘖……可是你说老闆挺我，给我的感觉又不太有……」
    「嗯？」
    「我倒觉得他是在害我……就是他不要在总监面前夸奖我，总监也不会这样。」
    「那也是总监的问题啊。他嫉妒你比他优秀，你做得比他好老闆不能夸奖你吗？笑死人。」伍康柔大翻白眼说。
    我看着伍康柔但暂时不说话。
    突然想起戴儷颖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就是这间公司的负责人是用我的名字，老闆跟老闆娘都无法再用他们的名义开公司，所以用我的，也跟我说反正我以后会是合伙人什么的。
    戴儷颖说但我还不是合伙人，有没有跟老闆白纸黑字的签什么契约？不然出事谁来担？而收益的时候又怎么分？
    老闆是有在口头上跟我达成协议，但我们没有签什么契约……我个人是选择相信老闆不至于害我，也确实直到现在公司若有损失什么的都不是我的责任，负责人暂时只是掛名。
    戴儷颖却说：『亲兄弟也要明算帐，纯粹公事公办罢了。那也是保障你的权益啊。不然讲难听点，老闆真的要耍阴你是阴不过他的，他在市场打滚时你都还在喝奶，他肯定比你还要老奸巨猾。』
    我当时没有听进去，这不是说我觉得她的话都是错的，只是那时我刚当上经理没多久对合伙人有迷思，因此我即时也认同她说的要有个契约，仍想着先不要得罪老闆……
    但我现在当了快三年的经理，没有说很长，也让我更加看清楚了些什么，像我也是当上经理才发现到总公司的水比我以前所知的还要深。
    「干拎娘咧……」
    「怎么了？」
    「干拎娘咧！」
    「怎么了啦！」我咬着指甲不安忐忑的想着，伍康柔见我举止怪异就把我咬指甲的手拉掉说：「到底怎样啦？」
    「我理好头绪再跟你说。」
    我等到晚班兼职都来了便起身说：「你们东西放一放就到隔壁会议室，今天晚班包括兼职都要开会。」
    这件事我已经被唸到臭头，我都只跟白芷羿、胡英慈及周藤顗开会，其他都没有。我就觉得很烦不想待到八点咩。我现在尽量别待到八点过后，避免又被总监说我工作效率差，部分工作我只能带回家做，反正我私人就有三台电脑，其中一台可以远端连结公司。
    不过我也许该感激一下总监，他对我发神经的行为让外场一些人看不过去，包括连不喜欢我的有几个都觉得总监太超过，这阵子他们尽量不要出乱子给我，小兰还会带她的小女友来公司帮忙剥四季豆，虽然我是叫她不要这样，只不过让我更诧异的是她怎么有办法带六个不同的小女友？干，她道行越来越高馁！
    陈哲刚也因此有尽责点，可是我没多感激他，他本来就该这么做，而李浩畅儘管有阴阳我们，总监不在他又变一个人，因此也是会听话点，可见他多阴阳，所以我也没对他多感激。
    但他们挺我，好像也只是让总监更不满我……
    这阵子外场工作效率不错，老闆有发现，便有在主管群里称讚我一下说我越来越有领导能力，我只感到挫塞。
    果然，隔没几天总监在总公司开会，就是唸我手下都比我厉害之类的，唸完这个后认为我很可耻，要我写一份主题叫做《台中分公司洛允迭经理低能可耻检讨报告》。
    我觉得这件事最好笑的是，他跟”总公司”的人开会，有大半时间是在跟”总公司”的人讲”我”无能的事，然后是在”总公司”的会议里提出要”我”写出我低能可耻的报告。
    这个老男人到底还可以做出多神经病的事？我开始怀疑他其实爱上我了，毕竟我cup升级了，连远在竹北开会还是心心念念着我，他受不了跟我是远距离的关係，逢人就谈起我可见他想我想到快疯掉了。
    我有看总公司的会议报告，六页里面有四页都是在讲我耶。讨论我竟然已经重要过业绩跟他的海鲜，我超想问他你是不是想干我啊？但知道干不到我只好用别的方式干我，是吗？一个因为我由爱生恨的男人。
    我前两天跟伍康柔说其实很想听到总监说他确实想干我，那我就终于可以非常名正言顺的大声对他说：『干拎娘老麻啊啦！』我突然超大声的说这句害伍康柔吓一跳，旋即她哭笑不得出来打了我一下吼我叫那么大声干嘛啦！
    总之，我的低能可耻报告这件事总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派翠克说我跟伍康柔都是伟大的女人，只不过我跟伍康柔伟大的地方非常不一样。
    我的朋友包括萧富泉知道我要写低能可耻报告时都笑到发出猪声还放响屁，苏莹馨跟她老公还笑到没办法点菸。我被笑到哭着回家找伍拉a梦可不可以有什么法宝对付嘲笑我的人？全世界都笑你女朋友低能可耻，她就笑出来，干！连我女朋友都笑我低能可耻！
    像这种报告老闆就不会觉得总监夸张，要是我叫陈哲刚写一份自己低能可耻的报告，老闆就会觉得我很夸张又不正经。
    所以这件事今天也是我开会的原因之一。

 Chapter 117

    我把要交代晚班的事说一说后，便看着大家问：「那晚班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反应的吗？」
    白芷羿举手说：「最近因为排班的问题，似乎有人不是很满意排班方式，也对于这样的排班跟以往不同而產生疑惑。」
    「排班怎么了吗？」我困惑问，伍康柔也轻耸肩膀表示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周藤顗白天的工作要升迁了，公司安排他每个月的第一週跟第二週礼拜六要去台北上管理课程，他得休假，为期三个月。
    「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吗？」伍康柔看着胡英慈问，口气明显有点不爽，我知道她在不爽什么，这种事情竟然是白芷羿反应不是胡英慈反应。早晚班办公室的班表最后都是交到她那边，外场才是交到我这边。「我看你这个月给我的班表是没问题的，而你也没跟我提这件事，为什么你没有提这件事？」
    「没有人对于排班方式有疑惑啊。我不明白芷羿为什么这样说。」胡英慈回。
    「有人反应现在兼职的班老是在调动，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兼职都只能固定班不能随意调动，可是兼职都是白天有工作，会排固定班都是因为其他日子无法上班才排休，现在老是在调动，班因此变得有点乱，这样会变得不晓得该配合谁？」白芷羿说。
    「哪里乱了？」伍康柔问。
    「我的意思是，因为有人常调动就变成要去移动大家的班，可是会排休都是有事无法来上班，却要因为一个人而常被调动，变成大家都要去配合他。排班不本来就该是互相配合吗？说好哪一天就是哪一天，为什么都要因为一个人常调来调去？」戴儷颖说。
    「所以是你反应的？」我看着戴儷颖问。
    「对。」
    「儷颖没跟你反应？」我又看向胡英慈问。
    「她是有跟我反应，但我想说过两天再跟你说，因为班也不是排不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芷羿就要急着说这件事，毕竟班也没有太大的问题。」胡英慈回。
    「现在问题不是在排班上有没有问题，而是有人反应对排班有疑虑。」伍康柔看着胡英慈说。
    「对，我知道，我只是想说过两天才跟你说，毕竟班还是没有太大问题，才想说也没那么急。」
    「我就跟你说了现在不是班没有太大问题，是有人对班有疑虑！」伍康柔口气变得硬一点强调说，我好想闹场一下逗我可爱的副理问：『ben是谁？谁对ben有疑虑？』可能会被她打。
    她现在已经找到另一套在贝斯特的生存方式，就是当一个无情的工作机器、冷血的认真魔人，不动到跟情感有关的她才不会被气到内出血，每件事都就事论事不间聊。
    现实的残酷就是把一个女孩磨练成女人，再把这个女人磨成女妖，假使这个女妖有了后代，人们问起旁人那后代的妈是谁？旁人会回答：『妖他妈。』这是最终极的修练成果，妖成了妈。
    「可是班没有太大问题啊。」胡英慈回。
    连我都有点不耐烦回：「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你有听懂副理跟芷羿的话吗？现在就不是排班有问题，而是有人对排班有疑虑，你没有提出来还需要芷羿提出来就是你的疏失，承认是自己的疏失就好不要硬坳。」她就没讲话了。「你一下说没有人跟你反应，一下子又说有，以后有或没有请讲清楚点。」
    「英慈没有经过你们同意就调动吗？」伍康柔换成看向其他兼职疑惑问。
    「重点不是在于有没有经过我们同意啊。重点是在于那是不是以后说调就调？大家也都要这样动来动去？先给班表就是已经排好行程了啊。」戴儷颖说。
    「这件事的重点仍在于有没有经过你们同意啊。如果你们都同意调，就表示没问题的不是吗？也没有妨碍到你们的行程才同意不是吗？若你们有事无法同意，就不会同意了，不是吗？」伍康柔看着戴儷颖疑惑问。「有人这次被调班是不同意的吗？」
    我看其他人都没说话，在内心叹了一口有点烦躁的气。
    「那所以以后班都可以说要调就调吗？又何必提早一个礼拜就要求交出班表？反正想调就可以调。」戴儷颖说。
    「如果你们有事，公司不会硬到不能调班，甚至是想要去度假旅行休息一下都可以谈，但这当然不是说”想调就可以调”，而是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相对的，若你们有事无法被调班，公司也不会强迫你们非得调动甚至是特别去配合一个人，还是说这件事曾经有发生过呢？」伍康柔问，包括连戴儷颖都没讲话。「不要不好意思说，大家都成年人了也是好同事，都可以反应。」
    我见大家都还是没讲话，心里也大概有个数的只想快点总结这件破事说：「那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兼职现在也可以领餐费了吗？」曹菀莲问。
    「兼职没有办法领餐费。」
    「那为什么藤顗就可以领餐费？」戴儷颖问。
    「老闆说他上的时间太长并且有担部分正职责任了，给餐费合情合理，你们谁愿意上长一点并担部分正职责任都会给餐费。」
    「但这样根本就不合理啊！如果公司要把兼职搞到像正职，是不是时薪也要跟正职一样？不然大家都来做兼职就好了啊。时薪比正职高，就该含算进去餐费里，而不是额外再给餐费。再说公司的正职又没什么福利，所以也没有福利上的差别啊。兼职做多少算多少，正职加班又没有加班费。」戴儷颖口气很呛的说。
    「我明白。但我有给藤顗一个排班上限，他一个礼拜就是只能排四天班，时数也有限制，他能赚到的薪水依旧有一个上限并且要担任正职部分责任，如果还是有正职认为这样比较好赚，我现在还有缺一个兼职，有人要换成兼职吗？」我看着胡英慈跟白芷羿问，其实我是比较偏故意在问胡英慈。
    两个都没有讲话，伍康柔说：「如果不是非常时刻我们不会把兼职弄到像正职，非得这么做时也不会去剥削到正职员工。我讲直白点好了，公司会算得比任何人更精，你们以为我们是可以随心所欲就把一个兼职弄到像正职吗？
    公司没有什么福利是事实，但一定会保障正职的薪水与权利，我们现在就是缺正职才採取这个方法，一但有了正职，藤顗就不会再继续上这样的班，势必是要被减班。」伍康柔讲到这顿了一下后，口气突然变得非常严厉的说：「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质疑，什么我跟经理开后门或者是偏袒谁，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你们到底都是听谁这样说，或者是听谁交代的不清不楚甚至加油添醋因而听信的去扭曲误解了整件事。」哦！伟大的副里开始囉。「我早早就耳闻到有人反应为何藤顗当初才来半年，只因为有接单就可以升到时薪两百？其他兼职却是要做到一年才有？
    你们若愿意也学正职的部分并担上缺失责任，公司也不会让你们待了一年才加到时薪两百。当然这是情非得已之下才採取的办法，公司并不会希望兼职做到这么多，愿意多做事且担部分责任岂有不加薪的道理？」
    「菀莲，你学算一部分的叫货总结，学会时并且愿意在没人算这部分时帮忙算，我是不是马上给你加薪？」我问。
    「对……」曹菀莲说。
    「而你们兼职被记缺失扣钱，我跟副理是不是也有想办法去私下补贴给你们？也认为去扣兼职这种钱不太合理？」曹菀莲跟不甘愿的戴儷颖点点头。
    「但我们并没有补贴给藤顗，你们认为这合理吗？」
    「但是你们有保障他的时数啊。当初过年完的时候说会减兼职班，你们怎样都不会动到藤顗的班，动到藤顗的班就是炸啊。」戴儷颖说。
    「我再说一次，我不想再去追究你们到底都是听谁这样说，或者是听谁交代的不清不楚甚至加油添醋因而听信的去扭曲误解了整件事。」伍康柔看着戴儷颖重复了这句话，戴儷颖就闭嘴了。「同样的，我也不想要再听到这种话。」我斜睨一眼胡英慈，操他妈的她完全不敢讲话。

 Chapter 118

    我看着大家说：「在场有几个已跟我共事多年的人，都该知道我不是一个不会给钱的人，只是我必须要强调薪水不是我在给的，我的权限有限，可是，我的权限再怎么有限都绝对不会做到压榨你们，如果上面的机机歪歪不愿意给到这样，我不会叫藤顗做到这样，大不了我自己来做。
    餐费是老闆良心发现，否则藤顗做到这样我是该给他超过两百时薪的，我如果是他，也可以说为什么其他兼职只单纯打单就可以领两百？我想在场的人都可以明白一件事，仔细想想都会觉得同样领两百又只是来兼个职白天又有正职，我寧可无脑的来赚个一天一千块，也不要有压力与扛责任的来赚个一天一千四，除非我白天没工作，不然我干嘛为了四百块那么累？
    如果有正职觉得这样赚比较爽就是像我说的，那你做兼职。我讲直白点好了，做到像藤顗这样若时薪两百二，目前上限也就是两百二，怎样赚就是只有两万五，如果你们觉得两万五就够用的话，我欢迎你们做兼职啊。
    可是，我会再请正职，一但请到正职，你们的班就势必调动，班也会减少，最多也不过就是赚个一万三，到时候想再做回正职，我不会因为人手不足就说好，而我现在的兼职名额有限只有一个，若还是继续认为兼职比较好赚也认为我们公司福利不好，欢迎你们离职去找pt或换工作。」我下狠话，会议室就鸦雀无声了。「都没有人想说什么是吗？那好，就像副理说的，我也不想再听到这种破事，你们对公司有何不满我都可以理解，如果你们可以有更好的出路我一定会祝福你们。
    你们或许也有人会不满意我的做法，没办法，我不可能做到每个人都满意，而我已经尽量做到公平，还是有人认为不公平，只能说我尽力了。」我看大家都没讲话便说：「那好，你们都有带笔记本跟笔嘛？我现在要麻烦你们写一下针对我个人有什么建议跟需要改进的地方？是针对我，不是写一些公司很鸟、加班没加班费或老闆很矮，那已经没救了，但我还有救，麻烦你们各自写出一个认为我很低能又可耻的地方。」
    「干嘛要写这个啊？」周藤顗笑了出来问。
    「总监觉得我很低能又可耻连手下都不如，要我写一份自我检讨报告，可是我怎么写他都不满意，都写无法把业绩带起来、没办法管控好外场，他认为我这不是在自我检讨，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我连写自我检讨报告都很低能。」他们就大笑出来。
    「那你就写你懒叫太小了。」白芷羿说。
    「我很想这样写，我是说真的。」
    「不然写没办法把业务带起来很无能。」
    「我才不要咧！欸！我还是有底线，要写我没懒叫这我承认，毕竟我就真的没懒叫。也会愿意承认我不会开车很逊、只要一不爽就装病而请假也愿意认，但仕硕始终不起色不是我的问题！我可是倾囊相授给他，把我在这里当了七年业务的经验全部都告诉他包括眉眉角角，他竟然还阴阳我，这点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无能的！」
    「我知道啊……我只是想说就写一些类似反讽的吧……」
    「他阴阳你什么？」曹菀莲问。
    「他上次开会时跟总监说我都报很高的价给他，这是他拉不到客户的原因，客人觉得太贵，说得我在害他拉不到客户而没有业绩。干拎娘咧！那报价都是老闆报的！」新客户都要经过老闆报价，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这件事总监是安静的，我还是觉得他的安静很鸟，妈的对你的业务就好安静，那个要是我的业务敢用这藉口解释自己业绩不好，我就叫他写低能可耻报告了！
    简羚曦就拉得到客人为什么仕硕不行？废物就说！
    我见他们都没事情要提出来就说散会了，有关于我低能可耻的事情明天再交给我就好了。我跟伍康柔把东西收一收就想快点离开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处理报价的事。
    「英慈真的不行，你看她，马上急着就要把责任推到狗白身上，是狗白太急，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干嘛吗？干拎娘她一定有跟儷颖也在戚戚簇簇这件事，没想到狗白竟然反应出来，马上就推说她不知道这件事！」我坐到车上扣好安全带说。
    「我也猜到她一定不会不知道儷颖的不满，才会反问她为什么不反应？装傻说不知道就算了，还一直辩有够烦的……」伍康柔发动汽车说。
    「她就是在gay空gay肖咩（装疯卖傻）！烦死了，偏偏我又弄不走她。」
    「我是觉得也不至于要弄走她跟文姿……」
    我大翻白眼，我说她是伟大的副理就是这样，坦白说，我是真的希望像林文姿跟胡英慈这种的可以离职，我已经不是把重点放在缺人才忍受他们，有一半是因为老闆喜欢他们，另一半就是伍康柔。
    这两个小婊子就跟陈哲刚及李浩畅一样，一天到晚都在阴我的副理，做事做得那么烂，被我副理念个两句就不爽。说真的，那是因为我的副理叫我不要讲话，毕竟我牙起来是真的不留情面，女的我也不顾虑他们面子！
    我的副理很温柔是眾所皆知的，她就是太温柔了啦！当然她也不是说轻柔细语，只是她就是非常有耐心，通常她会口气变得比较硬是因为同一个问题已经问三次以上，还是在同一天问了三次她口气才会显得很硬，啊她只要口气一硬，那些人就炸了。
    副理呛人啦、副理狗仗人势有经理靠就很敢呛啦三小一堆的。她会被逼到新高临界点都是因为她包容心太强，但再强的人也会有耗尽的时候。
    可是只要我因此就火大说不想管那么多的把林文姿跟胡英慈骂走，伍康柔又会马上心软，就会说些也没必要让他们离开什么的。反而就变成伍康柔乖乖的，重新发挥耐心给这群狗，表现出她其实没生气啦。我不需要炸啦。她为了保护他们又再一次去包容他们就是避免我火大。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也是为什么不管怎样我都护我的副理到底就是这样，也听她的话，她不想让他们走，那好，我为了我的伟大副理忍你们。
    前阵子我才对林文姿发飆啊。她又在那边不爽我的副理，超级有够无理取闹的我就忍不住飆她了，她就在那边哭，哭屁啊干拎娘！好啦我没骂她干拎娘啦。反正她又哭着跑走，是伟大副理去把她哄回来的！然后我回家还被副理骂……她骂我干嘛要兇成这样？我只能乖乖的像狗让伍康柔念……
    「他们就这样啊。过了就算了。」回到家伍康柔把车钥匙丢到篮子里说：「至少都没有开太大的天窗，再说你自己也知道，我们不可能都请到理想的工作伙伴，起码现在的人员都不会糟到像草创时期了。」
    是没错啦……不过说起来伍康柔真的很衰耶。她大概就是那种人善就要被人欺吧。
    「你看你要不要再排休出去玩，你不是说想要去土耳其吗？约一下你朋友或家人啊。去玩乐一下，不要老是闷在这间破公司。」我温和对她说。
    她看向我几秒后问：「那你呢？你多久没出去放松了，也可以排休去玩啊。」
    「我没关係，他们比较不敢找我麻烦，可是你很辛苦了。」
    「但上面的也给你很大的压力啊。」
    「那没差啊。反正他们大多时间都在竹北，我又不用每天看到他们的猪脸，但是你每天都要看到四张猪脸加我这张，你休个几天假去玩玩不要再看猪脸也不要去看猪了。」她上次跟家人去拜访养猪的叔公家，还传照片给我开心的说：『你看！这些猪宝宝好可爱唷！』我就觉得你猪看不够是不是啦！
    「你也每天都要看到那四张猪脸啊……不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但我也是猪脸啊。」
    她笑了出来摸着我的脸说：「但你是可爱的猪脸，会让我看了心情愉悦的。」
    我扁起嘴巴想哭的抱着她，到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中乐透？多希望我有钱可以把这伟大的女人养在家里，她想干嘛就干嘛，去尽情做她快乐的事！不用每天被人阴然后忍到不行的气个半死又筋疲力尽！

 Chapter 119：白芷羿

    下班跟周藤顗去冷藏库拿买的菜时，我满不爽说：「每次都这样，只要我反应的事情，英慈都会说她不是不反应，只是她还在整理思绪，都变成不知道小羿在急什么！」
    「我也觉得她这点很扯……可我觉得满对不起你们，我要去上课而麻烦到你们。」周藤顗说。
    「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我把买的娃娃菜、糖果甜菜根、空心菜跟虾酱一一丢进去袋子里说：「问题是在于英慈的处理态度！我告诉你，那三个查某现在就是一国的，是怨妇团，我已经看出了他们的行为模式了！菀莲姐或许比较后面才来，但反正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三个跟我、你以及明源就是一个分水岭，你明白吗？甚至是可以包括副理。」
    「新旧时代的划分吗？」
    「对！因为我跟你、明源甚至伍康柔啊、早班丽琴啊都是属于小迭朝代时进来的，你没有发现那两个死老人英慈跟儷颖都对小迭时期进来的很有意见吗？当然这最大的煽动者就是胡英慈！」
    「可是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儷颖会选择挺英慈？也不是说她不能挺英慈，我的意思是，像她这种聪明绝顶、自我要求很高且效率超好的女生，怎么会……就是……不觉得英慈哪里怪怪的？」
    「我觉得就是败在她的情绪化，还有她一些老旧观念。可能也跟她的成长背景有关，你知道她姊姊称得上是菁英分子吗？她跟我聊天有聊过她姊姊从小到大就是功课很好又很会玩的那种，因此都会瞧不起她为什么都那么笨又无能。
    可是儷颖也是高学歷毕业的，还有很多执照，白天的工作也做得很不错，晚上有来兼职，她姊还是会念她不务正业、可不可以有出息点什么。对我来说她已经很有出息了，她姊还是觉得她没出息。」
    「哦！姊荫！」
    「对?你看像儷颖这种大砲女，不怕跟你吠的强悍女人，却对她姊又敬畏又憎恨，她现在都四十几岁了还是会怕她姊耶。所以我觉得这些种种都影响到她的判断跟态度，当然还加上她也不常来这里上班，以前又跟英慈共事过，加上英慈的背景跟她还有87分像，英慈不也是什么名校出来的吗？她姊却是当医生不是吗？」
    「对耶！」
    「两个都是属于高不成、低不就还有姊荫啊。一个进入名校、一个硕士出来都是被逼出来的并非自己所愿，可无论如何他们已经有这样的光环，肯定有养出极高的自尊，但因为那是逼出来的，所以，他们虽然有这么漂亮的学歷，但，都是书呆子而社会化超不足?儷颖有比较社会化?那要真的挤入菁英圈挤得进去吗？」
    「一定是很难才跑到我们这里来。」我跟他笑死。
    「所以！你就想着自己很屌，那么屌的自己来到这间小庙，老闆应该要觉得捡到、经理应该要重视我，对我好这都是理所当然，因为我他妈可是名校毕业、硕士出来的高材生，白芷羿、周藤顗、明源甚至伍康柔你们什么咖？哪间学校毕业的？」
    「大……」
    「大什么大？最好大得过我。这样你明白吗？对他们来说我们不过就是一群笨蛋，凭什么经理却是对我们比较好？当然也加上他们以前在这里的教育训练跟我们进来时都不同了，更觉得我们是温室花朵，他们才是真正熬过来的精锐战士。」
    「可以明白了，我白天的工作之前也有这样的员工，但真的也是很自以为却没什么作为就被我们老闆fired掉了，噗。」
    「噗！」我真心觉得你们这些知识份子就去你们的知识份子圈ok？不要以为跑来愚人界可以当王，最后发现根本是来自取其辱。
    今天我来上班，看到戴儷颖跟曹菀莲那么早就在了，原来是因为曹菀莲跟戴儷颖一起在网路上买了很多水晶但是寄到公司来，他们要来拿货。
    简羚曦便在看曹菀莲买的好几颗水晶，拿着一颗原矿左右上下观察说：「这一颗粉水晶真漂亮，结晶体很美耶。」
    「很美吼！你看它最特别的是它每一小片的结晶体连在一起形成很漂亮的圆形。」戴儷颖说。
    「对呀！好可爱，再大片一点会像樱花，它是樱花粉超美的，这个要多少啊？」
    「你想要喔？」曹菀莲问。
    「对啊。我想买给我老婆，我老婆也很喜欢水晶。」
    「可是我也很喜欢那颗耶……」
    「哦！那没关係。」
    「不然如果你老婆也喜欢水晶的话，改天有空看要不要去我家看，我以前是有进原矿在卖的，但卖着、卖着都变成自己收藏的比较多，哈哈哈哈！我可以便宜卖给你。」戴儷颖说。
    「好哇。」
    我听到这就弄一弄开始工作了，下班时打完卡走去机车旁时简羚曦突然冒出来拦住我害我吓一跳问她：「你怎么在这！？」
    「我想说你快下班了所以在外面等你出来。」
    我白她一眼回：「干嘛？」
    「我们出去晃晃好吗？」
    「三更半夜要去哪里晃啊？神经病。」我打开车厢拿出安全帽说：「你乖乖回家陪老婆吧。」
    「小枫今天跟明后两天都休假，回南部去探望家人了。」
    「那你就乖乖待在家里等老婆回来。」我戴好安全帽跨上机车，她却拉住了我，我有点兇的说：「你不要拉住我哦！」
    她连忙把手缩回去的问：「干嘛那么兇？你在不高兴吗？」我没理她的只是又白了她一眼就发动机车准备要离开，她又抓住我的机车尾翼。「你怎么了啊？」
    「不要抓住我的尾巴！」她硬拉，吼！我会漏喜，这个萧查某！
    她见我转过头超不悦的瞪着她，嚥了嚥口水后便放开手，我立刻飆走。回到家后我感到心情复杂，一来觉得很丢脸。二来对于向她闹小脾气感到过意不去。三来我都不晓得自己要拿什么在不高兴。四来对于不高兴的自己感到一点反胃。五来在意这种事情真的很蠢。
    六来是她让我像个小女生，这让我很不爽！不爽自己跟不爽她是6:4，我都几岁了还像个小女生的在跟她闹彆扭，都是她害的，但成功被害的我对自己无法不感到无言！
    上楼后我遇到了坐在客厅里在看影片的吕香霆及霍震清，霍震清朝我点个头，而窝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吕香霆则相当有朝气的高举一隻手说：「姐姐你回来嚕！」
    「对啊。还没睡唷？」我说。
    「我们在看你推荐的《鬼庄园》，好好看就一直看下去，快要结束了。」
    我看了一眼电视，想说回顾一下的也坐下沙发，已经快要演到最后一集了。
    这阵子霍震清休假回来倒是会跟吕香霆一起来家里过夜，我有点怀疑他们热恋期过了，也不是说感觉他们感情没以前那么好，满常会听到他们在房间里打闹欢笑的声音，只不过没打炮了。
    在两人以外的人面前，他们也变得有点拘谨，像现在他们也不会说是坐在一起，儘管在我印象里也非常少在看到他们放闪。
    我跟他们一起看到快结束时，想不到我又哭出来了，而吕香霆也跟我一起哭，只不过她是小难过的热泪盈眶，我是喷泪。
    霍震清很讶异看着我说：「你也哭得太夸张了吧！？」
    「我也觉得我很夸张……」我抽了卫生纸捻泪说：「几年前我看到结局也是爆哭，想不到隔了几年再看一次还是哭。」
    「哪像你没血没眼泪的！」吕香霆对霍震清说。
    「哪有！我也是有看到哭的片子，只是这部……它是鬼故事耶。我觉得很毛骨悚然耶。」
    「那就是你没有很爱过一个人！」
    「说成这样！才不是这样，如果是你，我的感受当然就不同。但因为不是你，我觉得超恐怖好不好！」
    也是啦。这道理就像听到别人的妈妈头七回来一趟，当事者当然是会喜极而泣，旁人只会觉得太可怕了吧！
    这时袁杏恭从房间出来，一脸刚睡醒样，挑染的茂盛长捲发稍有点凌乱让她看起来更加抚媚，她这次的发型很像kellyclarkson在《sinceubeengone》mv的造型，而她去刷牙洗脸完出来的嘴唇红到会滴血似的，使得她看起来有一种很不一样的冷清魅力气息。

 Chapter 120：白芷羿

    「小恭，你好姊妹看鬼片看到哭了，你说她扯不扯？虽然姐姐也哭了。」霍震清说。
    「噢……她什么都嘛可以哭，就像她什么都嘛可以笑。」袁杏恭抓抓脖子痒说完先回房间，没十分鐘后她出来已经要准备去上班了。「但姐姐也哭是怎么回事啊！？」她清醒多了，讲话就没刚刚那么慵懒不屑样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说。
    「小恭！这是你新买的外套吗？」吕香霆从沙发跳下来跑过去袁杏恭那边说：「也太好看了吧！？好适合你唷！」
    「是齁？而且超便宜才六百九。」袁杏恭得意的抚了抚自己墨绿色皮外套。「就是一件穿来短暂好看的东西。」
    「确实，这种便宜货超快就破皮了，但你好适合穿皮夹克。」袁杏恭是属于模特儿身材跟身高，她几乎穿什么都好看。吕香霆拉了拉袁杏恭的外套左右看过后说：「买什么奢侈品？家里连下一餐在哪都不知道了。」
    「我不是有买寿司？你没吃吗？」
    「每次都买寿司！我已经吃腻了！」
    「家里那么穷有寿司吃就该偷笑了！想想住贫民窟的小孩！」袁杏恭叱喝她。
    「我们也住贫民窟啊。不然我们住豪宅吗？」
    袁杏恭笑场出来说：「好咩。那你明天想吃什么？」她都会去採买时顺便买家里吃的，她採买速度挺快的又熟门熟路了，才会有时间去买私人用的。
    「寿司。」吕香霆讲完大笑，袁杏恭只能维持友善的大微笑看着吕香霆。「好嘛！我想吃你之前有买回来的素食豆包捲，那好好吃。」
    「ok.」袁杏恭背上包便要出发了。
    结果袁杏恭才走下一个阶梯，吕香霆就问：「我的素食豆包捲呢？」我跟霍震清笑了出来看着这一对活宝，袁杏恭充耳不闻的继续下楼，吕香霆跟了下去不停追问：「素食豆包捲呢？我的素食豆包捲在哪？素食豆包捲咧？那很好吃，我的素食豆包捲呢？」便一路跟下去了。
    「吵死了！还没买！」
    「我女朋友真的很爱吵她的好姊妹。」霍震清拿起汽水啜饮一口后说。
    「看得出来。她不会这样吵你吗？」我问。
    霍震清耸个肩膀回：「不太会，她跟我在一起不会那么像小孩子。」
    「是因为你不会跟她玩吧？」
    「嗯……可能玩得不一样吧。」我点点头，好一会儿后霍震清突然慌张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耶！别想歪！」
    「我没有！」我讲完笑出来，霍震清也才难为情的笑个不停。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简羚曦传给我的讯息：「还是不想理我吗？」
    我挤了一个无奈嘴角便起身跟霍震清说我先回房间了，进去房间里我摔坐在床上看着手机思考着要不要跟她说我不高兴什么？又觉得说出原因是很愚蠢的。
    我可以理解她跟余秋枫当然不至于成为了陌生人，就像她说过的他们自然还是会互相关心，毕竟他们怎样也有七年的情感在，而他们之间的问题也没到破坏了基本感情，简羚曦会想要特别买些什么回家给妻子很正常。
    但就是带给我很差的感受。
    可是我又认为有这种感受很愚蠢、丢脸，一方面也认为自己很要不得。虽然我知道是人都会在意吧？可是我没有太好的立场……于是我就觉得也有点烦。
    最后我选择没跟她说的只是编谎回她：「没事啦。只是上班上到有点烦躁。」
    还是别跟她说我不高兴的真正原因好了，到了现在这年纪，要知道有些感情上的问题（或也可以说各方面）在特殊情况中不是需要想办法解决，而是要自己想办法消化。再说冷静后想想这不过小事，反正我们也还没在一起。
    「那你需要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吗？」
    我想想后问：「你要带我去哪？」
    她带我来到成功岭第一哨站跟乌日第九公墓之间的路边，可以眺望国道一号的王田交流道，这片公路夜景确实有让我心情疏散许多，可惜天气不是很好，车窗上有小小点的雨滴，不过换个角度看倒有一股朦胧美感。
    「你还是很喜欢看夜景。」简羚曦在方向盘上手撑头看着我好一会儿后说：「只要看夜景，你就会变得很放松也很安静。」
    「不然我是多吵啦！」我回，她咯咯笑个不停，我确实有放松感因此吁了一口气说：「我其实没有很喜欢看夜景。」
    「咦？」
    我暂时没讲话的看着透过雨滴而散开的光点，这番模糊中反而清晰了身边的人跟自己，而脑中不晓得为什么一直重复着：
    you'dbetterhopeandpray
    thatyoumakeitsafebacktoyourownworld
    you'dbetterhopeandpray
    thatyouwakeonedayinyourownworld……※
    这种很不搭嘎的歌跟词段。
    「只是以前我没有发现到自己是喜爱深夜无人的静謐，还有一种彷彿脱离世界的亲密感。」我回。
    「脱离世界的亲密感？」
    「就是……你站在这个地方看着城市，会意识到跟这个城市是格格不入的，而这份格格不入感并没有想像中这么陌生，反而像是……回归自我。」我手托脑袋像愣神般的不眨眼睛看着前方，脑中不晓得为何仍一直重复着那几段歌词，完全挥之不去。
    简羚曦暂时没说话，我们一起看着雨滴越来越大，车内彷彿也可以闻到些许的新鲜青草或泥土味道。
    「所以即使我在你身边……你也是感到孤独吗？」许久后她问。
    我暂时没说话的凝神望着变得更模糊的夜景，片刻后我回：「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也许还是有吧。只是有你在身边的话，没有那么多。」
    「我认为你跟我在一起仍有那份孤独感是我的问题。」简羚曦说。
    「甘你什么事？」我翻个白眼，少在那边每件事都会跟你有关似的。
    「因为我们不一样。」她趴在方向盘上说：「我当初跟你到了后期也有这份感受，当我察觉到我们是这么不同时。」
    「你现在跟我也不同。」
    她静了一会儿后说：「当然还是会有不同之处，」她转头望向我，仍趴在交叠于方向盘的手臂上说：「但我觉得比以前更靠近你。」我没说话的看着她这模样跟角度，烦死了谁准你摆这姿态？这角度跟模样迷人到让我口乾舌燥。「但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反而更有距离感，因为你不相信我，我的出轨行为也出乎你意料之外让你感到有点陌生。」嗯……确实。
    可是我又能体谅她并非到了铸下大错，毕竟她当初不是衝动跟我分手，亦非是衝动跟余秋枫交往与结婚。
    只是有时我们就是得去转绕一圈，才发现自己竟然更眷恋过往。
    知道她更眷恋我，这种事我不会说没有开心，但似乎要抵达某种程度的感动，我却是被带起更混杂的情绪，以至于一个感觉不对，我竟然无法控制的哭了出来。她吓了一跳问我怎么哭了？我只是抓着腮帮子掩嘴巴轻摇好几下头要她别烦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我味觉没这么敏锐可以嚐出这道料理添加了什么食材跟调味料，但我有嚐到一个很特别的味道，只不过那味道令我困惑，就是莫明其妙。
    我的情绪、我的感受都是莫明其妙，我说过我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很简单，但我一直认为没资格说自己有庞大压力。
    是我自己那么废又怕吃苦，有什么资格感到压力？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人生也不容易？进而也觉得自己没资格被爱，更不值得被爱。
    因此即时我渴望有人爱我，也不敢太渴望，是幸好我独立性够强，不然我会过得更折磨痛苦。但我有什么资格感到折磨与痛苦？一切都是我自作孽不可活，也只能自己承担这后果。
    我想要爱情、我想要她，可是我不想有责任。然而责任感这种东西彷彿是难以抹灭的，当你有这元素时，很难让它变没有。我现在就像是在自由与爱之间做选择的处境，但我其实不是属于喜爱自由的人，我只是认为像我这样的人，不得不放自己自由，才能让她也自由。
    ※shakespearssister的《stay》

 Chapter 121：白芷羿

    我想麻烦她，可是又不想麻烦她；我想要全面依赖她，又不敢脸皮这么厚。
    她的出现让我很开心却也带给我困扰，甚至也让我自己带给自己更多困扰。
    简羚曦轻抚着我的头说：「乖啦……」
    「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我到底有什么资格哭？但我现在忍不住哭就是因为我很难过我根本没资格哭……」
    「你不会没有资格的。」她把我的脸轻转过去后抽了卫生纸帮我擦着眼泪说：「你知道吗？我如果让亲朋好友知道我过得并不快乐，他们也会觉得我没资格这么说。」我啜泣了两下困惑又讶异看着她。「我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人说我常常感到很鬱闷，而我鬱闷是不满意自己的人生。」她把卫生纸丢到小垃圾桶后，修长的指头将我的瀏海轻拨到一边，也稍稍整理我乱翘的短发。「大家都觉得我拥有很多人想要的生活，我如果抱怨或不满意就是一个不知足的人，有不少同事还觉得我是人生胜利组，呵。」她轻轻抚上我的脸说：「所以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是感同身受的明白，我跟你经歷一样的事情，只是状况不同，不是为了挽回你才说这些马后炮。」她把额头靠在我的额头上轻柔细语说：「相信我好吗？」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问题……」我轻啜着气小小声说。
    只是你是温蒂，我是彼得潘。
    她还是跟我回家了，进来我家时她看了看四周后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唷？」
    「没啦。一楼是房东猫哥住的，楼上跟我室友。」我领她上楼回。
    「原来。」
    进去我房间后，她看着周遭一圈时我说：「听得出来你很在乎你的朋友。」
    她暂时没说话看着我的衣柜，我的衣柜屌大，就是这衣柜几乎让我没太大空间放东西，我只好把一些小说、玩具、哩哩扣扣的都放衣柜，衣服都放下面抽屉。
    床是双人床，走道根本无法两人错身，电脑就放走道底的小书桌上。她拿起一颗小玻璃球地球仪，上面雷射雕刻着七大洲。
    「我是很在乎，其中有两对跟我及小枫感情很好，我们很常聚一起。」她说完把小玻璃地球仪放回去。「可以说像兄弟姐妹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先充电手机，再拿了居家衣服先去洗澡，出来看到她竟然乱翻我的东西，翻出我们交往时一起写的日记本，我忍不住轻吼她怎么可以乱动我的东西！
    「这不太能算完全是你的东西。」她继续翻过下一页说：「好怀念……这一瞬间真难以想像自己的年轻时期有一部分在别人的衣柜里。」
    「有些事情只能怀念了。」我坐在电脑椅上没好气的用浴巾擦着湿发，我最近把头发弄成像greenday主唱阿姆斯壮在《21guns》mtv里的造型，看起来超颓废的。
    她对于我讲话尖酸刻薄感到无奈的把本子盖好放回原位，便拿了我替她准备的衣服去洗澡。
    我都不知道我在搞什么，竟然就这样让她默默把我载回家后也默默让她跟我进来家里。
    好像这是一种心照不宣，她不用开口问我能不能跟我过夜？我就默允了。而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灵犀到我会默允。
    偷情就是这种感觉吗？
    老实说这种感觉真极端。
    美好在我的脑子滚烫、糟糕在我心里翻腾。
    我脑中还是不停重复着那几段歌词，原因始终不明。就像我有次听到袁杏恭要出门了便对吕香霆说再见，于是我到了晚上要睡觉前脑中突然就不停重复着邓紫棋的《再见》那首歌，促使我觉得自己大脑吵死了！
    我很快就把头发吹乾了，打算爬上床先装睡，约莫过了半小时听到她回房间的动静，我维持面壁的睡姿，都快让棉被盖过头了。
    「一样开小灯吗？」她问。
    「嗯。」我是个习惯有点灯光睡觉的人，儘管我多是在白天才睡觉，还是会在房间固定放一盏小夜灯。
    她打开了金字塔造型小夜灯，接着我就感觉到她爬上床了。没有了动静以后，我开始感到呼吸有点困难的缩得更捲点，儘管床满大的让我跟她有足够的空间与距离，我还是忐忑着她触碰到我一丝一毫。
    我不想做出会让我明天感到后悔的事。只不过比较糟糕的是我不确定哪一件事会让我后悔。突然觉得我很烂。
    我想起洛允迭跟她第二任男朋友分手的情节，她的第二任是二十岁交往的，她并不承认那一任，因为恋期太短了，洛允迭的恋期通常不会短过一年，那一个竟然只有四个月。
    男方突然跟她分手，可是洛允迭并不知道这件事，那一天洛允迭还想准备小惊喜给男朋友叫我帮忙，结果她男友都没有出现，打给他也不接，洛允迭只好打给男方的朋友。
    男方朋友先是敷衍几句说不知道，最后可能良心谴责而婉转说：『你去找别的男孩吧……』
    『为什么？』洛允迭当时很困惑问。
    才知道她男朋友一直都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儘管洛允迭概略知道这件事，一开始是男方的前女友不想放手。可是男方跟前女友一直都住一起，他们还有一对室友，洛允迭打过去的朋友就是男方的室友。
    那室友才透漏男方已经跟前女友復合了。
    身为朋友的我一开始就不太赞同那段感情，因为我觉得很瞎啊！那个男生一直都是跟前女友住一起，他跟洛允迭发誓儘管在同一个房间但没有睡在同一张床，洛允迭选择相信。
    当时是我陪洛允迭一起去找那个男生，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前女友一副很得意的样子，我相信洛允迭也有看到。
    分手理由烂到爆，他嫌弃洛允迭太像男孩子不够温柔，我才要开口骂他烂透了时，洛允迭突然很软弱的对他说：『可以不要分手吗？』便抓着那个男生哀求着：『拜託不要分手……拜託……』我当下对于洛允迭这样的反应很错愕，你有这么爱这个男的！？竟然会低声下气成这样！？结果下一秒她继续用那柔弱的口气说：『操你妈机掰可以不要分手吗？我也可以干你妈老机掰的温柔婉约啊。』包括男方跟前女友都变成错愕，旋即她就马上恢復成自己的口气推开那个男的说：『我操你爸的温柔。』就对那个男的比一个大大的中指，就转身拉着我走掉了。
    我也有回头再比那一对狗男女一个中指。
    我现在的角色有够像那一对狗男女的母狗。
    「我记得那一次。」简羚曦笑着说，旋即转为苦笑说：「所以我现在的角色是那隻公狗？」
    「嗯。」
    虽然余秋枫不是洛允迭，而简羚曦的理由有比较好一点吧……可是我只要想到那天回家后，洛允迭立刻抱着我痛哭时，我就好难受……
    简羚曦没有说话，我们沉默了好久后，我突然感觉到她起身的动静，约莫再过了五分鐘，听到她打开房间门，走出去，关上。我皱紧眉头紧闭上眼，片刻后才有勇气般的转头，看着她摺好放在床上的我的衣服。
    我真的是一个很烂的人。
    果然还是无法不產生后悔感。

 Chapter 122

    闹鐘响起时，伍康柔立刻按掉，就转过身搂住了我，习惯性亲亲我脖子后就勉励自己起床。
    我也随后起身，抱着头醒脑，几乎每天都一定要说：「昨天不应该喝太多的……」
    「谁叫你！」她巴了我一下就下床了，我差点被一巴就倒下。
    我仍睡眼惺忪的下床跟上女友，刷牙洗脸完后我把她拉过来给彼此一记早晨之吻。这是我跟她现在的新规定，我们太不相爱了，才在一起十一个月就形同陌路，现在要相亲相爱一点，起码要“记得”来个早晨之吻。
    儘管我们昨天就忘了……
    我移开唇后她仍搂紧我不放的闹个可爱小彆扭说：「我不想上班……」我笑出来。
    「你如果不想就排休，我是说真的。」我抚了抚她的腰说。
    「好直男的回答。」她白我一眼就脱离我怀抱走出去了。
    「吼唷！」我跟了出去说：「我们既然如此不相爱就要敷衍彼此到底啊！否则太不敬业了吧？」
    「是、是。」她用敷衍口气回，真是敬业。
    我从后抱住她说：「我也想回你不如一起翘班吧。」便瘫软在她肩后说：「我都快要忘记你阴道里面是什么触感了……」
    「你很烦耶！不要一早就猥褻！」她脸涨红羞怒说，真是的。都给我睡十一个月了，怎么听我讲这种话还是会脸红抓狂，难怪我们这么不相爱，我一直噁心到她，她一定觉得我是噁女。「你很噁心啊。」她边脱衣服边说，穿好内衣后转过身环抱我脖子说：「噁心死了。」便亲了我的唇。
    「你才噁心，看到你的奶我就想吐！」我说完便摸摸她的美丽乳房，忍不住弯点腰亲两下她满出内衣边的雪白胸部。
    「我才讨厌你把温度跟香气留在我身上咧！一整天都要闻到你的噁味，让我满脑子被你的猪脸佔据！」
    猪狗鸟跟屌的形容从她嘴巴冒出来就是超级好笑。
    我们五点半抵达公司，刚好遇到已经採购回来的袁杏恭，我见她把货车停好后下车时便对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她靦腆一笑的打开货车箱门，李浩畅过去帮她搬货。
    我们进去办公室后先赶着在出车前把第一趟的货单打出来，这时伍康柔说：「经理，你要进去鸡肉部群组看一下吗？」
    「怎样？你跟我说就好了。」我忙着key单说。
    「梁经理在发神经，昨天晚上雷蒙炸鸡下单白花菜，英慈回覆白花菜现在过季，先取消，梁经理回：『谁说的啊？怎么可能没有！我前两天去吃火锅时还有白花菜咧！』老闆回英慈：『先下白花菜。』」
    我停下kye单动作不得不点开鸡肉部群组再看一次来龙去脉后说：「白花菜现在就真的过季，不是没有没错但很贵啊！他妈的他吃到的是冷冻或烂菜吧！」
    晚一点老闆也在主管群组发神经说：「品质不好不等于不给货，他妈的是谁说白花菜不供货啦？」
    「採购部说的。」我回。
    臭三八採购经理马上回：「我没有这么说。」我便去找出证据截图传过去，臭三八又说：「那是前经理说的，而我们北部一直都有正常供应白花菜，中部应该要知道此货不是不供应，只是价格昂贵但品质不好，需告知客人，不是直接取消。」
    老闆就说：「没经过我的同意都不准擅自作主说不供货！」
    「收到。再麻烦以后讯息有更改，通知一声，谢谢。」我回。
    臭三八採购经理回：「白花菜本来就没有过季，卖菜卖那么久了都应该要知道这件事，现在只是因为不是当季因此价格昂贵且品质不好，是给客人选择不是直接取消。」
    「收到。台中今天开始会下单，再麻烦尽量给品质好的白花菜，否则一直被退货只会造成双方困扰并造成成本损耗，谢谢。」臭三八跟肛门脸就没说话了，我看着伍康柔说：「你有看到那臭三八呛我什么吗？」
    「有啊。智障。」伍康柔大翻白眼说：「品质烂成这样到时候退货又在那边该该叫，大陆妹跟美生菜不就是这样吗？」
    「对啊！干拎娘咧！他们最好会给我们好菜，到时候来的还不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而且操他妈的往年都是这样，白花这东西又不是很多客人必须，还不是因为那个雷蒙炸鸡是梁经理的客户他才在那边炸，老闆也才帮他说话！
    你妈的你的客户都不能取消，我的客户就不怕得罪，动不动就取消我的客户一大堆產品搞得我的客户都超不爽害我超丢脸！现在是怎样？梁经理在那边靠北三小？白花菜过季他做那么久他不知道吗？
    噢对啦！我的客人下白花菜取消都没声音，你的客人取消就炸，我的客人要你们生出白花菜我不信你们不会炸！不需要因为现在我被总监针对成这样，都敢这样乱炸我好吗？扣我一天薪水这件事我都算了，现在又出现白花菜事件，他妈的我怎样都还是分公司的经理，就要因为总监这样打压我就跟着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干！」我真的很气！
    上个月有天我身体不舒服请两个小时的假去看个医生、打个针，也有告知会计，他妈的竟然扣我一天薪水，打去理论为什么扣到我一天薪水？死会计臭八婆左右而言他回我；『你们分公司员工老是在请假。』他妈的我在跟你讲我请两小时病假为何被扣到一天，你跟我扯什么分公司老是在请假？
    又在那边跟我讲什么请假都要提前三天请，我就呛她说不然我三天前就可以知道三天后会生病吗？那你可不可以预知到几年后你就会死翘翘了？
    忘记或算错直接讲就好，讲一堆牛头不对马嘴的，馁妹嘎挖ㄗㄟˋ（硬要跟我辩）。还是说你就是故意的？因为总监现在把我当细汉的打压，也在总公司里到处广播台中分公司的洛允迭经理多无能又可耻、根本不够格担任经理，你们现在也都不把我当一间公司的经理看了是嘛？
    无论如何我仍是这里最大的，总监不会尊重我，你们这些人还是要尊重我就是分公司经理吧！他妈的现在搞得我就像是一个俗辣，乱扣我钱乱呛我都随心所欲馁！你们这群总监的走狗，一个个都跟总监一样以为可以这样乱搞我？
    乱扣我钱还跟我辩，他妈的不过就是一个会计而已，还是一个老是算错薪水的会计！
    「我不是那种很爱斤斤计较的人，我在这边工作快七年了从来没有去太细看我的薪水被扣什么，甚至不是我的锅要去扣我的钱也都没关係，会觉得同事就是互相帮忙，就像我也不会把你我的客人分那么清，不是我的客人我也是会尽心尽力照顾好，你们说，威王我没有顾得很好吗？
    他妈的威王是赖副理的客户，我把威王顾到像我亲生儿子一样，连南部的都叫我们菜，南部的老闆都还知道要感谢我一下帮他们做业绩跟品牌形象与诚信，总公司没有感谢我就算了，他妈的还把我的皇家跟花舞给顾跑！」我气到不行的忍不住踹老闆的二十万墙壁。「去你妈的二十万墙壁，干拎娘！」
    「经理你别这样踢呀！老闆的墙壁恐怕很容易就踢破了！」廖丽琴说这句让我很想笑，但我气到笑不出来。
    我只能说我被压倒最后一根稻草，才在意起被扣一天钱这种小事，我被吃告告耶！被吃告告就算了，我坐这个位置有做到这么失败吗？
    「我像慈禧太后吗？现在竹北那些高管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像八国联军一样，真的那么想把我拉下台就直接了当一点，不用一直在那边处处欹空（刁难）还羞辱我！」我气呼呼的双手抱胸摔坐下椅子说。
    我气到眼眶忍不住酸楚还泛泪，身体一直微微颤抖，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真的做得很不好，才会无论我怎么做都换不到一丝的尊重，轻易的又被看不起回去。

 Chapter 123

    我承认担任业务被老闆跟老闆娘捧为超级业务时确实很自大自负，也不会否认想要急着证明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让我发光的机会，终于找到了我的路、我的地位甚至我的才能，过往的工作不顺让我在这里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糟糕，我其实很棒，所以那时太过自以为的我确实有很多做错的地方。
    我因而一直在学着改进，懂得虚心求助与请教前辈，不会再自以为很厉害都不听别人说什么，我说过我以前什么烂咖都要顾，连老闆跟老闆娘劝我我都不想听觉得他们懂什么，可是我学着不会再不听他人劝告。
    结果我还是落得一蹋糊涂，我的同仁，甚至朋友、母亲跟前男友始终都还是看不起我，我做到这样依然无法得到总监跟老闆的最大肯定，是不是我仍跟年轻时一样太自以为以至于有盲点？
    「不是这样，他们一定都心知肚明一件事，你一个人就把分公司带起色，让老闆很少来台中，我不信这些他们没有看在眼里。而你才来七年，他们很多都来十几年了却是这样，这道理就很像我的处境啊。我不管做得再好，这里的老鸟们还是不会把我当一回事，只是我比较幸运一点，我的上司是你。而相对于他们你太年轻了，那些老奴只是更不爽。」伍康柔跟我在办公室外面时说。
    「你是我女朋友当然会为我讲话。」我蹲着烦躁的把石头丢进去公司旁的大水沟里说。
    「我不是因为是你女朋友才替你说话，那难道我是你女朋友，我的肯定对你来说不值一提吗？你就比较在乎那些人对你的肯定？」我没说话，伍康柔见我没说话，吁叹一口气起身说：「好吧。你当然会更在乎他们的肯定。」
    我抬起头不耐烦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不要跟我闹这个吗？拜託一下你是副理耶。跟女朋友有什么关係啊。」便把头低回来又烦躁的丢了石头进水沟说：「难道我现在是说你家人跟朋友不肯定我这种事吗？扯什么奇怪的啊。」
    几秒后她说：「所以得到你前男友的肯定也比我的肯定重要吗？」我猛抬起头皱眉看着她，她绷紧下巴表情变得冷冽死心样的就转头走掉了。
    我要叫住她却又有什么东西哽住喉咙一样的叫不出口，便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额头。我真的很北懒耶……
    下班回到家后她都不跟我讲话，不过还是有帮我们准备晚餐，我也像往常一样不是去洗衣服就是在旁边帮她洗菜跟备料，今天衣服还不用洗，我就是在旁边帮她洗洗食材。
    等到她在揉义大利麵的麵糰时我说：「对不起……」她还是没理我。「我没有真的想得到前男友的肯定……」我停了下来理理头绪后说：「我希望得到大家的肯定，并期望不要再被质疑，尤其是被乱质疑。」她才稍停下揉麵的动作抬起头看着我，我凝视她双眼说：「但无论如何，你的肯定对我来说才会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我满心诚意抱歉说：「你是我仍然能够撑下去并且能够过两天就想开的最大动力，更甚至，也是因为有你的肯定，我才能一再的有勇气抬起头面对人跟你。」她表情软化许多的看着我。
    我是一个自尊心非常高，脾气非常硬的人，儘管我的脸皮本来就很厚，但我不是天生脸皮厚的人，况且这也要看事情。好比说像总监这样对我，还搞到总公司超多人都把我当笑话看，即使我可以把无能可耻报告说给同事与朋友笑笑，其实这是一件让我很丢脸的事，丢脸到……我得厚着脸皮面对女朋友。即使我知道伍康柔也明白这不是事实，但这阵子的一连串事情还是让我在女朋友面前夏干到不行。
    也同时因为她才让我又有勇气把头抬起来。
    「只不过今天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当然我不可以把这当藉口，对你乱发脾气就是我不应该，不应该把气出在你身上就只因为你是我最亲密的人……对不起，我会学着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会改进，这是我给你的承诺。」我诚恳的说。
    她看了我几秒后，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的又继续揉着麵糰说：「我们是情人，你有正当的理由都可以说，不要认为那是藉口。我也知道你承受太多了，但我确实不希望你这样乱发脾气，你自己也知道因为我是你最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对我，但又在那边说我是副理跟你扯什么女朋友。
    我就是知道你在乱迁怒了，你如果把我当副理看，你会这样对我说话吗？我不是不可以理解体谅你承受的很多，可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我也有在承受很多。」
    「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有在承受很多，对不起……」我深感愧疚低下头说。
    她吁了口气，拿出手转义式製麵机开始压麵糰的说：「没事了。不过你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你不是做得不够好。」
    「我一定有做不够好的地方。」
    「噢拜託！」她把压扁的麵皮再重新压过一次边转动手把边说：「如果是老闆这么说，我还可以信服。」老闆不管怎样也是二代家族事业的继承人，从小就是在市场长大，搁置他情绪化、惯老闆性格且有时候很空安，没有人可以比他更了解市场的运作以及操作。「甚至是老闆娘这么说，我也都还可以信服。」老闆娘做事其实比较果断也准确，而且不会像老闆这么情绪化。「总监就算了吧！但不得不承认他拿手的就是政治操作，这点他倒是很有一手，可是单就业绩、管理以及营运方式，你再怎么有需要进步的空间也没有他说得那么一文不值。」
    「进步的空间就是我还做得不够好啊。」
    「我不认为这是藉口?总公司的问题很大。我们大多数的蔬果还是只能跟竹北进货，这不是没有数据可以拿出来比较的，我们台中自己进的货有那么多问题吗？」我没说话了，自然还是有，但不多。「给烂菜就是给烂菜，如果总监说身为一个能干的主管就是要化腐朽为神奇这意思包括把烂菜化为翠绿新鲜的蔬菜，我就把他杀了，反正他可以復活。」我大笑出来。「你不能老是惯性的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美生菜之乱难道不是铁錚錚的事实吗？总监拿这件事来骂我们，绝对跟你做得不够好一点关係都没有。
    退货退太多也是骂我们，那难道我们能不退吗？反正我觉得这已经变得很莫明其妙了，我不知道老闆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要让我们这么难做事？就算他没有损失，但他到底还要不要这间分公司？他无心经营就收起来，我说真的。」
    老闆确实会有点无心经营，他有另一个事业，所以有关于总公司供货的品质他的处理态度对分公司很消极，才会请一个总监来帮他管理公司。
    可是老闆的心态也让人很捉摸不清，或者是说要去收起分公司恐怕也太极端了，我的想法是，因为分公司业绩没有总公司好，但不是说没让他赚钱，而他可能认为分公司要做到像总公司这么大恐怕有难度，中部敌对太多了，什么大小菜商都有西螺又在隔壁，就算可以做到跟总公司一样大，需要的时间可能比总公司还要长。
    这也是他为何都还是护总公司的原因，这种心态不是不能理解，他是靠总公司买跑车跟豪宅并且当皇帝，不是靠分公司。
    再说不少老闆是这样的，他们就是有钱去搞些有的没的，却不见得重视这项產业。我以前短暂待过一间以量贩起家的电视购物台公司，他们后来成立了网路零售部门，我就是在那个零售部担任行销人员。
    我才待两个月就离职原因是我都在做跟这部门无关的事，我们部门还被阴，我差点赔钱。董事根本超不重视这个部门还是成立了并且请人，而他会不重视这个部门是因为他个大老闆的东西都是一柜一柜的卖出去，哪看得起这种卖一瓶、两瓶的？
    所以他对电视购物那边的部门也是超偏袒，我们零售部门就是一堆废物跟垃圾。

 Chapter 124

    老闆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分公司的业绩，我是说他当然会在乎，可是心知肚明在中部做菜商比北部还困难，在业绩方面他从来没有想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他心知肚明中部的困境与竞争太大，都叫我慢慢来。
    但总监为了刁难我，当然什么漂亮屁话都说得出来，也老爱拿分公司跟总公司比。啊基因就不同我能怎样？难道我一个台湾懒叫大得过美国懒叫吗！可是美国懒叫比较大但比较软，我们台湾懒叫小可是硬吶。
    「听你的说法……好像你真的用过，不是因为这是什么普遍常识。」伍康柔瞇眼看着我说。
    「真的是普遍常识。」我露出大微笑说，她眼睛瞇更细看着我，我摊着手说：「你不会真的去在乎这种事吧？我跟老外在一起过没错，但这不是我自己比较出来，而是普遍常识啊。」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跟老外在一起过？」
    「小烈是老外，只不过他爸妈在他很小时就移居台湾了，小烈只是他的中文外号，因为他觉得烈这个中文字很好看。」
    「嗯。」
    我眨眨眼说：「我觉得气氛不太对……你是在在意这件事？可是我又没有故意要提起旧往！」
    「他只是一个压倒我最后一根稻草的人。」我恍了恍头，什么？「起码你今天确实不经意脱口而出你也在乎前男友的肯定。」我欲言又止着。「是不是你跟我没有性生活了的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我瞠目结舌看着她。「你还是比较喜欢男生吧？」
    「冤枉啊大人！」我大叫出来，她表情很古怪的扁点嘴巴开始在切割麵条，一脸就是要她讲出这种话也是会感到很夏干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明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性生活了，你明知道的啊！」
    「是没错……可是我最近会想，如果我对你来说很有吸引力，你总还是……会挤出一点间情逸致吧？而你今天又说出了会在乎前男友的看法……我不知道该怎么想，如果……我一直都是以前的那个我，你根本不可能喜欢我吧？你根本不可能喜欢女人……」
    「这想法真的太刁鑽了……」
    她舔舔唇后说：「对不起……确实太刁鑽了，是我胡思乱想。」
    我叹了一口气制止她转动切麵条的手把，拉了她一下要她看着我，她变得跟以前那样散发一股很没自信的气息看着我，我诚恳的看着她那双美丽眼睛说：「当我们那次看电影，我跟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胸口有多滚烫吗？」她听我这样说才垂落眉头显得有点哀伤的看着我。「那是一股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翻腾力量，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有……一颗心都不够装的感受，而随着相处越来越久，我对你的那份爱意依旧泉涌不止。」她扁起了嘴巴，我轻轻把她拉过来说：「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对你的这份心意，也没有质疑过你，更没有质疑过我们的爱情。我不知道……你竟然会在乎性别问题，我以为……同性相爱不是很正常也自然而然的事吗？就算我以前飘很重的异臭味，但我会跟你在一起并且爱上你应该不会是什么很特别或很意外的事吧？」
    「是没错……可是就算是双性恋，还是会有比较偏向喜欢哪一个性别……」
    「我不懂这说法，」我皱紧眉头真心不解的说：「既然都是双性恋为什么还会有偏特别喜欢哪一个性别？」
    「就比较类似偏向喜欢的类型吧。」
    我想了想后点点头说：「好吧。我以为双性恋就是只要是让我心动，就不会在乎男生还是女生了。」
    「嗯……确实你比较对。」
    「那就对了啊！我如果不爱你也不会是因为我还是比较喜欢男生这种烂理由，一定是你很鸟我才不爱你啊。至于我说我在乎前男友的肯定，不是因为我在乎他，就纯粹是……我的个性，我就爱跟人家比啊。尤其当我是被甩的那一个，我会心生不满、报復心强，要甩我？好啊。我会过得比你好！」
    「不是你甩掉萧富泉吗？」
    「某程度上我觉得是他甩掉我，再说他一直看不起我在这个公司，就像我跟你说过的，只要有点屁条件的人都会希望另一半是门当户对的，他们一直都很不屑我在这间小公司想证明自己，就算我爬到了经理，他们还是会觉得不过就是一间屁公司的经理，又不是什么台积电的甚至是什么睦阳集团的高管。」我说到最后耸肩挤嘴角说：「连我妈也会这样看我。」
    她舔舔唇后说：「对不起……我太无理取闹了……」
    「没有，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讲得不够清楚，更正确来说我没有想要得到前男友的肯定，我只是想要在他脸上吐口水而已，结果我仍然只能是被吐口水的那一个……买不起房、也买不起车，连结婚也没钱……萧富泉却又扩店了，最近不是有很知名的艺人结婚吗？那对名人的婚纱就是萧富泉设计的，他完全不是靠父母而是靠自己让人生再更上一层楼，然后我……」我挤挤嘴角无奈说到这后便露出大微笑抚着伍康柔说：「我唯一大胜过他的就是我拥有全世界最伟大的女人。」她笑了出来。「但这也不是我比他成功啊！是你比他成功……」我又洩气的说。「我现在还被总监打压、被总公司所有管理阶层的人嘲笑当小妹看……搞不好这还是老闆的局咧……」
    「你说什么？」伍康柔愣住看着我问，我整个挫赛，太心灰意冷不小心脱口而出了。
    「没事啦。那只是我胡思乱想啦。」我挥挥手说。
    「你才不是会胡思乱想这种事的人，就像你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够好也不是胡思乱想，你是真的在反省寻找自己是否有做不好的地方，因为你以前确实就是会忽略，你担心自己又重蹈覆辙。一定有什么原因，你才会这样猜测。你上次有说理好头绪再跟我说，讲得难道就是这件事吗？」
    我舔舔唇暂时没有回答，叫她先把晚餐煮一煮，等她煮好蕃茄虾义大利麵后，我跟她坐在中岛桌前边吃边说：「但这真的只是我乱猜测……」
    虽然我说过只要别动到老闆的底线，就是总监别把我气走或擅自降我的职位，老闆是可以任职位比较大的胡作非为。可是我认为，就算我只是一个屁经理，但我不是一个部门的经理耶。起码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我是整间分公司的经理耶。
    总监确实有权利对我施压，就公事上来说的话他即使有点不讲理的对我施压都还在合理范围，即便超过一点点都还是可以通融的。可是总监已经超过太多太多了，是有点私人恩怨了。
    他已经是到了莫明其妙的地步，连在总公司开会大半天都在讲我无能的事，你一个这么大的公司开会是这程度？我那么肚烂陈哲刚，相信他也很肚烂我，可是我们开会，我从来不会去说他什么身体很臭脚很脏，他也不会说我是个萧查某还大小心，私人恩怨我们就是私下大家讨论，开会就是开会，专讲公司需要调整与改进的地方。
    难道我会去开一个两小时的会，一个小时半都是在讲陈哲刚屁沟多黑吗？我不信老闆看到我这样的会议报告不会觉得屁沟黑是三小？会议报告为什么写得像脸书社团的靠北同事？我要是老闆，知道我请来的管理人是给我开这种会，会觉得见笑系馁。
    伍康柔要是开这种会，我马上跟她分手，才不要跟智障女在一起。
    老闆你再怎么偏袒这傢伙，不会觉得这傢伙太夸张了吗？两小时的会议下来讲我坏话的比例佔得比讨论公司业绩与需要检讨改善的地方多，还是你认为总公司一切都非常好没什么需要讨论与检讨的地方，因此把讨论重点放在远在台中分公司的我是没问题的？
    要智障到这地步？

 Chapter 125

    「但我又想过不能拿我的逻辑套在老闆逻辑脑袋上，就像我的大雷会是他的小雷，他的大雷会是我的破事。可是，总监会这么针对我，不就是因为老闆爱在他面前夸奖我吗？那总监这样乱鞭我难道不算是在打老闆的脸吗？」
    「还是说老闆心知肚明总监也不过就是眼红你，但因为他是总监，老闆还是需要他也还是会偏袒他一下，就睁隻眼、闭隻眼了？反正就是别把你弄走就好。」伍康柔问。
    「我是有这么想过。」
    可是老闆是个双面人，想当年，他根本没有那么想要伍康柔担任副理，是他听总监说可以他才好，可是就我对老闆的了解，这都不算是他亲自封爵，只是总监开口了，如果总监不开口，那次没有挺我，老闆说不要就是不要，伍康柔不稳定性太高了又还那么年轻，我是例外，因为我做业务又在这里好几年，而且是一关一关爬上来，我有任劳任怨过让老闆看见，伍康柔不一样，她才来快一年就要跳级，老闆是不会相信她的。
    在他心里仍把伍康柔否定到底时，一看到伍康柔还不是狗嘴吐象牙的说伍康柔优秀、表现很棒那些的。他根本没认真看我报告写什么，也只会说棒，棒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一切也不过就是总监说可以他才可以，根本没有去了解伍康柔这个人。
    「他大有可能在我面前也能是另一个样子。」我说。
    「可是假设老闆是幕后推手，他有什么好处吗？我不信他不认为分公司需要你。」
    我摇摇头叹口气说：「公司不会因为没有我就倒的。」伍康柔才抿紧了唇。
    这可不是我没有自信或者自暴自弃才这么讲，这是事实，讲难听点，公司没有总监也不会倒，ok？当初总公司一口气就走了三个高管，而总公司大地震过三次，就是人工瞬间流失一批，一口气五、六个甚至十几个员工离职，也没倒啊。只是比较硬而已。
    「就算是如此，老闆干嘛要弄走你？」伍康柔问。
    「因为我是问题人物啊。」
    再说弄走人是老闆的惯性手法，一律都是用打压的方式，可是他在被打压的人面前还不是又装出一副他是好老闆的样子？好人都嘛他在做，坏人都是我们这些主管来当。
    他弄走人有需要好理由吗？人家只是个gay也要把人家弄走。那我的理由反而更好。
    伍康柔静静看着我许久后说：「我的天啊……我好像转过来了，这非常有可能了耶。」
    我啜饮一口白葡萄酒后说：「他当初说要我担任经理是因为看中我的才能在哪，不是因为前经理突然不干了，也不是我是副理第二大才让我当经理，这种话他没什么好不能唬烂我的，他当时肯定需要一个人来帮他撑分公司，或许他也真的觉得我有能力，可是就像逸恒说的，老闆都是看心情不是看能力，最重要的是要听话。」
    我不会说总公司的那些高管都是零能力，就像总监我也不会说他是能力很差的傢伙，可是他们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非常听老闆的话，是一句话都不敢顶的那种，老闆的话就是圣旨，即使不合理他们连辨个一句都不敢。
    他们也是有满大的压力，毕竟老闆跟总监、协理及营运长那些的都是在总公司，所以我不会说老闆都不会给他们压力。可是不管怎样他们乖乖听话，老闆还是会把他们当心肝宝贝，我就是心头梗。
    「我相对他就像陈哲刚及胡英慈相对我们，心知他们口服也心不服，甚至我还不一定常口服，讲话超北懒，一个不爽还会洗他的脸，你有看过总公司谁敢像我这样洗老闆脸吗？」
    「没有看过……」
    同理来说，我们当初不就是苏莹馨突然就要离职，才不得不找胡英慈来谈吗？那么当初老闆不得不找我谈经理的事也是大有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欢年轻人，就算我曾经有担任到副理，但那是因为还有前经理在，当然也可以说老闆想法可能也不一样了，反正不管怎样，我也不是不能察觉到老闆始终都没有满意我爱顶嘴又不易掌控。
    「可是他一定也是有赏识你啊。他一定就是也有赏识你才会让总监……」伍康柔讲到这停下来想想过后说：「我的天……该不会总监也是他操作的一颗棋子吧？」
    「我就是这么想。」
    我没那么了解总监，但就像戴儷颖说的，老闆肯定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相对于他我只会是个小嫩b，我相信总监也会只是个小嫩b。老闆一定会比我还要了解总监是什么样的人，讲难听点我厉害又不是今天的事，我一直以来都很厉害！
    但过往老闆根本没有在岔小（理会）我的，我做得再好他也只会关心他的凤梨香蕉土地公跟水池，陈哲刚刷个地就厉害。怎么突然被闪电劈到，在总监面前狂称讚起我来了？还拿我跟总监比？
    也许他就是清楚了解总监会不爽，然后就来打压我。
    不然，他那么爱我的话，有可能会让总监这样对待我吗？就像他爱死陈哲刚了，我敢这样对待陈哲刚试看看。欸。我比陈哲刚的职位大耶。我想要动他这隻狗还是要看他主人的脸色，老闆如果深爱上我，他不会让总监对我这么夸张，起码也会叫总监适可而止，然而总监只是得寸进尺。
    「总监应该也不知道老闆是故意的？」伍康柔问。
    「总监就算意识到老闆是故意的，也不会意识到老闆是想弄走我。」
    「那为什么老闆不直接就跟总监串通好？老闆想弄走谁时不也是都明白跟你说吗？」
    「就是这点我想不通，我才想着也许一切都是我胡思乱想。」我说完吃进一大口义大利麵，我女朋友炒的义大利麵真的好好吃，酱汁跟麵条完美融合一起。
    伍康柔噘噘唇抚抚我的脸说：「除非你走老闆要的路，事情可能就不一样。」
    「要是你会怎么想？我想听你的想法。」
    伍康柔想想后说：「我认为这只是猜测，就算你向来很敏锐也比较阴险狡诈，但我认为你就先诈死也别想太多这件事，反正老闆跟总监都在竹北比较多，他们如果想弄你，也没太多心思馀力，毕竟竹北总还是有竹北的一大堆繁杂琐事要处理，搞不好再一个时间点过了他们又改变想法。」我点点头。「若假设你的猜测是真的，老实说，你也只剩一条路可以走。」我挤着嘴角点点头，我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你就先听话点，自己去衡量，如果以副理的角度来说，我会认为你先别跟钱过不去……」
    「嗯……对。」我当然不会想跟钱过不去，只是往往好像都是过不去钱。「副理的角度……那女朋友呢？」
    「女朋友角度的话……我们人很害怕改变，尤其当我们在一个地方好不容易熬出头，想要改变更困难。我知道你有你的生活压力、有你的梦想，所以看在钱的份上，你不会想要轻易离职。」她摸着我的脸很温柔的说：「可是你有我。」这句话让我想哭的看着她，力量未免太强大了吧！而且好霸气又阿莎力喔！man！「在你的人生中你不会是孤军奋斗的，更不会是孤立无援，你薪水没有现在这么多，我们就去住小一点的房子、吃便宜一点，少买两个包包，沿个几年……买跑车而已。」我哭笑了出来的看着她，还跑车咧。这傢伙也变得很敢讲大话哦。「我要说的是……我不相信你只能在这里做到这样，你一直都认为在这里是你的高光时期，以往的工作非常不顺，认为这里的老闆是你的伯乐?但我开始怀疑你误以为他是了。你真的认为老闆懂得赏识你？我相信他有赏识过你，可是像老闆这种人……他不会真的重用你，那只是因为……」
    「因为我当时身边都是猪到不行的猪，没有第二人选了。」
    伍康柔舔舔唇后叹口气说：「但这绝对不是在说你没那么好，你认为要在外面找到可以领这样的年薪确实会比较困难一点……但我认为那就是每个人的价值观不同，我有朋友先不算进去扣税的，年收入四百多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越做越不快乐。
    我想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说真的，我的想法不重要、我的感受也不重要，目前为止也没感到什么不好的地方，除了我们相处时间比较少又很不相爱……我仍然觉得这也还好，最主要是你没让我有不安全感，我们也没有因为比较少时间培养感情就变冷淡或者是关係疏离而变成恶劣。
    反而我们感情其实是更紧密的，就算我们老忘记彼此生日、忘记彼此交代的事还死床什么的，可是我们越来越无法失去彼此。那么也就是说，你的想法跟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不管你会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
    我感动的看着她，确实，我们现在大概就是一种半柏拉图方式吧。但这的确是让我们关係更紧密，因为我们是在一起努力为了未来打拼，感情上我们依旧是非常爱彼此，而我们没有吵架过耶！会吵也都是关心彼此，真正的关心不是自以为的关心。

 Chapter 126

    我是想着就像伍康柔说的装皮皮，反正总监跟老闆又不常待台中，被骂骂、气气过就随他们吧。别跟钱过不去，毕竟我确实有经济压力。
    儘管这份经济压力不是那么庞大，是不至于为钱烦恼，毕竟我不是负债的压力，只是我的梦想非常需要钱就是了。
    可是我又觉得，我有很巴结的乖乖听话多了，总监依然没有收敛，老闆还是没有制止他，如果这是一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我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意义与挽回的地步。
    老闆不会相信我就像我再也不会相信胡英慈一样，这种不信任是人格上的不信任，不是能力上。老闆确实老不相信我的话啊。而他个老闆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弄掉我他损失不会太大，就像我说的没有我公司不会倒，前经理走他都可以不太痛痒，我走也一样。
    想到这我又认为算了、算了，装皮皮，别跟钱过不去，再说这我的猜测，我别让自己的猜测影响心情跟判断，儘管我的猜测好像逻辑上有点说得通，可是就像我跟伍康柔想过的，他何不跟总监串通好？还是他有跟总监串通好？也不对啊。海鲜部副理确实有听到因为老闆拿我跟总监比，总监才超不爽我啊。
    说也奇怪，他拿我跟总监比干嘛啊！这也太奇怪了吧！总监高了我三个职位，他跟总监这样比较真的想要害我耶。
    还是他其实是想逼总监走？
    靠北我乐观什么啦……
    「我看我去做鸡好了。」我在封中秋节礼盒时说。
    「好啊。你去做。」伍康柔在另一边帮我封着说。
    「伟大的女朋友真的有办法伟大到如此无远弗届地步吗？」
    「那我也要去做。」
    「不行！」我大叫出来害她吓一跳。「那我就把公司卖掉每天去包你一天！」
    「好啊。」
    「你会愿意接s吗？」
    「听到自己的女朋友说要花钱跟我性交易，这听起来好像……不错唷！」
    「不然我也包养你当我情妇好了，穷人家想要跟人家玩包养情妇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兼当情妇，满足一下有钱人的虚荣爱情世界。」
    「白痴……」她笑个不停说：「我是自己的第三者。」我笑到发出猪声，有够北七的。「那我跟你上床的时候岂不是马上捉姦在床？」
    「对。你都不用请私家侦探，还是你会请私家侦探？」
    「我太穷了请不起，我自己抓，反正很好抓。」
    「那你发现到我背叛你的跟你上床时，你会气到跟我分手或者是切断我的手跟舌头吗？」
    「不会，我是伟大的女朋友，会祝福你跟情妇白头偕老。」
    「好吧。这也算是最美好的结局了。」我笑个不停把封好的中秋礼盒全部搬到推车上。
    这时廖丽琴在办公室的对接窗口喊我说有电话，我赶紧跑进去办公室里，接起来是老闆打来的。
    「老闆好。」
    「洛允迭，你把你们台中跟西螺厂商的所有资料以及开价单、报价单都传来给我看。」
    「哦。好。」我便花了不少时间整理好后传给老闆。
    到了傍晚时是老闆娘打来给我的说：「小迭，你们台中的成本这一阵子都很高耶。像你们去西螺拉的什么鹅白菜、广a等等的跟我们竹北一件都价差了起码一、两百或两、三百耶。甚至还有更贵的！」
    「啊没办法啊。最近天气不稳定老闆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前阵子南投那边高山还下冰雹把菠菜、大蒜苗那些都压烂了，菜价当然都是飆涨，这已经是我们去跟人家喊到最低的。」
    「是吗？我们竹北买得到更低的价位，为什么你们找不到？而我看你们没有换配合厂商啊。」
    「配合厂商才可以让我们喊到现在这么低啊。要再低当然可以呀。但就是烂菜啊。我的应对方式当然也是有跟客人协议，也有告知客人现在的品质状况，我有抬高他们的价格，不愿意抬高的就是暂时不进货，那多数客人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老闆娘到最后还是很不满意我的做法，我觉得很烦的翻一个大白眼。我也不想再用这样的理由去反驳，只能说这就是经营理念不太合。竹北的做法都是太贵或太烂就直接取消供货，而他们给品质稍差一点时当然可以踩很硬的不退货。他们确实也会给客人压低单价，但状况不好时就是会去跟客人协调，现在的菜就是烂，要买就不要一直退货。
    说实在的这其实一直都造成客户的反弹，撇开客人不讲理的地方，我们也确实有不讲理的地方。你什么都给不出来，客人怎么可能不生气？有些东西明明就是可以去变通的，像大陆妹现在品质真的很烂又贵啊。但可以去找啊。
    妈的我的伍康柔就找得到品质ok的，你们四、五个採购找不到吗？贵，抬高价格就好了啊。我还是有客人愿意变通买中货啊。因为他们就是需要也可以理解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涨涨跌跌的。
    再说一间客户都只知道要找便宜，那间客户也会是很有问题，肯定要倒的啦。不可能一间餐厅要的菜那么多，全部都一斤五十，那么这个老闆或师傅脑袋肯定有问题，门外汉在那边乱而已。
    那我进你们竹北便宜烂菜，要花我多少人力成本？烂菜不用挑吗？更不用提你们还会把最烂的给我，我都不用做生意！而我是不知道竹北的外场人员多有才啦。也不知道他们可以挑得多快，我台中的人有才吗？当然我有几个人才，但难道就要把所有事情都压在他们身上吗？最重要的是我人手也很缺乏啊。
    我这样说，老闆他们都只会觉得我在找理由，但事实就是如此啊。重点是用我的方法做也没有让公司亏本，效率又有达到，更不用一直在那边算退货扣帐。像这种事情今年已经跟客人闹翻好几次，威王的花舞系列三个月前就不叫我们的货了，只不过其他品牌还是有叫。
    就是因为花舞系列也不过只跟我们叫高丽菜，就那么一样东西，竹北也可以给人家顾到跑单，要嘛不是给人家缺货就是给烂菜，花舞当然就赌烂了。
    然后花舞是我拉的品牌。
    好啊。你们都要这样对我的客人随便，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啦！害哇探谋吉丢探谋吉啊（害我没赚钱就没赚啊）、做乞丐就做乞丐啦！谁叫我就无能啊。我就不是老闆、这间公司不是我的啊。
    拎北连不是我的客人也当宝贝一样的秀，亲生的当然更秀，结果你们都把我亲生儿子气走。气啊。都气走啊。还在那边数落我少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你都把我的客人气跑还什么雄心壮志？讲难听点，你有挺我吗？
    你们都没挺我啊。这是可以赚钱的客户你们也都不挺我啊。钱都放在你面前你还不拿？我拿了还骂我，再不就是你们要我拿，又给我搞一堆破事，我还能有什么雄心壮志？
    欸。我是超爱钱的女人耶。只要能让我赚钱，做到身体废掉要提着尿袋或腿断掉也会坐着轮椅、自己推着轮椅、提着尿袋又衝来公司大喊：『康柔！我来工作了！』
    伍康柔一定会吓一跳，你腿都断掉了还提着尿袋来干嘛！她把我推走，我会自己再推回来。
    反正就是除非拎北死掉，不然只要可以让我赚钱，就算变成植物人还是会请个看护推着我的病床到公司继续工作，就把我摆在公司，反正我死都要在公司，这样才可以拿到钱！
    所以，我难道是一个不愿意让自己年薪提高到破一百、破两百、破三百甚至像鸡肉部的经理一样破到四百多或五百万的人吗？伍康柔会不愿意吗？我们都超愿意的啊。
    结果我们到了现在依旧无法突破百万，而我们是可以的唷！但我就废不能是个老闆，还是只能听上面的，上面的又不挺我老把我客人气跑，因此说真的，我也只能把年薪破百万这件事看得云淡风轻了。
    我就是身轻气弱没那个命年收入百万啦。

 Chapter 127

    结果老闆娘叫我们暂时不准去西螺拉货，其实她说这句儘管让我很洩气又肚烂，但她个老闆娘这样下指令了我也只能遵守，是后来她又补一句：「这价格很不寻常。」我才炸。
    「什么不寻常啊？当然老闆娘你要这么解释也可以，这价格确实不寻常。」香菜现在一斤就要卖到一千两百多根本天上天的天价，确实不寻常。但没办法啊。一下下暴雨又一下大晴天把菜都淹烂或晒烂、再不就颱风又下冰雹，今年冬天还冷到爆导致很多蔬果都长不大或冻死，比流浪汉冻死还可怜，死一片耶！让我的草莓今年也是天价！
    我还有抢到便宜的唷！反正不要说我爱臭屁啦！而是拎北跟伍康柔真的很屌咩！今年草莓还是竹北要跟我们调货咧。还不只草莓是要跟我们调货，伍康柔屌到爆，她真的是神！一个人就可以屌打竹北四、五个北懒採购！
    她市场敏锐度超高也时时刻刻都在关心时事跟状况，颱风要来的前几天她就预感到这次的颱风会影响非常大，早早就把什么葱啊、香菜、叶菜类的都备到足！
    这次颱风台中完全没断货，就连香菜暴涨成这样，也因为她有备货，我们跟饭店报价的香菜都没什么亏到成本，毕竟我们早早就先低价买进了，当然我也不要臭屁到得意忘形，我们还是有亏到，但真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到我一点都不把那些亏的放在眼里，我随便卖个一箱柠檬就赚回来了，她屌到我会跪下来速她懒叫速到发出嘖嘖声，会嘖嘖是嘖嘖称奇，好大的懒叫速得我们都好爽！
    那如果我说没办法，你们都只会认为我是在找藉口，总监要在那边说是我懒惰懒散不想办法，天下没有不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来解决唷！
    给我几片田，或一座山，他妈的整间公司的蔬果我就全部都种出来给你们！再不就是给我几名科学家跟工程师，我们去打造一座机器射到天空，整个世界的天气都是由我来操控，要草莓我就把天气转到冬天，草莓会立刻扑扑扑的都生出来又长大！
    所以当然不会没有解决的办法啊。不然让我喝下蔬果超能力的药水啊。我就可以轻轻手一挥，整个台湾都长出苹果，连你老爸的懒趴都变富士苹果！干！让你妈吃个够！
    「我知道你很相信你的副理，我跟老闆也都相信康柔。」老闆娘说。
    「嗯……？」
    「但这有些的价格真的太不寻常了。」
    我瞇起了眼睛，稍微想了一下后难以置信的垮下脸说：「你怀疑康柔有跟厂商抽佣金？」
    「我没这么说，只是说有些品项的价格太不寻常。」
    我气恼的说：「收据都清清楚楚，厂商的资料也都有给你们，你们如果怀疑这个价格不寻常都可以去追踪调查！再不你就是也能请会计来分公司查分公司的帐，帐目都清清楚楚，我不怕你们来查！
    而我不管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倘若你们内心有存疑，我也必须说要有证据，没有证据，请不用乱怀疑我的副理！」我讲完就掛掉掉电话生气说：「操你妈的！」然后很俗辣b的再度确认电话有没有掛好，免得被老闆娘听到我骂她操你妈。
    「怎么了？」伍康柔刚好从外面进来办公室，听到我破口大骂而问。
    我气呼呼的说：「老闆娘怀疑你有跟厂商从中抽佣金。」
    「蛤？」
    我竖起食指先阻止伍康柔追问，打电话给竹北海鲜部副理，她接通后我问：「吕副理，你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
    「欸。你们竹北最近是又有乱传什么屁话啊？你知道老闆娘刚刚打电话来，讲到最后她怀疑我的副理跟厂商有勾结馁。」
    「蛤？真的假的老闆娘有这样说喔？」
    「真的啊。他妈的这种事情又要再上演一次？当初我把一些水果移到台中叫货，也是有被总公司传说我是不是抽佣金。他妈的不要每次我们分公司自己拉货都一定要这样讲好不好？」
    「我也知道不应该这样讲啊。但确实，我最近是有看到会计在戚戚簇簇一些事……」
    「干他妈的甘她个会计屁事啊？她在那边乱戚戚簇簇这种事干嘛啊？」
    「啊她前阵子就因为犯错被老闆屌骂，现在就一直都在捧老闆懒咩。她又不是只有弄你，她也弄我跟採购副理啊。她上次从台中回来就有在那边跟老闆说台中为什么都没有跟竹北叫货了啊什么的。」
    我大翻白眼说：「对。她那次下来就是在跟我碎念这个，我心里想甘你屁事啊？你算好你的帐就好，我跟谁叫货甘你屁事？当然有跟她解释这都是老闆说好。」
    「这样她算帐就会很麻烦啊。而且我最近确实有点纳闷她怎么突然跟採购经理走很近，我是不知道採购经理有没有跟她戚戚簇簇什么啦。」
    「妈的那一定就是他们在那边戚戚簇簇，会计现在就是在刷存在感，才可能跑去跟老闆及老闆娘戚戚簇簇想要赢回好感咩！」
    我听说过在很久以前确实有员工跟厂商勾结，草创时期分公司都会请到手脚不乾净的，不是偷菜就是偷钱，还有很北懒偷卫生纸的偷了一年被公司发现，老闆就气到再也不供应卫生纸了。
    这绝对会是老闆的大雷啊。
    他一直以来都不太肯放手给分公司採购这也是原因之一，就是不要让分公司的员工贪污，他很难相信员工。那到了前经理跟我来以后，我们请人的素质都有慢慢的再提高，尤其轮到我以后请的人素质一定又更好。
    但可能就是有那份疙瘩在，再加上总公司水很深，我们不跟总公司叫菜就会让他们少了业绩，又加上之前採购经理会a分公司的钱，只要我们有品项是台中自己拉，总公司三不五时就来这一招！
    其实老闆再怎么难相信员工经手过的价格他也不敢乱怀疑员工，这点他倒是比较有一说一，只不过吼。就因为他有疙瘩，再加上他也比较信任总公司的人，而他又不常来分公司，以至于只要有这种风声传出，他就会觉得风声都传成这样了，该不会是真的吧？
    「我觉得你要小心一点，你最近犯小人，如果要怀疑这件事跟总监有关係我是不会意外的，难道你不觉得就这么刚好？在总监都还绞尽脑汁该怎么打压你甚至可能想弄走你的时候，伍副理跟厂商有勾结这件事突然就冒出来了？」
    「我他妈当然也有这种感觉！妈的你自己也知道，康柔跑西螺多久了？而且是老闆都不过问帐的唷！他是信任康柔的唷！」
    「我知道啊。才会觉得价尼督贺（这么刚好）？反正我会帮你留意，最近总监真的超常跟吴经理在那边交头接耳，我可以窃听到什么都会立刻跟你说。」
    「好啦……再麻烦你了。但你不要被牵扯到馁。」
    「呵。你有你的混水，我也有我的混水好不好……我也犯小人。」
    我叹了一口气后跟她说彼此加油，我如果可以帮到她的也一定帮她，掛掉电话后我便把来龙去脉鉅细靡遗的跟伍康柔说。
    伍康柔大翻一个白眼说：「去他妈的……」我这次让她骂，因为这真的很火大，真的真的很火大！
    就算伍康柔是为了我才留下，她还是有在为公司着想。讲直白点她也是有认清我不是她老闆，高至荣才是她老闆，她不可能真的那么不把老闆放在眼里，也是有在尽心尽力为了老闆做事。
    「我不怕被查啊。要查来查啊。而说实在的，帐目每个月都会呈交给总公司，我们买进这些產品又不是这几天的事，现在的蔬菜就是都这样的价格已经两、三个月了，早该发现到所谓的不寻常了，现在才发现？」
    「现在就是要冠我们莫须有的罪名咩。帐都嘛对得出来，你不去对，只不过先简略看了一下就在那边提出怀疑？这就表示一定是这两天他们听到什么谣言，今天才突然跟我要厂商资料那些的，也不先去进一步对帐，直接就是来跟我说价格不寻常。」
    「老闆会轻信，应该一定是讲话有力的人说的吧？否则他难道会听一个工读生讲这种话就信了吗？」
    我鼻喷一口气，但我们也没证据啊。最后我跟伍康柔认为先静观其变，既然產生怀疑，他们总会去查吧！就看查到最后怎么说再说吧。

 Chapter 128：白芷羿

    周藤顗打完卡后叫住我说：「姐，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嗯？」
    「有点难以啟齿……就是，你会介意男生暂时跟你住一起吗？只会很短暂！我会尽快找房子！我的房东说她想要把房子给她姪子住，有点机车的是她姪子想说我是男生就提前搬过来，就说什么暂时挤一下，我们都是男生没差吧？是没错，可是我觉得……」
    「也太打扰人了吧！？」
    「对……房东也是很临时跟我说，我的租约剩几天就到了她上个礼拜才跟我说，我有点来不及找，我有问过我男性朋友，可是他们都是跟女朋友住一起……我想说之前听你说你家有个小和室，或者是你不介意的话，你让我睡车上也没关係。」
    「不用睡到车上啦！好啊。你就先过来住一下没关係。」
    「太感谢你了！很抱歉这样麻烦你，我会尽量在半个月内找到房子，一样会给你一个月的房租跟水电费的！」周藤顗双手合十感激说。
    「不必了，我是不会在意，不过我要尊重一下我的室友也要问一下猫哥。」
    「当然、当然！没问题！」
    「你这几天都跟房东姪子挤睡喔？」
    「是没有睡同一张床，他就说他先睡地板，可是我觉得很烦，所以我这几天都去睡网咖，哈哈哈哈！我本来是有传讯息问经理可不可以让我暂睡宿舍？她跟我说宿舍已经满了，不然我先睡她的房间，我又觉得这样睡经理的房间有点不好意思……」他搔搔头说。
    「不然你今天就先来我家过夜啊。先过一夜，顺便让我室友看看你，小恭也没看过你。」
    「这样可以吗？」
    「可以。」
    「真的很感谢你！」他弯腰感谢着说，我叫他别三八了，便带他回我家。
    结果回到家我看到简羚曦的车子停在我家外面，我超困惑的跟周藤顗一起把机车停下熄火，为什么简羚曦的车子会在我家门口？
    接着，驾驶座门打开，下来的人是余秋枫。
    我睁大双眼看着她，为什么她会在这！？
    「嗨……」她看起来精神状况似乎不是很好的说。
    「嗨？」是说嗨的时候吗？虽然我跟她算认识。
    「好久不见了……」她挤出微笑对我说。
    「好久不见。」我非常僵硬的说这四个字。
    「有空吗？方便私下谈一下吗？」
    我看了看周藤顗，又看向余秋枫问：「你要进去我家吗？」
    「在这里谈就好了……」
    「好吧。你等我一下。」她点点头，我先带周藤顗上楼，遇到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吕香霆，我快速跟他们介绍过彼此后我对周藤顗说：「你先待在这里，请便，我先下去跟朋友讲事情。」
    「欸欸欸！不是吧！」周藤顗紧张的拦住我说：「还是我先去附近的便利商店等你，没关係的。」
    「为什么？」
    「你室友是女生，也不认识我，我还是觉得不要不认识就跟女生独处，我不想让女生感到不自在。」
    「那你就不要做出让女生不自在的事啊。」
    「我不会！只是……」
    「那你去我房间。」
    「我看我还是去便利商店好了。」
    「不然你在一楼我车子等我，一楼住猫哥。」
    「哦！好。」周藤顗才赶紧又跟我下楼，我开了车门让他进去，就走出去看着靠在自己车门边的余秋枫。
    「你为什么知道我家？」我疑惑问，她便跟我说她是看简羚曦的google地图时间轴，看到简羚曦停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就猜想应该是那个女生了。
    她一开始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直到我出现。
    她既意外又不意外，早就猜到简羚曦如果心里有别人，那个人也只会是我。
    而她会来找我，是因为简羚曦竟然跟她提离婚了，虽然简羚曦没有提到我或爱上别人的事，但她大概就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吧。顺便跟我解释一下她不会是那种爱疑心生病鬼老看另一半手机的妻子，只是她一直以来都耿耿于怀着我这号人物。
    我觉得有点夸张，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耿耿于怀我？简羚曦你到底是在人家面前怎么表现的啊！
    但先不管这个，我急忙澄清说：「我跟她绝对没有干嘛！」儘管有干嘛她也得有证据，我还是在乎我的清白跟名誉，我应该还是算有清白跟名誉吧？虽然我知道简羚曦已婚又还是喜欢我，我仍跟她出去……但没有做什么应该还是没有对不起余秋枫吧！
    「我想也是。」她的回覆让我挺诧异的。「我虽然跟你不是很熟……但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她这样说又让我有点心虚……「不过你喜欢她吗？」
    「我、我、我不喜欢啊。我干嘛还喜欢一个都七年没见的人，只当她老朋友，老朋友而已。」我挥挥手说，但我知道我的反应一点都不自然。
    于是她安静，许久后她表露出一股挺难过的表情说：「那你可以这样跟她说吗？」我嚥了口口水看着她。「拜託……让她死心，让她再回到我身边……」
    她掩住了嘴哭出来，我整个超难受的，我没有想要这样让她哭啊……偏偏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可是我说：「她不是因为还对我有感觉才要离婚啊……」不知道说这句会不会太白目。
    她突然变成嚎啕大哭把我吓好大一跳，干，她哭超大声耶！然后口齿不清的讲一些：「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大舌头。「我也不愿意啊！我也想当一个支持她的妻子，可是我们有经济压力啊！」然后就讲些不清不楚的，不得已我只好先把她拉过来推到房子里，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她哭成这样会吵到邻居！
    于是这女人进去屋子里竟然就这样抱着我痛哭失声说一些她还是很爱简羚曦啊什么的，我只能很无言的绷紧下巴，双手垂摆在两边，她简直就像喝醉酒。
    周藤顗在车里傻眼看着这一幕，我抿紧唇死鱼眼看着周藤顗，周藤顗摆了一个是我惹人家哭吗？的手势。我摇摇头，应该大部分不是我惹她哭，但某程度上是我惹她哭没错。
    我为什么要有这种破事？可以跟洛允迭比破事女王了。
    反正余秋枫就是讲着一些她把简羚曦当家人了，已经习惯有她了啊、她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感情已不如以前，但她没想要离开过什么的。
    她真的哭很久……周藤顗又比了一下需要他帮忙吗？的手势。我摇摇头。哭到吕香霆在二楼都听见的跑下楼来看然后愣在那边，我偷偷比了一个要她回楼上的手势。接着就是袁杏恭要去上班下楼看到这幕也愣住，我也比了一个手势要她快点去上班。
    等余秋枫哭到有点筋疲力尽时开始啜泣出猪声并且在我胸口蹭了蹭，我突然有点哭笑不得，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可是我觉得她更难过的是她的人生计画出现变卦，她就是那种行程控，非常循规蹈矩的那种女生，比简羚曦还要规律。像她这样的个性，如果换成是她对别人心动，也会因为这是意想不到的事而选择放弃，因为她害怕变化，恐惧风险胜过压抑情慾的痛苦。
    她寧可选择硬撑，我猜像简羚曦提议过把房子卖了或改租她也心动，可是除了她不想把房子给别人住以外，她就是执着纠结在不想更动，除非事情糟到不能再糟了她才可能不那么固执。
    某程度上她就是那种会累死自己的个性。
    就像胡英慈跟林文姿某程度上也是这种个性，算是一种强迫性格吧？他们不会认为变化叫变通，他们脑子就是会卡死。

 Chapter 129：白芷羿

    虽然余秋枫不是为了小事哭成这样啦……可是听上去她是习惯了简羚曦比较多，而失去简羚曦她的生活压力会更大。
    我等她冷静点后，就打开车子的后门先让她坐进去休息一下，然后麻烦周藤顗帮我跑个腿去楼上盛杯水，他赶紧跑上楼，下来时帮我把水递给余秋枫。
    看着余秋枫把水一口气喝光后不晓得又想到什么再次哭成猪脸，我没骂她的意思……不小心学洛允迭讲话……
    我跟周藤顗绷紧下巴看着余秋枫，她是超没形象的在哭……不是我没同情心，只是她哭到有点扰民。
    我是觉得她应该想开点，就是听简羚曦的建议把房子重新处理，她有满大比例上也是生活压力太大，才会哭成猪脸。或许我想得太简单吧。房子这种事也不是说捨弃就捨弃，买到闹鬼的都不见得想快点脱手，毕竟心血都投下去了。可是我认为买了一样东西却非常不快乐，应该都还是有二转的方法，不必死守吧？
    我再一次等她平静点后走过去安慰她两句，用哄她的温柔口气说就算我可以说些让简羚曦死心的话，你们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因为今天简羚曦不完全是我的关係才提分手，绝大部份原因是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了。
    也说如果我没回到她身边，她不是不可能依旧两边都不要了，事实上她最想要的是改变人生路。
    余秋枫没说话的又静静思考许久后就说很抱歉打扰到我，她该回家了。我说可以送她回家，感觉她精神状况不好，她说她可以，我不放心的要她跟我交换好友，到家一定要打给我报平安。
    看着她离开后我叹一口气，本来想再跟她说如果你们的感情被经济压力压碎了，那这条感情路就是走错了，或说你们就是都跟错人了。你们都不是彼此想要为对方努力到最后的人，你是不是也该重新思考了？你也可以为自己着想啊。
    但我没说是想着这种话似乎不是我该去跟她说的，我的身分不对。
    「那姐姐为什么哭成这样？」周藤顗好奇问，我便概略讲一下。「喔……好惨。」
    我苦笑了一声，某程度上确实满惨的，以为实现了梦想，想不到却是打造了一场恶梦。
    隔天上班时我叫简羚曦能不能再好好跟余秋枫沟通？但不要去跟余秋枫不开心她跑来找我哭这种事，我相信她也是到了情非得已且不知所措才失心疯的跑来找我说这些。
    「还有你到底都怎么对待人家？为什么会搞到她一直都心知肚明你心里有我？你这样真的很烂耶！」我说。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成这样！我承认刚开始交往时我仍念念不忘你，可是我会跟她步入婚姻绝对是我爱她！是她耿耿于怀你，或许因为她一直都希望我可以删掉所有跟你的合照、丢掉你送我的卡片及礼物，但我始终坚决不愿意，我认为那另一方面就是我的人生，除非我想抹煞，否则我不想移除我人生的一部分啊。」简羚曦显得很无辜又烦闷的说。
    我没回话了，这确实也是一个满无解的问题，最后我叫她麻烦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有误会的地方请不厌其烦的解释给余秋枫知道，自己想法上有那些糟糕的地方也请坦诚以对。
    不要觉得我一直在撇清关係，虽然我挺讶异她就这么突然的下定决心跟余秋枫摊牌了，恐怕就是想博取我的信任还有她自己一些良心发现，但既然上次她来我家时我没失心疯，我想我通过了自己的考验，也更进一步确定且清楚认识自我，所谓的想归想，做又是另一回事，我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做不来第三者，只要她没离婚，我就无法跟她有太曖昧的互动。
    也就是说不要把我捲入这三角关係，我是说感情方面的。其馀现实的后续问题，也许老娘心情好不会做到这么绝情。
    她说她知道了。
    虽然看到她有点无辜的模样让我满心软的，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确实不是我插手能管的。
    万万想不到的是，过两天我回到家，又看到余秋枫！
    我傻眼看着她坐在机车上，一看到我，立刻下机车说：「嗨……」
    「嗨？」我摊摊手问：「大姐，请问你又有什么事？」虽然她才大我两岁，但她的行为很像一种”大姐”才会干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遇到比我年轻很多但已经当妈妈的，我也会忍不住想叫他们一声大姐，有些啦。不是每一个。
    有些当妈妈的就是有妈妈感，但又不是说很老甚至会比我年轻，说她像个阿姨很奇怪，于是就是大姐了。
    「我只是……我只是……」我耐心看着她扭扭捏捏又吞吞吐吐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找谁说……」
    「啊？」
    「就是……你知道，那种……心事。」
    我皱紧眉头扭着上唇眨眨眼安静看着她数十秒，这是我隔了七年第一次有时间可以再仔细看清楚她，觉得天啊……她就跟简羚曦一样，有一股憔悴沧桑感，而简羚曦是压力胖，余秋枫就是压力瘦了。
    不过简羚曦自七月来这里工作到现在三个月了，或许因为心情解压许多，反而健康瘦了一点点，气色也有好一点点了。
    尔后我才领悟到她的心事是什么意思让我恍了一下头，如果是我想的那样，那也不是来找我吧！你没朋友吗！？不对啊！简羚曦说你们有好朋友啊！
    她似乎也察觉到我在纳闷什么，于是又吞吞吐吐讲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根本听不懂，是有花了一点时间我釐清思绪后才领悟到?她不敢跟朋友们讲这件事。
    「我没人可以倾诉了……也知道找你很奇怪……」她不停神经质的搓着手，她瘦到手背血管都爆出青筋的沿到小手臂上，如果她跟七年前一样的胖一点，她有着跟凯特布兰琪一样的魅力迷人高颧骨，但她现在脸颊凹陷到显得很像骷髏。「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她说着，纤长细指又遮着嘴巴要哭了。
    吼。又哭。
    避免她又嚎啕大哭，这次我学会了先哄她进去我家，她也没坚持不要，我把她带上楼，刚好遇到正洗完澡出来，只用一条大浴巾围住下半身的周藤顗。
    「噢噢噢！抱歉！」周藤顗吓得赶紧双手遮胸的快步跑进去小和室，余秋枫则低声尖叫了一声害我吓一跳，这位大姐你尖叫什么啊！
    「有男人！」她抓住我的手有点惊恐的说。
    所以呢？吼唷！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毛病！你是没看过男人吗？
    「放心，他只是弟弟。」我安抚着她说。
    「但他依然是一个成年男性了！」
    「是、没错。但就是……你先坐着吧。」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回。
    周藤顗这时穿好运动长袖长裤拉开门出来显得很难为情又抱歉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说你们都不在，而我很快就会回房间了，没想到会那么巧刚好遇到你回来，真的很抱歉！」
    「没关係啦。」我边说边走去厨房，想说装个水给余秋枫，谁知道装好转过身余秋枫不晓得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害我吓超大一跳差点把水泼向她。「我的天啊你干嘛！？」
    「抱歉……我不是故意吓到你，只是……外面有男人，我不敢跟男生独处……」她一脸很委屈样的说。
    我大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先把她领出去，看到周藤顗坐在吕香霆常坐的单人沙发上好像是想看一下电视，我实在是超级有够不想带余秋枫进我的房间，她已经非常严重冒犯到我，我没把她赶走就不错了。
    于是我们就坐着。
    安安静静的坐着。
    看着周藤顗在看的重播足球赛。
    我他妈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我们继续安静的坐着。
    直到周藤顗发现不太对劲转头看着我们，似乎有察觉到什么便默默把电视关掉，对我们微微笑挥了一下手，我也微微笑对他点一个头，他就起身赶紧小跑步回去房间。

 Chapter 130：白芷羿(END)

    「所以……」我用舌尖舔舔自己下排臼齿后看着电视黑幕问：「你想倾诉什么？」
    然后她就又妹靠妹逆（快要哭了），但我感觉得到她是真的放低尊严才会跟我说：「你可以……帮我劝小曦回心转意吗？」
    噢……天啊……
    「你们又谈了些什么？」
    「反正她就是吃了磅秤铁了心……说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了……」
    「你怎么跟她说？」
    「我跟她说她还是离开工作后我也没说什么了啊……而想要过上理想的生活本来就会比较辛苦，但她不是一个人啊。我一直都会在啊……」
    「但她的意思就是……这已经不是她的理想生活了呀。」我口气温和的说，虽然我觉得听到这种话的人会满伤耶……
    「可是我不懂……压力是很大没错，既然说好要走一辈子，难道不需要为了年老着想吗？」
    「是没错……但就像我上次跟你说的，而小曦也跟你说过呀。可以有别的方式，再不就是……你也可以为自己着想之类的。」
    然后她就是继续执着纠结，反正两边她都不想放弃，她不想要改变，也说她没有不为自己着想，她就是在为自己着想才会继续辛苦撑下去，也同时是在为两人着想。
    不过说到最后我似乎有从她的字里行间听到一点不同的端倪，那有牵涉到一点面子问题吧。也就是她为什么是跑来跟妻子的前女友吐露心事而不是跟好朋友，因为如果改变，她在亲朋好友里恐怕会有点抬不起头。
    「会因此就瞧不起你并认为你很失败的朋友还来往干嘛？」我说。
    「他们应该是不至于会这样，起码小艾他们应该是不会……是我自己心里过不去……其实小艾一开始并不看好我跟小曦，她觉得小曦心里一直都还是有你，我不应该跟她在一起……」
    「但她跟你结婚是真的爱你。」我强调，突然觉得这一点优越感都没有耶！我甚至觉得很恐慌！不要再从你嘴巴提到简羚曦心里有我，那让我觉得非常罪恶，罪恶到很毛！
    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莫明跟无言。
    你有搞清楚一件事吗？我当初也是被甩那一个耶。就算好啦！简羚曦不是不爱我才甩了我，我还是真真切切被甩了啊。而不是她中间又来找过我好几次在那边藕断丝连什么，我单身七年耶。
    所以不要再耿耿于怀她心里有我这件事好吗？这七年来她根本没再出现我面前过，甚至连一封简讯跟一通电话都没有。
    「也许你可以改变，如果你还想继续跟她在一起，你的改变也许是个机会。」我说。
    「可是为什么要改变？」她哭着说完这句后又嚎啕大哭，我呼一口气抽卫生纸给她，她边大哭边含糊不清的说话，大致上的意思一样是她不想变，她讨厌改变，为什么不能始终如一？
    生活压力大了点没错，可是也没有苦闷到窒息，他们还是会安排休间娱乐、也满常会跟朋友聚一起，生活品质没因此降到太低。我跟她说简羚曦也不单单只是不想承受压力，还有另一个也佔满大的因素是她感受不到你的支持。
    讲直白点你有点太严苛了啦。不至于窒息也是很喘不过气啊。但我希望她不要认为这是在责备她，简羚曦也没说责备她，她也知道你很务实，但可能务实到有点太不通人情了……
    其实你只要想开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比如也不要想太多，简羚曦喜欢去搞搞剪辑你就让她去搞，也相信她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会深思熟虑，不会因为突然兴起了这兴趣就全身投入不务正业，她会全身投入的事情一定是有衡量过了。
    而说实在的……如果你的妻子有什么别的梦想之类的想去追，你也许该……支持她吧。当然这不强迫，这是个人意愿。但简羚曦也算是做出了一个选择了，她得不到你的支持，有感到失落与无助过，可是她做出选择，那她就不要了。
    如果你不要背负这种改变的风险，也只能说你们人生理念不同了，不同到已经难以相容了，不能因为……这不是你要的，就不准妻子去追求。
    想当年……我也不想分手啊。虽然简羚曦当初要的不太算是我不想要的，可是我就幼稚啊。我就废啊。最后也只能放手让她去追求她真正想要的。
    「既然这是她真正想要的，她为什么又要变？」她哭着说。
    我搔搔头，又耐心的跟她说人本来就是会一直变了。大变小变而已。啊没办法，这次又遇到她大变了。我当初也算是遇到她大变吧。我也以为都不会变啊。
    只不过这七年我想着我应该一辈子也不会有太大改变时，突然也遇到了这个大改变……简羚曦你很烦耶！
    可是又不能真的说她烦……谁不是都在兜兜转转的？
    不过我这句谁不是都在兜兜转转的似乎对余秋枫不太有说服力，我知道像她这样的人还是大有人在，有些人确实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未来方向了，也真的就是可以顺着计划走，即便有些变化也不会太大。
    她哀伤的沉默许久，似乎想要理通这种事情，我挤着嘴角耐心坐在旁边陪她安静。有时候我觉得这种性格的人有一点点可怜，没事都还好，遇到变化时那颗心纠结一起不愿也不晓得怎么解开点会让自己相当难受又难熬。
    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情形，包括我也会，当初简羚曦甩了我，我也解不开啊。那段日子超难受，动不动就是哭，眼前一片灰暗死寂。幸好我是个懂得想开的人，不然那段心纠在一起的日子痛苦到让我很想死。
    只不过我好像想太开了……
    她说会再好好想想并且跟简羚曦沟通就回去了，我送她离开，看着她骑车离去的背影，我叹了一口长气。进去家里我才意识到一件事，他们如果復合了呢？
    算了啦！我是个想太开的乐观小姐了！
    今天上班进去办公室便看到简羚曦直勾勾看着我，我很疑惑她干嘛要这样看我？就看到经理旁边站着一个男的，有点年纪应该四十以上，穿着公司制服，在听经理跟他解说什么。
    我坐到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把早一点就列印出来的订单先整理一下后就一个一个点开客户群组接单，一直点到一半时我看到了小gg痛群组里的讯息，内容让我有点震惊又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原来他就是总公司海鲜部的吴经理呀！
    我看到早上十点多左右，出去送货的陈哲刚便趁送货期间传讯息问为什么吴经理今天一整天都在分公司里？他看起来好像是在观摩以及熟悉分公司的人员跟流程。
    晚一点副理回：「嗯……确实事有蹊蹺。」
    「什么事？」陈哲刚问。
    「不晓得……还不能确定。」
    下午李浩畅问：「难道小迭要被换掉吗？我看吴经理一直待着耶。小迭好像都在跟他讲报价什么的。」
    「干！真的假的！？」陈哲刚回。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不晓得狗总监又要干嘛，搞不好只是派吴经理来了解更多一点分公司的状况吧。」
    许久后苏莹馨插花的说：「换掉经理！？」便传了好几个震惊的贴图。
    「没啦！我不知道，我乱猜的啦。」
    「可是我也怀疑是耶！」廖丽琴的公务机也说话了。「我断断续续听到，但经理好像都是在跟吴经理讲交接程序上的事耶！」
    「欸干！不是吧！还是小迭离职？不是吧！有必要因为这样离职吗！？干！离职也不说一声喔！」陈哲刚说。
    「我不要总公司的人来……」李浩畅这段文字散发一股很阴阳的气味。
    「干拎娘咧！你去说啊！妈的你上次不是在那边捧总监的狗懒！干拎娘！」
    「我哪有捧总监的狗懒？我只是想平息他的怒气……」
    「干！你懒叫嘴啦！吼！到底怎样？为什么小迭跟康柔都不回啊！该不会是真的吧？靠北咧……我也不要总公司的人来啦！」
    「你也知道不要让总公司的人来喔？干！那你是不是也要检讨自己啊？现在才知道小迭的好已经来不及了啦！」苏莹馨说。
    我抬起头看着在跟吴经理讲话的洛允迭，又看向伍康柔，可是我看不太出端倪来，他们两个看起来都挺自然的，经理还会跟吴经理讲讲干话然后一起大笑。
    现在到底怎么一回事？不是吧！
    ※第一部完结！
    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大大们（双手合十感激）
    有人会期待下一部吗？哈哈。
    但真的很长就是了……真没想到我可以写完
    希望呈现出来的作品大家会满意…
    下一部预计是过年后再开始上传应该是三月或四月吧
    先预祝各位大大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