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眠[先婚后爱]》 第1章 [现代情感] 《素眠[先婚后爱]》作者：柠檬气泡不加冰【完结】 文案： ·暗恋梗｜先婚后爱｜年龄差三岁 ·清冷女主vs步步为营心机男主 程素的人设一直都是淡人，从小到大都是听家里的，包括和顾家的联姻。 刚过二十五，两边的长辈就开始跳脚张罗。 她本不想拒绝，可是看着好友不断发来“未婚夫”的各种花边新闻，她硬是大了好几个头。 这要是结婚，以后还不得天天处理这些破事。 爱不爱不重要，关键是，她可不想包揽麻烦。 只是顾家权势不小，这婚约，哪里是那么好毁的。 圈子里头聚会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请来周家那位大人物。 好友凑在她的耳边不断描述这位的厉害，天花乱坠的。她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只顾着下局是不是又要输牌。 事到如此，不得不用出杀手锏。 “厉害，能有多厉害？” “能帮你解除和顾家的婚约。” 程素垂下的眼角颤了一下，略有所思将手里的牌一推，胡了。 为了这句话，程素破天荒地把周聿珩堵在会所的卫生间门口。 莽撞冲动的行为，当属人生第一次。 “我想请周先生帮我毁个婚。” “我们并不认识。” 男人不动声色拒绝。 “条件您尽管提。” 程素穷追不舍。 “那，和我结婚。” 这下换程素傻眼，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罢了，只要婚后相敬如宾，她并不介意换人。 只是这周先生，未免也太注重维护夫妻关系。 “我今晚能回房睡吗？” “不行。” 女人想起今早镜子里自己被掐红的腰，双手死死抵着门。 男人嘴角轻轻扯起弧度，声音压在她耳边极具诱惑力，“宝贝，乖。” 偶尔会发生争吵，实际上是她的无理取闹。 她脱下高跟鞋砸向他的后背，鞋子掉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 他不会恼，好看的手会捡起鞋子，帮她穿上。 宽厚温暖的大掌接触到她细腻的皮肤，程素不得不承认，她心动。 程素天不怕地不怕，外人眼里她坚不可摧。 那日喝多了酒，自己坐在马桶上一边委屈一边抽泣。 男人看着她红红的鼻头，眼里像是有温柔的水，又全是心疼。 睡着的人在梦里呓语，“没有,......没有人真正爱我” 周聿珩看着怀里的人，温热的手指抚去她眼角的泪，“我爱，我一直爱。” 婚后。 程素从家里的书房里翻出一张照片。 年代久远，是她十八岁那年去法国参加钢琴比赛时拍的。 照片的背后是一句字迹整洁的话：舞台上的你光芒万丈，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 那年夜里，我透过你房间的光看到明媚的你。 以后的每一个夜晚，希望我们都可以相伴素眠。 其实，我爱你好多年。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此刻我想你。 —佩索阿《我的心迟到了》 涉及专业知识均来源于网络，希望大家不要深究哦～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婚恋 甜文 治愈 暗恋 先婚后爱 主角：程素 周聿珩 一句话简介：周聿珩爱程素 立意：爱意肆意蔓延 第1章 重逢 八月份的闷热在立秋之后展现得毫无保留，上午还是没有杂质的晴空，临近下班点开始，大片大片的乌云逐渐侵占了天空所有的领地。 这个架势，必定是要有一场大雨的。 屋子里空调开得很足，凉意让人可以短暂避开糟糕天气带来的厚重情绪。 “程医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赶来的，麻烦您再帮帮我们……” 纯白无暇的桌子上立着大大的台式电脑，屋子里干净地陈列着一把椅子，一个洗手台，一个放档案袋的柜子，桌子后边坐着一个女人。 细长柔顺的黑发被低低得绑起来，医用口罩并不能遮掩住她好看的容颜，高挺的鼻子上挂着一副无边框眼镜，英气的眉毛让她看起来很干练，倒是额头两侧不听话的碎发给她添了几分可爱。 女人低头看了看桌子，不太敢直视求助人的眼睛，不被人发现地浅呼一口气。 “患者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不适合心脏支架，包括他本身存在的一些基础病，都是隐患，即使做了心脏支架，也是白费精力，没办法解决问题。在我看来，除了搭桥，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抱歉。” 解释完自己的原因，女人又加了一句。 “好，好的，谢谢医生。” 女人不敢相信，颤抖着抓着诊疗单，抱着来的时候拿的大包，蹒跚地走出门。 程素摘下口罩，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她后背放松下来，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这样的场景，在她来医院的半年里，时常发生。 本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应对，却还是次次觉得喘不过气来。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玻璃上，又顺着窗面成股流下，在黑压压的乌云之下，外面的路况看上去很严峻。 从楼上看下去，行人纷纷打起了伞。 步履匆匆的样子，很符合医院的景象。 “程医生，你今天的病患全部都看完了。” 护士明晴进来，宣告程素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 转身准备离开，却被程素叫住。 “帮我给16床交点钱吧，我微信转你。” 程素很清楚为什么女人为什么不肯接受心脏搭桥，单身母亲带着十几岁的儿子，还要照顾年过八旬的母亲，经过会诊，病患必须要上四根搭桥，这对于她们家的经济，无疑是一场无妄之灾。 “程医生，你这天天倒贴上班，心不痛啊？” 明晴向她打趣，全是不赞同的意味。 程素无奈笑笑，向她投去略带请求的目光。 “了解，我要喝奶茶！” “没问题。” 显然，两个人在这件事上已经有了默契。 程素向前伸伸胳膊，顺势转了转自己的头，眼神不自觉瞥向窗外，周五是一个连下雨都不太会影响人心情的时刻。 她正计划着去外面的便利店买两杯饮料，晚上可以熬个大夜。 只是下一刻电话的响起，让她着实开心不起来。 “喂？” “素素啊，今晚回家吃饭吧，我有事和你讲。” 电话里人的口气并不是在商量，是实实在在的命令。 “外面雨下得有点大。” “我让刘叔去接你。” “算了，我开车回。” 短短几句就结束话题，不着痕迹，不带感情。 原本的好心情，就这样，毁了。 因为今天早上起床不早，所以程素把车直接停在靠近人行道旁边的车位上，这个下班的点，前后还遭受了夹击，凭借她的不成熟车技，是绝对开不出来的。 她只得撑着伞去协调，黑色喇叭裤配细跟高跟鞋，踩在水花上溅起不少泥泞到她的裤脚上。 前面的车没有人，就连临时停车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放，她只得撑着伞跑去后边。 好在，后边车上的人还没有下里。 特别扎眼的阿斯顿马丁，程素一眼就认出来。 顾叙安也有这么一辆，和别人打赌比赛的时候，整个车身都撞报废了。 她纤细的手指微微勾起，轻轻敲了敲车窗，或许是心里忌惮，让她都不敢用力。 车窗被缓缓摇下，车里的人还没有转过头来，程素就闻到了车内的香气。 清冷的松木香，和窗外潮湿的水汽夹杂到一起，不免让人很舒服。 男人懒懒地抬起眸子，却在看到程素的那刻，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错愕。 记忆的盒子被打开，他原本深抿的嘴唇，甚至有了一丝弧度。 程素当然没有发现。 但是男人过分俊俏的颜值还是吸引了她，剑眉星目四个字完全就是为他量身定制，轮廓分明的脸廓谁看了都会觉得上帝绝对是偏心的，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 开口却是冷冰冰的，“您好，您有什么事吗？” 态度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差。 询问让程素拉回现实，她迅速想起正事。 “啊，那个，不好意思先生，我的车在前面可能有点开不出来，能不能请您往后退一下，麻烦了。” 语气特别诚恳，没人会拒绝。 男人点点头表示同意，立刻发动车子往后倒了倒。 男人看着车玻璃上的雨。 她果然，早就不记得自己了。 程素把车开出去很久后，脑子里还是在想刚刚的男人，果然小说里都不是骗人的，总有人帅得让人无法用言语描述。 第2章 好了好了程素，专心开车！ 下雨天的路况让人很难过，她工作的医院又离别墅区很远，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家。 桌子上的菜满满当当地，显然是下了功夫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即使她意识到不对，也在所难逃。 “来素素，先喝一碗松茸鸡汤，这是你妈妈特意给你煲的，外面下着雨，可别感冒了。” 父亲程泊怀先递给程素一碗鸡汤，程素微笑接过，不忘感谢他嘴里的“妈妈”。 所谓妈妈，是他给自己找的后妈，两个人的一系列操作，活生生气死了奶奶。 就连程素的亲生母亲，也在这个后妈生下孩子的那一年，悄然离世。 说是有联系，那个时候他们早就离婚分开。 要是说没联系，好像他们谁都逃脱不了责任。 要问程素恨不恨，必然是恨的，只是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清楚这个家里的一切，所以她大学开始就在国外念书，不过是半年前才回来。 这样聚餐在一起互相表演的时刻，很少。 忍忍也就过去了，程素这样劝自己。 其实她很清楚，程泊怀之所以还对自己保持着尊重，无非是因为她身上还有着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这百分之十五，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权益。 很多人盯着这百分之十五，她也很清楚。 “素素，这次叫你回来，是和你说说你和顾家婚约的事情，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地谈婚论嫁了。” 程泊怀的话音将落，继母林卫红就接上话，“是啊是啊，素素是该好好考虑一下。 两人一唱一和地，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这鸡汤，不太好喝。 掺杂着各种情绪，是不会好喝的。 程素盯着碗里几乎见底的汤，面上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久久也没开口。 只是突然想起好朋友发来的那条新闻，“顾家公开招标，风水宝地究竟花落谁家！” 原来是看上块好地皮啊。 见程素没什么要表现的欲望，程泊怀又开口，“这场婚事本就是你爷爷定下的，我前两天见过顾总了，他们也很期盼，过几天两家人一起吃饭，你别忘了来。” 现在哪里还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无非是挑明了告诉她，准备好要结婚。 顾家在深州也算是说得上话的权贵，自是有不少人家往上凑。 拥有近水楼台的程家，自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程素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起桌子旁边的纸巾，轻轻擦了擦嘴，“好”。 听见这个字之后，桌上明显有两人松了口气，坐在角落里的继妹程星悦神色却不太好。 程泊怀心里的一桩事落地，心情自是好得不得了。 “外面雨下得大，今晚就在家里住吧，让你妈妈一会儿去给你收拾收拾房间。” 他出言挽留，坐在席面上的林卫红，停滞住夹菜的筷子，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住。 程素是个很懂察言观色的人，“不用了，医院那边还有事，我还得回去一趟。” 反正，她根本也不想在家里住。 听到这话，林卫红才继续夹菜，脸上又扬起笑意。 外面雨下得大，丝毫没有减弱的势态，这样下去怕是会越来越大。 程素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她刚坐好，准备发动车子，车窗就被人扣响。 “姐，你真的要和顾叙安结婚吗？” 程星悦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瘦弱的胳膊撑着一把极大的黑色雨伞，言语之间带了责怪的意味。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赶紧回去吧。” “那个顾家儿子，根本就是浪子，圈里没人不知道，他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一样快，四处留情，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真的愿意吗？” 说着说着，她情绪还激动起来，甚至咳嗽两声。 程素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她不怎么参加圈子里的聚会，可这天底下，哪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就算她的消息再怎么闭塞，也还是有零星传到她耳朵里的。 程素更是清楚，为什么程泊怀会如此急切，为什么顾家那边也是同意的，自前两年疫情以来，商界的变动自是不小，虽是联姻，更是一场无形的交易。 一早便定下的婚约，哪里是他们自己能做得了主的。 其实她和顾叙安并不能说不熟，回国这半年里，他们甚至还出去吃过几次饭，当然肯定少不了两家长辈从中作梗。 他们心里似乎都知道自己是彼此未来的“另一半”，所以都很配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快回去吧，记得洗个热水澡。” “你真的甘心吗？” 程星悦提高音量吼出来。 程素的脸上有几分冷淡，发动车子，急驰离开。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奔波，回到家的时候，人已经非常疲惫，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手机震动一声，是她爸发来的消息，“下个周五六点，在……” 后边的话程素没去看，直接按灭了屏幕。 下一个美好的周五，又被人毁了。 程素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这个时候，微醺才是忘记烦恼的唯一办法。 迷糊之间，她想起来今天让她印象深刻的男人。 她心底突然产生一个让她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想法，要是有机会的话，她想认识他。 毕竟，他真的好好看。 作者有话说： ---------------------- 开文大吉！！ 我们v前隔日更，v后基本日更，小宝们不要跑空哦～ 欢迎大家来做客，小宝们可以关注一下我的围脖：@柠檬气泡不加冰_ 爱大家，啾咪～ 第2章 妥协 雨过天晴，周六的早上阳光大好。 肆无忌惮的，好在窗帘的质量很好，遮光性极强，不然非得活生生把人折腾醒。 时间早已过了九点，或许是酒精的影响，程素完全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在床上不断滚来滚去睡个没完。 就这样沉寂一会，床头的手机就开始不懂事地震动。 人还没有完全睁眼，手就已经摸索着床头寻找，拿到手机，滑动接听，一气呵成。 “您好。” 一听就是刚睡醒，嗓子还哑着。 “老师，24床术后有早搏的迹象，怎么办啊！” 那边人的非常急切，反倒是程素十分冷静，完全没慌乱，“没关系，术后可能会有一点排异反应很正常，你先给她开点稳定的药，你再去找董医生过去看一下，今天是他的班。” “好的。”能听出来那边人急匆匆跑了起来，挂了电话。 程素却被扰得没了睡意。 程素是在德国读的医学，硕博一起读，只用了四年的时间。 还没回国的时候，她就投了深州大学的教师岗，按照她的履历，自是毫无疑问得录取。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让校领导看到了她的能力。 深州大学附属医院是深州大学建立的，心外科的医生很少，程素自然而然就被派遣到这边，没有任何争议。 原本还有很多人质疑她的能力，一个女医生，还是心外科。 但是时间久了，她让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的能力。 她本来是不愿意和病人打交道的，她这个人冷淡，最受不了医院里的人情世故。 可是这么赶鸭子上架，干着干着，也就习惯了。 除了周二周四上课，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坐诊。 不过偶尔要带带学生，基本上不需要值夜班，也算是个不错的差事。 或许是在国外生活得久了，她的生活习惯都比较西式。 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早餐。 程素的早餐是贝果，她还耐心地给自己煎了蟹柳滑蛋，配上清茶，算是美好的周六。 吃完早餐后，她就窝在床上看无脑的综艺，当红明星的搞笑综艺，时而引得她大笑，很有意思。 这样悠哉的生活，平静的像一碗水。 因为早上吃得太晚，午餐就被她直接省略。 昨天也算是奔波，看着看着综艺，她就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下午醒来又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是好朋友姜喻打来的电话，“橙子，你在哪呢？” 电话那头的人恨热切，这头却略显平淡，“在家。” 程素的嗓音还夹杂着没有睡醒的意味，一听即知。 “别睡了！出来玩吧，你都好久没出来了。” 姜喻欢快的声音热情地邀约，希望对面的人可以快点答应。 程素一向不喜欢和圈子里的人热络，却唯独和姜喻关系不错。 实话说，她甚至有点厌恶这个圈子。 很明显，她也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毕竟像她这样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是独一份。 只是大家也都知道，她身上有程氏集团的股份，大多数人，还是给她面子的。 第3章 “行，在哪里？” “lanforest，你来了我出去接你。” “好。” 挂了电话程素便起床收拾，她给自己画了个淡妆，又挑了身无袖宽松长裙，搭了个黑色的渔夫帽，远远看去松弛感十足。 她刚进门，就看见姜喻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 玩得不亦乐乎的姜喻，早就忘记程素，她还是在前台问了服务员给她带过来的。 “橙子！”姜喻看到程素立刻就跳了起来，跑过去抱住程素，整个人以一种树懒的姿势挂在程素身上，不用说也知道，她很开心。 随后，她就拉着程素走过来，“橙子来了，我看你们还怎么欺负我。” 语气像是得了靠山的孩子。 转头朝着程素又是另一副面孔，“橙子，快帮我，他们总是赢，我今晚要输得什么都不剩了。” 程素刚和桌子外的人打过招呼后，就被姜喻按在麻将桌前，桌子上的其他人都开始混牌，开新的一局。 不知道是风水轮流转，还是程素来了他们都收敛，果真连着赢了好几把。 每一次赢牌，姜喻都十分配合地发出尖叫。 桌上其他人有些泄气，却被姜喻催着开下一局。 中间她还不忘记和程素聊天，“我听说，你们家最近在和顾家联络。” 她的意思，程素明白。 程素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牌，心里犯愁。 这局，有点悬。 “是，怎么，这八卦都传到你耳朵里了？” “哎，人尽皆知的事情，也谈不上什么传不传的，就是，你不会真的要和顾叙安结婚吧？” 她讲起话来特别夸张，尽管是压着声音，还是能听出曲折。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 程素的脸上特别平静，甚至比任何时候的她都要安静，她已经从心底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给你说……” 姜喻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包间里有几个人都跑出去看，姜喻也紧跟着过去凑热闹。 程素却稳坐在位置上掂量着手里的牌。 经过一阵热闹之后，所有的人又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怎么？” “周聿珩竟然来了！虽然我只看到了背影，但我却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英俊。” 程素没忍住笑出来，不过说到帅，她又想起那天的那个男人，和他一样帅吗？ 就看个背影就帅了？ “等一下，还没说完呢，顾叙安最近又和小明星混到一起去了，你知道吗？” 姜喻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对话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橙子，别的事情你都能不在乎，这可是终身大事，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说着说着她竟然还激动起来。 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身边就有两个人来和她说。 程素秀气的眉毛染上不耐烦，耐心看着手里的牌。 又不是她不想，一个个的，搞得像是她上赶着。 “就刚刚，这周聿珩，你要是嫁给他我绝对没意见，可先下这位，先不说他长得怎么样，光是人品，就绝对不端正。” “况且，周聿珩还那么厉害。” 姜喻小声嘀咕道。 “厉害，能有多厉害？” 姜喻开始天花乱坠地描述，几乎是从他的“发家史”开始描述，年少成名的人才，人们总是会多偏爱他一些。 程素并不为之所动，只顾着手里的牌是不是要输。 直到姜喻拿出最后一句杀手锏，“这些厉害在你耳朵里，肯定都是些基础项，毕竟你也是年少有为的女博士一枚，但是。” 姜喻顿了一下，故意卖起关子来。 “周聿珩的厉害，是能帮你解决和顾家婚约的那种厉害。” 就这一句，果然起了风波。 让程素的眼角一颤，手中的牌打出去，这一局又是她赢。 其实姜喻心里也清楚，和顾家的婚约不是那么好取消的。 不光光是站在顾家权势的角度上，两家取消婚约后会面临的境地，也是双方都承担不起的。 身边的人纷纷叫停，程素也不想再开一局。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吃着姜喻点的小食。 橙汁是鲜榨的，程素喝得出来，以此她觉得这家会所还不错。 盘子里的小食大多都是炸的东西，程素吃了两口便放下，倒是橙汁她喝了两杯，再拿起第三杯的时候，却被来收盘子的服务员不小心碰散。 玻璃杯在光滑的桌面上跳芭蕾，橙色的液体喷溅出来，直直地冲向程素的纯白裙子，柔软的裙子似乎很欢迎，一下子就浸染了一大片。 服务员收拾东西的时候，程素正在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于是，后背就这样遭受到了猛击。 服务生立刻弯腰道歉，嘴里不断地表达歉意。 这下倒是弄得程素不好意思。 包间里的灯光有点昏暗，程素拎着包去卫生间处理。 后背几乎全部都被沾染，果糖的粘腻让白裙子粘在身上，腻腻的不舒服。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洗掉，没穿过几次的裙子属实有点可惜。” 程素把用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给姜喻发了一条消息，准备离开。 后边发生的事情让程素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卫生间刚刚拖过的地还没有完全干，没有注意脚下的程素就这样踩上去。 小高跟并不防滑，她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接受现实的时候，却被人稳稳抓住了手臂。 她以为的摔倒并没有来临。 程素立刻睁开眼睛。 扑面而来的，是一张极其帅气的脸庞。 是他。 竟然是他。 男人将她扶住，薄唇轻启，“小心。” 站立的程素还是呆呆站着，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后背怎么怎么了？” “被服务员不小心泼上的橙汁。” 程素乖乖回答，她还是没有注意到男人脸上那丝担忧的神情。 “谢谢您，先生。这是您第二次帮我了。” 程素认真地道谢，眼睛却一直没从人家的脸上移开。 该怎么描述她的状态呢。 甚至有点，喜笑颜开？ 男人没应，只是把手臂上挂着的西装递给她。 “外面有点凉，披上吧。” 说完，他似乎就要离开。 “那，我洗好之后还您吧，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程素主动开口，拿出手机十分有诚意。 男人也点点头，把二维码亮出来。 “您怎么称呼呢？” “我姓周。” 姓周。 他竟然也姓周。 他衣服上的味道很淡，清新自然。 披在她的身上，略显不符，大得离谱。 难道姓周的男人都是这么帅气的吗？ 程素心里想着，嘴角还不经意漏出笑意，虽然被淋了果汁，但是加到了帅哥的联系方式。 手机屏幕亮起，确定过了，是不想见的人。 那头的人一听就是喝得醉醺醺的。 身边肯定还有很多人，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吵得人烦。 特别具有诱惑性的男音透过电话声筒传过来，听的人酥酥的。 “素素，你能来接一下我吗？” 作者有话说： ---------------------- 专业知识都是来源于网络，大家不要深究哦～ 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3章 错误 一句话轻飘飘的，撒娇的意思也飘了出来。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程素显然已经习惯。 “把地址发给我吧。” 那边的人乖巧答好。 所以说，他们并不是不熟。 可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是长大之后，话题变得越来越少。 他们变得越来越形同陌路。 该怎么描述呢，或许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程素没有喝酒，可以说，她还好没有喝酒。 周六的晚上市中心特别堵，但顾叙安喝酒的地方不在市中心。 他们这一群人，总是喜欢找那种没什么人烟的地方玩。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独特癖好吧。 开车过去特别远。 用姜喻的话说，就是吃饱了闲的。 将近四十分钟，终于到达目的地。 程素给顾叙安打去电话，这次接电话的不是他本人。 娇柔的声音带了点挑衅的意味，“是来接叙安的吗？那我们现在出去。” 程素就这样披着西装，依靠在车旁边。 一行人出来，和顾叙安称兄道弟的江嘉也一同跟着出来，旁边扶着的，也是个美女。 同流合污四个字真是没错。 看清楚来者之后，江嘉立刻把顾叙安从女人的手里夺过来，笑眯眯地盯着程素。 第4章 他很会看人脸色。 他的醉酒程度比顾叙安好很多。 “嫂子，你来了。” 顾叙安身边的人一直都这么叫他，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的关系。 本来她还会不好意思。 长此以往，程素也懒得计较。 程素没理他，只是走到一侧把车门打开。 江嘉立刻懂了她的意思，立刻把顾叙安安置到车座上，并且还贴心地给他绑上了安全带。 “嫂子慢走。”讨好的意味十足。 喝了酒的顾叙安很安静，乖乖躺在座位上连话都不说。 或许是知道两人的婚事将近，这两天无数的人追着提醒她，警醒她。 他又这幅样子，程素心里莫名地就升起一股火。 开着车就直奔顾家。 仪表盘上的数字也越来越高。 是的，是顾叙安的父母家。 她突然就想给他找点不愉快。 车子稳稳停在顾家门口，那个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家里的阿姨来给程素开门，足足两个人才把顾叙安扶到家里。 顾爸顾妈穿着睡衣就跑下楼来，看着醉醺醺的儿子，脸色不大好。 为了掌握主动权，程素率先开口。 “阿姨，我今天和朋友吃饭，实在是太累，没力气照顾他。他喝酒的地方离您家近，我就直接给送到这来。” “您别多想，真就是顺手的事儿。” “好好好，麻烦你了素素，真是不好意思。” 顾妈自是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素素啊，你这后背是怎么了？” “服务员不小心泼上的，不碍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下车之前，她特地将西装外套留在了车上。 简单寒暄几句，程素便准备离开。 冷不丁的，心情还有点好。 第二天，又是被电话吵醒的。 程素足足在床上翻滚了两次，都没能躲过那个烦人的电话。 “素素，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顾叙安独特的嗓音，让人一听就心软。 但能听出来，他也刚睡醒没多久。 声音还带着醉酒后的沙哑。 “没事。” “下个周五我们再见。” 原来他也被通知了。 “好。” 她冷冷的。 他没多解释，她也没多问。 有些事情，一旦被揭开，绝对是惨不忍睹的。 或许是为了逃避周五，程素不断地希望这个周可以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甚至开始加班，积极的观察病人的情况，就连帮学生看论文都很热切。 临近下班的时候，姜喻又打来电话，“明晚出来玩！” “不行啊，明晚我有事。” 程素眼睛还盯着屏幕，看着这个病人的检查表。 “你又有事，不行，这次必须说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不然你必须给我出来。” “明晚我们家和顾家一起吃饭，估计是要讨论结婚的事情，要不你也来？” “不不不，这样的场合你还是你自己出席吧。” 程素甚至能想象到那边人的抗拒，似乎是即将赴死的情景。 “不过橙子，你真的要和他结婚吗？这从根本上就是个错误啊。” 错误，真的是错误吗？ “只是结婚而已。” 程素回答的简单。 好像是说给姜喻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 真的，只是结婚而已吗？ 那边的人叹了口气，又说了两句其他的，随即挂了电话。 即使程素拼命让自己忘记周五要做的事情，日子还是如约而至。 吃饭的地方约在市中心，最好的包间。 很符合两家人的脸面。 窗外就是江景，整个夜景一览无遗。 本就不是让她欢喜的事情，程素并没有用力打扮。 穿着只能算是礼貌得体，不失分寸罢了。 法式黑白连衣裙，小众手提包，和上班的穿搭没什么两样。 她下班的时间刚好是交通最紧张的时候，到达的时候，只剩下她自己。 顾叙安穿着高级剪裁的西装，为他量身定制的衣服非常妥帖，整个人非常挺拔。 看见程素进门，立刻走过去帮她拿包。 程素没拒绝，任由他表现。 外人看来，他们俨然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好似感情很好的样子。 “不好意思，周五有点太堵车了。” 程素大方一笑，表示自己的歉意。 她的座位被安排在顾夫人的旁边，另一侧自然是顾叙安。 她一坐下，顾夫人就热切地拉着她的手说话。 “素素啊，上班辛苦了。” “从学校过来很远吧。” “最近好像又瘦了……” 程素没怎么说话，只是一直笑着点头摇头。 刚开始只是寒暄的开场白，很快话题就转向了正题。 “他们两个年纪也不算小了，我看可以考虑考虑结婚，最起码也可以先把婚给订了。” 率先开口的是顾先生。 程泊怀喜闻乐见，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立刻进行附和。 两家父母立刻开始交谈，你来我往的，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挺高兴的。 聊到兴奋的时候，顾先生直接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就十月份吧，赶早不赶晚。” “正好新项目也要开始招标，我们来一个双喜临门。” 举着酒杯，眼神盯着猩红色的液体。 暗示足够明显，在场的人心里都有数。 “好好好，我觉得顾总这个建议好，我们也沾沾两个孩子的喜气。” 程泊怀立刻举起酒杯，主动朝那边碰了一下。 “素素能找到叙安这样好的归宿，我们也算是放心。” “林阿姨，能娶到素素，也是我的福气。” 林卫红席间的场面话，让程素厌烦。 顾叙安解围的话，同样没让程素觉得好受到哪里去。 她右手狠狠掐了下大腿，情绪全发泄到这上边来了。 他看向程素的眼里，似乎真的有感情的流露，温柔得很像水。 有多少女人甘愿沉沦在他的眼湾里。 程素不敢和他对视，立刻瞥开。 她觉得，他好危险。 结束的时候，两边的父亲满脸通红，情绪很好。 顾叙安被安排送程素回家。 车上顾叙安一直在找话题。 程素的应答都很简短。 其实他们平时都是不交流的。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种不说话的情况。 可以说很符合相顾无言的状态。 程素住在学校里面。 学校里的家属楼，给教师的租房有补贴。 程素觉得生活还算得上便利，便一直租着。 其实地方没有很大，一室一厅，还有一个窄窄的小阳台。 她一个人住，其实是够了的。 顾叙安的车进不去学校，只能停在路边。 程素并没有着急下车。 反倒是很有耐心地开口，“顾叙安，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嗯，你讲。”一改以往不着调的样子，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严肃。 “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不想计较你以前怎么样，但是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和我一起经营我们的感情。” “外面的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我觉得，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她话说得简单，顾叙安也很清楚她的意思。 看似反问的语气，实则是告诫。 程素面对这件事的态度特别平静，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接受得也很快。 她对婚姻没什么期待，但只有一个要求，别给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这个圈子，你好的时候自是千好万好。 你一旦出了事，等着看笑话的人排着队来。 程素不认为自己是圈子里的人。 但她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和平相处，就行。 “当然。” “素素，我是真的喜欢你。” 狭窄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程素还是避开他的眼睛。 或许他眼睛里闪着光，但程素更觉得那是一滩危险的水。 一旦陷入进去，大概就是无解命题。 她不想去分辨真假，这都无所谓。 周天晚上。 回到家洗完澡，干洗店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来取洗好的衣服。 程素这才想起来干洗好的西装还没有还给那位先生。 她翻找到那位先生的聊天框，「周先生您好，那天您借我的西装我已经洗好了，您看您要不给我一个地址我给您送过去，或者不方便的话我邮寄给您也可以。」 第5章 对方没有立刻回复。 大概是在忙。 程素放下手机，转头去吹头发。 等到头发吹干的时候，刚好看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我最近在外面出差，等我回来找你拿吧。」 程素立刻给人回复过去，「好的，您有空了联系我就可以。」 周聿珩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烈酒，刚刚盖住杯底的程度，原本一直放在那里没人碰。 就在他和程素发完消息的那刻，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因为是烈酒，虽然只是小小一口，也足够让人难受。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令人害怕。 坐在旁边的陆承白和叶屿多少有点吓到，毕竟他轻易是不喝酒的。 他酒量很好，但是他一贯是不爱喝的。 叶屿大着胆子问他缘由。 对方没回答，一双漆黑的眸子只是一味看向窗外。 周聿珩轻轻摩挲着表带，神色说不上好还是差。 他的脑子一直回响着刚刚陆承白说的话，“顾家和程家要联姻了，不过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就是到处宣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但是程小姐是真的很漂亮，上次去医院还看到她。” 也真是巧，陆承白刚说完，程素的消息就来了。 看着她礼貌谨慎的语言。 周聿珩不得不承认，他心里不好受。 不过，如果她过得开心，他一定是第一个祝福她的人。 作者有话说： ---------------------- 祝大家周末愉快，看文开心～ 周总太能忍了我是说[狗头][狗头][狗头] 各种花式跪求大家的收藏[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4章 惊吓 同顾家的项目推进得很顺利，说是公开招标，但就凭借程泊怀私下接触顾家的次数来讲，他大概是势在必得。 上次见面还是八月初，一转眼，就是九月中旬。 顾家那边主动催起来，找好了定礼服的地方，说是让顾叙安和程素一起去。 早晨林卫红才将将打来电话嘱托，下午顾夫人又来提醒。 顾叙安给她发了信息来，说是周六来接她。 或许上次程素说的话起了作用，顾叙安最近，一直都很积极。 也没什么花边新闻出来，安生了不少。 程素脑子里一直记得这件事，没忘记。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奇妙。 怎么日子就这么快，上次两家见面还是谈论要不要结婚，下次见面竟然就是要订婚。 订婚之后呢？ 结婚？生子？ 她甩了甩头，不再任由自己的发散思维去想一些其他的。 下午的阳光很好，通过玻璃窗照进来，懒洋洋的有点犯困。 下午的病人并不多，程素没事的时候就在看文章。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来了一个女生。 看上去面色红润，并不像是心脏不舒服的样子。 坐在位置上半天也没开口。 “您好，是心脏哪里不舒服吗？”程素主动开口。 那女生挺漂亮的，即使带着口罩，也丝毫掩盖不了她美丽的天分。 女人纤细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医生，我怀孕了。” 言语里都是骄傲，还有很多炫耀的成分。 程素一头雾水,觉得奇怪，还以为对方搞错了。 “妇产科在五楼，您可能走错了。”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程医生。” 程素这次更是满脸的疑惑，秀气的眉毛轻轻得蹙起。 “可我并不认识您，您是……” “我孩子的爸爸，是顾叙安啊。程医生不会不知道的。” 她打断程素的话，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女人所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以为程素一定会大骂一通，引得医院里的人都来看。 程素格外淡定的，只是点了点头，细声，“不管孩子是谁的，我这里都不是妇产科。” 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让女人气急败坏。 “明晴，把这位小姐带去妇产科。” 程素朝着门外放大声音叫了一声。 随即转身朝向电脑，不再理会女人。 “程素，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根本就不适合顾叙安。” 女人在出门之前还试图宣誓主权。 程素还是不理会她。 她盯着面前的水杯，突然发了狠，把手里的圆珠笔扔到地上。 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小憩。 桌面上摆着的是，女人故意挑衅留下的化验单。 那上边写得很清楚，这个孩子已经存在30多天了。 那个时候，她明明刚刚和他说过以后，他也答应了啊。 程素没有急着去求证。 毕竟孩子在她的肚子里，谁也不能证明，那个孩子就是顾叙安的。 之后的几天都相安无事，程素没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 她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 周六的早上，顾叙安来接她去试礼服。 他突然把各种手段都用到了程素身上，带了程素喜欢的早餐。 夹了奶酪的全麦贝果，她挺喜欢的。 试衣服的过程也很顺利，她没有什么很大的意见，基本上是店员推荐什么，她就跟着试了。 只是下半场的时候顾叙安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手机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手。 程素也不喜欢看破说破，顺着店员的介绍选了个自己喜欢的。 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店员递给程素一个盒子，说是礼物。 顾叙安在一旁打电话，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他。 闲着无聊就想着看看礼物盒里有什么。 这种礼服店送的无非就是些糖果、小零食，再可能就是小香皂或者护手霜之类的。 打开的一瞬间，程素被吓了一跳。 弹跳的鬼脸娃娃，身上还染了红颜料。 因为突然被打开，甚至溅了一些到程素身上。 程素呆在原地，眼神恍惚，盒子里的血红色特别扎眼。 程素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真空。 手中的盒子掉在地上，程素浑身都开始发抖，不受自己控制。 别说程素被狠狠吓了一跳，就是顾叙安，也被惊到了。 旁边立刻围了很多人，顾叙安蹲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 不断安抚着。 最后店家给出的解释是，是店员搞的恶作剧，本来是想带回家的，不知道怎么就递到她手上了。 这个解释，显然非常苍白。 驱车回去的路上，程素一句话都没说。 下车之前顾叙安想要拉一下她的手，却被她躲过。 程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敢去想，坦白说，她很害怕揭开这个遮丑布。 没有好好的道别，她就离开了。 坐在沙发上，程素突然就很害怕。 隐隐感觉到，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 那人变本加厉的，以后又会有多么恐怖的事情，她不敢想。 被染了色的衣服被她扔进垃圾桶。 屋子里的暖黄色灯并没有让她的情绪好转，反而更像是利剑，刺激着她。 “喂，我想让你帮帮我。” “怎么了？你说。” 程素求助姜喻，她要更加主动一点，即使婚约不一定会被取消。 至少，也得试试吧。 “我想知道，顾叙安在上个月最后一个多周的时间，都去住了哪些酒店。” 在调查方面，姜喻绝对是小侦探。 姜喻也没多问，转头就是一个赴汤蹈火。 躺在床上，程素竟然有点睡眠障碍。 其实长年养成的习惯，除了熬夜之外，她很少会睡不着觉。 脑子里不断循环播放的，是今天白天的那个恐怖娃娃。 她将自己抱起来，蜷缩在一起，不敢睁开眼。 渐渐地意识迷离，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中午醒来的时候，她便看到姜喻发来的酒店名称。 有一个酒店频繁出现，第六感告诉她，就是那里。 程素翻看酒店的时候，那位周先生竟发来消息。 说是刚刚出差回来，问她要是方便的话可以来市中心的丽思卡尔顿找他，或者说个地址他来拿。 程素想起姜喻发来的酒店名称，真就这么巧。 立刻回复有时间，今天下午就可以过去。 周聿珩看着手机屏幕，心中有点不解。 她好像有点，着急？ 不，应该是迫不及待。 原本还冷着脸看合同后一秒立刻舒展几乎带了笑意，看得叶屿有点害怕。 叶屿用肩膀轻轻撞了撞陆承白，小声蛐蛐，“你看看周聿珩，怎么一副精神分裂的样子？” 陆承白不以为然，“他一直这样。” 第6章 程素到的时候，周聿珩还在楼上房间里开视频会议，恰巧没看到她的消息。 她并不在意。 转身走向酒店前台。 “素素，这家酒店管理特别严，我实在是没办法帮你拿到录像，只能靠你自己了。” 虽说是间接性的证据，也足够她用了。 她并不会撒谎，编了个丢东西的理由，一下子就被拆穿。 服务员对她没什么好脸，说是她再不离开，就要叫保安。 程素站在那里，感受到了很多人不友好的目光。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泠冽的声音响起，“把她想要的东西，给她。”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旁边。 一米八几的身高，给人不小的压力，足够震慑住眼前的人。 酒店昏黄色灯光照在他身上，倾斜的影子完整地打在程素身上，像是把她安全的包裹起来。 程素抬头看向他，眼里全是感谢。 程素如愿看到了那一个多周的情景，为了避免留下痕迹，顾叙安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房。 他甚至知道要避开圈内人可以查到的酒店。 他也算到了，程素肯定拿不到这家酒店的监控录像。 程素的心突然就很凉，她其实本身对他也没什么期待。 只是这个冷水，也太冷了。 她好像突然就从炎热的夏季到了北极，浑身从头到脚冷得彻底。 好像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她很不理解，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吗？ 她爸程泊怀是这样，顾叙安也是这样。 她只是要求他，安生一点。 “我，我可以拷贝一份吗？” 周聿珩看了前台一眼，那人立刻开始拷贝。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酒店的，手里死死拽着装衣服的袋子。 周聿珩就在她身边，没说话。 “谢谢你啊，周先生，你又帮了我，每次都是大忙呢。” 这个时候，她竟然还开始调侃自己。 “你的衣服，谢谢你。有空，我请你吃饭。” 她双手把袋子交给周聿珩。 程素抬起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昨夜没睡好，大大的眼袋，特别明显。 谁都能看出来，她很憔悴。 她转身想要离开。 “我送你回家吧。” “那不行，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麻烦我是最好的选择。” 程素没有拗过周聿珩，她也没什么精力反抗。 于是，程素心里又默默记上了一笔，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周聿珩车里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松木香，让人的神经放松。 程素依在座位上，竟然迷迷糊糊睡着。 再睁眼，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不知道是刚刚到达，还是在那里等了一会。 她表示抱歉，他却觉得无所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这是程素听到的第一句安慰，也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句。 “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来找我。” “我不怕麻烦，你也不是麻烦。” 程素紧紧抿着唇，重重的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他，怕她发现她眼睛里的水汽。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走进小区，周聿珩的手攥成了拳头。 那个监控，他看得真切。 他没想到，那个顾家公子，是个这样的人。 他同样摸不准的，是程素的态度。 她看上去难过，但好像并没有分手的意思。 她这么喜欢他吗？ 即使这样，也不想分手。 他的心，隐隐刺痛 。 作者有话说： ---------------------- 为什么大家的头像上都有小挂件，好可爱[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5章 伤透 后来断断续续的一个多周，程素都有些心不在焉。 工作的时候还说得上好，不能出错的想法一直贯彻在她的脑海里。 但是下了班，人就开始变得无精打采。 从本质上来说，她并不是在意顾叙安，反而是认为这段婚姻会给她带来很多的麻烦事。 现在的焦头烂额，怕是以后的常态。 深州大学和医院基本上是同属于一个较大的范围，程素平时开车也就是五六分钟，但是最近她状态不好，就改成了步行。 这天她加了会儿班，下过雨的地面在月光下微微反光，入了秋的夜晚带着凉意，在路灯的陪伴下，慢慢走着。 时间不早，但楼下的快递站还开着。 程素看着手机上提醒那个包裹滞留时间过久，便进去取了。 站在鞋柜旁边，程素把包裹拆开。 “啊！” 手里的包裹和小刀全部都被程素扔了出去。 又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算上当面挑衅，这应该是第三次，她已经给了对方三次机会，是时候轮到她反击了。 冷静之后，她去把东西捡回来，找了袋子包好。 「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程素给顾叙安发去消息。 对方第二天一早才回复，程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昨晚估计很“忙”。 没选专门的餐厅，就在医院旁边一个有包间的餐馆。 距离医院近的地方，里边都很吵闹。 顾叙安一进来就浑身的不舒服，这样普通的环境，自然是比不上他每天纸醉金迷的习惯，他满脸的不悦。 就连胳膊都懒得往桌子上放。 服务员说程素已经事先点好菜了，他就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菜快上齐的时候，程素刚好赶到。 她身上带着点消毒水的味道。 他蹙起眉毛，不着痕迹。 却被程素看见。 和桌上颜色鲜艳的饭菜比起来，程素兴致并不高。 吃饭的期间，顾叙安还主动给她夹菜，“我妈说订婚仪式的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我们得去试一下菜，要是你没时间……” 他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也可能他本质上不是这个样子的。 至少，在程素的眼里是这样的。 程素放下手中的筷子，扯过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把袋子放到桌子上，示意他打开。 他肯定以为那是礼物，满心欢喜，不过立刻就变了脸色。 很严肃的表情，但是并没有掺杂不解。 程素知道，他一定了解事情的全貌。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在我们聊之前？” “断不掉，不舍得？”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实话的，我不会怪你。” 程素面上不带任何感情，接连问出问题。 顾叙安没回答，算是默认。 沉默良久。 “好好对她吧。” “你回家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咱们俩，就算了。”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心里像是突然就落了块大石头，轻快得很。 这下倒变成顾叙安慌了神，“素素你听我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她绝对不会留下我的孩子。” “即使她有了我的孩子，我也绝对不会和她结婚。”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他下意识去抓程素的手，却被女人躲开。 程素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顾叙安，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说话做事可是要过脑子的！” “我给过你机会，我以为你会信守承诺，可事实呢？那个女人三番五次挑衅我，恐吓我，我也想让我自己相信你，可是这个又是什么？” 程素把酒店的监控发给他，没有什么辩驳的余地。 “顾叙安，我也求求你了，就还我一片清净。” “我只是想要，一份正常的生活，和你纠缠在一起，太累了。” “素素，我不同意。” 程素把手里的玻璃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叙安，你明知道，我最恨什么。” 聊到这个，程素总是心情很复杂。 程素本来有一个很圆满的家庭。 程泊怀一开始，也是一个很好的慈父。 小时候的程素，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孩子。 噩梦的到来，就是母亲发现程泊怀在外面的不正经。 做生意的嘛，逢场作戏都是正常行为，你总得露出马脚，才能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 一开始并没有人在意，直到林卫红的出现。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她身上有种势在必得的感觉。 她果真就用肚子里一定是男孩的条件说服了程泊怀。 多么狗血的剧情啊，就出现在了他们家。 只是还没有等到程泊怀和程素妈妈说这件事，她就提出了分开。 小小的孩子不理解母亲这样做的原因，刚开始的时候她甚至怨恨过她。 第7章 现在想起来，她一定是累了吧，那么多年的明抢暗斗，再见到那么有把握的林卫红，或许她觉得是时候该放过自己了。 妈妈的离世，给她的打击很大。 从那之后，她变得淡漠。 一切事情对她来说，都好似过眼云烟。 所以程素恨，甚至恨上这个圈子。 她不理解为什么女人变成了低三下四的那位，为什么男人变成执掌主动的上位者，她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家庭可以允许第三者的存在。 为了股票，为了钱途吧。 大家都自动变成了瞎子。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要和顾叙安结婚，所以她从来不管他。 他想玩，就任由他玩。 左不过他们都是被父母安排好的棋子，所以，她不怪他。 只要结婚后，他本分一些，她都无所谓的。 明明那天他答应得也很诚恳，如今就变成了这样。 程素让顾叙安回家解释清楚，这是他的全责，没什么好狡辩的。 随后，顾夫人的电话就过来，说是要约她吃下午茶。 话语里没提及这件事，顾家的姿态摆在那里，程素自是不好拒绝。 最近的晚餐她都没好好做，不是在医院食堂吃，就是从学校的食堂打包。 今晚的菜系是番茄炒鸡蛋，清炒鸡毛菜，冬瓜肉丸汤。 刚刚打开盖子，姜喻便打来电话。 程素用杯子当手机支架，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吃饭。 “橙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订婚请柬竟然还是我妈转交给我的。” “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交到新的朋友了，所以就彻底把我忘了！” “我要闹了啊！” …… ？？？ 程素一脸疑惑，什么订婚请柬，她怎么不知道。 “就是这个啊！”姜喻把请柬拿出来对着摄像头让程素看个清楚，上边的时间就是两周后。 订婚人：程素顾叙安 真是好笑。 她，作为一个当事人，完完全全不知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份请柬的存在，还怎么第一个告诉你啊。” “不是吧，那这？” 程素小口小口吃着饭，把事情全部讲给她听。 “这顾家也太不是东西了，那个顾叙安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我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和他算算账。” “您歇歇吧大小姐，别回头又让老爹把你的经济给断了。” 姜喻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又变得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询问，“橙子，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我准备啊，悔婚。”程素双手撑着头，看向手机屏幕里的姜喻。 好像很坚定，和之前那副淡淡的模样不同。 眉眼里，带着一点绝对不妥协。 程素是个典型的淡人，很少会对某件事，过于热烈。 包括结婚这件事，她也是顺势接受。 这样的反抗，当属第一次。 她想过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她是绝对不会和顾叙安在一起的。 这样的人，她不接受。 周天下午。 程素赶到的时候，服务员正在屋子里泡茶。 包间里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顾夫人，另一个程素也认识。 是那个女人。 看见程素来了，顾夫人的脸上立刻露出笑意，热络地招呼她坐下，开始嘘寒问暖。 “外面热吧？这立了秋还是那么热。” “本不该让你遭罪跑一趟的，这不，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一想到我们成为一家人，我们天天都能见到，我就更开心了。” 诸如此类，弄得程素不好意思。 旁边那个女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今天叫你来呢，一是我真的想你，二是有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得解决一下。” “素素，你今天瞧好了，这种事我能帮你料理一次，以后的种种，就得靠着你自己。” 顾夫人的意思很明确，谁都能听明白。 身为顾氏集团的夫人，多年来地位不倒，手段绝对是不少的，对付这种，也绝对是得心应手，程素心里清楚。 “这么多年，我见过的小三小四也不少，要房要车的，当属最低级。想要上位的，手段自然就更加高明些。” “只不过在我眼里，都是自不量力罢了。” “而你偏偏，选了最笨的一种。” 顾夫人拿起桌上服务员斟好的茶水，眼眸轻低，随即轻闭，似乎在认真感受茶水的香气。 “你凭什么认为我顾家会要你这个孩子，想要母凭子贵来争名分，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简单了。” “我的儿子我心里清楚，他不过是一时糊涂，才和你有了这么一段。” 说完，顾夫人嗤笑一声，嘲讽的意味十足。 女人坐在垫子上，脸色很不好。 “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流产手术，我顾家，绝对不会要来历不明的孩子。” 命令的口气。 女人一下子泄了气，似乎支撑不住，歪坐着。 嘴里开始乞求，“顾夫人，请您不要这样，我是真的喜欢叙安，求求您，不要这样。” “我真的，我真的很爱他。” 顾夫人并不理会她的纠缠。 她狼狈的样子很憔悴，嘴唇泛着白，头发未经打理，和那天来程素面前炫耀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程素原本只专注在看戏和喝茶。 她甚至觉得，这茶的味道确实不错。 哪想到剧情反转得太快，她是真的接不住。 心里挂念着女人还怀着孩子，担心她身体遭受不住。 即使她多次向她发出威胁，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阿姨，我说几句吧。” 程素开口，顾夫人立刻变了脸色。 “我不知道顾叙安回家是怎么说的，但我从未觉得，这件事的责任是出自于她的身上。顾叙安这么多年来，花边新闻不少，在圈子里更是肆无忌惮。我很清楚，但我选择看不见，我觉得人年轻，总是爱玩，况且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圈子里的人都这样，我不怪他。” 程素停了一下，拿起茶杯一饮而空，拼命止住自己的情绪。 “上次两家吃饭之后，我就好好和他谈了一下，他口口声声答应我，结果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就给我送来这么一份‘大礼’，我原本，想欺骗一下我自己，万一这个孩子是在那之前呢，可到今天她才怀孕六个周，阿姨，如果是您，您能当作不知情吗？” 程素没给顾夫人回答的机会，“我从来没计较过他的过去，我觉得我作为一个未婚妻，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得上合格了吧？” “阿姨，是我没福气，进不了您家的门，但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您还是回去和顾叔叔还有顾叙安好好商量一下，今天，就到这吧。” “告辞。” 说完，程素还过去扶起女人，帮她拎着包，和她一起走出包间门。 女人脸上还挂着泪痕，大部分的重量倚靠在程素的身上，但她很轻，程素并不觉得吃力。 “谢，谢谢你。” “还有，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做那些事。” 女人道歉，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所以尤其抱歉。 “没事，我原谅你了。” 程素不是计较的人，她只是受了惊吓，并且她能看出来，女人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她不想向她施加暴力。 况且她也不是在帮她，她是在帮她自己。 “你孕反很严重吗？你怎么这么瘦。” “孕反不是很严重，就是我最近没有好好吃饭。” 程素提出送她回家，两个人还坐在车上聊天。 “孕早期最重要了，你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不要忧思过度，记得定期产检。” 程素发动车子，在广阔的大路上行驶得十分平稳。 女人坐在副驾驶掩面哭泣，她知道自己做了很多的错事，最不该的当属欺负程素。 程素扯了两张纸给她，安慰。 “别哭了，我也不太会安慰人。” “而且，我也帮不了你。” 看着她不断地抽泣。 程素又心软了。 “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找顾叙安吧。” 程素一直这样，即使自己深处在泥潭里，一堆烂事，她也要分出精力来帮助别人。 就像小时候，即使林卫红会故意给她选择不太适合的裙子，她甚至还会把沈星悦看上的首饰让给她。 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淡人。 她总是不忍心。 因为这个，她经常被姜喻骂，说她圣母心，说她没心眼。 但好像，慢慢地，她也就接受了。 既然顾叙安可以在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么程素认为，他对这个女人一定有不一样的感情。 第8章 她在赌，顾叙安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因为这个世界上，好像也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让她不淡的东西。 不过看见手机屏幕亮起，电话响个不停。 上边显示的备注，让程素头疼。 作者有话说： ---------------------- 大家看文愉快～ 想说一下女宝的性格 可能大家在看的过程中会觉得女主的性格奇怪，有时拧巴，有时大方，有时有趣，有时无聊。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这样奇怪。 但是后来，我觉得这就是正常姑娘的状态，她是鲜活的，她会有情绪，她会脆弱敏感，更会坚韧勇敢，会偶尔e起来，也会有小小自闭的时候。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爱每一个状态下的自己。 无论你是e人还是i人，这都不是定义你的方式，大胆做你自己吧！ 第6章 麻烦 下午发生的事情，这才刚刚落黑。 程泊怀的电话就准时打来。 “程素啊，你现在赶紧回家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语气不容置喙，程素烦得很。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多晚你今天也得给我回来，” 程素心一横，直接关了机，她今天是绝对不会出门的。 她总觉得下午的事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肚子饿得慌。 从冰箱里翻出来一包虾仁馄饨，烧水煮了一半。 过了九月，日长就开始变短。 不过七点，天就黑透了。 程素开了投影，窝在小餐桌后边吃饭。 还没选好想看的电影，门铃就率先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 程素看了看门口的监控，竟然是刘叔。 她转身进房间换了身衣服，把刚刚关了机的手机拿上。 “素素啊，我也是受人之托，你别怪我。” 刘叔站在门口，一脸无措。 程素淡淡的笑，自是不会责怪他，“没事，走吧。” 看着窗外的辉煌夜景，程素的心情暂时好了起来。 只是想到即将面临的种种，她又觉得万分心累。 程素提着马鞍包，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里边的争吵。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哪来那么高的心气？” “都是你给惯的！当初就不该让她出国念书，你看看，果然是没学好。” “不就是有个孩子吗？又没结婚，偷着打了谁又能知道呢？这天底下有几个男的是完全干净的。” “她和她那个妈……” 林卫红话没说完，程素直接就开了门。 她立刻闭了嘴，后背坐得很直，脸转向另一边，大有宁死不屈的意思。 “我妈怎么了？” 程素声音很冷，脸上不带任何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冷得像是深井。 眼神落在林卫红的身上，又转向程泊怀。 没人敢吭声，毕竟在这个家里，这是个禁忌。 场面很僵硬，还是程泊怀率先开口，“程素，你来我书房一趟。” 程泊怀率先打破，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楼梯上楼。 程素跟在后边，走到一半的时候，站在楼梯上往下看。 “阿姨，在这个家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我心里都清楚。” “您能过上今天这样的生活，少不了我妈的成全，所以，我奉劝您，谨言慎行。” “下次再这样，我不会这么好脾气的，我，说、到、做、到。” 偌大的空间里，程素的声调格外明显。 其实平时，她也会叫林卫红一句妈，今天，是真的生了气的。 程泊怀没插嘴，在这个家里，有些事他能管，有些事，他不敢管。 “顾叙安的事情我听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程泊怀坐在椅子上，示意程素也坐下。 他给程素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程素把包放在座位后边，端坐在桌子面前，把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还能怎么办，退婚呗。” 程泊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没什么意外的表现。 “小素，有些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左右你们既没订婚又没结婚，顾家的态度也算得上不错，你也别太得寸进尺。” 看吧，这就是她的父亲。 他竟然觉得她是在得寸进尺。 程素早就知道，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到了如此让人厌倦的地步。 程素不说话，程泊怀就继续说。 “顾家请柬都发了个遍，我们现在是一样的，现在退婚，我们都不会好过。” 不好过，当然不好过。 程家的名声不好过。 程泊怀的地也会打水漂。 “好过？什么才叫好过，赚多少钱才叫好过？” “为了攀上顾家，您主动揽了这门亲事，我不反抗。可现在，眼睁睁我就要成为笑柄，您却要我生生咽下这口气，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 “圈子里……” “圈子里？”程素的声音盖过他。 “难道这个圈子里干的事情都是对的吗？您是不是觉得，您可以操纵所有人，您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我妈结婚，拿到她的股份，又可以轻松地把她踹掉，所以你觉得，你也可以操纵我？是这样吗？” 程素步步紧逼，态度自然说不上是好。 “你少给我提你那个妈！” 程泊怀也上来了气，直接打翻了茶壶。 程素不和情绪不稳定的人交谈，转身就离开。 只留下一句话。 “这婚我是绝对不会结的。” 还没下楼梯，程泊怀就冲出来，“程素，这婚不是你想不结就可以不结的。” 程素没回头，程泊怀不允许刘叔送她回家，她只得自己离开。 步行到小区门口，她把手机打开，却发现手机怎么也开不了机。 过了几秒，就看到屏幕上显示没电的标志。 今天真是太糟糕。 刚刚的硬气不允许她回去放低姿态，程素拎着包在马路边漫无目的地走。 别墅区的人很少，连路过的车辆都没几辆。 其实她的眼泪都要顺着脸颊流下来了，但她表现得不慌不忙，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像是在走秀。 像是根本不怕今晚有露宿街头的风险。 一路走走停停，就硬生生从没什么人的小道上走到大道上。 她坐在马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不断捶打着腿。 一定是最近运动得太少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累。 看来以后得加强锻炼。 想着从这里走回家可能还要两三个小时，程素就很想发疯。 算了，干脆在这里躺着睡一觉好了。 真的，没招了。 就当她想要变身泼妇在路边掐着腰大骂特骂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并不低调。 她的第一反应是逃。 车窗被里边的人摇下来，“程素？” 坐在车里的男人唤了她一声，声音很轻，怕吓到她一样。 程素抬起眼帘，四目相对的时候，呼吸都开始停滞。 “需要我帮忙吗？” 她没有别的选择，必须接受眼前这位周先生的帮助。 周聿珩的车里还是好闻的松木香，程素一直觉得，这个味道就是应该他有的。 他的车里一尘不染，连多余的饰品都没有。 有些人或许会觉得这样过于严肃，程素却觉得刚刚好。 她也坐过几次顾叙安的车，乱七八糟的摆件不说，甜腻的香水味每次都让她难受。 周聿珩没自己开车，今天是司机。 “谢谢你啊，周先生。” “每次见面我都麻烦你，真的不好意思。” “下次我请你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呢？” “你车上的味道很好闻……” 她其实很少充当暖场嘉宾，但此时此地此景，她被迫开始“展示”。 “程素，你不用这样找话题，你自在就好。” “还有，能帮上你，也是我的荣幸。” 坦言之，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周聿珩的这句话，程素变得安静。 整个人也变得放松，靠在椅背上，认真闻着车里的味道。 她莫名有点心酸，眼眶里渐渐有了氤氲。 如果她没有这么多被迫接受的条条框框，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或许，就会有别的可能。 车里并没有开灯，完全依靠外边的灯才能勉强看清人脸。 周聿珩看到，她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究竟是什么心事，让她这么苦恼。 是因为顾叙安吗？ “你要结婚了？” 周聿珩的话是一种肯定。 第9章 程素很轻的嗯了一声，她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被对方捕捉到了。 程素陷入到自己的情绪里，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素下车的时候，周聿珩开口。 “新婚快乐。” 话音落下，久久没人应答。 程素怔住，用力抿了一下嘴唇，并不是很想接受。 “谢谢。” 回到家，桌子上还摆着早就没有了热气的虾馄饨，程素将他们处理好。 又从包里掏出没有电的手机，刚刚开机就看到了很多的未接电话。 有程泊怀的、姜喻的，还有顾叙安的。 同样出现的，还有很多的消息提醒。 程素主动忽略那人，打电话给姜喻。 “你终于开机了，你再不给我回电话，我都要报失踪人口了！” 姜喻应该也在家里，周围安静得很。 “我手机没电了，今晚差点都回不了家，你还指责我。” 程素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捋着头发。 想着今晚的种种。 “你下次直接打车来我家好啦，你不会忘记我家的地址了吧。” “怎么会？只是那个地方有点太偏僻了，不好打车。” 姜喻哦了几声，“那你怎么回的家？走路？” “当然不是啦，是……”程素和她说明情况。 “等等等，也就是说你早就和这个周先生认识了？” “也不算认识啦，只是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恰好出现罢了。” 这样说起来，程素也觉得巧，每次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周先生一定会在。 “雪中送炭呀这是。”她话里有话，程素懒得理。 “行啦，过两天再聊，我明天还要上班。” “好的，都市丽人。” 卧室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程素没拉窗帘。 外面的点点星光，看久了让人意识模糊。 她的心事很重，一连好几个周，都没有睡过好觉。 她不知道明天醒来又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觉得最近好累，很想就地摆烂，她心底的想法更加坚定。 这个婚，坚决不能结。 不然以后，她绝对会被这些麻烦事拖死。 作者有话说： ---------------------- 马上就要到文案梗了嘿嘿，大家看文愉快～ 第7章 僵持 “针对病人现在的这种情况，我的建议是更换瓣膜，首先是你们有这个经济能力，其次是患者现在的年龄并不属于高龄，恢复得也会相对快一点。” 程素手里拿着报告单，和对面的人说明情况。 “可是我看到很多人说几年之后就得换新的。” “是，这种情况肯定会存在。如果你们担心的话，可以选择生物瓣膜，相对于机械瓣膜来说，使用寿命更长。” 程素抬头看向病人家属。 “你们放心，这个手术现在已经非常成熟了，不会有很大的风险。不过术后要一直吃药，你们得让病人做好心理准备，当然，你们家属也得做好打持久战的打算。” 这种手术算是常见手术。 她已经十分清楚对方会考虑什么问题，积极作出解答。 病人最后选择接受程素的建议。 程素今天下班早，明天有一台大手术需要她打辅助。 她的资历尚浅，想要独立进行手术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学习，所以在有大手术的时候她都会申请去观摩，进行学习。 她下了班就直奔家里休息。 忌惮着第二天的工作，她今晚睡得格外早。 第二天精神良好得奔赴医院。 刚下单元楼，就看见有人在等她。 程素抓了抓包带，打算装做没看见。 那人却不打算放过她，冲上来抓住她的手。 “素素。” “我今天有手术。” 她的声音很冷，和入了秋的早晨一样，都有凉意。 顾叙安听了她的话，立刻放开手，让她离开。 “我这请柬都发出去了，要是程素那边不松口，咱们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人家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吧，你快想想办法啊老顾！” “我本以为程素是个听人话的，谁知道这丫头心气这么高，我都已经拉下脸和她道歉了，可人家偏偏毫不在意。” 顾夫人在家里急得团团转。 她走来走去的，惹得顾先生头疼。 “还不是你儿子搞出来的破事，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办。平白弄出个孩子来，是你你能接受？” “我儿子我儿子，合着不是你的儿子。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听你的那么着急发请柬，你看看，现在好了吧。要不干脆就告诉大家延期好了。” “不行，不能延期。” 越是延期，这事情就会发展得越糟糕。 “我一会给程泊怀打个电话试试他的态度，大不了那块地我再让他点利，只要订了婚什么都好说。” “快让你那儿子去给我道歉。” …… 这就有了程泊怀的谈话和顾叙安清晨的等待。 手术将近六个小时。 虽说不是主刀，但程素出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坐在凳子上，感觉灵魂都不属于自己了。 顾叙安发来了很多消息，她一条也没回。 或许他字字恳切，在她眼里，只是一种补救措施罢了。 让程素没想到的是，后来的两天，顾叙安都按时在楼下等她。 每天送她去工作单位。 不管她是早早出门，还是晚点出门。 他总是在楼下。 刚开始程素还会和他拉扯一番，后来便任由他跟着，不过五六分钟的路程，她忍忍算了。 眼见着离订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程素表现得丝毫不慌乱。 就这么耗着吧，反正她不急。 酒店里的空调24小时不停转，即使是入了秋，中午的温度也是居高不下。 房间里拉着薄纱质的窗帘，不要求遮光，但求不要过分输送热量。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桌子上摆着电脑，双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时不时会发出应答的声音，标准的美式口音格外吸引人。 过了一会收了线，周聿珩还是专心在电脑上，他工作好像很忙。 助理郑行进来送需要签字的文件，顺便还把最近收到的信件也一并放在桌子上。 原本坐在一旁打游戏的陆承白眼尖，看到夹在中间的一封红色。 他立马把那张纸抽了出来，放在手里端详着。 “哟，这顾家有意思啊，连你的这份都想攀上，瞧瞧，请柬呐这可是。” 玩世不恭的调侃，言语里的不屑展露无遗。 说完他瞥向周聿珩那边。 那人还是忙着手里的文件，可以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说到底，这程泊怀和顾家的性质，都差不多。 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那一种，但凡是有点人脉的，都心知肚明。 周聿珩不喜欢这样的合作对象，这样的邀约，也都是拒绝。 陆承白手一抬一放，红色的请柬就被送去了垃圾桶里。 等到周聿珩忙完，陆承白也早就离开。 黄色的灯照着垃圾桶里那一小块红色，像是不甘心一样，没有被完全掩埋。 周聿珩走过去蹲下，从垃圾桶里捡起这张纸。 纸的材料很考究，像是特地选择的手工纸。 打开里边，放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深深刺痛着他的眼。 程素&顾叙安 他咽了咽口水，青筋明显的手抚上那个名字。 在外人眼里永远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的男人，此刻的底色竟然是温柔。 他把请柬放在桌子上，用力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的头两颗扣子。 他应该祝福她的，那人的不靠谱，让他好想争一争。 只是程素，她好像也很喜欢他。 他没有想过，等他回来，一切都变了模样。 短短半年，又好像，不止这半年。 整个人都靠在沙发上，明明再复杂的收购问题他都不担心。 但此刻，心里的想法，他想不清。 林情听了程素的话。 抛去别的不提，她觉得程素不会害她，虽然只是见过几面的交情，她却万分相信她。 “叙安，我真的想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我不会有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想把他留下来。” 林情坐在沙发上，梨花带雨的，落下的眼泪大颗清透，伤心极了。 是个人看了都心疼。 尤其是男人。 顾叙安站在一旁靠在桌子上。 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在这段时间里，心情复杂的不止程素一个。 程素猜得没错，顾叙安对她的感情不一般。 第10章 两个人是在酒局上认识的，自那一次之后便不可收拾。 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和以前遇到的那些都不一样，也就是这样，她才能偷偷有了。 她的手段不高明，这正是她露馅的原因，程素没几眼就把她看了个彻底。 良久，他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 他厚实的大手覆盖住她放在腿上的小手，眼神很坚定，“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为了躲避顾叙安，程素主动开始值夜班。 白天偶尔也住在宿舍里，一连几天都没回家。 只是两家定下的时间，近在咫尺，总是这么躲着，也实在不是办法。 程素一味逃避，到了周末就在家大睡。 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她硬是没有醒。 直到“砰砰砰”的砸门声清亮又透彻，程素才迷迷糊糊坐起来。 薄薄的被子顺着滑落，程素揉了揉眼睛，窗外的夕阳还有些刺眼。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程素趿着拖鞋去开门。 “你怎么回事啊？电话不接，也不在医院。” “你最近总是搞失踪。” 是姜喻，也只能是姜喻了。 “快进来快进来。” 程素先把人拉进来，生怕后边有尾巴。 姜喻熟练地去找冰箱里东西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怎么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睡？熬大夜啊。” 程素也开了罐饮料，“不是啊，我最近上夜班，太累了。” “夜班？你不是不上夜班的吗？”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哎别提了，顾叙安最近一直在我家楼下堵我，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我晚上上夜班，白天直接在医院补觉，总归是好过些。” “现在每天来求我的人比在医院看诊的人还要多，我真的是招架不住。” 她用手支着脑袋，全然是无奈。 “你不是说他对那个女人感情不一般吗？他就没和你说什么？” 程素摇了摇头，“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但不应该啊。” 程素不相信自己的判断错误，脑子里开始复盘。 “你是没见过那个女孩子，看上去嚣张跋扈的，其实就是个纸老虎，我觉得是挺喜欢他的。” 姜喻伸出双手捧着程素的脸，认真端详。 吓了程素一跳，“干嘛？” “你就真的不生气？她可是抢了你的未婚夫哎。” 程素拍掉她的一只手，“我们两个人都不熟，哪来的生气。” 姜喻撅着嘴，不认同她说的话。 程素叹了口气，这关明显是过不去了，“刚开始有点失望，但绝对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男的都一样，都和程泊怀没什么区别。” “我很清楚，他也是被家里所迫，我们两个没什么差别，我最多就是觉得他不讲信用，不是个好的合作伙伴，你懂吧？” 明明这次是认真解释，姜喻那边的表情竟然是，我懂，我都懂，你不用再解释啦。 程素摇摇头，随便她怎么脑补。 “可是，他这样一边不放弃那个女人，一边又来哄你，这不妥妥渣男行为，目的又何在呢？” 姜喻又翻出一包零食，拆开了大口大口的吃，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 “所以我在赌，但凡顾叙安身上有点男子汉的意思，他都会来找我谈判的。” 但是程素现在害怕的是，顾叙安根本就不敢抗争。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毕竟像顾叙安这样，生意场上没作为，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能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那万一他真的不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要不你逃跑吧，我们一起，去国外玩玩，怎么样？” 姜喻滋着个大牙，乐呵呵的，没心眼。 真的不来找，那，就想想别的办法吧。 作者有话说： ---------------------- 下一章就是啊啊啊！我保有趣的，大家记得来[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相信我，顾叙安就是那种蠢笨的渣男，散会[狗头][狗头] 第8章 鲁莽 日子一天天数着过，即使旁人不提，程素也越来越没底。 眼瞧着距离那天越来越近，她心底发慌。 要是真的订了婚。 以后可就没有回头是岸这个说法。 窗外的梧桐树叶还是那么绿，郁郁葱葱的，并没有要变黄的意思。 学生们已经开始上学，程素在第一个周和第二个周没课，工作还算是松快些。 学校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有了人气。 今天就诊的人不算多。 她看着窗外的阳光发愣，脑子里各路场景轮换交替。 不是什么好事，都是些烦心事。 拇指和食指不断交替摩擦着衣服，这是她下意识的习惯。 只要这样做。 一定是很紧张。 “老师，那个从心内转过来的姑娘，我们先安排她去做检查吗？” 学生带着就诊病例过来，询问程素的意见。 一下子就把程素从游离中拉回来。 “心内那边是确定不能微创吗？” 姑娘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女性发病率很高的房间隔缺损，随着人生长，缺口不算小。 并不是会影响人生死的大病，但总归是一种不可忽视的缺陷。 秉承着尽量不开刀，保持美观的前提，程素还是再三确认。 “对，心内说不行，所以转到咱们这边来。” “这样，你让她下午去康复楼，我过去给她再做一次检查，你和我一起。” “好的。” 没人想在身上留下一道疤，况且，是个刚过二十岁的姑娘，考虑到女孩子爱美的心理。 保险起见，程素想再帮她检查一下。 有些人当医生不共情。 很明显，程素不是。 或许她心底也希望自己不这样。 但是，做不到。 “好，现在把腿弯曲起来，肚子放松，我再看一下。” “老师，好像真的没有可以固定的地方。” 她们已经开始尝试第三次了，仍旧找不到可以固定的边缘。 学生在旁边小声提醒。 程素仍旧不死心。 程素将b超仪往上挪了一下，眼睛瞪大，眉毛明显翘起，神情也放松。 她让姑娘又挪动了几个位置，像是肯定。 程素给女孩拿了卫生纸，让她擦去身上的凝胶。 姑娘的脸色不太好，怕是被这事折磨的。 “医生，我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小小的一张脸，四肢纤细，明显是发育不良的情况，好在没有影响身高。 她小心翼翼，生怕有不好的结果。 “不，你别担心，我觉得你还是有可能进行微创的，但是具体情况我觉得需要再评估，耐心一点。” “先不做其他的检查，我去找心内的医生聊一下。” 程素给她吃下定心丸，不怎么经历世事的姑娘对着程素拼命道谢，走到门口又被姑娘的父亲拉着手感谢了一番。 一天的工作下来，再有精力的人也会变得低能量。 何况，她本来就是低能量人。 她现在爱上了工作，工作让她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烦恼。 九月在这个偏北的城市已经开始变得凉快，程素早早穿上了薄外套，背着棕色斜挎小包，像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又想起家里的那堆烂事，感觉比一千份工作还要烦。 她不去想，但总是有人来有意无意地提醒她。 她其实不想闹得那么僵硬的，两边你死我伤，一起毁灭不是她想看到的结局。 一边是顾家，一边是程泊怀。 她不是说不敢闹，但是这售后她是真的处理不好。 晚上回家，一个超级大的礼盒放在门口。 不用看都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 卑鄙！ 用这种方式来警告她，无耻！ 难道真的失算？ 顾叙安真的不喜欢那个女人？ 电视上播放着不用想就知道剧情的老剧，程素揉了揉头发，原本整洁光亮的发丝瞬间交缠在一起。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她的明艳。 从学校食堂带回来的健康轻食，她没吃几口。 “来喝酒。” “不去。” “来嘛来嘛，知道你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更应该大玩一场。” 一来二去的推辞，程素同意。 她不爱喝酒，平时没有特殊的情况，几乎不会碰。 现在就是心里郁闷，该喝！ 还是在lanforest。 姜喻点了一大桌子吃的，包间里有人在搓麻将，有人过来找她俩上桌，程素摆摆手没兴致，姜喻也就没应。 程素没喝几口，看着菜单点了几种酒。 第11章 颜色琉璃的液体，是夜晚危险的信号。 接连干了三杯调酒，把姜喻看呆。 刚要拿起第四杯，却被姜喻拦下。 “你可不能这么喝了，吓人。” “诶诶诶，你这是恐惧当已婚妇女？” 她拿程素开玩笑。 程素懒得理她，甩过去一个不太好的眼神，并不会怨恨她。 “判断失误了吧，我就和你说，顾叙安那种怂包，怎么可能和他爸妈抗争，他现在就是绥靖政策，你等着瞧吧，这两家人绑也得给你绑上婚礼现场。” “你干脆找个陌生人结婚算了，只要你名花有主，谁敢逼迫你。” 喝起来甜丝丝的酒精，却在不久后就发挥作用。 程素已经开始迷离，不知名的红晕已经悄悄爬上脸颊。 她闭着眼睛，脸颊贴在桌子上。 桌子凉凉的，好舒服。 她不理她，姜喻也不恼，用手撑着头无聊。 旁边有人进来朝着姜喻使眼色，用口型说话，弄得姜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真的？” 对面的人用力点了点头。 姜喻立刻摇了摇程素，“走走走，看帅哥去！” 程素被她摇得头疼，迷迷糊糊地，“你别别别，晃得我难受。” “什么帅哥啊？”瓮声翁气的，像是小朋友。 “周聿珩！” 姜喻摩拳擦掌，眼睛全是满意，“我最近的运气太好了，短短两个周，竟然能遇见他两次，一会你得陪我去买彩票，绝对能中头奖。快走快走。” 姜喻硬拉着程素去门口观察。 周聿珩站在大厅的位置，看似正在等人。 程素和姜喻站在门口，躲在巨大的盆栽后边，刚好可以看到全貌。 旁边的姜喻一直在啧啧啧，她哈喇子都快掉在地上了，程素一瞬间酒醒。 “这，是谁啊？” “周聿珩啊！看看这大长腿，这帅气的侧颜，这极高的品味，还能有谁啊？” 这个人，是周聿珩？ 那个周先生，竟然就是周聿珩。 是啊，都姓周。 程素一眼就认出来，他甚至穿着和之前她见他时一样的衣服，熨烫整齐的西装在他身上十分妥帖。 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戴了副无框架眼镜，倒是显得他格外凌厉。 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明星，收获了一大批粉丝，她们俩算是保守的，悄悄躲起来看。 还有些大胆的，几乎都要去人家面前了。 程素坐在沙发上，意识倒早就涣散。 像是在思考什么，但实际上脑袋空空，转不起来一点。 她接受的信息有点太多了，一时间好像反应不过来。 姜喻上完厕所回来，乐滋滋地甩着手，凑到程素旁边，“你猜我刚刚遇见谁了？” “我给你讲，刚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周聿珩进去，要不是我怕人家以为我是女变态，我高低得在门口等他出来，这帅脸，我看一万次也不够啊。”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橙子，你真是我的小福星！” 她突然兴奋得大叫。 姜喻双手环上程素的脖子，朝着脸颊猛地来了一口。 厕所？ 程素一秒都没思考，立刻夺门而出。 留下姜喻在原地疑惑，她去干啥？ 找周聿珩？ “不是不是，你去干啥啊！” 姜喻朝着门口大吼。 去找周聿珩？ 不可能不可能，程素不是这样的人。 后来，程素把这一次勇敢归结于酒精作祟。 毕竟，她很少会如此冲动。 程素站在厕所门口的盆栽旁边，时不时望着里边，生怕人走了。 一见就是焦灼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很红，在灯光下，特别可爱。 看得多了，她也有点害怕。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而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 头顶传来一声很轻的问候，“程素？” 她立刻抬起头，喝了酒迷离的眼睛有些涣散，努力和他对视。 她的手不断地摩擦着上衣的下摆。 周聿珩垂着眼看了下她的手，又转眼看向她的脸。 “你怎么了？” “你喝酒了？” 程素红扑扑的脸出卖了她。 周聿珩皱了皱眉，什么事惹得她不开心，喝了这么多酒。 她很努力地要保持清醒，却还是抵不过酒精的作用。 还是因为，顾叙安吗？ 她果然，很喜欢他。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快速再清醒一些。 她大着胆子伸手抓了一下周聿珩的胳膊，随后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又把手颤着收回来。 程素抬着头看他，又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却又很迫切。 会所里的灯光不算明亮，浅浅打在两人的身上，倒在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如果仔细观察，他们确实是特别的存在。 男人高大的身材刚好裹挟住小巧的女人，我见犹怜的，程素此刻很符合较弱的状态。 “周先生，我想请你再帮我个忙。” 男人低了低身子，要认真倾听的态度。 程素停住，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 是下定了决心，放大声音。 “周先生，您可以帮我毁个婚吗？” 作者有话说： ---------------------- 我来了来了，主包开学了真的超级忙，如果我忘记更新记得轰炸我好吗？？[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勇敢素素直球出击！ 第9章 邀请 周聿珩怎么也想不到程素会提出这个要求，就像他一直以为程素是喜欢顾叙安的。 他的内心涌动过很多的情绪，在一瞬间竟无法彻底平静。 疑惑、不解、欢喜和害怕。 疑惑这没头脑的求助。 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发生了多大的问题。 开心她下意识的求助是自己。 害怕这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马上就会被戳破。 他们站的地方很安静。 程素那句“请求”，让空间变得不一样。 她试探性的语言像是甜蜜的软糖，在旖旎的空气里发酵，诱惑感迅速充斥着整个空间。 头顶的光让她的视线模糊，程素使劲眨眨眼。 “你喝醉了，程素。” 她用力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男人，亮晶晶的像一潭清水。 “我，我没有，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可我们并不熟悉，程素。” 听上去是拒绝的话，对面的人立刻着了急，喝了酒的身子发沉，拼命让自己看上去不脆弱。 “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我都可以尽量满足的。” “我真的，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 程素穷追不舍，她的眼睛里流连着光，马上就要渗出泪水来，纤细修长的手指又抓上衣角不断摩挲。 她承认，这是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无奈之举，也不得不这么做。 顾叙安的不负责和逃避心理让程素筋疲力尽，她必须替自己争一把。 这一次，她必须自己争气起来。 周聿珩不自觉地滚动喉结，压下身子，嘴唇贴在程素的耳朵旁边，薄唇轻启，慢吐出一句话，不急不躁。 他的话通过空气传送到程素的耳朵里，霎时，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 程素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幻听呢？ 姜喻来找她，他们刚好交谈完，远远瞧着，女生低着头，发丝茂密在头顶暖黄色灯光的照应下显得十分乖巧。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高挑，单手放在口袋里，背部微微弓着，侧面轮廓十分流畅。 那场面，像是刚刚吵过架的小情侣。 周聿珩瞥见姜喻，“你好好考虑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她一人。 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松木气息，是他身上的味道，每每闻到，都让她的心情放松下来，很安心。 “你认识周聿珩？” “你竟然认识他，还不告诉我……” 姜喻牵着程素，嘴里念念叨叨的，在震惊程素和周聿珩竟然相识这件事。 她没缠着她讲为什么，因为程素迟早会讲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怎么也睡不着。 摁亮手机屏幕，已经显示三点半。 再不睡，天都要开始泛白了。 周聿珩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办法忽视。 男人的温度刻在了话语里，深深烙印着程素的心，灼烧着没办法让她平静。 “那，程小姐就和我结婚吧。” “我家里人催得紧，我需要一位太太。” 她总有种，从一个坑跳到了另一个坑的感觉。 第12章 “怎么不吃？今天中午的饭还不错啊。” 明晴端着餐盘坐在程素旁边，她碗里的饭基本上没怎么动。 西兰花炒虾仁、荷塘小炒、冬瓜丸子汤和蒸蛋羹。 确实还不错，只是程素心里有事，怎么也吃不下。 “你是在想心外转过来那个姑娘的事吧？” “要我说那个姑娘就按心外手术做了，你也太费力气。” “啊？那个啊，姑娘嘛，还是尽量让她少遭罪，我先回去你慢慢吃。” 明晴是个小太阳，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活跃气氛，可程素现在想静静。 “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回去之后不要熬夜，按时吃药就行。” “一定要戒烟戒酒。” 程素突然严肃语气，温柔的眼睛也带了几分凌厉。 心脏科的病人，很多都和烟酒分不开。 “好的，谢谢医生” 刚送走一位病人，电话铃就响起来，“喂，您好。” “小素啊，我是阿姨，我打电话来问问你礼服还合身吗？不合适的话得抓紧时间再改改，不然快到时间……” 顾太太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实际上却是无形的压力。 “这两天也该碰碰面，我们详细聊一下流程……” “阿姨，我还在忙，等我不忙了给您打过去。” 程素打断她的话，随即等了两秒便挂断。 她知道这样没礼貌，但确实没心思和她周旋。 没出半个小时，程泊怀的电话也打来，还是车轱辘话来回转，程素随便应付两句就挂了。 原本以为只是电话骚扰，但下了班刚出医院门，就看见顾叙安站在门口等她。 程素心中一喜，还抱有侥幸他是来找自己合作的。 大概是家里的压力，顾叙安没像前几次见到的那么精致，下巴上还有新生的胡茬。 见程素出来，立刻凑上来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很大。 “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意识到不对，他立刻松开了程素的胳膊。 “对不起，小素。” “你怎么来了？”程素的眉毛紧紧蹙在一起，显然是对这件事非常不满。 “这不是快到订婚的日子，我来找你和你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 程素心里的火瞬间烧了起来，她没想到，顾叙安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没有任何担当的男人。 “顾叙安，你真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虽然爱玩，但好歹是个男人，你真让我瞧不起你。” 程素整理了一下她的yifu，绕过他打算离开。 顾叙安当然没让她得逞，立刻挡住她的路，还是压着性子的耐心，“程素，你相信我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绝对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不会影响？什么叫不会影响？你让她把孩子打掉了？” 她突然很急。 “没有。” 程素听到他的话，放下心来，她想和顾叙安解除婚约，但不想加害于那个女人的孩子。 “但你放心，我已经安置好她，我们结婚以后我全部的心思都只会放在你身上，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 顾叙安很激动，两只胳膊不断抬起，极力展示他的保证。 程素摇摇头，觉得荒谬。 “程素！你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有选择的机会吗？” 激动之下，顾叙安又抓住她的手腕。 “原本有的，只是你没抓住机会。” 程素想用力挣开他的手，可是这次顾叙安铁了心要抓住她，怎么也不让她走。 两个人就这样在医院门口僵持着，好在傍晚的人不多，不然一定引来围观群众。 拯救程素的，是一通电话。 医院来的电话，程素不敢马虎。 “医院有事，松开我。” 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是不容讨价还价的意思，不似刚刚那般柔和，甩开他的手转身跑进医院。 医院无小事，顾叙安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纠缠她。 程素迅速换好衣服，跑去急诊。 “怎么了？” 她把听诊器挂好，询问旁边的护士。 “病人主动脉瓣狭窄严重，心衰的迹象明显，是晕厥进的抢救室，好在暂时控制住了，想找你们看看后边怎么解决。” 急诊这边的人主动解释。 这是很常见的情况，不至于非得现在找她们来看。 “做手术？让心外科的人来接。” “是，但是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病人身上有很多的并发症，而且年纪也特别大，身体并不支持他做手术，而且家属也不同意。” “说是担心病人承担不了，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想保守治疗？” “对。” 急诊的人脸上也挂着无奈，病人家属不同意手术，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要不和家属聊一下？” “你们好，我是心外科的医生程素，我看了一下病人现在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尤其是肺动脉高压已经达到55，我这边的建议是手术，不手术没有办法根本解决。” “如果一直靠吃药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全程基本上都是程素在介绍，家属没有插话，只是在最后的时候要了程素的联系方式，还说会好好考虑。 忙完程素回了心外科的病房，简单看了看病人们的情况，又回到了办公室。 “诶，程医生你怎么又回来了？” 明晴在手术站记录数据，看见程素立刻叫住她。 “急诊那边我去帮帮忙，你今天夜班啊。” 明晴点点头，“那你不回家啊？” 程素没反应，迟了几秒。 “我回办公室看一个病例。” 时钟已经指向八点，夜幕降临，属于这座城市的秘密都被掩盖起来。 程素在电脑上看了一个病例，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想起医院外的那一幕，心里就烦得慌。 今天外面起了点雾，弥漫环绕浓郁在空气里，夜晚的车水马龙散发出光芒，在雾气缭绕下被迫散落于各个角落，恶趣味地制造苦难，本质上加重人的情绪。 鬼使神差的。 程素打开聊天软件，滑动联系人列表，漫无目的，看到那个特别的头像。 第一次加上他，她就觉得奇怪。 一扇幽暗的窗户，里边透着淡淡的光。 暗蓝色的基调，细看粗线条的叠加，这幅画并不精致，却又感觉很适合他。 只是这头像，怎么看都有种莫名的失落。 他没有朋友圈，压根就没开通的那种。 这点也很符合他这个人。 或者说，很符合大众眼里的他，严肃认真，不会被世俗绊住手脚。 手指不经意地触动，点开了两个人的聊天框，上次联系还是她要把衣服归还给他时候的询问。 想左滑退出，却不小心点了他的头像，无意识的触动,竟然还是两次。 “你拍了拍周先生” 程素愣住了，瞬间头脑爆炸，此时无声胜有声，不，她觉得世界都在大喊。 她想撤回，却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啊！啊！啊！ 程素啊程素！惹祸精！ 没事的没事的，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是非常忙碌，肯定是工作群一大堆，她的这条消息一定马上就会被冲掉。 他根本就不会看到这条消息。 她开始心理安慰自己。 似乎是得到了心理安慰，她开始没那么紧张焦虑。 下一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绿色的消息提醒在素白色的背景下格外引人注目。 周先生的备注赤裸裸躺在上边。 上面的那句话，更是让她心跳直接漏掉一拍。 “怎么，考虑好了？” 作者有话说： ---------------------- 主包闲下来了，好想大家～[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狗头][狗头][狗头] 第10章 决定 周聿珩那时还在看下一季度的收购计划，手边是郑行下班前送来的咖啡，已经没了热气。 他带着一副防蓝光的无边框眼镜，后边狭长的眼睛格外出彩，文字被大脑转换成自己独有的逻辑，一切都算得上井井有序。 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其实是他的常态。 原本平淡无奇的夜晚，注定是一个被工作灌满的无聊。 以至于，程素的那条“拍一拍”，同样成功打乱周聿珩的节奏。 深州市不属于大型的旅游城市，近年来的确有向第三产业转型的趋势，但发展速度缓慢，酒店投资的风险较大。 没人愿意来趟这滩浑水。 周聿珩从美国毕业之后，便一直深耕于酒店行业，短短几年，声势浩大，很快就成为业内的佼佼者。 起初，很多人都对他好奇，没有任何的商量，大家都一致认为他背后一定有家族支撑，可是过了那么久，硬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13章 现在媒体的说法，更偏向于他就是靠自己发家的酒店大亨。 从最开始的三四线城市到现在热门城市，几近大半的酒店产业都属于他，并且他眼光长远，投资失败的情况少有。 算是业界的顶级神话，没人认敢不相信他的眼光。 就连他在深州市的各种动作，也遭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 程素的内心深处在拼命挣扎，手机像是烫手山芋，她碰都不想碰。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深呼吸了好几次，左思考右纠结，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话又被删掉，反反复复几次，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周聿珩看着最上头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却硬是没看到信息发过来。 真就。 这么为难？ 程素没敢迈出勇敢的一步，所以周聿珩帮了他一把。 微信电话铃声响起，在空荡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程素感觉浑身的血脉都直冲大脑，一时间手忙脚乱。 而后，她迅速接起。 听筒里传来好听的声音，“喂，周，先生。” 颤颤巍巍的，周聿珩猜她应该是紧张。 “你在家吗？” 还好是普通的问候，开始减轻程素的心理重量。 “没有，我在医院。” “在忙？” “傍晚的时候有个病人，现在已经不忙了。” 随便对答几句，两个人的话题戛然而止，霎时变得安静。 程素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她把手放在胸口上捋着，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生怕周聿珩听到。 不过，应该是听不到的吧。 房间里沉重的呼吸和没有节奏的心跳声，让她不断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程素。” “嗯。” 周聿珩开口，“你……” 突然谨慎的开口，像极了要谈正事的表现。 话没说完，就被程素打断，“我，我还没想好！” ？？？ 周聿珩不解，她怎么突然就这么强烈的反应。随后他低低地吟笑出声，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是想说，你之前说的吃饭，还算数吗？” 程素很想大声尖叫，这个乌龙真让她尴尬，现在搞得现在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一般。 她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 她才没有紧张。 “当然，您什么时候有空？” 最终他们约定周六的晚上，程素问了问他的喜好，就匆忙结束。 她圆润饱满的额头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手心都连带着有点湿润，是紧张啊，小时候面对教导主任的那种紧张。 说来的担心好像并没有发生，反而她有点期待和周聿珩的晚餐。 就这么又平静了两天。 学生来送写好的论文，程素认真审阅，这下又被工作缠身。 姜喻中间来烦过她几次，碍于事情太多便也只是限于网上的交流。 傍晚下班。 程素背着包从诊室走出来，刚路过护士站就看到一个女人扶着肚子有要晕倒的形式。 她立马冲过去扶住她。 女人很虚弱，弱弱地开口，“谢谢。” 程素扶她到一旁的公共座位上坐下，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是老熟人。 “林情？” “程医生。” 程素看着她，完全不像是孕妇的样子，身子比上次来医院的时候还要瘦，脸上没有精致的妆容，乱乱的头发胡乱扎在一起，憔悴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担心。 程素去护士站拿了巧克力给她，医院为了防止一些病人不吃饭就做检查，会常备一些高热量的东西。 她细心的替她打开，然后递给她。 “你孕反很严重吗？” 林情低着头，双手擎着那块巧克力，一小口一小口吃。 她摇了摇头，空洞的眼睛看了眼程度，又低下头去。 “那你怎么瘦成这样？孕早期需要注意营养的，你要多吃蔬菜水果，还要补充……” 大概是职业病上来了，程素开始滔滔不绝。 “没用的。” 女人小声反驳，倒还是被程素听了去。 “怎么会没用呢？你要按时吃饭睡觉，这样你的宝宝才会健康啊。” “我给你讲，现在产后康复的技术非常好的，你不用担心这个的。” “顾家不会让我生下这个孩子的，顾夫人来找过我，她让我抓紧处理掉，不然她就亲自来帮我处理。” “对不起，程医生，我不仅害了我的孩子，我还害了你。” 程素万万没想到，为了面子，顾家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那，顾叙安呢？” 林情已经把巧克力吃完，骨骼明显的手指灵巧地把包装袋叠起来。 “他的想法管什么用，抗争不过的。” “我们都是一样的，始终，只能受制于人。” 几乎带着点绝望。 程素呼吸一滞，这叫什么，草菅人命？ 好像有点言语过重。 但是这个，太过分。 “其实，我今天就是来预约打胎时间的，只是……” 话没说完，她的双手就捂住脸，不断流出眼泪。 “她们怎么能这样！” 程素一拳打在自己的腿上，为林情愤愤不平。 “程医生，你以后能帮我照顾好叙安吗？” 程素知道，她一定很喜欢顾叙安。 但是顾叙安，也是真不靠谱。 她从背包里找出纸巾，轻轻擦拭掉林情的泪水，“没事的，你放心，你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望向林情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她在告诉她，相信她。 顾叙安本人带来的窒息感只是九牛一毛，他背后家庭的施压才是整个事件的漩涡。 程素看到了，也预料到了。 简单说，她们这样的人，大多数人都是在这样恶性循环中徘徊。 不讲别的，有多少人结婚后被迫丢掉工作，说的好听是顾家，其实本质就是在家里传宗接代。 姜喻上次告诉她，和她们一起上学的姑娘嫁得风光，却在三年生下两个孩子，然后又接着备孕去了。 问为什么？ 那就是还差个儿子。 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却丝毫不顾及我身为女人的感受，肆意践踏我残存无几的尊严，只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 她时常很怨恨自己，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然可以随意地离开，大胆的放弃。 她少了点勇气，也缺了些经历。 她心里默默敲定下主意，有些事情，总是拖着也不是办法。 网球馆。 “你最近有心事啊？” 早就定下的网球局，在两场过后坐在休息区喝水，陆承白漫不经心问了句周聿珩。 旁边的叶屿不解，向他投去好奇的眼光。 周聿珩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经过运动后暴露的青筋格外明显，肌肉微微充血显露出好看的线条，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没有。” 他特别冷淡。 “我也觉得他没有啊，你看看他刚刚那球打的，我就差跪地了。” 叶屿抱怨。 陆承白懒得管这个脑子空空的白痴，转头问梁祈年。 “老祈，你觉得呢？” 梁祈年今天也来了，刚刚是他和周聿珩一组。 他们四个是从小在一个院子长大的情谊，在周聿珩出国留学之前基本没有分开过，可以说彼此之间是非常熟悉。 “你最近工作很累？” 梁祈年也觉得周聿珩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相比于以往的程度，今天这球打得，算是客气。 周聿珩不说话，拿起手边的水又喝了一口，的确没心思和他们解释。 这两天他状态不好，大半是因为程素。 另一半，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其实很担心，担心程素不同意。 “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我看哥多半是要走下坡路了。” 叶屿还可惜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你看他工作狂那个样子，你就别替他操心了。” “能不操心吗？你是不知道，他家那位也是着急得很，你多给哥介绍介绍。” “我介绍？你怎么不介绍。” 叶屿和陆承白就这么水灵灵的，在正主面前蛐蛐。 是的，挺光明正大的。 梁祈年坐在一旁观察周聿珩的脸色，旁边两个人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 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周聿珩查看是谁发来的讯息。 发信人让他的心情变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手机突然震动一下，周聿珩查看是谁发来的讯息。 发信人让他的心情变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先生，我选了这家餐厅，您先看看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换一家。」 第14章 下边附上了餐厅的图片，还有一个不好意思的大笑表情包。 神经大条的，感觉不是她会用的东西。 周聿珩抬手，回复她，「可以，明晚见。」 那边的人大概是守在手机前等他的消息，立刻回复，「明晚见。」 他们并不知道谁发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的交谈。 只是在这条消息之后，周聿珩开始“大杀四方”，那一局球可以说得上让叶屿满地找球。 他不怀疑了，完全相信周聿珩的能力，他不是不行，只是不愿意发挥出功力罢了。 夜里的天空偶尔有云彩飘过，让黑色笼罩于整个宇宙，世界浩渺无垠，总有人会触动。 他与她一样，他期待明晚的见面。 作者有话说： ---------------------- 马上结婚！明天加更！大家记得来！！[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11章 同意 吃饭的地方是程素求助姜喻决定的。 她平时不是食堂就是餐厅，很少会有专门找饭店吃饭的时候。 就算有，也是和姜喻一起。 那样的漂亮饭，好像并不适合周聿珩。 那天她询问过他的口味，清淡向的选择和她很类似。 翻了社交软件上推荐的高分餐馆，但翻来翻去的，总是觉得差了点意思。 最后，她还是只得求助于姜喻。 “清淡？新中式菜怎么样？” 姜喻躺在沙发上，嘴里吃着葡萄，有点含糊不清。 “我前两天和我妈去吃了一家，算是私厨，品质特别好，环境也不错，就是价格不便宜。” 程素调整了一下坐姿，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可以啊，你推我一下吧。” “橙子，你要和谁去吃啊～” 八卦的意味都飘到屏幕这头来。 “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你还保密！” 早知道不给她推荐餐厅了，难得她这么好心。 周六不用上班，程素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简单吃了饭，处理了一会儿工作。 将近四点，她洗了个澡，化了个简单的妆。 考虑到晚上有点冷，程素选了件卡其色的薄款风衣外套，内搭是白色打底，配了条阔腿牛仔裤。 头发被她低低得挽起，有细碎的发丝散落在肩膀上，多了几丝慵懒。 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舒服自然。 匆匆出门，已经五点。 她生怕今天会堵车，本来就是自己请客，况且…… 总之，万万不能迟到就对了。 好在一路都非常顺畅，程素提前十五分钟就到达。 店里人并不多，预约制的餐馆，氛围很好，静悄悄的。 服务员贴心上了两杯柠檬水。 她将外套脱下来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牙齿无意识的咬着下嘴唇的软肉，大脑其实是空的，没思考什么。 餐厅里有小声交谈的声响，并不会打扰到对方。 没让她等很久，不过十分钟，周聿珩也到达。 还是一整套西装。 深色的套装，没搭配领带，黑色的衬衫最上头两颗扣子被他解开，反而多了平和感。 在柔和的光线下，男人像是也多了温柔。 他特别喜欢深灰色的衣服，见他面时，十次有七八次，都是这样的搭配。 程素转头的间隙刚好看到他走来，礼貌之间站起来迎接。 “不好意思，临时开了电话会议。” “没关系。” 男人坐下的间隙，解开西装的扣子。 “等很久吗？” “没有，我也刚到一会儿。” 虽说周聿珩在道歉，其实他也并没有在约定的时间之外到达。 “这家店是我朋友推荐的，但是我不是很懂点菜，所以可能要麻烦你。” 程素表示抱歉，双手把菜单递给他。 周聿珩嘴角挂着笑，他身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连笑容都是儒雅的。 “这是我的荣幸。” 他接过菜单，询问程素的忌口。 从他点的菜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很周全的人。 他不是那种会让人话落在地上的人，整个就餐的过程都很舒适。 除了正常的闲聊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询问。 反倒是程素觉得自己不太坦荡，心里像是憋着坏。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 虽然她化了淡妆，但是眉眼之间的疲惫感没办法掩盖，总是透着淡淡的游离。 她是这样的，有心事总是会在面上表现出来。 程素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抬起，“其实还好，我觉得我可以应付得来，就是生活上的琐事会麻烦一些。” 她把手放在脖子上揉了一下。 男人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幽暗的灯光下，每个人似乎都有很多秘密，他们努力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恐惧，显然，黑夜是个特别好的选择。 程素低着头，默默练习深呼吸，“其实，我，今天。” 她抬起头，对上他深灰色的眼睛，像是无底的黑洞，却并不让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对方饶有耐心地倾听。 “我今天，想和你说。” “我同意你的提议。”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软得像是戚风蛋糕，轻轻地划过空气，不惊起任何涟漪。 “你可以通知你的律师准备婚前协议了，但是我希望，就是，越快越好。” 程素大着胆子，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任何避讳。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周聿珩举起水杯，其实里边装的是花茶，程素作陪碰上。 露出淡淡的笑意。 程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有点点光，是窃喜，也似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 他的确高兴。 程素也是开车来的，她不需要周聿珩送。 他送她到停车的地方，程素刚打开车门，就想起还有一件事。 她转过身来，衣角划过车门。 “那个，我还有一件事。” “你说。” “那个怀孕的姑娘，不要误伤她。” 听上去程素的话没头没脑，其实际上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程素鲁莽地提出帮自己的请求，周聿珩不可能不了解。 况且，这个圈子，从来都不是不透风的墙。 “好，我知道了。” 男人微微点头，表示他已经了解。 “开车慢点，回家记得给我发消息。” 程素愣了一下，瞬间不知该干什么，说了再见，发动车子。 周聿珩坐在驾驶室，久久没开车。 身体放松地靠在座椅上，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他并没有瘾，今晚却莫名想来一根。 兴奋的情绪压不住，尼古丁的作用会让他感到真实。 他看着郑行发来的资料，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程素还没到家，手机上就已经有了周聿珩发来的问候。 那个时候她还在楼下买水果，家里的冰箱已经被完全掏空了。 她没及时看到，是在付款的时候才看见消息提醒。 他率先表达出关心，这个顺其自然的程度明显是比她要更适应。 “我已经到家了，刚刚在楼下买东西，没看到信息不好意思。” 本以为对方不会立刻回复，于是她发完信息就去收拾刚买好的水果，等她整理好又看到一条消息。 看到那条，不自然的红晕立刻就侵占她的脸颊。 “你不用觉得抱歉，关心我未来的老婆，是我该做的。” 这人，还真是迅速进入角色。 也是够自然的。 没过几天，有人给他递来晚宴的邀请函。 预料之中。 这样的邀请，没过几个周就会有一次。 不过往常，他是绝对不会参加。 这次，是个例外。 顾家先生要来，周聿珩自是不能错过。 纸醉金迷的地方，多少人挤破了脑袋也要见识一番。 没人事先知道周聿珩会来，以至于他出现的时候，众人都是震惊的。 他坐在角落里，和他同行的，是梁祈年。 “我该说什么，恭喜你美梦成真？” 梁祈年端着杯白葡萄酒，脸上大有看戏的嫌疑。 周聿珩斜他一眼，不理他的调侃。 四个人里，了解这件事的，怕是只有梁祈年一人。 “想不到你还是个情种。” “你不是？” 周聿珩终于说了一句话，一句反问噎得他无法反抗，下一句更是让人心梗。 “我怎么听说某位妻管严，最近一直住书房。”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情种。 这要是搁在前两年，谁不知道梁家的少爷和落寞的温家小姐联姻，轰轰烈烈的，闹得满城风雨。 没人看好这段感情。 第15章 甚至更有人大胆揣测，梁祈年是为了报复，才娶了温兮。 说不定没过几年就会离婚。 只有他们亲近的人才知道，两个人感情其实很好。 梁祈年事事让着温兮，哪里是落寞的温家小姐，分明是受尽宠爱的梁太太。 梁祈年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没回房睡觉这件事，肯定是叶屿透露出去的。 这个大嘴巴。 前天他来家里蹭饭，留到了半夜就住在他家。 他这点家丑啊，算是四处飞扬了。 晚宴上交谈甚欢，只是他们这边没什么人来招呼。 也有胆子大的朝这边看，两人都不放在心上。 很快，目标就出现了。 端着红酒杯的顾先生游离于各个角落，看上去如鱼得水。 圆润的眼球里似乎充满真诚，脸上皱起的纹路倒是暴露了几分他唯利是图的本性。 周聿珩端起酒杯，原本交叠的双腿站起。 不得不承认。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很吸引人。 看似没有惊动任何人，但实际上所有人的心都飞到这边来。 周聿珩的主动，让这位顾先生受宠若惊。 双手捧着酒杯，甚至是颤抖的。 场上哪个人不是盯着周聿珩，主动交谈，他自是得意得不行。 “听说顾先生最近来留意余港那块地，果真是有好眼光。” “哪里哪里，周总过奖了，现在的日子难过，顾某也只是想尽力找找机会。” 顾齐看上余港那块地，是想着用来做高级酒店的。 那边隶属于度假村，近两年开发得好，游客渐渐多起来，他有观望的态度。 只是他从未接触过酒店行业，要想做得好，必须要寻求合作。 他的第一人选，就是周聿珩。 也正是从小道消息听来这位今晚会来，他才急急忙忙赶来。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但是做生意嘛。 总是有个万一。 但凡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是要奋力一搏的。 “只是现在，地的问题尚且解决不了，就连后续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这个房间里，哪个不是人精。 周聿珩自是明白他的隐晦。 他扬起嘴角，眼睛逐渐眯成一道缝，“地的事好说，酒店经营管理，我也可以悉数奉上。” 谈吐言语转换之间，全是不经意。 他说这话，就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轻松。 “周总当真。” “我周某从不信口开河。” “那……” 是为了什么呢？ 疑惑的眼神传递不解，希望对方给出更加完整准确的答案。 “我日后，自有需要顾先生帮忙的地方。” “顾某了解。” “只是有一句，顾先生，这世上，强扭的瓜，不甜。” “凡事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顾齐并不理解他的意思，却也只会微笑点头，迎合总是没错的。 况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大半。 梁祈年站在他们身后听到了所有的交谈。 “那是你的地吗？你说能解决就能解决。” 语气很差。 “不是你的吗？” 周聿珩不以为意，还有些理所当然。 “你也知道是我的，你就这么答应他了？” “多少人虎视眈眈的，我还指望卖个好价钱。” 周聿珩喝了口酒，“我听说，温兮看上了璞玥庭的房子。” “是啊，只是那房子现在有钱也买不到。我还指望拿那块地换房子，你就给我送出去了。” “我璞玥庭那套房子，给你。” 梁祈年猛地看向他，他那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只是这亏本的买卖，他倒也肯干。 算了，他不亏就行。 周聿珩的眼底，是一种势在必得。 他瞥了下杯底的气泡，一切都不重要，达到目的最重要。 作者有话说： ---------------------- 加更送上[星星眼] 第12章 领证 接连下了几天大雨，路面潮湿得厉害，空气里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初秋时节总是一场接着一场的雨，紧接着就是迅速降温,惹得人心烦。 一周七天，几近一般的时间，都是淅淅沥沥的雨。代表秋意的风将树叶一点点吹散，飘落在地上，夹杂着水气。 程素已经穿上了偏厚的外套，有两个早晨甚至是带着围巾出门的。 属实夸张，可她也是真的怕冷。 顾夫人中间有两次发了消息来，有意无意地敲打她，她没当回事。 连着过了三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发呆。 她心里发急，甚至想主动找周聿珩cue流程。 坐在旋转座椅上，对着周聿珩的聊天框，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纠结。 不管语言怎么组织，怎么好像都是她在着急。 搞得好像是她，迫不及待似的。 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对面竟然蹦出一条消息。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们去领证。」 虽然她早已做好准备，但大脑接收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禁呼吸一滞。 语气很矜持。 「好的。」 「那我明早九点去接你，你记得把地址发给我。」 程素又回了个好，然后把地址发给周聿珩。 看着外面淡蓝色的天空，有大片大片的白云，距离地面很远。 秋高气爽的感觉很好，天空好像不自觉地升高，这是独属于秋季自己的浪漫。 手边的工作已经做完，她按时下班。 姜喻发来消息问她要不要吃辣火锅，想到明天要拍照片，程素立刻拒绝。 她还没和姜喻说领证的事情，怕她直接当场杀过来质问，打算领了证先斩后奏。 虽然不是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但她可不想在结婚证上留下一张肿脸。 顾及这个，她晚上吃的特别清淡。 外卖软件上定的烤蔬菜，慢吞吞吃着倒也有滋有味。 还没过十点，她洗好澡刚吹好头发，窝在床上刷手机。 消息弹出来，是周聿珩发来的。 两套衣服，问她哪一套好。 一套是白色衬衫搭西装裤。 一套是正经的黑色西装，和平时正经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没决定好自己穿什么。 好像大家现在领证都是穿白衬衫吧。 她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好像确实是白衬衫穿得比较多。 「要不就白衬衫？我也穿白衬衫。」 程素想起衣橱里还有一件买了还没穿过的白色衬衫，领口和袖口都是蕾丝刺绣的设计，特别亮眼。 想到这儿，她立刻翻身下床去把衣服找出来，用挂烫机熨了熨。 好吧，在这件事上，周聿珩明显又比她用心。 说是不紧张，可今晚实实在在的失了眠。 眼瞧着手机上显示十一点整，她用力在床上扑棱了两下。 这两三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总觉得自己在被催着轮番转。 晚上的校园特别黑，深沉的夜色像墨一样，浸润了整片大地，总感觉特别沉重。 为学生照亮的路灯发挥着薄弱的作用，根本照不亮人心。 和周聿珩结婚会不会是个错误呢？ 但周先生品德良好，这么多年都没有绯闻傍身，最起码是不会让她难堪的吧。 最起码不会像顾叙安一样，给她惹一堆的麻烦。 其实如果两个人相敬如宾，保持适当距离，这日子肯定不会太难过的。 基于她爸妈给出的“优良示范”，她对于婚姻的要求就是，别给她徒增烦恼。 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程素睡不着，周聿珩也没好到哪里去。 早早看完郑行发过来的文件，躺在大床上怎么也没有睡意。 内心活动不断，最后起来喝了杯烈酒，总算压制住情绪。 他们看向的，是同一片夜空。 星星闪烁，悄悄记住两个人的心事，怎么不算是一种心意相通？ 第二天周聿珩准时来接她，程素穿了白色衬衫配阔腿牛仔裤，扎了两个饱满的麻花辫。 化了特别完美的妆，就是昨晚小熬夜让她遮了好几层黑眼圈。 无伤大雅，还是很完美。 等着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婚前协议的事情。 “你没带婚前协议啊？你是不是忘了，要不今天就先算了……” 她过分有分寸。 周聿珩整理了一下袖口，看向她，缓缓开口，“不用那个。” “怎么不用，那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 不怕我离婚讹你一大笔，算了，反正家财万贯的又不是她。 她咬了咬嘴唇，纠结感很多。 第16章 “没什么。” 周聿珩看透她的小心思，嘴上不说，心里觉得她有趣儿。 什么协议不协议的，和她结婚就已经够让他满足的，她就算是要他的财产，他也悉数奉上。 今天领证的人并不多，没排上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俩。 拍照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格外紧张。 摄影师不管怎么努力，两个人拍出来都像是陌生人一样。 看上去都是笑着的，可怎么看都很僵硬。 “你们两个再靠近一点，嘴角再往上扬一些。” 得亏今天人不多，总算是从那么多张里挑出来一张说得过去的。 从拍照的地方出来，程素的手心有了薄薄的一层汗，摄影师疯狂的push让她想钻进地缝里。 不管怎么拍，两个人都像陌生人。 “女生再放松一些啊！不要那么紧张！” 又一次的告诫，突然她紧张到发冷汗的手被男人轻轻握住。 “你别怕，我会好好对你的。” 或许是听起来承诺的话，让程素放下芥蒂，成功拍出完美照片。 程素填结婚申请表的时候，错了好几个字，涂了又改，写了又划，没写几个字，错了一大片。 工作人员看着那面目全非的纸，又默默重新给她拿了一张。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略带尴尬，“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结婚。” 没头没尾的话，逗笑了工作人员。 看向周聿珩，她眼里充满了歉意。 “我们都是第一次，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男人说出来的话自然又温柔，很轻松就抚平她紧张的内心。 对面的工作人员满脸的“磕到了”，男帅女美，况且这个男人还这么体贴，就是他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小小的本子拿在手里，红彤彤的，特别刺激人的眼睛。 就是这么小小的一张纸，就可以轻易决定两个人的生活，这样两个人就绑定在一起。 人生就是这么简单。 两个人重新坐在车上，气氛是真的变得不同。 他还是开了那辆阿斯顿马丁，车上仍旧是淡淡的松木香，一坐上车就萦绕在她鼻尖上。 让她身心都放松。 “你平时都住在这边？” 周聿珩主动破冰，不过他们都结婚了，彼此还不了解，确实有点不像话。 “对，这边的房子是学校的，虽然比较小，但是我上班下班都很方便。” “我周二周四要上课，下班会稍微晚一点，大概六点。其他的时间都坐诊，下班会稍微早点。” 程素主动介绍起自己的情况来。 “我是不是也应该注定介绍一下自己？” 他这句话带着玩味，成功逗笑程素。 她也一本正经的回复，“周先生的信息百度就可以查到啊，我估计那上面比你本人说得还要详细。” 这次换周聿珩发出低低的笑声，“那我觉得还是，我本人描述得更加全面。” “我平时都住在酒店，本来有一套房子的，但是不久前刚刚送人了，我已经让郑行开始找离你单位近的房子，但是等装修好可能要再过一点时间住进去。” 他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弄得程素云里雾里。 “你要买新房？” 是这个意思吧，程素觉得一定是这个意思。 “是我们的新房。” “我们？” 程素还是不确定。 车子刚好到达目的地，周聿珩那双深沉的眼睛盯着程素，直勾勾的，“是的，我没有分居的打算，所以还请周太太做好心理准备。” 程素移开脸，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总感觉他在挖坑等着她跳似的。 一句“周太太”毫无防备的撞进她心里，耳后的那一小片领地立刻灼烧起来，搞得她难受。 罢了罢了，夫妻嘛，理应该住在一起的。 反正她还有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这件事就暂且抛之脑后吧。 “本来应该带你去吃饭的，但是我今天晚上有个特别重要的电话会议，抱歉。” “没关系。” 程素自然是理解，拿了包准备下车，却被周聿珩叫住。 周聿珩从扶手下边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程素。 “新婚礼物。” 暗蓝色的包装，特别有名的牌子，程素认出来。 程泊怀每年都会给程星悦买这个牌子的东西，偶尔善心发作的时候，也会稍带着她，不过都是基础款，不会是什么重工的东西。 她会立刻收下来，然后转身就送去二手回收，她不喜首饰，但是钱，她是很爱的。 程度接过，沉甸甸的盒子让她知道，里边的东西一定属于奢品级别。 她眼角不受控制的颤抖，是心虚的表现。 “谢谢你，但是我……” 我没给你准备。 周聿珩没作声，发动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很小，程度还是听到。 “这个没事，新婚快乐，程小姐。” 程素紧紧握住手里的盒子，特别认真的，“新婚快乐，周先生。” 程素回家就瘫在沙发上，耳后的红热还没完全褪去，她蔫蔫得没精神。 不知道是被周聿珩那句话撩拨的，还是今天耗费了太多精力。 手里还拿着结婚证，认真端详了好几次。 心里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结婚了。 还好现在结婚不用户口本，不然怎么偷都成了问题。 人是无意识睡着的，醒过来是被一声刺耳激烈的电话铃声。 “喂？您好。” 人虽然不清醒，但还是保持着礼貌。 “你好什么你好，你最近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晚你必须给我出来！” 好的，这下知道了，是姜喻。 还是下意识想拒绝，脑子里的警铃大作，想起还有大事瞒着她，便耐着心思哄人。 “没问题，我今晚非常有空，你想吃什么，随便挑我请客。” 姜喻也没客气，直接挑了个高档的日料。 两个人约定好时间，程素还要过去接她。 程素向来不爱吃生食，姜喻知道，所以坏心思的挑了这个。 程素整晚都守着一碗乌冬面，吃了几只天妇罗炸虾，便只是喝茶水。 肚子也不饿，好像很饱。 念着还有事情瞒着她，程素压着心气。 “满足！你最近都忙什么呢橙子，根本就不在乎你我的情分，你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她还真是神机妙算，程素被她吓得剧烈咳嗽，特别不自然的感觉非常明显。 她过来帮程素顺气，“你别害怕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程素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状态，接下来该轮到姜喻了。 “其实，我结婚了。” 姜喻的眼都快瞪得和金鱼一般大了。 哆哆嗦嗦的，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和顾叙安？” 程素摇摇头，但是不敢说那人的名字。 “和，周聿珩。” “你确定？” 这人显然是不相信的，程素把结婚证抬出来，郑重的放在桌子上，小心推到她的面前。 接着姜喻就化身360度全方位扫描仪，认真核查结婚证的真假。 盯着看了半天，一直说不出话来。 还是不敢相信。 “这，这是真的？” 看着她呆呆的样子，程素心中竟还生出很多愧疚。 “姜姜，我不是故意瞒你的，这个……” “啊哈！太好了，你终于摆脱顾叙安那个渣男了，还是和周聿珩这么优秀的男人结婚！” “我知道了！你们上次在厕所门口是不是就在讨论结婚这个事情。” 她的状态转变得太过迅速，程素都有些接不住。 “我给你说，只有你能配得上他，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这下，你爸妈要气死了吧！” 下面这句怎么品都不是好话。 “怎么样，周总是不是很棒啊～” “你们两个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其实我们只能算是合作关系。” “他家里人也催他结婚，正好我也需要他的帮助，这最多只能算是利益交换。” 程素主动把甜品送到姜喻面前，有讨好的意味。 姜喻则是满脸的不相信，一副我听你瞎编的表情。 “这下有趣了，顾家肯定一团乱。” “你就那么希望他们一锅乱。” “反正你脱离苦海，恭喜。” 程素睨她一眼，不喜欢她这幅看热闹的样子。 不过这事，确实是没完。 不知道明天还面临什么后续，用一团糟去形容绝对是保守的。 罢了，反正她现在已经在周聿珩那条船上了，什么都不用怕。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一定会。 第17章 作者有话说： ---------------------- 欢迎各位[狗头][狗头][狗头] 第13章 坦白 后来这两天程素都在认真上班，她甚至开始期待顾家人来找她，结婚证甩出来的那一刻，应该很爽吧。 她最近总是在偷偷暗爽。 是的，她偶尔就是一个心理上还很幼稚的小朋友。 但实际上，她根本就不会这样做，她不是一个逞一时之快的人。 人果然是不抗念叨，上午还在想着，下午电话就来了。 “素素啊，我看好了一套首饰，我觉得很适合你，正好订婚的时候可以用。” 还是一样的腔调，听上去还蛮热络的。 程素莫名紧张起来，明明是在心中预演过的场景，还是深呼吸了几次，手攥成了拳头。 思索再三，又缓缓开口。 “阿姨，这婚怕是订不成了，我已经结婚了。” 一定是给了对面当头一棒，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开玩笑的？” 那边的人肯定是不相信的。 “不是。” 这声答得坚定。 随后就传来嘟嘟的响声，对方挂了电话。 程素看了眼今天的就诊号，还好所剩不多，今晚必定又是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电脑上刚刚显示五点半，程泊怀的电话就准时打来。 让她下班就赶紧回家。 语气不好，感觉要吃了她的那个意思。 程素的态度也不好，冷冷回了句好。 今天她下班还故意磨蹭了下，心里闷闷地不服气，就用这种方式反抗。 刚出医院门，准备去找车，就看见周聿珩站在门口一侧。 一看见他，她就立刻过去。 “你怎么在这？你身体不舒服？” 周聿珩笑了下，摇头表示没有，“朋友说有家新开的餐厅，我想着带你去试试，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但还是自作主张了一下，直接来这堵你来了。” “但是我今天没有时间，我得回家，我爸刚打电话来，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估计啊，绝对不是好事。 周聿珩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是的，我坦白了。” “我现在有周总当靠山，非常有底气。” 她说话的时候，发丝随着风轻轻飘动，在暖黄色夕阳的照射下特别灵动，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期盼，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但实际上，像是被迫强大起来的样子。 自从和周聿珩领证之后，她是从心底里轻松了。 在对待家里人这方面，她偶尔会表现出非常强硬的态度，人也会更舒展自在些。 似乎也会稍待着和周聿珩更亲近些。 “那我和你一起。” 周聿珩向后走去，主动拉开车门。 “其实我自己，也可以的。” 她不想麻烦他，咬了咬下嘴唇，立刻拒绝。 “既然我是这场戏的男主角，那必定是要我出场的吧。” 那好吧，就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程素点点头，同意他的邀请。 狐假虎威这一招，她的确很需要。 她没心没肺的在副驾上往窗外看，回家的路不短，好在还没开始堵车，比较通畅。 “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介绍介绍你家里人？等着我出丑啊。” 周聿珩言语之间透露着有趣，她被逗乐。 开始介绍。 “我们家啊，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后妈，还有一个妹妹。” “也是后的。” 她又加了句。 周聿珩看了眼她，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根本没放在心上的那种。 他了解她的家庭，并非靠她的描述。 “要不你还是在门口等我。” 程素有点害怕，她那个发起疯来很可怕的后妈。 最怕的是殃及池鱼，回头周聿珩该后悔了，后悔和她一起进了狼窝。 周聿珩不说话，显然是不同意的意思。 车刚停到门口，周聿珩就知道程素为什么不想让他进门。 林卫红在里屋骂街，明里暗里直指程素，有些话不堪入耳。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她究竟能给你带给什么女婿回来！” “说不定是有了私生子，你那个姑娘不是什么正经人。” “随便找个野男人就敢结婚，看看她以后能过成什么样！” 程素的脸转向另一边，面上有点落寞，却不明显。 周聿珩也没叫她，摸不清她的态度。 足足两三分钟。 程素主动打破僵局，“离婚的小孩嘛，家里都这样，你别介意。” 还反倒过来，安慰他了。 周聿珩想张嘴安慰，却只觉得嗓子被糊住，怎么也说不出话，心里钝钝得疼。 “下车吧。” 她语气听起来还是比较轻松。 周聿珩下车从后备箱拿出礼物，足足要两只手才能拿得过来。 她很疑惑，瞪着大眼抬头问他，“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买好了，一直放在后备箱里。” “我猜你某天一定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提前做好的打算。” 程素心里想了想，他果真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心中还有屡屡的暖流经过，很开心。 脚刚踏进门，就看见气急败坏的林卫红和满脸愁容的程泊怀。 程素扶着鞋柜换鞋，还顺势拿了双新的男士拖鞋出来。 周聿珩还没进来，程泊怀就已经开口。 “程素，你到底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让你学金融，你跑去学医，我让你进公司，你去学校里教书，去医院看诊，行，这些我都随你。可你知不知道，和顾家联姻是大事，你这么给我毁了？” “你偏偏要同行的人都笑话我吗？你不把我气死你就不会罢休的。” “一会顾太太和顾先生来，你给我好好道歉，你还结婚，你和谁结的？” 他一连串输出，程素其实也没捕捉到多少讯息，心不在焉的挨骂。 这个时候，周聿珩从虚掩着的门外走进来，气定神闲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缓缓吐字不怒而威，“伯父伯母好，我是周聿珩。” “对了，今天有点着急，随便选了几样东西来，还请见谅。” 话是客气，可桌子上放着的，哪有一样是随便选的。 顶级的燕窝补品、高级定制的各类珠宝首饰、名贵到叫不上名的好酒、还有两盒罕见雪茄。 就算说是彩礼，也不会有人反驳。 程素看得直愣，早知道刚刚在门外好好看看了，早知道是这些东西，她一定不会允许他拿进来。 “周先生来我家是？” 程泊怀对待周聿珩的态度还算得上好。 “我就是那个和程素结婚的野男人。” 程泊怀的大脑宕机，周聿珩，是那个周聿珩吗？ 他心里有疑虑，还是保持着上位者姿态，语调不减，“敢问，周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酒店行业的。” 周聿珩的脾气很好，问什么答什么。 酒店行业的，这下程泊怀确认了。 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意，招呼人坐下，还立刻命令阿姨洗水果，手里也没闲着的泡茶。 林卫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趁着没人注意还偷偷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别那么夸张。 他早就忘了程素这码事，心里只挂念着身边这尊大佛。 “和小素结婚没通知伯父伯母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还请你们原谅我。我太喜欢她了，担心她被别人抢走。” 他面不改色。 程素作为旁听者都觉得燥得慌，他竟然还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站在他旁边，悄悄地扯了下他衣袖，示意他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 程泊怀怎么会不愿意，他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下了，完全没了刚刚进门那副样子。 现在的这个态度，感觉像是幸亏程素没和顾叙安结婚。 程泊怀拉着周聿珩谈天论地，男人也很谦逊，特别有礼貌地应和着长辈，偶尔引得程泊怀大笑。 很显然，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屋子里的气氛还算融洽，没维持多久，门外就响起一阵汽车声。 紧接着，顾先生和顾夫人就夺门而入。 程素睨了眼，低头喝了口茶，没当回事。 程泊怀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还是体面人，没立刻出声争夺。 但显然，这是来要说法来了。 虽说局面僵硬，程素还是保持着礼貌，站起来叫了声人。 “顾叔叔、顾阿姨。” 两人点了点头，脸上不悦。 程泊怀招呼人坐下，顾先生瞥见周聿珩坐在沙发中间。 第18章 怪不得程泊怀一副不怕的样子，难道？ 不会不会，这程家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这就攀上周聿珩了？ 碍着还有那块地的交情，顾齐自是更加殷勤地去和周聿珩打招呼。 考虑着周聿珩在，顾家夫妇也始终没提婚事。 倒是程泊怀炫耀起来，“你们两个想没想过婚礼怎么办？” 一句话，噎住了一大半的人。 程素被茶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周聿珩自然帮她顺气。 眼瞧着他蹬鼻子上脸，还是勾搭上了这位周总，顾齐干脆也不装了，“程总这意思，我们两家的婚事是算了？” 对面的人赔着笑脸，其实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这，我想了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叙安不也有了喜欢的人？这孩子都有了，我家小素也确实不该当这个新娘。” 好了，这次是挑明。 那口口声声的，绝对不是真心为二人考虑。 顾齐不服气，想要张嘴继续辩驳。 周聿珩却放下手中的茶杯，发出清脆的细小声响，“顾先生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他眼睛直勾勾的，向着顾齐投去冰冷的眼神。 顾齐这下真是被当头一棒，明白了周聿珩那天的行为，原来这就是条件。 想到那块地，再想想这婚事，孰轻孰重，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到最后，他竟然还咬着牙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程泊怀留两个人吃饭，特别强硬的态度让两个人没办法拒绝，一顿饭吃得不大开心。 反正程素觉得自己吃得不开心。 “我们家是不是特别乌烟瘴气？” 一上车，程素就开始和他吐槽。 “还可以，也没有那么恐怖。” “那是你身份特别，她们算是很给你面子了。” “对了，你今天拿的那些东西是多少钱，我给你吧。” 程素低头去包里掏手机。 却被周聿珩一个刹车停住，身体习惯性地前倾。 “程素，你说什么？” 带着明显的严肃，程素被震住。 “我是觉得你拿的东西都很贵，这，没必要的。” “我知道你肯定还做了别的事情，但是我眼前见到的我可以先和你一起承担。” 今天客厅那一席话，程素知道，周聿珩一定是和他们之间存在商业往来，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 “程素，我们是夫妻。” “这是我该给你的，你不用客气。” 他语气里带着冷意，程素有点害怕，只会暗暗点头，不敢反驳。 周聿珩心里闷闷的，她和他轻松的相处，是她熟络后的表现，却不是和他亲近的证据。 在她心里，他还是个外人吧。 说来也是，算上今天，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她这样，也算是正常。 慢慢来吧，总有一天，她们会变得亲密。 周聿珩把车停在学校外面，自从那句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微妙，一句话也没有再交流。 程素正要开口，就被周聿珩抢占了先机，“我这两天要出差，有什么事你可以给我发消息，等我回来我来找你，可以吗？” 这哪里是过分的要求，程素点点头，“你出差……注意安全。” 想着刚刚两个人严肃的聊天，想要缓解一下，“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程素透过窗户，看向楼上自己的房子。 车上的屏幕显示已经八点半，周聿珩不动声色拒绝，程素点点头，身体松懈下来。 “今晚好梦。” “再见。” 今天晚上，程素又失眠了。 作者有话说： ---------------------- 假期愉快[狗头][狗头] 第14章 别怕 在家过了一个周末，程素的精神好了许多，不似最开始总觉得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压的喘不过气。 周一一上班，就和心内科的主任争论了一番。 为的是那个从心内转到心外的小姑娘。 “她这种情况，你就直接找宋主任做外科手术，你里里外外的究竟在折腾什么？” “宋主任？她本身就年纪小，体外循环做手术，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况且还是个姑娘，活生生留下一道疤痕，真的好看吗？” “好看不好看的，能治病不就行了。你们这些国外回来的，就是一肚子教条，什么经验都没有。” “我……” 程素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不会骂人，满脸憋得通红，没想过他这么不讲道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护士急忙来拉人，明晴率先把程素送回诊室。 陪着人顺了好久的气。 情绪好不容易消化掉，她喝了口水，立起来准备继续去“迎战”。 “姑奶奶你消停会吧。” “这个心内科的主任出了名的难说话，他在他们那边，说一绝对不会有二，还去找他，你还是另寻办法吧。” 明晴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好心劝解。 “可是作为医生，难道不应该寻求最优解吗？” “什么是最优解，我们这个行业，有的时候就是好心办坏事，你看看咱们医院，就去年一年的时间，出了多少个医闹，他那个样子就是因为他太了解这个行业了，你也别怪人家。” 明晴说的是大实话，实话总是难听的。 程素咬了咬口腔内的软肉，内心忿忿的不平。 心里想着其他的办法。 进入了深秋的深州就发冷得厉害，尤其是早晨和晚上，不穿外套有点熬不过。 她把衣柜整理了一遍，把秋季和冬季的衣服全部都找出来，夏季的服饰则是全部都被收起来。 这两天程素都是叫了外卖在屋子里煮火锅吃，她一个人守着小锅，番茄汤底特别鲜艳，热气腾腾的让人心情好。 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十点整，她窝在床上看一部很古早的电影，不用费脑子，十分轻松自在。 人渐渐发困，电话铃声却响起。 程素拿起来，发现是周聿珩的电话。 立刻清了清嗓子，电话接通，还是被对面的人发现端倪。 “你睡了？” “还没呢。” “不好意思，我这边有时差，总想着找时间联系你，但是最近确实有点忙。” 周聿珩表示抱歉，这的确不是他的本意。 “没关系，我刚刚在看电影。” “最近医院也很忙，病人不少。” 她表示理解，毕竟她也没有主动联系人家。 两个人的确也没有到，要互相报备的状态。 说白了，现在还是普通纯洁的革命友谊。 和他聊天的时候，总有种淡淡的紧张。 不知道是碍于什么，或许就是陌生的距离感。 后来又聊了几句，周聿珩主动和她道晚安，两个人就结束了聊天。 她这两天睡眠也不是特别好，心里头着急，想着帮那个姑娘找找办法。 很明显，心内科那边估计不会有人赞同她的意见。 要么据理力争，要么就只能劝病人家属去别的医院治疗。 确实，微创会减少病人的痛苦和负担，但同时也对医生提出了更大的要求和挑战。 姜喻晚上出现在她的单元楼下，手里拎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水果和零食。 她知道程素一般都是食堂解决饭菜，所以也没给她买做饭要用的东西。 不过带了几袋虾滑和肉类。 “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看你新婚，来见见你的～” “他不在。” 程素把门打开，帮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去干嘛了？” “出差。” “你带了虾滑，晚上吃火锅？” “你昨天剩的菜吧？” 姜喻特别了解她，知道她一到这个时候就是各种打边炉轮番吃，点点头表示同意。 想着姜喻喜欢吃辣的，程素今天特意做了两个锅，一个番茄，一个麻辣。 两个人吃得直流鼻涕，却还是不断的挑战自我。 “你们俩分居？” “暂时，他说在找房子了。” 姜喻从锅里捞出一块玉米，用筷子插着，啃了好久。 “那他平时住在哪里？” “酒店啊。” 她问什么，程素就答什么，可谓是知无不言，碗里摞了好多青菜，她慢慢吃着。 “现在顾家算是一团糟，顾叙安没来找你？” “找过啊，但是我没回他。” 姜喻口齿不清的，还在啃那块玉米，“发信息啊，我还以为他会来当场抓你。” “抓我干嘛？” “求你啊，求你回心转意，或者让你出个“声明”，是你主动退婚的。” 程素摇摇头，觉得她胡说八道。 “我们俩没那么有感情，你失策了啊。” 第19章 “况且本来就是他的错，凭什么来求我？” “圈子里有风声？” “没，你家那位，谁敢编排。” “就是都在好奇，为什么不结婚了，顾家还是顾及着脸面，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程素满意，这样最好了。 “你家那位什么时候回来，你让我见见。” “你个花痴！” 一个周就这样过去，程泊怀总是打电话让程素带周聿珩回家吃饭。 还好周聿珩出差，她可以毫无负担的拒绝。 自从上次聊天之后，她和周聿珩也没再联系过。 周一晚上她在家里备课，明天要讲一节相对难理解的课，她想先做做准备。 戴着金丝框架眼镜，茶几上摆着电脑、平板、各类专业书、本子和笔。 怎么说，她做起事来很认真。 头发被随意得挽起，客厅里的灯不算亮，落地窗上倒映出她的影子。 手边放着提神的饮料，没喝几口。 手机被压在乱七八糟的资料下边，震动了好几声，她才听到。 好不容易找到，震动也戛然而止。 是他。 打来的视频电话。 程素对着镜子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确保自己的形象没有过于邋遢，立刻给人拨回去。 这边几乎是秒接，手机屏幕上是男人帅气的脸庞。 工作一定很忙，他眼窝底有淡淡的乌青，但是完全不影响他这张帅脸。 应该是在酒店，灯光不算明亮。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有听到。” 小姑娘今天的样子格外有魅力，垂下来的碎发飘逸，未经粉饰的脸庞却很美。 “你在忙？” “对，刚刚在备课，明天要上一节很难的。” 男人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沉默一会，气氛有点尴尬。 “你还要出很久的差吗？” “明天要上几节课？” 两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同时询问对方。 周聿珩等着她先回答，“要上三节。” “都很难？” “对。” 她深深点点头，表情恳切。 又是一阵沉默，程素笑了笑。 “到你了，周先生。” “快要结束了，这边确实比较棘手。” 程素当然理解，又是特别轻盈的一笑。 周聿珩直勾勾盯着她，毫不掩盖眼神里的炙热。 弄得程素四处躲避他的目光，不敢直视。 “程素。” 这一声叫得，不急不慢，低沉的嗓音有独特的魅力。 “啊？” 她不明所以。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把我忘了？” 这话问的，可不是嘛。 要是你不找我，我也是真的想不起来你。 程素连忙摆手拒绝，“怎么可能，我不会忘记的。” 幸好说假话不会长长鼻子，不然她的鼻子一定可以戳破屏幕。 “那就麻烦你，多多联系我，好吗？周太太。” 他这人，又这样。 她的脸颊上又沁上了微微的红，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别处，不自然地点头，硬生生的，说不出话。 他不拉着她聊天，知道她明天还要上课，早早睡了再见，让她有时间可以好好休息。 “kyle那边怎么说？这个价格还是不满意。” 周聿珩的眉毛立刻揪起来，眼神中没了刚刚的柔情，全是专业，还有不耐烦。 郑行握着资料，有点摸不准，这次周旋了这么久，的确已经是非常客气了。 周聿珩看了眼他，表情很淡漠，“你去和他们说，再给他们两天考虑的时间，两天后没动作，我们就回国。” “对了，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还在找，距离深大那边很多都是居民楼，没什么新的楼盘，想找到距离合适的还需要点时间。” “行，你抓紧时间。” “记得要离深大近一点。” 郑行记好，把酒店送来的夜宵放在他桌子上，转身离开。 看来有了老婆的人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不近人情。 顾叙安联系了几次程素，但是女人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唯一一次回复，还是程素祝他和林情以后越来越好。 她结婚这件事，是从他妈口里得知的。 他已经知道周聿珩和父亲之间的交易，他知道，这是常态。 他心里憋着不满，却不敢表现出来。 谁让他，什么本事都没有。 好聚好散，就是最好的结局。 林情听了程素的话，在她们医院建了档，以后去产检说不定还会遇到。 他知道程素的意思，她在帮林情。 事实上，顾夫人也的确没有再追究。 他想。 程素，我们终究是没有缘分。 周二这天，是非常黑暗的一天。 从早到晚三节课不说，还讲了非常晦涩难懂的内容。 学生听得痛苦，她讲得也特别累。 好不容易熬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课后又给几个学生答疑，她足足七点半才到家。 饭没吃，连水都没喝上几口。 躺在沙发上蔫蔫的，完全没精神。 那眼睛刚要合上，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去开门。 姜喻又是拎着大包小包的，是来接济她没错，但也不排除有想看帅哥的嫌疑。 “你怎么又来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想我来？我妈买了好多的东阿阿胶还有燕窝，要我来送给你，要不是她求我，我还懒得来呢。” “那你怎么不自己进来，你不是知道钥匙在哪？” “大姐，我拿着那么多东西呢，你怎么这幅样子？” 姜喻和她关系好，姜喻的妈妈同样也很关照程素，她知道程素家的情况，所以时不时的，经常会让姜喻给她送东西来。 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邀请她去姜家吃饭。 不过确实，有两年过年，程素就是在姜家过的。 姜喻忙着把带来的东西给她塞进冰箱里，当然也塞进橱窗里。 收拾到最后，还剩一个超级大纸皮袋子。 “这个是什么？” 程素指着那东西问。 “这不是你定的外卖吗？” 程素摇摇头，她都累得快瘫痪了，哪来的力气点外卖。 姜喻把袋子拆开，“我在门口的时候，保安说这是给程老师的，我就顺便拿上来了。” 学校里的家属院，外卖是送不进来的。 好在程素住在距离大门很近的位置，下去拿外卖快递什么的也算是很方便。 “啊！是竹韵轩的饭菜！诶，他们家什么时候做起外卖来了。” 程素闻声过来，姜喻已经把东西摆在桌子上。 满满当当的，不仅有菜，还有点心。 最特别的，当属玻璃盅，里面装着小吊梨汤。 店家包装得很好，完全没有撒出来。 甚至那汤还是温热着的。 “谁买的啊？” “我不知道。” 姜喻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程素立刻明白。 她打开手机，却又开始犹豫，万一不是他买的呢。 但是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打呀。” 最着急的，竟然是姜喻。 “万一不是他。” “怎么可能不是，我打包票，一定是。” 半推半就的，终于是打出去了。 程素不知道，周聿珩那个时候正在开会。 看见是程素打来的电话，周聿珩立刻表示休息一下，去门外接通。 他害怕是她出事了。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你点的外卖吗？” 女人的声音像是水一般，柔和细腻抚去他无端升起来的燥意。 他放下心，原本紧锁住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大方承认，“是，我想着你今天上课应该很累，所以提前给你买的，刚刚准备告诉你去拿。” “这样啊。”程素的手指在窗户上胡乱画着，“谢谢你，周聿珩。” “和我这么客气啊。” “这是礼貌。” 程素和他反嘴， 程素本想再和他说几句，毕竟拿别人手软，吃别人嘴短的。 但是她听到电话声那边有人问他开会的事情，“你在开会啊？” “那你快去忙，我也去吃饭了。” 周聿珩收了电话，没好气看了眼郑行。 确实是埋怨。 “你看看，我就说吧，肯定是某人的爱心晚餐。” 程素坐下来拿起筷子，“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啧啧啧，我也没想过啊，有一天还能吃上周聿珩给送的饭，好久没吃竹韵轩了。” 第20章 她还边吃边感叹起来。 程素把海胆蒸蛋移到她面前，“那你多吃点。” 周聿珩大概是按照他自己的口味点的，都是特别清淡爽口的菜，程度吃了不少。 小吊梨汤的味道也很好，一整颗去了核的秋月梨，里边还有些细碎的燕窝，特别适合她讲了一天课的嗓子。 瞬间就觉得嗓子润起来。 晚餐吃得太撑，两个人自然的发生食困，姜喻干脆没走，住在程素家里。 第二天上早班，医院的电梯不知道怎么，人进去了死活关不上。 早上八点，正好是病患最多的时候。 她是被挤着硬塞进去的，待在最里边，维修人员没有来的踪迹，她隐隐担心。 或许是看多了网上的视频，她的额发前边冒出细小的汗珠。 她手指捏着包带，不断摩挲着。 身边的人还在吵吵嚷嚷，程素却特别安静，害怕已经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在维修人员来了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不过还是给她留了点担心，她上下班都是走的楼梯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吓，隔天她竟然发起烧来。 原先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身上疼得厉害，下午坐诊的时候嗓子还开始发痒。 应该是要感冒了。 晚上回到家，身上就开始一阵冷，一阵热。 用体温计一量，果真是发烧。 日常生病没什么好注意的， 她找了退烧药，吃了便睡下。 药物的作用特别明显，程素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 到了半夜，她觉出自己发了汗，身上似乎轻快了不少。 口渴得厉害，起来找水喝。 顺便看了眼手机，有好几个周聿珩打来的电话，她竟然一个都没听到。 还有很多条消息。 「程素，你在忙吗？」 「你忙完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程素，我给你买了梨汤，你记得去拿。」 「你是不是睡着了？」 她算了下时差，周聿珩应该还没睡觉，但是她也没打算给他打电话。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上班太累了，晚上回来睡得早，我一会儿就下去拿。」 那边和往常一样，回复得十分快。 「别拿了，都那么晚了，知道你安全就行，你好好休息，晚安。」 周聿珩知道她没事，放下心来，嘱托她好好休息。 程素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喝完水就接着睡去。 她原本以为，第二天一定会好。 但是，第二天的早上，她又开始发起低烧。 身子沉得发紧，根本不想去上班。 最终还是请了一天假。 早上啃了面包，吃了药又接着睡。 中午去了楼下的便利店，吃了三明治。 下午退了烧，精神稍微好了些，吃了外卖的粥。 到了晚上，她又开始发高烧。 下午去了趟药店，她把从药店带回来的退烧贴敷在额头上。 还好她事先已做好了准备，要是明早还不退烧，她就得去医院检查了。 她怕自己的烧退不下来，特意忍着没有吃药，体温计上的数字已然过了39，浑身冷得直发颤，她不得不起来吃药。 刚吃完药躺下，还没来得及裹被子，她就听到电话响，也没顾着看是谁，就接了。 男声从听筒里传来，“程素。” “嗯。” 原来是他的电话。 “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她说没事，可是周聿珩已经发现了异常。 “你生病了？” 对面没有声音了。 周聿珩又叫了她几次，还是没人答。 迷迷糊糊的，程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紧紧裹着被子，这样才能减轻冷意。 做了好多的梦，梦见了好多的人。 这梦里，怎么还有周聿珩呢。 男人的脸还是那么帅气，就是怎么那么多担忧呢。 他好像还在叫自己，真是烧糊涂了，怎么什么梦都做得出来。 梦里的男人俯下身子，他性感的薄唇亲上去应该感觉很不错吧。 这不会就是，春梦吧？ 她的脸烧得像虾子一样通红，不知道是发烧烧得，还是乱做梦害羞的。 冰凉的大手抚上她额头。 作者有话说： ---------------------- 同居生活马上就有，喜欢的小宝点点收藏，从今天起日更，明天入v，大家记得来[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15章 生病 周聿珩在给程素打电话那时, 是刚刚下飞机。 本想着问问她在哪里，却没想到电话一接通，那边的人说话都不太清楚。 意识到她生病, 立刻就慌了些神。 不论再打过去多少遍电话，那边都没有要接通的意思。 周聿珩无奈之下, 只得求助姜喻。 还好他记住了那天在厕所门口的姜喻，不然绝对是束手无策。 姜喻告诉他钥匙藏在门框的上方, 进门和保安说一下登记就可以。 黑乎乎的屋子里，没有任何的生机。 她乖巧得厉害, 即使在他眼里看上去很可怜。 和那天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有靠山时候的样子不同, 没了活力, 安安静静的。 在昏暗的床头灯之下, 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 周聿珩所有的动作都很轻，所以程素根本就没有被吵醒。 男人换下她额头的退烧贴，帮她换了张新的。 他轻轻地用湿毛巾擦了擦女人柔软的手, 眉毛拧在一起, 动作幅度很小很小。 看着她小小的脸藏在被子里，样子像是只可怜的小猫，他好心疼。 他握握她细软的小手，深黑色的眸子没了光彩，一直静静的, 陪着她。 一整晚男人都没有睡, 每隔二十分钟，他就会帮她用湿毛巾擦拭手心和脚来进行物理降温, 这次的热度褪得彻底，身上虽然有汗水蒸发后的黏腻感，但人是即刻轻松。 早起是被一阵阵饭香气包围着, 她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阳光灿烂又明媚，一切都是雨过天晴的征兆。 生病都生出幻觉来了。 起床上了个卫生间，就觉得肚子空空的。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像在路边捡垃圾的流浪汉。 棉质的睡衣被她压得全是褶皱，出了很多汗的头发乱糟糟的每根细丝都有自己的想法，看着看着，她就噗嗤笑出声来。 真是好狼狈啊。 她出卧室找东西吃，还没走到冰箱面前，就和周聿珩对视上。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 难道，还是在做梦？ 完蛋了，她不会被烧傻了吧。 她愣在原地。 眼神四处乱飘，脑子里开始疯狂转动思考，怎么都觉得这不对。 “怎么，不认识我了？” 周聿珩移开目光，接着忙手上的东西。 “醒了就过来吃饭吧。” 程素抓了抓脑袋，像被人抓了魂，鬼使神差的就坐在凳子上。 “我是在做梦吗？” 周聿珩把煮好的面放在她面前，顺便帮她摆好了筷子，没忍住笑一声，语气带点宠溺，“不是。” 周聿珩做的阳春面，里边有一个被煎的很漂亮的太阳蛋。 味道出奇的好，蛮清淡的，很适合生病的人吃。 周聿珩拿体温枪给她量了一下，“退烧了。” 她慢吞吞吃着，动作很小。 内心深处柔软无比，以往她生病都是硬扛，这次有人照顾，感觉很不一样。 偶尔会抬起眼来偷偷瞧男人，他还在厨房里忙活，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 宽肩窄腰，说的就是他吧。 袖口被他随意得挽起，底下露出来一节健康肤色的小臂，青筋暴起的瞬间，人的目光不自觉就会被吸引过去。 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周聿珩贴心的把药还有温水给她准备好，吃完了面就直接喝药。 他走过来拿走她吃完的碗，程素追上去，“我来洗吧。” 人家来了又做饭又洗碗，还要照顾她。 “没事，你生病刚好，我来。” 水龙头流出清澈的水，冰冰凉凉的，有点刺激人的皮肤。 程素其实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客厅，各种专业书被摆在沙发上，茶几上。 还有没洗过的衣服，也被搭在摇椅上。 远远听见电话响，她进卧室去接电话。 “喂？你猜谁来我家了。” “周聿珩。” “你怎么知道？” “昨晚他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你钥匙放在那里的。” 第21章 这下可以解释为什么周聿珩在她家出现了。 “你生病好点了吗？” “已经好多了。” “昨晚周聿珩打电话来，吓死我了，我以为出大事。” “行吧，我不打扰你们两个，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她总是没个正经，程素也知道。 程素又从卧室出来，蹲在客厅默默整理。 胡乱塞着，希望看上去尽量整洁一点。 周聿珩看见她的动作，偷着笑了笑，觉得她可爱。 等到程素把客厅收拾出来，周聿珩拿着一盘剥好的柚子出来。 柚子清火，生病的人该多补充些维生素。 他俯身的瞬间，她闻到他身上的松木味。 这似乎是他的专属味道，程素已经这样默认。 他的下巴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胡茬，眼睛下边还有些乌青。 昨晚上，肯定是没睡好的。 不知怎么，心底有点愧疚。 门口还放着他的行李箱，大概是刚下飞机就来了。 “把水果吃了吧，我要走了。” 这就，走了？ 周聿珩看着她一直发呆，以为是自己在她不太自在，提出要走。 “啊？” “你别走。” 她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这话说得好像她舍不得他一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昨晚都没休息好，你去休息一下吧。” 程素不管他的回答，又进卧室把床单被套换了一下，昨晚那套她出汗全部都弄脏了。 “这里太小了，只能委屈你睡我的卧室了。” 程素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把人推进去。 “那我可以洗个澡吗？” “当然。” 程素给他找了新的浴巾和毛巾，“吹风机在里边，沐浴露和洗发水都有。” “谢谢。” “别客气啊，周总。” 她倚靠在门边上，歪着头，十分可爱。 真是好了，都开始调侃他起来。 卫生间在卧室里边，程素躲在客厅玩拼图，不敢踏足，里边似是禁地。 时差的作用，加上昨晚没怎么睡过，周聿珩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 他躺在她的小床上，甜腻的香味并不难闻，应该是洗衣液的气味，和她的感觉一样。 用了她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很舒服。 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他很快就睡着。 阳光正好的时候，铺满了整个客厅，程素整个人都金光闪闪的。 她内心有点烦，总觉得这拼图少了几块，嘴上骂骂咧咧的，觉得店家欺骗她。 手开始没那么耐烦地在盒子里翻找，有点暴躁。 周聿珩一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他洗过澡换了身休闲的衣服，是从行李箱拿出来的。 还好他有换洗衣物，不然程素也不知道该这么办。 扎着丸子头的程素，像是小姑娘，念念叨叨的，特别可爱。 “你醒啦？” 周聿珩嗯了一声，嗓子里还带着沙哑。 这一幕特别和谐，两个人不像是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反而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夫妻。 周聿珩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看她拼拼图。 这幅图是姜喻送的，知道她喜欢，索性送了个5000块的大图，她没事的时候会拿出来玩玩，但也是因为太大了，拖了很久也才拼好一个角落。 周聿珩在旁边看着，她也不会觉得不自在，反而两个人都很舒服。 他不插手她的工作，也不会多言。 一转眼，就到了五点。 程素的肚子开始闹腾，她有点饿了。 周聿珩，肯定也是饿了的。 所以她主动提议，“我们学校外面有家餐厅还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你可以吗？要不我去给你买回来。” 周聿珩顾及着她的身体，不想让她出门。 “没事的，我可以。” 他保持怀疑，找了件大衣外套给她披上。 尽管程素说自己有衣服，还是被周聿珩勒令穿上了男人的外套。 宽宽大大的，像极了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马上进入十月份，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学校里边的梧桐叶开始变黄，每天早上起来路边都有厚厚的一层树叶。 冬天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两个人走得不快，也没交流几句。 精神恢复起来，味觉也变得敏感些。 像是逃过了一场劫难，想要大开吃戒。 看菜单的时候，程素想要看到咸辣的，破天荒的想尝试一下。 “辣子鸡！” 她的声音带着期待。 “不要那个。” 他冷声拒绝。 于是刚刚加入购物车里的菜品，就被周聿珩给立刻删除。 “麻婆豆腐？” “这个也不要。” 接连选了两三个，程素的选择都被周聿珩一一排除。 泄了气的人不太开心，嘴里小声念叨着，你干脆饿死我算了。 “你刚生过病，不能吃太重油重盐的，肠胃肯定受不了，吃点清淡的吧。” 他点得确实都很清淡。 很适合病人吃。 虽然没吃到想吃的，但是肚子早就开始闹脾气。 她大快朵颐，吃了不少。 “你怎么突然生病？你不好好穿衣服？” 程素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没有啊，我穿得一直都很厚。” 程素怕冷，向来不会穿得少。 都走到家楼下了，程素才想起来电脑被她落在医院的办公室里。 一连几天没有工作，她想看看有没有重要的事情。 “要不你先上去？我想去拿一下电脑。” “我陪你去。” 医院不远，程素带着周聿珩从操场走近路过去。 操场上很热闹，有很多学生在锻炼，当然也有很多谈恋爱的情侣。 还不属于极度寒冷的天气，大家也都很乐意出来活动活动。 遇到这种的，程素就会低着头快走，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起先周聿珩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会儿快一会慢的，后来发现她的意图，真是有意思。 他们刚走进医院，电梯刚好下来。 周聿珩丝毫没犹豫就进去，程素还站在外面做思想斗争，瞳孔里闪着恐惧。 她手不自觉地，又开始摩挲衣服面料。 他注意到，立刻走出来。 “怎么了？” 程素抬头看看他，好半天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要不我们，走楼梯吧。” 最后，两个人是爬的楼梯。 从楼上下来，周聿珩帮她拿着电脑，程素抱了两本书。 六楼的高度，她已经爬上几天了。 “你不敢坐电梯？” “也……不是。” “我生病的前两天，我们医院的电梯坏了，我被困在里边，我现在……就是害怕。” “但其实没关系的，我过几天慢慢的就会好的。” 说得轻声细气的，周聿珩却觉得是字字句句砸进心里。 心里有很多怨恨，却也不知究竟该怨谁。 怨他自己吧，他没保护好她。 回到家刚刚过七点。 看着门口摆着的行李和高大的男人。 程素开始犯难，她总不能轰人家走吧。 但是住下来的话，她只有一张床。 当然，她是没有想过和周聿珩共享一张床的。 她坐在沙发上纠结，脑子里天人交战，思考各种应对措施，男人早就看出她的小心思。 他不会让她为难，毕竟有些事，得慢慢来。 “程素，我走了。” “啊，那……再见。” 她还真是毫不掩饰。 “我送你下去吧。” “不用，郑行在门口等我，你在家好好休息。” “程素。” “嗯？” “以后中午和晚上我给你订餐，你记得去门口拿。” “你中午有午休时间，以后都记得回来好好休息。” 她想拒绝，他不给她机会。 “不要拒绝，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她瘦得离谱，尤其这两天生病，周聿珩觉得她的脸都小了一圈。 或许是夸张的形容，但他心里的想法，谁又会懂？ 这样下来，程素怎么还敢否定，弄得她不知好歹似的。 “谢谢。” “晚安。” 关了门，程素躲在窗帘后边看周聿珩出大门。 男人拖着行李箱，黑色的夜里，他仍旧那么出挑。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心乱了节拍，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她脉搏涌动的声音。 第22章 过了个周末，再去上班。 程素就发现，来了好多电梯维修的人。 “这是干嘛？” “修电梯啊，那天电梯不是出事故了吗？” 浩浩荡荡的，她没多想，大概是医院善心发作吧。 紧张忙碌的一周又开始了。 这场生病像是一场梦境，自那天分别之后，他们两个又没了联系。 秋雨来临，冰冷夹杂着狠劲，毫不客气地下了一整天。 天空被蒙上云雾，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沉，水汽味儿太浓烈，不断强调自己的存在。 程素盯着窗外的雨发呆。 雨水不断冲打在玻璃上。 周聿珩背对着窗户。 “下个周沈总会来我们酒店，他们已经安排好了。酒店露天游泳池的水质昨天他们去测过是正常范围内，今天会再测。” 郑行站在桌子前，和周聿珩报告。 “测水质的时候告诉我，我也去。” “好的。” “还有就是，医院那边的电梯已经检修完毕，有细小的问题已经全被处理好了。” 周聿珩点点头，医院那边的维修工人全部都是酒店的员工，他信不过外面的人，索性让郑行安排他们去检查。 只得这样，他才安心。 郑行收到自己老板这个任务的时候，心里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事先是不解，毕竟他们和这家医院没什么合作关系。 后来听说是无偿工作，就更是一头雾水。 虽然他现在也不清楚缘由，但不打听老板的意思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洗过澡对着镜子涂护肤品的时候，程素发现自己的一只耳钉不见了。 在家里里里外外找了好久，硬是找不到。 难道是掉在路上了？ 是她最喜欢的一对儿耳钉，带了很多年，总归是有点感情。 最后放弃了的程素坐在梳妆台前倒腾首饰，想要找一副小巧的先应应急。 翻动的过程中，她看见周聿珩上次给她的首饰。 上次拿回来之后，就一直收着，她还没有打开看过。 她把盒子拿出来，轻轻拆掉包装。 满钻的手链，美得不可方物。 安安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高级的蓝色在张扬得宣告，它价值不菲。 程素虽然不了解珠宝首饰，但是她知道，这条手链一定很贵。 她甚至不用去搜索，就可以大概猜到价格。 她又把盒子好好收起来，特别认真的，丝毫不敢怠慢。 没找到合适的耳环，她打算隔天去买个新的，顺便也该挑个礼物送他。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给过他任何回馈。 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付出。 为什么会用付出这个词，她也不清楚。 她行动力很强，第二天程素找姜喻陪她去逛街。 “你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才会对我很殷勤。” 姜喻对她讨伐。 “不是的，我真的只是工作忙。” “要不这样，我送你一对耳钉。” “随便你挑，看上哪个我们就选哪个！” 程素反驳，但还是软着性子哄她。 听到程素要送东西给自己，她脸上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 两个人边走边逛，程素买了个和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小小的一颗珍珠，点缀在耳朵上正好。 她不喜欢夸张的首饰，这样小巧的，刚好。 “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款式，你看那个太阳花，多好看呀？” 程素摇摇头，太张扬了，不符合她的审美。 “你喜欢吗，我给你买这个。” 这家珍珠很出名，只要想选择珍珠饰品，大家都会不约而同。 姜喻故作夸张地张大嘴巴，立刻开始疯狂点头。 她看似贪便宜，其实这只是她们之间的默契。 等待结账的过程中，程素看到柜台一侧的展柜里摆满了袖扣。 摆在正中间的，是白金和珍珠的搭配，可以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很别致的款式，蛮吸睛的。 程素觉得，这个一定很适合他。 “这个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她的手指着袖扣，询问工作人员。 “当然。” “这款的珍珠选用的澳白，光泽度和圆润度都很好的，是偏银蓝光色，不论在什么场景下都很漂亮。” 工作人员开始介绍，从展柜出来，这袖扣的确是万分精美。 “妈呀，这真的好漂亮。” 看呆了一旁的姜喻，不过程素同样也觉得这很漂亮。 “帮我包起来吧，记得包好看一点。” ？？？ 这就包起来了？ “你用袖扣？你平时连西装都不穿，你睁眼好好看看那价格，你不会喝多了吧？况且，这个也不是女士的啊？” 姜喻不敢相信，她竟然要买下一对“美丽废物”。 “我是不穿啊，但有人穿啊，况且，我要送人。” 程素觉得，每次见面周聿珩都是西装革履，他应该是很喜欢穿西装的，送他这个，刚好可以用上。 姜喻先是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随后就开始吐槽。 “那也不用这么贵吧，那都能买好几副耳钉了。” 程素摇摇头，就这？ 她还担心周聿珩瞧不上呢。 毕竟和那手链比起来，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程素没和她说手链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又要开始讲东讲西，吵得她烦。 姜喻是个很活泼的人，和程素比起来，她有很多非常鲜活的时候。 一个冷淡一个火热，好像，也蛮配的。 周聿珩说的订餐，果然开始实施。 程素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接到一通电话，保安大叔每天都等着她去取餐。 一个周下来，没有一道菜是重复的。 她孩子气的，把每天吃了什么都记下来。 想要看看竹韵轩到底有多少菜品， 秋风起，蟹脚痒。 今天晚餐的盒饭里，有两只膏满肉肥的醉蟹。 这还是她今年第一次吃到螃蟹。 就这样送饭，好像也不错，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东西。 还不用纠结，她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变成了坦然接受。 程素时常会很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没结婚。 自由的日子比结婚前还幸福。 截止到目前为止，她认为和周聿珩结婚是个很好的选择。 替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下午刚上班，在办公室就被两个主任抓住进行思想教育。 她知道，是为了房间隔那个手术来的。 拖了这么久，病人不急，医院反倒着起急来。 “小程啊，该进行的总得进行不是，现在病人听了你的，总觉得有机会，死活不肯做外科手术，我们也很难办啊。” “是呀是呀，你和心内的主任较着劲，这最终受伤害的，还不是病人吗？干脆，你去劝劝病人，按你们心外的做了得。” 两个人破天荒的都来劝解，原因是病人只听程素的话。 这也恰恰说明，病人内心，也是不愿意开刀的。 她不想妥协，可是他们说的对，最终承担后果的，只会是病人。 她犯起愁来，不知该如何跳出这个困境。 将要束手无策之时，她想起和她一起念书的师兄，现在他也在深州市当医生，不过不是她们这个医院。 她给裴深打去电话，那人很快就接通。 “师兄，我想请你帮个忙。” 工作上的事叨扰起来很繁琐，好在她有耐心，也有时间。 距离下班还有十五分钟，外面的人却排了长队。 有几个临时的急诊号，被分配到她这边来。 她没什么事，也没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护士在门口组织秩序，眼瞧着快下班，病人也格外急促。 电话是这个时候响的，本不该接的，但瞧着是他，程素没犹豫。 “喂？程素，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 男人的声音带点哑，但还是有很强的穿透力，很特别的嗓音。 “吃饭吗？可以，但是我这边还有几个病人，我大概还要二十五到三十分钟，你得等等我。” 程素解释，那边表示理解，火速挂了电话，不想打扰她。 好在进度比较顺利，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程素抓起包关了灯锁门一气呵成，迅速跑去楼下。 周聿珩把车停在医院大门的一侧，人站在一侧等程素。 “不好意思啊，临时加了几个号。” “没关系。” 第23章 周聿珩走到一侧绅士地帮她开车门，程素也没拒绝，直接坐进去。 他的车上还是松木香，非常清新的味道却又不会过于浓烈。 她喜欢这个味道。 周聿珩选了家中式餐厅，红木的摆放让整个空间都蕴含着浓郁的东方韵味。 “我又要出差，所以我想着走之前再见你一面。” 周聿珩翻动菜单，和她解释。 程素只会吃，不会点。 他记住了，主动承担起点菜责任。 “辣子鸡，麻婆豆腐。” 率先登场的是程素上次想吃却没吃到的，他竟然一直记得。 程素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眼睫颤抖一下，他竟还记得。 她垂着眼眸，不动声色。 心里燃起兴奋感，的确让她欢喜。 后来周聿珩又点了几个菜，不过是两个人吃，满满摆了一大桌。 还有特地为程素点的，川贝炖雪梨。 她其实是明白周聿珩的良苦用心的，平时的订餐也是，只要是周二和周四，一定会有润喉利肺的食物出现。 她知道，一定是周聿珩交代的。 他真的，是一个很让人感到舒服的人。 她想，做他的员工应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很周到。 周聿珩把一张门禁卡放在程素面前，“这是璟悦居的门禁卡，郑行已经找好了房子，你可以联系他说说你喜欢的装修风格，这个离你学校很近，通勤时间不长。” 当然不长了。 璟悦居距离学校的直线距离怕是不超出一公里，本来就位于不怎么繁华的地界，房价却贵得离谱。 很多有钱人都会选择这里，清净自在。 程素当初没地方住的时候，从没考虑过那里，拿一大笔钱出来买房买地的，不是她的风格。 “璟悦居？” “对。” “其实我通勤时间长一点也没问题的……” 她有点抱歉，毕竟这边距离周聿珩在各个地区的酒店，都不算近。 “程素，我强调一次，你是我太太，这些都是我作为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你不要有任何的负担。” “反而，你应该更加坦然一些，理所当然的接受就好。” 周聿珩突然就认真起来，说出的话很严肃。 她点点头，感受到他话里话外的温暖。 “谢谢你。” 程素道了谢，这是她认为的理所应当。 “对了，你家里那边，不需要我去见吗？” 程素想着两个人结婚也已经快一个半月，她却还没登门拜访，确实不合规矩。 想起来，便也顺嘴问了句。 周聿珩脸色冷了下，原本柔和的眼睛也闪出点凌厉感，但是没被程素发觉。 音色还是无常，“他们还都在国外，如果有需要，我会麻烦你。” 她微笑着点头，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他麻烦她。 不然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毫无作用。 “那你尽快麻烦我吧。” 周聿珩把她送回家，程素想起躺在梳妆台上的袖扣，寻思着一并给他。 “我家里有同事送的月饼，我一个人吃不完，我拿给你。” 周聿珩没上楼，上次是意外，看着时间不早，他也没跟着上去。 大晚上的，去女生家里，他觉得实在不太礼貌。 程素家里的确有同事送的月饼，是最近很有名的牌子，味道还不错。 程素把袖扣和月饼全部都拿好。 她在楼上看下去，周聿珩站在路灯下边。 温暖的黄光笼罩着他，总感觉这个场景很和谐。 她觉得周聿珩本身就是温暖的光。 如果没有他，她现在还在冰渊中徘徊。 “我尝过了这个月饼，不会太甜，你会喜欢的。” “还有这个……这个是我逛街时候看到的，我觉得，应该会很适合你。” 她纤细瘦弱的手拎着两个袋子，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她深呼吸一口气，似乎做了某种决定。 “虽然有点晚，但是，新婚快乐，周先生。” 细小的声音在空气中流动，像一股暖流涌过他的心。 我同你一样，都很希望这段婚姻能够长久顺利。 或许这不是我们既定人生中的一步，但它一定会朝着更加有利于我们前进的方向。 周聿珩的喉结不自觉滚动，流经一丝紧张。 他接过，“谢谢。” 她的手指无意间滑过他的掌心，那片皮肤立刻像是灼烧起来。 他的情绪也开始不经意兴奋。 周聿珩送过程素，打算回酒店。 叶屿打电话来，“知道你明天要出差，快来喝一杯，我问过郑行了，你是晚上的飞机。” 周聿珩向来是不会搭理他的，不过今晚他心情好，索性同意。 “一会儿他来了你说。” “我不说。” “那我也不说。” “这都是为了他好，万一事儿成了，你的好处肯定少不了。” “那你说。” 陆承白和叶屿两个人互相推辞，谁也不让谁，立刻的，就把主意打到了梁祈年身上。 那人神情平静，看上去很好商量。 可那张嘴一开口，就丝毫不客气，“别把主意打我这儿，我能出来就是给你们面子。” 他拿着杂志，眼睛没移开过杂志。 今晚这局，是专门为周聿珩准备的。 周聿珩的妈妈，给叶屿打了很多次电话。 内容是，让他们劝周聿珩去相亲。 声泪俱下的，他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男人来时满面春风，不用开口，旁人都知道他心情良好。 陆承白和叶屿松了口气，两个人换了个眼神。 这个时候提，应该不会被骂。 “哥，你吃饭了吗？” 叶屿试探性问着。 旁边喝水的陆承白差点直接把水喷出来。 这个开头，也太笨了，这都接近十点了，谁会没吃饭？ “有事说事。” 周聿珩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手里拎起放在一旁的杂志，懒得回应他的问题。 “嘿嘿，就是秦姨，那个韩家的小姐，也年轻未婚，特别优秀，就想着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她家挺好的，对你以后肯定也有帮助……”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周聿珩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房间里的灯很昏暗，只有四个人的情况下，没人说话就会显得格外安静。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无限放大。 周聿珩没急着开口，手抚上衬衫袖口上的袖扣，想到那人。 不疾不徐，“有件事忘了和你们说，我结婚了。” 陆承白这次是真的把水喷出来。 “你认真的？” “你要看结婚证吗？” 周聿珩笃定的样子在告诉他们，一切都是真的，他不骗人。 叶屿也不平静，“他他他，说什么？” 整场最平静的，当属梁祈年。 好像早就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场，坐在位置上像是纵览全局的人。 “那，秦姨知道吗？” 口不择言，叶屿就问了这么一句。 陆承白戳了他一下。 周聿珩和母亲的关系，并不好。 秦芳是个很严厉的人，从小到大对周聿珩的要求很高。 网络上对他的猜测没错。 周聿珩背后的家族，就是周氏集团。 大众不知道的是，所谓权势滔天的周氏，内部争斗不断。 庞大的家族，你死我伤，是常有的事情。 周聿珩不想陷入其中，所以白手起家，从事酒店行业。 他受到的指指点点并不少。 好在他足够争气，现如今，没人敢戳他的脊梁骨。 可是，秦芳对他的控制并没有因此减弱。 那个家族里的人，都很贪婪。 巴不得多得一些，二叔家的孩子娶了江家的千金，强强联合，近期掀起不少的风波。 秦芳这是着了急。 周聿珩早就料到。 他很庆幸，他和程素已经结了婚。 他没喝酒，因为要开车。 喝了口梁祈年泡好的茶，味道不错。 “下次你告诉她，我结婚的消息。” 这谁敢说，这不是摆明了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梁祈年看着时间，站起来拍拍衣服，“我得回家了，太太在家里等。” 他像是看完了一场大戏。 周聿珩也跟着他出门，两个人共同离开。 第24章 两个人站在门口抽烟。 “是她吗？” 梁祈年吐了口烟圈，漫不经心却又直至要害。 “是。” 周聿珩没藏着，他坦白。 “恭喜。” 这么多年，他知道他心底的苦楚。 周聿珩刚坐上车，叶屿就钻进副驾驶座。 “哥，你送送我吧，我们顺路。” 他喝了酒，只能依靠别人。 他拉过安全带系好，发动车子。 叶屿感觉身后有东西，把袋子拿到手里，发现里面是一对袖扣。 很特别的款式。 “哇塞，这个也太好看了哥。” 路灯的光照射进来，刚好打在珍珠上，微微泛光的银色带着琉璃光泽，光是看看，就让人心动。 “别乱动。” 周聿珩言语不客气，透露着严肃感。 周聿珩出差，程素也按部就班的生活。 每天吃他定的餐，每天兢兢业业地上班。 程素按了下叫号器，下一位病人进来。 女人脸色憔悴，四肢纤细，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感觉走路都会晕倒。 旁边站着的，大概是她丈夫。 “您好，请坐。是哪里不舒服呢？” 程素询问她的基本情况。 “说啊，医生问你呢。” 态度不客气，高声叫喊着。 “我，我心脏疼。” “心脏疼？是怎么个疼法呢？是针扎的这种，还是按压才疼。” 程素扶了下眼镜，继续询问。 她很专业，这个时候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女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医生问你呢，快说啊。” 旁边的男人又开始催促，这次的态度更加恶劣，甚至还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程素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又转到女人身上。 “这位家属，您情绪不要这么激动，要不您去门口等着。” “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看着。” 似乎已经是常态，女人没有任何抵抗力反倒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她了然，又在几次询问之后，找了个由头把她打发走。 “这位先生，我要给她做一下检查，为了避免结果不准确，您还是去门口等会吧。” 那男人低低骂了声，转头出门，动作很大。 程素也松了口气，他在里边，总觉得人压力山大。 “没事了，你慢慢说，不急。” 女人的瞳孔很涣散，深深压着头，没多久竟小声抽泣起来。 程素看了眼电脑上的信息，对面的人一直没说话，她这才发现她哭。 程素抽了两张纸递给她，“怎么了？你别哭啊。” 女人颤颤巍巍的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可怖的一幕，原本洁白的胳膊上尽是伤痕，有很多甚至是新伤叠旧伤，淤青更是严重得到处都分布着。 吓了她一跳。 这是，家暴？ “医生，您帮帮我吧。” 女人声泪俱下，还作势要跪下。 程素不自觉张开嘴，十分震惊，连忙拉住女人。 她先是走过去把办公室门反锁，然后回来安慰女人。 “你别怕，我帮你报警。” 程素拿起电话，保持冷静，一五一十交代好情况，她逻辑足够清晰，没有颠三倒四的情况发生。 外面的男人或是察觉时间过长，开始急促无节奏地敲门，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人心脏疼。 程素和明晴通了个气，或许是保安上来，男人不敢造次。 很快警察就到，程素站在前面，挡着女人。 没看到男人站在那里，程素松一口气，还是把人护在身后。 门外站着很多病人。 “你这个贱女人，还敢报警。” 男人突然发了疯似得冲过来。 程素甚至没看清人是从哪里来的。 站在前面的人也没反应过来，他急着过去抓女人，铁了心的。 好在程素挡在她前面，没成功让他得逞。 “先生，你冷静一点。” “这里可是医院。” 程素自己其实也害怕得要命，但意识上努力让自己清醒，并且还是努力让对方冷静一下。 后边的民警马上就要上前，男人又一次趁人不备冲过来，狠狠的把程素推倒，成功拽住了女人的衣服。 程素即刻便倒在地上，特别大的一声，左手手腕倒地时的支撑，它火辣辣得疼起来，她的脑门上立刻沁出薄薄的一层汗。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作者有话说：下章更有趣，周总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星星眼] 同居就在下章，大家记得来蹲[星星眼]（我没有放烟雾弹，存稿小多，我都有点记不清了～ 第16章 同居 能不能 手腕立刻就肿了起来, 连带着整个胳膊，疼得十分厉害。 那一瞬间，她几乎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 痛得发抖。 该怎么描述呢？ 她的眼泪都快被疼出来了。 明晴过来扶起她，警察已经控制住男人。 “程医生, 你的手腕。” 眼瞧着是肿起来了，今天的运气不太好。 她直接就被明晴带去骨科, 这也算是在医院的好处吧。 可以随时进行救助。 “是tfcc损伤，好在手腕伤得不重, 只是轻微伤到了软组织。” 骨科医生看了看程素名牌, “心外科的？” 程素点了点头。 “可得保护好手啊, 这将来不是要做手术？” “买个护腕每天都得戴上, 等到消肿了，得来医院做康复。” 她被明晴带着去做全手臂肌肉放松，并且去消炎痛处。 “你今天可吓死我了, 一下子就倒在哪里了。” 程素笑笑, 看上去并不当个事儿。 但实际上呢？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从和男人对峙开始，就没停过。 她害怕。 是个人都会害怕。 男人凶恶的眼神，在她脑子里根本就没办法消散。 “你这个样子，能自理吗？” 明晴问得认真, 程素的确还没考虑到那方面上。 应该, 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吧。 这个时候，程素还是比较自信的。 医院顾及着她手腕受伤, 给她放了假，让她在家好好养着。 毕竟她是因为医院的事情受伤，要是医院不给她放假, 也太过于尴尬。 算是因祸得福？ 程素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 她有点担心，虽说手腕上的伤不算严重，可这疼痛程度，还是让她难受。 在外人面前，她格外伪装。 回了家，她略带脆弱的一面就显露出来。 开门不方便，她忍了。 拿东西不方便，她又忍了。 情绪有些崩溃是源于她上厕所，牛仔裤的扣子她一只手怎么也解不开。 想着今天的遭遇，又看看自己肿起来的手，心里堵得难受。 坐在马桶上，心情尤其之差。 强忍着眼眶里头的湿润，坚决不能掉眼泪。 突然响起敲门声，她拖拉着去开门，还没解决好个人问题。 周聿珩站在门口。 看着程素可怜兮兮的，眼尾还带着红，小脸气呼呼的不知道是谁惹了她。 “怎么了？” 他的语气格外软，生怕她下一秒就立刻哭出来。 周聿珩哄人似的，让她一下子就绷不住。 晶莹的泪水掉了两滴，低着头不想被他发现。 她不说话，他也不想逼着她说。 “我买了点吃的，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她点点头，侧过身子让人进来。 周聿珩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来的时候刚好路过这家私房菜，陆承白说这家味道很好，我打包了几个菜，送给你尝尝……” 全程都是他主动说，也想着的是缓缓气氛。 “周聿珩。” 声音闷闷的，动静还格外小。 “嗯？” 他手上还忙活着，把盒子一一拿出来，帮她打开。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她最终决定，求助周聿珩。 她实在，憋不住了。 她的脸格外红，耳朵都烧得通红。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她也不想这个样子的。 “我，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扣子。” 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牛仔裤扣子。 第25章 帮我脱一下裤子，我上不了厕所。 可怜巴巴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偏偏她今天穿的这条，格外紧，她也真的，好想上厕所。 周聿珩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他没急着询问她手的情况。 男人走过来。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进，男人低着头，程素则是把头偏向一侧，不敢和他对视。 离得很近很近。 他身上的味道毫不掩饰地冲击到她这里。 暧昧交杂着紧张，感情清晰明了。 他们之间的空气都变得不流通，黏糊糊的，缓慢难行。 程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呼吸也变得沉重。 “好了。” “还需要别的吗？” 周聿珩心无旁骛一样。 “没，没了。” 程素立刻逃走，飞奔去厕所。 坐在马桶上，刚刚的一切还像是梦境。 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周聿珩坐在凳子上，深呼吸了好几次。 刚刚的近距离，她身上的气味，还留存在周围这空气里。 他老实坐着，背挺得极直，不敢随意转动身体。 其实，他的耳尖也还红着。 细小的晕染，他走过去站在窗户边透气。 秋季的风，格外能让人心平静。 心跳乱拍的人，这个房间里有两个。 程素上完厕所便跑回房间脱裤子，换上了条不用扣扣子的裤子。 平复了挺久的情绪，她才从房间里出来。 “来吃饭吧。” 周聿珩早就把饭菜准备好，就连筷子都摆放在合适的位置。 又是一大桌子的菜，几乎全是程素喜欢的清淡系。 “你出差结束了啊？” “嗯。” 这次的出差没上次久，可能也就一个多周的时间。 短短的时间，她就把自己给伤着了。 周聿珩帮她剥虾，手指很灵活，完整的虾子被放在小碟子里。 “唔，谢谢。” 她的眼睛终于开始亮起来，原本不高的兴致也转变了些。 “有人给剥虾最幸福了。” 听到她的话，他同样很开心。 “手怎么弄的？” “我要是说是我不小心？” “我不信。” 好吧，没人会相信。 程素老实交代了事情的原委，描述的过程中没有情绪的表露。 她已经消化好了，没有委屈，也没有不服。 对面这人听着，情绪却不大好。 手里攥着杯子，压抑着全部发泄到这上边儿来了。 他面上还是平静，心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手还疼吗？” “还好，其实好多了。” 他心里自责，这是第二次了。 他没照顾好她。 “没关系的，反正我正好在家里休息一下，干点想干的事情。” 不知道是安慰周聿珩，还是安慰她自己。 程素咬着下嘴唇，又抿了抿嘴巴。 像是真的不在意一样。 明明刚刚，还差点因为上不了厕所而哭。 周聿珩没拆穿她，又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程素站起来想帮他，却被他按回去坐着。 “程素，你和我回酒店住吧。” 她摇摇头，每天在酒店呆着，多闷得慌啊。 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担心，“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啊。” 言语动作中尽是他对她的温柔，体贴周到又细致入微。 “我可以的，我只要不穿带扣子的裤子，我没问题的。” “饭菜我就去食堂，也不用我刷碗和收拾。” “衣服我就扔在洗衣机里，也不用我动手的。” 程小声解释，表示自己一定可以。 周聿珩不听，这时候他不打算尊重她的选择。 “这事儿没得商量，要不你跟我走，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程素，我还要再强调一次吗？我们是夫妻。” 言语间的笃定让程素知道，只有两个选择，别妄图想要讨价还价。 他俊气的眉毛微微蹙着，从她开始描述自已手腕受伤开始，就没松懈过。 帅气的脸上，也透着一股儿淡淡的担忧。 想想这小小的房间，她孤单一人的身影，程素的决定就做得快多了。 “那，我跟你走吧。” “我去收拾东西。” “我还是自己来吧。” 她看向他，“你手不方便。”，男人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儿冷意。 程素没拗过他，只能乖乖站在卧室门口指挥，拿好了衣服裤子，连袜子都是他给塞进收纳袋里的。 他整理得很细致，瓶瓶罐罐都收拾妥帖。 还差最后一步。 她磨磨蹭蹭的，被周聿珩抢占了先机，“还有什么其他的吗？” 还有内衣裤…… 可她怎么说得出口。 压着头，耳朵根子却通红。 “要不你先出去？” “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告诉我就行，我帮你。” 这事，你帮不了我。 旖旎的空气似乎已经不流通了，夹在在两人之间，室内的温度竟一点一点爬升起来。 周聿珩没有让她动手的打算。 一咬牙心一狠，程素指了指衣柜最下边的抽屉。 脸转过去，不看他了。 周聿珩抽开抽屉，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却又迅速恢复平静。 果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把东西全部收好。 周聿珩开车很稳当，坐在副驾驶上，程素甚至有点想昏昏欲睡。 他只是把车停到门口，有人来帮他们取行李和泊车。 程素认识这个酒店。 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她来过这个酒店吃饭。 林卫红为点菜点得太贵而生了好大的气，站在一楼大厅，闹了好大的笑话。 一想起这事，就觉得丢脸得很。 本是美好的晚餐，全都被那人给毁了。 周聿珩去前台要了张卡，没办入住，直接带着她上电梯。 他住在最顶楼，这一层，只有一个房间。 怕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坐落在最豪华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夜景也十分出彩。 站在超大的落地窗前，能俯瞰整座城市。 一进门，她就被景色所吸引，自然地走到沙发上坐下，非常认真的看着窗外。 漂亮琉璃的光彩，映射着她的内心。 周聿珩看出她喜欢这个窗户。 任由她坐在那里休息，转头进了房间。 房间里开着窗户，有凉意的风吹进来，让人身上发瑟。 吹的人清醒，又吹得人昏沉。 周聿珩把她的东西都收拾好，又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你住这个房间，我带你看看？” 头顶传来一句话，程素才回过神来。 心里一松，顾虑一消，还好，看来不用同眠共枕。 跟着他走过去看，这个房间很大，怕是整个空间里最大的。 床头还漏着一只打火机，这定是他的房间。 那她这不是抢了他的房间？ 那可不行。 “其实我住那边的房间就可以。” “你不是喜欢窗户，这边的景色很好，你会喜欢的。” 周聿珩带她去卫生间，“这边你上卫生间也很方便，住着就行。” 洗漱台上放着她的洗漱用品，全部都摆放整整齐齐。 他收拾得很好。 确实，这个房间哪里都是那么好。 干干净净，配套的东西又很齐全。 “你手好好放着，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 他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你去做康复之前和我说，我带你去。” 程素点点头，又环视了一圈房间。 虽说平时住过的酒店也不少，这个房间，是真的很好。 周聿珩转身离开，刚刚推开一半门，就被程素拉住衣角。 “那个……” 他转头看着她，又低头看看她抓住的衣角，心里突然想逗逗她。 “怎么？想和我一起睡吗？” ----------------------- 作者有话说：这章是不是很有趣，今天早更，明天基本也是[狗头][狗头][狗头] 第17章 同居 漂亮的眼眸立刻闪过一丝无语, 她恶狠狠瞅了眼他的鞋子。 毕竟她现在还是住在人家这里，不太好发作。 第26章 “我想要个拖鞋。” 程素低眼看了下自己的鞋子，她不喜欢酒店的拖鞋, 一淋水就湿哒哒的难受。 “好，我让人给你送上来。” “谢谢。” “今晚的一切。” 周聿珩不再去纠正她, 好像对于礼仪这个方面，她特别在意。 不过, 他想让她放松下来。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有压力。” “你应该更加坦然的接受。” “程素, 你放轻松。” 关了门, 她彻底卸下所有包袱, 完全躺平在大床上, 洁白色的床单，一尘不染。 上边似乎还残留着周聿珩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清新自然，让人舒服。 头顶的光并不刺眼, 浅浅地映射着整个地方。 今天一整天, 都过得魔幻。 左手的疼痛感已经消散大半，没敢压向左侧，只是斜斜地躺着。 意识迷离涣散，人就这么睡着了。 周聿珩把拖鞋挂在她门口的把手上，发了消息没人回。 他料到大概是睡着了。 没去打扰她,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冰酒。 这样的情景, 好生安逸。 他的眼神也不再清澈，或许, 早就不清澈了。 带着点点混沌，心情却格外好。 他想，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 这么多年以来, 最开心的莫过于结婚那天，再者，便是今天。 没人可以理解他现在的状态，永远都不会有人懂。 或许，这就是爱。 是我心底的念想。 只要和你一起。 我就觉得这是最好的时光。 程素早上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没想过会睡这么久，确实是有些放肆。 不过还好她拥有假期，可以随意。 她打着哈欠、趿着鞋去洗漱，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摆着的很多袋子。 有些牌子，她很熟悉 一瞬间，人很懵。 “你穿紧的裤子不方便，我让人送了松紧带的裤子和裙子，你在室内穿，没有问题的。” 周聿珩端着咖啡，走过来把杯子放下，和她解释。 都是一些很出名的品牌，程素知道。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奢侈的。 不过，没有女人会不喜欢新衣服的。 “谢谢周总。” 这一句周总，彻底把他哄开心了。 就是，怎么觉得差点意思呢。 “我觉得周总这个称呼，不适合你叫吧？” 他开始下套，等着她往里跳。 程素识破他的小伎俩，轻笑一声，明知故问到，“那你想要什么称呼呢？” 他靠在柜子旁边，两条长腿随意交叉着，双手环在胸前，“我觉得……” 程素率先咳嗽一声，“周总，人不能太贪心哦。” 她刻意加重了周总这个称呼，也故意逗他。 酒店早早就送来餐食，标准精致的样子，很有食欲。 她坐在桌子前面，发现大部分的食物都是可以用叉子叉起来的。 处理得干净利落。 花花绿绿的，甚至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周聿珩坐在她对面，把豆浆递给她。 “酒店自己磨的新鲜的，没有糖，放心喝。” 好奇怪，他竟然知道自己不喝加了糖的豆浆。 “我今天可以出去玩吗？” 她喝了口豆浆，又吃了口烤得焦焦的面包。 嗯，这个味道不错。 “不行。” 她睁大眼睛，意思在问为什么。 “你的手，不行。” “我只是左手伤到。” “所以更得好好养着，难道你想另一只也受伤？” 一句话噎死人，程素偷偷撅着嘴不服，却又不敢反驳。 “你可以在酒店里逛逛，酒店里也有很多娱乐活动。” 周聿珩还是嘴软下来，不忍心看她无聊。 那好吧，好歹能出门了。 她吃完早餐那时候，周聿珩早就去落地窗前的桌子上开视频会议。 程素的余光可以瞥见他的脸，工作的时候，他格外严肃认真。 他的眼神很凌厉，耐人寻味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这个样子怕是给对方很大的压力。 她不再去偷瞄，喝完豆浆后打算出门在酒店里逛逛。 连手机都没带，她只带了一张卡。 是周聿珩给她的卡，用来刷楼层的卡。 先去了空中花园，十月份的季节，几乎没什么新鲜盛开的。 稀稀疏疏的，也的确有比较昂扬向上的。 地上散落很多花瓣，铺满地面，很漂亮。 程素坐在亭子里的秋千上，看着面前的一切，思想放空。 来医院这些日子，高压紧绷的状态，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就是，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手。 那天的那个男人，还是给她留了点阴影。 不过她，总是有意识回避着，不愿去想。 她二十几岁的少女时代，像是有英雄病。 不想唯唯诺诺，想要成为主导者。 想要勇敢，也想保护别人。 头顶没有阳光，程素觉得身上发冷。 又想着去楼下逛逛，室内游泳池的人不多，但她现在这种情况，也没办法游泳。 随便逛了两圈她就离开，走到门口，地上有一摊不知道谁弄上的水。 工作人员没有及时清理，程素也没注意。 脚底一滑，人立刻就失去了平衡力。 又是这样。 回回是她，回回不长记性。 又是认命的一天。 最近这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在马上就要跌倒之时，有力的胳膊拽紧了她。 成功把她扶正。 对上那人的眼睛，眼底似乎充满担心。 “程素。” 这一声叫得很冷，似冬天雪夜里的寒意好严重。 其实每次，他叫她名字的时候。 都很严肃。 严肃到，她偶尔会有点害怕。 “你的这个手，还是伤得轻。” 周聿珩松开她，走去旁边的值班室。 推开门，低沉的嗓音里蕴含着的全是冰冷气息，眸子紧缩起来，隐约透露着严重的危险气息。 “外面的水是怎么回事？赶紧处理好，让你们部门负责人上去找我。” 里面的人来不及开口，周聿珩就迈着大步离开。 胳膊上还留存着他手掌的温度，火辣辣的，能穿透皮肤一般。 他走在前面，走的却并不快。 程素跟在后边，亦步亦趋的。 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他刚刚的样子有些可怖。 但是这个，也不是她有意而为之的吧。 从上午这事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过话。 程素算是刻意回避，周聿珩倒是一直在房间外面处理公务。 程素躲在房间里，吃午饭的时候也没见到他，下午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渴得厉害，起来找水喝的时候。 听见周聿珩声音低沉严肃，正在训人。 那个声线，一听就是生气。 “下次再这样，我就换人！” 一句话结束之后，整个房间彻底清净下来。 随后郑行从房间里走出来，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他脸色的确不太好。 “你们俩同居！” “你小点声，我在房间里呢。” 姜喻打来视频电话，两个人又开始聊天聊地，得知他们住在一起，无疑是点燃了这场对话。 “不是，你这可以啊，你的进度可比我想得快多了。” “怎么样，和周总在一起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好？” 程素喝了口水，“我都说了，是因为我手受伤了，不得已住在这里的，你别再瞎想了。” 姜喻摇摇头，显然是对这个说法不认可。 “这就是个借口，他这是在找机会和你相处。” 程素只觉得她在胡说，一副就你会瞎说的表情。 “你就装吧，橙子，你这张嘴迟早会松口的。” 还没聊多久，门就被敲响。 “不聊了，改天吃饭。” “拜拜。” 程素去开门，周聿珩站在门口，端着杯橙汁。 “明早我带你去医院，今晚早点睡。” 程素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中午那么冲，整个人还是温和的状态。 他应该，没有在生气了吧。 第27章 程素低着头，周聿珩能看到她头顶的小绒毛。 在灯光下，显得特别可爱。 说完一句话，两个人沉默良久。 是周聿珩开的口。 “今天上午是不是吓到你了？” “对不起。” 说得诚恳，程素觉得诧异。 不敢相信，他这样的人，也会道歉。 她掀起漂亮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其实也没放在心上。 男人的气息很平稳，站在她旁边，总觉得很有安全感。 只是现在，等待她回答的这个过程。 隐约之间，他的呼吸似乎乱了又乱。 “没事。” “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 她话语轻飘飘的，像是能飞进他的心里。 特别特别柔软的一声，消除所有的顾虑。 “那，你早点睡。” “好。” 自从上午回来，她就一直呆在房间里。 没出来，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周聿珩心里也不好受，害怕她因此生气。 思索了很久，跑来找她道歉。 有些事，是他作为这个身份必须做到的。 让着她，保护她。 “程素。” “嗯？” “没事，好好休息吧。” 她点点头，立刻把门关上。 她身子背后抵着门，整个房间都很安静，眼睛里闪着光，四处流转着。 和他相处的时候。 总带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又有一丝奇怪的失落感。 她无法判断情绪的出处，所以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想，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好。 就这样吧，一直过下去。 现在的日子，很轻松。 躺在床上大脑放空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两人不经意的距离缩近。 他戴着炙热的气息就那么毫无保留的存在她的身上，一切都那么真实，又那么像梦境。 甚至，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她有点盼着胳膊快点好，又希望着它慢点好。 ----------------------- 作者有话说：贝贝们，明天大概会晚点更，基本上是23:00之后，觉得晚的贝贝可以攒到后天啦！[狗头][狗头][狗头] 第18章 趣事 “手还疼吗？现在看上去, 应该已经消炎得差不多了。” 医生看着电脑，询问程素情况。 程素坐在凳子上，周聿珩拿着她的就诊单, 还拎着她的护腕。 这个场面，太有家属感了。 “已经不疼了, 但感觉活动起来很费力气，如果有很刺激的活动, 就会有点点疼痛感。” 程素描述自己的症状。 “那是正常的，可以开始做康复了, 在家里也要适当做一些活动, 开始尝试用你的左手。” 说完, 医生看了眼周聿珩。 “家属要记得帮助她。” 怎么一说这个词, 两个人都耳朵根子发红起来。 医生不明情况，一直没听到他回复，便又重复了一次。 这一次, 男人回复了。 知道自己可以开始用左手, 程素立刻就高兴起来。 周聿珩带她去做康复，全程都特别耐心，完全没有不耐烦，反而他还很了解每个器材该怎么用。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程素刚坐进副驾驶，就朝他发问。 周聿珩没急着回答, 反而俯下身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变得暧昧且紧张。 她把脸侧向一边，周聿珩修长的手帮她拉过安全带系上。 “你不是受伤了吗？” “嗯？” 她还是不明所以。 “你受伤了, 我去了解的。” 你受伤了，我不放心啊。 作为一名心脏外科的医生，想要上手术台。 经验是一方面, 更是要保护好自己的手。 “从哪边走？” 周聿珩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问道。 程素要回家拿两件衣服，周聿珩得送她。 “这边，哎，不对，还是出去吧得从外面绕过去。” 程素本想着让周聿珩走校内的路，却意外发现他的车没有被登记过，怕是不行。 周聿珩车开得很好，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可以顺利应付一切。 “你每天下班都这样要把车开出去？” 程素摇摇头，“不是啊，我可以直接从那边过去，我是教职工啊。” 周聿珩嗯了声，表示知道。 “那我怎么办？” ？？？ “什么怎么办？” 她不解，周聿珩不接着解释。 她是个聪明女人。 很快就意识到，他意有所指。 “你可以去医院找我啊，前门没车位的话，这边走过去也很方便。” 她还真是，替他考虑得周到。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啊？” 他的意思是，我只能去医院找你？ 这话听得，怎么听怎么是吃醋的滋味。 程素把后背完全靠在座椅上，特别慵懒自然。 脑子里思考着，没表露出来。 周聿珩把车停在距离门口比较近的地方，程素没开口，他也没打算陪她一起上去。 准备在车上等她。 不过还是过来帮她开车门，“小心点手。” 不放心她，又补了句。 “你不去吗？” “你上去就行。” 她站在车旁边，表情有些不对。 他这该不会是，闹脾气吧？ “走吧，一起去。” “我带你去登记，以后就能进去了。” 给你机会，某人这下开心了。 程素和门卫大爷，非常熟。 看她进来，大爷甚至想拉个椅子，和她聊几句。 “冯师傅，我想再登记一辆车。” “可以啊，来坐。” 程素走进去，后边跟着周聿珩。 男人不凡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趁着程素填表的期间，大爷八卦的心思也飘了出来，“小程老师，这位，是谁啊？” 声音不大，但是都能听到。 一时间没想好措辞，认真思考了一下，也算是大方表达，“这位是周聿珩，他是，我先生。” 冯师傅看着男俊女美的，连连赞不绝口，像是极为认可，满脸的高兴。 “小程老师结婚了？” 程素笑笑，手上还在写他的名字。 “是啊，前不久刚结的。” “小伙子长得真帅啊，娶了我们小程老师有福气啊，这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大美女。” “年轻人在一起可得互敬互爱啊。” “你们现在是一直住在学校里面吗？” 冯师傅是这样的，上了年纪的人嘛，也可以理解。 一连串说了很多，听得程素都烦。 周聿珩在旁边笑着，却非常耐心，他那快溢出脸上的微笑，差点让程素觉得，他特别享受。 “冯师傅就这样，人很负责认真，也挺热情的，你以后见面可以和他打招呼，当然，你不理他也可以。” 这下他应该满意了吧。 程素心想。 还没到晚餐那时，程泊怀打来电话，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周聿珩。 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 但实际上，人立刻就低落起来。 周聿珩从康复中心带了软皮球回来，想着在家的时候也可以让她锻炼活动手腕。 晚餐她没吃几口，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裹着毯子看一个很老的美剧。 时而会笑几声，倒还显得她心情好。 周聿珩处理了一会工作之后，摘下眼镜，把软皮球找出来。 “我来帮你做康复吧。” 他甚至还在手里自然地掂了两下。 程素看了眼他手里拿的球，她已经开始想到他扔起来然后她去接的样子。 立刻拒绝。 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特别不乐意。 “我不要。” “你不要？” 男人的语气也马上就变得不理解。 “我又不是小狗，我才不要玩球。” 小嘴瘪下去，完全的不满，只有小狗才会和主人玩这种游戏。 “没说你是狗啊，快起来。” “不要不要。” “难道你怕自己比不上小狗？” “我！” 半推半就的，这活动就开始。 她的手臂还没有办法自由的活动，必须要借另一只手的帮助。 第28章 周聿珩扔，程素接。 刚开始还是嫌弃着，后来就开始接受，还是蛮有意思的。 两个人玩得起劲，完全没了刚开始的样子，她的手也确实得到了锻炼。 最后一次。 周聿珩使了个坏，做了假动作，没把球扔出去。 程素就扑了个空。 漂亮的小脸立刻皱在一起，“你！” 这次接到之后，程素也没好气给他，立刻又把球扔到他身上。 球很软，并没有什么攻击力。 他也只是一味地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好像她气急败坏，他很开心一样。 过了良久。 男人把球捡回来又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朦胧的影子立刻将她裹住。 他一步接着一步，就这样把她逼到桌子前面。 球掉在桌子的角落里，安安静静的。 腰被桌子挡住，退无可退。 前后都完全被堵住，她只能被迫仰起头看他。 这个场景，程素倒显得又些可怜。 距离过近，程素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淡淡的气息，却又好像十分浓烈。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互相看着。 房间又陷入一片寂静，程素没说话。 他浓黑如墨的眼睛里，藏了很多事，但此刻看向她的眼里，很清澈。 程素头转过来，她的鼻尖不小心蹭上他的嘴唇，性感的薄唇带着红润，柔软的触感让她的脸色瞬间燃烧起来。 呼吸立刻急促起来，氧气似乎从这个房间里消失。 她低着头，声音闷闷的，立刻结束这场略带荒唐的场面，“我，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接着训练。” “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不等他回答，程素就立刻推开他，跑回房间。 房间里很黑，没有开灯，相比于刚才的场景，这里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心静。 可她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压制不住。 一次又一次，她觉得和周聿珩生活在一起。 好危险。 她不得不承认，周聿珩是一个成熟且有魅力的男人，不然也不会赢得那么多女人的青睐。 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和他有多余的瓜葛，就一如，她对这场婚姻没有任何期待。 只要相敬如宾，和平相处。 这就是最好的状态。 手慢慢的恢复好，她也该搬回家里去住。 或许短暂的分开，会让她更加清醒些。 会让两个人都更加轻松些。 周聿珩看她特别无聊的时候，会带她去商场里溜达，或是去酒店的后花园，不过都是选人少的时候。 生怕有人会碰到她的胳膊，引起二次受伤。 后花园里的桂花已经落了大半，香气混杂着泥土，味道芬芳，粘在鞋底让人也染上香气。 秋天是个特别善良的季节，没了燥热，又没有寒冷，无拘无束的，像是童年里的时光。 她尤其喜欢坐在长椅上发呆，没人打扰是难得的享受。 周聿珩不是多言的人，大部分时间，他俩都是一起默默的坐着。 这晚，她竟然还叹了口粗气。 原本以为他不会察觉，却还是被他捕捉到。 “怎么，有心事？” 他询问。 程素用手撑着头，又深深的吐一口气，“也不算心事吧，就是，有点担心。” 周聿珩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医院这个事情，我有点害怕。” “当然，可能是我胆子小，但是我还是会思考这件事。” 会想为什么，确实是电视剧般的情节，不如愿发生在她身上。 周聿珩突然就明白了，明白她为什么喜欢在这个地方坐着。 大抵是为了短暂的逃离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周聿珩很久也没开口，程素甚至怀疑，他根本就没听到她说话。 想到他每天经历的烦心事肯定更多，比这个难受的肯定更是层出不穷。 那很多的时候，他也一定也很郁闷。 她故作轻松姿态笑了笑，“算了，其实都是小事儿。” “这件事的确很严重，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 “如果觉得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再休息一段时间，但程素，你不用害怕的。”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无论有多少人不支持你，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你自己。 一直都在吗？ 一直都在。 ----------------------- 作者有话说：素素：我不是狗 周聿珩：我是 看文愉快，喜欢的小宝们点点收藏～ 和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更新，是因为今天在夹子上所以晚点更，以后我们还是18:00，有特殊问题会提前说明，谢谢大家的理解，祝大家假期愉快！ 第19章 宠溺 秋季在一场接着一场的雨后, 寒意变得越来越重。 酒店里的恒温空调模糊了一切，外面甚至有人早早套上了厚重的毛衣外套。 程素依旧是薄款的分体睡衣，棉麻的材质, 非常舒服。 酒店送上来的早餐特别丰盛。 不仅有各种水果补充维c，各种各样的面包、火腿培根、果汁满满摆了一大桌子。 其实, 每天都是这个样子的。 今天有了新口味的燕麦粥，程素撑着还没睡醒的头, 小口小口喝着。 周聿珩很早就去健身房，他好像生活很规律, 很少会见他睡懒觉。 运动完回来, 程素还没吃完。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今天气得很早嘛。” 她脑子因为没清醒而反应迟钝, 但还是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闷闷答了声嗯。 相比于她，周聿珩显然更加坦然。 “爸打电话叫我们回去吃饭。” 周聿珩端了杯咖啡，坐在她对面, 没抬起来喝。 “嗯？谁爸？” 眼里还有迷茫。 又迅速反应过来, “哦，我爸。” “不去。” 拒绝得干脆利落。 “我已经答应了。” “你为什么不拒绝呢？你答应的那你去吧。” 从和周聿珩结婚以来，除了他们一起回去那一次。 她没再回过家。 这是常态，程泊怀是典型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电话打到周聿珩那里去, 肯定没憋什么好事。 周聿珩抬手喝了口咖啡, 盯着程素，“必须去。” 她吃瘪, 周聿珩的态度明了，不容她选择。 程素饭还没吃完，周聿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好几次。 绿色的聊天软件, 一下子蹦出很多条消息。 看完之后，连程素都觉得周围的气压低了好多。 “我今晚有点事儿，你自己吃饭可以吗？” 程素点点头，她当然可以。 况且他不在，她肯定更加自在。 桌上水杯里面盛着的是豆浆。 周聿珩拿起杯子，喝了口红酒。 “聿珩，你向来是有分寸的，结婚这种事，你竟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我本看好了韩家小姐，在事业上也绝对是对你有帮助的，这位程家小姐，究竟是有什么好的？” “先不说她本身，她那个家庭情况……” “她挺好的。” 周聿珩打断秦芳的话，不让她接着说下去。 包间里只坐着他们两个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尘不染的亮色黑皮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非常正式。 坐在对面的女人着一身秋装旗袍，双手自然叠着放在腿上，头发被完整地盘起，耳朵上挂着一副品相极好的翡翠耳环。 没有任何一丝的不妥贴，整个人大写的优雅端庄。 桌上的菜几乎没动，沉重的话题促使空气变得浑厚，压得人也喘不过气。 一答一回的，并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 女人侧了下脸，脸上明显不悦。 锋芒扫在他身上，完全没有母亲儿子之间的爱意。 他更像是她的下属，由于没有达到她的标准，这是指责。 “聿珩……” “妈，这事我有分寸，我不需要什么能帮助我的妻子，我不是您，做不到那样。” 那样，是哪样？ 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他意指母亲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说是心狠手辣也绝不为过。 他看不惯，却插不进手。 这也是他为什么，坚决不会进周氏家族，绝对不会同他们争夺。 第29章 他争得过，却不屑于争。 他站起来，把西装扣子系上。 “我先走了，过一段时间我会带她见您，希望您可以接受她，当然，您不接受也无所谓。” 不给秦芳反应的机会，他就已经离开。 屋子里很黑，只开了一盏小小的落地灯，暖黄色撑起小小一方天地。 程素坐在地毯上，看一部电影。 单薄的身子，像是可有可无一样。 周聿珩回来的动作轻，没吵到她。 直到丝丝缕缕的酒香飘过来，程素才意识到是有人进来。 不是浓郁的味道，反倒有些好闻。 他坐在餐桌前，西装外套被脱掉，衬衫也被解开几颗扣子。 自然垂下的手臂青筋暴起，人有点落寞，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 程素裹着毯子去接水，从他身后经过。 总是会有一些，美丽的错过。 程素不知晓他情绪的流露，很早就睡觉了。 第二天九点，她竟破天荒看见周聿珩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竟然没去健身？ 靠在墙边，竟不知该往哪边走？ 好不容易选择好了，她想沿着墙壁逃回房间。 却被周聿珩叫住。 “你见鬼了？” 他余光早就关注到进退两难的她。 既然被发现，她也不藏着掖着，“没有。” 趿着拖鞋去找早餐，“诶？今天为什么没人送早餐来？” 嘀嘀咕咕的，很小声。 他听见，抬手关了电视。 “我没叫人送，今天酒店要试粤菜新品，我想带你下去吃。” 程素喜欢清淡饮食，肯定会喜欢。 “清淡口味比较多，你会喜欢的。” 他穿着米白色的家居服，和平时的模样比起来，少了些锋芒和棱角。 周聿珩说得没错。 厨师准备的，全部都是清淡的菜式。 特别大的旋转桌子，只坐了她们两个人。 几乎每一道菜，都在程素的喜好上。 开心的过程只维持了这一阵子。 晚上，周聿珩就带着程素回程家吃饭。 又是一后备箱的礼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也可能是郑行准备的。 程素看不惯，那么好的东西，不想让他带给程泊怀。 “诶，我事先说好，程泊怀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答应。” 眼睛里带着不成形的警告，是必须。 “好。” 每次回来吃饭，她都觉得自己消化不良。 一桌子的人，各怀鬼胎。 程泊怀口口声声都是关心他们两个，实际上那些不上台面的小心思暴露无疑。 每当他想顺势提出要求的时候，程素都会故意转移话题，她不让他得逞。 不仅是想给他添堵，更多是不想让周聿珩吃亏。 她不想欠他太多。 “聿珩，我们去书房聊聊吧。” 程泊怀向他抛出橄榄枝，男人自是颔首表示同意。 迈着轻盈的步子，跟着他上二楼。 分开之前，程素向他使了个眼神，那人却像是没看到一眼。 林卫红是不屑于同她演母女情深的戏码的，早些躲回房间。 只剩程素一个人呆在楼下。 桌子上的水果被她吃光，无聊的左逛逛右看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就枕着右手，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只腿还搭在外面。 睡梦中好像有人把自己抱起来，后来就陷入到了更加沉重的睡眠中。 周聿珩把副驾驶放倒，让她更加舒服些。 刚刚关上车门，就看见站在一侧的程星悦。 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带着光泽的秀发全部堆砌在肩头上，十分乖巧。 怯生生叫了声周聿珩，“姐夫。” “你好。” “这个，是给你们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头，大概是精神紧张，说话不是很利索。 “谢谢。” 女孩并不离开，还是站在原地。 “还有事吗？” “姐夫，拜托你一定要照顾好我姐姐。” 程星悦看了眼睡熟的程素，“在这个家里，最受亏欠的，就是她。” “你记得，一定要给她很多很多爱。” 周聿珩看向程素，半躺在椅子上的女人因为头发沾到脸上觉得痒，用力抓了下。 过分可爱娇俏。 只是那动作里，总是有种伤痛感。 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她窝在被子里面。 秋季是个很美妙的季节，褪去所有燥热，严暑的最后一丝挣扎留存在逐渐变红的枫叶上，像是用力证明自己的存在，时刻提醒世人。 清晨醒来，阳光没有透进来。 自然苏醒的状态，是最好的结果。 顺势用左手擦眼睛，却有奇怪的冰凉触感。 手指上，挂着一条粉色的钻石项链。 项链挂在手指上。 这么大颗的钻石，她也是第一次见。 看上去简单大方的款式，那人却是用了心的。 她小心的取下，又轻轻拎着。 仔细端详完美的切面，的确是很高的品质。 “这是什么？” 她刚出门，直奔周聿珩面前。 男人带着无边框眼镜，盯着电脑屏幕，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礼物。” 她在手里把玩着，随着手指变动的弧度，钻石也发出熠熠光辉。 “不是送过了吗？” 上次送的那条手链，她还没有戴过。 “礼物只能送一次？” 男人抬起头看眼她，随后注意力又关注到自己的电脑屏幕上。 “收着吧，不喜欢的话就拿去换钱。” 程素疑惑，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这么好看，我才不要换钱。” “帮帮我。” 她看向他，手里举着那条项链。 周聿珩走过来，大手很难扣住锁扣，尝试了很久，才终于扣好。 细链上留存住他手的温度，落到她的皮肤上。 她脖子上挂着两条项链。 不过这条，她很喜欢。 简单不繁琐的款式，一直都是她的原则。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好嘛，她又欠着他了。 因为这个事情，程素一连几天都没敢问周聿珩她要搬回家的事情。 话几次到了嘴边，又生生被她咽下去。 真是愁人。 “反正以后你们也要住在一起的啊，你怕什么？” 姜喻用吸管戳了戳杯底的冰沙，鸡毛的人总是事事抱怨。 “谁怕了？我就只是觉得，我们还没有那么熟。” “这不正好吗？你们俩好好熟悉。” 程素面前杯子里的饮料，一动没动。 没心思喝。 “你不会是怕爱上他吧？” “爱上就爱上呗，那么优秀的男人，别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她怕，她当然怕啊。 有些感情，不是你情我愿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背后牵扯的，哪只是只有感情。 不是不敢，是不能。 “诶，你怎么换项链了？” ----------------------- 作者有话说：周总：她挺好的 素素：必须好 天下第一好 喜欢先婚后爱的小宝们可以点点预收～ 第20章 争吵 要不怎么说, 她眼尖呢？ 一下子就关注到重点。 “没换，另一条在衣服里面。” “这个也太好看了吧，竟然是粉色的钻石。” 姜喻的眼睛都快跑到程素身上去了, 明晃晃的大钻石，谁会不喜欢啊？ “周总的手笔, 果然很大。” 程素瞅了眼她，就你知道。 她开她玩笑, 她不生气，她们日常的相处, 一直都是这种模式。 姜喻看着她, 好像自从她结婚之后, 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淡漠的人现如今多了几丝鲜活。 其实她这样的状态, 特别好。 只是，就算程素迟迟不敢开口询问。 她终究是要回去上班的。 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也不能一直赖在家里。 晚餐是竹韵居送来酒店的, 周聿珩怕她总是吃酒店的餐食会烦, 时不时就会给她换换。 菜色都是招牌，大多数也都是她喜欢的。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不怎么会说话。 第30章 程素悄悄观察了下他的表情。 感觉心情不错，安全。 “周聿珩，我打算搬回去了。” 原本是脸色不错, 现在是脸色阴沉。 一瞬间就转换, 差点以为是一键换脸。 “为什么？在这里还是不习惯吗？” 程素放下筷子，看着他的脸, 认真摇了摇头，“不是的。” “你看我这手，也好得差不多了, 总得回去上班的。” “而且也不能总是在家里呆着，人会变傻的。” 听到她的解释，男人的脸色明显变好。 他点点头，表示了解。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吧，我得先回去适应适应生活？” 周聿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好，需要我帮你吗？” “没事，我慢慢整理。” 好不容易坦白，程素只觉得浑身轻松。 躺在大床上，还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大落地窗。 好吧，其实还有点舍不得每天都变着花样的饭菜。 再住下去，她都要吃不惯食堂的饭菜了。 “郑行，新房子那边还要多久？” “大面上已经全部完成了，但是还差一些软装。” “抓紧时间。” “好的。” 大晚上的，郑行接到电话吓了一跳。 虽说这24小时待命是应该的，但最怕这种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人措手不及。 从提出想法到搬回家，也不过三天时间。 周聿珩帮她搬的，尽管她的手腕还是不能提重物，不能顺利举起东西，但她还是坚持回家了。 日子又变得和从前一般，她照常上下班，两个人的交集好像又变的越来越浅薄。 程素桌子上放着一盆芦荟，花盆是青花裂瓷的工艺。 她很笨，之前也尝试过养很多盆栽。 在她的手下，无疑全部都没活成功。 偶尔，她会看着它发呆。 偶尔，她也会想想，周聿珩在做什么。 当然，这样的想法她不会放任自己很久，每每思绪飘落，她就会迅速把自己拉回来。 周聿珩会给她发消息，言语措辞严谨，生怕吓到她一样。 竹韵轩的饭菜也被她回绝掉，她给出的理由是学校会给教师充饭卡，如果她不用就会浪费。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似乎又变得冰冷。 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程素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或许是因为家里的床没有酒店的柔软，也可能是食堂的饭菜没有酒店精致。 总之，有各种的不满意。 其实周聿珩，也是这样的。 那晚程泊怀的一通电话，直接把程素点燃，像个炮仗一样，炸了。 半夜十点半，她开着车直冲周聿珩的酒店。 前台的人认识她，帮她刷了卡。 就是那么巧，她上楼之后，郑行刚好从房间里出来。 程素拎着包，从他侧面进去。 坐在办公桌后边的周聿珩手里还拿着文件，几天不见，他有点消瘦。 她在气头上，怎么会管那些。 “你为什么帮程泊怀拿地！” 该是询问，脱口而出就变成了指责。 今晚她本是在家里改上课用的ppt，程家一通电话打来，喝得大醉的程泊怀口齿不清的说了很多，别的没听懂，唯一听懂的就是新到手的地皮，是周聿珩的功劳。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能帮的啊。” 问出来的话中气十足，但又有不易察觉的委屈感。 周聿珩坐在那里，却格外镇定。 “程素，你冷静一点。” “难道你没有程氏的股份？它经营的不好，你不会难过吗？” 情绪上头的时候，她也会失去理智。 她不管那么多，她就是不想让程泊怀占便宜。 也可能，不是因为他帮了程泊怀。 只是，不想让他帮罢了。 她不想欠着他，也不想因为她的原因，他去和程家有过多的牵扯。 生气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周聿珩的理智和平静，显得她是无理取闹的那一个。 “就这样吧。” 程素拎着手提包，留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 她转身的瞬间，却被周聿珩拉住衣服袖子。 “别生气了，是我不好。” 她被拉住，站在原地。 他不想让她生气，他的本意，也不是这样。 两个人分开几天，再见面就是争吵。 “我应该先同你商量，抱歉。” 谦道得诚恳，能听出来。 这服软服得，也太快了。 她的一截袖子还被他握在手里，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很久。 他的语气太软了，让人没办法继续生气。 根本就生不起气来。 相反的，怎么感觉是她在无理取闹。 她扯了扯袖子，“我先走了。” 他哪会轻易放开，拽着袖子，把人一点点拉近，“就这么走了？” 他挑挑眉，眼神里充满着严肃。 她瞥头，不看他。 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好像都是周聿珩的主动。 而她做的，大半都是逃避。 并不是刻意而为之的抗拒，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吓不到她，程素知道，他不会乱来。 像他这样的人，怕是克己复礼深深印在脑子里。 规矩本分，是他妥帖的行为。 窗外的夜色很好看，和屋内略带紧张的氛围不同，总是有莫名的松弛感。 “郑行说新房那边很快就可以搬进去住，你可以准备准备。” 周聿珩把她鬓角散落的秀发捋起，轻轻别在她耳朵后。 程素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个姿势，又有点过分暧昧了。 “周天要不要一起吃饭，和我朋友们一起，他们也想见见你。” 不是过分的要求，她怎么会拒绝。 “那你来接我。” “没问题。” 程素这次才把袖子给扯回来，“我要回去了，不然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送你。” 周聿珩把她送到楼下，她道别之后没再看他。 他怎么可以这样，完全不在意她的坏脾气，甚至还可以平静地同她说话。 汽车一骑绝尘，程素开车的风格偶尔很像男人，洒脱随性，有独特感。 “现在这个情况，微创可以尝试，但肯定是会存在一定的风险，得做好不成功的准备。” 程素坐在办公桌后边，穿着干练的职业装。 这个时候已经下班。 坐在她对面的人，脸色明显不好，偶尔也会露出有希望的表情，但大多都是紧闭着嘴巴。 “我可以给你们介绍，深中医院的医生，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他们怎么说。” 她补充。 “程医生，你真的不能给我做手术吗？” 程素摇摇头，有些事，就是会动弹抗争不了。 她还需要历练，还需要更多的机会锻炼。 “那边的医生是我的师兄，你们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去先检查一下，你们回来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去那边做。”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程素真的已经尽力。 姑娘一家都是相信程素的，特地挑了师兄裴深有空的时候，她陪着去检查。 在深中医院检查过之后，裴深给出的保证是百分之九十，程素知道，以他的能力，大概是可以的。 但作为医生，不能给出百分百的肯定，这是不能明说的规则。 姑娘一家都发自内心深深高兴，特别高兴地回去办转院手续，热切拉着程素的手感谢了很久。 “想不到啊，你竟然也干起医生这一行。” 裴深把手揣进白大褂两侧的口袋，这话有挪揄的意思。 “怎么，裴师兄瞧不上我啊？” “那肯定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个性格，吃亏。” 裴深知道，她是一个内心柔软脆弱的人，尽管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永远清冷优雅，偶尔玩世不恭，但实际上是不一样的。 “晚上没事的话，我请师妹吃个饭？” “那不行。” “是我找师兄帮忙，当然是得我请客。” 两个人默契的笑起来，算是默认。 选了家性价比很高的法餐厅，他们都是在国外生活久了的留子，对某些菜的喜好有不约而同的喜欢。 第31章 “你竟然还在深州大学教书？” 程素拿起汤匙尝了口汤，浅浅点头，“怎么，师兄觉得我不行吗？” “当然不是，就是觉得，这样会很累吧。” “其实也还好，不然我总是在家里玩，也没意思啊。” 裴深很欣赏她，上学时候，她就是十分努力的上进者。 你一句我一句，整个用餐过程非常和谐。 裴深提出要送她回家，她笑着答应，今天来的时候她没开车，这个车打不到拥挤的点，她自是不会拒绝。 “你住在学校里面？” “是啊，非常方便，我想吃什么都可以去食堂解决。” 时间不晚，七点过半，准时到达。 就是刚刚打开车门，程素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他站得笔直，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 远远瞧见她，冷声开口。 “素素。” ----------------------- 作者有话说：准时来喽，小情侣吵架一秒和好，祝大家生活愉快[星星眼][星星眼] 第21章 名分 她看向他, 叠字式叫她和以往的称呼都不同。 男人的眼神很温柔，语气却有浓浓的严肃感。 一瞬间，有左右为难的感觉。 裴深离她更近, 周聿珩一步压着一步，朝二人走过来。 许是心虚？ 程素立刻上前站在他面前堵着, 自然地笑，“你怎么来了？” 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我不能来啊？” 语气听上去, 很像在撒娇。 她眼睛里带点不察觉的怨恨，她哪有这个意思。 “我不是…..” “我知道。” 他微微低着头, 两个人的小动作, 像极了恩爱的情侣, “你介绍一下。” “对, 这个是我师兄，裴深。” “这位是，”程素停顿, 抬头犹豫, 咬了咬嘴唇，“我先生，周聿珩。” 听到这个介绍的周先生明显心情大好，脸上挂着标准的笑。 这或许，是他最想要听到的。 伸出好看的手, 主动握手。 “您好, 裴先生。” “您好。” “原来你结婚了。” 程素笑笑，“是, 前不久刚刚领了证。” “没办婚礼吗？” 裴深看似随口的问题，其实并不随意。 “办得时候会请裴先生来的。” 他反应之快，让程素佩服。 这场不算修罗场的交谈, 自然的落幕。 “他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师兄，我是因为医院的事情才去找他的……” 两个人朝学校里面走，程素和他解释。 “不用解释，这是你的自由。” 周聿珩嘴上很大方。 也不知道刚刚是谁听到程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气上心头这个成语，是直接涌上表面。 今晚是和梁祈年和陆承白吃的饭，叶屿不在，原本以为会是个安逸的晚上。 谁知道，叶屿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照片是程素和裴深，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属实有点扎眼。 叶屿有的时候，是真的挺不怕死的。 他下边带了句话，「是嫂子哎，和裴深在一起吃饭，他们竟然还认识。」 裴深确实不是什么大家都不熟知的人，他在圈子里，也算个人物。 背靠医疗资源的家里，自己也算混得出彩。 所以说，周聿珩嘴上挺大方的，心里，小心眼。 “对了，你怎么不进去呢？你不是知道我钥匙放在哪儿？” 周聿珩咳嗽了一下，大概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今晚和他们吃饭，看见有你喜欢的酒酿桂花圆子，特地打包回来拿给你，你不在家就和冯大爷聊了会天，直接就在楼下等着了。” 送她到楼下，周聿珩没打算上去。 “我不上去了，你记得喝。” 他把盒子递给她，自然又带着点距离。 和他相处这些日子，但凡时间过晚，他从来不会去他家里。 即使是住在他酒店里那时，他几乎也没有进过她住的那个房间。 他很尊重她的一切，同样，偶尔也有生疏的陌生感。 她其实不喜欢，但脑子里又不断敲打自己，这才是该有的状态，这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好，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她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大方又得体。 开车回去的路上，他脑子里总在回想程素那句话。 “这位，是我先生。” 不管怎样，他有名分了。 原来堂堂周总，也会为了妻子的一句话，高兴成这样。 姑娘的事情进展得顺利，微创手术治疗创口小，第三天就出了院。 给程素发来消息，整个人都感觉特别兴奋。 一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这也是程素想要看到的。 这件事彻底落下帷幕之后，她又给裴深发了消息，算是感谢，说得真诚。 「师兄谢谢你，他们一家都很高兴，有空我再请你吃饭。」 算是她欠下的人情，自是要还。 裴深当是愿意。 只是心里，终究是留下点痕迹。 周天。 快到期中，学校的事情也稍微多了起来。 程素舍弃了休息日的时光，在办公室里呆了大半天。 中午周聿珩发来消息，提醒她晚上吃饭的事情，得亏他提醒，差点就要忘记。 临近五点的时候，她回家收拾了一下。 搭了套简单的，毛衣配半身裙，存在感较强的深杏色上衣和蕾丝拼接白裙，整个人蛮温婉大方的。 头发被她卷了弧度，被香蕉夹低低扎起来散散落下，观感极好。 选了个小众品牌的手提包，低调又不失风度。 周聿珩没把车开进来，人却准时在楼下等着。 “怎么没上去？” “刚来。” 她习惯了，他说话极为简洁的习惯。 他自然接过她的包，两个人并肩走。 “都是很熟悉的朋友，他们喜欢开玩笑，你别介意。” 程素刚要开口说不会。 他就又加了一句。 “不开心就怼，或者来找我。” 说出这样的话，属实不是他的风格。 的确好笑。 引得她笑出声。 不过六个人，定了个老大张的桌子。 梁祈年带了温兮来，两个人坐在里面。 周聿珩带着程素，有些姗姗来迟。 走在门外走廊那时，程素主动挽上他的胳膊。 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两个人看上去确实是完美夫妻。 这应该算是，她需要配合的时候吧。 她是这么以为的，但，周聿珩只是想介绍朋友给她认识。 挽上他胳膊那瞬间，他错愕，随后立即反应过来。 这门一打开，众人的目光就聚焦她身上，虽说这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总是有紧张感。 “你们好，我是程素。” 她把手从他胳膊里抽开，规矩地放在身前。 她长得标致，只是眉眼间流露着淡淡的清冷感，总叫人觉得有距离感。 “嫂子好！我叫叶屿，我是这里面最小的，说不定我比你还小。” 他万分热情，倒是惹得程素不好意思。 被周聿珩冷脸拉开，又顺势给程素拉开凳子，让她先坐下。 坐在她旁边的，是温兮。 温兮本也是慢熟的人，不过她和大家也算熟络，自然会比程素稍好些。 “别紧张，我第一次见他们，也很局促。” 温兮微笑着，像是住在家隔壁的大姐姐。 温暖感满分，细细抚平她的情绪。 同样缓解她的，还有周聿珩。 平常再不过的夹菜，让她心安。 其实和很多人一起吃饭，她总是吃不饱，他很轻松就解决她的烦恼。 “要不要来一点？” 温兮手里拿着饭馆自己酿的樱桃酒，看上去粉粉的，该是好喝的。 “来一点吧。” 她也主动推了杯子上去，温兮给她倒了一些。 “你慢慢喝，这酒后劲大。” 周聿珩提醒她。 饭桌上的交谈，都是你来我回的问询，没什么特别的，为的是让程素放松，叶屿和陆承白两个张罗着玩游戏。 转瓶子回答真心话，很老套的游戏。 不过喝了一口樱桃酒，程素的脸颊上就开始冒红。 意识没有遭受到侵害，整个人还是清醒的。 周聿珩让人送了柚子蜂蜜水，换掉她手里的樱桃酒。 第32章 不回答问题，就要喝酒。 叶屿和陆承白的问题，都不算小儿科。 有些尺度大到，她感觉接不住。 不过还好，那几个都不用她回答。 碍着周聿珩那个老古董，问他问题的时候，都比较拘谨。 最多就是问问他，“爱情和面包选择哪个？”这种类似的。 瓶子在桌子中央旋转，被灯光照亮着，像是主宰命运的宝剑，邀请人入局。 它不会放过桌子上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逃过很多局的程素。 它稳稳的，转向程素。 像是要直冲她而来。 许是想逗逗她，陆承白的这个问题，也不算客气。 尤其是对于程素和周聿珩之间的关系，不上不下的，很难受。 “请问，你有几个前任？最心动的，是哪一个？” 没脑子的叶屿立刻发出猴子般的鬼叫，不知道的以为他脑子有病。 梁祈年拿着酒杯的手愣住，就连温兮的表情也尴尬住。 更别说坐在旁边的周聿珩。 程素倒显得平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些问题，旁观者不觉得，当局者的为难无法言语。 她侧脸低头凝固住的笑容，悄无声息的撞进周聿珩的眼里。 纠结着如何回答，确实为难。 在她开口的前一瞬间，周聿珩端起桌上那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红酒。 一口气喝掉，“这题别为难她了，我替她喝了。” 陆承白和叶屿立刻领会，程素也看向他。 他面色轻松，没带任何感情。 之后没多久，就散了这场。 或许没人记得这个插曲，但程素记得，周聿珩也记得。 在车上的气氛，就很奇怪，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变化的是心里的感受。 周聿珩把黑色的手提包递给她，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很亲和。 站在路灯下面，程素的脸颊还泛着红，酒意褪了大半，却留下了痕迹。 她停住脚步，看着他的眼睛。 “周聿珩，你难道不想听我的答案吗？” 按照他的性格，或许会说，怎样都可以。 可今天，程素莫名的，想让他说句在意的话。 “我想。” 温暖的黄光从头顶照下来，理应会让人变得不那么好看，可他完美的脸廓，一切都变得更加立体精致。 四目相对之下，有暗暗的潮流涌动，一切皆是未知的色彩。 程素的眼底闪过一丝欢喜，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放松，还好，是她满意的答案。 呼吸变得顺畅起来，一切都是正常的方向。 程素转过身去，这个动作似乎是拒绝他的意思。 又在距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双手拎着包，朝向他，特别认真。 声音在空旷的地方，回荡着十分响亮。 “如果不算顾叙安的话。” “我没有过男朋友，只有老公。” ----------------------- 作者有话说：素素反撩，大家同意否！ [狗头][狗头]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22章 维护 程素回去上班之后, 大多时候都戴着口罩。 其实就是担心，害怕之前的事情会再发生，这也算是她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没过多久, 她就发现医院里多了不少保安。 午餐又开始在医院食堂里解决，偶尔会和明晴一起。 “今天中午有清炒小白菜和红烧牛肉, 排骨玉米汤，真不错啊。” 明晴端着盘子, 来她旁边坐下。 “诶，你手怎么样了？” 明晴手里拿着筷子, 看向她刚在腿上的手。 “没事了, 就是不能提重物, 没事。” 程素朝她笑笑, 让她宽心。 “这医院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保安？” “不知道啊。” 难道是医院善心大发，为了保护我们安全？ 算了，不重要。 她依旧勤勤恳恳, 也会为了病患竭尽全力。 周聿珩告诉她可以收拾东西准备搬家, 所以她在网上购买了一些打包箱子。 不过她并不打算退掉学校这边的房子，说不定还会有用。 毕竟是住了一段时间的，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他最近又出差了，偶尔发消息来，都是问程素吃了什么。 也会有打视频的时候, 但是比较少。 他忙, 她也忙。 打视频电话次数多了，她也变得放松, 不会一味盯着屏幕。 两个人说话也变得越来越自然。 有几次，她在吃饭，他就看着她吃饭。 电话响起这刻, 她刚进门。 “今晚加班了？” 周聿珩语气带着疑惑，都将近八点了，不早。 “加了一会儿，然后我去超市了，家里没有水果了，昨晚我馋柚子，今天去买了回来。” “还买了一些蔬菜，过一段时间我要去体检，我要规律饮食一下。” 往往都是如此，他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她把东西规整好，就坐在地毯上，和他聊天。 “你那边冷吗？” “深州最近降温很厉害，我都开始套毛衣了。” 她手里在剥从超市买回来的糖炒栗子，一到秋天，她就爱吃这个。 甜丝丝的绵密口感，她很喜欢。 “这边还好，不过也得穿厚外套。” 他话音刚落，视频上就显示对方已挂断。 再打过去，就是对方正在忙。 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程素再打过来。 “不好意思，领导给我打电话来，说是有没有时间去参加活动。” “活动？” “对，就是一个关于心脏的科普，算是给市民们普及一下知识，就是占用了周末的时间好多人都不愿意接这个活儿。” 周聿珩知道，她肯定去的。 “你注意安全。” “我会的。” 程素已经陆续把一些东西装进打包箱里，堆在客厅的一个角落，家里竟然还整洁了不少。 和周聿珩打完电话的第二天，外卖就被送到了校门口，各种各样的水果，她看得目瞪口呆。 想过他会找人送很多，但没想过是送这么多来。 冯师傅看见她来，立刻和保安室的人打了招呼，出来帮程素搬东西。 吭哧吭哧的，好不容易才全部搬上楼。 程素不停的道谢，还从家里找出来水拿给冯师傅。 老头也没推辞，拧开就喝了一大口，“不用谢，你先生隔三差五就来送烟和茶给我们，这都是我该做的。” “我，先生？” “是啊，他人可真好，你们两个也真是配。” 周聿珩还真是有一套，如此轻松就收买人心。 “啊，那个还是谢谢您了，冯师傅。” 她礼貌周全，微笑着对他感谢。 怕他在忙，程素思索再三，决定给他拍个照片，毕竟是他给买的东西。 “我收到了，是冯师傅帮我搬上来的，谢谢。” 措辞严谨，的确很周到。 他那边没立刻回，肯定是在忙。 看着一地的水果，她竟还有点愁，这真的能吃完吗？ 她把东西都搬到厨房，容易坏的全部放进冰箱，又坐在沙发上看去社区科普活动的资料。 裹着条薄薄的毛毯，斜倚着沙发很舒服。 这种社区普及，一般都会涉及很多环节。 为了吸引更多的群众，都会有类似于送东西，发宣传页更是必备环节。 其实，大部分的人，也都是为了免费礼物去的。 鱼龙混杂，也决定了乱糟糟的局势。 还好，她只负责其中知识普及和后续“有奖竞答”。 不过这ppt，也是够长的。 程素足足看了一个半小时，才把所有的框架顺好。 算是她额外的工作，却也是有意义的。 快要睡觉的时候周聿珩打了个视频电话来，两个人也没聊太久。 “你经常和冯师傅联系啊？” 她把手机放在脸的一侧，看着他的脸。 “怎么这么问？” “我都知道了，你就别装了。” 她开门见山，非得逼着他承认。 这下他认真盯着她的脸，“是，是我。你一个人住在这边，我出差的时候没人照顾你，冯师傅离得近，多少可以照顾着。” “谢谢。” 程素抿了抿嘴唇，没过多久两个人就道了晚安。 他嘱咐她早点睡，她的脑子又游离着。 周聿珩的细心妥帖，总在不经意间托住她。 第33章 这种情况，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 活动的当天，程素早早就去现场布置，还认真了复习了一遍内容。 还碰见了，老熟人。 裴深同样穿着白大褂，是他先看见程素的。 “这么巧，你也来参加？” 程素愣了一下，“师兄，好巧啊。” “喜欢志愿活动？” 他拿她开玩笑。 现场的大爷大妈很多，比预计的人还要多。 为了免费的米面油，更是豁出力气。 在抢答环节，一个个都非常活跃。 准备的东西几乎全部送完，效果比预期的要好。 绘声绘色讲了一下午，程素的嗓子都开始冒烟。 她抱着矿泉水喝了一大半。 中间还有让她崩溃的一件事，是两个大爷为了抢同一袋面粉，差点打起来。 当时的情况无法描述，程素是第一个看到的，便率先过去劝架。 两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的。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误伤程素。 甩开她的一瞬间，就掼倒她。 毫无疑问的跌倒，她没敢在用手腕撑地，所以这次，摔到了腿。 还好裤子够厚，撩起来只是有些破皮。 不过裤子，也摔了个大洞。 简单处理过，也就没事了。 后续还要帮忙收拾东西，把宣传页和东西打包好，桌子凳子被全部装走，都已经下午六点多。 裴深过来邀请她一起去吃晚餐，态度极其诚恳，倒是弄得她不好意思。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答应。 电话就响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她走到小区里的大树下边，靠着树干。 周聿珩打来的。 “喂？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这个时候不能打电话？” 这人故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没这个意思，心底不着急，知道他不是在责怪她。 她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上树干，感受岁月的痕迹，有点心不在焉。 她决定告诉他。 不隐瞒，很重要。 “我晚上要去和师兄一起去吃饭。” “裴深？” 那头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眉头皱着，疑惑不解是直观的反应。 她小小的嗯了一声。 “好，那注意安全。” 随后就挂了电话，两个人态度都很温和。 其实她心里清楚，周聿珩不会阻拦她，更不会对她的决定有任何的异议。 但是她还是想告诉他。 或许是她内心的坦诚，也可能是其他的…… 程素欠裴深的人情，所以她总想着还他。 挑了一家像样的餐厅，趁着去上厕所的间隙，她就把帐结了。 论人情世故这一块。 不论和谁吃饭，程素都是只会吃不会点。 裴深做主，一桌子的菜，却没几样她爱吃的。 一味盯着白灼生菜，里面飘起的油还让她觉得腻得慌。 她突然想起竹韵轩的饭菜，一会结束了，她要去打包回家。 餐厅里的人不算多，他们说话的声音就显得明显。 “你怎么突然就结婚了？我都没听程伯伯提起来。” “是，家里介绍认识的吗？” 裴深的话大有试探的意思，她其实没深想，坦白告诉他。 “没有，我们是……自由恋爱。” 程素拿起桌子上的茶，微微垂下眼睫，有点怕他发现她说谎的痕迹。 应该算是，自由恋爱吧？ 就是说出来，她心虚得厉害。 “原本不是和顾叙安联姻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挺好的。” 裴深步步紧逼，似乎想要她承认，她和他协议结婚的事实。 她抬起头笑笑，“他有喜欢的人，我也有，家里安排的啊，能合适是很难得事情。” 这个时候，她还是微笑着回答问题。 后来的后来，她就不想再回答裴深的问题了。 她不喜欢他带有目的性的每一句询问。 但也许，是她多想了。 吃过饭出来，外面竟然下了雨。 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接着一朵的水花。 路灯微微映着地面，反光的影子让人心里平静下来。 程素仍旧是平和地同他道别，今晚的一切都该拉下序幕。 她转身离开的瞬间被裴深叫住。 他郑重其事，样子十分严肃。 “程素，有句话我本不想说的，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说。” 她仍旧是一副微笑着的样子，示意他继续。 程素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周聿珩这个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的，你和他结婚是事实，但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你……” “师兄。” 程素叫停他，烦躁不安已经涌上了心头。 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不可思议。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周聿珩，是我老公。” 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一定比你更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给我上眼药。 ----------------------- 作者有话说：其实素素已经不知不觉心动啦，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亲亲][亲亲] 主包我生病了，评论区可能都来不及回，等病好了回复大家嗷～ 我看有小宝说之前章节有重复段落，因为现生也小忙，码字时间地点都不固定，有这样的问题大家就评论区说一下，我以后也会注意这个问题的，和大家说声抱歉，谢谢大家～ 今晚随机红包～ 第23章 情迷 程素盯着他, 原本清冷的人，此刻更是冰冰的。 她这个意思，已经十分明确。 就差一句, 他怎么样，不用你告诉我。 她很生气, 甚至替周聿珩感到委屈。 最讨厌这种风言风语和无端的猜测。 站在屋檐下，头顶的雨水噼里啪啦竟然还更加猛烈起来。 她不想再和他呆在一起, “再见师兄。” 还是给了礼貌的道别。 程素想都不想就低着头冲进雨里，老天爷也没给她情面, 倾盆大雨彻底浇湿她。 从头到脚冷得彻底。 站在公交路牌下边打车, 前面排号很多单。 她连续追加很多次, 都没人接单。 下雨天的市中心碰上周末,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深秋的风极冷，刮在她身上，有点疼。 她抱紧自己, 不断跺着脚。 她只怨恨自己, 没有开车出门。 好不容易打到车，还是只能把她放到校门口。 冯师傅没当值，她也不好坏了学校的规矩。 有些事情，就是会如此巧合。 刚进学校的门，她就看见站在路边的男人, 撑着一把纯黑的伞。 宽大的黑色卫衣在他身上显得格外修长,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从容不迫的。 他站在树下，水滴敲打叶面, 有降落至伞上。 黑色的直柄伞极大，能装下整个世界般。 她沾了水的头发湿哒哒地全部粘在一起，贴在衣服上难受。 厚重的风衣外套更是因为雨水变得沉重, 布料也变得不再柔软，反而狠狠发着硬，似乎也在控诉今天所遭遇的一切。 雨下得没那么大了，但还是在显示自己的存在，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地面上的水泛着水花的光，有些莫名奇妙的。 心里头的情绪特别复杂，她站在原地不动。 周聿珩发现她之后立刻跑过来，把人纳进伞下。 相比于他精致的外表，她显得狼狈不堪。 她低着头，像是没有浇水的向日葵，垂丧着，很难过。 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给她温暖。 他还是没问为什么。 她不说，他不问。 一直如此。 这是第二次，深夜在她家里。 空调被调成热风模式，家里被烘得很舒服。 程素洗了个热水澡，一出门就看见周聿珩在厨房里忙活。 熬了一大锅红枣姜汤，东西应该都是现买的，很新鲜。 见她出来，立刻把东西摆在桌子上。 “吹风机在哪？” 程素指了指电视柜下边的抽屉，他走过去找到。 “我自己来吧。” 她伸出手，却被男人忽略。 周聿珩没说话，把她按在椅子上，插上电源开始吹头发。 青丝在男人细长的手指间来回穿梭，不是很听话，像调皮的孩子。 第34章 他的动作很轻柔，整个过程都没有弄疼她。 然后她坐在桌子前面喝姜汤，周聿珩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那个场面竟然有几分像经常会出现的画面。 一个没留神，外面的雨竟又渐渐大起来。 周聿珩拿起外套，有走的意思。 雨水疯狂拍打着落地窗，顺着玻璃成股流下，样子很猛烈。 “你的衣服要不要给我，酒店有专门的干洗服务，我拿回去很方便。” 程素看了看那件昂贵的外套，确实想让他打包带走。 然后她就把衣服交给他了。 “裤子？” 想到这个就来气。 裤子已经破掉了，还是她常穿的一条。 “不用了，裤子破了。” 周聿珩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相信。 她把裤子掏给他看，上边破了两个大洞。 张牙舞爪的，惹人心烦。 所以这是，摔跤了？ “你膝盖还好吗？” 其实他不提，她都快忘记了，只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有点痛。 他不顾她的阻拦，把她的睡裤撩起来。 膝盖上边可不是两块红肿，好在都只是破皮，没有到流血的程度。 “还好，但还是消一下毒吧。” 他生怕弄疼她，仍旧是小心翼翼地擦拭。 他的头发很茂密，单膝跪在她面前，偶尔会蹭到她的鼻尖。 痒痒的，很真实。 他的喉结不断滚动，在压抑着情绪。 心疼，是今晚的主旋律。 其实程素也很郁闷，几乎每次狼狈难看，都是他在面前。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动作非常丝滑流畅。 好看的手像是上帝赐予的礼物。 “你怎么不问问我。” “问什么？” “今天，现在，这些都是为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眼睛，充满困惑不安。 他帮她把耳边的一缕头发别好，笑了笑，“你想说，不就会告诉我吗？” 不会是有人欺负她，他可以确定。 程素不会放任别人肆意在她头上张扬。 大概是巧合，虽说他不接受这个说法。 最近好像真的活得乱糟糟的，莫名其妙。 程素叹了口气，双手拍了下桌子，转头看周聿珩，“我想喝酒。” 她哪会管他同不同意，立刻就去找了出去。 家里还剩一瓶伏特加，是上次姜喻在酒吧喝剩抱回来的。 家里有很多饮料，她兑着喝了两三杯。 周聿珩面前的杯子是空的，他没喝。 程素酒量不好，酒品也有点差。 喝了酒就嘟嘟囔囔个没完。 看上去还没醉，却在那里对着酒杯讲话，也算是念念有词。 好在她还算乖，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几杯下肚，周聿珩就偷偷把伏特加挪了地方，她没看见，脑子反应也迟钝。 还以为是自己喝完了。 她用手撑着头，呆呆地问他，“酒喝完了吗？” 他拿了蜂蜜水来，“是啊，明天再买吧。” 他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喝醉的人没有防备，顺势倒在他身上。 把搬她回卧室，人躺在床上也算老实。 周聿珩把蜂蜜水拿过来，乖乖喝完，然后就一直坐着，不再躺回去。 程素盯着他，直勾勾的，毫不掩饰。 是不是在，做梦呢。 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大帅哥。 她还伸手掐了一下大腿，好像确实不痛。 既然是梦，那就大胆一点。 说时迟那时快，程素上去就揪住他的衣服。 头自觉的仰起来，双手缠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冰凉凉的。 和想象中的感觉一样。 周聿珩完全没意识到她会有这一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任由她贴着。 这个不像吻的吻，来得突然。 浅浅地贴着，淡淡的呼吸萦绕着两人，羽毛般轻盈的感觉，一切都不真实。 或许算不上温柔缱绻，但一定是今晚的点燃剂。 她哪里有经验，只会贴近，然后就拉开距离。 女主甚至还舔了舔嘴唇，随后立刻拉上被子乖乖躺下。 前后不过一分钟，她就睡了。 喝醉的人，没有意识。 周聿珩强忍着情绪把灯关掉，冲到厨房喝了一杯冰水。 他的嘴唇上，似乎还留存着她的温度。 是意料之外，不是计划之内。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房内房外，人的心境完全不同。 第二天醒过来，她的头并没有很痛，还算是清醒。 闹钟定到七点，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收拾。 肚子已经开始叫唤，昨晚吃得本就少，更别说宿醉让她脂肪燃烧得更快。 站在镜子面前刷牙，她还在努力回想昨晚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按理来说应该是周聿珩把自己扛回来的。 但是怎么，没印象呢？ 她就只记得，梦里有一个大帅哥。 她还对着帅哥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帅哥是哪里来的？ 梦里嘛，很正常。 她小声念叨一句，然后把牙膏沫吐掉，然后大脑又闪过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帅哥不会是……周聿珩？ 她趁着喝醉了，非礼他？ 随后，她又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 总之就是不可能。 洗漱完后出门，屋子里飘着饭的香气。 他在厨房里，和上次生病一样的情节又重演了。 桌子上摆着的，全部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复烤过焦焦的贝果，旁边有新鲜的芝士，煎得刚好的溏心蛋，甚至还有一盘蔬菜沙拉。 她坐在餐桌前发懵，看着他忙活。 周聿珩再走出来，拿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顺手还递给她叉子。 她接过，柔软的手碰到他带有凉意的掌心，像电流般流经。 他做东西都很好吃，就，有点像他这个人。 感觉他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 吃饭前期，程素明显的收敛，甚至还试探起来。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嗯，有点。” 啊？有点。 她喝了口橙汁，假装毫不在意，“那我应该没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比方说？” 比方说？ 这怎么比方啊！ “没有比方！” 这下不演了，每次触及不到她想要的方向，就会是这样的，气急败坏。 看着她这个样子，周聿珩无奈笑笑，“没有。” 还好是没有，那说明一切都是梦，是梦是梦。 万事大吉，万事大吉。 就是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这个周酒店要办活动，下个周末，我们就搬过去住吧。” 周聿珩面前放着咖啡，他没怎么吃东西，只是看着她。 程素点点头，表示同意。 “程素。” “嗯？” 她抬起头，嘴里被面包塞得满满当当的，像是一只小松鼠。 “对不起。” 为什么突然道歉？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喝了口橙汁把食物顺下去。 “为什么？” “我觉得，我没照顾好你。” “这是我的责任。” 他言语恳切，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摇摇头，“这和你没关系。” 就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我，该出现问题的时候，谁都阻拦不住的。 周聿珩手端着杯子，又缓缓开口。 “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公，还得请你包容一下。” ----------------------- 作者有话说：来喽～[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24章 脆弱 我们是合作婚姻, 做不好，也没关系的。 程素当然没说出来这句话。 只是心里，是这么想的。 早餐过后是两个人的分道扬镳, 各自忙碌工作。 深夜。 周聿珩还在看上个月酒店的各类报表，郑行从一侧进来, 悄无声息的。 一个大男人，此刻处于无止境的纠结。 周聿珩察觉是必然的事情, “有什么事说。” 他手里的资料没停过的翻，“您母亲……” 第35章 这一句, 立刻让他手顿住。 “秦夫人, 想让您把周氏旗下的那家酒店, 接过来。” 郑行说得磕巴, 没底气。 周聿珩还是那副样子，冷静的可怕。 “做过了解了？盈亏比？” 郑行不说话了，周聿珩大概知晓他的意思。 这就说明, 肯定是亏了太多钱。 男人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 “你先出去吧。” “好。” 旋转座椅转了半个弧度, 他穿着傍晚去参加酒会的衣服，尚未换下来。 漆皮红底的尖头皮鞋，踩在落地窗的前面，在玻璃上显映出人影。 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过, 来得太早了。 周家的争端和算计, 从来也没真的远离过他。 他经营得好酒店，就要逼迫他纳下家族企业失败投资的责任。 他不会问凭什么, 这其中的来由谁都清楚。 就是觉得，心凉得厉害。 程素看着家里的水果发愁，即使已经吃和送了许多出去, 还是有很多堆在家里。 最近她晚餐都改吃水果大杂烩。 就差吃葡萄炒柚子了。 今晚姜喻来，又拿了一大袋子的水果，程素看了都想笑。 “怎么，你别不知足，你知道我搬这些来多不容易吗？” 姜喻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给她往厨房里放。 一打开门，就愣住了。 “怎么还有这么多水果？” “周聿珩送的，我都吃了很多了，根本吃不完。” “你看上什么就拿走。” 程素手里还拿着苹果，不断往嘴里送。 姜喻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嘛。” 她过来要她详细说，哪有什么细节。 随便聊了几句，电话就来了。 “喂？” “在忙？” 程素站起来去窗边，远离想要八卦的姜喻。 “没呢，姜喻来了，我们刚刚在聊天，有事吗？” “没事儿。” 沉默一会，两个人又默契的同时开口。 “你不是要去……” “你吃晚餐了……” 然后又戛然而止。 “你先说。” 程素让他先说。 “我想问你不是要去做体检，要我陪你吗？” 周六上午，她原本是想找人陪的。 “你不忙？” “周六还好。” 没来得及跟着问，周聿珩就率先替她做了主，“那周六上午，我去接你，记得禁水禁食。” “好。” 她刚挂完电话，姜喻就从后边冒出来，“哟哟哟。” 吓了她一大跳。 “你干嘛！” “吓死我了。” 还连带着瞅了她一眼。 看见他俩好，姜喻也跟着高兴。 还好，周聿珩不是一个只利益在上的人。 对她算好，甚至是不错。 “行吧，那我走了。” 程素刚把烧好的热水倒出来，她就要走。 “啊？你这么早就要走。” “都几点了，我该走了。” 程素看看表，确实是不早了。 “你别别别，你来。” 程素把姜喻带到房间里，打开一侧衣柜，里边全是未拆封的新衣服，被防尘袋包得完整。 姜喻满脸问号，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这是炫耀？ 知道你衣服多行了吧。 “你随便挑，我去找袋子给你。” 面上尽是讨好的表情，巴不得她把整个屋子都搬走才好呢。 程素转身去找东西，却被姜喻拉住，“不是，什么叫随便挑？” “我要搬走了，这些太多了，带不走。” “你放心，都是新的。” 姜喻插着手看她，她当然没有嫌弃衣服是不是新的，不过是疑惑罢了。 新不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搬去哪里？ 然后的这个场景，蛮好笑的。 姜喻站着，几乎把每一件衣服都扒了下来。 程素坐在地上，挨个叠好放进袋子里。 “搬去哪里啊？” “不远，就在对面璟悦居。” 她特别认真的在叠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姜喻的嘴巴都快张成鸡蛋了。 她竟然还可以说得如此坦然。 她立刻蹲下来，“璟悦居？” 程素嗯了一声，没放心上。 “你发大财了？怪不得要送我衣服，原来是！” “不是，周聿珩买的，新房。” 着最后两个字，怎么说起来这么心虚呢。 这下姜喻反倒没那么震惊了，他们都结婚快三个月了，搬到一起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搬了新家请你去玩，快收拾吧。” 为了防止她再问出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程素率先一步封住她的嘴。 周六上午，周聿珩准时来接她。 她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没好好体检过，这次回国内，虽说学校安排了职工体检，但她还是想自己再做一次全身检查。 找了个私人的体检医院，是同事推荐的，看上去还不错。 周聿珩车开得稳当，每次坐他的车都想睡觉。 下车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程素为了体检方便，特地穿了宽松的运动裤，不过天气冷她多穿了一个厚重的外套。 第一站是抽血。 周聿珩帮她拿着衣服，她头转向一侧，其实并不是很害怕。 抽了很多管，看上去有点吓人。 很快就结束，旁边抽血的小男孩一直在叫唤，弄得事态好像很恐怖一样。 她用力按住棉签，害怕会瘀血。 周聿珩乖乖拿着她的衣服，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待下一项检查。 “吃牛肉的可以吗？” 他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询问她要吃哪一个。 她点点头，真的有点饿。 刚想把手抬起来，就发现胳膊上的血还在渗，“别动了，我喂你。” 这不太好吧…… “张嘴。” 他的命令，她跟着就做了。 周聿珩把装热豆浆的保温杯也打开，在里边放了吸管，还好已经不烫，她喝起来很顺畅。 无糖的豆浆，真是太好喝了。 她吃得慢，他也不及，就在旁边等着。 旁边的一对夫妻看到这一幕，老婆便开始数落丈夫。 “你看看人家，长得帅还对老婆有耐心，你再看看你自己，我这都快生了，你还懒得陪我产检，你是什么意思，孩子是不想要了吗？” 声音挺大的，反正程素听见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掀开棉签看见不出血了，便把东西扔掉。 “我还是自己来吧。” 大概是酒店做的牛肉三明治，味道非常好，配上她最喜欢的豆浆，真的太太太满足了。 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不用怎么排队，并且出结果还非常快。 “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就是你营养不够，你太瘦了，回去记得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医生看着她的体检报告，“还有这个胃啊，应该是有胃炎，平时在饮食上一定要注意。” “家属要注意一下，你们这些女孩子动不动就要减肥，合适才是最美的。” 医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教育起人来，不太留情面。 程素心虚，只会一味应好。 其实连带着周聿珩，也被数落了一顿。 他脸色好像确实不太好。 “你别生气，那个医生他不了解情况，连累了你。” 她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关于营养不良这个事，大部分时间都是食堂，她又不喜欢吃学校里头做的肉食，一个周几乎有五天都是在啃草，她不瘦谁瘦呢。 “没事，一会儿去竹韵轩吃饭吧。” 体检完，周聿珩便带着程素去吃饭。 她甚至怀疑是医生的那一番话刺激到他了，两个人点了一桌子菜，看得她发懵。 不过都是她喜欢的。 她吃了不老少。 周聿珩还打包了一份莲子百合粥给她带回家，当她明早的早餐。 原因是，她在饭桌上喝了两大碗。 还是周聿珩送回家，傍晚稍微有点堵车，但不是非常严重。 路过学校不远处的一家超市旁边，有一家很出名的gelato店。 今天罕见的，没有排队。 一到这个时候，她的眼珠子就瞪起来。 第36章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饭后甜品。” “比方说？” 她看了眼店，又看了眼周聿珩。 这人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车立刻右转去找冰淇凌。 特别幸运的，今天的种类还很全。 站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面，程素开始犯难。 在酸口味的柠檬酸奶和缤纷莓果里纠结。 在甜口味的抹茶和开心果里纠结。 “我要莓果和开心果。” 店员开始帮她盛，随后她转向周聿珩，“你也尝尝吧，味道特别好。” 脸上的笑容格外灿烂，就是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笑。 “再给我们一份，柠檬酸奶和抹茶。” 他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 就是想全部尝尝，这下算是得逞。 还好都是中杯，周聿珩没动过，程素承包了全部。 捧着两大杯，算是实实在在的满足。 她站在车外头，想着把东西全部解决掉再上车，周聿珩站在一旁，“怎么不上车？” 看了看他那高级的内饰，摇摇头，还是算了。 周聿珩站在一旁，直接开门把人塞了进去。 他或许介意有人在车上吃东西，但绝对不会介意她在车上吃东西。 车子被直接开进学校，周聿珩停在楼下，程素想让他把自己的几箱东西放去新房，因为他说晚上要带她去看一眼。 她在前边走，周聿珩在楼下等着她。 楼道里的灯刚亮到第三个楼层，就发出一声尖叫。 是她的声音。 “程素！” ----------------------- 作者有话说：准时到达～[亲亲][亲亲][亲亲][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25章 惊吓 楼上传来一声巨大的尖叫, 整栋楼的声控灯都亮起。 在寂寥的黑夜里，打破了一切平静。 周聿珩立刻下车，还没走进单元楼, 程素就夺门而出，直直撞向他怀里, 脸上还有慌张情况下留下的泪痕。 一度紧张到失语，只是死死拽着周聿珩。 很快, 楼上的人也追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闪着光的凶器, 只看看就吓人。 男人眼睛红得像是要杀人, 周聿珩挡在程素面前, 他尚且没有轻举妄动。 两方争执并没有出现, 周聿珩把程素塞进车里。 男人的目标显然还是在程素身上。 他看似凶猛，却远不及周聿珩这种常年健身的体魄，光是一个反手, 就把他手里的刀打掉在地。 没等男人再次捡起来, 保安处的人就一起来了，男人被按在地上，没法儿动弹。 程素虽被吓到，但脑子还算清醒，立刻打了冯师傅的电话, 人来得快, 没造成什么损失。 她坐在副驾驶，手还是哆嗦的。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程素还得去警察局做笔录。 周聿珩开着车，她的情况不算好。 “要是今天不行，我们就下次。” 程素摇摇头, “没事，我可以的。” 她没有强颜欢笑，就连这个，她都做不到了。 男人是医院那个女人的老公，就是程素上次帮女人报警的这个。 她没想到，女人在最后的时刻，终究选择了和解，只是要求离婚，就可以不起诉。 男人被迫签了离婚协议，出来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找程素算账，他把罪责全部算在她身上。 坐在询问室里，她一五一十说了全过程。 她上楼，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刺眼的东西，发觉旁边的大汉之后就察觉不对，转身立刻跑下楼。 她衣服的腰带，甚至被男人拽掉。 白色雪纺的内搭，上边还留着gelato的颜色。 红色的莓果味，原本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此刻留在身上竟然十分刺眼。 周聿珩不能进去，在外面来回踱步。 有点沉不住气的样子。 他很少这样。 为了不让别人抓住把柄，他从不这样。 大概三十分钟，他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终于，程素被女警带着出来。 他立刻上去接过来，姑娘低着头竟还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周聿珩把她带到长椅上坐下，拜托女警看一下她。 转身和身后负责审讯的警察交涉。 与其说是交涉，不如说是表明立场。 “我们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解，我一定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有任何材料补充您都可以联系我。” “这是我的名片。” 周聿珩把名片递给警察。 “后续我也会找律师来跟进。” “好的，周先生。” 许是名片上的周聿珩让人忌惮，他称呼他为先生。 不会让她再回到学校里，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摸到她家里去。 酒店里有他事先让人送来的衣服，全部都替她打点好了。 她原本住的那间屋子，被人收拾妥帖。 周聿珩在她进房间之前递来一杯橙汁，“洗个热水澡，好好睡。” “有什么事，你就叫我，好吗？” 他的态度十分柔软，没人能挑出来毛病。 她呆滞地点头，表示同意。 在门将要被周聿珩关上的时候，程素却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你别走。” 她眼睛里含着水，恐惧不言而喻。 害怕交织着痛苦，扎得他心脏疼。 “好，我不走。” 门被打开，她站在阴影里，他站在被光照着的这一方境地。 程素进去洗澡的间隙，周聿珩也回他的房间洗了澡。 她出来湿着头发，他自然把人送到镜子前坐下，用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头发丝在他的指尖飘逸，轻柔且温顺。 程素呆呆地坐着，显然还没从今晚的事情中缓过来。 他找了床新被子，放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那沙发很小，就连程素躺下去，怕都有些艰难。 看到那床被子，程素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睡床上吧，没关系的。” 她直接把被子放在她的旁边，率先上去窝在被子里。 她没说别的，实在是没心情。 两个人各执一边，中间隔了条“长河”。 不夹杂任何情绪的同枕共眠，感觉更加好受些。 半夜，她果真做起噩梦来。 手死死拽着被子，眼角的泪不要命似的往下掉。 嘴里念叨着，男人听不清。 在她害怕的第一刻，周聿珩就醒了。 拉住她的手，不断安慰着。 好在，在他的不断安慰之下，人总算是冷静下来。 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他温热的拇指替她揩去。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 人竟然还在嘴硬。 这真是周聿珩完全没想到的，她早餐吃得极少，一看就知道是有心事。 人还在给周聿珩洗脑，“我没事了，一会我就可以去上班。” 那副平静的样子，和平时的清冷模样没差。 不了解情况的人，怕是真的要被她骗去。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冷着脸，摇了摇头。 “不行，你得在这儿呆着。” “我真的没事。” “我知道，所以你就在这呆着。” 无论程素怎么解释，周聿珩铁了心不让她离开。 于是她又开始了，酒店生活。 但事实证明，周聿珩的做法是正确的。 白天的情况确实还不错，到了晚上，她就有点不对劲。 一直坐在客厅里灯光比较明亮的地方，不太敢去黑暗的角落。 坐在沙发上裹着毯子，也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 总感觉人虚虚的，有种泡在水里的脆弱感。 像是一不小心，就要沉溺。 他察觉出异常，倒了杯度数不算高的果酒给她拿过去。 陪她坐在沙发上，找了个电影。 分散注意力的方式，还算不错。 周聿珩没关住程素，第四天她就去上班了，就是下班还是要回酒店。 家里的钥匙被郑行拿走，东西被打包得差不多，直接被搬去新房。 “晚上去吃新开的川菜馆怎么样，我前几天和男朋友去吃过了，特别好吃。” 明晴眼里闪着光，特别期待。 她摇摇头，“没兴趣。” 明晴已经得知那晚的事情，所以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逗逗程素。 想要让她开心。 第37章 就是程素，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工作让人短暂忘记痛苦，可痛苦不会消失！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急着回家过二人世界！每天在楼下等你的是谁啊，老实交代。” 每天晚上下班，周聿珩都一分不差等在门口。 程素笑了笑，无奈摇摇头，憋了个大招，“老公。” 说完，她又开始忙手上的工作。 明晴吃到了大八卦，怎么可能允许她继续工作，非要拉着她给讲讲。 还好上班时间有限，明晴想八卦的心也只能就此打住。 工作的时候，也会没闲心思想别的事。 下午来了个病人，让程素头疼了很久。” “撕裂样疼痛？” 她带着口罩，但还是无法掩盖她口罩后边紧紧皱起的眉头。 “明晴，带他去门口量个血压，两只胳膊都量。” 没一会儿，明晴带着人回来，血压升高还不算严重，两侧的差值有点大。 初步判定，应该是主动脉夹层。 病人是和家属一起来的，沟通起来也还算方便。 “这种情况呢，也算是常见，但是大多数人都要进行手术。当然，也不是绝对的。我们先做个全主动脉cta，先确认一下。” “对了先办住院，你这种情况，不能走。” 主动脉夹层这种病，一旦发作起来，根本无法控制，程素不能冒这个险，必须立刻把人留下来。 好在他们家属有意识，刚出现症状就把人送来，后续控制起来，也还能减轻身体的负担。 一整个下午，她就没闲着过。 这算是她最忙碌的一个下午。 周聿珩来接她那时，还等了一会儿。 “今晚去新家看看？” 周聿珩想着，换个环境，或许她会更自在。 程素不会有异议，反正都是和他一起，有人陪就行。 说起这个新房，她还一次也没有去过。 虽说周聿珩给了她门禁卡，但她总是因为各种理由，没去过。 她相信，周聿珩的眼光不会差的。 极简风的设计，确实很不错。 黑白灰的搭配，不仅很符合周聿珩，也很适合程素。 长期主义的感觉，一眼就很舒服。 关键是，有一整面大大的落地窗。 “我喜欢这个窗户。” 她一眼就被吸引，有点像他酒店的那个房间，白天阳光照进来，一定很好看。 周聿珩想，还好这个房子有落地窗。 卧室的装修也很干净利落，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就连床单被套都被人套上。 她的衣服们，也被整整齐齐地挂在衣帽间。 完全属于拎包入住的状态。 卧室里有个简单的飘窗，挺大的，甚至可以在上边躺下。 她走过床头过去，鬼使神差的，就拉开床头柜。 本想看看这抽屉的材质。 目光却被安静躺在里头的小正方形盒子吸引住，耳尖立刻就被染上红，随后就胡乱推进去。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周聿珩走过来，想带她去看看厨房。 那人却径直躲开他，“走吧，不看了。” 这个房间，给她留下来一块心思。 男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坐在副驾驶上心事重重，两只手不断绞在一起。 “周聿珩。” “嗯？” “我……还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 这下弄得周总一头问号，不明白她的意思。 算了，和他说不清楚。 白纸般恋爱经验的程素，确实会在处理事情上，更加猝不及防。 ----------------------- 作者有话说：马上就有甜甜恋爱 相信我[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26章 搬家 那时间跑得很快, 你看那满地的秋叶刚被扫净，冬的脚步就越来越近。 敲锣打鼓呼喊着，似乎生怕人不晓得。 搬家这天, 没叫任何人来。 周聿珩和程素，两个人, 在家做了一顿饭，像是两个人独有的仪式。 其实很难想象, 像周聿珩这样的人，竟然会去菜市场买菜, 那么具有烟火气的地方, 好像和他很不搭。 可那天, 他们一起上街, 他表现得，明显比程素要熟练很多。 菜做得也很好，味道都很不错。 看着满满当当的桌子, 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个下手, 他也很懂程素，大部分都是清淡的菜。 这样平静可以说平凡的生活，她很喜欢。 “周末的时候，我可以带朋友来家里玩吗？” 程素手里拿着周聿珩洗好的苹果，靠在门边问他。 那人正在把吃完饭的盘子和碗放进洗碗机里, 动作不算快。 转过身来, 更是慢条斯理。 “程素，这是你家。” 她点点头, “明白。” 这是你家，你可以随意做任何你想做的，不用考虑我, 更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 主卧的床垫或许和酒店是一样的，躺在床上，特别舒服。 床上放着的两只枕头，有些貌合神离，这张床足够大，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想起床头柜里的东西，她就有意识的闪躲，“我要睡这边。” 破天荒的，她竟然选择睡在里边。 周聿珩不解，不过他很快就会懂了。 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微妙夹杂着熟悉，不会下意识想要分床的事情。 躺在这张大床上，心境似乎有些不一样，许久没有失眠的人，今晚竟然也不困。 翻来覆去好几次，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身边人还是意识到她的异常。 “怎么，你不习惯吗？” 房间里很黑，看不见彼此的样子。 他出口的询问全然是关心，不夹杂其他的意思。 程素干脆平躺着，脸朝着天花板的方向。 找了个理由，不想承认。 “没，可能是白天喝了茶水。” 视觉不发达的时候，听觉反而会更加敏感些。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她甚至觉得可以清晰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是很奇妙的感觉，那种你分不开我，我又融入进你，有具像化的意思。 只是，这好像，并不适合对他们的描述。 程素心想。 脑子里思考太多事情，就会睡不着觉。 她不是坦荡的人，也会有被情绪困住的时候。 他还是一贯早起，有时她醒得晚了，早餐就在餐桌上等着她。 与在酒店不同，现在的早餐都是周聿珩做的。 午餐他们都不在家里吃，晚餐则是交给阿姨。 阿姨会在他们上班的时候来，做好家务，准备好晚餐。 除了上班，她几乎没有别的要操心的事情。 长此以往，她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 开始研究怎么做早餐，那天去书店挑书的时候，看见早餐秘籍特地买了一本小册子，放在书包里。 当局者迷，这句话是没有错的。 模模糊糊的变化，是自己都无法留心的。 我内心已经开始，想要加入你的生活。 或者说，我们早就密不可分，只是我还未曾发觉。 周六程素带姜喻来家里玩，周聿珩特地早早出门，把空间留给两位女士。 一进门，姜喻就像没下过山的猴子一样，嘴里只会“哇哇哇”，胡乱叫唤着。 “干什么要这样？你是没进过城吗？” 程素把她喜欢的水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那是周聿珩出门前洗好的。 “我是在感慨周总的手笔，果然，做酒店的人美商就是不一样啊。” “这家里装修的，果然是高。” 她意味深长的眼光，似乎不是什么好意思。 程素不对其进行评价。 姜喻拿了一颗葡萄，“你们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太浪费了吧。” “那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次卧给你。” 程素对她扬扬下巴，像是真的在邀请一样。 那神情，叫一个平静。 她连忙摇头，“我可不敢，我怕周总想揍死我。” 他不会。 吃饱喝足了，她就开始乱逛。 “你们两个睡一个房间！” “你怎么这个情况没有汇报过呢？” 她瞪着眼睛，像是严厉的老师，对程素进行审问。 第38章 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 从在酒店开始，一直讲到搬家。 “太可恶了！这种男的就不应该出生，你出事怎么都不告诉我！” “橙子，我还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啦！” 一拳打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当事人反倒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都过去了，没事。” “我不也是怕你担心嘛，而且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也没事。” 看她这个样子，姜喻还有点生气。 她总这样，一副没事的态度。 其实内心也很怕。 她有的时候真的会怕，怕她闷在心里，会出什么问题。 她最讨厌她这样。 但是也拿她没办法。 “诶，这是什么？” 姜喻发现她枕头下边的小册子，“早餐大全？” 程素一把夺过来，“你不要乱动我东西。” 狠狠瞅了她一眼，像是学生时代被藏住的秘密被人发现。 她一个不喜欢动手的人，竟然开始研究起早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姜喻的心里有了思量，此时此刻，她怕是比程素本人还要明白。 中午饭是阿姨来做的，约是姜喻在，所以做得格外丰富。 但大多数的菜色，还是程素喜欢的居多。 末了端上来的木薯糖水，是她前几天念叨了很久的，陈阿姨竟然也知道。 “我想吃这个很久了，谢谢阿姨。” “这都是周先生吩咐的，我该做的，你喜欢我再做。” 程素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表情。 自然又平静的接受，仿佛，这就是她的日常。 她的变化，未免过于明显。 姜喻喝了口糖水，然后看似漫不经心的，实则非常认真，想要点醒她。 “橙子，你变了。” 她郑重其事的语气，让程素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又要开什么不靠谱的冷笑话。 “哪里变了？” 她还是配合。 “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周聿珩给予的一切，就连痛苦，你都和他分享。” “如果是以前，你不会依赖所有人，包括我。” 分享喜悦，是可以和所有人。 但委屈和痛苦，是不一样的。 姜喻的话让她醒悟过来，也或许，不是醒悟。 是一个实在的戳破。 “这样吗？” “是啊。” 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 也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件事。 “他对你好，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你的心。” 你的心里，愿不愿意真正的接受他。 怎么说，最起码，不是抗拒吧。 这段舒服的关系，她想再继续很久很久。 姜喻走后，她的脑子里一直循环着她留下的那些话。 “别管是不是合作对象，他对你好不就完了？” “橙子，论感情这件事，我们都不配。” “凡事尽力而为就好，如果你想要的太多，那终究是不会完整的。” …… 周聿珩今晚回来得极晚，她一个人看着窗外的夜景，发了很久的呆。 或许是因为姜喻的那番话，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困惑。 不理解他对她的感情，不明白两个人之间发展的方向，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让她觉得害怕。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害怕。 她怕，那高高捧起，又重重摔下的感觉。 恐惧。 是郑行陪着他回来的，人喝得有点醉，第一次这样。 程素刚一打开门，周聿珩就抱住她，脑袋乖乖地趴在她肩头上，像只温顺的金毛。 郑行在门外解释，“今晚应酬，周总喝得有点多，还得麻烦您照顾。” 程素连手都抽不出来，还是得麻烦门外人把门带好。 他的酒品很好，没什么其他过分的事情出现。 程素牵着他，也能走。 在淡黄色的客厅灯光下，他的脸颊微微泛着不正常的红。 眼睛不像平常那样，此刻夹杂着许多混沌。 把他带回卧室，人就躺下。 翻了个身，乖乖面向外面躺着。 她记得家里还有蜂蜜，混着早上新鲜的柠檬，给他做了解酒茶。 酸酸甜甜的味道，总是比酒要好的。 他身上的酒香，和喝醉人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样。 像是酒本身发散出来的香气，倒叫人觉得好闻。 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体温，这来回之间，她哪还顾得了这些。 把人叫起来喝水，还没睡死，起来乖乖的。 喝完之后，又把杯子还给程素。 程素还没转身离开，就被男人拽住。 转过身来，男人的嘴唇就覆了上来。 带着淡淡的酒香，唇齿相依之间，徘徊着许多的浓情。 手里的杯子落到地上，她瞬间愣住。 大脑变得不再思考，甚至在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似乎略带不满的感觉，都藏在这个吻里。 细腻含蓄的表达，让她渐渐沉浸其中。 喝醉的男人成为主导着，引领着她走向新的方向，她是个青涩的初学者。 一切，都是那么魔幻。 程素觉得，她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她根本就不会发现，也不可能发现，男人嘴角扬起的笑意。 那双她以为明亮无杂的眼睛里，还带了几分狡黠。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看见抽屉里的东西了。 他知道程素为什么逼着这一边。 她的害羞却不躲避，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今晚的一切，都如此美妙浪漫。 这个看似酒后的吻，是周先生一手打造的。 这节复习课，两个人都是满分。 ----------------------- 作者有话说：两次接吻都是醉酒，希望大家喜欢[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27章 担心 这晚的回忆, 让程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本就是一团乱的脑子，这下好了，更是变成浆糊了。 可她, 不会躲避。 自动忽略了那晚的事情，算是强制性的屏蔽。 两人的相处, 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这样，似乎就很好。 就是时间久了, 程素甚至开始怀疑周聿珩是和尚。 “你这种情况最危险了，难道, 周总是……” “不应该啊, 你要不主动出击一下！” 姜喻的脑子绝对算得上是天马行空, 程素狠狠瞅了她一眼。 显然的不满。 “橙子, 你们两个人，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我都懒得说你。” 被她说着说着, 程素竟然觉得还有点道理。 可她心里, 还是打鼓。 “我说过了，我们两个就是合作婚姻。” 她还冲着她狠狠点了点头。 “合作婚姻？签合同了吗，最怕这种骗人又骗心的了。” 就被姜喻这么搅着搅着，就真卷起程素心里头的嘀咕。 她是女人，会想这样的事, 也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事刚被掀起小波澜, 就被另一件事压下去。 在那个风平浪静的午后，姜喻的一通电话, 让一切都翻天覆地。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眼神格外空洞。 天空很应景，大片大片的乌云占据了全部, 似乎只是差一个契机，马上就要倾盆而下。 泪水不断顺着脸颊往下淌，一张纸巾接着一张纸巾，止不住。 穿着全黑西装的男人一言不发，这事，没办法安慰。 “橙子，安之，走了。” 短短一句话，六个字。 那种无力感，没有办法形容。 安之安之，本是坚韧不拔、豁达乐观的意思。 从名字，就能看出来父母对其的厚望。 可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安之是她们两个的共友，关系不算铁，但绝对不是差，温柔简单的安之像是少年时代温暖的光，大姐姐一般的人照顾了她们两个很久很久。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到没人能反应过来。 我们总以为来得及，下次见，可有些人，有些事，等不到下一次。 悼念会上。 父母站在一起，旁边陪着的，还有一位男士。 他死死抱着安之的照片，从头到尾，都是那一个姿势。 第39章 程素的情绪有了缓和，周聿珩一直在旁边陪着她。 安安静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姜喻和程素上前安慰安家父母，两边的情绪都不算好，可还是出口感谢。 “幸好你们来了，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朋友，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言语里的酸涩，展露无疑。 “叔叔阿姨，那位是？” 姜喻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虽然遭到了程素的猛拳一记。 安母的情绪更加崩溃，忍住的眼泪又流出来。 “都是我们不好啊，孩子们，有喜欢的人一定要抓住，不要躲避。” 后来二人才知道，两人情投意合，却遭到家里的百般阻挠。 安之率先放手，却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闷在心里的病，成为了真正的心病。 现在，就是后果。 而这个男人，显然也不是很好。 爱人离我而去，留下的那个人，才是真的痛苦难捱。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周聿珩站在雨里等程素，水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整个空间，来自冬天的叫嚣，整个空气都阴冷寒苦，似乎在配合今天的一切，如此感同身受。 “橙子，珍惜眼前人。” 她看向她，姜喻向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有些人，错过就真的会是很久很久。 这两天，总是有很多的事情，在提醒她。 珍惜现在。 脸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情绪似乎也被冲刷干净。 安之的事情，让程素清醒了很多。 未来的事情我们都无法预判，我们唯一能抓住的，就是现在的机会。 周聿珩把她揽进伞里，害怕她淋雨，伞面主动向这边斜了斜。 他的拥抱很温暖，程素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随着人走。 雨水不识趣地滴落在他昂贵的西装外套上，打湿一角。 好在，程素没有被淋到。 她的小腹有些痛，算着日子，突然想起生理期快要到访，“我想去趟便利店可以吗？” “好。” 周聿珩把车开去小区外的便利店门口，人站在路灯下等她。 下了雨的夜晚，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水汽感，混杂着初冬的气息，竟然还有莫名的浪漫气息。 程素买了几包卫生间，又看到红糖，顺便买了一罐。 那个塑料袋子里，甚至还装了几个蛋糕，一到这个日子，她就会格外嗜甜些。 出便利店门，程素就看见站在路灯下的周聿珩。 他背对着她，手里拿着电话，估计在处理公务，灯照着他。 他在等她。 这许多的时候，都是他在等她。 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是这场景色中的精灵，敲出美妙的旋律。 她突然就意识到，姜喻今天说的那些话，点点滴滴。 程素走下台阶，直奔那人而去。 黄光下的辉映，他帅气的脸庞格外耀眼，周围的一切都若有若无，世界只剩他们两个。 头发上沾了几颗细小的水珠，还惹得那人心疼。 “怎么不叫我？” “头发都湿了。” 雨后的街道上没人，站在路灯下，男人撑着伞，女人在他面前。 程素踮起脚，精准地吻上他的嘴唇。 只留下一句话，“周聿珩，爱我吧。” 这句看似祈求的话，却让对方动了心。 爱你，我一直爱你。 她不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 程素那一刻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周聿珩站在她面前，是真实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利益的捆绑，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心意。 此刻的周聿珩，只会比她心里还好激动。 这念念无响的七年，终于有了回应。 拥抱在一起，交织缠绵。 世界万籁俱寂，只剩他们。 这天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 无意识的依赖和依靠，就这样慢慢出现。 这事也没进行到那一步，程素的预感不错，大姨妈果真是准时到访。 她躲在被子里，只留出一双眼睛看着周聿珩。 看向他的眼神里，全是抱歉。 惹得那人笑，转身去了厨房。 留下她一个人在被子里默默怨恨，这时机也太不对了！ 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心情也更加好些。 周聿珩给她熬了红糖姜茶，姜的味道难闻，但今天吹了风又淋了雨，这俨然成为最好的选择。 捏着鼻子，程素猛猛喝了一大碗。 睡前还在祈求，明天肚子懂事一点。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肚子痛也尚且可以忍耐。 一整个上午她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着，不想起床。 周聿珩进来叫了她两次，她都是把头继续埋进被子里，继续睡觉。 他也不强迫她，任由她赖床。 直到下午两点，她才拖拖拉拉地起来。 周聿珩在书房看资料，桌子上摆着冒着热气的饭菜。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热好的，色香味都很足的菜，让她很有食欲。 吃了一大碗米饭，属实是饿了。 还有他特地准备的红糖鲜奶麻薯，味道也很好。 他在书房里工作，她在外面裹着毯子看电视剧。 这种心情上的放松，和从前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 下午的时候，陈阿姨来家里收拾卫生。 还在厨房里炖了一锅汤，气味上就是满满的中药味，也不知道是给谁准备的，就是隐隐有点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一大锅，都是特地为她而来。 看着这黑乎乎的一大锅，她心里就开始难受。 “上次去体检医生就说你身体不好，这是我特地让陈姨做的，给你好好补补。” 周聿珩拿着碗和勺子，给她盛了满满的放在面前。 “谁要补啊，这味道和颜色都充满杀气的，我不要。” 程素给他推回去，坚决抵抗。 还是你补吧。 这眼神里，怕是只有这几个字。 周聿珩哪会听她的，仍旧把汤放到她面前。 “我陪你。”说着，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他面不改色的喝完，不知道的，还以为真的挺好喝的。 这件事情存疑，程素端起这只碗，试探性地喝了一口就放弃。 味道太难喝了，她不要。 在桌子面前，两个人对着坐，像是对峙一样，谁都不让谁。 “喝完有奖励。” 他一贯会的，哄得人心里高兴。 好奇奖励的人，捏着鼻子也把全部的汤喝完，坐在位置上乖乖等着。 周聿珩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程素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乖乖的等着奖励。 她坐在那儿，猝不及防的，脸颊上迎来一吻，那块皮肤立刻灼烧起来。 害羞感不言而喻。 她伸手捂住，“这就是好学生的奖励？” 眼睛瞪得老大，满是不相信。 周聿珩不理她，随她在后边抓狂。 不过，这的确不是。 回到卧室，她就发现床头柜上多出一个盒子。 方形扁盒，里边装着一条方形的表，亮晶晶的，的确美丽。 男人跟着她走进来，站在一侧摘手腕上的表，神色自若，尤其平静。 他在背后抱着她，她就自然靠上他的怀抱。 周聿珩把表拿出来，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 “很好看，我的眼光没错，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很适合你。” 黑色皮质的表带配上绿色的方形表盘，小巧精致又优雅大气，很适合她，不张扬。 “谢谢周总。” 周总出手，就是大气。 她没说后边这句话，只是一味在心里想着。 “换个感谢方式吧。” 周聿珩幽幽地，话说得好像十分没有底气。 “你想要什么感谢？” ----------------------- 作者有话说：周总圆满，大家鼓掌[坏笑][坏笑] 希望我们都幸福！ 第28章 刺激 尽管后来周聿珩嘱咐陈姨记得把汤做得可口些, 程素还是一直挑其中的毛病。 不是说汤太淡，就是觉得不够甜。 当然，只是为了逃避喝汤罢了。 会趁着周聿珩和阿姨不注意的时候, 偷偷把汤倒掉。 最让人头疼无奈的是，她甚至还往家里琴叶榕那盆绿植里倒了不少。 怪不得那绿叶子变得越来越蔫儿。 都是她的杰作。 第40章 陈姨打扫卫生的时候, 还在疑惑。 “这盆一直放在通风的地方，怎么就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程素当时坐在桌子面前吃水果, 做贼心虚的她手一抖。 周聿珩眼尖地捕捉到她，却看破不说破。 只是普通的站起身, “养不活的话就换一盆吧, 我下午告诉郑行。” 话说得有点冷, 察觉不出他的心理。 说完话看向陈素的那一眼, 绝对的意味深长。 陈姨还有点可惜，却也无奈地只能赞同他的做法。 就是因为这一遭，后来的两天, 她老实了不少。 也算是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也可能是他这两天有点忙, 她喝不喝的，也都由着她。 搬到这边来住，距离学校也不远。 不过她懒得跑，中午下班也会在食堂解决饭菜。 那天听完讲座，和同组的老师和领导一起去食堂吃饭。 话题从学术讨论到生活。 最后竟然祸水东引到她身上。 “小程老师还没有对象吧, 你们有合适的都记得给她介绍介绍。” 年纪上来的人, 约莫都是这样的。 喜欢给别人介绍姻缘。 这平静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不小的波澜。 七嘴八舌的, 竟也议论起来。 “其实我，结婚了。” 程素开口，更是温柔一刀。 众人都是一副不可能的样子。 别的不用说, 光是看她那空荡荡的手指，就没人会相信。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为了不结婚，总是找些离谱理由，小程老师可不能这样，会错过好姻缘的。” 还教育起她来。 “我说的是真的，只是还没有办婚礼，早就领过证的。” 对面的那些人，依旧是完全不相信。 弄的她百口莫辩，拿着筷子恶狠狠戳了下盘子里的肉。 怎么就没人相信她呢。 临近期末，她的课也逐渐少了起来。 下午没课，就和正好有空的姜喻去逛街。 女生在逛街的时候，战斗力都是很强的。 从一楼逛到六楼，完全不带停的。 逛到顶楼的时候，程素看见展台里的戒指。 突然想到今天同事们的话，破天荒的，想试试。 漂亮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在展台灯的照应下，一个个都精致得像是尤物。 姜喻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橙子，你怎么能自己买呢，这戒指肯定是得让周聿珩来。” “得让老公买。” 像是被人扒了面子，她嘴还是很硬。 “这种小事，没必要吧。” “只要让别人知道我结婚了就行。” “那可不是，谁的戒指都是买一对啊，再说了，都是男人主动。” 心里头憋着坏，脸上却是灿烂的笑容。 气得程素直接就把戒指给放下了。 就是这么几件事，算是完全把她推到了风口上。 心里一直叨念着，思量着怎么开口。 故意多用左手在周聿珩面前晃来晃去。 可是偏偏，那个人就是不接招。 晚上他们一起在地毯上坐着看电影，这个城市已经迎来了供暖的天气。 地暖的存在让整个房间都暖烘烘的，就算是赤脚在家里行走也完全不是问题。 电影的情节是男主要向女主求婚，兜里的戒指盒子过于明显，早就被女主发现。 旁边的男人还是无动于衷。 b计划又失败了。 既然如此，那不妨就直接出击吧。 洗完澡吹好头发的时候，程素躺在床上玩手机。 周聿珩在另一边，看郑行发来的东西。 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向周聿珩那边靠了靠。 神情格外认真，准备开始给人下套儿。 “周聿珩，你看我的手。” 说着，直接把左手塞去他眼睛下边。 “手怎么了？” 有着上一次她手受伤的经历，一听见这话，他立刻跟着紧张起来。 “又开始疼了？那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这人的脑回路，她有点生气了。 怎么，就是不上钩呢。 他不是很聪明吗？ 怎么把酒店做到这个地步的。 “不是啊，你仔细看看，你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周聿珩摸了摸她细嫩的手，光滑细腻，没什么少的啊。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程素又躺下去，拉紧被子，转向另一边，不想看他。 开始，独自生闷气。 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今晚，她的每一次试探，他都看在眼里。 身边的人已经熟睡。 周聿珩悄悄地下床，走去书房。 在桌子下边的抽屉里，藏着一个不大的秘密。 盒子里的东西，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这戒指，从和她领证的那一天，就准备好的。 因为摸不清她的态度，就一直被他收着。 偶尔也会想，什么时候，可以戴在她手上。 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钻戒不是主角，被她认可接受，才是他追求的正解。 当圆形物体被轻轻推至指间，那一凉的感觉不足以让她苏醒，却让周聿珩心理放松。 像是一个不存在的契约，总需要一些东西来证明。 这或许，是她最认可的表现。 慢慢走下去吧，我们都会陪着彼此的。 昨晚睡觉之前没有把窗帘拉紧，窗外的阳光就这样洒了一缕进来。 程素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皮肤相贴的时候，怎么有一丝冰凉的触感。 努力把眼皮抬起来，终于看清那来源。 这颗钻戒，比她和姜喻在商场看到的那颗，还要漂亮。 在阳光下，它的美丽又被无限放大，闪闪发光这个形容词，原来是如此的真实和生动。 钻石是少女时期的梦想，如果是心爱人的礼物，那一定更加美好。 他果真就是故意的，怎么会听不懂她明里暗里的小心思。 戒指套在手上，一举一动，都是亮眼的存在。 就连刷牙洗脸那时，她甚至都要举起来，欣赏一下。 今天比较早。 周聿珩还在厨房里忙早餐，桌子上早早摆好了豆浆和蛋挞。 新鲜出炉的蛋挞，冒着热气，散发香味。 那人走出来，更加的若无其事。 把三明治推到她面前，嘱咐她多吃一些。 她故意的，伸手去拿他面前的小番茄，冰凉的钻石戒指还碰上他的手指。 “呀，不好意思。” 非常有意地装作若无其事，然后举起手来给他炫耀，“好看吗，老公送的。” 周聿珩笑出声，被她有趣到。 “你老公挺有眼光。” 她跟着点点头，略有所思，“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两个人都相视一笑。 像是约定好的情节一样，心照不宣。 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盒被程素穿完衣服后发现，里边还有一枚低调的男戒。 相比于手上那枚戒指，这枚还是太逊色。 像是甘愿作配，不愿夺去光彩。 周聿珩站在玄关处等她，如果时间来得及，基本上他们都是一起出门。 她笑意盈盈的，像是没什么心思。 换高跟鞋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来，要他扶着。 周聿珩帮她搭着，她灵活的手指就迅速把戒指套到他手指上。 他似乎没有震惊，但开心是掩盖不住的，语气还是那个样子的冷静，“谢谢周太太。” “不客气。” 多么简单的动作，多么重要的动作。 果然，有了这枚戒指，效果就是很不一样。 大家像是有某种默契，自动默认她为已婚妇女，从这天起，没有任何男同事邀请她共进午餐。 往常强调了一万次的已婚，也终于被人相信。 “程医生，你这颗大钻戒，真的太漂亮了。” 明晴捧着她的手，来来回回欣赏了无数次。 “你老公终于开窍了，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就得被这样狠狠套牢，不然迟早有一天被别人抢走！” 明晴就是这样的，有的时候说话很有意思。 她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嫉妒的心理，完完全全表现的都是祝福。 一进入冬季，心血管疾病的发生率就变得尤其之大。 科室里有经验的人都被调去急诊，专门处理心血管疾病的病人。 至于程素，还是每天就诊。 第41章 但是工程量，非常大，又开始上夜班。 他们两个能碰见的次数不多，往往是程素早上回来，周聿珩就要去上班了。 一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周聿珩竟然是那个率先受不了的人。 这天早上下夜班，他竟然站在玄关处等她。 还穿着睡衣，看起来没有要出门的打算。 一整晚的夜班，她的眼底还有淡淡的乌青。 周聿珩主动接过她手里的包，挂在挂钩上。 她哈欠连连，想直接去床上睡一觉。 头倒在他的胸膛上，眼睛闭着，没精神。 “我做了你喜欢的牛肉三明治，还有刚打好的豆浆，你吃过了再睡。” 他耐着心思劝，女人的小脸却一动不动。 废了好大劲，扶着她到餐桌前。 热气腾腾的热压三明治，看上去好有食欲。 吃了几口，喝完了豆浆。 她就投身床的怀抱之中。 一觉到下午四点钟，醒过来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家里。 厨房里飘出来浓烈的香气，她去厨房找人，想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怎么没上班？” 她趴在门口，问他。 “你以后上夜班，我白天也不上班了。” 她掏出冰箱里的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歪着头，“为什么？” 周聿珩把锅里的东西倒进盘子里。 转过身来。 “见不到你，我也不开心。” ----------------------- 作者有话说：素素：我疯狂试探 周聿珩：我不“懂” 看文愉快～[星星眼][星星眼][狗头][狗头] 第29章 着急 一连上了很多天的夜班, 在最后一天早上回家，她就病倒了。 难怪白天总是觉得身上发冷，还以为是降温降狠了, 原来是因为发烧。 不过最近来医院的病人，很多都是感冒的症状比较显著, 确实比较容易被传染。 她站在门口把枕头塞给周聿珩，叫他去次卧睡觉, 不要被传染。 尽管这人再怎么不愿意，还是不被允许进卧室睡觉, 也算是非常郁闷的。 陈姨做好饭菜, 她吃得也不多, 除了煮的白粥, 剩下的都没动。 周聿珩从书房出来，看见桌子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眉心不自觉地发紧。 心里也有点担心。 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间门, 就这么轻易的同他拉开距离。 夕阳落下的时候, 她的烧大概是退了下去，裹着毯子出来找水喝，周聿珩早就在网上下单了很多电解质水，就是怕她缺水。 各种各样的电解质水，什么口味都有。 这个病生得很值得。 锅里煮了青菜瘦肉粥, 想着稍微给她补充一点营养。 这人还特别捧场, 端着大碗咕噜咕噜全部喝完。 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鼻头被擤鼻涕搓得通红, 看着怪可怜人的。 嘴里还念叨着，“还好我是假期生病，要是上班, 估计都没人替我。” 她还真是敬业，弄得周聿珩哭笑不得。 每次吃药，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 看着形形色色的药，口服液的味道想想就让她难受。 周聿珩知道她不喜欢吃药，所以会监督她，方式是去数药的数量。 她还是那个样子，只要不想干的事情，总是偷着在背地里默默否决。 周聿珩去厨房收拾垃圾袋的时候，发现躺在里边还没开封的口服液。 他没说别的，又开了一罐，拿给她。 连吸管都贴心的帮她插好了。 “我都喝完了，你不信可以去数数那个盒子里，上午是八支，现在只剩六支了。” 思路还挺清晰，看来是真的没被烧傻。 周聿珩不理她，把药塞进她手里。 “我不要。” 她把药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眉眼里全部都是拒绝。 “程素，你多大了？” 话题一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二十五，马上就要二十六了。” “我看你像十六的，厨房里的垃圾桶里有什么你要我提醒你吗？” 事情败露了，被人发现了，这下好了，她就只能乖乖喝药，捏着鼻子，这药可真难喝。 喝完药，她对他也没什么好脸。 身子还是发沉，很早她就躲进房间里躺着。 睡不着，也不想开灯。 总觉得那灯，晃得人眼睛疼。 手抱着被子，旁边没有了人，竟然还有些不熟悉。 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东西。 那会时间还很早，不过九点，她没玩手机，意识也就慢慢的模糊了，枕着枕头，慢慢的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她觉得有一只手在试探她额间的温度，还觉得身后的床一沉。 迷迷糊糊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分床吗？” 男人贴上来，把人捞进怀里，“我不怕感冒。” “怕你半夜难受得偷偷哭。” 只有陪着你，我才能真正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有他在，就会放心。 好在，在周聿珩的悉心照顾下，程素的病好得很快。 早上出门，她站在门口，被男人围上了厚厚的围巾。 还给她配上了同款厚厚的手套，戴上去属实更加行动不便。 “中午陈姨去给你送饭，你到时候下来拿。” 他嘱咐。 “陈姨那么忙，你还让她来跑？” “其实食堂的饭菜也很有营养的，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周聿珩不会同意，“我会付陈姨额外的工资，你也可以坦然接受。” “食堂的饭菜没营养，你动不动就生病的，还是乖乖地吃家里的饭菜吧。” 果然，陈姨在十一点半的时候，就准时等在楼下。 她去休息室吃的，小小的保温饭盒里的菜品着实是丰富了些。 她刚刚生病过，所以发物一样都没有。 一看就是陈姨精心搭配过的。 好不容易下了个早班，周聿珩却因为堵车要晚点，她就站在医院门口等他。 看见有卖水煮板栗的老人家，她买了满满一袋。 相比于糖炒栗子，她更喜欢水煮板栗绵软的口感。 吃过晚餐，她就老老实实坐在地毯上剥栗子。 因为水煮的原因，剥起来很繁琐。 周聿珩也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剥。 但是他剥出来的，基本上都进了程素的肚子里。 他没问她为什么不买开口的，她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这样的夜晚极好，平静的像是湖面上的水，波澜不惊的。 那都要上床睡觉了，连牙齿都刷好了。 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刷朋友圈，一条接着一条，貌似都没有什么营养。 直到看见一条广告。 她突然看到小区楼下的gelato店打折，大概是因为天气冷，没人去光顾生意，只能用买一送一这种方式来做销售。 程素想吃。 “我们去吧，我想吃。” 下一场景，两个人就套上厚厚的外套，冲去学校外面的冰淇凌店。 买一送一，两个人刚好一人一支。 走在楼下的小公园里，坐在长凳上安静的吃，她还是选了最喜欢的莓果口味。 周聿珩的那只是开心果味的，她还偷吃了两口。 “满意了吧。” 周聿珩握了握她的小手，问出口的话永远都柔软。 程素狠狠地点着头，这可是非常满意。 她喜欢手工制作的冰淇凌，但也不会多吃，通常就是馋了就去。 这下好了，她心里又满足了。 从这次生病之后，每天中午的午餐又变成了周聿珩的安排，不是陈姨来送，就是竹韵居的饭菜。 好在样式上从来都不重复，她吃着也开心。 她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好，从来都没这么舒服过。 周五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来了个很奇怪的病人。 女人看上去保养的很好，岁月并没有苛责于她，穿着很优雅，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人家。 跟着她的，竟然还有位私人助理。 看上去，也不像是心脏不舒服的。 “您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先是寻常的问诊，女人也一五一十地回答，不过演技不好，程素一眼就看穿了。 说是心慌，又偶尔胸闷。 可是面色红润，嘴唇颜色不发紫，就连指甲盖都没有异常。 程素取下听诊器，心跳也很规律，没有杂音。 第42章 最难得的是，她完全没有不耐烦，“其实您心跳还是很规律的，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做个心电图。”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这个样子，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浑身都是病，程素在医院待得久了，自然是知道。 “医生，我就是觉得我这个心脏不好，您最好是能给我开个全套检查，得好好查一下，我才放心。” 全套检查，这…… “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给你开，就是现在吧快下班了，您看看要不然明天再来，主要是过了点，我们彩超室是不开门的。” 马上就要五点，估计那边都要收工了。 “这样啊，可是我明天还有重要的接待，您要不通融一下，我确实着急。” 看着她的样子，怕是真的着急，程素也没顾她是不是真的需要，便先给彩超室那边打了个电话。 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屋子没关仪器，这边又没什么病人，程素陪着去了趟。 全程都十分耐心，安排得妥帖。 “没什么问题程医生，心脏很健康。” 彩超医生把报告拿给程素，“谢谢您啊。” 回去的路上，程素认真地和女人解释，“您看，您的心脏很健康，连尖瓣反流都没有，回家之后注意生活作息就可以。” 两人在电梯口处分别，女人远远看着程素的身影。 高挑，出色，长长的头发被她随意扎起来垂直而下，简单的阔腿牛仔裤配白色球鞋，她穿着如此简单舒适。 重要的是，她纯粹的内心，的确很不一样。 晚餐是陈阿姨做的手擀面，程素喜欢这种口感，自从做了第一次就缠着要吃第二次。 “对了，我今天遇到一个特别奇怪的病人。” 她把一大口面条吞下去，喝了口柚子汁儿。 “奇怪？” 周聿珩疑惑。 “对，她明明没病，却偏说自己心脏不好。” “而且我总感觉，她自己也是知道自己没事的，但就是要我给她检查。” “但又不是找事，不是故意为难。” 她把最后一根面条吃完，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心中有疑虑，自然得同人分享。 “或许，就是担心。” 程素点点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等周聿珩吃完，她主动把所有的碗筷都放进洗碗机里。 周聿珩把晚上带回来的水果给她洗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去书房里工作。 他最近好像很忙，晚上睡觉的时间都晚了不少。 好几次程素都是自己在房间里睡着的。 吃水果的时候，她不小心把水打翻到身上，睡衣就这么湿了。 昨天刚换下来的还没洗，她在这边只有这两套换洗。 还有一件是上次和姜喻逛街带回来的，买了之后她就后悔了，滑滑的丝绸吊带睡裙，还有交叉式的大露背设计，实在不适合她的风格。 只是现在，好像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穿上之后，她甚至还在卫生间镜子面前欣赏了一番，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还是不要跳出舒适圈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买分体式睡衣吧。 她从卫生间出来，刚好碰上从书房出来的周聿珩。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燃烧的味道。 ----------------------- 第30章 热烈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像霎时间被缩短。 程素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就连动，她都要好好思量一下。 先是装傻, 发出呆滞的笑。 然后转身想迅速钻进床里，只是她这一动, 那雪白的后背也一展无遗。 孔雀蓝的睡衣都成了陪衬，属实有魅力。 他哪由着她逃, 一把抓住她的手，把人圈在怀里, 堵在墙边上。 开口的话极具磁性, 有浓浓的诱惑力, “不是还没准备好？” 程素不敢抬眼, 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脸颊热得像是要着起火来，侧着脸, “是啊, 是没准备好，这是个意外，你听我解释。” “我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我没有……”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再继续说下去。 “不再什么？嗯？” 周聿珩低着头, 看她的眼神似乎也没那么清白。 我没有在……勾引你。 可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说出口嘛。 他还偏偏要问。 她突然有点生气, 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怨气，像炸了毛的兔子。 没那么温顺。 周聿珩看着她, 眉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动作温柔地，按住她的后脑勺。 唇唇相碰的时候，全是他细碎的爱意。 他吻得轻柔，像是带有浓厚色彩，一点一点的，让人沦陷。 相比于程素，他明显是技术成熟的老师，在他面前，程素就只有被牵着走的份。 他身上淡淡的松木味在此刻也无限放大，似乎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些。 她跟着他的节奏，双手自然地挂到他的脖子上，有些境地，约莫只有他能带着她去。 她气息不稳，腰软软地塌下去，有些站不住。 周聿珩就扶住她纤细的腰，让她借力。 心跳声混合在一起，跳得不自然。 脸颊上还挂着不自然的潮红，她乖乖地窝在被子里，声音格外小，“你要我帮你吗？” 男人拿了浴巾走向浴室，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来，“你确定，要帮我？” 她立刻转向一边，把被子拉上去蒙住脑袋，发出闷闷的声音，“不帮了不帮了！” 还是没做到那一步，他总是要多给她些适应的时间，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也需要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思考下。 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他洗完澡出来，床上的人已经没防备地睡着了，白嫩的脸蛋上，睫毛极长。 他轻轻地撩开一旁的被子，人坐下去，床垫自然地塌陷，还没完全躺下，旁边人就凑了上来，手脚并用抱住他。 在一起睡得时间长了，她就没什么防备。 不像最开始那样，总是窝在角落里，小小的一只，生怕越过所谓的“楚河汉界”。 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和他的一样。 “程医生！急诊那边急救，要换医生做心肺复苏，你能去一下吗？” 明晴破门而入，她那时不忙，连忙跟着明晴跑过去。 是个年纪很小的小孩子，不过七岁，肺动脉高压，程素赶去的时候，医生轮流在心肺复苏。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要上ecmo。 小孩子的爸妈犹犹豫豫，一看就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她在门口听到了一切。 “开了又不一定救得回来，要不就算了……” 孩子爸爸的语气也颤抖着，属实是很为难的境地。 “可是她还那么小，她就那么一点点，她就只看过这个世界上的七个春秋，你真的忍心吗？” “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就得试试啊。” 女性的眼泪永远比理智先到达，哭腔里隐藏着许多的无奈。 还是不断祈求着，说服着。 “你以为我不想救吗？我们哪来那么多钱，这么多年，该借的都借完了！” “这个病根本就是个治不好的，我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字字句句，好巧不巧，扎在心上。 中间明晴出来，看见程素呆在外面。 “你怎么不进去呢，程医生。” 程素苦涩笑笑，“我看过了，这个小孩光是靠心肺复苏怕是挺不下来，再这样按下去，怕是肋骨都要断了。” “明晴，老规矩。” 她站在那里，如此平静，又如此伟大。 明晴自是不想让她犯傻，这个世界上的善事，是怎么做都做不完的。 “程素，你听我说，这个小孩子和以前的那些病例都不一样，他们家支撑不起，你一旦帮了，就是无底洞。” “这个小孩子已经治了很多年了，万一，万一，你的这些钱就全都打水漂了。” 她甚至叫了她的名字。 程素笑了笑，摇摇头。 只要她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 但是似乎，老天爷都不想帮她。 往明晴那边转钱的时候，说是银行卡限额，怎么都转不出来。 也怪她这个月转得频繁了些。 她站在走廊尽头给姜喻打电话求助。 “橙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月光族的，而且我上个月还和我爸大吵大闹一次，我是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第43章 程素知道她不会撒谎骗她，便也不强求。 电话响起，周聿珩正在看新的并购策划。 他带着无边框防蓝光眼镜，实在有专业的味道。 “喂？你在忙吗？” 她的声音带了点颤抖和憔悴，即使是在强制克制住情绪，也还是被他察觉。 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这个时候她都不会打电话来的。 “怎么了？” “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我的银行卡限额了，转不出钱来。” 听到这个，周聿珩松了口气，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可以。” “我一会转你。” 接着，他电话就挂了。 他都不问问，要多少钱吗？ 然后支付宝就跳出来一条讯息，1后边紧跟着的零，她都数不清。 其实也不用，这么多的…… 程素把钱转给明晴，孩子很快就用上了ecmo，情况总算是稳定下来。 她事后还悄悄去看过那个女孩，小小的一个，躺在icu里，独自和死亡抗争，是那么无助，又是那么勇敢。 她站在玻璃窗外面，轻轻地望着，亲爱的小朋友，一定要努力，你未来的美好生活还在等着你，经过了这些，你一定会成为更加优秀的人。 程星悦小时候，也做过心脏手术。 她还记得，小小的妹妹受了很多苦。 其实她们两个小时候，关系也很好。 或许是因为这个，她选择医学专业时选择了心脏外科。 人的感情，或许会很复杂。 有些事情，我们都解释不了。 临近期末，课大部分也都上完。 下午公休，程素裹着毛毯在沙发上睡着。 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竟然飘着小雪花。 天蒙蒙灰，有种不可言说的孤单感。 日子过得可真快，就这么迅速，就到了冬季伊始。 地面的温度还是很高，不足以把雪花留存下来。 睡得迷糊，做了许许多多的梦，倒没那么好受。 她裹着毯子站在窗前看雪花零落。 眼神有点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心事，总是犹豫着。 冷不丁的，倒也算得上是专心。 周聿珩回到家，她竟然都没发现。 他的手环住她的腰，头压下来，放在她的颈窝里。 嗅了下她头发的香气，独属于她的味道。 “怎么站在这儿？” 她自然地向后，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抱里。 “看下雪呢。” 语气柔柔的，声音像是能抚平人心深处的不安。 “对于，你怎么给我那么多钱？我一会转给你。” 她突然想起来。 最近事情多，一直忘了和他说这件事。 “程素。” 他语气不是很好，有点严肃。 每次他叫她名字，他都略带警告的意思。 “我有钱，只是那天有紧急情况。” 程素想和他解释一下，不是刻意的拒绝，她确实也没那么需要。 周聿珩不同她辩解，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 递给她，“这是给你的。” 程素的手没去接，只是转过身，眼睛里存在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要，我有钱。” 她不想要他的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别扭。 她沉默着，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偶尔会和他对视。 周聿珩显然更加自然些，他拿起她的手，将卡放进去。 “妻子花丈夫的钱，难道不应该吗？” “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和负担，如果你不要，我会觉得不安。” 言语真诚，句句恳切，说得认真，没人会不心动。 没有任何预兆，这卡就这么收下了。 睡觉之前，明晴来了个电话，说是小姑娘已经脱离危险，父母都很高兴，想要当面感谢程素。 她最害怕这样的局面，自是拒绝。 精神肉眼可见的，就变好了。 躺在床上还哼了两句歌词，美滋滋的。 周聿珩洗完澡出来，看见她情绪变好。 躺下来，人就凑上来和他说缘由。 滔滔不绝的，看来是真的很开心。 不管怎么样，她开心就好。 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手还在无意识地玩他衣服的扣子。 “程素。” “嗯？” “这么开心，要不，我们做点更开心的事情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存在着极大的诱惑力。 -----------------------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大家看文愉快～ 第31章 爱意 程素觉得, 她一定是在做梦。 她不相信，克己复礼的周聿珩，会是这幅模样。 他引诱着她, 迈向新的地界，她从未有过的, 从未探索过的。 她像是海上飘着的独船，漫无边际的, 找不到停靠的地点。 她的额间冒出细细的冷汗，和碎发混在一起, 黏在皮肤上, 不太好受。 她紧紧地抱着他, 像是抓住浮木一样, 生存的机会来了，她怎么可能放手。 男人吻上她的锁骨，引得她一激灵, 只觉得身上瞬间软了下来。 床头那盏昏暗的小灯照不亮他们的脸, 不过这样更好，她才能更自在些。 到这一步的时候。 男人的手熟练的摸去床头，从里面掏出方形盒子，像是演练了无数次。 她哪经历过这段，紧闭着眼睛, 只听见男人撕包装的声响。 眼睛紧闭着, 睫毛颤抖着。 男人温热的唇凑去她耳边，动唇之间蹭上她的耳垂, 热得她耳朵通红。 “宝宝，放轻松。”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在此时此地, 听起来是无尽的暧昧。 极具诱惑力的声音，那么魅惑，这么轻松就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备。 她躲在他的拥抱里，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不自然。 这场像梦境一样的真实，连她自己都有点分不清。 她的呼吸略带急促，声音竟也变得沙哑。 想起刚刚情到深处时她叫他的名字，和他缠着她要叫时，脸颊就羞涩到不行。 结束后，他就抱着她，两个人都不说话。 程素早就精疲力尽，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 周聿珩显然就好了许多，倚靠在床头上，心里怕是早就美开花。 程素也算是敢怒不敢言。 凭什么她被折腾成这样，那男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周聿珩下床去洗澡，主动要抱起程素。 想到这里面未着丝缕，程素死死拽住被子，不想出来。 知道她害羞，周聿珩也没强求，自己先去浴室。 程素还留在原地挣扎，好不容易捡起床下散落的衣服们，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穿上。 可是刚一下床，腿就软得不像话，直接跪倒在床边。 听见动静的周聿珩立刻从浴室里出来，这边的人只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气鼓鼓的。 牙齿恶狠狠的咬着下嘴唇，那叫一个不满。 倒是惹得他笑，走过去讨好似的把人扶起来，到床上坐下。 “我去给你放水，你乖乖呆着。” 说完，他还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给小猫顺毛。 放完水出来，又把人送了进去。 “洗完记得叫我。” 这里面温度高，怕她呆久了头晕。 她点头，看向朦胧起雾的镜子里，自己的脸也很模糊。 洗完澡后身上滑滑的，轻快了很多。 躺在光滑的床单上，更加舒服。 为这今晚他的放肆和不温柔，程素都离他远远的。 男人伸手，把她捞回怀里。 轻声细语哄着，“怎么，生气？” 怀里的人不说话。 那就是了。 “对不起，我第一次也没有经验，还请周太太多包容。” 他是……第一次？ 这可是不像第一次，倒像是身经百战一样的。 程素还是没说话，这人接着。 “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太太多多包涵，你说出来，我一定提升服务质量。” 这下好了，彻底把程素惹毛了。 人挣扎着要逃离，那人却死死抓着她手臂。 “好了，逗你玩的。” 后来的这一觉，她睡得极度安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觉睡到天亮，中间连梦都没有做过。 第44章 厨房里有人在做饭，香气竟然飘进卧室里来。 肯定是周聿珩，程素知道。 早餐也算是过于丰盛，她看着都馋。 难道这算是补偿？ 算了，随便什么。 先吃饱再说。 出门的时候，周聿珩又给她围上厚厚的围巾，生怕她冻着。 没到下班那时候，程泊怀来了个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没出意外的，说是最好能带上周聿珩。 他今晚有应酬，程素干脆撒了个谎，说是和姜喻去逛街。 程泊怀的那些鬼心眼，她都不用去细想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找上门来。 说白了，今晚也是鸿门宴一场。 这里的这餐，摆得就更加丰盛了。 鲍鱼烧排骨、藕带河虾小炒、口蘑炒菜芯、肉烧水笋、清炒南瓜藤、虫草花拌菠菜、西芹百合、黄鱼年糕、凉拌鲜核桃还有松茸鸡汤。 看着满满的一桌，属实是没食欲也得有食欲了。 好在吃饭的前半程，程泊怀没打听什么。 只是后来，就变得不痛快了。 先是开场白。 “聿珩今天怎么没来呢？” 程素夹了块年糕，眼皮都懒得抬，“他今晚有应酬，推不掉。” 林卫红典型的找事精，“是推不掉还是不想推？老丈人做东都没空？” 程素喝了口汤，斜眼看了眼程泊怀，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这架势，是冲着她来了。 她还是那副样子，不卑不亢。 “没空就是没空，哪能次次有空呢。” “再说了，上次爸爸叫来，他不是也来了？再怎么清闲的人，也得偷个懒，您说是不是？” 或许程素没那个意思，但是话语出来，的确是有点挑衅的意味在的。 林卫红见她这幅姿态，心里立刻不痛快起来，在饭桌上就泼妇起来。 “程素，你别以为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别忘了，再怎么样你身上流着的还是程家的血。” 筷子被重重的压在桌子上，摆明了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人站起来，完全无形象可言。 程素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慢条斯理。 只静静看着。 程星悦坐在一边，立刻站起来拉住林卫红，“妈，你别这么说姐，你快坐下吧。” 下一幕，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林卫红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程星悦的小脸立刻肿起来，红色的巴掌印格外明显。 “你个没用的东西，少在这给我插嘴。” 小姑娘明显是被这一巴掌吓到了，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妈妈。 程素也懵了，她没想到林卫红竟然会对程星悦动手。 随后，程星悦就逃离了饭桌。 程泊怀事后诸葛亮，冲着她没好气，“你怎么能动手？” 林卫红显然是也被吓到，开始生气自己的鲁莽，大概是在气头上作出的无头脑之举，不是有意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程素看透了这场闹剧，背起包要离开。 走前还试图放出一句狠话，“爸，如果这家以后还是这么乌烟瘴气的，还是别叫我回来了。” 车开到一半，程泊怀的电话就打进来三次。 程素不耐烦挂了两次，最后一次心软接了。 “怎么了？” “程素，星悦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程素立刻把车停到路边，“刚刚她从饭桌上离开，我和你阿姨都以为她回自己房间了，刚刚上去送炖好的燕窝给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在家。现在整个家我们都找遍了，就是没人。” “她什么都没带，程素。” 听完他的话，程素的心也跟着一沉。 程星悦是个娇生惯养的，从小到大哪有这种离家出走的场景。 “我知道了，我们分头找找吧。” 晚上十一点，周聿珩回家的时候，程素还没到家。 给她拨了个电话，那边立刻就接通。 “周聿珩，我妹妹不见了。” 好在那时郑行还没走远，叫他回来把他送去程素那里。 程素还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漫无目的地找人。 也亏得他今晚没喝酒，他一来，就换成他开车。 家附近的这条路已经走了好几遍了，怎么找都是没有人。 况且她出门什么都没带，一个小姑娘又能走去多远的地方呢。 “实在不行，就先去报警吧。” 程素出门的时候穿得不多，这么一折腾，身上格外疲倦。 人找不到，那就只能先回家。 就在小区外面的花坛边上，蹲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 那么单薄无助，双手抱着自己。 太显眼了。 程素认出来，立刻叫人停车，下去扶她。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在找你，大家都很着急。” 这里离家里那么远，她就一个人走着来的？ 今晚的事已经够多了，程素也没接着训她，立刻让她到车里坐着。 程星悦还很有礼貌地和周聿珩打招呼，“姐夫好。” 那人也回应，只是坐在前面默默开车。 还好家里的东西都是齐全的，她让程星悦睡在次卧，这边的卫生间也足够她一个人用。 程素给她找了新的浴巾和毛巾。 还从柜子里翻了一条更厚的被子，怕她晚上会怕冷。 在厨房里给程泊怀打了个电话，“人找到了，嗯，等明天看看给你们送回去，知道了。” 交流很简单，她也懒得和他废话。 锅里煮了红糖姜茶，驱寒用的。 周聿珩洗了澡出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勺子。 他没有说话，程素觉得，他大概是生气了。 她悄悄的，走到背后，靠在他肩膀上。 “对不起啊，周聿珩。” ----------------------- 作者有话说：今天真的抱歉抱歉，随机红包～[星星眼][星星眼] 第32章 温存 这人不说话。 程素从侧面看他, 那只好看的手还在轻轻搅动锅里的姜茶。 她悄悄地，从前面挤进他的怀抱里。 总算有了反应。 “小心，这很烫。” 他的表情不算好, 眉毛立刻就皱起来。 怕她烫到，往后退了退, 还把人往坏里抱了下。 “我是不想让你为这点小事跑一趟，所以才撒谎的。” “你看, 今晚果真就是没什么好事儿。” 人干脆倒在他身上，脸颊靠在他胸膛上, 自顾自说着, 念叨给周聿珩听。 听着这语气, 也不会再有气。 况且, 哪会真的生她的气。 小锅里冒出来的烟火气，充斥着整个厨房。 姜茶的味道不明显，甜蜜的感觉倒是满得快要溢出来。 “快喝吧, 喝完赶紧睡觉。” 程素把姜茶给她端到屋子里来, 放在床头柜上，嘱咐她。 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种，不跋扈紧张，便是最佳。 “姐, 谢谢你。” 程星悦怯生生的样子, 实在惹人怜爱。 她坐在床上，那个样子, 甚至可以用孱弱形容。 “没事，喝完了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我给你送回家。” 说完程素刚要起身, 就被姑娘拉住。 “姐，我……能不能在这儿多呆几天，我，我不想回家。” 这话问得奇怪。 程素顿了顿，没明白她为啥突然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回家？ 程星悦摇了摇头，怕是不敢开口，“没事，我先睡了。” “晚安，姐姐。” 说完，她就拉上被子，面向里面躺下去，整个人都完整的躲在被子里，连头都没放过。 程素摸不着头脑，她轻轻关上房间门那时，只感觉床上隆起的这一小小的，有些心疼。 再回到房间，周聿珩在床上看资料，见她进来，立刻收了起来。 她样子上有些苦恼，周聿珩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 声音轻柔，询问她。 “星悦说她不想回家，我有点奇怪。” “你说程泊怀和林卫红不会在家里欺负她吧？不应该啊，林卫红最爱女儿了。” 程素靠在床头，心里也是一百个疑问。 第45章 “不想回就不回吧，你让她在这多住一段时间，反正陈姨每天都会来。” 周聿珩安慰她，看上去他并不介意。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也不能总是住在这边。 等程星悦缓缓，她再问问。 刚说完话的，周聿珩就过来从正面想要抱上她。 “老婆～” 那声音大有撒娇的意味，还没成功抱上，就被程素挣脱开。 “好好睡觉吧你。” 房间里很暖和，躲在厚厚的被子里，睡得很舒服。 一到冬天，人就懒得起来，总是喜欢赖床。 “素素。” “嗯？” 她眼睛还睁不开，没过脑子地答应。 “陈姨来把早餐做好了，你们记得起来吃，我今早有会，先去上班。” 她嗯了一声。 翻过身子抱着被子又睡着了。 周聿珩嗤笑一声，把被子给她盖好。 关门的声音轻柔，生怕吵醒她。 陈姨做了很多早餐，肯定是周聿珩告诉的，知道有客人，特地做的很多。 颜色鲜艳，程素只觉得新鲜，心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吃起来总是没有周聿珩做的习惯。 “多吃一点，陈姨的菜做得很好。” 程素自己在喝豆浆，手里拿了巧克力贝果在吃，还让程星悦多吃。 陈姨把拌好的水果沙拉端上来，“这个就是星悦吧，长得真是漂亮，你们姐妹两都是美女。” 程素笑笑，陈姨一直都是会说话的。 程星悦没什么心思回答，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程素也没管着，就是走的时候嘱咐了句陈姨。 “她身体不是很好，劳烦您多照顾些，看着人别乱跑，午餐您看着做，辛苦您了。” 陈姨笑着说是应该的，在周先生家工作，一切都很舒服，她心里是懂的。 为这程星悦这事，程素这班也没上好。 虽说把她留下来，心里还是担心的。 有些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同她开口。 中午午休的时候，她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估计着那个时候程泊怀和林卫红都不在，她也好说话些。 “宋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想问你点事儿。” 宋阿姨在家里工作的时间很久，对程素也很客气。 “有什么事你就问吧素素，阿姨肯定知无不言。”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问问，星悦是怎么了？她为什么看上去，不是很想回家。” 开门见山，程素也没藏着掖着。 “这个……” “您直说就行。” “这个，说起来也奇怪，自从素素你嫁出去，程先生是高兴，但是你林阿姨总是动不动找不痛快，连带着星悦也受牵连。” “再加上星悦的身体你也知道，这半个多月的时间也没去上学，大概是望女成凤心切吧，素素你别见怪。” “素素，你还是得多关心下星悦，我怕时间久了，这孩子心理上别有问题。” 难听的话，宋阿姨没多说。 程素大概知道了原因，说了谢谢阿姨，随后挂了电话。 程素坐在凳子上，只觉得气得肝疼。 好不容易缓了下，她给姜喻打了个电话，“你在哪儿呢？” “在家。” “你这两天没事吧，帮我个忙。” 程素语气不是很柔和，带了点气感。 “好啊，没问题。” 好在姜喻算是个靠谱的，程素安排她带程星悦去做了个心理测试。 她担心有她在程星悦会紧张，所以就把这活安排给了姜喻。 最后出来的结果，确实没那么好。 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家里到底是怎么管孩子的。 程星悦虽说性格内向，但以前也算是个心理正常的孩子，就在她们医院做的检查，事后那医生还特地告诉程素一定要关注着她的心理健康。 程星悦就这么在她们家住了一个周，从刚开始的唯唯诺诺，小姑娘也变得有些不同。 大概是在这里比较放松，她脸上也开始挂上笑意。 本来这个样子，也还算是说得过去。 周聿珩这个当姐夫的也没任何想法，从来没因为程星悦在这儿和程素说什么不是。 那天刚吃完晚餐，林卫红竟然带着程泊怀找上门来。 在门卫那里发疯，是保安打电话上来，他们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程素和程星悦在看电影，小姑娘一听他们两个的名字，立刻就变了脸色。 林卫红上来，大概是看到家里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出来。 上来就抓着程星悦的手，还想要伸手打她，却被程素拦住。 “阿姨，星悦上次是怎么不见的，您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您想撒泼可以，但也得提前看看，这里到底是谁家！” 语气冷得吓人，足够震慑住人。 林卫红自知理亏，不说话只拉着程星悦要离开。 程泊怀站在一旁，大概是觉得脸上没光，也没说话。 场面一度混乱，搞得程素心烦。 一怒之下，她就怒了一下。 “爸，我有几句话和你讲。”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一家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星悦的情况，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你好好看看你这个父亲当的究竟是称职还是不称职。” “这么多年，您埋怨我，不论什么事都不听从您的安排，可星悦呢？她听了，听你的话去学，去交际，结果呢？” “我对您，算得上问心无愧，您对我，我不深究，但从今以后，我只希望你能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睁着眼睛装瞎！” 程素话说得干脆，最后几句是下了狠心的，字正腔圆，声音大得让人有些害怕。 “还有，以后没什么事情，不要来这边，这里，不欢迎你，还有你。” 意指是谁，怕是不用多言。 周聿珩在场，程泊怀的脸色就更加难堪些，尤其是今晚，闹到他们两个家里来，他也无法反驳，呆在原地静静听着。 程星悦的东西，是程素帮着收拾的。 林卫红铁了心要带程星悦回家，程素也懒得管她。 “回家后，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不用害怕。” “想来这边也可以，随时来，我和你姐夫都欢迎你。” 或许是姐姐从未和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的眼睛湿润了大半。 抱上了程素，声音还很颤抖。 “谢谢你，姐姐。” 他们走了，程素就一个人躺在阳台上的摇椅上，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周聿珩由着她，没过去烦她。 时钟过了十一点整，他才过去叫人。 看见他站在旁边，主动就朝他伸出手。 周聿珩顺势，两个人一起躺在摇椅上，地方不大，程素有一大半的身子都是在他怀里。 他万分温柔的，摸了摸她的秀发。 “想什么呢？” “什么都没想，想多了头疼。” 说着，她又把脑袋塞进他的怀里。 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味，十分安心。 周聿珩想着今晚她面对程泊怀的样子，总觉得她受了伤。 他心也跟着难受。 程素，你应该更加柔软一些的。 这样想着，就把人抱得更紧些，似乎这样，可以给人力量。 ----------------------- 作者有话说：今天晚了，不好意思贝贝们，我想把更新时间改成晚一点，因为最近有点忙，大家觉得可以不[坏笑][坏笑][坏笑] 第33章 分离 说起来也叫巧。 程星悦的事情将将解决, 周聿珩就要出差。 他们结婚之后，除去没住在一起那段日子外，他几乎没有出过差。 冷不丁来的分别, 倒让程素焦虑起来。 他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程素在帮倒忙。 不是把他刚收好的裤子打散, 就是把乱七八糟的小东西塞进他箱子里。 周聿珩看透，人在偷着笑。 这来来回回, 东西也总算是收拾好了。 程素坐在床角恹恹的没精神，他就凑过来。 “怎么, 舍不得我啊？” 他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 在程素眼里就变成了挑逗。 她把脸侧向一旁, “才没有, 你少自作多情了。” 第46章 周聿珩也在她身旁坐下，床边立刻陷下去一小块。 “这次出差确实是仓促，下次一定提前和你说,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不在家你可以找姜喻, 或者让星悦来陪你，我嘱咐陈姨以后把早餐也给你做了，你早上热一下就可以。” 他说得越多，程素的心里就越觉得难受。 干脆离开卧室，不同他接触是最好的。 怎么就, 还产生分离焦虑了呢？ 虽然是这样说, 但也没到分不开的地步。 他坐的是一早的飞机，程素起床, 他人早就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旁边的位置早就凉得透彻，属实有点不适应。 因为是第一天, 陈姨来家里做饭。 陈姨给她做了热豆浆，还有牛肉三明治，拌好的水果沙拉格外鲜艳，就是她没什么胃口。 而且就在周聿珩离开的这段时间，深州市还大降温了一次。 人走在寒风里，感觉刀子在划脸。 程素每天都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每天早上起床，都是如此的艰难。 手稍微一离开被窝，就觉得是一个挑战。 她趴在床上，眼睛还没睁开。 人睡得迷糊，意识甚至还没觉醒。 “周聿珩，帮我拿一下衣服。” 那话刚说出口，她就猛地惊醒。 忘记了，他出差了。 坐起来默默发呆，眼神里有点空洞。 房间里好像也没那么冷，但好像没人陪着，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晚上回家，也觉得奇怪。 房间里没人，只有她一个人走来走去。 因为这个，她都早早上床。 却一直玩手机，玩到困倦再睡。 实在是，无聊。 她竟然有一天，也开始数着过日子了。 为着这个，她竟然主动要求开始上夜班。 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在医院也有事做。 总感觉这样，能过得更快些。 这事刚开始实行，就被周聿珩得知了。 那晚她刚去看完病人，在办公室里看新的病人资料。 手机就响了起来。 周聿珩打来的视频电话，她把手机放在马克杯前面，同他说话。 “陈姨说你现在只让她去做晚上饭。” 他怕是刚刚结束会议，脸上还有点倦意。 “是啊，我现在开始上夜班了，没必要让陈姨老是来。” 她看着他的脸，说得坦然，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怎么突然又开始上夜班，你不是说，你不喜欢。” 程素笑了笑，拿起明晴给她留下的苹果咬了一口。 “是啊，但是我，我想你。” 我想你，呆在家里就格外想。 在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黑夜难熬。 可如今，我深刻体会到，没有爱人相伴，是真的会孤枕难眠。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惹得周聿珩耳朵红。 怕是程素自己的没意识到，自己无意识说出的话，竟然有点撩人。 这趟出差，怕是太忙。 周聿珩给程素发微信的时候，都很少。 他在镜头的这一侧，肉眼可见，她有点消瘦的脸颊。 平白之间，他心疼。 其实没了她，他好像也不太能照顾好自己。 眼底淡淡的青色，是他没有睡好的证明。 酒店里的灯光过暗，他总觉得不适应。 其实他们，都离不开彼此。 所以他也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们就能相见了。 我们终极一声想要追求的爱，那么虚幻，那么飘渺。 无法形容，又根本抓不住。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爱是分别时的思念。 “你那边都快到中午了吧，赶紧去吃饭吧。” 程素催促他，不想一直看着他的脸，倒是惹得她不自在。 “那你休息会儿。” “嗯。” 这次出差时间长，自那天视频通话之后。 姜喻搬来了他们家，拖着行李箱，一看就知道是受谁的安排。 整得程素苦笑不得，被迫取消了夜班计划。 但有姜喻在，多了很多很多的陪伴。 她像是在接替周聿珩的位置，每天吃饭都要逼着她多吃半碗。 程素的小碗里被堆得高高的，根本看不到下边压着的米饭。 “这也太多了，谁能吃得掉。” 作势，她就想要用筷子搞出一半来，却被姜喻制止。 “不行不行，这都马上冬天了，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乖乖的看着程素，寸步不离的，也只能是她。 甚至还拉着她去楼下散步，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生活也是被迫健康起来。 散步也是有好处的，还认识了邻居家的一条小狗。 是只大体型的金毛，摇着尾巴，格外可爱。 邻居家的爷爷知道她们两个人喜欢小狗，遛狗也格外勤快些。 甚至有两次，是她们两个带着小狗去散步的。 “你这么喜欢小狗，养一只呗。” 姜喻看着她牵绳子，主动提议。 “不要。” 没想到她立刻拒绝。 怎么就这么强硬呢？ 自那之后，姜喻也没再提过。 程素喜欢小狗。 一直都很喜欢。 最开始的时候，她也有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 多多在她身边陪伴了她很多年，可是自从林卫红和程星悦来了之后，为着妹妹毛发过敏这个理由。 多多就被无声无息地送走了。 等她再回家的时候，多多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难过了很久，却也无能为力。 虽然她喜欢小狗，却再也不会去养一只小狗。 小狗们都很好，但他们都不是多多。 工作上因着有一门课结束，她得去看着考试。 那天还下了点雨夹雪，没看见雪，雨倒是下了很久。 怕地面上滑，她也没敢开车。 闷着头走了很久，外面的大风也是刮得毫不客气。 穿了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把人包裹了个彻底。 “考试的规矩我就不多介绍了，你们都是大学生，不该有的东西不要有。” 站在讲台上，是她少有的严厉。 一场考试两个小时，她就溜达了两个小时。 看着他们卷面上糟心的答案，程素也跟着生气。 罢了，大不了就是重修，和她没关系。 考完了试又去送卷子，折腾到六点，她才回家。 家里的灯都关着，只有厨房还亮着。 她以为是姜喻出门前忘了关灯，脱了外套准备顺便去拿瓶饮料。 站在厨房门口，却愣住。 男人穿着她新买的家居服，戴着围裙，正在忙活。 有几个菜已经被摆到一旁，颜色如此美丽，口感上想必一定不会差。 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怎么都觉得像是在演苦情戏。 她悄悄走进去，从后边环住他的腰，他的身上很暖和。 “回来了。” “嗯。” 感受他身上的温度，思念的寄托，终于有了回响。 “去洗手吧，我马上就做好了。” 程素听了他的，转身出门。 怪不得姜喻今天都没有给她发消息，原来是自动消失。 她还真是个合格的闺蜜。 心里高兴，这顿饭程素也是敞开吃的。 “是你叫姜喻来的？” 是疑问，也是肯定。 周聿珩拿过她面前的碗，给她盛汤。 “是啊，你一个人，我总觉得不放心。” “我都是大人了。” “有我大？” 程素看着他那副样子，怎么觉得他在炫耀呢？ 年纪大有什么好的，最后就变成老男人了。 他煲的汤很好，淡淡的味道，喝了身上很暖和。 “你怎么突然回来？” “也不告诉我。” 周聿珩笑了下，“这不是想着，给你个惊喜。” 是惊喜，她的确高兴。 桌子上还摆着她新买回来的拼图，拼了没几片，买它的人没什么耐心，没拼几块就弄得乱七八糟。 家里也被添置了很多形状各异的花瓶，里边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 程素喜欢绣球，所以大多数的花瓶里都是大朵大朵的绣球花，看上去的确是很美丽。 第47章 冰箱里还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饮料，从前，他是绝对不会在冰箱里放这些东西的。 生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动词。 这个家里的烟火气，很足。 和从前他生活的地方，不一样。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也是没错的。 他手指一根根交叉放进程素手里的时候，她已经迷离。 程素现如今才知道，她错了。 男人过了二十五，也可能会…… 他的吻来得猛烈，疯狂地索取了一切，许久没见爱人，周聿珩也有点控制不住。 今晚，终究是个失控的晚上。 她在他的身下，被子不小心滑落时她突然的颤抖，竟成为这场梦的常态。 她抱紧他，主动迎合着。 一切都那么真实。 混乱之余，情绪不知道就从哪里来的，她眼角泛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抬眼的男人察觉到，竟吓了一跳。 “怎么？对不起……” 不管怎么，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这泪水，或许是思念成真。 程素摇摇头，“没事，不关你的事。” 他轻轻吻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水滴，又吻吻她漂亮的眼睛。 她的样子，实在美丽。 她还记得他在情起高处让她非得说的话。 “宝宝，叫老公。” 怎么觉得，是有点恶趣味在身上的。 ----------------------- 作者有话说：更新来噜[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34章 心软 日子转得那么快, 一下子就到元旦。 为着上次程星悦的事情，程素不想回家。 周聿珩刚刚结束高强度的并购，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家里办公。 两个人都算是闲了下来。 周聿珩又开始每天接送她上下班。 偶尔有几顿午餐, 也是他送来。 天气预报周六周日要下大雪，她早早的, 就开始期待。 还没下班就给周聿珩发消息，说是想去逛超市。 她心里盘算着, 下大雪那天可以在家里煮火锅。 她脸变得好快，上午给人发消息还是欢欢喜喜的。 到了下午周聿珩来接人, 脸色看着就不大好。 “怎么？不开心啊。” “刚刚视频会议开得晚了点, 下地库的时候又等了会儿电梯, 是有点晚了, 别生气。”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程素紧紧闭着嘴巴，没说话。 “去哪个超市呢？” 周聿珩开始自言自语，想着缓和气氛。 还顺手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怕她冷。 程素没注意到他这些细小的动作, 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想着她想吃火锅，周聿珩便带她去生鲜超市。 逛超市的时候，她的兴致也不高。 不管问什么都是好，随意挑了两瓶果汁再都是漫无目的地闲逛。 想着她心情不好，回家的时候, 周聿珩特意绕路去那家她最喜欢的冰淇凌店。 还特地买了大杯, 她喜欢的三个口味满满当当的，全部都被塞进杯子里。 他把东西放进自己手里的时候, 程素没绷住，哇的一声大哭。 这下更是弄得他措手不及，一边找纸给她擦眼泪。 一边还要照顾她手里那迅速融化的冰淇凌。 程素也是, 鼻涕眼泪一起。 还在哭的间隙舔了口冰淇凌。 味道很好。 她想。 冰淇凌的存在，让她的心情变好一点。 趴在桌子上，一口接着一口，周聿珩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客厅的暖光灯，那么温馨。 这个寒意万分明显的冬季，她觉得温暖。 热气腾腾的意大利面被端上桌子，里面还有她喜欢的坚果来增加口感。 她吃得不快，慢慢悠悠的。 周聿珩也不催她，陪着她慢慢吃。 他总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给她压力。 不会主动询问，但只要她需要，他一定会陪在她身边。 他也从来不会以他见过许多的经验，给出她意见。 程素喜欢他这样，她需要自我消化的时间。 他也给她。 “我觉得，我不适合做医生。” “但我本来，这个差事，也不是我的......” “是他们要我做的啊，我从来就没想过，但是我怎么觉得，割舍不掉呢......” 是工作上的难题，和周聿珩想的差不多。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眼神落在她身上，耐心听着。 激动之余，她又落下几滴眼泪。 他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却没出声。 “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程素来医院工作的这半年，质疑的声音就没停止过。 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同他们计较。 不论是什么样的工作，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也知道。 可是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她万分不能理解。 她正常的查房，询问病人情况的时候却被主任打断。 原本只是以为巧合，可是后续的情况又是不少。 甚至当面质疑她的水平，急言令色，弄得她十分尴尬。 身边跟着的人，均是一言不发。 后来她才知道。 是为着她介绍人去别的医院做微创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回他耳朵里。 不过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程素心里也清楚。 只是她不懂，她究竟错在何处。 明晴下午的时候，给她发了许多消息，安慰她。 那些话都很实在，确实不中听，却也都是实话。 激动的情绪暴露了个完全，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可谓是声泪俱下。 “还是我不够强大，我一定更加厉害，这样才有话语权。” 难受着，竟然又变得励志起来。 周聿珩给她倒了杯水，想着让她缓缓。 “一定要变强大吗？” 语气很温柔，没有反对的意思。 程素喝了口水，用力点了点头。 “嗯。” “其实我觉得，我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的。” “我很普通，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周聿珩笑了笑，还是用柔和的眼神看着她。 “我觉得，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我并不觉得，你普通。 程素似乎并不接受这个说法，只觉得他在安慰她。 周聿珩也是知道，所以又多加了一句。 “程素，你很优秀，25岁，女博士，心外科医生。” “无论哪一项单拎出来，你都是满分。” 他语气真诚，程素都不自觉动容。 眼角的泪终究是干涸，有爱人的宽慰，确实会让心情好转。 平和之间，她紧紧抱住周聿珩。 “我想和你说谢谢。” 谢谢你周聿珩，谢谢你帮我兜底。 你对我的宽容和信任，都让我变得更加自信和从容。 周聿珩找上她柔软的唇，两方柔软相碰。 她自然而然软了下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这亲吻之间，尽是他的温柔。 一下接着一下，多情又迷人。 她的手后又转到他胸前抵住，缓缓喘息，接受男人的吻。 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让她紧紧地靠向自己。 她紧紧闭着眼，一到这个时刻，她就格外紧张些。 周聿珩倒显得如此的从容，带着她一步一步，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时，竟然还想着逗她。 “还累吗？” 程素的脸色发红，娇羞地摇摇头。 “那我们就接着做点别的？” 她立刻闭上眼睛，这是默许。 不过今晚，他似乎更加放开些，程素只觉得自己被折腾来又折腾去。 到最后，她直接昏睡过去。 连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穿上的，她都记不清了。 这晚是周四，老天爷也是给面子。 周五调休，连下了两天大雪， 周六傍晚，他们两个在家里准备涮火锅。 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洗菜，还在网上定了新鲜的肉和海鲜。 门铃响那时，程素以为是外卖到了。 戴着围裙去门口，一开门，就看见叶屿和陆承白站在门口。 第48章 一个人抱着一瓶酒，另一个人手里拿着水果。 看上去，像是两个吉祥物。 “嫂子好。” 程素有点震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那两个人倒是自来熟，推了门就进来，还问程素鞋放在哪里。 程素帮他们找鞋，人其实还没反应过来。 周聿珩听到动静出来，冷着脸，“你们来干什么？” “哥，你这就不对了，你不能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兄弟。” 叶屿那嘴，也吐不出什么象牙。 陆承白在一旁陪着笑脸，“天这么冷，我们也想来找你们玩嘛。” “再说了，我们都多久没聚一聚了，三哥结了婚，梁祈年也不和我们一起玩。” 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样，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孤家寡人的，相依为命。 “就是就是，以前三哥没结婚的时候，还总是一起吃饭的，现在搬了新家，我们一定是要来热闹的。” 两个人也真是不客气，直接就去沙发上坐下。 周聿珩想赶人，却被程素拦下来。 “人家是客人，来就来了呗。” 推着他继续去厨房准备菜，想着多了两个人，怕饭菜不够，程素特地从冰箱里又找出一些东西。 有人来，热热闹闹的，也是很符合此情此景。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周聿珩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这两个人，未免过于得寸进尺。 吃过火锅，还要拉着程素搓麻将。 “我不会，要不，等下次吧。” 她装了一把，其实是会的。 不会，不会好啊。 两个人更是不放过她，非说要教她。 周聿珩在一旁，程素这个小笨蛋，这就轻易掉进人家的陷阱里来。 “嫂子不会，三哥可要让着点儿。” 周聿珩看了眼程素，她甚至还摆不好牌，但是想着他们两个都在这，不想扫了客人的兴。 还在那里暗暗较劲。 打得一塌糊涂不说，甚至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叶屿和陆承白憋着坏，非说要赌些什么。 好了，这次目的明确了。 程素看着周聿珩求助，不能赌，她这个样子，要输得倾家荡产了。 那人却像是没看见一样，只问，“要什么。” “不如就三哥的那辆库里南吧，反正你又不常开。” 程素眼球都瞪大了，周聿珩却点了点头，“也行。” 这最后一局，程素也是不动声色的，悄悄的帮了一下周聿珩。 她大概是知道，他会算牌。 最后这一局，打得惊险。 最后，硬是没人赢走他的车。 他脸上的那个表情，似乎在说，就这？ 好嘛，两个人又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是为了车来？” “可能吧。” 程素端着盘子，周聿珩往洗碗机里放。 “你是不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输，所以才答应他们的。” 最后一个盘子被他放进去。 他刚好站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而且你赢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震惊，似乎你早就猜到了，根本不会输。” 她细细道来，似乎真的有道理。 周聿珩笑了下，“那就当作是吧。”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他转身离开，“出来，我关灯。” 程素听他的话出来，人却直接凑到他跟前。 “周先生，有什么事情是你意料之外的吗？” 在程素心里，他对一切事物都游刃有余，没有什么是会脱离他的掌控之间的。 “当然有啊。” “是什么？” 她追着他后边问，锲而不舍，像极了孩子。 “你啊。” ----------------------- 作者有话说：周聿珩：我老婆就是最好的 不接受反驳[亲亲][亲亲][亲亲] 第35章 插曲 下了几场雪, 深州市的天气就逐渐好了起来，天气有渐渐回暖的趋势，但也只是寒冬腊月来临前的短暂晴朗。 路上的行人还是不舍得脱掉厚重的外套, 依旧是裹着厚厚的棉袄出门。 程素不喜欢穿得厚重，想着去买几身轻便的外套, 便约了姜喻。 女人在一起逛街，才叫有意思。 约莫是接近年底, 商场里的很多牌子都在打折，程素和姜喻也没客气, 大包小包买了很多。 逛累了就坐在商场楼下的咖啡厅里喝东西, 不要太舒服。 看着程素买的那几大包里, 还有几件是给周聿珩挑的。 “这有了老公的人就是不一样, 事事还要想着老公。” “这以前出来逛街呢，只会考虑给自己买的东西是不是不够多，现在好了, 还要给老公大包小包的买。” 她调侃到, 就是这话，听得酸溜溜的。 程素也不让着她。 “是啊，所以你也，快找个老公吧。” 她还故意加重那两个字，弄得姜喻想要跳脚。 路过香水专柜的时候, 淡淡的香气, 木质调的特点，尤其像周聿珩身上的味道。 她进去逛, 精准找到那瓶来源。 柜姐跟在她身后，“小姐你很有眼光呢，这瓶香水看中的人不多, 但是这个味道，确实特别。” “这个香气，是我们这个牌子独有的。” 作为女生，选择这种香型的，确实不多。 柜姐甚至还没开始发力，程素就痛快的买了单。 不仅买了香水，还买了一瓶身体乳。 姜喻跟在她身后，其实也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选这种味道，太淡了，又是不惹人注意的松木味道，实在是没办法让人喜欢起来。 它是那么不起眼，放在角落里，就一定不会让人想起来。 她们都不懂。 一回家，她就缠着周聿珩试她给买的衣服。 他身材好，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很好看。 程素说是自己的眼光好，他也笑笑不反驳。 试完的东西就被全部堆放在一旁，周聿珩去整理的时候，发现她遗忘掉的香水。 和他衣帽间里那瓶，一模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来，全部给她放到衣帽间。 她洗完澡出来，才突然想起来那瓶香水和身体乳。 身体乳还躺在袋子里，香水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肯定是周聿珩。 她头上还包着干发帽，细碎的头发不听话的有散落在脸颊一旁，身上的浴袍有点大，她走起路来还有点晃荡。 周聿珩在书房看东西。 她从门口探进头来，“周先生，偷拿别人的东西可不好哦。” “快点把我的东西交给我。” 脸上那时还有得意的笑，像是抓住了某人的小辫子，开心得不行。 他脸上还戴着无边框眼镜，斯文败类也算是有点具像化。 走过来把人拽进房间里，又牢牢地把她按在墙上，动作行云流水，自成一派。 事先演练好的一样，程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是被迫和他对视的场景了。 “怎么，我们之间现在要开始分你我了？” 他低着头，眼神全然落在她身上，完全不允许那个人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程素就这样，被他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干嘛，被人抓住了心虚啊！” 这嘴还是不老实，故意和他讲这话。 周聿珩从口袋里掏出那瓶香水，外表是交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看上去清新。 “周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呢，搞暗恋？” 她伸手想要去争回来，却被那人举高，她哪里能抢过他。 索性也不争了，开始静静地站着。 眼瞧着把人逗生气了，他主动认输。 听着是哄人的话，却又是惹得她脸红。 “买这个做什么，直接问我要不就好了？” 话语轻柔，飘进她心里。 程素趁他不注意，立刻把香水夺回来。 “你管我，我喜欢。” 她低下头去，耳垂的红润出卖她。 其实周聿珩不怎么用香水，家里那瓶也是搞活动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 他身上的味道，是同品牌的洗衣液散发出来的。 刚刚洗完澡，她身上还有浓烈的沐浴露味道，甜蜜的花果香，和这个香水的味道实在大相径庭。 倒是有那种，委曲求全的意思。 “不是喜欢花香，怎么突然要换。” 第49章 尽管心里已经知道答案，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因为你，因为你是这样的味道，我也想一样。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喜欢，喜欢这个味道。” 说得缓慢，说得肯定。 “还有，喜欢你。” 话音将落，周聿珩就吻上她的唇。 热烈的情绪带动她的情愫，就这样轻松燃烧起来。 他的膝盖弓起来，牢牢把她钉在墙上。 她被迫接受着，却又主动迎合着，冷淡风的家里，热络起来。 暧昧的气氛似乎可以散发出粉红色的泡泡，散落了整个屋子。 程素想，她大概是栽给他了。 这种感觉好可怕，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识肆无忌惮地沉沦，她是那么想要拉自己一把，却又是那么做不到。 既然无法脱离，那就沦陷地更彻底一点吧。 外面狂风大作，一到冬天，深州市就会刮这种妖风，那吓人的声音，光是听听，就觉得吓人。 耳边传来吹风机吹出来的声音。 周聿珩给她吹头发永远都十分轻柔，万分耐烦，一丝一缕的，把她的头发吹干。 她的头发其实很多，也很密。 很多的时候，她自己都很烦，不喜欢吹头发，往往是吹到一半就妥协。 干脆湿着睡吧。 但是自从和他一起住后，她从来没有过湿着头发睡过觉。 深夜，程素在床上睡得安稳。 周聿珩悄悄地起身，走到阳台上，点了一只烟。 尼古丁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会让人冷静下来。 室外的空气有些冷，一股脑儿的，全都往他身上钻。 郑行睡觉之前发了条消息来，秦芳等不及，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意思明白，是非要他接手烂摊子不可。 看着躺在床上没心没肺的人，内心倒是多了许多许多的平静。 他心里下了决定，这一次，算是帮忙，也算是决断。 早上起床，程素还没怎么清醒。 小口小口喝着银耳莲子羹，餐桌上放了新闻广播，她也没听进去。 周聿珩抬手关了广播。 他有话想说。 “程素，这个周末，和我回趟家吧。” 他说得如此恳切，像是做了某种重大的决定，倒是让她立刻清醒起来。 是啊，结婚这么久，她甚至还没有见过他家里人，是应该和他一起去见见的。 她抑制住面上的不平静，淡淡微笑，特别肯定，“好。” 她面上看着平静，心里却是紧张。 那种情绪，已经吐露得有点明显了。 周聿珩不在家，她就会一个人偷偷去衣帽间里找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从里到外翻了个遍，总觉得没有适合见家长的。 平白之间的焦虑，就这样找上来了。 这个时候，姜喻就又派上用场了。 陪着她去了商场一次又一次，始终也没挑到个顺眼的。 “你至于这么紧张吗？反正你们俩都已经领证了，难道你还怕婆婆不接受你？” 她手里握着一根双球冰淇凌，吃得开心。 她当然不会理解她的心情。 “话是这么说，但是总是有那种莫名的紧张感，就像是，小时候见教导主任的那种感觉。” “你就是还没遇到，等你遇到，肯定也很紧张。” 好在，最后挑来挑去，总算选到了一条她心仪的“战袍”。 不止这些，她还往家里搬了很多礼品。 不仅有珠宝首饰，还有很多珍藏品，看得周聿珩都一愣一愣的。 “你这，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看着占据客厅一角的礼品们，他的眉毛拧在一起，不是很好看。 “你就别管了。” 她蹲在地上清点，“感觉还是少点什么东西，还是得再找找。” “行了吧，就是回趟家，没那么多讲究。” 周聿珩听着她自言自语，立刻出言制止。 程素撇撇嘴。 且不说这是第一次上门，就是冲着周聿珩去程家拿的那些东西，她也绝对不能不重视。 试图用一句你不懂来打发周聿珩，却被这人堵住去路。 “我说真的，这些就够了。” “你这些天忙前忙后，找这些东西也废了不少力气吧。” 她一看就是不会关注这些东西的人，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适合送人的礼品，也实属不易。 要是寻常的物件也就罢了，只是周聿珩发现这里边还有几件拍卖品。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搜罗来的。 程素叹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突然被放松。 “是，我是紧张。” “我怕。” 我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你。 我太在乎你，所以必须努力。 周聿珩的心被敲击，他理解，知道程素在担心什么。 他温柔的笑笑，却觉得心里疼。 她如此好，那么善良。 她的心里，一定也是为他考虑的。 周聿珩伸手把她鬓角的一缕秀发捋去耳后，被他碰过的那一小块皮肤，就是那么敏感，立刻变热。 她看着他，爱人的眼里那么清澈，只留下心疼的意味。 程素抱住他，感受来自他的心跳。 呆在他身旁，总是有那种莫名的心安。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宝宝。” 其实不论你做什么，我都觉得你是满分答案。 我不会去以任何的标准审判你，一段感情，但凡开始了衡量和比较，就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我爱你，这就是唯一的标准。 ----------------------- 作者有话说：今天晚了一些，不好意思[爆哭][爆哭][爆哭] 第36章 惊讶 最后程素选了条杏色的连衣裙, 绑带收腰的长袖长裙，规矩优雅的同时又带了许多的艺术感和魅力。 她早起化了完美的妆，想着今天的场合, 她就格外用力些。 周聿珩起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早就不见踪影, 找了一圈才发现正坐在化妆台前，特别认真的样子, 像是在考试。 他凑过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却被程素拍了下手, “干嘛。” “我刚画好的妆, 一会给我弄花了。” 周聿珩笑着, 完全没恼。 “碰一下都不行？” “嗯。” 语气尤其得意, 看着她那样子，实在是可爱。 他转身去卫生间洗漱，背影倒有点落寞。 站在镜子面前挤牙膏, 思绪就这样飘离开。 “你真要藏一辈子？总归是得面对的吧。” 那晚应酬和梁祈年遇上, 两个人便去喝了一杯，算是为了聊天。 “我不是躲，就是觉得反正回家也不会有什么好气受。” 他玻璃杯里有点劲酒，他许少喝得太猛，今天又是一遭。 “秦姨只是过于注重家族地位, 说不定她会喜欢程素。” “程素一看就是聪明女人, 指不定她见了她会觉得，程素才是能帮你的那个人。” 梁祈年这两句话, 说得中肯，也带了几分安慰，周聿珩心里清楚, 他何尝又不知道呢。 他心里的苦涩，也只能默默捱下。 凡事尚未发生，断不可事先担心，大胆地探索，才是正解。 见到周聿珩母亲的时候，程素格外震惊。 这位可不就是之前她在医院接待过的那位女士？ 当天她说她着急，非要让她陪着去做检查。 没有想象中的那些俗套情节，秦芳拉着程素的手，十分热络。 夫妻两个都在门口候着，只是等着他们来。 “素素可算是来了，我可在这儿等了很久，聿珩说你喜欢清淡的饭菜，我让阿姨都准备好了。” 那样子看上去，还是很开心的。 程素被她的热情搞得不好意思，只是一味的笑。 厨房里阿姨还在准备饭菜，连带着周父，还有二叔和二婶，全都坐在客厅里聊天。 桌子上摆着程素带来的礼物，种类样式让秦芳长足了脸，她自是开心得不得了。 虽然程素的家世并没有让她满意，但程家也算是教女有方，程素落落大方的样子，很好。 况且，她也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下周聿珩的脸。 “素素最近工作忙吗？” 秦芳把桌子上切好的果盘往她面前靠，身子也朝她这边靠。 第50章 “还好，最近秋冬季，确实会稍微忙些。” 程素如实相告，也没隐瞒。 “这做医生的，是不是天天不着家啊。” “要不怎么，结婚这么久也没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二婶宋明华，一开口就想要引起战火来。 秦芳当即红了脸，立刻就想着反驳。 程素却是个格外淡定的，“其实也不是，主要是我在学校里还得教书，确实会比平常医生更忙些，不过好在爸爸妈妈谅解，体贴我。” 这一句话，不仅让故意挑事的人闭嘴，也给秦芳和周仁友赢得了脸面。 这下脸色不好的，全然变成了二婶。 程素不惹事，却也不是个好被人欺负的，她从小生活的环境，也的确不是可以随意被人欺负利用的。 饭桌上确实大多都是清淡的菜色，能看出来，秦芳还是废了一番周折的。 程素心里头，很感激。 他们两个被安排在最末了的位置，也算是礼仪要求。 饭桌上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止过。 刚开始还有几句客气话，后来就变得尤其严重。 二婶家的长子，叫周砚，程素在新闻上见过很多次这个名字。 很奇怪，一提到这个名字，整个桌子都安静下来。 只有二婶和二叔一脸的得意，秦芳和周仁友则是沉默吃饭。 连带着周聿珩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大好。 “周砚说，周氏现在的发展，将来可以拓展到各个企业，不要说现在只是在建筑行业，以后，酒店行业也会发展得起来。” 这，是在点谁呢？ 程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只是一味地低头默默吃饭。 她鲜少见到这样的周聿珩，她在桌子下边，悄悄握住他的手。 那人明显惊了一下，又默默回握住她的手。 温暖交织，让她心安。 她不明白周家的这些，她只知道，周聿珩不开心了。 饭后，秦芳打发周聿珩去和周仁友聊聊。 自己则是把程素叫到一旁，从梳妆柜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镯子，替程素戴上。 那镯子的成色很好，即使没人说，外行人也能看出来，绝对是极品。 拉着程素的手，秦芳就开始声泪俱下。 说泪，倒是也没有真的哭出来。 就是拉着程素，不断地埋怨。 先是说自己在周家的日子不好过，这个确实不错。 程素看出她和周父两个人，貌合神离的样子。 再是说周聿珩主意大，也肯撇下周氏企业，就这样去做酒店行业。 根本不管她和他父亲的想法，一味只想逃脱管控。 程素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总觉得秦芳有演的成分在里面。 四分真，六分假。 “素素，你帮帮爸妈，劝劝聿珩，我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千万不能随便就送给了别人。” 原来，目的在这呢。 程素只是笑，为了先稳住她，叫她情绪别那么激动，嘴上是答应了。 书房里的对话，同样剑拔弩张。 “聿珩，你如今也成家了，有些事不能再刷小孩子脾性，回周氏这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周聿珩坐在沙发上，两只腿交叠在一起，没说话。 沉默也是一种拒绝。 “你现在是，酒店行业做得风生水起。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妈的处境？” “这周氏说是家族企业，可是有几近一半的心血，都是我和你妈的，你忍心？” 周仁友的声音也算不上好，总是在咄咄逼人。 程素和秦芳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他的最后一声呵斥。 没错，是呵斥。 “周聿珩，你一向听话，有些事，你别逼我。” 这隐隐的威胁，程素听了心慌。 她手不自觉冒出冷汗，好不容易才从嘴角扯了个笑，朝着秦芳笑了笑。 “聊得怎么样？可有戏？” “程素是个聪明的孩子，会说服聿珩，你放心就好。” 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车，夫妻二人的交谈变得如此冷漠和无情。 他们谈论起周聿珩，更像是为他们所用的工具。 不是儿子，更没有亲情。 就医院那次，也是秦芳故意而为之。 目的就是为了，看看程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如果她不好相与，那她就会拿出母亲的权势来压一压她。 但好在，程素是个很温顺的女人，她便要用同理心，让她来帮她。 无论如何，她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儿子回来，争家产。 来的时候是紧张，回去的时候则是忧心。 程素坐在副驾驶上，那脸色也不太好，总觉得心里憋了事，难受。 还是周聿珩先说的话，“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她心里一咯噔，表面上没露出来。 “给我了大镯子，羡慕吧。” 她故意语调轻快，不想让他发现异常。 他笑了笑，“嗯，是羡慕。” 从周家回来，他明显的情绪低落。 说是要处理事情，就呆在书房里没出来。 程素知道，他是不想把不好的情绪留给她。 程素想，他拒绝爸妈的请求，是因为不喜欢明争暗斗。 不喜欢和自己的家人明争暗斗。 如果非得在他和周砚里选出一个人，他就退出。 他是不愿意看到那个兄弟残杀的场面。 时钟跳成十二点的时候，周聿珩还是没有回到房间。 而程素，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她被子盖得极为严实，躺在被子里，又是那么的可爱。 周聿珩悄悄上床，她察觉到立刻转了过来。 她立刻钻进他的怀里，周聿珩也自然地抱住她。 “事情处理完了？顺利吗？” 人睡得那么迷糊，竟然还是不忘记关心他。 “一切都好，安心睡吧。” 这句话说完，程素就实实在在睡了过去。 她紧紧抱着周聿珩的脖子，人趴在他胸口上，头发散落在床上和他身上。 这样温馨舒适的场景，每天都会有。 半夜她口渴，起来找水喝。 坐在厨房的吧台上，喝了整整一瓶水。 好不容易才解了渴，人又开始没了困意。 想着今晚秦芳的那些话，她心里总归是犯嘀咕。 其实她看得透彻，他们活在这个圈子里，想要生存，总是练就看人清楚的本领。 究竟是什么样的母亲，才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她见利不要命的样子，程素心里有数。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家，竟然父母都是这样。 那位周父，看上去如此和蔼，对儿子的劝诫，也是那么的不留情面。 从前，她在程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但好在，由着她母亲给她留下的股份，凡事也总得顾及她三分薄面。 只是周聿珩，白手起家，谁都没靠，却还是要遭受到如此多的规训。 外面的夜色甚好，就是有点好得过了头。 黑漆漆的天空，一点杂质都没有，程素却觉得，这一切尤其孤独。 多么苦涩的事情，她再也不想让周聿珩一个人独自承受。 再回到床上，程素看着他的脸。 周聿珩，这些年，你是不是也不好过。 她纤细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脸颊，感受来自他的温度，心里默默做下打算。 “周聿珩，从今往后，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 作者有话说：素素：我心疼我老公[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周聿珩：谢谢老婆 第37章 吵架 去周家的事情还没告一段落, 程泊怀那边又开始闹幺蛾子。 程素是偶然得知的。 周聿珩甚至没和她说。 姜喻叫她出来喝糖水，这个大嘴巴，也是个憋不住事的, 把程氏要开发新地产的事情说出来。 “我爸妈还在家里教育我，看看素素找到的老公, 还让我学着点。”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是想学就能学得到的吗？” 姜喻就这样, 轻轻松松就插上程素的肺管子。 丝毫不知道，已经触及到她的逆鳞。 那块地程素知道, 没那么轻易得手。 还以为程泊怀是用了什么高级的手段, 结果, 又是靠周聿珩。 心里的邪火没压住, 脸色立刻就变了。 第51章 姜喻察觉到了，只能一味地在旁边打圆场，她这个舌头, 有的时候, 真想给它拔了。 “其实周聿珩肯定也是为了你，你不用生气。” “你们家的做派，你父亲，你应该是最了解的，他去找周聿珩, 周聿珩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啊。” “况且, 周聿珩肯定是以你为重，他做的每一件事情, 肯定都是为了你。” …… 姜喻说得都是实话，但是程素还是觉得别扭。 两个人一直聊到晚上将近九点，周聿珩来接她。 姜喻这个色鬼, 看见周聿珩就差流哈喇子，“嗨，周总！” 手一直挥舞着打招呼，眼睛都快长他身上去了。 程素的表现却淡淡的，像是谁惹了她。 这个时候，周聿珩还不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这家糖水铺在小巷子里，周聿珩把车停在外面的大道上，两个人只得走出去。 她没开口，周聿珩想缓和气氛，却被她开口打断。 “你又帮程泊怀了。” 周聿珩眼皮跳了一下，终究还是被她知道。 “是。” “我不是说过，不能帮吗？” 她语气是那么轻柔，甚至没有带质疑的语气，但就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让人心弦震动。 她脚步停住，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 周聿珩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解释。 这次确实也是个意外，但他没想过拒绝，他知道，程家的股份一定有一些在程素身上，所以他才会帮。 程素心里难受，便想闹一通。 在这件事上，她总是觉得，周聿珩不听她的意见。 “这只是个开始，程家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来麻烦你的，你知不知道！” 这条街道上没有人，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两个在争吵，昏黄的路灯之下，空气寒冷干燥，路边甚至没有枯叶，如此冷清。 “那又怎样，我是为了你！不是为了别人，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为了你，我愿意。” 程素摇摇头，她不接受这个说法。 一次又一次，有一有二就一定会再三再四。 她不想让周聿珩来趟这摊浑水。 外面的温度太凉了，周聿珩怕她冷着，“先回家吧，回家我们再说。” 他拉了下程素的手，那人不动弹，好在走到巷子口，他想着先去把车开来，他便先往前走了两步。 程素今天穿了双白色高跟鞋，鞋面上的方形钻石本是她最喜欢的，情绪一股脑儿上头，她把鞋脱下来，径直砸向他后背。 那么准确，其实她本人都吓了一跳。 她立刻低下头，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却又觉得自己没什么错，把头扬得高高的。 他转过身来，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骨节分明的手捡起地上的鞋子。 走过来，抬起她的脚，替她穿上。 情绪稳定到，程素都有些怕。 他温热的掌心触碰她脚底的那瞬，弄得她一个激灵，差点没站住。 她低头看见的，只有他蓬松的头发，略微低下去，神情貌似有些凝重。 是她无理取闹，可是他就这个样子，全盘接受她的所有，毫无怨言。 想我他脱离周家出来，受过的气绝对不会少。 程素多想他生气，然后永远都不会再帮别人。 然后这一路，周聿珩也没怎么说过话。 程素想，他肯定是生气了。 生气也好，希望他以后再也不会帮程家。 但是洗完澡，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水果，程素知道，这是个台阶。 她没客气，吃了个精光。 但周聿珩上床的时候，她还是背对着他。 男人自然地将她捞进怀里，她感受到，也没拒绝。 第二天早起，周聿珩已经去上班了。 他今天有重要的会，程素知道。 桌子上有他留下来的纸条，还有洗好的车厘子，让她带着去上班吃的。 “这次出差学习本来是只有两个名额的，但是其他医院的一个医生有重要的事去不了，这个名额就落给咱们医院了。” “程医生。” 突然被点名，总有种开小差被抓住的感觉。 她看了眼在上边讲话的主任，“这个名额，就给你吧，今晚的飞机，今天下午你就别上班了，回家收拾收拾。” 这突如其来的，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好事。 她脑子还是混沌的，就回家收拾东西了。 她给周聿珩打了两个电话，那人没接，一定是在忙。 索性给他留了个纸条，粘在床头柜上的一瓶香水上，“出差学习，有事给我打电话。” 虽说昨晚的事闹了点矛盾，但始终，不是一定要闹得不可开交。 要去一个星期，程素就收拾了个小箱子。 装了几套换洗衣服，又带点了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可以去那边解决。 一起同行的几个同事，她都不是很熟，打过招呼后，便各干各的事。 周聿珩晚上回家，发现桌子上只有一人份的菜，还以为程素生气，不让陈姨准备他的。 陈姨刚收拾好厨房出来，“周先生回来了，正好，这菜还是热的。” 他敏锐察觉到奇怪，“程素呢？” “太太出差了，您不知道吗？” 他有些失控，陈姨大概也是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心里也咯噔一下。 桌子上的东西还没动过，他站起来去卧室里，这才想起来一天都没看手机。 真是开会把脑子开坏了。 有两通她打来的电话，他没接上。 看到了她留下的字条，字体如此娟秀，实在太符合她这个人。 周聿珩将电话拨通回去，却打不通，大概是还没落地。 坐在床上，这下也感受到点落寞感。 程素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下了车又坐上去酒店的大巴车，又是一通补觉。 到了酒店，人反倒是清醒了。 点了外卖，又在屋子里头默默收拾东西。 周聿珩的那通电话没显示，不知道为什么。 她一个人，把衣服全部都收拾出来挂好，又将洗漱用品都拿了出来。 这次进修的待遇倒是好，酒店虽说不大，但好歹算是干净，他们都是一人一个房间，也用不着和别人共享。 吃完了东西就得早点睡，还不知道明天会有多少东西需要去学习。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完全没想起周聿珩来。 第二天八点，周聿珩的电话准时来了。 那时候她在急着收拾包出门，听见电话响，还有些慌忙。 “喂？” 听到她的声音，他总算是放松下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程素过于着急，没听出来。 “昨天没接到电话，不好意思。” 开口的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如此生疏。 “没事，我临时出差，也没告诉你，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还知道嘱咐一下他，看来是没有生气的意思。 门口响起敲门声，是同事在催促她。 “同事催我，等我晚上回来再和你说。” “好。” 就这样匆匆挂了电话，虽说程素没提那晚吵架的事情，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横在心里。 程素或许是因为工作忙短暂忘却，周聿珩却牢牢记着。 虽说是普通的出差学习，但是行程也是极其满，程素一整天都没闲着。 他们连中午饭，都是在酒店大堂里坐着吃盒饭。 味道算不得好，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勉强果腹。 不过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跟着大家一起吃得自在。 中午周聿珩也发消息来问她吃了什么，她给他拍了张图片。 看着颜色鲜艳，就是吃起来像是在吃维生素。 大概是第一天，开会开得尤其晚，一直到晚上十点，程素才回到酒店。 门口，竟然放着一份包装精美的外卖。 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大概是看着她中午吃得实在寒酸，给她改善伙食。 果不其然，在她洗完澡出来，周聿珩的电话就来了。 程素在桌子面前坐下来，接通视频电话。 “今天回来这么晚？” 程素一面开外卖袋子，一面和他说话。 “是啊，可能因为今天是第一天，行程格外满，我感觉我脑子都大了好几圈，不过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 第52章 周聿珩给她点的，都是她很喜欢的菜色。 芦笋炒虾仁，小炒牛肉，秋葵蒸蛋还有排骨玉米汤。 味道很不错，她觉得和陈姨做得可以一拼。 “这家味道很好哎，这样吃起来倒是让我想起来竹韵轩的饭菜。” 已经好久没去吃过了，她有些想。 “等你回来，我再带你去吃。” 程素笑着说好，心情格外好。 “以后每天晚上我都给你定菜，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告诉我。”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不然你每天还要等着，很辛苦。” 周聿珩不会允许她不接受的，只是看着她。 程素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竟然也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 “我先挂啦，你也早点睡。” 她把手机拿到眼前，准备挂了电话。 “程素，那天，是我不好。” ----------------------- 作者有话说：算是文案梗，祝大家看文愉快[星星眼][星星眼] 第38章 小别 房间里的灯光不算亮, 她脸上的表情即刻停留，又恢复如常。 她没想到的是，他放在了心上。 没有说开的这些天, 他心里大概也不好受。 她不喜欢周聿珩去帮程家，虽然她心里知道, 她也没办法完全割舍开程家。 或许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想保护他。 不想他为了不值得的人, 浪费时间和心力。 那晚的事，是她无理取闹在先, 但却是他先来道歉, 她心里也内疚。 “也不是你的错啊。” 她小声嘟囔。 “要怪就怪程泊怀, 谁让他恬不知耻地来求人帮忙。” 好在, 她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那种脾气，发过了，也就忘记了。 今晚, 周聿珩也能睡个好觉了。 熬过了第一第二天, 医院安排的行程仍旧是很满，程素仍旧是从早到晚连轴转。 周聿珩给她发信息很勤快，但程素也确实只能抽空回他。 并且接下来这两天，两个人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 只是因为，她太忙了。 每天回到酒店就是洗澡吃饭, 然后立刻睡觉。 那天好不容易下了个早班, 一整个下午都有空，同事两个人约她去逛街, 可她只想在酒店里睡觉。 昏昏沉沉睡了一整个下午，她起来找水喝。 窗外将黑未黑的样子，极其漂亮。 高楼的夜灯开始亮起来, 辉煌灿烂的样子，看上去那么璀璨夺目，却又好像有很厚重的孤独感。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 她以为是送外卖的，没有防备的去开门。 一开门，果然被愣住。 男人站在门口，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 她傻站在那里，不敢相信面前的情景。 还是男人先开口，“怎么？傻了？” 他走过来，程素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你怎么来了？” 她还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周聿珩。 “你中午不是说要开会？” 他们中午刚刚联系过，那个时候周聿珩和她说在忙，下午还有两个会。 他笑笑，“不骗骗你，怎么制造惊喜啊？” 这下她也笑出来，这样说，也没错。 她毫无防备，确实发现不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冷气，味道格外好闻，她没顾别的，径直往人身上凑。 却被周聿珩躲开，不让她抱。 “身上冷，等会抱。” 怕她沾上寒气，屋里头太暖和了，生怕她生病。 程素不管，带了点撒娇的感觉，非得抱着。 “不要，我就要抱。” 因着他来了，今晚送餐都送得格外多，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程素突然之间变成了话痨，一直唠唠叨叨的。 和她同行的同事人都很好，但毕竟不熟，她这几天也是无聊得很。 再加上他来了，她心里就是特别开心。 吃完东西收拾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是同事们逛完街回来，还给她带了块可口的提拉米苏，她压着门，只探出一个头去，生怕她们发现周聿珩来了。 话说，明明是夫妻，却搞得好像偷偷摸摸的。 这是在做什么？ 她接过点心，微笑着说谢谢。 结果刚关上门，就被男人堵在墙后边。 “怎么，我就那么拿不出手？” 周聿珩压着她，不让她有动弹的余地，他轮廓清晰分明的脸庞，如此帅气。 程素“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你不愿意啊？” “难道你要让她们去背后议论我们？” “万一在医院里传出什么我出轨的消息，周先生你不害怕吗？” 她故意逗他，然后就把事情说得格外严重一些。 此刻的他，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如此幼稚。 他凑上来，悄悄吻了下她的嘴角。 然后拉开距离，盯着她这双好看的眼睛，如此贪恋，无法移开目光。 她不怀好意的笑出来，随后的话更是大胆。 “怎么办，这样很像在偷情啊，老公。” 她的语气里有浓浓的挑逗意味，脚不安分地抬起来，划过他的大腿。 “那快点吧，别被我老婆发现了。” 他打横抱起她，把人放到床上，动作行云流水。 每次接吻，她都会感慨，他的技术越来越成熟。 成熟到，她根本就受不住。 意乱情迷之间，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云朵上，被人随意地对待。 她没有力气反抗，更没有说不的机会。 就这样的接受，就这样接受一切。 周聿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克己复礼，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世人也不会知道，如此端正自持的周总，竟然是如此。 他对她，十分温柔。 他会轻轻吻上她发红的耳朵，也会在她耳边说甜蜜的话，人就是这样一步步沦陷的。 或许没有人能躲开他的温柔乡，周聿珩，实在是太好了。 好到程素根本就不可能拒绝，或者可以说，没有人会拒绝。 谁会拒绝这样优秀的男人，即使他会把她折腾哭。 她也会冲他发小脾气，可是那时候，也只能是他自己来哄。 他自己惹的人，他得自己来哄。 不仅得承包好售后工作，还得让她满意才行。 她睡着后，极其安静。 酒店里的床不算大，她们紧紧依靠着。 周聿珩突然有些怨恨，家里的床不应该买那么大的，如果买小一点，那每天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抱着她睡觉。 躺在她身旁，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这就是他最最幸福的时刻。 第二天早上。 她起的晚，是被房子里的香气叫醒的。 她最喜欢的贝果还有豆浆，大概是他起了个大早出去买的。 周聿珩没在房间里，大概是去楼下健身房，程素起来洗漱吃早餐，出差时光只剩下两天。 度过这两天，又将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早起的食欲都不太好，好在是蓝莓奶酪贝果，她一点点慢慢吃，很开心。 果不其然，她吃到一半，周聿珩回来了。 “我下午有会，一会就要走了。” 她吃着吃着，突然停住。 “啊？” 就呆了这么一会，就要走了？ 她站起来，去他面前，男人已经穿上衬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两之间就不太避讳这个。 “你有工作忙，还要来看我。” 周聿珩笑了下，“是啊，我想我老婆嘛。请你也得谅解一下。” 程素突然想起来他来之前那段日子，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心里头觉得对不住他。 “对不起啊，以后不会忽略你的。” 语气态度都格外真诚，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周聿珩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 他准备系领带，程素主动拿过来，“你教教我。” 人靠在他胸前，撒娇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好啊。” 窗外的阳光如此明媚，又是如此识趣，照射进来，刚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此时此刻的屋内，美得像是一副画。 “先是这样，再是这样……” 周聿珩抓着她的手，完全没有不耐烦，尽管她总是做不好，也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第53章 却总是笑着，“干嘛，嘲笑我啊。” “笑你手笨。” 周聿珩故意惹她。 她没好气地在他胸口打了一下，谁让他这样说的。 他没让她下楼，外面比较冷，“后天你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其实机场有大巴车，可以直接坐到小区门口。 但程素没拒绝，“好。” 他们分别不过一天，两个人的聊天时间又是如此之少。 周聿珩在忙着开会，程素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周六那天，开了一整天的会。 开完会，又去吃了一顿饭。 陪着叶屿和陆承白，这两个人非得说他没人陪，硬是把他叫了出来。 也不算是叫，是直接去他们酒店楼下堵的人。 就是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吵得他脑袋疼。 好在没被忽悠喝酒，回到家，还有盏灯是亮着的。 下意识是以为陈姨还没离开，便走去厨房。 还没走到，就看见沙发上那个人。 抱着一大桶冰淇凌，坐在地毯上看电视剧。 是个最近新上的片子，她看得津津乐道，不时还会大笑两声。 手里抱着的冰淇凌，是奥利奥味道的。 还是上次，他们去超市买的。 当时她非得要拿着一大桶，尽管周聿珩不想，也还是让她背回来了。 眼前的这一切，感觉都像是，幻觉。 笑得猛了，她觉得嗓子干，起来找水喝。 动作那么自然，像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家，没吃过差一样。 “周先生，傻了吧？” 她从冰箱里掏出一瓶胡萝卜汁，放在吧台上。 人又从吧台后边绕出来，拉了拉针织衫，双手抱在胸前，样子看上去很温柔。 “怎么，只许你给我惊喜，我就不能制造惊喜了？” 他愣住，然后冲上来抱住程素，感受她的存在，是真实的。 “不是要明天才回来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头放进她的颈窝里。 “给你个惊喜呀，所有的任务都完成了，我就想着早点回来，我把机票改成今天，早点回来见你。” 周聿珩抱紧她，力度又加大些，生怕她突然离开。 程素乖乖呆在他怀里，原来周聿珩这么轻易就可以被感动。 我会一直感动你，一起慢慢地走下去吧。 ----------------------- 作者有话说：我又搞错了 抱歉抱歉[爆哭][爆哭][爆哭] 第39章 柔和 这个周末, 他们两个人就一直呆在家里。 外面又下起大雪，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茫茫大雪盖住一切的时候, 世界在这个时候，尤其安静。 似乎想向这个世界证明, 大自然的存在。 那么奇妙，那么伟大, 那么美丽。 陈姨也没来做饭，都是他们两个自行解决。 周聿珩做菜的时候, 程素总是捣乱。 她这样粘人的时候, 不多, 周聿珩也由着她闹。 中午做炒饭的时候, 两个人因为鸡蛋要不要炒散，在厨房里争执。 因为周聿珩把蛋搅散，程素在一边不开心。 “这鸡蛋不能搅散, 都和米饭黏在一起了, 吃不到了。” 她拿着鸡蛋，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周聿珩。 “这样口感也很好，你相信我。”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经常做蛋炒饭。” 周聿珩没接过她手里的蛋，转头又加了番茄丁进去。 “周聿珩！” 她把蛋放在桌子上, 然后手伸到他腰上掐了一下。 算是偷袭。 “周聿珩！” 男人被她逗笑, 但是冷着脸转过来，“你掐我？” 程素也没在怕的, “对啊，不行啊！” “掐的就是你！” 周聿珩关了火，像是要收拾她一番的, 却只是在她面前问，“你怎么能掐我？” 程素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男绿茶了。 他那语气，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撒娇。 周聿珩这一套，也真是高。 最后的最后，周聿珩还是给她做了完整的鸡蛋炒饭。 吃到完整鸡蛋的程素格外开心。 像是起义成功一样，高兴得不得了。 她那满满的一大碗，全部都吃了个精光。 中午两个人就在家里睡午觉，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程素盖着薄被子，周聿珩也跟着她盖薄被子。 她睡觉不老实，偶尔会把被子全部卷走。 周聿珩有的时候叫她，她也不理人。 但是因为不想和她分开睡，所以一直也没有拿出一床新被子来。 谁又会拒绝和香香软软的老婆贴贴？ 那是睡得极其入迷了。 不过半夜的时候，她又会把被子还回来，踢被子的本领一绝，弄得周聿珩哭笑不得。 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有发现，每天都睡得很好。 下午在家里拼拼图，两个人守着新买的五千块，玩得高兴。 周聿珩也是情绪稳定的人，和程素两个人搭配起来，完全没有不违和的地方。 与其说是一起，周聿珩更像是她的小工，总是帮她找她没有发现的拼图块。 周聿珩晚上在书房里开视频会议，程素依旧在外面看电影。 手里抱着的还是那一大桶冰淇凌，还剩了很多。 电影情节很丰富，程素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屏幕，尤其入迷。 周聿珩还在屋里，她的电话响起来，是秦芳打来的。 说是问候，但明里暗里的，还是在敲打她。 “素素，你们最近怎么样？” 那个声音一说出口，程素心里就犯嘀咕，她想让电话赶紧挂了。 “还不错，妈妈。” “最近比较忙，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回去看你和爸爸。” 面子工程做得不错，实际上敷衍的意味十足，但还是不敢过度表现出来。 “最近聿珩还忙吗？他最近在做什么？” 程素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一味强调周聿珩很忙，不想过多和她纠缠。 可是那人根本不放过她，还是想让她说出周聿珩最近的近况。 她不想让她再有一丝一毫伤害周聿珩的机会，所以主动充当起保护他的角色。 程素憋着，硬是不给她机会。 知道询问无果，那边也迅速挂了电话。 晚上十点半，周聿珩终于开完会。 程素在厨房门外，泡了杯新鲜的蜂蜜柠檬水。 刚刚的电影也没看完，本来着急知道结局，现在她也没心思再看。 他开完会出来，程素坐在吧台上等他。 他一出来，程素就凑上去，万分贴心，和以往的样子完全不同。 “怎么样，累吗？” 他瞳孔一震，有点奇怪她的反常。 “怎么？你是要什么？” 周聿珩还以为，她是想要什么东西。 或者，是想要求他办什么事情。 “没有！” 程素又把泡好的蜂蜜柠檬水给他，让他喝一口。 周聿珩甚至开始怀疑，这水里是不是加东西了，带着怀疑的眼神。 程素又开始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他不敢不喝，虽然，那也只是开玩笑。 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里钝钝的疼。 她最多只是父亲过于注重利益，而周聿珩的父母亲，才真是让她大跌眼镜。 “什么？” “这确实，太离谱了。” 姜喻把嘴里的吸管掏出来，程素给她讲完这些事情，她也开始觉得离谱。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程素手里拿着小叉子，对着蛋糕划了划，没什么胃口吃。 由着周聿珩这事情，她心里头难受了很多天。 “没事，你以后，对他好点就行。” 姜喻暖心安慰，却也只是蜻蜓点水，没办法真正安慰到她心里去。 “我估计呀，他妈妈也不是真心对我，现在的一切，大概都只是服从性测试，只是我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说是想让周聿珩接管家里头的全部，程素是不相信的。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周聿珩不会不同意。 至于为什么，她还需要时间去了解和观察。 都是千年的狐狸，也没必要装。 下午来了个严重的病人，程素又废了很长时间的心力。 因为夜班的医生请假，程素还多加了很久的班。 晚上周聿珩给郑行打了个电话，秦芳说的周氏酒店，他告诉他接手。 第54章 尽管没人愿意，周聿珩还是接了。 郑行听到这消息，心里也默默为周聿珩不值。 这些年，秦芳总是拿周聿珩当傻子用，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没人会戳破这层窗户纸。 晚上回家，地上放了好大的一束玫瑰花。 特别鲜艳欲滴，如此美丽。 她愣住，被鲜花绊住脚步。 周聿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她喜欢的样子，他也开心。 她看向他，“为什么突然送花给我？” 他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就是觉得从来没送你花，对不住你。” 没送过，不是不想送。 自从结婚以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有的时候，其实也是身不由己。 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还可以做很多很多，日子慢慢熬，我们慢慢走。 他没选红玫瑰，程素鲜少穿红色，怕不会喜欢。 选的是漂亮的黄玫瑰，确实光彩夺目。 她让他给她扎辫子，她要拍照。 周聿珩的手不笨，她只演示一遍，周聿珩就扎得很好。 程大小姐十分满意，拍出来的照片也很美丽。 她发了朋友圈。 她很久不发朋友圈了。 那张甜美的表情，幸福感都快要溢出来了，谁看过了，都会被狗粮喂满一嘴。 还没到第二天，姜喻就发打电话讨伐她。 “你们两个，日常还搞这么浪漫，不让别人活了啊？” 她的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愤怒感。 程素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怎么？你又羡慕了？” 她也是真的了解姜喻，这人果真炸了毛，“什么叫又？” 只有这一次好不好！ “那你也找个老公，或者我给你找个老公也行。” 姜喻不信她，“你现在还干这个行业？” 程素不理她，即刻挂了电话，故意让她着急。 周聿珩在浴室里洗澡，程素突然想起早上起来上厕所，所有被子都被自己卷到身下，他那边只有一点点。 根本盖不住身子。 这样的时候，怕不是第一次和第二次。 她睡觉不老实，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属实是太过了。 想到这个，她立刻起身去柜子里翻出来一床新的被子。 他们还是分被子吧，万一她睡觉不老实，又抢了他的被子。 周聿珩洗完澡出来，被眼前的被子，吓了一跳。 第一件事，是先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失。 刚刚她还很开心，怎么突然，就要分被子睡觉了？ 他面色凝重坐下，故作镇定，“怎么，犯什么大错了，老婆大人要这么罚我？” 她盖着被子，头压在腿上，“不是你犯错，是我犯错。” “嗯？” “我睡觉不老实，肯定有很多次，抢走你的被子。” 她坦白，完全没有任何藏着掖着。 “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分开盖被子，这样我就不会抢走你被子了。” 她盯着他，面色尤其平静。 这件事是她突然想起来的，从决定到执行，如此迅速。 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定是早上起来上厕所发现的。 他看着她，笑了笑。 “其实本来，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婚姻的意义。” “但是后来，每一次睡醒，我看见你在我旁边，我都很幸福。” 周聿珩拉过她的手，温柔地，吻了下她的掌心。 “你偶尔的依赖，让我觉得，人生真的好有意义。” 他说话的时候，那么认真。 没人会质疑，没人会不动容。 他的意思是，你不用害怕，也不用担心，你的无限放松，才是我最想要看到的样子。 人生那么短暂，又那么漫长。 我想和你一起，尽情地浪费。 周聿珩把他那床被子拿走，“所以，老公在，别怕。” 程素一下子就笑出来，之前的担心完全被消除。 就是那么轻松，他就是有超能力。 他的手臂自然展开，程素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抱着他的身子，躺下去。 紧紧缠在他身上，丝毫不松开。 “晚安，周先生。” “晚安，老婆。” ----------------------- 作者有话说：更新更新！今晚太晚了 和大家道歉[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40章 心疼 周四下班程素被姜喻叫去家里吃饭, 原本说好周聿珩来接，姜喻想出来逛超市，顺便送她回家。 原本是要和周聿珩一起去, 只是下班的时候，他好像突然被什么棘手事绊住了手脚, 只得程素自己去。 姜家父母都很热情，给她打包了很多东西回来, 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周总最近很忙吗？” “是啊，快到过年了嘛, 也很正常。” 确实, 每每到过年的时候, 一般都是企业最忙碌的时候。 姜喻给她送到楼下, 她自己上楼。 刚开家门，就看见周聿珩和秦芳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脸色不太好，看上去尤其没精神。 倒是秦芳, 感觉心情很好。 “妈妈好。” 她走过去站在周聿珩旁边, “怎么妈妈来了也不告诉我？” “早点告诉我，我就早点回来了。” 周聿珩伸手揽住她的腰，“没来的及。” 动作那么自然，恩爱夫妻的名号又奏响了。 夫妻两人，看上去特别和谐。 秦芳左不过也是寒暄两句, 就离开了。 程素总觉得, 他不大开心。 但又不想提起来让他更难受，所以也默默憋着。 她把水果和蔬菜搬到厨房, “姜爸和姜妈给了好多水果和蔬菜，每次去他们家都这样。” 打开冰箱门，她把东西一个接着一个放进去。 周聿珩来帮她, 接替了她往里放的任务。 程素就蹲在地上，给他递东西。 “蔬菜看上去也很新鲜。” “是啊，他们现在没事，就喜欢在家里种菜，她们家有个小温室，里面全是菜，下次带你去看看。” 最后一个苹果被放进去，程素站起来。 “你喜欢吃橙子？” “你怎么知道？” “这里一大半都是橙子。” 挺会观察。 程素把袋子收起来，周聿珩凑上来，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悄悄说话。 “其实，我和喜欢，吃橙子。” 话染红她的耳朵，他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让本来没什么意义的话，变得极其具有暧昧性。 她强忍着淡定，“喜欢就喜欢呗，说明我们爱好相同。” 他知道她故意的。 到了床上，看她还怎么嘴硬。 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之后，周聿珩变得格外忙碌。 有的时候，她都下班了，他还没到家。 周六周日，也不经常在家了。 感觉他很忙，非常忙的那种。 陈姨开始做一日三餐，几乎整天都得在他们家。 他晚餐也很少回来吃。 基本都是在外面应酬。 那天晚上，他应酬完回来，带着浓烈的酒香。 是郑行送回来，他不太站得住。 好不容易，两个人才把他搬到床上去。 送人出门的时候，程素留了个心眼。 “郑先生，周聿珩最近在忙什么啊？” 每每她问，他都推三阻四，总感觉他在隐瞒什么。 这事周聿珩一早就交代过了，不准他告诉程素。 可是看着他最近忙活的样子，郑行这个跟着他这么多年的助理，也有点看不过去。 “太太，是周家的事，其他的我不能说，但确实棘手。” 郑行说了个大概，其他的也没多说。 程素点点头，她猜得没错。 无事不登三宝殿，秦芳那天来，绝对是为了点事。 只是她还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聿珩还在卧室里，程素去厨房里煮醒酒汤。 他喝醉了酒，尤其安静。 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任何吵闹。 她把脑袋放在床上，坐在地上，侧着头看他。 总觉得他最近，瘦了很多。 她白净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 第55章 下巴有一点点刚刚冒出来的胡子，不是很明显。 暗黄色的灯光下，他带着脆弱。 程素发现了，她觉得，在外人眼里那么厉害的周聿珩，其实也很渺小。 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他很努力。 没人看到的，是他拼命守住的一切。 她的手掌滑到他的眼角，这双看她会笑的眼睛，已经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开心了。 心里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直冲脑子，一股热流涌动，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要是她更厉害就好了，可以保护好他。 厨房的定时器想起来，她站起来去厨房把醒酒汤盛出来。 她小声叫他，人格外乖，乖乖坐起来喝汤。 程素的眼睛里还有泪花，水汪汪的，没藏住。 睡了一觉，周聿珩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迷糊，他拉着她的手，“怎么哭了？” 程素把碗放到床头柜上，帮他把衬衫扣子解开，“没呢，刚刚在厨房洗东西，不小心水溅眼睛里。” “你快睡。” “你呢？” “我把碗洗了。” 周聿珩真就躺下，特别听她的话。 等到程素再次上床，她躲在最外面。 还没躺安稳，就被男人捞回怀里，他身上还是淡淡的松木香，混了点酒香，不明显。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秀发，声音暗哑，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 “老婆，对不起，下次不会喝这么多了。” 然后，程素就感觉到，他熟睡的气息。 此刻，她的心里格外柔软。 傻瓜，我没有怪你啊。 周聿珩决定接下的周家的这家酒店，说是烂摊子，都是美赞。 管理条件一塌糊涂，酒店内的设施更是全部老旧，根本就没有任何升值和可利用价值。 但是最后，他还是接下。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还债。 因为各种问题的存在，他最近一直在处理这个酒店。 因为接近年关，很多东西都没办法跟上来，也是因为年关，秦芳硬是要让他先拿出一部分“定金”。 多可笑啊，明明是她硬逼着周聿珩接下。 最后还平白受了这么多气。 第二天程素起了个大早，做了简单的西式早餐，她提前一天告诉陈姨早上可以不来。 虽然她饭菜做得不好，但步骤简洁的西式餐点，还是可以的。 周聿珩前一晚醉酒，第二天起得不早。 他看到程素在厨房里忙活，小小的一个人，有些手忙脚乱。 看着她那个认真的样子，很可爱。 程素还给他煮了咖啡，摆得端端正正的，特别仔细。 周聿珩坐下来，还没说什么，程素就开始给人立“规矩”。 “不许说我做的东西不好吃！” “咖啡也不可以。” 故意冷脸，却只是显得她格外可爱。 周聿珩笑出来，“这么霸道？” 程素点了点头，也是故意逗他开心。 看见他笑出来，她也开心。 今天煮菜的时候，她故意给周聿珩加了两个煎蛋。 意思特别简单，想给他好好补补。 她没故意问周聿珩最近在忙什么，没必要。 她下午调休，坐在沙发上拼拼图，电视上随便放着什么节目，她根本就没有注意。 突然的一条新闻，打破了宁静。 是关于周聿珩的。 原来最近让他烦心的，是周家硬塞来的那个酒店。 这个消息无疑是圈子里的大消息，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财经届都开始关注，可谓是人尽皆知。 原来，他是为了这个事情。 大家对他的猜测又开始众说纷纭，有的人觉得他一定是周氏集团的人，否则怎么会让他接管这个。 又有人说，周聿珩是花了大价钱收购，背靠大树好乘凉。 说得好听的有，说得不好听的，更是有。 看得程素都着急和他们对线几句。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别人的私生活，他们就感兴趣的不得了。 因着这个，程素一连几天在周聿珩回家后，就拉着他说话说个没完。 网上那些东西，她能看到，他肯定也能看到。 周聿珩起初还不解，后来也慢慢反思过来她的用意。 因为，她有些时候，实在是太没话找话了。 “我同事今天带了一只橘猫来上班，长得特别大，你猜它是小公猫还是小母猫？” ？ “你们医院不是不能让宠物进？” “啊，我说错了，我是在楼下看见的。” “小区楼下。” 这下好了，越抹越黑。 周聿珩给她剥了个橘子，“其实，没关系的。” 程素还没懂他的意思，睁大眼睛，侧着脸看着他，“什么意思？” “我比你大一些，又一个人经历了一些事，有很多人说风凉话，这些对我，早就不是什么可以伤害我的东西了。” 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平静，平静到，程素被怔。 根本就没忍住，眼泪就立刻掉下来。 立刻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周聿珩的脖子。 脑袋不停地摇，“我不要，我不要，周聿珩，我不要你难过。”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男人嘴角有欣慰的笑，“眼泪说有就有啊。” 还有心情调侃她，气得她的拳头在背后捶了他一下。 “我没事，你放心。” 任何人和事，都没有你重要。 周六上班有台大手术，所有年轻的医生都被叫去观摩。 程素也不例外，没人会放弃这个良好的机会。 整整六个小时，几乎从上午站到下午。 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四十。 手机上是姜喻打来的未接来电，那么多条，她差点以为是火山爆发。 回拨过去，“姜大小姐，怎么了？” 这个语气，那就一定是不知道。 “橙子，你去干什么了？” “手术啊。” “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哪有时间啊？” 姜喻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两个护士就议论着走回去。 嘴里说的消息，让人惊骇。 程素立刻打开微博，看见上头已经爆红的热搜词条，心一下子凉得透底。 整个人都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一秒，她立刻冲去更衣室。 她什么都不想，她只想立刻回家。 ----------------------- 作者有话说：更新奉上，要出大事[让我康康] 第41章 承认 “今日, 周氏企业旗下的酒店被转让给周聿珩，这究竟是家族企业的选择，还是周聿珩所主导的酒店行业实际上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放在头版头条上的这条新闻, 如此醒目。 新闻所提出的问题，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深深扎着程素的心, 最关键的是，周聿珩的酒店股票开始跌, 眼瞧着要跌停，没人不害怕。 媒体人怪是会编排, 明明都是假的, 却被虚拟描绘成那个样子。 看得程素心里直升起一股气。 很多人都只会见风使舵, 半道撤退的, 又是一波人。 尽管程素不懂商界的东西，却也能判断出二三。 这次，是遇上大麻烦了。 她在心里隐隐觉得,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就会那么巧, 周聿珩接手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被爆出来这样的事。 蒸蒸日上的企业，最怕突如其来的阴招。 外面的天气不好，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场大雪。 她不喜欢这样, 像是要渲染某种悲伤情绪一样, 真惹人烦。 周聿珩说他今天都不会出门，程素背着单肩包, 一味的只想往家跑。 刚打开家门，就看见他站在餐厅的吧台前面。 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看上去是那么温馨。 手边放着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 让人感觉味道一定不错。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 他开口，还是那么温柔。 “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今天要晚一些？” 周聿珩就站在那里，流言蜚语像是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第56章 可是，是真的没有被影响到吗？ 她的面色极力克制住，“手术结束了，想早点回来休息。” 她把包挂起来，双手覆上脸颊，试图让自己平静。 有些不敢同他对视，怕眼底的情绪藏不住。 周聿珩给她倒了热水来。 他抱住她，“外面很冷吧。” 程素笑笑，“现在不冷啦。” 说着，她又更加抱紧了他。 晚餐是周聿珩做的，程素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着他。 她没敢去厨房里烦他，但用这种方式，默默陪伴着。 接下来的几天，周聿珩变得更忙了。 相比起前段时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那晚她睡得迷糊，床头柜上摆着的水杯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程素起来找水喝，却意外发现周聿珩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他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站在漆黑的夜里，那么渺小。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丝情面。 她躲在视线盲区，听见郑行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 “现在各个现金流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主要是现在我们的声誉受损，确实遭受到比较大的冲击.....” “我们的客流量，也有了明显的下降，尤其是深州市的这两家星级酒店......” 周聿珩应了一声，只说了两个比较保守的解决办法。 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心里都清楚。 电话在嘟嘟两声之后挂断，周聿珩抬头，看了眼天空。 没有一丝杂质的黑夜，似乎已经意识到许多人都睡了，黑得发亮。 他没有急着进来，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点了一只烟。 一切的一切，程素都看在眼里。 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夹在指尖的光亮，忽明忽暗。 程素的心跟着难受。 她悄悄的，在周聿珩回来之前，躺在了床上，佯装睡着。 周聿珩一上床，她就像八爪鱼一样，抱上他。 腿搭在他的腿上，手也自然搭在他的身上。 想感受他的存在，想给他温暖。 他开始起得更早，连程素都能发现他眼底的乌青。 她最恨的是，即使她如此着急，却帮不了他。 姜喻中间还找了她几次，告诉她这件事在圈子里闹得不算小。 其实程素早就知道了，落井下石是这些人最会的。 一旦出事，就定会有这么一出。 周一，她没去上班。 直接去了程泊怀的公司。 直奔他的办公室，今天是周一，他一定会在。 看见程素来，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完全没有之前那么热情，根本不嘘寒问暖，就连周聿珩他都不提了。 还真是，装都不装。 程素也冷着脸，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注定不会是友善的。 “爸，最近还忙吗？” 程素把包放在桌子上，问了句生硬的寒暄。 “还行。” “你怎么今天来公司？” 程泊怀更是敷衍，眼神低垂着，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最近周聿珩的事情在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来着找您，就是想让您帮帮我们。” 她说的是我们。 她和周聿珩，是夫妻，早就成为一个个体。 她必须帮他。 她不知道是周家出的手，还是秦芳故意干的。 周聿珩不想要的，她就是要尊重他，然后帮助他。 程泊怀冷眼瞧着她，全是轻蔑的意思。 “小素，你也知道，这家里的情况。” “原本还以为你找了个好女婿，也能帮衬帮衬我们家，可是现在......算了，只要你以后别连累程家就行，其他的，都随你。” 话说得那么轻巧。 程素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爸，这样说，就不对了吧？” “之前您的两块地皮，都是周聿珩帮你的吧？” 就是卸磨杀驴，也没你这么会见风使舵吧。 程泊怀显然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根本不管程素说什么。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管。 既然这样，那她也没必要和他废话。 “好，那别的我也不管，你给我五千万，我只要五千万。” 那两块地加起来，都不只四个五千万。 况且升值得厉害，现在的价格，怕是要一天一变了。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 “这钱要是给你，也就算了，但是周聿珩，他毕竟不是我们家的人，况且他现在的情况，你还是长个心眼。” 还劝上她了？ “你给不给我？” “不是不给，是集团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那你个人给我。” 程素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程泊怀也是铁了心，不会帮她。 程素毫不退让，“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我身上所有的股份，都卖给吴叔，或者，只要他愿意帮我，我也可以无偿转赠。” “据我所知，如果那样，你的股份就不是最多的了吧。” “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你不帮我，总有人会想要帮我。” 程泊怀最看重他的公司，一定会动心。 “程素，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干傻事。” 他立刻就气急败坏起来，明显着急。 程素脸转过来，眼神里没有任何一丝温度。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周聿珩好。” 这是下定决心了，他现在是帮也得帮，不想帮也得帮。 “行，我可以帮你，甚至还可以加个码，我给你七千万，你把你名下的股份给我三分之一。” 还不算狮子大开口，程素可以接受。 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换来她想要的东西。 值了。 程泊怀的动作多快呢？ 第二天就找人拟好了合同，让程素签完字，那钱立刻就到程素的账户上。 她把这钱，拿给郑行。 “虽然不多，但肯定是有效果的。” 这卡放在桌子上，郑行硬是不敢接。 “这......周总知道吗？” 程素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大口。 “不要告诉他，就把功劳放在你一个人身上，就好。” 她的态度坚定，尽管郑行左右为难。 还是不得不接受下这笔钱，公司现在的情况，需要这笔钱。 财政上的资助到位，可是风评还是另一回事。 网上定是有人买了黑稿，她看见几个离谱的评论，甚至开始想要调查周聿珩的私生活。 “姜喻，我知道你有个搞新媒体的同学，我想让你帮我介绍认识一下。” 程素又废了好大的功夫，让姜喻的同学帮着发了几篇质量高的稿子。 剩下的剩下，就只能靠周聿珩自己努力了。 这种东西，日久见人心， 程素开始参加圈子里的活动，大多数知道她的为人，还是会给她几分面子。 她也开始频繁介绍人去住周聿珩的酒店。 只要服务品质够好，没人会拒绝。 别的城市的其他酒店她管不着，但是就在深州市的这几家，她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帮忙。 朋友介绍朋友，慢慢的，客流量总算是稳固起来。 这边的事情解决好，周聿珩也能更好的去处理那个酒店。 晚上。 她在家里和陈姨学做豆沙包，因为周聿珩现在经常不在家，所以陈姨都会在这边待很久。 她手笨，做了好几次，都不是很好看。 玄关处传来响声，他回来了。 豆沙包刚刚被蒸好，陈姨走之前叮嘱她记得多焖两分钟。 周聿珩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干嘛呢？” “今晚和陈姨做了好吃的豆沙包，一会你尝尝。” 装盘子的时候，她特地把不好看的都藏了起来。 陈姨做的，则是摆在外面。 周聿珩洗完澡出来，发现她已经把豆沙包放在吧台上。 人乖乖坐在凳子上等他。 周聿珩这个坏蛋，故意掏了个长得丑的。 还朝她得意的扬扬手，放进嘴巴里，不是非常甜的豆沙馅混合着发酵刚好的面团，确实很不错。 “好吃。” 程素也觉得好吃。 “陈姨的手艺真的很好，她什么都会做，很厉害。” 第57章 程素双手捧着豆沙包，吃得津津有味。 周聿珩点了点头，表达对她这个话的肯定。 然后说了句，“其实，我觉得我老婆也很厉害。” 程素，你才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 作者有话说：小夫妻俩，真的很甜很甜[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42章 钻石 他这话, 像是在取笑她一样。 她看了眼自己做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开始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 周聿珩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又往嘴里塞了很大一口豆沙包。 其实味道真的不错, 只是豆沙包被蒸后难免会产生形状上的变化，这个不能怪她。 把人逗笑了, 才是唯一标准。 程素晚上还吃了根雪糕，是下午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买的, 她看见包装好看，又是最喜欢的莓果味, 一下子就沦陷了。 买了两根, 本想着分给他一根, 谁知道这人根本不领情, 完全不吃。 既然这样，那就全部归她。 要不是他拦着，另一根也要被她塞进肚子里的。 她面子上不满, 但还是没吃那一根。 洗完澡她在客厅里看电视, 最近迷上了电视剧，她心里头总是惦记着结局。 周聿珩少见的没忙，竟然也陪着她看。 他竟然赏光来陪她。 “这是补偿吗？” “不是，补偿哪有这么简单的。” 他在一旁给她剥栗子，每一个都剥得很完整。 她早就知道了, 他干什么都很有一手。 “最近很累吧？” 周聿珩低着头,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上的光影会投射在他脸上。 程素的心颤了一下, 然后并没有发出什么奇怪声音，反倒尤其平静，“没有啊, 最近还好。” 又不是他做贼心虚，为什么要害怕？ “我最近清闲得很，你想多了。” 程素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板栗，眼睛一直盯着电视机。 “阮小姐和丁太太，都是你介绍去酒店住的，连带着她们的亲戚，现在酒店里已经快成她们的下午茶聚集地了。” “我还在想，酒店最近怎么这么多人。” “原来，都是太太的功劳。” 他手上还在剥板栗，话说得直白，这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我那是怕你破产，回头我跟着你去喝西北风。” 一到这个时候，她的嘴也变得那么硬。 周聿珩当然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趁着她没注意，在她转头的瞬间，周聿珩吻了上来，动作轻柔，一点一点，夺取她的呼吸。 像是西游记里的妖精，轻易的，就让她沦陷。 因为最近忙，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交流”过。 这次，周聿珩攻势猛烈，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刚刚说好放过她，接着，又是一次更加疯狂的尝试。 直到最后，程素躺在床上唧唧歪歪，周聿珩才勉强放过她。 抱着她去洗澡，程素眼睛都是闭着的。 她已经管不了羞不羞的了，都是夫妻，随便吧！ 主要是，她真的困得不行。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好在，睡得安稳。 周聿珩的酒店在力挽狂澜之下，以及程素的帮助相持，也总是好了起来。 名誉这个事情没办法解决，只能慢慢来，这事急不得。 尽管人们偶尔会忘记时间的流逝，可是时间不会忘记。 这脚步走得多快啊，转眼间，就快要过年。 已经到了小年，马上就要过春节。 马上迎来酒店的小淡季，周聿珩也稍微清闲点，但因着有周家的这酒店，他也还是闲不住。 程素也多加了几天班，想着过年可以和周聿珩在家里多呆几天，这些日子就格外努力些。 不过中国人比较迷信，正月里，一般都不会有太多病人。 过了小年，便只剩一个星期，就要到春节。 周聿珩和程素没再让陈姨来，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准备东西，提前给她放了假，还给她包了个大红包。 拿到手后的陈姨高兴得不得了，一直在和程素和周聿珩道谢。 程素知道，这个春节，一定是她们两个人在家里过。 所以，去搜了网上的攻略。 准备这几天，陆续搬回家。 先是在网上买好了春联，又网购了红灯笼和装饰用品。 大数据真的太强大了，知道最近她在关注这些东西，所以一直给她推荐。 之后又买了很多糖果，每天都从楼下快递站借小推车搬上楼。 周聿珩偶尔也会给她拿上来，只是架不住刚拿完，就又有新的了。 超市逛起来也没完，科室里大家都在讨论，过年期间菜价会涨，虽说她不在乎，但就是爱凑热闹。 每个人都有着比程素多的经验，所以程素就显得尤其小白。 下班之后跟着明晴，去买了很多的蔬菜和海鲜。 周聿珩看到的时候哭笑不得，“家里不是还有很多菜？” “明晴和我说，现在买真的很划算。” “况且我去看了，真的有很多人买，所以我就沦陷了......” 没有女人可以拒绝很划算这三个字，他应该要懂的。 虽然他也不太能理解，但还是帮着她整理。 上午急诊送来了一个病情略微稳定的病人，是个年仅十三岁的青年，小小的一个人，因为心脏病的原因，长得极小。 明显的发育不良。 程素作为主治医生，接收了他。 小男孩刚刚做完手术，今年过年怕是要在医院里度过了。 好在父母都陪着，一家三口在一起，也不算太孤单。 “药一定要定时定量吃，多吃一些有营养的，没事的时候就散散步，不要有剧烈运动。” “放宽心，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程素查房的时候，多唠叨了两句。 主要是躺在病床上的小男孩，实在是太听话，被困在这小小的病房里，让人觉得可怜。 程素偶尔会想，世界真的公平吗？ 她想，答案或许是，公平。 或许生活会有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总归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总会有，你能得到的。 下午有点犯困，程素就在办公室里犯迷糊。 还好下午没什么病人，她看着看着文献，就感觉要睡着。 晚上周聿珩来接她下班，两个人又一起去了超市。 临近过年，超市的人也格外多。 买礼品的人格外多，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像是来打酱油的。 如果不是为了有仪式感，他们两个甚至可以做出在大年三十煮火锅这种事。 但是为着第一年在新家过年，他们最终还是准备做足十个菜，十全十美。 程素已经研究了好几天的菜单，就等着除夕夜大展身手。 “还差一瓶......黄灯笼椒酱。” 她看着手机备忘录里罗列的清单，告诉周聿珩还差一样东西。 看着她记得密密麻麻的清单，还真跟那么回事一样。 两个人又开始找这瓶酱料，推着小推车在超市里逛了好几圈。 然后站在货架面前，程素又开始纠结，不知道哪个牌子更好，在社交软件上查看了一遍又一遍。 周聿珩在旁边等她，看见有人过去。 故意惹火，“素素，我们得快点了，再晚一些，我老婆要着急了。” “可不能让我老婆发现。” 程素转过头来，满脑子都是疑问。 她的脸被染得通红，十分无奈。 旁边还有人呢，她过去捂住他的嘴，随便挑了瓶放进车筐里。 “别给我乱说话。” 还用眼神警告他。 提着满满的东西，程素把手放在周聿珩的口袋里，还真是暖和。 他的口袋很深很深，程素只是浅浅放在上边。 完全没发现，里面的东西。 上车之后，周聿珩没急着系安全带，先把车里的灯打开，然后低声，“还真是小笨蛋。” 程素在回姜喻的消息，“嗯？” 他的口袋里，藏着一个不大的秘密。 一颗很漂亮的钻戒，比戴在她手上的那颗还要大。 钻石漂亮到，即使是在车内昏暗的情况之下，还是熠熠生辉。 躺在精致的蓝色丝绒盒子里，程素甚至觉得，她得双手捧着它。 她想开他玩笑，“这是，买给老婆的？” 第58章 他笑了笑，开始启动车子。 “是呀，你帮我问问我老婆，她满意吗？” 这个对话，实在是有趣。 程素故作姿态，“嗯，那行，我就不收你钱了，免费帮你问问。” 也成功逗笑周聿珩。 车子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两个人废了很大劲才全部搬上楼。 前两天陆承白还送了很多东西来。 叶屿也说，这两天要过来。 大家都知道他们两个是孤寡老人了，所以都来帮衬了。 大家都是大好人。 没有家人陪伴没所谓，他们互相陪着彼此。 周聿珩在书房里忙工作，程素从书房的门口探进头来，“周聿珩，我帮你问过你老婆了，她说她很喜欢。” 她站在那里，笑得开心，脸上的明媚挂不住。 戒指被她放在抽屉里，那里面，全部都是他送自己的首饰。 后来周聿珩还问过她，为什么都完整放着，却很少戴。 程素给出的答案是，要留着给以后的孙子。 她要当大方的奶奶。 “那如果是外甥呢？” “那就给外甥。” 公司账户上多的那七千万，周聿珩一直都没有发现。 直到那天早起，他看了眼股票，早就不是一直跌的状态。 突然心血来潮，就想看看公司的账户。 这突然多出来的七千万，实在蹊跷。 郑行的回答支支吾吾，硬是他威逼利诱，才讲出实话来。 他坐在酒店的高层，椅子背对着阳光，那句话萦绕在心头。 “周总，是夫人给我的。” “她不让我告诉你。” ...... 他久久说不出话，只觉得心里非常暖。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情。 程素，你这个傻瓜。 你哪来的七千万？ 为了我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值得吗？ 这一次，是我对不住你。 经过寒冷的冬季，种子一定会生长发芽，开出最灿烂的花朵。 无论是多冰冷的心，也都会有遇到属于自己爱的那一天。 ----------------------- 作者有话说：希望大家喜欢～ 第43章 感动 即使他内心激动, 还是强忍着情绪去竹韵轩买了饭菜回家。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程素今晚加班还没回家。 明天是腊月二十九，过了明天就是除夕。 外面家家户户都装扮得火红大气, 都做好要过年的准备。 玻璃上时常就会有雾气，有种朦胧的感觉。 程素拎了一箱橙子回家, 外面飘了几朵小雪花，落在她的肩头上, 一进屋就化了。 站在门口换鞋，看见周聿珩买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怎么今天突然去买了饭菜？” “外面开始下雪了, 但是雪花不是很大, 不过我觉得可能会下大雪。” 她笑意盈盈, 脸上全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周聿珩站在一侧, “路过了竹韵轩，有上新的菜，猜你会喜欢, 就买了回来。” 他的表现十分平静, 完全没有被情绪压制住。 他穿了黑色的毛衣，很休闲的样子，像是有网上说的那种人夫感。 这个时候，要是戴上他那一副银色框架眼镜，就更好了。 吧台上还放着一瓶红酒, 程素认得。 原本是放在酒柜最上头这瓶, 当时她猜应该是价格昂贵。 不然，怎么会放在最上边。 “怎么拿酒下来？” “除夕夜, 可以喝。” 程素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明晴和我说，过年一定要做一条鱼, 意味着年年有余，但是，做什么鱼好呢？” 周聿珩看她苦恼的样子，没忍住笑出来。 她不喜欢吃鱼，周聿珩知道。 得找个刺儿少的，不然她一定要抱怨。 程素甚至还去买了不同口味的瓜子，看电视的时候，一定要找点事做。 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越来越大，她已经开始拒绝上称。 等过完年再说吧，过完年再减肥。 周聿珩则是觉得没必要，不管再怎么增加体重，程素还是很瘦。 他是不会明白的，女孩子保持身材的要求。 除夕当天。 程泊怀根本就没打电话来，就连秦芳更是装都没装一下。 两个被家里忽略的小朋友，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这个新的家里，很富有，有很多很多的爱。 被爱编织起来的你我，都会在未来的生活里更加幸福。 程素下午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裹着毛毯，特别舒服。 周聿珩在一旁坐着看资料，也算是忙活了一会。 她醒过来那时，天色将黑未黑，十分美丽。 家里的电视一直在播新闻联播，因为还没到春晚的时间，程素和周聿珩在厨房里忙活。 家里到处都被程素装饰得很漂亮。 春节的气息满满。 程素准备的菜单，荤素搭配得当。 周聿珩说是来给她打下手，其实就是来当“主厨”的。 她不熟悉，很多东西，还是得他亲自下手。 好在，两个人一起做，有些事情就会变得更有趣。 昨晚的那瓶红酒被打开，心里头发馋，程素也要了一杯，可是刚一口下肚，她的脸色就红起来。 白里透红，实在是讨人喜欢。 周聿珩做的油焖大虾太好吃，程素一直盯着，吃个没完。 看着她没什么心事的样子，真好。 吃过晚餐，两个人就一起窝在沙发里看春晚。 一年接着一年，过得如此之快。 但是今年，程素有了很多的感触。 今年，她结婚了。 摆脱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和周聿珩结婚。 是她最幸运的事情。 她躺在他的腿上，无限放松。 她酒量不好，喝了酒就会昏昏欲睡。 眼神迷离，脑子里像是闪过一个又一个梦。 时间转悠到十一点的时候，她又醒过来。 这边的习俗是要在十二点吃饺子，早就买好的饺子皮被她放在冰箱里。 周聿珩和她一起调了馅，因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包饺子，所以业务都不熟练。 不过好在，包住就行了。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饺子刚好出锅。 电视上的主持人开始倒计时，周聿珩看着程素，面前是热气腾腾的饺子。 雾气升起，迷迷茫茫。 热气腾腾的气息，都是来自内心的温暖。 幸福感满得快要溢出来，环绕在周围。 “我要许愿。” 说完，她就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睫毛微微颤抖，样子很认真。 “亲爱的周先生，今年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想许一个自私的愿望，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你都可以陪我度过，这是我现在心里，最大的愿望。” 程素，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你许什么都不要紧。 我的新年愿望是，希望你年年开心。 时间跳转成零点，“周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新年的钟声开始敲响，我们共同携手迎接期待崭新的未来，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加精彩，其实，主要是我们可以一起，有你在身边，这就是我最大最大的心愿。 新年快乐，天天开心。 他们对视着，眼神里的热烈藏不住，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往后也会度过更多个春节。 以后的以后，都会是我们。 我从今往后的愿望里，都会有你。 大年初一，程素依旧赖床，温暖的被窝真的是太舒服，让人根本割舍不掉。 化妆台，面霜下边压着一个红包。 桌子上，还有一捧美丽的芍药，绽放得极大，开得绚烂。 都在安静等待程素，只是她还没醒来。 周聿珩在书房里看资料，周氏那个酒店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但是还差一些最后的东西需要确认。 程素醒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花捧在怀里，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芍药真的很特别，很轻松就可以俘获一个女人的心。 擦护肤品的时候，红包也被她发现。 包得这么简单，不是周聿珩的风格。 果然，她猜得没错。 里边，是一张银行卡。 “周总这么大手笔，竟然是银行卡。” 她知道周聿珩在书房里，故意去那里找他。 第59章 周聿珩笑了笑，“还好，给我老婆，这是必须的。” 她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金额一定不会小，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不想要他的钱。 “我要这些钱也没用啊，还是你留着吧。” 她想试图把它还给周聿珩，却遭受到那人犀利的眼神。 既然如此，那还是收下吧。 她走上前，抱住他。 躲在他的怀抱里，此刻的感受，只剩下幸福。 “老公，我很幸福。” 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大方的告诉他。 我很幸福，你在我心里，就是最重要的。 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就要告诉他。 初三的时候，姜爸姜妈邀请他们两个去家里做客。 程素知道，姜喻也是想帮衬帮衬他们。 姜家在深州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带着周聿珩去，肯定不会是坏事。 他的交际能力极好，和姜爸在一起，完全没有任何违和。 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他都能处理得很好。 和姜爸两个人下棋，也是把对方哄得极其开心。 姜妈妈则是拉着程素一直说话，平时那些姜喻不爱听的，都倒给程素了。 尤其是，程素是一个很柔和的人，安安静静听着，完全没有不耐烦。 而且还是满脸笑意，给足了情绪价值。 “你们两个过得好，我和你姜叔叔也放心。” “他对你，很不错吧。” 程素的状态，和以前明显不一样。 脸上洋溢着幸福，眼里也有光彩。 姜妈妈是真的为她开心，看到她现在过得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对我很好，我觉得，他也是个很好的人。” 从姜家走的时候，拿的又是大包小包的，拿走的东西比拿来的东西多多了。 “姜家父母很好，对你也很好。” 周聿珩把空调开得很足，程素直接把外套给脱了，总感觉自己的脸红红的，热得难受。 “是啊，我和姜喻关系很好，他爸妈不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对我一直都很好。” 那几年不好过，程泊怀和林卫红的冷脸她吃了不少，不想回家孤单的时候，都是呆在姜喻家。 这个地方，她甚至比程家还要熟悉。 新年来得快，去得也快。 还没来得及眨眼，就到了大年初八。 这个年，已经不知不觉，悄悄溜走了。 初十那天，姜喻说自己的一张银行卡被冻住，邀请程素陪她去处理一下。 程素就跟着去了，等她的时候无聊，想起来周聿珩给的那张银行卡。 便想去看看，里边到底有多少钱。 卡里的数字，让她震惊，可以多，但是没有必要这么多。 她有种预感，周聿珩肯定是知道了七千万的事情。 她压着没说，直到晚上回家，看见周聿珩，她心里的疑问就有些憋不住了。 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一直盯着他，眼神很严肃。 晚餐也没好好吃，因为心里有心事。 吃完饭，周聿珩给她倒了酸奶。 “怎么今晚吃这么少？”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开心？和我说说。” 她心里总觉得心虚，犹豫着不敢和他说。 吃着东西，心里也忐忑。 在他转身的时候，她拉住了周聿珩的袖子。 “周聿珩。” “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 作者有话说：来噜来噜[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第44章 生日 我想告诉你 周聿珩转过身来, 有点担心她。 在她面前蹲下来，语气很温柔，拉过她的手。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她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担心忧虑全部都挂在脸上了。 房间里很暖和，程素只穿了薄薄的毛衣, 浅灰色的，衬得她气色尤其差。 “......你是不是知道, 那个钱的事情了？” 其实她不开心，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把钱还回来。 知道是这个事情, 周聿珩放下心来。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人大概是伤心了。 “是, 那天我在公司偶然发现的, 去问过郑行，他告诉我的。” 程素心里压了口气，摸不清他的态度, 要是他知道这钱是用股份换的, 会不会更加难受。 “为什么，不要我的钱？这是还给我的意思？” “我们不是夫妻吗？要分得这么明白？” 有点要闹的意思，周聿珩摇了摇头，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 周聿珩叹了口气, “不是这个意思。” 他停顿一下, 郑重的看着她的眼睛。 “你是我娶回来的老婆，总不能让你还没跟着享福, 就让你跟着我吃苦吧。况且公司也没到这种地步，你放心。” 程素，我想告诉你, 我很爱你，所以就更不能让你为我过度付出。 周聿珩不想让她卷进来，有些事，他不想她知道。 也不想她插手，当一个局外人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我的想法的是，想对你好。 程素的心思很简单，只是想帮他。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事情终究还是在她心里留下痕迹，堵在心门上，不大松快。 两个人的相处还是和往常一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过完年，就是周聿珩的生日。 程素差点忘记，是那天学校要填资料，她翻看结婚证的时候才发现的。 那个时候，距离他生日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 送什么好呢？ 要用心，就得好好挑。 又想表达心意，又想送到他心坎上，她总是不知道该选什么。 “你来问我一个未婚少女，你是不是故意来我面前炫耀呢？ 姜喻没什么好态度，尤其是知道程素是想要送东西给周聿珩之后。 程素挖了一大勺蛋糕放进嘴里，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她可没有这么无聊，最近为着这事，都快愁死她了。 这是虚心求教，完全没有别的意思。 “或许你该去问问他的朋友们，男人肯定是最了解男人的。” 算她靠谱，总算提出一条有用的建议。 程素深深点了点头，表示赞许，那就这么办！ 她的行动力也真算是快，问了叶屿和陆承白，差一点还要去征求梁祈年的意见，不过他们这意见，怎么看，都感觉是帮他们自己提出来的。 叶屿让她去选表。 陆承白让她去选衣服。 周聿珩究竟喜欢什么呢？ 程素去观察过他衣帽间里的手表们，都是基础的款式，就连他的衣服也是，他好像不喜欢复杂的东西，全部都是简单大方的款式。 就连领带，她都搜刮过一遍，全部都是最基础的印花。 周聿珩啊周聿珩，你究竟喜欢什么呢？ 他以前的生日，都是和谁一起度过的呢？ 应该是和朋友们吧，叶屿和陆承白，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生日。 程素还没有选好生日的形式和礼物，就迎来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 周聿珩要出差，两个周的时间，刚好完美错过他的生日。 “啊？为什么突然要出差？” 程素站在房间门口看他收拾行李箱，东西已经被放进去一大半，晚上的航班。 “有人想要投资酒店，我觉得是个很好的机会，而且那边有一家不错的酒店，我想顺便去考察一下，我会很快回来，你放心。” 程素面上的表情不太好，周聿珩以为她生气，这次突然的出差。 他站在她面前，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枚吻。 手掌抚了抚她的额角，表露爱意。 “抱歉，我的宝贝。” 他站在她面前，他的影子压着她的影子，看上去那么难舍难分，不过事实上，程素也真的不想让他走。 “没事，工作顺利。” 周聿珩还是让姜喻来陪她住，当天晚上姜喻就大包小包的，麻溜赶来。 “你还真是听他的话啊，他让你来你就来。” 姜喻嘿嘿一笑，这不是有好处嘛。 周聿珩赏了她一条珍珠项链，这谁能不心动。 况且还是陪程素这么简单的事情。 距离周聿珩生日还有三天...... 程素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时常生闷气。 第60章 晚上姜喻和她一起点了披萨，两个人坐在客厅里，姜喻大快朵颐，她却有很多心事。 电视上在播放男女主甜蜜的情节，程素甚至觉得电视在隐喻她什么。 突然，她一口咬掉手里的披萨。 “不行！我要去找周聿珩！” 姜喻坐在她旁边，被这一声吓了一跳。 “不是，你别碰洒了，我的饮料。” 她的动作迅速，立刻就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讲完，程素就开始查机票，后天半夜有一张机票，她下了班正好可以去机场。 就这么决定了。 手机上立刻显示出来付款成功的页面。 但是那个时候，姜喻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程素就已经冲回房间去收拾东西。 她把事先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放在行李箱里，压在厚厚的衣服下边。 “不是吧，真的要去？” 姜喻跟过来靠在门边，有那种不靠谱的感觉。 她自顾自的叠衣服，“当然啦。” 语气里全是期待，特别开心。 看见她开心，姜喻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天公不作美，那天晚上，深州市下了大暴雨，程素一早请好的假。 站在航站楼里，她万分焦急。 不知道还能不能起飞，外面的大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广播一次又一次告知要延迟，到了最后，程素连坐都坐不住了。 这无限的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这航班还能飞吗？不行就改签到明天吧。” 程素站在落地窗前面，雨水打在玻璃上，黑色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 只能听见各种细碎的声音，声音不断地敲击着人的内心。 “不行，明天的航班都没有票了，而且，明天万一有什么别的情况，她就去不了了。” 姜喻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等吧。” “注意安全。” “好。” 就是周聿珩出差的那天晚上，梁祈年他们聚到一起。 抓不到周聿珩来，他们俩个人就盯上了他。 也好在他愿意，偶尔陪着他们聚一聚，也还是可以接受。 “程素问你们周聿珩的生日？” 梁祈年拿着酒杯，心里全是疑惑。 “是啊。” 叶屿云淡风轻的，完全没当个事。 “你们两个人没告诉她，周聿珩不喜欢过生日？” 两个人一起摇头，这个时候，他们两个有默契了。 这不是暗戳戳的，害程素吗？ “你们两个，也不怕自己闯祸。” 梁祈年摇摇头，也不知道周聿珩那边是什么情况。 周聿珩不喜欢过生日，是因为二十一岁那年......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们很少会提给他过生日这件事。 大家心照不宣的，都默认了。 “但是这不一样，现在他有老婆了，也应该过生日了，都已经八年了，他也该放过他自己了。” “我们这也是，为了他好。” 陆承白点了点头，赞同叶屿的说法，说的对，凭什么受惩罚的，一直都是他呢？ 周聿珩，你会值得更好的。 程素没想到的是，下了飞机，临城这边的雨也非常大。 她在便利店买的伞还没在狂风暴雨里坚持几分钟，就弃她而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好冷。 她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因为沾了雨水变得尤其厚重。 凌晨五点，大街上的出租车不是很多，她一个人孤单前行。 人在不幸运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仿佛一切都在和她作对，这个世界讨厌她。 寒风完全不给她任何面子，打在身上，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 割得她生疼。 好不容易走到酒店的大厅，服务员看她这副样子，怎么都不允许她上楼。 她只能站在大厅的一侧打电话给周聿珩。 “喂，你好？” 被叫醒的周聿珩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委屈的情绪已经直冲心头了，尤其是想到刚买的靴子被车子溅起的泥水泼了个完全，程素一整颗心都碎了。 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向下淌水。 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此刻就怕有人和她比惨，因为没人比得过她。 “程素？” 所有的情绪再看见他的那刻更加爆发完全。 嘴角压下去，眼泪立刻就来。 白净的小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因为哭泣的眼泪不断往下掉，梨花带雨的，谁能不心疼？ 就这样，还不要周聿珩抱。 她身上太湿，不想沾到他身上。 周聿珩哭笑不得，明明委屈得不行，还考虑着别人。 他还是把她按进怀中，“没事。” 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没事，让她情绪更加崩溃，哭个不停。 ----------------------- 作者有话说：来啦！[让我康康][让我康康][亲亲][亲亲] 第45章 贴心 周聿珩 周聿珩带她上楼, 先让她去洗了个热水澡。 刚度过春节，天气还是冷得吓人，她竟然还淋了雨, 周聿珩让餐厅送了红糖姜茶上来，还有一些热乎的饭菜。 看着放在客厅那件湿漉漉的大衣, 他心里头就钝钝地疼，原本想发作出来, 但是又忍了下去，和谁发火呢？ 总不会是程素, 如果真要和她发脾气, 那还不如责怪他自己。 程素出来, 就被屋里的饭香吸引, 但是她折腾了一晚上，此刻只想睡觉。 周聿珩找出吹风机，准备帮她吹头发。 “想吃什么？” 桌子上摆得满当, 各种各样的菜式, 非常丰富。 她摇摇头，“没胃口，我想睡觉。” 她的眼睛闭上，感觉坐着都能睡着。 “吃完早餐再睡吧，酒店送来了很多东西, 大部分都是你喜欢的。” 程素还是摇摇头, “不想，我困。” 周聿珩给她吹好头发, 她站起来就直奔床上，周聿珩还是拿来红糖姜茶让她喝完。 姜味不是非常明显，程素尚且还可以接受。 一口气喝完, 就藏在被子里，恬静的睡颜像是小朋友。 柔软的被子上沾有周聿珩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松木味儿。 程素又裹了裹被子，身体已经因为红糖姜茶变得暖和，意识一点点模糊，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躺在酒店这张陌生的床上，她却有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他在，因为他在，才会有心安。 从上午七点，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人睡得迷糊，头发杂乱的绞在一起，坐起来的时候，房间里很黑。 周聿珩怕阳光影响她睡觉，特地把窗帘拉得特别严实。 一点儿光都没透进来。 走出去叫周聿珩，她才发现周聿珩根本不在。 桌子上留着一张他写好的纸条， “醒来记得吃饭，打电话给前台，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他的字写得很好，像极了他这个人。 他不在也好，方便她准备。 今晚十二点，是她此行的目的。 她早早选好了蛋糕的样式，一定会是周聿珩喜欢的类型，简单又不失好吃。 当然，也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欢蛋糕。 但是程素觉得，既然过生日，就一定要有蛋糕。 选了个mini版的table cake，上边铺满了水果，莓果类让蛋糕的味道不会太甜。 趁着周聿珩没回来，她立刻去把蛋糕取回来，藏在冰箱的最里边。 还特地拿了很多的饮料挡在外面。 她还把藏在行李箱最下边的礼物找出来，她最后选来选去，还是选了领带。 契机是因为那天，明晴告诉她，领带的寓意好。 是啊，寓意是最重要的。 这份礼物，不是礼物，是我的心意。 我想把所有美好的祝愿都藏纳其中，想告诉你，我爱你。 周聿珩六点半的时候才回来，说是要带程素出去吃饭，当时程素高兴得不得了，正好，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今天破天荒的，竟然选了一个西餐厅。 门牌上贴的招牌是西冷牛排，餐厅里的陈设十分有特色，她觉得很像是传统的外国餐馆。 “今天怎么选西餐？” 程素翻动菜单，她白净的手在书页间穿梭，灵活又有魅力。 “那天和赞助商一起来吃的，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应该会喜欢。” 第61章 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想着她，其实，她也是这个样子的。 周聿珩看着她，眼神不动。 几天不见，看也看不够的。 周聿珩判断得没错，程素喜欢。 这家店做得极其正宗，和她在国外上学时吃得没什么两样，走的时候老板还送了焦糖饼干。 她喜欢得不得了。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和老板多要了两块。 “这个饼干真的很好吃，焦糖味特别浓，但是又不是那种特别甜腻的感觉……” 她在旁边念念叨叨，因为喜欢这个饼干，就一直和周聿珩分享。 春的脚步似乎还离得很远，走在路上，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寒冷。 程素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尤其是临城，感觉比深州要更冷。 她想去看许愿池，周聿珩也依着她，带她去看。 池子里有很多很多的硬币，装了很多人的愿望和梦想。 这样的唯心主义，人人都有。 程素没有硬币，也没有许愿。 看着那些一个又一个快要溢出来的愿望，心里却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周聿珩刚开始还奇怪，她怎么不许愿了呢？ “怎么不许愿了？” 一个连零点都要许愿的人，吵着要来许愿池，却又不许愿。 她先是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露出一个笑脸，“我有愿望，找老公就行了啊。” 说完，她还一脸得意。 很好，又哄到周聿珩了。 男人嘴角那压不下去的笑意，诉说了一切。 老婆需要自己，就是开心。 回到酒店已经十点了，非常好，等她磨蹭磨蹭，刚好十二点。 周聿珩让她先去洗澡，她故意在里边磨蹭。 一会儿说自己忘记带浴巾，周聿珩就把浴巾送到她门口。 一会儿又是忘记了卸妆油，周聿珩也给她找了来。 来来回回送了两三趟。 他没嫌烦，就是没想明白她想干啥。 在最后一次，他站在门口。 声音沉沉的，“程素，你是不是在邀请我什么？” ？？？ 她才没有！ 把东西拿进来，程素紧锁浴室门，大喊了一声，“没有！” 为了这个生日，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 脸被挑逗得通红，也可能是浴室里的热气，蒸得她脸色发红。 她出来之后，就换周聿珩进去洗澡。 其实房间里有两个浴室，但是为了让时间合适，她故意麻烦他。 为了控制好时间，不能超过十二点，也不能比十二点早，程素真的是花费了心思。 趁着周聿珩进了浴室，她躲在冰箱面前摆弄蛋糕。 蛋糕放在冰箱里，被保存得很完整，上边的水果看上去还是很新鲜，和下午送来的时候一样。 蜡烛被摆放在最中央，被簇拥在中间，看起来很热闹。 她悄悄地把屋子里的灯关全部关掉，周聿珩出来的时候，屋子里漆黑一片。 “程素？” 他叫了一声，没人回应。 立刻着了急，也没顾着去开灯，就出去找人。 刚出门，就看见在漆黑一片中的小小光亮。 女孩披散着头发，穿着纯白的睡衣，双手捧着蛋糕。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悠长动听的歌声通过空气传到他的耳朵里，她端着蛋糕缓缓走到他面前。 “周聿珩，生日快乐！” 这句说的开心，语气里全是祝贺的笑声。 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充满了温暖和力量，嘴角微微上扬，充满期待。 周聿珩像是被吓到，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任何反应。 “傻瓜，快许愿啊！” 程素催促他，双手又把蛋糕托得更加高了些。 这样庆祝生日，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周聿珩是个极其能把握住情绪的人，此刻的他，竟然有点失控。 心里的情绪不断的涌动，他看着她，如此美丽，如此让他心动。 他早就知道了，这么多年，她从未变过。 她仍旧是那个，充满阳光和力量的程素。 蜡烛被一口气吹灭，房间里的灯被重新打开。 甜腻的奶油被酸味的莓果中和掉。 两个人都没有多吃，都是尝了一块三角。 桌子上的蛋糕还剩下一多半，蜡烛倒在桌子上。 周聿珩浓烈的气息不断喷洒在程素的锁骨上，他的吻开得凶猛。 完全没保留，完全掠夺的感觉。 程素什么都做不了，就只是默默的配合他。 她想，他一定是开心的。 刚洗过澡的身子又开始发热，额头上甚至冒出细细的汗珠。 她瘫软着，完全把自己交给他。 那雪白无暇的肩头，如此美丽。 情到深处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她伏在他的身上，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周聿珩，我爱你。” 男人努力的身躯突然就被震住，他低声，“程素，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像我这样的人，能拥有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深夜，程素已经睡着。 周聿珩躲在外面抽完一支烟，洗过澡之后上了床。 身上还带着点冷气，就没靠近她，但是女人却像是有了感应，直接就靠了过来，抱着他。 他伸手把她身上的被子拉紧了些，怕她着凉。 人被折腾得不轻，浑身都是累的。 睡得那么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周聿珩。” 那么小的一声，被他听到了。 “嗯？怎么了？” 就算是梦话，他也是要回应的。 “你的愿望是什么呀……我还得给你实现愿望呢。” 都睡着了，还想着这事呢。 他轻声哄着，拍了拍人，让她平静下来，别再做梦。 不用你实现愿望，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只要你在，我就不会有别的奢求。 今晚的夜色很好，外面的月亮格外圆。 连云彩都没有的天空，像极了他此刻的内心，状态特别好。 明天一定会是一个明媚的日子。 其实，天气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感受到了我世界的阳光明媚。 人刚刚平静下来，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念念叨叨。 不过这次，声音特别小。 周聿珩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听得完整。 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晶莹的泪水，掉落在被子上，留下一个不明显的痕迹。 这个笨蛋。 “……周聿珩，祝你生日快乐，我怕我忘了，要是我忘了，你不要生气……” “我以后，都给你过生日。” ----------------------- 作者有话说：来噜[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求求大家的预收收藏[亲亲][亲亲] 第46章 味道 周聿珩出门之前, 程素把她精挑细选的领带找出来。 深蓝色的设计，上边有细小的品牌印花设计，不是很高调, 含蓄又优雅。 当时在专柜，程素就看了一眼, 就觉得这条领带就该出现在周聿珩身上。 “帮我带上？” 他手里拿着这条领带，站在她面前, 笑脸盈盈。 那种高兴感是不用言说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 程素穿着睡衣, 从一侧走过来, 他太高, 她就让他低头。 男人低下头, 眼神刚好和她平视，四目相对那一刻，她迅速闪躲。 周聿珩却不放过她, 眼神追着她走。 “一直盯着我干嘛, 又不是没见过。” 周聿珩笑了下，“我老婆长这么好看，当然要一直看。” 这油嘴滑舌，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程素没好气地拉了下他的领带，让他老实一下。 周聿珩要出门, 下午只能郑行送她去机场。 所以, 周先生索求早安吻，这吻还尤其长。 “喷香水吧。” 程素把自己的香水拿出来, 粉红色的邂逅系列，花香和香草的混合，性感的女性魅力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周聿珩侧着脸, 疑惑看她。 给我用这个？ 她这才发现拿错，换了那瓶植物香出来。 喷在他领带上，若隐若现的味道最好。 “谢谢老婆。” “不客气，老公。” 程素故意咬重那两个字，毫不退缩看着他。 他的出差任务并没有结束，程素得自己先回去。 第62章 请了三天的假，还要回去上班。 新的学期马上要开始，还要准备上课。 这个学期的课程比上个学期还要多，加上这个学期有毕业生要毕业，任务会更重些。 一想到这些，她就头疼。 带来的卷发棒已经塞不进行李箱了，她直接丢进周聿珩的那里边，他肯定能给她带回去。 中午是酒店送餐，周聿珩事先交代好的，菜色很鲜艳，一看就会让人有食欲。 外面的天空突然变了脸，上午还是大太阳，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立刻就变得阴沉沉。 估计是要冷，程素裹了个厚外套。 郑行按时上来帮她拿东西，酒店里的香气留在她身上。 还没上车，就看见后座若隐若现的，好像有人。 果不其然，他坐在后座上打电话，程素安静地坐进去，直到他打完电话，那之前她一直静悄悄的。 “你不是赶不来吗？” 程素看着他，满脸疑惑。 “本来是不行，但一想到很久见不到了，我舍不得。” 郑行还在前边，他说话也不顾及着。 程素不接他的话，脸转向另一边。 耳朵底下，还有点微微的红意。 周聿珩看到，没再说话。 她只给他留下一个侧脸，转头盯着窗外，看车水马龙，看人流过往。 机场里。 这时候的人不算多，“回去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一万次了周先生。” 就打电话这一件事，他提醒多少次。 周聿珩替她拉了下脖子上的围巾，掖得更加严实些。 分别的场景有些奇怪，但是没到难受的地步。 有孤独感，不过消散得也快。 姜喻一早就等在家里，陈姨还做了热乎的饭菜。 她调侃她二人世界过得不错，程素也不和她计较。 窗外的寒风开始带了春天的味道，夹杂着新生的感觉，独属于春季的味道已经开始弥漫，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夜晚总是神秘又危险。 酒吧里，周聿珩和梁祈年坐在一起。 “温兮怀孕了，你还出来瞎跑什么？” 周聿珩握了握杯子，略带凉意的酒，需要这样的温度来保持口感。 “我得出来挣奶粉钱。” “怎么，周总现在连这个都要管？” 梁祈年看看他，脸上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在面对程素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 梁祈年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里边的酒所剩无几，为了备孕他已经许久不沾，今天重新喝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他哪是出来乱跑，是因为叶屿和陆承白没和程素说他生日的事情，他担心。 同样来临城出差，顺便来关心他一下。 哪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领情。 想起温兮在电话里的嘱咐，“你和他是朋友，关心下是应该的。” 要不是他老婆，他根本不会来关心他。 他开门见山，也没藏着掖着，“我听说，程素给你过生日了？” 是肯定，也是疑问。 程素不是他的逆鳞，生日是。 周聿珩一口气将手里的酒喝了个精光，转过头来看着他。 梁祈年也没有心虚的样子，同样看着他。 窗外的梧桐树还在的那年，是周聿珩心底的痛楚。 那年二十一岁的他，已经初见锋芒。 周父周母早早意识到这个问题，铁了心要用他把全部的股份收回来。 没错，想利用他，掌握周氏的大权。 像是他们这样的孩子，从小就见识到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 周聿珩早就知道其中的黑暗，只是那时，他内心还没有产生抗拒。 可是，从小就疼爱他万分的爷爷，在那一年突然辞世。 成为一切的导火索，爷爷身上的股份，早就成为周家人人想收入囊中的果实。 二十几岁的青年不懂，以为一切都是自然的衰老现象。 直到当晚经过父母房间门口时，那细碎的交流声，成为他心中永远擦不掉的痛。 “老二家已经下手了，我们也必须抓紧。” “趁着爸走这段时间，企业内部动摇，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老二夫妇也太心狠手辣......” “嘘！这件事以后永远都不要再提。” ...... 他听了个完全，这个房子里的温度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冰冷得彻底，浑身都像是刚从冰箱里被掏出来。 僵硬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最恐怖的是第二天，让他的心从内而外凉得彻底。 爷爷的葬礼甚至还没有办完，周家父母就开始商讨周聿珩的生日该怎么办。 说是生日，还不如说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这只是个由头。 为的是，要借他的生日拉拢人脉。 晚会上觥筹交错，周聿珩一定是牺牲品。 或许那个时候，他的内心还不是现在这样，冷硬。 他们竟然还有脸去责怪二叔家，他们有什么区别，都是为了利益可以完全不怕其他。 既然是这样，谁又会比谁高贵多少。 在那个时候，他明白了很多。 他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为什么爷爷身上的股份没有给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 那晚，他看着他良久。 或许就是在想要不要把最后的股份交给他。 爷爷没有，或许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保护他。 他下定了决心，不会再和这个家里有过多的粘黏。 周聿珩的心被伤得彻底，完全不留任何的余地。 所以，周聿珩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会回来继承家业的那时。 毅然放弃了所有，周父周母大发雷霆，秦芳更是当场给了他一巴掌。 这个耳光没打掉尊严，但是打掉了他们之间的亲情。 以及周聿珩下定决心的脱离，毕业之后他就完全脱离了这个家。 思绪被眼前的酒叫了回来，周聿珩已经许久想不起这段苦涩。 也可能，在他的心里，这早就不是一个事情了。 “是。” 简单的一个字，承认了这件事。 梁祈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他的脸色，看上去还不错。 那说明还好。 “都过去了？” 梁祈年拿起手边的酒杯，把它放在光下看了看，杯子被折射出漂亮的光，如此美丽。 周聿珩看着他，神情的确是格外平静。 “老祈，原本是过不去的，但是她出现了。” 周聿珩知道，梁祈年一定会懂他的意思。 因为程素出现了，所以这件事，在他这里才过去。 相爱抵万难，或许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程素在家里加班，坐在周聿珩经常加班的这张凳子上奋笔疾书。 周聿珩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正忙着矫正错别字。 白净的一张脸上架着一副黑色的框架眼镜，程素接起视频电话。 “怎么啦？” 她的神情带了些玩世不恭，摇头晃脑的，一颗完美的丸子头把她衬得尤其俏皮。 周聿珩坐在落地窗前面，“没什么，想问问你在干什么。” “有点想你。” 后边这句话看似生硬，确实必须要加的。 “在预习明天上课的课件，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搞。”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一上班就会不开心了，我现在也很不开心。” 一转眼，学校都开学了。 周聿珩的出差却还没有结束。 就连姜喻，都在他们家住了很久，程素知道，那边一定是有棘手的事情，不然他不会一直拖着。 年前因为媒体的疯狂报道，这事还没完全过去，后续的努力肯定不能停。 看着他坐在对面，离自己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 “你都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我要去和郑行说，监督你吃饭。” “周先生，你不会是想我想得茶不思饭不想吧。” 她的眼睛特别亮，像是小鹿的眼睛，双手撑着头，认真地盯着他。 她调侃他，他却完全不介意。 反而尤其的大方，“是啊，所以老婆大人得多关心关心我，不然回头更瘦了。” 第63章 程素被他逗笑，在镜头里笑得特别开心。 因为见不到人，所以更加珍惜每一次能和他好好说话的机会。 很大的部分，都是程素在说，周聿珩在听。 她说的都是口水话，但他也愿意默默听着，时常还会给出反应。 说了再见。 她看着视频那边的他，非常诚恳。 “周聿珩，我也好想你。” ----------------------- 作者有话说：以前看书的时候，发现作者都会把春放在冬后边，大概就是新生的意思吧！[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47章 苦恼 姜喻拉着程素去会所里头玩, 来往的人很多，程素只坐在角落里吃蛋卷，和大家的交流少之又少。 姜喻则是化身交际花一样, 游走在各个角落里。 这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程素不是很喜欢。 麻将局她不想掺合, 就格外安静些。 有人来叫她，她也只是淡淡地拒绝。 “你今天做良民啊？连麻将都不碰了。” 姜喻端着一杯香槟酒, 重新落座在她旁边。 “是啊，怎么？你不许啊。” 她头都没抬, 随意的扔了下手里的骰子。 这东西, 还挺有意思。 姜喻凑到她耳边, 故作神秘。 “你现在最好是求求我,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惊天大秘密。” 程素用鼻子哼了一声，根本不放在心上。 姜喻就算连蚂蚁搬家这样的事情，也可以说成是惊天大事。 “你少给我这一副不屑的样子, 本小姐大发慈悲, 我告诉你，去年周聿珩酒店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 她的话音刚落，程素的身子就一震。 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只是不知道, 是谁动的手脚。 苦于没有证据, 这件事情便一直不了了之。 “是周家。” 程素只给出这三个字的回应，姜喻却立刻瞪大了眼睛。 小声伏低身子, “你怎么知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就是他们。” “要我说，这也太狠毒了吧，周聿珩钱也给了, 烂摊子也接了，还是不放过他。” 程素看着面前的骰子，眼神逐渐聚焦于那个“6”的点面上，哪里是只有那次，就现在偶尔蹦出来的新闻，也绝对是他们的手笔。 她早就知道了，她知道，周聿珩肯定也知道。 “你听谁说的？” 程素的眼神立刻变得犀利，看向房间里的人不带任何一点的温度。 “我刚刚去那边看他们玩骰子，有人在讨论。” “周砚现在在圈子里面也算是风生水起，他这么多年都没进董事会，多少人在等？等着看周家到底是谁掌权，你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话里有话，程素不是傻子。 野心太大，想要的，远远比看上去的要多。 程素默默地点点头，若有所思。 圈外人不知道周聿珩的真实身份，可是圈内人都是清楚的。 牌局已经明确，程素绝对不会让他再受到伤害。 所以下次，不论出什么阴招，她都一定会悉数还回去。 时间转到十点半，程素就有点玩不动了。 姜喻显然还没尽兴，“你先回吧，我今晚就不去你家了。” 她看着她，眉眼之间都是“你懂的。” 程素当然不懂她的意思，拿起包离开了。 周聿珩今天竟然没打电话来，她给他打过去也没接。 大概是在忙。 程素拉了拉身前的衣服，春季的夜晚还是如此有冷意。 马路边上的柳树已经开始发芽，似乎马上就要迎来春意盎然。 日子一切都很好，就是偶尔会有失落感。 大概是，他不在吧。 回到家，她洗完澡就躺了下来。 周聿珩还是没打来电话，她拨过去还是占线，等着等着，人就睡着了。 身后的那一方境地被人压得陷下去，周聿珩从身后抱住她。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转过身来，死死抱紧人。 “又做梦了，周聿珩，我好想你。” 在梦里诉说自己的想念，完全不保留。 周聿珩看着她头顶细碎的小绒毛，傻瓜。 双手也环住她，紧紧的。 我也想你。 清晨，一缕阳光洒在她身上。 嗯，昨晚没有拉好窗帘。 闹钟也响了起来，程素转过身子，看了眼闹钟。 已经七点半，该起了。 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还横着一只大手。 顺着看过去，周聿珩那张帅脸就毫无防备的闯进她的视线。 她立刻揉揉眼睛，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伸手掐了下大腿，嘶，好疼，看来不是做梦。 程素盯着周聿珩的时候，他刚好睁开眼。 “怎么？太久不见我，太太不认识我了？” 他那张薄唇，一开口就不是什么好话。 程素也不让着他，大胆凑过去，“是啊，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床上，我老公要是回来我们俩就完了！” 他起身把她压在身下，嗯？ 程素感受到不妙，不敢再轻举妄动。 “周总，我一会还要上班呢？” “你可不要在这里给我乱来！” 放过我，放过我。 周聿珩只是吓吓她，翻身起来去了浴室。 意识到他去做什么之后，程素的脸还有些红。 不过迅速去外面洗漱准备吃饭。 只要有陈姨在，每天都会有完美的煎鸡蛋吃。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回来？” 程素拿着一块面包，狠狠咬了一大口。 她喜欢烤面包的口感，被烤得脆脆的边边，很香。 “本来是想给你惊喜，但是航班延误，又怕赶不回来。” 周聿珩洗完澡，身上有清新的味道。 “今天晚上还要飞回去。” 他一句话，让程素难受的情绪又涌上来。 微微张着嘴，没敢和他确认。 程素这才发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他的行李箱。 原来，只是一天的光景。 他才刚刚回来，就又要走了。 “那你？” 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想你啊，我很想你，程素小姐。” 即使只有一天的时间，我也要回来见你。 并且我知道，你也一定有很多的思念，既然我们彼此思念，那就让我来走出这一步。 “那我去请假。” 她放下手里的面包，立刻起身去请假。 如果事先知道，那她一定要把假请好，即使是被骂，程素当下的第一反应也是去请假。 周聿珩拉住她的手，临时请假，他们医院哪里会有人帮忙。 他体谅她。 他也知道，没必要。 “那边的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再等等我。” “我保证，你相信我。” 我不辛苦，我最怕的是，你很辛苦。 其实她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但是她死死忍住自己的情绪。 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她难过，周聿珩一定会跟着更加难过。 她语气轻松，“那好吧，那周先生就乖乖在家里等我哦。” 周聿珩笑了笑，点了点头。 表示肯定接受。 程素这一天，过得很焦急。 不断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些，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 好在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一到下班的点，她就飞奔着出医院大门。 周聿珩在楼下等她，上次他这样来接她下班，还是很久很久之前。 挽着他的手，悠闲地走在大街上。 岁月静好的样子，她也是感受到了。 这时候，我才知道，幸福的真谛是如此简单。 晚餐是在家里吃的。 周聿珩下厨，程素很久没吃到他做的饭。 只觉得味道非常好，非常给面子，吃了个精光。 许久没见，有些事情也是水到渠成。 房间里的灯全部被关掉。 只剩下床头那一盏小灯，微弱的，像是氛围的添加剂。 他有的时候很坏，总是会问她一些问题。 还必须要她回答。 他认真盯着她的时候，程素会伸手怯生生的捂住他的眼睛。 拒绝他的凝视，她害怕。 每次结束，她都是软塌塌地，完全留存在他的怀抱里。 雪白的肩头会露在被子外面，周聿珩会替她拉好。 第64章 他们会偶尔说说话，但大部分的时候，程素都是闭着眼睛休息。 程素细长的睫毛轻轻地合上，在那盏小灯之下。 周聿珩只觉得，他更爱她了。 肌肤相贴的时候，程素觉得，他离她好近。 那种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感觉，程素喜欢。 洗完澡后她穿上滑溜溜的丝绸睡衣，躲在被窝里，包得特别严实。 直到周聿珩出来，她都还没有睡。 他半夜的飞机，马上就要离别。 程素舍不得，所以格外不想睡觉。 “怎么还不睡觉？” 周聿珩穿着深蓝色的丝绸睡衣，她喜欢他穿这身衣服。 是她逛街的时候买的，售货员的倾情推荐，让她都没犹豫，就买下来。 配套的还有她身上的藕粉色，她喜欢得不得了。 “等你呢。” 程素笑了笑，立刻把旁边的杯子掀开，周聿珩躺了进来。 自然地把手臂伸过去揽住人到怀里，“来吧，哄你睡觉。” “把我哄睡着了，你去干什么啊？” 他还故意的，“赶紧把小老婆哄睡了，我好去找大老婆。” 程素瞪着眼看他，完全没好气。 “哟，您还有大老婆呢？” 周聿珩抱住她，额头贴上她的脸颊，“其实只有一个老婆。” 程素在他的怀抱里，慢慢就睡着。 晚上三点的航班，几乎是她刚刚睡着，周聿珩就要离开。 玄关处的架子上放着一个保温袋子。 上边贴了一个小小的便利贴纸。 “我知道我肯定起不来，所以周先生原谅我吧，里边有豆浆和三明治，在飞机上记得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我爱你～” 如此可爱的语气，写在书面上果然是不一样的感觉。 周聿珩这个时候才知道，吃完饭之后，她一直在厨房里收拾什么。 原来是在做这个。 周聿珩朝房间里看了眼，心里被塞满了暖意。 亲爱的宝贝，我也爱你。 ----------------------- 作者有话说：大家都要天天开心好吗？ 第48章 误会 那事儿讲起来也很突然, 程素晚上下班的时候，接到了秦芳的一个电话。 说是家宴，非得要程素去参加。 晚上和周聿珩视频的时候, 顺便聊起来。 “不想去就别去，算了, 我不在，你别去了。” 屏幕上,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明显的担心, 有着急的意思。 秦芳那话说得很满, 知道聿珩不在, 所以更要让她去, 还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让她拿回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是什么好婆婆呢。 程素啃了口苹果，“没事, 反正就是去吃个晚餐。” 她不是想去, 就是单纯想要知道，秦芳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 后来姜喻给她的评价就是，吃饱了撑的。 那又能怎么样，她就是要去。 周聿珩知道，不会有人当面给她难堪, 她想去就去吧。 他的工作马上就要处理结束, 程素最近就尤其开心，不论是什么烦人的活动, 她都喜欢参加。 就连医院派出的科普活动，她也跟着前辈们，又去了两次。 总算是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有意思。 早晚的天气还是很冷，她就开始穿大衣外套，早就换掉厚重的羽绒服。 她这也是，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周聿珩不在家，她就尤其喜欢呆在书房里。 坐在那张椅子上，人好像也能变得更加认真一些。 实际上的作用很小。 周聿珩的书架上，放了很多很多的书。 大部分都是关于酒店管理，还有很多是关于金融的，是她看了一眼就会头疼的东西，所以她从来不碰。 那天她下班路过学校里的书店，正好到了打折季，她直接买了一摞，搬回家怎么都找不到地方存放。 不是没有地方，是想找个可以收纳的位置。 她在阳台的旁边看好了一块位置，等到周聿珩回来就和他一起去挑个长长的书架放在这里好了。 “那你们就暂且放在周聿珩的书架上吧！” “反正他的书架这么大，我就占用一点点，回头和他说说就行。” 程素自己和自己说，把周聿珩的书挪到同一行。 搬书的时候不下心，不下心把周聿珩的书拉了下来。 几本书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这掉落的角度也很刁钻。 有几本立了起来，有东西掉出来。 从里边摔出来一个信封，里边有张照片，是一张背影照，坐在钢琴前边的，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 这是，谁呀？ 手忙脚乱的，她突然就有点害怕。 程素也不记得是哪本掉出来的，随便找了个就塞进去了。 她的脑子有点混乱，立刻把书全部放回去，就跑了出来。 躺在床上，她心里头乱糟糟的。 会是谁呢？ 是他以前喜欢过的人吧。 后来她就告诉了姜喻这件事。 “！不会是白月光吧。” 姜喻把手放在下巴上，开始自以为是的推理。 程素一个眼神过去，那个样子像是要杀了她。 店里的人不多，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别这样看我，周聿珩都那么大了，以前喜欢过别人也很正常嘛。” 虽然话是这么说，是谁心里都会堵得慌。 程素一脸的不高兴，似乎在说，我是让你来安慰我，不是来添乱。 “再说了，这书这种东西，说不定很多年之前放进去的，早就忘记了。” “反正你是他老婆，别怕。” 这个时候倒显示出她心态好了，不过仔细想想，姜喻说得也很有道理。 “而且，周聿珩显然很爱你啊，他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一般。” “能同意你结婚的邀请，就证明他肯定是喜欢你的，安啦。” 姜喻被姜爸姜妈安排去相亲，已经有好几天没住在他们家了。 刚一进门，她就收到周聿珩的视频电话。 “怎么给你发信息没回？” 程素把包放在玄关处，“刚刚和程素去吃糖水，聊得太开心没看到。” 她把客厅的一盏小灯打开，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地毯上。 程素不敢与屏幕里的人对视，心里总觉得，怎么心虚呢？ 还是周聿珩率先发现她的异常，“怎么？你身体不舒服吗？” 她一直压着头，嘴唇也有点泛白，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没，没有。” “可能是因为我昨晚睡得有点晚，昨晚熬夜看剧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吞吐之后，她立刻又补了个理由，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没什么破绽。 周聿珩点点头，“那你今晚早点睡觉，记得给自己热一杯豆浆。” 程素点点头，笑着说好。 他很贴心，和他相处，最大的感受就是贴心。 这种温柔的感觉，让她深深沦陷，无法自拔。 “周聿珩。” 她叫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她想询问，但是少了些勇气。 “怎么了？” 她摇摇头，露出温柔的笑，“没事。” 家里有他事先准备好的豆浆粉，全部都是用新鲜的黄豆炒出来后磨成的粉末，没有加其他的东西，喝起来就是醇厚的豆浆味道。 站在厨房里，她有些出神。 她害怕的本质，是因为周聿珩太好。 担心失去他，她也接受不了，自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父母的失败婚姻，也是扎在她心头上的一颗刺，尽管时间磨平了棱角，她也恐惧。 不过转念过来，姜喻说的也有道理。 大不了，等他回来，她当面问问好了。 如约而至的家宴，果然是一场盛大的鸿门宴。 为了表示自己的礼貌，程素早早早就到了。 秦芳和她没细聊就出招呼其他人，她被搁置在角落里，没人在意。 程素也就是在今天，见到了周砚。 他同样坐在角落里，眉眼之间，都是狠戾。 和周聿珩不一样，他整个人的感觉，都给人一种不要靠近的意思。 程素没和他交谈上，只有一次眼神碰到的时候，微微点了下头。 她脑子里的警钟敲响，不断告诉她，离他远一些。 第65章 开宴的时候，程素被安排在几近末了的位置，来了许多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程素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搞这样的聚会。 你来我往的，她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早知道就该听周聿珩的，不来就好了。 因为太过于无聊，她就开始偷偷打量每个人，谁说了什么话，谁的性格是怎么样的，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 交谈之间，难免会提到周聿珩，他们硬塞给周聿珩的酒店马上就要重新开业。 业内的风声不断，这些人肯定是有关注。 提到他的时候，顺带也说了几句程素。 她只是一味给出微笑，然后讲了几句不失体面的话。 没人能挑出来毛病。 她没敢喝酒，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算着时间差不多快要离开，她就准备起身去上个卫生间。 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碰见了秦芳。 “呀，素素在这儿呢？我刚要去找你呢，我给你准备了很多东西，我知道聿珩不在家，本来想着让你回家里住，但是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和老年人一起，也就没让你为难。” 她脸上挂着大方得体的笑容，完全猜不出这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的妈妈。” 程素同样给出完美无瑕的聊天模版。 “好孩子，这段时间是苦了你了，东西都在楼上呢，你跟我上去。” 这当然是不能推脱的，程素跟着秦芳上楼，秦芳进了房间，她就站在门外。 二楼有一个不大的露台，程素心里好奇，就走过去看。 在那旁边，她听见有人在交谈。 那地方奇怪的很，刚好可以容纳下她的位置，似乎是专门留给人偷听的地方。 本是无意的听到。 确实关于她的。 “周聿珩怎么选了程家的人？这倒是，不像他的风格。” 那人的声音很低沉，有种说不出来的沉稳感觉。 “谁知道呢，突然就结婚了，不过看起来也没成什么气候，周聿珩现在也算是尝到苦头了。” “看看去年那事闹得，周聿珩现在还在给他自己擦屁股呢，说来也是有趣。” 对方哼了一声。 “他不是有个喜欢的人吗？怎么没娶那个？” “喜欢？喜欢管什么用，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利益至上啊。” “祝他好运吧。”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完全的放肆，毫无人性。 程素靠在墙上，只觉得自己的腿软得厉害，似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他们，在说什么啊？ “素素，你怎么了？” 她的脸色惨白，完全没精神。 秦芳从房间出来，手里提了很多东西， “没事。” 程素的手里被秦芳塞满东西，她甚至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离开周家的。 脑子里嗡嗡的，一直在叫。 原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啊，原来那本书里的人，是他一直没有忘记的。 也是，怪不得要放在书里呢。 程素不知道的是，在她走之后，还有一段。 “走了？” “走了。” “这秦芳给安排的什么对话，我怎么听都听不懂。” “不用你听懂，照办就行，我们只管做事拿钱，不该问的，不要问。” 今天这局，是针对程素的。 ----------------------- 作者有话说：小误会小误会，大家别担心嗷～ 第49章 分手 那两个人的对话, 如此虚无缥缈，又如此深入人心。 这段被精心安排好的对话，甚至可以说成是阴谋, 是谁都会被误导。 更不要说程素事先看到的，是那张照片, 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难免会让人浮想联翩。 这次她没顾及别的, 冲回家去，先去看那张照片。 可是距离隔得太远, 那张照片如此模糊, 根本无法判断到底是谁。 背后后留着一行字,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寂静。” 事情就是那么巧, 程素刚好知道这句。 字迹一看就是周聿珩的，这句话的后一半是，此刻我想你。 如此明显直白的爱意, 好让人感动。 只是程素, 她此刻只觉得自己手脚发麻，大脑空白到完全无法思考。 坐在漆黑的房间里，连空气都有一种静静的死感 心里的那种痛，是无法表达的。 它一直萦绕在心头，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 一直在往她的心口上戳。 血流了一地, 还没人发现。 她就知道，幸福不会那么轻易就会降临的。 像她这样的人, 或许根本就不会得到爱情。 只是周聿珩，你不是很有手段吗？ 为什么要选我？ 难不成，她身上真的有什么他需要的？ 这一切, 都是假的吗？ 屋子里不是有暖气吗？ 怎么她觉得好冷。 电话没电关机，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联系她，或许有吧。 姜喻进门的时候扯着声音大叫，走到房间门口，看见程素坐在落地窗面前，头发披散着，人看上去极其憔悴。 “你演恐怖片呢？” “你为什么不开灯？” 姜喻被程素吓了一跳，周聿珩打电话给她说程素的手机没电，让她来瞧瞧。 转过头来的程素，才更是吓人。 脸上没有泪痕，但是有种浓郁的憔悴感。 像是在水里被泡了很久的那种感觉，浑身无力。 姜喻立刻冲过去，“你怎么了啊？橙子，你别吓我。” 程素摇摇头，“没事。” 几乎是气音，她的嗓子哑得厉害。 姜喻也不敢轻易开口，只是静静陪着她。 良久，程素低了低头，“我没事，你先走吧。” 她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 程素尽力打起精神，营造自己没事的假象，左哄右哄，才把姜喻打发走。 然后她万分平静，找出了一个小行李箱，收拾了几件可以换洗的衣服。 程素是蜗牛，一旦外界有危险的情况，她就要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她的脑子很乱，她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 不被任何人打扰。 手机在支付房费的时候，被她打开过一次。 弹出来的消息密密麻麻的，很长很长。 似乎是意料之中，程素自动选择了忽视。 随后，她的手机又被她关机。 她和单位请了假，这几天，她哪里都不想去。 选的酒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和家里的不一样，她想逃离熟悉的环境，特意没选落地窗的房间。 其实那一晚，她根本就没睡着觉。 周聿珩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是不接。 姜喻做错了一件事，她和周聿珩说程素只是有点累，她离开的时候她心情还不错。 说不定只是白天交际太累，所以手机才没开机。 周聿珩那边恰好第二天有个重要的会，也就把这事搁置，准备第二天再问问程素。 程素一整晚，都没有睡着觉。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躺在床上逼迫自己迅速进入睡眠。 似乎只有睡着了，才能与这个世界彻底脱节。 可是老天不如意，她的脑子里来回转动的，全部都是周聿珩。 眼睛睁着，如此平静。 眼泪全部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大概是太困了，一直打哈欠的缘故吧。 她想安慰安慰自己，就是怎么，眼泪好像有些苦涩呢。 她一直没睡着，直到半夜四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脸颊上，还有没擦干的眼泪。 一觉就睡到了下午，做了好多好多的梦。 她在梦里拼了命的想要醒过来，可是，她怎么醒也醒不过来。 这种感觉，不好受。 肚子一直咕咕叫，她却感受不到任何的饿意。 为了保证自己是活着的，她开机，准备点外卖。 可是手机刚打开，周聿珩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程素犹豫了一下，然后滑动接听。 细长的手指握着手机，把手机轻轻放在耳边。 她没说话。 第66章 周聿珩率先开口，“程素，你在哪！” 语气不太好，听上去很着急，带了怒气，程素感受到了。 像是被点燃的炸药，生气是肯定的。 随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立刻转变语气，耐着性子，“素素，你在哪？是我态度不好，我和你道歉。” “你说说话好不好，我很担心你。”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在哪儿呢？” ...... 一直都是他在询问，程素一直也没开口。 良久，程素缓缓吐了一口气，像是在平静自己的情绪。 声音还是那么哑，一整晚的情绪让她的喉咙很干，甚至还有些难受。 “周聿珩，我们离婚吧。” 这一句话，换来了双方共同的沉默。 程素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承认有赌气的成分在，这就是她，意识到不对，就会立刻撤离。 “你......说什么？” 那人觉得不可思议，语气里全是不敢相信。 “我说，我们离了吧。” 她深深吐了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一样，语气冰冷，完全听不出她的态度。 “我不同意！”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或许，你应该赶紧去联系律师，准备好离婚协议。” 这次的场景，如此奇怪。 原本的相处，都是周聿珩情绪稳定，程素往往是更加容易失控的那一个。 今天，倒是换过来了。 程素迅速挂了电话，不让自己的情绪有任何的表露。 电话刚刚被挂断，她就泣不成声。 和你说分开，我会更加难受。 我确实爱上你了，可是怎么办呢，我不想将就。 我宁愿找一个完全不爱我的人，我也可以不爱他。 但是周聿珩，你太完美了，如果我对你也是一种将就，那我愿意放手让你去找到你爱的人。 姜喻傍晚的时候也给她打了个电话，左不过是打听她现在在哪里。 程素知道姜喻肯定会转头告诉周聿珩，所以对她保密。 不管她怎么左右打听，程素始终也没有说出她的住址。 其实，她也清楚，周聿珩找不找得到她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要他想，就一定找得到。 从那之后，周聿珩没有再打来电话，但是一直发消息。 程素把他的消息屏蔽，不再去接受消息提醒。 她没有做什么拉黑删除的举动，过于幼稚，没必要。 她每天都把房间的窗帘拉得严实，完全不想见光。 程素一连三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呆在房间里吃外卖。 直到第四天，她终于爬起来洗了个澡，换了酒店刚刚洗好的衣服，准备出门去买点东西。 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程素就多了些精神。 戴着藏蓝色的棒球帽，穿了针织的长毛衣外套，内搭是白色长袖，配了牛仔裤，非常低调。 只要不注意，根本就没人能认出来她。 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脸上本来有的婴儿肥好像已经掉光了，她捏了捏自己的脸，这样也挺好，算是无痛减肥。 她还真是乐观主义者。 她低着头，双手抱着胳膊，胳膊上挂着一个小包。 还没走出酒店大堂，就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 是她没看见路，所以先行道歉。 然后迅速换了另一边，准备继续往前走。 结果，她人还没走去两步，就被那人拉住手。 程素惊了一下，迅速抬起头来看。 果不其然，是他。 下意思的反应是甩开手臂，却被那人死死拽住。 酒店里人来人往的，程素不想在那里面被人围观，只好跟着他，两个人又一起上了楼。 刚一开门，就看见程素堆在门口的行李箱，也没好好收拾过，就那么随意放着。 程素顺便就把帽子摘下来，随意丢在行李箱上。 被周聿珩捡起来，帮她挂在衣挂上。 程素站在一旁，没抬头，也没看他。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都没说话。 还是周聿珩先开的口，“素素，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他环绕了整个屋子的情况，很清楚，程素过得也不好。 她不是这么杂乱无章的人，现在这副景象，只能证明她的心里也很乱。 他耐着性子，语气特别柔，完全的哄。 程素的声音却格外的冷淡，“什么都可以解决吗？” 周聿珩站在她不远处，眼神在那一刻像是得到救赎，格外肯定，“是，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解决。” 程素一直垂着头，突然把头抬了起来，眼神完全不带任何的温度。 “周聿珩，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这事，没办法解决。” 两个人的对话没有以什么好结局收场，周聿珩转身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 “程素，我不可能会和你离婚。” ----------------------- 作者有话说：来噜[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50章 心碎 周聿珩怎么也想不通, 到底是哪里的环节出了问题。 程素态度转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或许，一切的来源，都是那天去周家。 是宴席上什么人讲了不该说的话, 还是秦芳做了什么事。 程素不是娇气的人，她不会因为流言蜚语退缩。 正是如此, 她才更加想不通。 酒店的事情解决的彻底，周一的时候, 财经新闻的报道，轰动了整个深州。 他成功和瑞美集团合作的事情, 让酒店的股票在当天就涨停掉。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也或许包括他自己。 其实就在要签约的前一天, 他飞回深州市来找程素。 那天, 他找不到她，心里着急得快要疯掉。 瑞美集团的董事长，是个极其注重家庭的人。 本还在犹豫, 听到他事是为太太的事情, 想要回家。 那决定，立刻就下定了。 原话是，“一个对家庭，对太太爱护的人，一定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这签约, 就这么拿下来了。 他看着面前的酒杯, 心里的烦躁怎么也压不住，心酸混着心塞全部都交织成为了痛苦。 一整瓶的威士忌, 他喝了大半瓶。 程素，你一直在帮我。 这次，能不能再帮帮我, 别和我离婚。 他人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是梁祈年来的。 “怎么，这就喝上闷酒了？” 他说话，也不好听。 “你现在不应该是，事业爱情双开花吗？周总竟然也会独自喝酒？” 他还真的是，哪壶不开最爱提哪壶。 坐在一旁，服务员特别有眼力见，立刻给递上一个新的杯子。 却被周聿珩直接拿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给他任何机会。 温兮怀孕了，他喝什么酒？ “这是怎么了？” 梁祈年还算是有良心，听到合作伙伴说大名鼎鼎的周总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立刻就来陪着。 当时他还不相信，觉得肯定是那人认错了人。 还是得眼见为实。 周聿珩的眸子黯淡下去，坐直身体，缓缓说了句。 “程素要和我，离婚。” 离婚？ 怎么好端端的，就要离婚。 怪不得，他今晚的这个样子，像是要碎了。 刚开始，梁祈年还没当回事。 “女人都这样，有的时候耍小性子，你让着她就是了，绝对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你别担心。” 甚至还说了好些安慰周聿珩的话，没想到他也会有这么敏感脆弱的一面，真是活久见。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 周聿珩又重复了一遍，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酒杯，那个样子该用什么形容，如果要真的是有不顺眼的人，大概他就真的会把酒杯砸向那个人。 “你也算是懂我的苦了。” 他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屁话。 梁祈年说这话，用过来人的语气，烦人得很。 当年温兮闹着要和他分开的时候，他也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周聿珩的嘲讽，也是一点没迟到。 谁想懂你的这个苦。 第67章 “因为什么啊？”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聿珩叹了口气，心里的情绪怎么压都压制不住。 他心里烦，当局者迷，其实从本质上来讲，他根本也没有好好的思考过。 “你说，秦芳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他说出程素一个人去周家的事情。 梁祈年的脸色一变，“你放她一个人去“狼窝”，我看是你疯了吧周聿珩。” 是啊，就连梁祈年都知道，肯定是有人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 只不过，究竟是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么轻松就要放弃我了。 周聿珩好气，气程素的不信任。 更多的是难受，她肯定也不会好受。 甚至会开始怀疑，程素，难道和我分开，你真的会幸福吗？ 不，不会。 她必须和他在一起。 酒水在灯光下显得尤其清澈，就这么小小的几杯，就可以让人变得迷离。 要是可以一直醉着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太痛苦。 程素同样看到那条新闻，她真心为周聿珩感到快乐。 似乎这个样子，她也会更加放心些。 假期马上就要结束，程素也该搬去学校附近住。 她已经找了保洁去把学校的那件小屋子收拾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变过。 程素突然觉得很庆幸，当时没有把这个小房子退掉。 她又买了些新的小东西，把家里塞得稍微满了些，看上去不太冷清。 在这段时间里，周聿珩没有再联系过她，双方都没有主动过。 白天会被上班时间塞满，下班了是会孤独些。 陈姨被周聿珩放了长假，因为程素几天都没有回家住。 她都察觉到了异常。 在放假之前还苦口婆心的和周聿珩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吵架了，还告诉周聿珩一定要让着老婆。 “聿珩，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但是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日子，素素都没有看上去那么开心，我能感觉到，只有在你面前，她才是真正放松的，真正鲜活的。” 陈姨的话如此简单，却那么轻易就可以击中周聿珩的心。 后来，周聿珩也搬到酒店去住。 他本来以为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直到他发现沙发缝里藏着她不下心落下的发圈，她夹在床头的可爱夹子，她给自己置办的领带和衣服们。 他才发现，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幸福过的痕迹。 但是现在，没了她。 这个家，变得好冰冷。 程素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自己一直默默憋着。 这一次，就连姜喻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不想把伤口一次次扒开示人，所以，选择闭嘴。 倒春寒一过，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医院外面的花坛上，有几朵叫不上名字的花朵，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程素觉得自己在这边的衣服们都太少了，准备回家拿一些回来。 去之前，她特地打电话给陈姨问她在不在家，那个时候才知道，周聿珩给陈姨放了长假。 本着劝和的原则，陈姨还劝了程素两句话。 她听得心不在焉，一味应着好。 中午午休的时间，猜到周聿珩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家。 她特地选了这个时候。 带了个大大的行李箱，把手放到指纹锁上的时候，手心冷得发颤。 “吧嗒”一声，门开了。 这个家，能让人感觉到很浓厚的无力感。 没有人住，没有了以往的热闹。 她走时放在沙发上的那条淡蓝色毛毯，还放在沙发上，混乱的样子和走之前没什么两样。 走进卧室，一切都没有变化。 她迅速收拾起这些情绪，立刻走进衣帽间，把春夏的衣服找了大半出来，一件接着一件，甚至不敢细叠，她一股脑全部塞进行李箱。 想起走之前还有半瓶自己最喜欢的身体乳放在浴室里，就进到浴室里去找。 一进去，就发现，卫生间的洗手台上，放了整整一排的发圈。 被人理顺得很好，很有条理的摆在台面上。 就这么一下子，她的眼眶立刻发烫起来。 这个地方不敢久留，程素立刻找到那瓶东西，立刻逃出浴室。 没有带任何的犹豫，迅速离开家。 程素的脑子，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一切都混乱着的。 下午上班，无理取闹的病患非得说程素开了没用的药。 说是自己回去在网上查了很久，很多的药效都是重复的。 即使连同程素在内的四个医生护士都耐心和她解释，那人也还是不放过他们。 各种不好听的话都有，给程素气得够呛。 明晴谈恋爱了。 下班的时候男朋友来接，委屈的冲着男友撒娇。 处于热恋期的人们，怎么样都是想要分享的。 程素看在眼里，心里十分理解这一切。 她突然很想喝排骨玉米汤，叫了一份外卖送到学校。 打开的时候，就觉得味道不对。 没有香香的味道，肉的口感也很不好。 过分柴了些，刚刚喝了两口，眼泪竟然就跟着掉下来。 一边擦眼泪，还一边吐槽。 “这个排骨汤真的太难喝了，怎么会有人把东西做得这么难吃。” 我要投诉他！ 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去投诉别人，反而是还给了好评。 她把情绪的来源归结于今天那个没事找事的病人，一定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 不然，她一定不会突然这样。 哭了一会，今天晚上，她觉也睡的安稳。 大概是真的累了，这样也挺好的。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门口放着一箱好大的草莓。 她特别喜欢莓果类的水果，这个季节，草莓季都快过去了。 箱子里的草莓个个品质都是上佳，不用说，程素也大概知道是谁送来的。 她下楼拿外卖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他那辆车停在外面。 程素穿了一件单薄的分体式睡衣，连个外套也没有。 早晚还冷的季节，实在是不妥。 她没有犹豫，直接走了出去。 站在道路里侧，周聿珩下来。 “你怎么来了？是找我聊离婚的事情吗？” 这张嘴，就是这么狠心。 一开口，就是离婚。 难不成，你真的迫不及待了吗？ 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套装，程素总感觉，他瘦了很多。 她强忍着情绪，硬是没有聊起过这件事。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眼底的情绪，程素的头死死压着。 男人很久也没开口，然后终于说了一句话，“程素，我说过了，我们不会离婚。” 看看站在他面前的，周聿珩真想叫她一句“小白眼狼”，可是万一说了，她会不会难过得要掉眼泪。 所以他没说。 但凡是会伤害到她的事情，他都不会干。 ----------------------- 作者有话说：快要完结啦，大家看看新的预收哇！也是先婚后爱[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第51章 好觉 “酒店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周聿珩同她说, 也是想讲讲自己的近况，其实更多的，是想让程素说说自己。 “我看到新闻了, 恭喜。” 话说得很陌生客气，然后意识到自己这话似乎是在关注他, 立刻又追加一句。 “我看新闻的时候看到的。” 感觉有点，越描越黑那个意思呢？ 身边的风随意地吹起, 又毫无声息地消失。 春风最是多情，总是一阵接着一阵, 不想让人忽略它们的存在。 影子在路灯之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这个看似浪漫的场景, 竟然是两个人对峙的情节, 实在是过于荒谬。 程素穿得很少，风吹起来，她就感受到冷意。 眉毛不自觉的绞在一起。 就这么一下, 被周聿珩发现。 周聿珩把西装外套脱下来, 为她披上。 程素想要取下来，却被他制止。 “回去吧，外面冷。” 没等程素说什么，他就转身上车。 没给她机会，说出更加过分的话。 走之前, 他摇下车窗, 说了一句话。 “程素，不要再乱跑, 也别让我找不到你，我很担心。” 周聿珩很丝滑地把车开走，流畅又迅速。 第68章 事到如今, 还是要先搞清楚程素究竟是因为什么。 年前那件事让他知道，过于纵容，只会助长对方的气焰。 所以这次，他不忍了。 “程素和聿珩这么样了？” 秦芳染了大红色的指甲，两只手捏着茶杯，一小口抿下去，果真是好茶。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 “程素已经从那里搬出去了，周总也很久没有回去了。” 那人在旁边，狗腿一样的。 秦芳立刻笑起来，不加任何掩饰的，爽朗得像是要开香槟庆祝。 “记得多给他们点机会，这事抓抓紧，对了，帮我约一下韩小姐，还是她更合适聿珩些。” 秦芳躺在躺椅上，感受阳光的沐浴。 身姿格外放松，完全不需要言语。 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受她管控的儿媳妇，这样，才可以牢牢抓住周聿珩。 程素不受她的控制，她就要踢她出局。 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墙后边的一个人看在眼里。 那人默默的，听到了一切。 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朋友现在的情况就是肺动脉高压有点高，所以还是要尽量快点做手术。” 程素在电脑上把所有的情况都记录好，小女孩坐在椅子上，非常乖巧。 反而是家长看上去，不太淡定。 “我们还是本着不想手术的原则，所以想来问问您，有没有保守治疗的方案，或者这个东西它后期会有自己疗愈的可能性吗？” 程素听到这个话立刻瞪大眼睛，完全是不可思议。 程素摇摇头，完全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出来这样的话。 “完全没这个可能。” “小朋友现在还小，现在做手术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况且如果卵圆孔一直不闭合就会引发其他的很多症状，包括偏头痛，严重的人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许多病患都有这个毛病，似乎不把情况说得严重一点，他们就会觉得医生是在故意哄他们做不必要的手术。 好在女孩子的妈妈还算是明智，主动制止了丈夫的无理取闹。 “听医生的，我们都听您的。” 程素点点头，小女孩明显也更依赖妈妈多一些，“那我就直接帮你们约手术时间。” 两个人都点点头，只是男人没吭声。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特别可爱。 程素就从盒子里拿出棒棒糖来给她，医院总是会准备一些给小病患，心脏科也是儿童来得很多的地方，所以她这里也有很多。 小孩子看到糖果，立刻咧嘴笑起来，嘴唇下边藏着的，是一排发育得很整齐的小白牙齿，十分可爱。 “谢谢阿姨。” “不客气。” 程素歪着头，冲她笑了笑。 她突然想起来，上次刷到梁祈年的朋友圈，温兮怀孕了。 她记得之前明晴姐姐怀孕的时候，她给她买了很多可以用得上的东西。 顺便就问了一嘴，给温兮也买了很多。 虽说只是几面之缘，但是她觉得和温兮特别合得来。 格外喜欢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聿珩养得嘴挑，现在什么都觉得没味道。 下了班，她就开车去了趟超市。 连锁超市最近上新了很多的新品，各种各样的小甜品看上去就很好吃，所以去了之后就直奔主题。 经过调料区的时候，她看见一对小情侣在为一瓶调料争辩。 女生觉得这个牌子不好。 男生则觉得每一个都差不多。 两个人争得起劲，最终是男生败下阵来。 哪里是输了，分明是刻意的退让。 程素看见摆在角落里的黄灯笼酱，想起春节时为了做菜买的那瓶，当时她也像女孩子一样，站在货架面前纠结了很久很久。 周聿珩不像男生，他一直都很有耐心。 回忆像是洪水猛兽般，很轻易就可以把一个人吞噬掉。 和他一起逛超市的时候，他都会等待很久。 她是个选择困难症，总是想从两个之间挑一个出来。 周聿珩不会为了节省时间和她说两个都拿上，反而会陪她慢慢比较。 当然，遇到她实在分辨不出的时候，违心选择一个，那另一个一定会在结账的时候出现。 他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程素摇摇头，走过去伸手拿下那瓶黄灯笼酱。 放进车筐的角落里，到底是买下了调味料，还是买下了一个记忆？ 晚上做了牛肉粿条，清淡的口味，超市里新买的潮汕牛肉丸。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正宗的，程素觉得品质还不错。 找了一部很老的美国片子，走搞笑风格的，惹得她哈哈大笑。 最近的困扰在于，睡得很晚。 她的觉有点过于少，做梦很多。 以至于，她有点担心自己。 所以最近的晚上，她都会早早上床睡觉，每天的愿望竟然变成了希望自己可以睡得久一点。 今天也是，希望自己，睡个好觉。 房间里的窗帘遮光效果不太好，她在网上预约了师傅，下周会来家里换新的。 换了新的遮光窗帘，大概就可以睡好了吧。 睡觉之前，周砚给周聿珩发了一条消息。 “有空可以见一面吗？” 许久没联系的人，突然发来问候。 周聿珩先是表示不理解，不过也告诉对方肯定的答案。 “可以。” 时间约在第二天的午餐时间，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有空。 不知道周砚会找他干什么，应该不会是什么很重要的大事。 程素还是没成功睡一个囫囵觉，不到六点半她就起来了。 先是坐在床上发懵，后来就下床洗漱。 还坐在客厅里看了好一会的新闻。 在办公室里看文献的时候，温兮打来电话，问这些东西是不是程素送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是别人呢，岂不是有点尴尬。” 程素和她开玩笑，这会办公室里没有别的老师，程素就直接和她说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很精致，看上去就是你的风格。” 温兮的描述也是抽象，程素轻轻笑了，然后回答是自己买的。 “而且，我身边确实也不会再有别人，会送我这样的东西。” 温兮看了看地上的这一堆快递，东西很齐全，显然是和她一样没有经验的人准备的，买得太多，还有很多重复的。 “谢谢你。” “别客气。” 她们都知道，这个圈子里真心的人太少，能够真心待人的不多。 真不真诚，是一种很轻松就可以察觉到的感觉。 程素身上有，温兮也有。 温兮不是多事，但还是多了句嘴。 “素素，我听说，你和周聿珩闹矛盾了？” 这话让拿手机的程素，手突然一颤。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特别细微，甚至连她自己都发现不了的声音。 温兮在那边叹了口气，这种事，旁人怎么说怎么劝，最终还是得他们两个人解决。 所以，她没敢刻意表达，“素素，有些事，不要听别人的，你得用你自己的心去感受。” “很多东西，看不到的，都是假的。” 温兮没像别人那样逼迫她做决定，只是温和地告诉她，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坚定的站到中立地界，谁都不帮。 不是为了不得罪人，是想让当事人知道，所有的所有，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去续写以后的以后。 程素在网上买的绿植已经生出了新的绿芽，摆在桌子上，每天都得到她的细心照顾。 有了这些小东西，让她可以转移一些注意力。 周砚把见面的地点，就定在周聿珩酒店的餐厅。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是他主动提出的见面，所以理应是让对方更加便利。 他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往下眺望着，一切都是如此的渺小。 他早到了十五分钟，明明是离得更近的周聿珩却姗姗来迟。 这不是他的风格，刚刚在楼上临时又开了一个电话会议，时间拖得久了些。 周砚坐在床边，他刚一进门就发现了，他还是那副老样子，一看上去确实同别人就有不一样的气场。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几年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他的样子不是那么意气风发。 “抱歉，来晚了。” 周聿珩没给他任何的解释，周砚也不会在意，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周聿珩坐下来。 第69章 服务员上了咖啡，周砚没点菜。 是的，他并没有和周聿珩共进午餐的打算。 两个人之间沉默良久，双方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然后，周砚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和你妻子的，我有听说。” “我找你，是觉得有件事情，你应该知道。” -----------------------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52章 真相 周聿珩拿咖啡的手一顿, 眼皮立刻抬了起来。 一旦提到程素，他就是这个样子。 完全不加任何掩饰的。 咖啡杯被轻轻放在桌子上，稳稳的。 他们都在等着周砚的下文, 餐厅里的人还不算多，他们之间的交谈如此细微。 “那天家宴, 我也在。” “别的我不多说，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 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的，是你母亲。” 周砚话说得糊涂, 是故意而为之。 意料之中的事情, 没有任何的吃惊。 周砚笑了下, 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又品了一小口。 “你看, 我就知道，你早就猜到了。” “昨天我回家，正好听见你母亲说的话, 我发你邮箱, 这里边就是答案。” 周聿珩是聪明人，周砚自是知道。 临走之前，周砚只留下一句话。 “咖啡不错，你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什么都做得很极致。” 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远远看上去, 他的背影那么挺拔，又那么单薄。 总是带着一股儿冷冽的气息。 办公室里, 秦芳的对话如此刺耳。 又是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真让人感到恶心。 周聿珩擦得锃亮的皮鞋在地上狠狠踢了下，他的手散散地环抱在胸前。 眼睛里有以前从来都没有的狠戾。 他这才明白周砚许多年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或许同他一样。 一样厌恶家族企业带来的恶臭，只是他没有周聿珩勇敢，少了许多的反抗。 他叫郑行进来，坐在椅子上，语气冰冷。 “有件事，帮我去查查。” 郑行也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周聿珩虽说雷厉风行，但绝对到不了行事狠辣的地步。 这次，这个人绝对不是单纯的招惹是非。 又下了几场春雨，马上就要到清明节。 每年清明，程素都要去看看妈妈。 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又被很多的事情缠身。 以前妈妈最喜欢念叨的一句话就是，“等过了清明节，就可以脱掉秋裤了。” 这句听上去唠叨的话，现在却再也听不到。 自从上次之后，她没再回过家。 程泊怀或许也听到了圈子里的风声风雨，但也不想管她。 得到了她身上的股份，最近肯定有得忙。 清明节只有一天的假期，她提前一晚打电话问了家里的阿姨以前都会准备什么东西去祭奠。 虽说她也大概知道，但总是担心自己准备的不够全面。 清点了一下家里的东西，确实还有几样东西少了。 还是得去趟超市。 晚上七点四十，她又出门了。 还好超市距离家不远，她开着车去，这个时候的人也不算太多。 立刻选好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快速回到家里。 第二天要早起，所以她早早就上床。 睡觉之前的最后一个愿望，还是希望睡得好一些。 第二天她去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放着一束花。 百思不解，想不通是谁。 程泊怀是不可能的，再者，她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罢了，不重要。 他把另一个人的花放在一旁，又把自己的的东西全部都摆了出来。 伸手摸了摸母亲的笑脸。 明明在心里想了许多的话，现在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说起。 开口的第一句是。 “妈，我要离婚了。” 还没意识到周围的环境，滚烫的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多天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她像个孩子一般，尽情散发自己的情绪。 泣不成声，所以说的断断续续。 “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很害怕，与其将来他主动同我说，还不如......我直接放弃。” 我有骄傲，也有那种说不出来的清高。 妈妈，其实我很爱他，但是因为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是真的会得到属于自己的爱。 如果我不是那个对他正确的人，那我也不想要这份感情。 天空的乌云开始汇聚，全部都集中到一起，黑压压的样子，让人窒息。 配合刚刚发了嫩绿色芽的树桠，那种压抑的样子，无法描述，无法生存。 程素说了再见，撑起一直放在包里的伞，离开。 车开到市区的时候，非常拥堵，完全没有办法前行，阴雨天让道路情况变得十分糟糕。 没有办法，她准备先停一段。 把车停在室外停车场，看见新开的面包店，就打算去逛逛。 天空已经黑得没办法描述了，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的场景，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不断闪着红色的刹车尾灯。 新开的这家面包店她在网上刷到过好评，或许是因为雨天，里面的种类还是很齐全。 程素挑了很多自己喜欢的。 还顺便多买了很多，准备当下个星期的早餐，还想带去办公室分给同事。 买完东西，她还在面包店里停了一会，想着等车少一些再出发。 没想到的是，才刚出门，就遇到了今天最崩溃的事情。 面包店门口的小台阶她没看到，直接踩空，一只手拿伞一直手抱面包，因为这个小台阶，直接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很多面包都是刚刚出炉的，放在袋子里根本就没有封口。 被这么一晃，有很多都从袋子里滚了出来，直接和地面来了亲密接触。 她跌坐在地上，只感觉脚腕处传来很浓烈的疼痛感。 雨水也毫不留情地滴落下来，从头到尾浇得彻底，程素总算知道什么叫倾盆大雨了。 就这样，她还第一个想着去拯救掉在地上的面包们。 头顶的雨似乎瞬间停住，一小片阴影投下来，抬头才发现是一把黑色的伞。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站得挺拔，单手插在口袋里。 像是身居高位的人，和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程素低着头，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糊住，如此难受。 脚上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即使她想逃跑也没有办法。 周聿珩把她打横抱起来，单手就可以做到，她如此之轻，轻到他心疼。 雨水有些打湿他的后背，却被男人完全忽略，全然不放在心上。 程素乖乖闭着嘴，不敢说任何反抗的话。 周聿珩把她轻轻放进副驾驶里，没顾她身上的雨水脏不脏，程素知道，肯定是把座位弄脏掉。 她看着周聿珩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全部扔进垃圾桶，心里特别不舍得。 周聿珩转身回来的时候，程素没忍住，“我的面包。” 语气里又是怨气，又是委屈。 周聿珩看着她，这没出息的样子。 “你真行，程素。” 你自己都受伤了，还要想着你那破面包。 周聿珩又转身去面包店，因为不知道她都买了些什么，所以把能看得到的，都买了一个遍。 面包店今天的业绩，肯定很好。 面包被她在怀里抱着，这下也算是满意了。 周聿珩把程素先带去医院，医生说只是普通的扭伤，不是很严重，最近几天注意点不要下地。 开了几种药，程素现在走路只能单脚蹦。 在医院里，她也不要他抱，周聿珩扶着她蹦。 那个场面，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刚坐上车，程素就开始表明立场。 “你给我送回学校就行。” 这句话在车里回荡，周聿珩根本就没有回应她。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这下，程素才当下心来，乖乖等着回家。 开车直接驶回璟悦居，程素开始闹脾气，就是不跟着他下车。 “不是说送我回学校吗？” 周聿珩站在副驾驶的门口，一只手撑着门，微微低着身体，态度很冷淡，“学校是你家？” 第70章 挑着眉，感觉他下一刻就要生气。 “程素，我不想和你生气。” 这一句话一出口，程素就只能乖乖妥协，他主动把手伸了出来，把手搭在他身上，周聿珩顺手直接把她抱起来。 因为惯性，她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担心自己掉下去。 刚进家门口，就闻到家里的食物香气。 陈姨在厨房里做饭，有大骨头汤的香气，非常明显，程素一下子就闻出来。 陈姨知道他们回来出来打招呼，“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快回屋里歇着吧，我的饭菜做好了就叫你们。” 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陈姨好像是很满意当下的这个场景，并且怎么感觉，她那么开心呢？ 周聿珩本想把她放在床上，可是程素想到自己淋了雨又在地上坐了很久，就告诉他，“我想换个衣服。” 周聿珩点了点头，把她放在椅子上坐下，去衣橱里给她找了一套睡衣。 “要我帮你吗？” 他怎么，可以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啊！ 她红着脸回应，“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你需要我的时候叫我。” “嗯。” 整个吃饭的过程都很普通，大家都很默契的，默默吃着自己的饭，没有任何交流。 连程素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梦。 陈姨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就回家了。 周聿珩站在门口送她，叮嘱了两句，“明天还得麻烦您早点来，她受伤了，您受累。” 陈姨知道他们两个和好，哪里还会管这些。 他们家的活好干，小夫妻两个又都是好说话的人。 “别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 送走陈姨，周聿珩站在门口看了很久卧室的门，然后过了很久，终于走进去。 程素原本在吃水果，见他进来，也的确惊了一下。 他进来正常的换衣服，然后要去洗澡。 程素没忍住，那嘴跑得比脑子快。 “……你不会也要睡在这吧？” 周聿珩冷着脸，明显不悦，弯下腰和她平视。 “程素，我记得，我们俩还没离婚吧？” ----------------------- 作者有话说：[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第53章 眼泪 程素睡在里面, 靠近窗户的位置。 周聿珩去洗澡，她紧紧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但属于家里的味道实在是太过于熟悉, 她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下来。 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尽管觉得自己的意识还很清醒。 但其实，等周聿珩出来的时候, 程素就已经睡着了。 她的眉头舒展着，看上去睡得很好。 周聿珩站在床边, 帮她掖了一下被角，然后转身去了书房。 白天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全, 他一直在书房里呆到凌晨好几点。 出书房之前, 他发现书架上放倒了的书。 他轻轻抽出来, 发现程素在上边添置的许多新书。 从书里飘出来, 一张照片，随之掉落的，还有没塞好的信封。 这张照片, 是来自多年前的一些记忆。 周聿珩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是可以理顺通的, 程素，该不会是看到了这个吧。 只是这个小笨蛋，还不知道一些真相。 他回到床上，她睡觉偶尔会不老实，已经卷走了大半的被子, 被她抱在怀里。 周聿珩静静看着, 她毫无防备的状态，猛的放下心来。 他躺下来, 和她面对面。 这一夜，睡得好觉的，始终都不止是程素一个人。 程素睁开眼睛, 周聿珩那张帅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迎面。 她第一次发现，周聿珩的睫毛很长。 甚至比很多女生的，还要长。 他应该是瘦了一点，脸颊上的脂肪少了一些。 程素抬手抚摸上这张棱角分明的帅脸，心底有疼意。 她很怨恨自己，心里很清楚，周聿珩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她做的错误决定。 如果当时，她没有主动提出结婚就好了。 这样他们就不会一错再错，不会出现其他的事情。 但现实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但又觉得不甘心，如果没有遇见周聿珩，那她肯定就没有了那些快乐的时光。 她又后悔，又不后悔。 那人似乎感受到她的触摸，眼皮动了下，程素立刻把手缩回来，紧紧闭着眼睛。 周聿珩睁开眼睛，发现她颤抖的睫毛。 知道她是在装睡，也没有拆穿。 起身去卫生间，给她自己的空间。 察觉到周聿珩离开，程素才悄悄的，又睁开眼睛。 时间已经接近八点钟，她立刻坐起来，上班要迟到了。 下床的时候太着急，完全忘记自己脚受伤这件事。 脚腕传来刺痛，人就摔倒在地了。 特别大的一声，周聿珩立刻出来查看。 他的眼神极其冷漠，“这是在干什么？” 程素低着头，只想当缩头乌龟，这样丢脸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脚受伤。”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又好笑，又紧张。 周聿珩把她抱起来，程素的手自然抱住他的脖子。 “现在怕摔了，一早干什么去了？” 他什么时候，就变得这么刻薄了。 刚坐上床，她又不安生。 “你能帮我拿一下衣服吗？” 周聿珩以为她又想逃跑，站在面前，怎么也不动。 “拿衣服做什么？又想逃跑？” “不是，我要去上班。” 脚都这个样子了，我是该说你敬业，还是脑子不好。 “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你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的语气不允许反抗，所以程素也没还嘴。 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大概是酒店的事情很棘手吧。 陈姨中午来做了大餐，一看就都是为病人准备的，坐在餐桌面前，程素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大概是在犯冲，怎么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呢。 陈姨甚至还给她准备了清蒸鸡蛋羹，肯定是周聿珩同她说起，她喜欢，所以一早备下来的。 在家里走路都是周聿珩扶着，他担心陈姨弄不动程素，到时候两个人再一起受伤。 “你不用一直看着我，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她想要反驳，周聿珩却上下打量了一下。 “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他一直在旁边的吧台上办公，这个位置刚好能照顾到她。 这下她彻底闭嘴，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中途明晴还发消息问她怎么又受伤了，程素老实回答。 这次是因为贪吃。 如果不是去逛面包店，她现在肯定也不会被人限制自由。 下午的时候，陈姨还特地把昨天从面包店打包回来的东西给他们当作下午茶。 算了，有这么好吃的面包，忍忍算了。 就是她心里面，总是觉得这样不大好。 他们都在商量离婚的事情了，怎么就又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不行，她得好好和周聿珩说一下这个问题。 周聿珩上床的时候，程素立刻坐了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程素就开始自己的输出。 “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对，我们都是快要离婚的人了，不能再睡在一起，明天你就放我回家，抓紧时间走流程。” 周聿珩原本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被她这一句话，又是气得够呛。 身上的热气，立刻就变成冷意。 他冷着脸，许久也没回应程素。 好不容易乖了一整个下午，又开始作妖。 “程素，你真就那么想和我离婚？” 这话听得程素心里委屈，那不是想和你离婚，这是非离不可，不能商量。 “行，既然你想和我离婚，那总得让我死个明白，究竟是为什么？” 这床上实在不是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地方，昏暗的灯光，让人很轻松就陷入到悲伤的情绪里。 谁需要这种氛围感啊，拜托。 程素叹了口气，那眼圈自己就红了起来，只觉得眼眶又酸又热。 还是强撑着自己，不让情绪过于激动。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肯定是个很好的人，周聿珩，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人，所以，我也不想让你因为责任而对我负责。” 第71章 “就是这样，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们还是分开吧。” 她说得难受，配合着情绪。 程素的话说得糊涂，周聿珩却听得恳切。 果然，和他猜想的没什么两样。 她大概就是看见了书房里的照片，至于在周家经历的那些把戏，估计是误打误撞。 周聿珩没说话，默默站起来去书房找那张照片。 程素坐在床上，倒真的是情绪到了，眼泪不值钱一样，吧嗒吧嗒掉个没完。 他把照片放在她手里，却被程素一把甩开。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干什么非得在她面前炫耀？ 她没好气，周聿珩找来纸巾，温柔擦拭她脸颊挂着的泪水。 “这是谁啊，程素？”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整件事情突然发生了转机。 他那只好看的手捏住相片的一角，看上去有几分漫不经心。 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已经是很久之前，上边的人和背景都是不清楚的状态。 只能模糊分辨出是女孩子，却根本无法解读出其他的信息。 但是因为他的这么一说，程素突然想起十八岁那年的钢琴比赛，这身衣服，是如此类似。 她不敢同他确认，只是静静等着周聿珩的下文。 周聿珩知道她误会了，把床头那盏比较亮的灯打开，让她不处于悲伤的笼罩之下。 “你十八岁这年，那个时候，我经历了很多事情。” “那个时候的我自己，也是个很简单的人，总以为世界上一定要有公平，就是这样我才被打击得很深重，就在我对生活失去了很多信心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 “在市中心的湖边，她拉住我的手，告诉我一定要积极乐观的生活。” “但是很多年之后，再遇见她，她早就不记得我了。” 周聿珩讲的这些事情，一点一滴，唤醒她的记忆。 程素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原来这份看似意外的婚姻，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后来你去法国参加钢琴比赛，我们又遇见了，当时我在窗外拍下这一幕。” “程素，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光。” 不管话矫不矫情，周聿珩总归是把事情给她解释清楚。 年仅十八岁的程素，早就忘记自己随口的一句鼓励，那句不经意的鼓励，就这样在一个青年的心里留下烙印。 “老婆，对不起。” “我应该早一点告诉你，不然就不会有这些不该有的误会。” 这个故事讲得像是散文，程素却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放声哭出来，抱住周聿珩，也不管什么干不干净，直接把眼泪抹到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程素甚至觉得，这个结果，比她料想当中的，还要难受。 年少的周聿珩是因为她才振作，可是多年后，她竟然也成为“欺负”他的人。 明明是周聿珩受的委屈更多，程素哭起来却没完没了。 男人一直哄着，也不见她情绪停下。 她的小脸靠在周聿珩的肩上，后背还在打颤，不转过头去看她，她现在肯定哭得很丑。 很久很久，周聿珩才又说话。 “老婆，别难过了。” -----------------------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54章 和好 她眼睛哭得红彤彤, 鼻尖上还挂着些红，像是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周聿珩伸手揩去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水, 满眼都是心疼。 “这么委屈啊？” 程素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脑子里全是自己错怪他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她抬起眼眸, 漂亮的杏眼里噙满泪水。 周聿珩抽了张纸，随时做好帮她擦眼泪的准备, “告诉你做什么？让你新生愧疚？让你为了别的选择和我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我也是不愿意的。 说起来这事, 也就是怪他。 但凡没有任何的隐瞒, 程素也不会产生误会。 “那说好了, 以后不许瞒着我。” “不会。” 程素躺在周聿珩的怀里, 安安静静的，屋子里没开灯。 今晚也破天荒的，没有拉窗帘。 程素看到外面灯火通明, 心里五味杂陈, 有很多想法。 周聿珩闻到她头发上好闻的无花果香，此刻的平静，是无限的安宁。 “老婆，这算是，和好吗？” 他说话, 说得小心翼翼。 程素心里的难受, 又从莫名其妙的地方涌上来。 她转过身，双手捧上他的脸。 对着他的薄唇, 深深吻下去。 周聿珩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举动，先是愣了一下。 然后开始回应她的吻，来自彼此深深的爱意。 她拽紧他身前的衣服, 家居服被她扯出褶皱。 还是带了点不熟练，总是紧张着。 男人的身体十分滚烫，程素的手不敢碰触。 肌肤之亲，程素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乡之中。 周聿珩很尊重她，当他发现床头柜里已经没有要用的东西时。 就立刻停下动作。 被抱在怀里的程素，一脸的疑问。 怎么就，停下了？ 她的脸色被惹得通红，脸皮薄的人，始终是没开口问出为什么。 没有心事的时候，人会睡得格外好些。 程素和周聿珩都是这样，两个人睡得格外安稳。 自然被阳光叫醒，是美好的一天。 大概是表现得过于明显，陈姨都看出他们两个的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周聿珩和程素早上的气场都完全不一样了。 明明都是些十分正常的举动，可是在她的眼里，就是好像不一样了。 程素喝剩下的豆浆，全部都倒进周聿珩的杯子里。 那人也很自然地解决掉。 她的脚踝还是不太能下地，周聿珩临出门之前还嘱咐了一番。 今天要去酒店开管理层例会，还要验收新开设的菜系，所以必须出门。 家里只剩下陈姨和程素，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是有意思。 陈姨收拾完家务，就坐在程素旁边，看她玩游戏。 “陈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 她笑笑，拒绝了程素的好意。 他们这些老年人，早就跟不上潮流了。 “我哪里会玩你们年轻人的游戏，我看着就好。” “要不我们一起去干点别的吧。” 反正这游戏，她也不想玩了。 陈姨说可以做面包，想起家里的面包刚刚好被她全部解决掉了，便一直点着头说好。 陈姨把材料全部都搬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手把手告诉程素怎么做。 人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时，总是发着光的，陈姨也是。 一整个下午，都过得很充实。 “事情就是这样，确实是，秦夫人所准备好的。” 郑行把事情查得彻底。 家宴那天，混进去的两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说的话。 拿到周家门口的监控，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周聿珩想要的，郑行确实是废了点功夫。 “我知道了，这事麻烦你了。” 郑行走出办公室，剩下周聿珩一个人，坐在那张凳子上。 夕阳西下的时候，有光亮照射进来。 落在他的脚尖前，拉出很长的影子。 显得他很孤独。 明明是有血缘的亲人，却害了他一次又一次。 桌子上放着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程素发来的，她和陈姨做了网上很火的“五谷丰登”面包。 问他做的是不是很好看，说是要在烤箱里留一个等他回来吃。 周聿珩回了句好，嘴角微微上扯着。 有些开心的情绪涌上来。 周聿珩回来的时候，陈姨已经走了。 他把衣服在玄关处挂好，“陈姨这么这么早就走了？” 程素在地毯上坐着吃希腊酸奶，“没有很早啊，就在你回来前十几分钟。” “家里又没什么活，我就让她走了。” 程素又喝了口酸奶，说话有点模糊不清。 第72章 “而且我的脚都没那么疼了，你别小题大做。” 周聿珩去吧台那边喝水，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说他是在小题大做。 他转身那期间，程素已经站起来。 周聿珩立刻紧张起来，“你要做什么？” 程素笑了下，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想去给你拿面包，今天是我第一次做面包，真的特别成功。” 她的眼睛里全是期待，希望周聿珩和她一样喜欢。 他无奈的笑了下，“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坐着吧。” 先是扶她坐下，自己又转身去厨房里复热面包。 程素说的不错，她的面包做的的确很不错。 面包体做得很有嚼劲，没有放很多糖，甜味全部都是来自里面的南瓜和蔓越莓，吃多了也不会觉得腻。 高筋粉是一早就买回来放在家里的，也算是早有打算。 程素本想让他配着茶一起喝，怕他晚上睡不好觉，也没提这件事。 “是不是还不错？” “非常好。” 她开心的笑着，“还有一个放在冰箱里，下次吃的时候复烤一下就可以。” 程素突然觉得做面包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做饭也不是那么困难。 等她的脚好了，高低要进军一下烘焙界。 周聿珩被她逗笑，看见她那么高兴，他的情绪也被带着好了许多。 他低头的瞬间，程素发现他眼底的疲惫。 被他极力隐藏起来的东西，就这样，被她发现。 她心里默默记下，没有当场问出来，脸上还是挂着简单的笑意。 晚上，周聿珩在浴室里给她放好水，再把她抱进去。 这几天都是这样，周聿珩帮她把浴缸里放满水。 然后再把程素送进卫生间里，后边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程素洗好澡之后就躺在床上等他。 这晚他出来的时候，程素已经把床头的灯关掉了。 周聿珩以为她已经睡着，就悄悄去阳台抽了根烟后回来。 原本以为身上的烟味已经被风带走全部，进房间前还特地仔细检查了一番。 程素感受床后的塌陷，她立刻转身钻进他的怀里。 双手虚虚的环抱着他的腰，还主动朝他那边靠了靠。 以为这是她梦里的做法，也没当回事。 摆好姿势准备睡觉，那人却突然问了一句话。 声音特别小，像是一句梦话。 “周聿珩，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他的心弦一颤，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格外软，“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说？” “就是......感觉。” 感觉是没头没脑的，然后就传来她安稳睡下的呼吸声。 他心头似乎被什么东西抚摸了一下，温柔轻盈，弄得他心里发痒。 周聿珩略带紧张一下，责备自己没有管好自己的情绪。 竟然被她发现。 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在不应该让她费心。 她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程素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身旁的被窝凉得透彻，看来那人已经离开很久。 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发现床头放着的水杯早就没了水，嘴巴里渴得发紧。 想要出去找水喝。 走到客厅，发现周聿珩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电话内容听不清楚，程素只能看见他完美的身影。 “您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韩家小姐见面？” 秦芳一大早便打来电话，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知道他们两个人已经和好，算是狗急跳墙，打电话来找周聿珩要说法。 说起来也是搞笑，明明就是她自己自作主张。 跟他要什么说法，真是无理取闹。 “程素能帮你什么？只有像韩家这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你聿珩。” “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们两个还是抓紧时间离婚。” 秦芳完全不留任何情面，直接把心里的想法宣之于口。 “我不需要别人帮我。” “我可以管好我自己。” 周聿珩心里的气已经压制不住，对这一切都十分无语。 “这么多年，你哪里管过我是真的幸福还是快乐，你不过把我当作争夺权利的工具，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找我接受任何的事情，我不会再帮周家，更不会帮你。” 这么多年的情分，也算是还了个彻底，以后就当陌生人。 秦芳还是想让周聿珩接受她的想法，听到周聿珩的话更是慌了神，马上就要接着开口接着说。 程素站在室内，什么都听不清，只听见周聿珩最后说出的话。 “程素是我老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情。” -----------------------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55章 圆满 说完那句话, 周聿珩就把电话挂断。 程素也的确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她站在客厅中央，其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周聿珩站在外面, 平复了一下情绪。 天气不好，灰蒙蒙的, 看着要下雨。 周聿珩把手机揣进兜里，刚进屋就看见程素站在那里。 他也愣住, 不知道该做何举措。 两个人对视之后，程素朝他伸手。 意思是, 过来抱。 周聿珩像是释然, 走过来抱住她。 他身上还有外面空气的冷意, 丝丝缕缕, 不是非常明显。 周聿珩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柔软的头发蹭在她的身上。 程素的脸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他的心跳声。 如此铿锵有力, 如此鲜活存在。 这样的周聿珩, 实在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她的手在背后轻轻拍着他，是安慰，是想告诉他，“别怕，我一直都在。” 客厅里的钟表在走动, 声音微小, 和心跳声重叠。 因为学校在开运动会，周四周五的课程全部都被取消, 连着周六周天，程素一共获得了四天的假期。 吃晚餐的时候，程素端着汤碗。 “你最近忙吗？” 她把碗里的玉米全部都吃掉, 剩了一大块排骨在碗里。 “还好。” 周聿珩抬起头来，“怎么了？” 程素又拿了一块蒸的南瓜，“嗯，我们出去玩吧，都好久没出去玩过了。”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她已经思考过很久。 总想着用什么事情，来缓解一下周聿珩的情绪。 就是再怎么强大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吧。 周聿珩不会拒绝她，实际上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程素早就问过郑行关于他的行程问题。 知道他最近不是很忙，所以才会提出邀约。 “想去哪里呢？” 程素装作很为难，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很长时间一阵儿。 “去，去个不远的地方吧。” “去看海吧。” 在这个夏天还没到来的时候，我们去看一场海吧！ “好。” 国内出名的海滨城市就那么几座，他们选了个最小众的。 算是新兴的城市，游客少，就意味着体验感会很好。 这个选择，也是程素一手促成的。 上午还在家里吃早餐，下午就到达文海。 处于北方的城市，空气里还有没完全褪去的寒意。 明明是快要接近五一的时间，街上的人们还是穿着厚重的外套。 还好事先做好了工作，不然一定要挨冻。 在酒店里收拾东西的时候，她还在夸奖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周聿珩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也很开心。 网上给的攻略，加起来有那么厚一摞。 程素是个典型的p人，根本没有耐心去做计划，所以他们两个的旅途也都十分佛系。 基本上属于走到哪里，就逛到哪里。 上午在商场里买到了完美的冰淇凌，她一整天都有了好心情。 坐在海边公园里，她开始问无厘头的话。 “你说晚上会有‘蓝眼泪’吗？” 本就是要靠运气的东西，谁又能肯定。 “或许会有吧。” “不，我觉得一定会有。” 程素看向他，格外肯定。 那个时候的周聿珩，还以为程素，只是在开一场不用负责的玩笑。 第73章 晚上找了家评分很高的本帮菜，吃到了大螃蟹和她心心念念的海肠捞饭。 她当时对海肠捞饭的评价是，“好吃，但是我不喜欢。” 周聿珩帮她剥螃蟹，看她吃到不喜欢的东西疯狂吐槽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点了满满的一桌子，她总是这样，眼大肚子小。 出来吃饭，只要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会把想吃的都尝一遍。 在流动摊贩那里买的网红披肩，质感不是很好，只是晚上实在冷，她便一直披在身上。 两个人沿着海边，走了很久很久。 正好赶上退潮的时候，看到了大海远离陆地的样子。 相比于白天美妙的蓝色海水，夜晚的海水有了更多的神秘感。 深邃的样子好像需要人们更为努力的去发现他们隐藏起来的秘密。 空气里有淡淡的海腥味，没有很难闻，尚且属于可以接受的程度。 程素紧紧挽住周聿珩的手，岩石海滩的上边，是一个小小的观景台。 两个人走上去，站在上边，感受海风。 初见端倪，是程素看到的。 那一抹实在是不太容易被人分辨的蓝色，被她牢牢盯住。 试探性一般，第一次只是浅显的一波。 后续的全部都冒了出来，程素立刻格外激动，在观景台上很兴奋。 “有‘蓝眼泪’！周聿珩，你快看啊！” 她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指向海水，格外激动。 “我看到了。” 周聿珩回应她，同样高兴。 是因为她看到了蓝眼泪，为了她高兴。 那一抹蓝色的光，确实是梦中的情景。 浓烈的浪漫气息，涌出得如此轻松。 海边有和他们一样抱着试试想法来看的人们，同样觉得幸福。 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得偿所愿。 或许是她预言成功，回去的路上就一直在和周聿珩强调，自己说什么都是真的。 “我认定的东西，一定都是真的。” “你看，我是预言家吧。” 周聿珩就只是一直嗯嗯回应她。 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是正确的。 晚上回房间，程素争着先去洗澡，明明房间里有两个卫生间，可是她就像一刻也等不了一样，迫不及待就冲去卫生间。 周聿珩也就在外面等着她，怕她突然忘记什么东西，所以一般在她洗澡的时候，他都在外面乖乖等着。 郑行发来了几分材料，他其实是本着出来玩不工作的原则。 但是现在无聊，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就顺便处理一下工作。 周聿珩洗完澡都已经十一点半，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踢到了门口的小盒子。 包装得很精美，甚至用了很有格调的礼物纸。 这一定不是来自程素的手笔，她包不成这个样子。 这不算贬低，只能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了解吧。 盒子里是程素挑选的领带，还有一对很精美的袖扣。 大抵是真的摸不清他的喜好，所以便选了重复的礼物。 里面还有一封小小的信，上面的字体格外娟秀。 “亲爱的周先生，我，最最最爱的老公。 在写这个信的时候，我纠结了很多次，我生怕措辞表达不出我的意思，所以修改了一次又一次。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原本就是无解的。 对于无法掌握的事情，不如随之而去。 我想，你一定会懂我的隐喻，因为我们都是如此了解彼此。 周聿珩，你一直都是我心里的大英雄。 我们一定会一起走向更加幸福的未来，你必须相信我，就像今晚的蓝眼泪一样。” “还有！只要有老婆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配了一个哈哈大小的表情，是她自己画的，周聿珩甚至能想象出来，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落款是，你最爱的老婆。 如此简短的小心意，让周聿珩心里暖得不成样子。 他侧身看向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姑娘，那样没有任何心事的样子，真希望她一辈子都这样。 程素，拥有你，是我这辈子最要感恩的事情。 他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将整个人都环在怀中。 程素在感受到他上床后，就整个人都陷进他这边。 “洗好了？” “嗯。” “老婆。” “嗯？” “我好爱好爱你。” 程素没听到他的后边一句，感受到他的存在，就沉沉睡过去。 周聿珩抚摸她的头发。 柔顺的头发上很有光泽感，主人一定是下了功夫好好保护的。 程素第二天早晨，是被他折腾醒的。 她还在睡梦里，就感受到这个人落在她脖子上的吻。 实在是痒得让她没有办法忽视。 她不开心的推搡着，周聿珩却没打算放过她。 他手里拿着的方形小盒子，折射出来的光有点刺眼。 程素虽然已经睡足，但还是气他打扰自己的睡眠。 “你这人......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程素瘪着嘴，整个脸都快扭在一起了。 昨夜才将将为他准备了惊喜，今天早上就暗潮涌动，程素心里表示不服！ 周聿珩第一次在这件事上没有心疼她，拉着她折腾了很久。 到最后一次的时候，她就只是发出嘤嘤的声音。 最后的下场就是，程素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理他。 即使周聿珩拿出她最喜欢的面包作为诱惑，程素都不为所动。 那个埋怨的眼神似乎在说，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谁要你扔过来的糖衣炮弹。 好在晚上就要启程回家，两个人倒是也没“冷战”太久。 航班不算太晚，可是程素还是睡得糊涂。 在这点上，她也是真的佩服她自己。 不论是飞机还是高铁，她都可以睡得十分开心。 周聿珩把程素抱上楼的时候，她竟然还在怀里说了句梦话。 她的小脸被周聿珩的衣服盖住了大半，躲藏在里面，十分乖巧。 “周聿珩。” “嗯？” 他停下脚步，想要听听她想说什么，那人却停顿了很久。 “明天我们还做好吃的面包好吗？” 第56章 备婚 所有的事情告下一段落之后, 周聿珩心里总是有一件悬在心里的事情。 当初那婚结得匆忙，婚礼到现在都没办。 虽说程素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讲过这件事。 别人该有的，程素也得有。 婚庆公司是他自己挨个找的, 有几家的评价都很好，还没有细聊过, 等回家让她自己选。 五一刚刚过去，六七月份, 正是办婚礼最好的时候。 程素最近爱上做面包，下班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里做面包。 家里的烘焙书都厚厚一摞了, 在网上买的各种面粉也是堆满了厨房的一个柜子。 周聿珩理所当然成为她实验的小白鼠, 每天都被各种投喂。 那天他同她讲, 再这样喂下去这张脸就要提前进入中年期。 她说出来的话也是气人, 特别正经地和他说。 “就算你进入老年期，我也喜欢你。” 好好好，这话术算是被她学会了。 各个婚庆公司的东西有那么多, 满满的一大袋, 还有他们送给他们参考的各种请柬和伴手礼样品，周聿珩回家的时候抱了一大箱。 程素破天荒没有在厨房里忙活，他轻唤了两声也没人应。 走进房间，发现窗帘被她拉得严实。 人躲在被窝里，正睡得香。 他蹑手蹑脚, 小心翼翼在她身后侧着躺下, 胳膊撑着脑袋，摸了摸她的头发。 “怎么睡了？” 被打扰美梦的人也不恼, 哼唧两声告诉他缘由，“头疼。” 周聿珩立刻伸手去试探她额间的温度，“没发烧呢, 是没睡好。” 那就好好睡一觉。 周聿珩把被子给她盖得严实，自己离开房间，让她好好休息。 倒完垃圾的陈姨从门口回来，看见他已经到家，打了声招呼。 “陈姨，您下班吧，程素头疼，一会我做饭就行。” “诶，好。” 自从他们两个和好，总觉得感情更好了，陈姨看着也开心。 周聿珩在客厅的桌子上看了一会婚礼的东西，就去厨房里准备晚餐。 程素人睡得迷糊，醒来发现床头放着的保温杯，知道一定是周聿珩放下的。 手机上有很多消息，大多都是关于工作。 第74章 她没有细看，先是喝水，然后出门找人。 周聿珩系着围裙，里边穿了简单的家居服。 已经将近五月中旬的日子，在家里穿得单薄也不打紧。 他随意的动作，就能看出他身材很好。 程素想，下次该再多给他买两件衣服才对。 头发睡得十分毛躁，乱糟糟的像是刚刚睡醒的炸毛小猫。 厨房的透明拉杆门紧紧闭着，周聿珩看上去很忙活。 不知道今晚会吃到什么美食。 桌子上放着大大的盒子，程素好气，过去看是什么。 周聿珩把饭菜端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她在翻看。 桌子上还有几张糖纸，是她把里面的伴手礼拆出来吃的。 “好吃吗？” 周聿珩做了番茄鸡蛋面，还有几个清单的小菜。 程素点点头，里面的巧克力都不是很甜，她很喜欢。 “怎么突然拿回来这么多宣传页？酒店要开始承包婚礼了？” 程素把东西又全部收拾进去，去厨房洗手拿筷子。 “不是啊，我拿回来给我们用的。” 周聿珩把所有的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摆好。 番茄的味道很浓郁，程素已经迷失在食物的香气里。 “我们，要......办婚礼吗？” 程素呆呆的，看着面前的这些纸，问的问题也有些傻。 “是，该办婚礼了。” 周聿珩还给她打了黑芝麻豆浆，她最近总是抱怨自己的头发掉的多。 “不想办？” 她语气迟疑，周聿珩以为她不愿意。 程素摇摇头，“不是，就是没经验。” 我们都没有经验，所以才要一起去探索。 “婚礼很麻烦吧。” 豆浆的沫沫站在她的嘴唇上，周聿珩拿纸巾帮她轻轻擦掉。 “不麻烦，你选你喜欢的就好。” 宣传页有那么多张，看来是要好好选上一番。 吃过饭，周聿珩给她切了菠萝，几乎是来自春季最后的水果，酸甜适中。 周聿珩回书房处理工作，程素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放在吧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大概是周聿珩忘记拿进去。 她趿着拖鞋去送手机，看到手机上的备注他先是眉头紧锁，随后还是接起。 程素刚准备转身离开，就听见他的吃惊一问。 “什么？” 没控制好声音，连带着吓到了程素。 周家出事了。 尽管他接到电话的那刻表示出吃惊，但没有任何的行动，挂了电话特别平静地看着程素。 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和那边有任何牵连，他绝对是会信守承诺的。 程素走过去，柔软的小手牵起他的手。 柔声的问，“怎么了？” 周聿珩捋了下她耳边的头发，“没事，都是小事。” “不能瞒我。”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严肃，不希望他又一个人默默承担所有。 “我早就下定决定，不会再和周家有任何瓜葛，不论是什么事，都不重要。” 程素看着他，小手又握了握他。 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支持，或许也是最好的。 电话里的人，不是秦芳，也不是周仁友。 家里乱成一团，他们也没脸再来找周聿珩。 是二叔那边的人。 集团里的一位董事，私下里拉帮结派已久，即使周仁友和二叔掌握股份属于多数，还是被他钻了空子，私下收购了许多小股东的股份，那掌权实力早就超过他们二人。 况且，这次事发是因为周砚在新安那边的项目出了问题。 这个没有实权的总经理，可算是被抓到了把柄。 集团里众说纷纭，已经人心皆失。 无论是二叔，还是周仁友。 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把周砚该有的东西给他。 如今这样的局面，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是他们的自私，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不亏。 据说二叔气急攻心，已经进了医院。 周仁友现在估计也是吊着最后一口气，誓死不从。 落地窗前，周聿珩坐得稳当。 面前的现磨咖啡味道很好，光是升起的缕缕香气都能判断出来。 他抬起左手，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 那人已经迟到两分钟，也属正常。 他气定神闲，最近属实没什么烦心事。 不算是姗姗来迟，家里的事情终究还是影响到他。 周砚的领带打得有点歪，周聿珩能看出他心里的急躁。 服务员给他上了一杯新的咖啡。 “最近还好吗？” 周砚没动面前的咖啡，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知道这绝对不是嘲笑，周聿珩不是这样的人。 “家里的事，你一定都知道了吧。” 他的嘴角被他扯出弧度，非常苦涩的笑容，那种无力感，周聿珩也是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 周聿珩点点头，“昨晚二叔身边的人，给我打电话来。” 周砚低着眸子，没人能判断他的情绪。 “我可以帮帮你，但不是帮周家，我希望，你可以接手周家的一切。”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周聿珩这话掷地有声。 这么多年，与其说他们两个之争，不如说是两方长辈之争。 周砚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多端，很多事情，实在都不是他本来所能预料到的。 能掌管整个周家的，也只有他一人可以胜任。 这么多年，他从未想过要和周聿珩争。 “你就不怕......” “我不怕。” “哥，周氏集团，只有你在，我才会安心。” 周砚显然是没有想到周聿珩会说出这样一句，抬起脸来的那双眸子，眼尾还有淡淡的猩红色。 “谢谢。” 这声道谢，来得好像很早，好像又很迟。 像是多年前的周砚，就差了周聿珩这么一句话。 那时年轻的他，以为周聿珩一定会是他争夺权利的一位劲敌。 可是他没想到，不是这样的。 他的弟弟，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事情就这样被敲定，周聿珩打算帮他，就一定会帮得彻底。 周聿珩为他准备好一切，尽力而为，是他的原则。 他分符号郑行，周砚所需要的，都可以尽数帮助。 和周砚聊过之后，他心里也松快些。 晚上回家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些，程素坐在凳子上看那些婚礼宣传页。 他把外套脱下来，看她把不同的种类都区分好。 “怎么都分开了？” 不懂她的行为，就多嘴问了一句。 “我想看看每一种主题里面我最喜欢的是什么，这样就可以慢慢排除了，节约时间嘛。” 桌子的一侧是她下班回来新烤好的蛋挞，今天的每个蛋挞宝宝都非常给面子，火候正好。 “快尝尝吧，我今天肯定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你看这里的每一个，都非常饱满。” 周聿珩拿起其中一个，酥脆的外壳，果然是做得极好。 下次还可以做别的味道的，程素在心里早就做好打算。 他吃完蛋挞，将锡纸扔进垃圾桶。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看。 突然，他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求安慰的小朋友。 程素的肩膀一沉，愣了一下。 “怎么了？工作上不顺利？”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没有。” “那怎么了？” 程素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焦急，选择听他的下文。 “我今天去找周砚了，我打算帮他。” “嗯。” “就，只是嗯？” 周聿珩也没想到，她的态度会如此的平淡。 程素点了点头，“是啊。”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这样善良，这样优秀。” 你不会坐视不理，这是我作为爱人，对你的信任。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完全爱上你。 第57章 幸福 在一众婚礼请柬中, 程素选了一张西式的，上边的蝴蝶结小巧精致，她好喜欢。 周聿珩约好在周一的时候去试喜饼和喜糖, 顺便敲定一下伴手礼。 七月的光景，最适合办室外婚礼。 毫无疑问, 他们最终选了这个选项。 医院最近的事情不算多，她之前结婚时也没有休婚假, 这次刚好可以补上。 不过事情尚未确定，程素也就还没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各个婚纱店的杂志在客厅的沙发上摆了很多, 程素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进行取舍。 第75章 尽管周聿珩说还是要去现场试, 她还是想先选出来明确的目标, 这样可以提高许多效率。 晚上, 吃过晚餐。 程素倚在他的怀里看杂志，两个人躺在阳台的躺椅上。 时间快要接近六月，温度也渐渐上升, 傍晚的温度很适宜。 本来还是随意翻动, 突然就看到jimmy choo的新款，应该是高定款，穿在模特身上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一下子就吸引到程素的目光。 云朵一般的感觉，上边的星光钻石, 更是美丽。 她手指着图片, 眼睛亮晶晶，等着周聿珩发表意见。 “怎么样？” “好看, 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 他毫不吝啬地夸奖，让人好心情。 这不是偏心, 是他对她完全的信任。 事后周聿珩就让联系婚纱店准备好这件主纱，直待他们有空去试。 他们结婚的事情，没打算告诉两边的家长。 虽然他们是不准备，但是他们却主动找了上来。 程素看着手机上打来的无数个电话，头疼得厉害。 她原本的打算是只让程星悦一个人来，可是现在，程泊怀知道了，拿出他那所谓父亲的威严，也想要来。 程素早就看透他想要做什么。 所以，即使是这样，她也不会让程泊怀来参加她的婚礼。 至于周聿珩那边，他无论做什么决定，程素都会尊重和理解。 大概率也是不会邀请周家的人，程素心里知道。 那晚他出门应酬，程素就自己一个人在家。 社交软件上刷到的“囍”字饼干，她很想尝试一番。 如果可以做好，那就可以放在喜糖盒子里，这样的心意是不一般的。 配方就是普通的曲奇饼干材料，只是捏饼干形状的时候，会费点力气。 程素用了可食用色素，给饼干染成了大红色。 家里有烘焙香气，已经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这几乎是常态，程素还给自己复烤了一个大吐司。 她额间的碎发随意挂在脸旁，神情格外认真，仔细观察饼干的形态。 厨房的锅里还煮了醒酒汤，现在周聿珩只要出去应酬，她都会在家里准备好。 不管这酒喝多喝少，热汤总会让他更加舒服些。 周聿珩回来的时候，她的饼干刚好出炉。 或许是火候没有掌握好，有断掉的情况存在。 还在认真分析原因的程素，完全没注意到他回来。 男人从身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脸颊上，“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饼干不完美，我要找找原因。” “你看，我做的喜饼，好看吗？” 程素托起一个完美的饼干，放在手里让他观赏。 “好看。” “程素。” “嗯？” “没事。” 周聿珩心里涌上来的温柔，已经无法表现出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她饼干的味道做得也好，程素让他喝了一碗醒酒汤，还吃了两块饼干。 醒酒汤是程素逼他喝的，饼干是他自愿吃的。 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没醉，程素还是让他喝了醒酒汤。 她在厨房收拾小饼干，总觉得黄油的味道不够浓郁。 明天带去给明晴尝一下。 因为婚纱正好到了，在试玩喜饼和喜糖之后，周聿珩就顺便带她去试婚纱。 只是试一下主纱，所以还不算特别累。 穿在身上的时候，程素才真的明白，为什么叫它云朵婚纱。 层层叠叠，像极了云层。 婚纱上的钻石设计，如此简单，但又如此精致，完全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画龙点睛般的作用，让整件婚纱变得极其高级。 这件婚纱，是真的很美丽。 是梦中的婚纱，是少女时代的梦想。 周聿珩在外面等她。 坐在沙发上，他两只手都紧紧攥在一起。 坐得极其端正，背挺得特别直。 看得出来，他有紧张的气息在身上。 帘子拉开的时候，他一度有些失语。 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语言来描述眼前的这一切，程素简直就是这件婚纱的主人。 恰到好处的长度，腰身线条的流畅，璀璨的钻石却远远不及她的明媚。 周聿珩站在原地，眼神里似乎有温柔的水。 那一刻，他是想要惊叹发出赞美，只是那场景太美丽，已经全然忘记这件事。 店员站在一旁，也同样被程素所惊艳到。 “好看吗？” “周聿珩！” 程素叫了他几声，这人都是那副样子，怎么也不动弹。 “好看，特别好看。” 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却惹得她脸红。 程素忙着整理身下的裙摆，没看到他红了的眼眶。 还好他没放弃，还好你现在一直陪在我身边。 如果当时你和顾叙安结婚，我可能会后悔死。 程素腰身处还是有些松，店员进去帮她量尺寸。 周聿珩站在门口等她，手心还在发着汗，紧张情绪的后遗症。 他脑子里已经完全是她身着白色婚纱的景象。 他站在光里，身后拉出长影子。 程素出来的时候，恰好见到这一幕。 她掏出手机，悄悄记录，没让他发现。 “走吧，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周聿珩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包，“没什么，在想太太实在美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程素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他竟然也学得如此油嘴滑舌。 程素看到网上最近火起来的糖水店就在这附近，想要让他带她去。 距离很近，两个人就散步去。 “程素。” “嗯？” “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成为我的老婆。” 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婚纱决定好，程素还要挑一双漂亮的鞋子。 只是她平时虽然也穿高跟鞋，结婚这一直走来走去一定会很累，想选一双合适的很难。 带姜喻去试伴娘服的那天，两个人顺便去逛了逛婚鞋。 从楼下逛到楼上，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一双适合她的。 不是跟太高累脚，就是跟太低没感觉。 因为这件事，她心烦了几天。 不过结婚这件事，本来就是麻烦事，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很正常。 那天睡觉之前，她和周聿珩吐槽了几句。 其实也没放在心上，说完就趴在他胸口睡着，睡得极其安稳。 那天下班，周聿珩告诉她家门口有一个快递，让她记得拆了。 说是谁送的生鲜，陈姨不在家，只得她辛苦一下。 程素看着那个包装，怎么也不像是生鲜产品。 虽然带了几分疑惑，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拆开快递盒子，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盒子。 甚至还打了蝴蝶结。 这下可以确认了，这里面一定不是吃的。 里面的内容物，是一双鞋子。 鞋身镶满了钻石，像是从魔法世界穿越而来，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蓝白色的渐变，让整个鞋子，变得更加迷幻。 完全就是水晶鞋的模样。 她迫不及待套在脚上，在家里走了几步，鞋子很舒适，符合她的需求。 这人真是，惊喜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双鞋可比我们看的任何一双都美。” 姜喻对它也是很满意，甚至想占为己有。 “能不能去问问你家周总，在哪买的，我结婚的时候，也要买。” 程素在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的去和姜喻分享。 这么美丽的东西，当然要和别人分享。 程素笑了几声，“可以啊，那你抓紧时间找个男朋友吧。” “到时候我送你一双都行。” 为了这句话，姜喻是下了决心，一定找个男朋友给她瞧瞧。 程素把鞋子好好的收起来，放在鞋柜里最显眼的地方。 在放进去之前，甚至还在鞋柜前面，欣赏了很多遍。 陈姨没来做饭，周聿珩便让郑行去帮他打包。 他回家提着好大的牛皮纸袋，里面全是饭菜，知道上了新品，猜她喜欢，所以就把能买的都带了回来。 他放鞋子的时候，看见程素摆好的水晶鞋。 程素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饭菜，拿去桌子上摆开。 “鞋子喜欢吗？” “喜欢。” 程素脸上的满意是藏不住的，洋溢着兴奋的气息。 第76章 “周太太赏个脸，穿给我看看吧。” 程素被他逗笑，难不成害怕以后没有机会吗。 周聿珩去把鞋子取出来，程素想伸手去接，却被他躲过。 “我自己可以的。” “结婚那天，不也要我帮你吗？就当练习，烦请周太太配合。” 这一下，她无话可说。 她坐在沙发上，男人单膝跪地，骨节分明的手托起她小巧的脚，替她穿上。 那一刻的暧昧，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 为什么要用暧昧来形容，或许是这场景，过于美妙。 灯光之下，他的头发都像是被镀了金光。 程素的脸爬上了不自然的潮红，是害羞感。 他伸出手搀扶她，程素慢慢站起来。 这次带了不自信，“好看吗？” 周聿珩完全不犹豫，“当然，我老婆一直都是最美的。” 程素不信他，“这话听起来，有失偏颇。” 周聿珩笑了出来，“这是实话。” 他的眼光果然没错，这鞋如此适合她。 第58章 婚礼 结婚前的这段时光, 程素每天都乐得清闲，就连明晴就忍不住调侃她，这别人办婚礼都忙得焦头烂额, 可是你，偏偏是每天都很开心。 那是因为周聿珩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可不是开心吗？ 她的小饼干获得了一致好评，所以最近几天, 都在加班加点，周聿珩白天上班, 检查婚礼进度的同时, 甚至晚上还要回来陪着她一起做饼干。 程素觉得他最近很辛苦。 晚上睡觉的时候, 她都乖乖呆着不动。 只要看见周聿珩一上床, 她就立刻关灯，一刻都不带迟疑的。 甚至连每天的例汤，程素都让陈姨加了很多的药材。 尽管陈姨是不相信她的。 “素素, 这真的能加吗？” 陈姨看着她摆在桌子上那一堆接着一堆, 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那人手里抱着一本书，神情尤其正经。 “没事陈姨，相信我，我已经仔细研究过了。” 看着她那么自信，陈姨也实在是不好再打击她的热情。 只能按照她的要求, 把该加的东西, 全部都放进去。 周聿珩刚开始还喝汤，后来就慢慢觉得不对劲。 这汤里的药材, 未免有些过分多了。 那个味道，就是各种药材在打架。 有好几次都没把汤喝完，最后被程素抓包。 最开始的目的是, 让他早点睡觉，吃得健康，好好休息。 哪想到，这人根本就不领情。 这天晚上，程素又是早早的关了灯。 周聿珩刚躺下来，程素立刻把杯子拉好，闭上眼睛。 她那个睡觉的姿势，未免也太过于规矩。 “程素。” “嗯？” “我最近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产生误会了？” “？没有啊，一切都很好。” 那这下周聿珩就更加好奇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她又要给自己补身体，又要监督他早睡的。 他一个翻身起来，就把程素完整的压在身下。 程素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热气，立刻被吓得睁开眼睛。 双手立刻抬起来抵住他的胸膛，还好他穿了衣服，不过身体的温度也是格外烫手。 “怎，怎么了？” “我觉得太太最近对我一定是有误会，我决定身体力行，解决一下。” 这......就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怎么会听程素的要求，拉着她再来一次的时候，女人只会在他身下浅浅呼息。 床头那盏灯被他掩掉，黑漆漆的环境里，她会更加轻松些。 第二天早上起来，程素只觉得身上酸疼。 就是让她去跑个一千米，恐怕也不会有现在这种样子。 她躲在被子里，默默骂他。 后来，直接不装了。 “周聿珩！你这个坏蛋！” “我是看你最近瘦了，才想着帮你，你可倒好，你这叫恩将仇报！” “你再这样，我就永远也不理你了。”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于没有攻击力，以至于周聿珩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的老婆啊，就算是埋怨，也是那么可爱。 不过这次，确实是他的错，错怪了她。 草坪婚礼，沐浴阳光。 光是想想，就很美好。 程素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结婚那天一定不要下雨。 不然她期待已久的阳光和草坪，就要化成泡沫。 尽管她知道会有临时应急的方案，心里还是不免偏向另一边。 她在网络上，看了好多草坪婚礼的美照，如果阳光好，这一定是一个难忘的婚礼。 当然，即使没有好阳光也没关系。 只要有周聿珩在，一切都是最好的。 医院的工作她提前都处理得当，学校那边也早早给她放了假，属于她的婚假。 拿到假条的那一刻，她还有些恍惚。 一年多之前，她从未想过，会得到什么所谓的爱情。 但现在，她已经拥有相信的力量。 给予她力量的，是那个给她信任的人。 姜喻给她买了很多布置家里装饰的东西，相比于她自己，姜喻显然是更加操心些。 就连姜爸姜妈也跟着着急，打电话来了很多次，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程素天天在家里收快递，门口的可回收垃圾，物业基本上一天就要来收一次。 即使是这样，纸壳像是会生长一样，第一天拉走，第二天，门口又会出现一大堆。 那天下雨，她下午在家里睡了一大觉。 窗外在噼里啪啦的，她却觉得今天的觉睡得格外安稳。 手机被她开了勿扰模式，所以任何人的电话都没接到。 周聿珩许是猜到她在家中睡觉，所以只打了一个电话，便改成了发信息。 从上滑到最下边，看到了一个好久没见过的名字。 “程星悦。” 程素把电话回拨回去，询问她有什么事。 “姐姐，可以见一面吗？” 程素沉默了一下，说了可以。 约在距离家不远的咖啡厅，程星悦姗姗来迟。 外面还在下着雨，是家里的司机把她送来的。 这样的天气，她还急着见面。 尽管程素当时说，可以过两天，程星悦的态度却是非常坚决。 “给她来一杯热巧克力。” 程素叫来服务员，帮她点下一杯热巧克力。 小姑娘怯生生的，还是乖巧的。 程素把饮料推去她面前，“喝点热的，今天外面有些冷。” 她没着急问她是什么事，没必要催促。 她喝了几口热巧，随后把杯子推去桌子里面，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程素那一瞬间，只觉得很眼熟。 但是却硬生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程星悦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姐，我听说，你要结婚了。” “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但我觉得，我欠你一个道歉。” “希望你可以收下它，以后你想要的，都会拥有的。” 这是我作为妹妹，想要给你的祝福，也是我心里一直的期盼。 程素这才想起来，这条项链。 那年生日，程泊怀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一时口快，就说自己想要这个，确实是她喜欢了很久的一条项链。 被林卫红得知她要了这么贵的项链之后，想方设法夺走了。 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在程星悦的手里。 “姐姐，对不起。” 程星悦看着她的眼睛，话语说得特别真诚，不是在说谎，程素知道。 说完这些话，她就准备站起身离开。 “妹妹。” “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程素坐在座位上，看上去毫无波澜。 程星悦转过身，表情很震惊，像是要掉下眼泪来。 很是激动。 她鲜少叫她妹妹，这是为数不多的，不知道第几次。 婚礼倒计时...... 程素拆到贴在窗户上的“囍”字，叫周聿珩来帮她。 这种带了可爱元素的窗花，一看就是出自姜喻之手。 不过贴在客厅的落地窗上，一定很好看。 周聿珩贴，程素站在很远的地方观察究竟正不正。 好在是静电贴，调整起来很方便。 窗花贴上去，似乎就真的多了几分结婚的感觉。 其实他们还是选择全程都在酒店举行，这样方便，也可以省很多力气。 第77章 但姜喻的原话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家里也应该布置好。 看着家里一点点被填满幸福的味道，的确心境也会变得不一样。 程素在桌子上给姜喻写手写信，作为她最好的朋友，伴娘的一席之地，必定有她。 伴手礼是她精心准备的，这封手写信是她计划很久的。 桌子旁边堆了好多的废纸球，她总觉得自己写的不好，所以涂涂改改了好多次。 周聿珩拿来一个文件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他在她对面坐下，把里面所有的资料都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协议。” 婚后协议？ 什么鬼，结婚之前不签协议，现在要签了。 “什么意思啊，你要和我分家啊？” 她瞪着眼，手里紧紧攥着那根笔，一脸的不解。 是句玩笑话，她却说得那么可爱。 周聿珩没回答，只是把全部的东西都理顺好。 “这是我，全部的资产，现在我要把他们全部给你。” 程素明显被吓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我不要。” “你必须要。” 周聿珩已经开始翻开第一页，把要签字的地方给她找好，“签这里。” 程素把手背去身后，“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 “你要和我离婚！” 周聿珩被她的脑回路打败，怎么就能扯到离婚上去呢？ “当然不是，这算是，我给你的新婚礼物。” 你管这个叫新婚礼物？ 程素垂眸时看到里面夹杂的一座房产，光是那一处，怕就可以买下整个程氏集团。 程素咽了咽口水，“无功不受禄，我不要。” 倒还挺正直。 “辛苦你做我老婆，倒也不算是，无功不受禄。” 周聿珩看她那副坚决的样子，知道她不会轻易接受，便把材料放下，想要同她解释一番。 “那次你拿出六千万来帮我，代价是什么？” 周聿珩看着她，神情好像很平静，像是在诉说人尽皆知的事情。 程素抿着嘴，不做声。 “让我来猜猜，大概是拿了你手上的股份和程泊做了交易。” 程素瞪大眼睛，他竟然就轻易猜了出来？ “万一是我自己的六千万呢？”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点心虚。 周聿珩没回应她，“太太大义，为了我不惜拿股份进行交易，那我也一定是要对太太好的。” 他话讲得那么坦荡，在程素耳朵里听到的尽是心酸。 他们都是被命运苛责过的人。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出身世家，受到的委屈却远比想象之中的要多更多。 和她比起来，周聿珩更是。 她同样心疼他的过往，发誓一定要对他好。 或许我们都是命运中的小苦瓜，但好在我们相遇了，抱团取暖比一个人硬抗要好很多。 今晚之后，程素获得了很多东西。 物质上的或许是大半，但是周聿珩送来的爱，更多更重。 结婚的前一晚，两个人要分开。 程素被安排住在酒店，周聿珩则是在家里睡。 姜喻陪着程素，两个人很久没睡在一起，确实有很多话要讲。 两个人甚至还在网上开了个房间打斗地主。 好一阵子热闹过后，有种淡淡的落寞感。 姜喻进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程素坐在外面盯着电视发呆。 周聿珩发了消息来，她不冷不热回了几句，心里头有点闷闷的不快乐。 或许是晚上见不到他，有些不适应吧。 那时候都关了灯，姜喻很快就进入睡眠，程素却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在煎饺子。 手机在床头柜上亮起，她拿过来，发现是男人发来的消息。 “开门。” 程素蹑手蹑脚的，像是在做贼。 悄悄下了床，又到了门口。 推开门，是想要见到的人在门口。 她一下子就扑进他的怀里，“你怎么来了？” “猜你不开心，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你。” 他手轻轻拍着程素的后背，安抚怀抱里的爱人。 两个人的甜心蜜意还没过五分钟，就被尿急逼醒的姜喻抓了包。 “你们两个！不过就一晚上，还在这里给我演什么牛郎织女的，算了算了，抓紧时间把程素还我哦周总。” 她发了一顿牢骚，转身进了卫生间。 程素笑了一声，又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好在是个套间，周聿珩带着程素去另一个房间。 他应该是刚在家里洗过澡来，身上还有好闻的松木香。 这个独属于他的味道，是程素最安心的标志。 她躺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静静的，也没有任何交流。 “周聿珩。” “嗯？” “等我睡了，你再走。” “好。” 周聿珩轻轻抱住她，程素在他的怀抱里，很轻松就睡着，或许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起了作用。 睡得极其安稳。 在她熟睡之后，周聿珩同样轻手轻脚离开，害怕吵醒她。 或许是紧张，今晚的他，同样没有获得一个好眠的机会。 心里的兴奋远远超过了其他，他早早就起床，开始准备。 程素也没睡很久，到了后半夜就被早早叫起来梳妆打扮，眼睛还没睁开，人差点在浴室里摔倒。 还好姜喻一直跟着她，这要是脸上摔出来淤青，这婚是结还是不结？ “小姐，你赶紧给我醒醒，这可是你自己的婚礼，你给我上点心。” 姜喻甚至觉得，她比她还要操心。 周聿珩给她打了个电话，程素那边哼哼唧唧的，显然就是没睡醒。 姜喻为其转述了很多。 早上的拍摄结束，就等着新郎来迎亲。 坐在床上，她心里不免紧张。 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但是该有的仪式都有。 姜喻在门口堵门，周聿珩受了她许多的为难，人也不生气，耐着性子，一直和她周旋。 终于人进来，没有那些多余的游戏作为暖场前奏。 周聿珩找到婚鞋毫不费力，姜喻也没在这件事上给他使绊子。 那双漂亮的水晶鞋一拿出来，在场的所有女生都立刻立刻被吸引目光。 这双水晶鞋，实在是过于美丽。 穿在程素的脚上，就更加美丽了。 婚宴开始之前，程素在休息室换主纱。 这件美丽的婚纱，穿起来是有些费劲。 经过早上那一番，她这个低能量人也算是消耗了体力，坐在沙发上，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一想到一会儿的流程，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还在那么多人面前讲话，的确会让人紧张。 姜喻坐在地毯上嗑瓜子，整个房间里，数她最有松弛感。 休息室的门被敲响，她们两个共同望向门口。 姜喻起身去查看，不出所料，果然是他。 “周总，你可得给我点奖励，这婚礼前是不能见面的，你们俩这都第二次了。” 她故意调侃他，倒也不是真的敲竹杠。 周聿珩是大气，“没问题，姜小姐可以尽管提要求。” 姜喻站在门口替他们两个守着，周聿珩进来找她。 她坐在沙发上，如此端正，头上挂着白纱，不是像公主，她完全就是公主。 周聿珩在她面前蹲下，怕她紧张，他特地来瞧瞧。 “怎么？见了我都不说话了？” 程素那张小脸上有苦涩，“我紧张。” “我一会要是忘词了怎么办？” 周聿珩握了握她的手，“其实，我也很紧张。” “但是一想到，你要成为我的妻子，我就觉得这紧张，不算什么。” “程素，你别怕，我在。” 他的话简单又有力量，如此简单，如此轻易。 就连缓解她情绪也如此轻松。 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脖子，脸上化了精致的妆容，他不敢碰。 像是这样就可以给彼此力量，程素已经感受到他给予的。 程素轻轻抱住他，身上繁重的婚纱终究还是束缚了她，那一刻的幸福感，好像不太能说得出来。 站在场外等候的时候，工作人员和她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她认真听着，生怕错过了什么。 音乐响起，声音如此美妙动听，她轻轻提着裙摆，进场。 第78章 周聿珩站在尽头等她，他今天穿了正式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他很少穿。 但是此刻，程素只觉得他很帅。 她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被这个局面所困住。 直到她站在他面前，她似乎才放松下来，看见他帅气的脸，让她不再那么紧张。 没有准备煽情的情节，除了互念誓言之外，就是交换戒指。 手捧鲜花是直接送给姜喻的，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这是完全不需要任何质疑的。 我已经得到了幸福，所以希望你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幸福。 说婚礼誓词的这个阶段，又好笑，又感人。 “亲爱的周先生，你好。” “今天站在这里，和你一起，是我从未想过的幸福。” “那天我在写婚礼誓词，你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在给姜喻写信。” 程素的开头，引得哄堂大笑。 作为被提及的姜喻，笑得尤其开心。 简单轻松的开头，就意味着后续一定不会简单。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不会遇到所谓的幸福，因为我已经错过了很多次机会，错过了最纯粹的校园恋爱，错过了最有机会的大学恋爱，我本以为，我会和大多数人一样，经家人介绍，结婚。” “还好，亲爱的周先生，你没有放弃我。” 讲到这句，她的眼眶就已经开始湿润，鼻尖染上一点红。 “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无时无刻的陪伴，谢谢你可以理解我的每一刻。想说的话太多了，最想说的，还是感谢。” “今天我成为你的妻子，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亲爱的周先生，以后的以后，我们都一起携手走下去吧。” 程素微笑着，脸颊上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周聿珩掏出放在口袋里的纸巾，替她轻轻拭去泪水。 其实在镜头之下，他那一颗颗代表真心的泪水，显然更大颗，更真诚。 或许在多年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但是在多年后的今天，我们结为夫妻，我紧紧握着你的手，约定好要携手一生。 我永远都不想忘记，忘记你这双美丽的眼睛。 亲爱的，我会一直信守承诺。 这么多年，我最爱的，一直都是你。 （全文终） ----------------------- 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喜欢，完结大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