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之后》 第1章 别样关心 二零二八年春,西南亚,佐已国,新玥市,别安然大厦,第一百二十层。 “重重拿起,轻轻放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我讲了多少遍了,为什么还学不会?学不会……”流耿使劲摇晃食指,用力指向安元致,高声训斥。 安元致埋着头,低声回了一句:“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是那意思。” “什么?还敢顶嘴?我说它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流耿双眼怒瞪,青筋暴跳,随时可能跳起来,暴揍安元致一顿。 安元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 秘书冯依娜突然走了进来。她把咖啡放在流耿的桌上,对着安元致问道:“元致,见到你父亲了吗?” 又是这句话!安元致眉头微皱。记忆中,从来没有父亲的一丝影子。一提起父亲,母亲总是那句话——他早就离开了我们。这流耿从不去家里,更拒绝谈及和父亲的交情。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故事,流耿是那么的看低自己,却又因为父亲显得那么无奈。 每次遭流耿劈头盖脸臭骂的时候,冯依娜立刻就会出现,有意无意提起安元致的父亲。然后,流耿就改变了态度。 安元致瞟了冯依娜一眼,说道:“还没。” 果然,流耿颓然坐到沙发上,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早把你开除了。” 流耿绝非良善之辈。甲方田公司瞒报收入,偷税漏税,证据确凿,流耿却要自己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要自己虚假陈述,更改记录,放它一马。如此肆无忌惮之人,为什么那么顾忌父亲,安元致琢磨不透。莫非,父亲用权势压制流耿?不对,如果父亲有权有势,为什么会无影无踪?又莫非,父亲是十恶不赦之徒,被囚禁在监狱,而他却掌握着流耿的把柄……父亲,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一想起父亲,安元致心中隐隐作痛。 “这事你别管了,把资料交给张爽。”流耿下了最后的指示。 “哦。”安元致退出了办公室。唉,这个项目又白干了,安元致边走边恼。 流耿斜眼看安元致远离了办公室,才在桌上重重一点。桌面立刻弹出一个虚拟屏,流耿对着屏幕中一个三十来岁的长发男子说道:“这小子还是不上道,好好关照一下他。” 长发男立刻把手举起,啪地敬了个军礼,说到:“是!流总。小的保证完成任务!” 流耿皱了皱眉头,不屑地点灭了虚拟屏。 下午,安元致正整理着资料,冯依娜摇曳着柔美的身姿走了过来。她不由分说挨着安元致坐了下来。 冯依娜只比安元致早几天进入别安然调查公司,却已经做到了总经理的高级秘书。安元致一只不明白,这个对流耿忠心耿耿的人,为何对自己照顾有加。 她一边帮安元致整理资料,一边说道:“可惜啊,真的可惜啊。”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惜什么呀?” 冯依娜转头看着安元致,柔声说道:“元致哥哥,每一个调查项目你都能最快捷地找到对方的毛病。没发现你很有天赋么?” 安元致知道冯依娜这次又来当流耿的说客,便淡淡说道:“只是运气好了点罢了。” 冯依娜一把抓住安元致的手,说道:“不,不,不,元致哥哥,你完全低看你自己了。流总说了,你业务精通,思路清晰,擅长奇袭,信息技术又棒棒的,如果听他安排,一定可以成为合伙人的。”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听他的?假冒伪劣不管?坑蒙拐骗不管?有毒有害不管?偷税……” “元致哥哥,”冯依娜打断了安元致的话,说道:“现在你也管不了啊。你先上位,再管呗。” 安元致摇了摇头。 冯依娜侧了侧脸,神秘地说道:“明天,有位新人要来。那可是一位绝色美人哦。你听我的劝,明天就让你当组长,把美女弄到你组下,那……” 冯依娜正要继续说,突出看见一个长发男子站在面前,便打住了话头。对那长发男子说道:“我先走了,你们聊。”说罢,站起身,对安元致诡秘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长发男斜靠在安元致办公桌边,说道:“元致,真的连这个项目也不要了?” “张爽,不是我不要,是不能违背职业操守。”安元致露出无奈的表情。 “哼,”张爽从鼻孔发出声音,说道:“职业操守?来到这公司,早就没有操守了!” “我做不到。”安元致道。 “我就说,你对胡悦儿的爱并非真爱。”张爽用揶揄的目光看着安元致。 “不。我明白我的感情。”安元致别个头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资料。 “可是,你永远坚持着你那所谓的职业操守,你永远只能过你的青铜生活,你拿什么去爱你的白银女神?” “我会想到办法的。”安元致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别自欺欺人了,”张爽摇了摇头,说道“等你真想到办法的时候,她早就嫁为人妇了。” “我会考虑考虑的。”安元致露出了焦虑的神情。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到自己心爱的悦儿了。他尝试了各种联系方式,始终没有半点消息。他去了胡悦儿的公司,公司里的人都说她突然失踪了。他去了胡悦儿的老家,老家的人也说,胡悦儿的家人已经搬走了,至于去了哪里,邻居们都是闪烁其词,欲言又止。悦儿该不会是故意躲在我吧?该不会她已经在和别人约会了吧?张爽的话,刺痛了安元致的神经。 “还考虑个屁!”张爽见安元致改变了口气,心知说中了安元致的痛点,继续说道:“如果是我,我立刻就跑到流耿办公室,大声说出来‘耿总,我按你的吩咐办!’。” 安元致心中本就犹豫不决,又听张爽吐了脏字,露出一脸尴尬,没有说话。 别再犹豫了。”张爽又道:“别说为了胡悦儿,就是为了你自己,也应该力求上进。” 张爽把脸往安元致眼前凑了一凑,说到:“再不上进,恐怕连青铜身份都保不住了。如果流耿把你开除了,你恐怕就只能去西城区过你的烂铁生活了。” “知道什么是烂铁阶层吗?”张爽激动地看着安元致。 “我……我知道。”一听到黑铁生活,安元致呼吸有些急促,嘴上也有些不利索。 “知道?你知道他们靠救济生活吗?” “他们不是靠救济,他们靠……靠自己的劳动生活。”安元致对自己说出口的话也有些怀疑。 “哼,”张爽盯住安元致的脸,说道:“劳动?哪个公司看得上他们的劳动?既要劳神费力管理他们,还要担忧产品质量,谁愿意要他们的劳动?谁那么傻,放着聪明可靠的机器人不用,去用他们这群窝囊废?” “可是……,可是他们是在劳动,确实。” “哈哈哈……”张爽张嘴大笑,露出一排大牙。他说道:“你居然,居然把搬钢条看成劳动!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安元致看着放肆大笑的张爽,心中既恼又急。他知道,黑铁阶层每天要去搬几百斤的钢条来换取微薄的绩点。这些钢条,全国旅游一番,过不了几年,又会回到这些人的手中。用工企业,其实是政府控制的,他们并不需要搬运工,他们需要的是让黑铁阶层有所事事,然后给他们点补贴,让他们维持生存。 “你想和他们一起劳动?”张爽还是止不住嘴角的笑容。 “不想!”安元致快速答道。 “这就对了嘛。”张爽看着安元致不安的神情,心想自己已经击溃了安元致。他顿了一下,说道:“今晚我带去你聚乐坊,吃一吃三十二道工艺的精雕旗鱼,喝一喝八十八道工艺的齐丽红,再和知心丽丽聊聊……出入白银餐厅,白银会所,才是你应该拥有的生活。” 每次见到白银餐厅,安元致总要绕着走,每次和胡悦儿约会,只能让胡悦儿降格去青铜餐厅,这深深刺痛了他。他渴望着白银生活。可是,获得这白银生活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与流耿同流合污。对了,妈妈还等着自己回家。 “不去了,我还得回家照顾我母亲。”安元致道。 竟然被拒绝了!张爽面有愠色,他努力平息怒气,只淡淡说道:“那行,我先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张爽,你忘记了拿东西。”安元致叫住了张爽。 张爽转过身,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摊开右手,指向办公桌上一堆整齐的资料。 张爽摇了摇头,从桌上取走了甲方田公司的调查资料。 安元致看了看腕表,匆匆收拾一番,快速下到大厦八楼。他看见一辆单人捷运是空的,便坐了进去。他对捷运说了目的地,捷运便快速启动。 捷运在空中钢缆上快速滑动。安元致倚靠在窗边,看着一个个黑铁迈着艰难的步伐回家,心道:“一定不能跟他们一样!” 第2章 伊人何来 离开高空捷运,安元致刚踏入特兰街,便远远看见妈妈坐在门廊的摇椅上。她瘦弱的身子在摇椅上前后晃荡,蒲扇在右手上左右摇晃,眼神游离,空无一物。看见安元致回来,眼里略略闪了丝光。 安元致吻了吻妈妈的额头,轻声到“妈妈,我回来了。” 安母咦了一声,说道:“午饭在桌上。” 安元致疾步跑到饭厅,饭桌上摆着两双筷子,两碗米饭,一盘素炒三丝,一盘麻婆豆腐,还有一钵自己最爱吃的番茄炒鸡蛋。 安元致鼻子一酸,问道:“妈妈,你又没有吃午饭呀?” “没有呀。一起吃。”谭母道。 “可是,现在已经傍晚了。我中午在公司吃,晚饭才回来吃。”安元致道。 “晚上了?”谭母问道。 “啊。我都下班了。”安元致道。 “你这兔崽子,明明是中午,光骗你老娘!”安母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是,是,是。妈妈乖,妈妈不生气,我陪你吃午饭。”安元致转身进厨房,赶紧把饭菜热了一遍。 两人正吃饭,门铃突然响了。 谁呢?一年多来,已经没有人来到这小屋了。水费、电费、气费……都交了呀,虽然谈不上准时,但还至于产生滞纳金。邻居更不会来,母亲生病前,邻居们本来来往就清淡,生病后,他们更是不上门了。街口不时还有陌生人朝这屋张望,邻居更是不敢再来。 是谁呢? 门铃声越来越急促,安元致这才走到门边,开了门。 安元致看见一姑娘笑吟吟地站在门外。这姑娘身材修长,鼻子立挺,嘴唇柔薄,线条流畅的鹅蛋脸上安置着汪汪的眼睛。那长长的、乌亮的头发批在肩上,如果有一只虫子,一定会打滑的。啊,不,我在想什么呢? 那长发姑娘看着安元致傻愣愣的样子,双手在他眼前挥舞,口中喊道:“喂,喂,快醒醒,快醒醒。你不知道我是谁哪?” 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谁呢?你不就是当年替我夺回玩具的胡悦儿么?你不就是小胖骑我头上暴揍时,飞身踢倒小胖的胡悦儿么?你不就是我朝思暮想的胡悦儿么?安元致越想越有些激动。 “喂,就让我在这里站着呀?我生气了啊。”胡悦儿抓住安元致的双肩,使劲摇晃。 “对……对……对不起。请……请进!”安元致语无伦次,别扭地做出邀请的姿势。 胡悦儿双手交叉,放在背后,左顾右盼,蹦蹦跳跳走了进去。看见安母,赶紧走过去,说道:“伯母好。” 安母冷冷地回了一句“好。” “伯母,我是悦儿。”胡悦儿对伯母的反应有些诧异,又说道。 安元致赶紧把胡悦儿拉到一边,道:“我妈妈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减退得利害,别指望她记得你了。” 胡悦儿叹了一口起,怅然若失。 “悦儿,你坐会儿,我去做菜。”安元致一边招呼胡悦儿,一边把围裙往身上套。 “不用做菜了,我带了东西。”说罢,胡悦儿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大盒双麻火饼,一大瓶清酒。 双麻火饼!清酒!我的最爱!安元致想冲过去紧紧抱住胡悦儿亲上两口。 胡悦儿看见安元致那兴奋的样子,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怀恋了?” “太怀恋了。”话还没说完,安元致已经跑进厨房取餐具了。 安元致狠狠咬了一大口火饼,再大大喝了一口清酒。这才望着胡悦儿,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不行么?”胡悦儿笑盈盈地看着安元致说道。 “当然行。只是有点突然。”安元致道。 “不方便,我马上走。”胡悦儿说罢,站起了身,做出生气的样子。 “方便,方便。随时欢迎你。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安元致连忙解释。 “那还差不多。”胡悦儿这才坐下。 “这一年多,你去哪里了?怎么一直不回我信息?”安元致问道。 胡悦儿没有回答安元致的问题,反而站了起来,瞪着安元致,说道“问罪是不?” “不敢,不敢,只是好奇。”安元致连忙解释。 “那还差不多。”胡悦儿又坐了下来,猛饮了一口。 两人一边品尝家乡特产,一边畅谈往事。久违的笑声填满了小屋,二人久久不愿睡去。 清晨六点,安元致匆匆起床,来到厨房,想为妈妈和胡悦儿做早餐。他发现桌上已经摆上了三份早餐,胡悦儿正在清理厨房。 悦儿舟车劳顿,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感激和心疼同时窜上心头,安元致傻站一旁,一时说不出话来。 餐后,安元致对胡悦儿说道:“我们今天去郊外走走。” 胡悦儿却道:“不上班么?你上你的班,我顺便去你们公司看看,说不定能讨个差事。” 不能去我公司,我可不想你看见我的囧样。一听胡悦儿的话,安元致顿时忐忑起来,连忙说道:“我们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差得很,你还是别去了。” 胡悦儿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全国五大调查公司之一的别安然,能差?你别骗我!呃,该不是你混得不好吧?” “我……”安元致不知该如何告诉胡悦儿,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胡悦儿见安元致脸色有异,笑盈盈说到:“看,被我说中了吧。” 还未等安元致说话,胡悦儿又斜仰着头,皱起眉头自顾自说道:“不过呀,我聪明勤奋的致哥哥怎么会混得差呢?唉,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元致道:“你还是别去了,真的没有什么好参观的。” 胡悦儿突然站起来,说道:“我陪你去公司。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安元致苦笑两声,心想:“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知道,以悦儿的性格,肯定无法阻止她,便没再说什么。 安元致和胡悦儿刚进入公司,办公室便炸开了锅,有人说道:“哎呦,无果花要开花啦!”有的说道:“可惜啦,鲜花插在牛粪上咯。”还有的说道:“我看,带到公司来,不是自寻死路么?”…… 流耿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吼道:“都给我滚回去干活!” 众人一哄而散,纷纷落桌,装模作样地干起活来。 流耿打量了二人一番,然后对着胡悦儿说道:“胡悦儿,跟我来。” 说罢转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胡悦儿冲安元致做了个鬼脸,然后轻轻挥了挥手,跟着流耿离去,只剩下安元致呆呆站在办公桌旁。 原来,悦儿和流耿认识!不对,悦儿说要来找个差事,莫不是真的已经应聘上了,只是跟我开开玩笑而已?对呀,她突然出现,又坚持和我来公司,肯定是已经应聘上这家公司了。糟糕,我的窘境,悦儿马上就会知道了。唉,悦儿,你也会对我另眼相看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安元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了神。 “嘿,同事你好。”不知过了多久,胡悦儿的声音把安元致惊醒了。 “好……嗯……你……为什么……”安元致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呵呵呵……我不是告诉你我来找点差事么?”胡悦儿看着安元致的囧样,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安元致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悦儿突然止住了笑容,说道:“不说了哈。下班聊。”说罢,朝另一间办公室走去。 安元致只得点开电脑,忙活起来。 手虽然在虚拟键盘上,但安元致却为午饭担忧起来。捉弄我的人会消停吗?肯定不会!带个美女来自然会拉仇恨的!今天的局面不知会有多难看?被悦儿看见了,那多丢人!怎么办才好? 午饭时间到了,安元致却一直不愿离开办公桌。按理,自己应该去带悦儿熟悉环境,陪悦儿就餐。可是,带悦儿去真的好吗?不行,这样会连累悦儿。唉,还是让她自己去吧。 对了,悦儿怎么也没来找我?午饭时间都快过了,安元致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他很想去找悦儿,却迈不开脚步。他打开虚拟屏右下角的时钟图标,直愣愣地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下午,安元致狠狠饮了几盅水,勉强顶住了饥饿的侵袭。下班时间终于到了,灭屏、锁柜、拎包,安元致从座位弹起,想去找胡悦儿。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胡悦儿正站在自己桌边,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到的?”安元致有些惊讶。 “刚到。动作挺麻利的嘛。多干一分钟都不行?”胡悦儿微微咧嘴,嘲弄地说道。 “不,不是。我是想去找你。”安元致怕胡悦儿误会,赶紧解释。 “那走吧。”说罢,胡悦儿挽起安元致的胳膊,朝电梯间走去。 “来公司上班,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路上,安元致终于有机会问起。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胡悦儿答道。 “惊喜?惊吓吧。”安元致脱口而出。 “什么?”胡悦儿没有意料到安元致会是这样的态度。 “没什么。”安元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赶紧转换话题,问道:“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胡悦儿没有追问,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两人为谁做饭,吃什么,争执了一番,最后达成妥协。晚饭,安元致做,早饭,胡悦儿做。 第3章 祸出东南 新玥大饭店门口,一辆银白色罗拉豪华轿车停了下来,车顶缓缓升起,流耿站了起来,抖了抖衣服,向右转身,迈了两步,进入酒店的遛里车。 遛里车司机转过身子,鞠躬九十度,温柔地说道:“欢迎流先生。” 流耿没有看这位司机,他用左手捋了捋左脑的头发,翘起二郎腿,从车身右侧拿过一根碧梧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车顶的组灯。 遛里车司机转过身,缓慢地往酒店里面开去。 遛里车在包间门口停下。 流耿挺着肚子,大步迈了进入。包间里,除了满脸热情的服务生,没有别人。 “妈的,又托大。”流耿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他一屁股坐在恒温沙发上,继续抽着闷烟。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衣着精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包间门口。 那中年男子看着流耿,连连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流总久等了。” 流耿懒懒地抬起头,说道:“没事,没事。季局长日理万机,等等是应该的。”心中却暗暗骂道:“什么东西,明明是故意的。” 季局长道:“哪能让流总等,今天我自罚三杯。”说吧,朝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 季局长首先端起酒杯,连饮三杯。 流耿看着不停自斟的季局长,心中甚是纳闷,往日虚与委蛇的季东南,今天怎么认真起来了? 流耿心中暗觉今时不同往日,心中不禁警觉起来。 流耿连忙拦住季东南,说道:“不急,不急,我们慢慢喝。” 那季东南喝完三杯后,坐回座位,脸色已微红,猛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天不是故意迟到,实在是脱不了身。” 流耿道:“能让堂堂新玥市经济局局长脱不了身的,肯定是大事。” 那季东南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唉,你说胡悦儿的事是不是大事?” 流耿心中一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不就一小姑娘的工作嘛。可转瞬间,流耿又觉得事情不对劲,我不是已经给她安排工作了吗? 流耿微微一笑,说道:“虽然破例录取她大费周章,但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季东南对流耿投来感激的眼神,说道:“这事确实让你费心了。” 此话一出,流耿心中更感觉不踏实,心道:“平日虽然你我彼此不服气,但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嘛,今日怎么这么客气?” 流耿淡淡说道:“没事,都解决了。” 季东南摇了摇头,说道:“工作内容上还有要求。” 妈的,什么人这么不知好歹?破例录取就算了,还对工作挑三拣四来了!流耿想发火,但还是觉得不对劲,便又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要求?” “要求去调查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特立二五舞弊案。” 流耿心中一惊,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案子?” “明天就到你们公司。” 流耿看着一脸严肃的季东南,悠悠说道:“人来了,还带来了案子,这是好事呀。莫非,她想当调查组组长?” 季东南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她不当组长,她当组员。” 流耿道:“这有何难?我给她配一个得力的组长,让他们一举破案,让那姑娘一举成名不就得了。” 季东南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组长得让一个叫安元致的人来当。” 什么?流耿差点惊掉了下巴。他双目圆瞪,眉头却紧皱,说道:“这安元致,虽说思路清晰,擅长奇袭,信息技术也不错,可毕竟没有当过组长,而且也太拧巴。让他当组长,未必会有好结果。” 季东南道:“你那里的大将我都清楚,这安元致确实未曾听说过。” 流耿道:“那他为什么想要安元致当组长?” 季东南把脸别到别处,眉毛一扬,说道:“我问了他,他不说。” 流耿看了一眼季东南,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他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另外安排一个便是,哪需要听他的!” 季东南突然瞳孔放大,惊恐地吼道:“不可以!” 流耿看见季东南的表情,心想:“看来这季东南确实遇到麻烦了,自己可千万别淌这趟浑水,得弄清是怎么会事。” 流耿看了看季东南,轻描淡写地说道:“唉,不就换个组长嘛,有啥大不了。”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季东南低垂着头,连说了三个“不可以”。 流耿突然用手拍了拍季东南的肩膀,朗声问道:“那委托人是谁?” 季东南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接着把身子一扬,紧靠在座椅后背上,说道:“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什么?张三李四都不清楚就听从差遣?”流耿吃惊地看着季东南,说道。 季东南面露土色,僵硬地说道:“他手里有我行贿、受贿的证据。” 流耿看着季东南,心中暗骂,这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笑了笑说道:“也许只是吓唬吓唬咱,别太在意。” 季东南身子有些不支,竟然滑到了地上,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他……他有,我的,那个底层……底层基因数据。” “什么?”流耿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季东南,问道:“1024位16进制数全部能对上?” “能。”季东南有气无力地吐出了一个字。停了一阵,他又说道:“他说得很清楚,他们可以修改我的基因数据。” “这可麻烦了,底层基因数据是国家机密,如果他们能窃取,也就不能排除他们能篡改数据。”流耿脱去外套,在包间跺起步来。 如果先修改底层基因数据,再合成一个相应的季东南,真正的季东南就可以悄无声息地从人间消失了。流耿一边思考,一边不由自主地盯着季东南看。 季东南注意到了流耿的目光,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流耿收回了目光,说道:“合成人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别被他们吓到了。” 季东南凄苦地摇了摇头,说道:“不,他们能做到。就在一个小时前,跟了我三年的花沫被人拆开了身体,体内的结构一目了然,她就是一个合成人!” 流耿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瞪着季东南的眼睛说道:“你都招惹的都是什么人呀?” 季东南苦笑了一声,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只能听他们的了。” 流耿没有说话,心中快速盘算着,这人为什么要打安元致的注意?到底是想重用他,还是想利用他?如果是重要他,他母亲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上次不就是她给我五千万绩点让我照顾他儿子么?难道想利用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小子的母亲不会放过我。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母亲到底什么来头? 流耿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季东南,问道:“他们提到我了么?” 季东南道:“他们只让我告诉你一串数字——a58de963258741abc……” 还未等季东南把数字念完,流耿双腿一软,一下坐到了地下。 流耿心中念道:“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第4章 二人小组 次日,安元致和胡悦儿刚到公司,就被叫到流耿办公室。 流耿转头瞟了安元致和胡悦儿一眼,垂着眉毛,眯着眼睛说道:“新玥市经济局收到举报线索,委托我公司调查特立二五。”说罢,抬头看着二人。 见二人没有反应,流耿又道:“我指派你们两人组成调查组进行调查,安元致任组长,胡悦儿任组员。” 什么?我从来都是担任组员,突然怎么成了组长了?安元致眼睛放大,露出吃惊的表情。 安元致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个消息,流耿又说话了:“此事事关重大,既关乎新玥市对我公司的信任,又关乎特立二五的名誉,你们要慎之又慎。” 既然事关重大,为什么安排一个弱兵,一个新兵去?安元致琢磨不透流耿的意思。 安元致刚想说点什么,流耿又发话了:“赶紧去公文组拿文件,抓紧时间入场!”说罢,摆了摆手。 “等等!”安元致和胡悦儿刚走出房门,又听见流耿的喊声。 安元致二人转身,看见流耿手里拿着一支胸针,胸针上一只金色的猫头鹰双眼放光,咄咄逼人。安元致见过这个东西,每次调查组外出,组长都要佩戴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叫调查记录仪,用来记录调查证据。 安元致伸手去接,流耿却突然把手缩了回去。安元致的手落了个空,只得尴尬地缩回。 流耿用犀利的眼神看着安元致,严肃地说道:“必要时,它可以与公司卫星直连。但是,绝不可以用来跟外界联络。否则,你有十个爹,也保不了你!” 滚,你才有十个爹!安元致对流耿的话十分不满,但他很快又释怀了。跟谁联络?我最想联络的人就在我身边,真是多此一举,安元致心中暗笑。 安元致答道:“明白了。” 流耿斜眼看着安元致,双手却一直盘桓那胸针。过了好一阵,才把它交给安元致。 去公文组的路上,安元致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当组长了,忧的是感觉事有蹊跷,却又找不到问题在哪里。直觉提醒他,有个阴谋正在逼近自己。 公文组小甲正拨弄自己的红指甲,远远看见安元致和胡悦儿朝她走来,乐呵呵说道:“哎呦,这无果花要结果啰。” 旁边的小乙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说道:“结果?你也太天真了。这些线索多半是假的,让无果花去应付了事罢了。” 小甲道:“可是,这是经济局指派的案件。” 小乙道:“哼,经济局的案件由他俩接手,更说明问题。要么是这事无关痛痒,要么就是想让这事无关痛痒。” 小甲:“不论怎么说,这小子艳福不浅,有美女相伴。” “嗯,嗯。”安元致的两声假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小乙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嗯什么嗯,还真以为乌鸡变凤凰了?” 安元致不想和她理论,对小甲说到:“我来拿入场文件和举报材料。” 啪,一记耳光声响起。安元致猛地转身,看见小乙捂住左脸,惊恐地看着胡悦儿。 安元致看着胡悦儿,她正扬着头,眼睛直直地瞪着小乙。那记耳光一定来自悦儿。“悦儿,你……”安元致想劝劝胡悦儿。 不料胡悦儿抢过话头,她说道:“这些小贱人,不收拾一下,不识好歹。” 小乙瞪着胡悦儿,说道:“我,我要告你。” “你去呀,我在这等你。”胡悦儿不屑地看着小乙。 小乙并没有挪步。胡悦儿直接入职公司,没有走过正规招聘流程,而流耿对她的来历也是三缄其口。公司里都在传,胡悦儿是某某大领导的女儿。小乙并没有挪步。 小甲把资料放在前台,又取来一个调查记录仪。 安元致和胡悦儿先后翻看了一下,然后画押走人。 项目办公室,除了安元致和胡悦儿的呼吸,悄无声息。二人各占一桌,聚精会神阅读举报材料。 “悦儿,你怎么看?”安元致率先打破了沉默。 “失败项目的费用移花接木到成功的项目上,虚增成功项目的价值,这是常见的舞弊手法。”胡悦儿说道。 “是呀。如果真是这样,我们需要先理清费门这个失败项目的核算过程,再理清雨田、馏分这两个项目的核算过程。”安元致道。 “我们还需要分析动机、机会和借口。”胡悦儿道。 安元致用赞赏的眼神看了胡悦儿一眼,道:“对。这些是基本工作。不过,我认为先需要弄清楚流耿指派我俩的意图。” 胡悦儿没有接话,把脸别到别处,继续看资料。安元致隐约发现,胡悦儿皱了皱眉头。 次日清晨,特立二五公司大门口,门卫看了看安元致和胡悦儿递过来的调查函,经过一番验证,启动按钮,打开了门。 安元致和胡悦儿并肩走了进去,他们缓步慢走,打量着这佐已国排名第一的制药公司。数十栋建筑散布在上百公顷的土地上,虽然样式各异,却没有名称,仅有编号。尽管之前看过了工程图纸,安元致和胡悦儿还是有些迷糊。好在有警卫带路,二人才顺利到达了行政大楼。 行政楼的前台仔细端详两人一番,又看了看调查证上的照片,才示意二人坐下稍等,然后又点开了虚拟屏与其他人联络。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走到安元致和胡悦儿面前。他自称是行政副总,姓富,负责接待调查组。安元致和胡悦儿向富总说明了调查要求,然后随富总进了大楼电梯。 安元致和胡悦儿被安排在十九楼靠窗的一间小办公室。安元致打开随身平板,发现行政、研发和财务部门已经各自发来端口和密码。 安元致对胡悦儿说道:“我们分头行动。我去行政部门索取项目研发人员名单和物资投入清单,再去研发部门核实、查证,你去财务部门比对工资、物资核算情况。” 胡悦儿点了点头,说道:“好。注意安全!” 安元致道:“注意安全。保持联络。”说罢,指了指胸前的调查记录仪。 二人挥挥手,安元致去了东侧,胡悦儿去了西侧。 数小时后,安元致和胡悦儿先后回到了办公室。他们彼此交换了数据和记录议信息,然后各自盯着电脑上的信息,逐一分析。 分针转了数圈,安元致颓然倒向沙发靠背,说道:“真的滴水不漏呀。” 胡悦儿也抬起了头,说道“人工、材料、资金核算,笔笔详尽,样样对应,毫无破绽。” 安元致道:“不仅如此,在和相关人员的谈话时,个个镇静、坦诚,哪怕旁敲侧击,连环设陷,也无所斩获。物资盘点时,也是帐实对应,毫厘不差。” 胡悦儿道:“确实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安元致道:“难道流耿早预料到了这结局?” 胡悦儿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咚咚咚,咚咚咚……”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安元致走过去点开了门。一个矮瘦的男人站在门口,他头上带着鸭舌帽,鸭舌帽下,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老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是来反映情况的。” 安元致请老人进来说话。 老人没有移动脚步,急切地说道:“时间不多了,请跟我来。” 安元致看了看老人,有些犹豫不决。 胡悦儿已经从座位上弹起,她冲到门口,对安元致说道:“走,看看去。”说罢,做了一个请老人带路的姿势。 老人走得很快,胡悦儿紧跟其后,安元致追了上去。 老人没有乘电梯,他直接奔向步梯,下了三层楼,钻入过道头的一间闲置办公室。老人麻利地爬上一张办公桌,揭开一块天花板,然后窜了进入。 胡悦儿刚想往上蹦,被安元致一把抓住了手臂。安元致谨慎地看着洞口,说道:“小心有诈?” 胡悦儿微微一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说罢,挣开手臂,纵身一跃,窜了上去。安元致见状,也窜了上去。 “哎呦”,安元致的头撞到了房顶,不禁叫唤了一声。胡悦儿摸了摸安元致的脑袋,柔声说道:“小心才是。” 第5章 初入虎穴 老人并没有远去,见二人都已经上来了,才继续前进。老人蹑脚弯腰,走了几步,泥鳅般钻入了一根管道。 安元致学着二人,匍匐前进,但腿脚终究不够麻利,不时磕着管道,发出声响。老人不时回头,比划着莫出声的姿势,然后停下来,仔细倾听。安元致也停下来,悬着胆倾听。发现没有动静,老人才继续前进。 安元致发现管道里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而且岔口颇多,老人却总是毫不犹豫地决定路线。虽然看不见老人的脸,安元致却能感觉到他的从容。老人时快时慢,动作干净利索。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安元致开始喘粗气,膝盖和手肘也磨得生疼。他想喊停下来休息一下,但看到老人和胡悦儿仍旧动作利索,气息均匀,只好强撑下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安元致看见前面有亮光出现,心中欢腾起来。终于不用爬了! 刚到管道口,老人掏出一根细细的长绳,一头吸在管道口,另一头垂落下去,然后手脚并用,麻利地顺着细绳滑了下去。 胡悦儿转头看了看安元致,问道:“元致,会滑吗?” 安元致伸头看了一眼,赶紧缩了回来。管道口离地面一百多米,安元致心生恐惧,不禁身子发颤。 胡悦儿道:“你踩我肩上,握紧绳子,随我往下滑就是。” 安元致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你会摔下去了。那绳子也承受不起。” “不用担心,我练过的。绳子是新材料够造,足以承受一千多公斤的重量呢。”胡悦儿语气中充满了坚定。 安元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胡悦儿,心想:“你怎么懂这些?”不过,安元致很快又释然了,悦儿这么说,一定是有把握的,再说,不下去,还能退回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 安元致歉然地看着悦儿,说道:“那就只好委屈你了。” 胡悦儿掏出一双薄手套递给安元致,然后自己也戴上一双。她双手抓住绳子,身子一摆,下去了一截。安元致学着抓住绳子,然后慢慢把身子往下探,他想自己用脚夹住绳子,但绳子太细太滑,根本夹不住。 胡悦儿伸出右手把安元致的脚放自己肩膀上,说道:“踩稳,抓稳,跟着往下滑就行了。” 安元致边滑边想,悦儿是脚是怎么夹住绳子的?难道她只靠双手?他埋头往下看,发现悦儿将绳子在左脚上绕了一圈,右脚踩在绕过来的绳子上,当着刹车。安元致想,这主意真不错。不过,安元致又担心起来,绳子这么细,不会把鞋和脚给勒断了吧?他刚想提醒胡悦儿,却又发现,鞋上的勒痕并不深,这鞋的表皮好像有一层什么罩着。 安元致想着想着,一脚踏空,双手脱绳,整个人径直滑了下去。“啊……”安元致惊声尖叫起来。 胡悦儿赶紧出手,但是安元致已经滑过了她的后背,径直下坠。只见胡悦儿急转身子,金钩倒挂,左手一薅,刚好抓住安元致脚踝。 安元致吓得失了魂魄,胡乱挣扎。绳子大幅度摇晃,两人在绳子上荡起了秋千。眼看就要撞上墙壁,老人急奔了过来,稳住了绳子。 胡悦儿轻声安慰道:“我抓住你了,不用担心。” 安元致这才定了定神,愧疚地说道:“对……对……不起。” 胡悦儿道:“没有关系,是我要来的。”说罢,右手把安元致一提,把他拦腰夹在腋下,而后把绳子往左手一绕,双脚一松,整个人又倒了过来。 胡悦儿又像刚才一样往下滑,只是这次的速度更快了一些。安元致看见,胡悦儿的左手手套上,涔出了鲜红的血。安元致即惊又怕,但心中更是阵阵的难过,心道:“我真是无能!” 终于到了地面,安元致赶紧然让胡悦儿坐下,然后给她包扎伤口,捶捏腰脚,嘴里念叨说道:“悦儿,真的辛苦你了。又一次救了我的小命,叫我如何才能报答?” 胡悦儿看这心急火燎的安元致,笑道:“既然是救一条小命,那就是小事一桩。没事,没事。” 安元致想继续说话,老人走了过来,说道:“真是有惊无险呐。” 胡悦儿站了起来,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老人道:“我们到了。”说罢,指了指背后的石壁。 这是一个u形谷,西面是悬崖,南北两面是sd面是石壁。石壁上有几道缝隙,勾勒出一道门的形状。 老人跑向石壁,在缝隙边巴掌大的凸起处按了三下,停了停,又按了三下,又停了停,再按了两下。那石门旋转开启,露出一个石头构造的大厅。 老人探头,往左右看了看,然后示意安元致和胡悦儿二人进去。大厅很大,可容纳上千人,中间有很多隔离栅栏,里面却空无一人。老人迅速奔向右边的一个屋,待安元致和胡悦儿进去后,轻轻关上了门。老人示意二人不要说话,然后从窗边小缝望了出去。 安元致刚向外望去,就看见两个警卫从楼梯口走了出来。他们扫视了一遍大厅,闲聊了几句,然后走向石门,一人掏出遥控器对着石门按了一下,石门后一小方块立即由绿色变成了红色,另一人走到门边,用力拉了拉门。两人确认石门已经关闭后,转身离开。 胡悦儿道:“好险,再晚一点,我们就进不来了。” 老人道:“每晚七点整,警卫准时关闭大门。” 安元致看着老人,心中充满了疑惑。老人对这里这么熟悉,不知老人什么来路?不知和这里有什么渊源? 安元致刚想发问,老人对二人轻声说了句:“走。” 老人蹑手蹑脚地往警卫消失的方向走去。刚下两段台阶,三人就听见刚才那两警卫的说话声。老人蹲下,然后轻手轻脚地从警卫室窗户下走了过去。安元致和胡悦儿依样,跟了过去。 从警卫室转角,下了两段台阶,三人又到了一警卫室门前。只听老人“咦”了一声,然后示意二人后退。老人发现警卫室只有一人,便探头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示意安元致和胡悦儿二人快速通过警卫室。 安元致和胡悦儿刚经过警卫室,老人也跟了过来。 “什么人?”一声断喝从背后传来。安元致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警卫从角落出来,发现了三人。 安元致不知所措,愣在那里。 老人一声闷喝:“你们走!前方两百米左转。”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根软棍,用力一拉,变成了一跟长长的硬棍,朝冲来的警卫迎去。 胡悦儿拉起安元致,往前奔去。两百米刚左转,安元致只发现了一道紧锁的门。安元致心中着急,这下完了,门被锁住了! 胡悦儿从腰间掏出一迷你平板,数据线往门锁处一插,不停往平板输代码。安元致回头一看,四个警卫把老人团团围在中央,轮番使用警棍袭向老人。老人长棍左突右挡,极力应付四人。四人越来越狠,老人眼见不支。 糟糕,老人要遭殃了,悦儿,行不行?拜托快点!安元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 胡悦儿往老人方向喊道:“好了!” 安元致转身去看老人,只见那老人左冲右突,连劈数棒,很快杀出一条通道,朝自己直奔而来。警卫紧随其后,也飞奔而来。眼看就要追上,胡悦儿飞身而起,两脚旋踢,正中最前面两警卫肩膀,两警卫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胡悦儿和老人旋即推着安元致冲进屋内。刚一进屋,胡悦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老人搬来两张桌子,用力顶住门。胡悦儿又将pad数据线插入门后控制器,输入了几段代码。 “砰,砰,砰……”砸门声不停传来。安元致傻愣一旁,无处着手帮忙。 “走。”老人一声轻喝,向房间另一扇门跑去。门口是另一个通道。三人跑了两百多米,老人带头跑入一个房间,又揭开天花板,钻了进入。胡悦儿迅速关门,将安元致一托,也钻了进去。 第6章 死生相托 老人带着二人在通风管道里钻了十余分钟,才爬进一个屋顶。老人轻轻挪动一块天花板,漏出一条缝,示意安元致和胡悦儿往下看。 安元致循着缝隙瞧了一瞧,一只体型巨大的大猩猩坐在下面的一个笼子里,双手不住在身上挠痒痒。“一只大猩猩,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安元致对老人道。 未等老人回答,胡悦儿噗呲笑了出来,说道:“你个呆头,那是一个人。” 什么?安元致脑中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定睛一看,黑色的长发下并没有头冠,上肢和下肢也几乎一样长,确实不是大猩猩。可是,此物长约三米,重达一吨,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老人黯然低声道:“他是我的儿子。” “你儿子?”安元致十分惊讶,脱口而出。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眯起眼睛说道:“三年前,我儿离家出走。没想到,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你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安元致问道。 “我儿原本英俊潇洒,身高不足两米,体重不过二百。自从被特立二五捉来做试验后,不到一年就长成了这样。” “捉人来做试验?”安元致惊呼道。 老人做了个莫出声的手势,说道:“特立二五为了试制各类药物和培植器官,捉来了数百人,男女老幼都有。” 安元致道:“数百人?这朗朗乾坤,怎么可能捉这么多人而不被发觉?” 老人道:“他们捉的多数是独居者。他们常常趁夜将这些独居者掳来。这些人的失踪很难被发觉。即使被邻居发现了,也只是报个警就算了。警察嘛,也不会对这些人上心。” 独居!安元致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心道:“如果自己不在,母亲就独居了,会不会被掳走?” “你怎么没有救他出去?”安元致问道。 “这里守卫森严,我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有成功。你们的到来,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老人神色黯然,眼里却充满了期待。。 “我们……”安元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人。 “你们再看看。”老人把天花板放回原位,又走了几步,挪动天花板。安元致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呆坐在笼子里,女人的右臂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机械手臂。手臂上连着数根管线,管线中红蓝黄三色灯不住闪烁。 “这人用来培育器官,为了便于安置检测设备和输入药物,她的手臂被卸掉了。”老人淡淡说道。 “太残忍了。”胡悦儿显得有些愤怒,他对安元致道:“开启记录仪吧。” 安元致这才想起应该取证,便打开了胸口的调查记录仪。 又走了数步,安元致看见了一个莫约八九岁的小孩,先是安静地坐着看了一会儿书,后突然站起,化手指为枪管,从手指中连续发射出子弹。 “这是为那些庄园主制作的护院小孩。这些小孩被掳来只是为了提供躯壳。经过神经系统和身体结构改造,成了最具迷惑性的护院工具。”老人道。 又走了数步,安元致看见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她坐卧不安,时哭时笑。老人道:“这个女孩,曾经有着非凡的数理推理能力,自从基因片段被夺取后,就成了一个摸不着北的人了。” 老人又带着他们参观了几处,突然楼下脚步声大作,荷枪实弹的警卫拥了进来,叫嚷着四处找人。 安元致道:“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我们必须马上走。”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安静了。 “快走!”老人急道,说罢,把安元致往管道口一扔,自己也窜了上去。胡悦儿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胡悦儿刚窜进管道,砰砰枪响,十多发子弹穿过天花板,打在钢筋混凝土上,又弹了下来。 安元致奋力前进,很是狼狈,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们报警。让警察来救我们。”。 老人在后面道:“如果报警行得通,我儿早就救出去了。” 安元致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也不管么?” 老人道:“报警后,警察不但不去追究特立二五,反倒一路追杀我。如果不是发现得早,我早就成了笼中的试验对象了。” “怎么办?这样跑不是办法。”安元致道。 老人道:“只有请出人权联盟了。” “什么?”安元致疑惑地看着老人。安元致只是在网络里听说过人权联盟,只把他们当成传说,并没有当真过。 胡悦儿道:“用你的调查记录仪向人权联盟发送信号。” 胡悦儿的话像一道电流袭来,安元致身子抖了两抖。这怎么可以?安元致立即想起了流耿的话——“绝不可以用来跟外界联络。否则,你有十个爹,也保不了你!” “不行,调查记录仪不可以用来跟外界联系。”安元致说道。 “那你就等着被追杀,然后和其他几百人一起做小白鼠吧。”胡悦儿呛声道。 “用地面信号不行吗?”安元致道。 “不行。这里根本就没有地面信号。”老人道。 安元致终于明白老人刚才所说的,等到他们,就等到了一线希望。 安元致犹豫不决,第一次成为组长,就违反制度,这怎么行?流耿一定会开除我,不仅白银生活遥不可及,黑铁生活立刻就会到来。安元致看见自己行尸走肉般搬运着钢条,看见自己颤抖着双手捧起少得可怜的食物兑换券,看见自己把脸紧贴在拥挤的车厢玻璃窗上…… 可是,不求救,又怎么办?悦儿会死掉,老人会死掉,我也会死掉,那几百人也永无见天之日!还有,母亲,母亲就成了独居人! “人权联盟管用吗?”安元致问道。 “当然管用。出动人权联盟就可以惊动军队,军队会处理这一切的。”胡悦儿答道。 胡悦儿话音刚落,楼下又传来一阵枪声。 安元致身子不住颤抖,手忙脚乱地将调查记录仪连上了卫星网络。他问道:“怎么联络他们?” “记录仪给我!”胡悦儿道。 “好……”话音未落,安元致一脚踏空,砰地一声,从管道岔口掉到了天花板。 “把手给我!”老人大呼。 安元致赶紧举起右手,老人把安元致一把拉了上来。可还是晚了一步,身后枪声响起,安元致右小腿一块皮直接飞了出来。 老人拉着安元致向前疾爬,胡悦儿跟在后面,摸到了湿滑的液体,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惊道:“元致,你中弹了!” 老人这才停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撕下一块衣服,紧紧给安元致扎上。 安元致赶紧把记录仪递给胡悦儿。 “情况怎么样?”胡悦儿焦急地问道。 “右腿伤了,不知道是否伤到了骨头。”老人答到。 “别说了,赶快联络。”安元致这时倒着急了。 胡悦儿在调查仪上输入了几段代码,试图发送几段视频。 背后突然传来哧哧哧的声音,视频还没有发完,声音却越来越响。 “有人来了。前面左拐三百米,再靠右行两百米,出管道口,下管道,你们可以到山上躲避。” “我们一起走。”胡悦儿道。 “不。我拖住他们。你们一定要把我儿子救出去。”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老人用坚定的声音说到。 安元致看了看老人,问道:“请问尊姓大名?” 老人答到:“我叫仲元。”说罢,又道:“谢谢你,安元致。” “不,我没有做什么。”安元致道。 “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希望给你带来的是灾难。”老人又道。 “我……你……”安元致还想继续说,胡悦儿一把拉住他,直接往管道前方拽去。 第7章 生离死别 安元致远远朝门廊望去,摇椅还在,母亲却不见了。安元致飞奔起来,口中喊叫着“妈妈,妈妈……” 他冲进屋,屋里却空无一人。桌上,三盘菜,三碗饭,三双筷。饭菜整整齐齐,却都已经凉了。 他冲出屋外,大声喊着:“妈妈,妈妈……”空旷的街区,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什么也没有。 他东窜西奔,大声喊着:“妈妈,妈妈……”。跑遍了整个街区,除了一闪而过的黑影,什么人也没有。 他推门跑进警察局。 “干什么的?”一个警察伸出左臂拦住安元致。安元致伸手去拨那只手臂,却发现臂上盘着一条金环蛇,那蛇怒瞪双目,吐着信子。安元致大吃一惊,连退数步。 安元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纹身。 “我……我母亲丢了。”安元致努力平息呼吸。 “你母亲几岁了?怎么会走丢?”金环蛇斜靠桌旁,双手抱胸,斜眼看着安元致。 几岁!安元致心中不乐,但有求于人,只得继续说道:“我母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走丢了。” “哦,35号那个傻老太婆呀。”金环蛇说道。 安元致强压着怒火,说道:“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哦,着急呀!着急你自己找去呀。”金环蛇打量着安元致。“哎哟,你看你身上有血迹,你今天杀人了?” “我没有。”安元致赶紧否认。 “肯定杀人了!”那金环蛇咄咄逼人。 “我只是杀了只鸡。”安元致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只好说道。 “哦,原来是吃鸡。”那金环蛇道:“你道好,只顾吃鸡,人走丢了。” “我没有!”安元致又急又气,声音大了些。 “什么事?”一个男人从内屋探头出来,问道。那人双眼迷离,好像还没有睡醒。 “她找妈妈,警长。”金环蛇赶紧说道。 “看看监控,打发走!”说罢,那警长关上了房门。 “是!”金环蛇立刻做出立正姿势,对着关闭的房门敬了个礼。 金环蛇调出安母的三维头像,与监控影像进行匹配。一分钟后,金环蛇道:“没有你母亲出门的影像。肯定还在屋里。” 安元致道:“屋里找遍了,没有人。” “走吧。”金环蛇不耐烦地说道。 “麻烦您再找找。”安元致又道。 “大数据匹配还会出错?傻蛋!”那警察骂骂咧咧把安元致推出门外,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妈妈被掳走了!”安元致一屁股坐在警察局门口,埋着头,双手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处走了过来,落下一张纸条,然后快速转身离开。 良久,安元致抬起头,发现了脚边的纸条。他拾起纸条,看见纸条上写了八个大字——欲寻安母,速来蓝祖。 安元致没有多想,立刻起身,朝蓝祖大厦方向跑去。 这是一个建筑工地,数十栋烂尾楼林立其间。周围的人说,夜里,这里常常发出异响,有人说是冤魂恶鬼出没,有人说是黑帮械斗,还有人说是地下工厂…… 安元致看了看一栋栋暗影丛丛的楼房,寒气突然袭上心来。 他后退了两步,探头东望西望。后背有风,安元致心中一惊,赶紧回头,后背哪有东西,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不行,一定要镇定。安元致不住给自己打气。安元致双手叉腰,大声喊起来:“什么人,出来呀!” 楼宇间传出回音:“出来呀,来呀,来呀……” 安元致站在那里,警惕地东看看西看看,突然又传来声音,“来呀,来呀……” 那声音如鬼魅般,安元致身子发冷,头皮发麻。 安元致定了定神,仔细倾听。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安元致捏紧拳头,慢慢往前探了几步。 刚入阴影里,一个巨人冲将过来,把安元致一把抓起,拎着他,往楼宇深处飞奔而去。 啪,啪,啪,三声枪响伴着三个火光,从楼宇一侧传来。 那巨人似乎中了一枪。只听“啊”的一声,那巨人丢下安元致,纵身一跃,倒挂在楼板上。它手脚并用,倒挂着快速往枪声传来处奔去。 一人快速往安元致这边奔来,他一边奔跑,一边警惕地搜寻那巨人。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顶,当他注意到头顶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一爪猛地拎了起来。 锋利的爪子穿破了喉咙,那人呼噜两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三人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连连后退。 那巨人快速追赶,了结了一人。 另外二人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那巨人刚要下手,远处传来声音——“没用的东西!”,一枚子弹同时飞奔而来,横向贯穿那巨人的脑袋。那巨人受伤,踉跄两步,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接着怒喝两声,朝枪响处奔去。 一个黑衣人迎面飞奔过来,这人长约两米,全身黑色,手中握着一把半米来长的重剑。那黑衣人将重剑对准巨人脑袋,连压三下,三颗子弹从剑柄飞出,直奔巨人脑袋。 巨人躲避不及,脑袋又中三枪。那巨人受了重创,勉强站住,他盯着黑衣人,一动不动。 那黑衣人迅速靠近,剑柄在那巨人脑袋上猛敲一下,巨人轰然倒地。 那黑衣人迅速向安元致靠近。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安元致,说道:“我们的大英雄还害怕呀?” 安元致后退数步,紧张地瞪着那人,问道:“你是……你是谁?” 黑衣人揭开面罩,说道:“我来保护你的。” 安元致又退了一步,说道:“我找母亲。” 黑夜人道:“你妈妈没有在这里。赶快离开,这里危险!” 安元致突然瞪直了眼睛,嘴里挤出一个字“背……” “背后”二字还没有突出来,一把雪白的刀和一团白影已经朝黑衣人奔袭而来。黑衣人迅疾向右翻出,同时,一把重剑在握。 那刀劈了个空,白影来势甚急,她在地上翻滚了一周才站立起来。 还未等白影站稳,黑夜人的剑已斜刺过去。 白影向左翻出,躲过这一剑。但她身上的飘带被削去一截。 白影迅疾翻转白刀,连连向黑衣人砍来。 黑衣人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他观察这白衣人的路数,倾听着四周的声音,思考着面前的情势。 他发现除了这白衣人,这里还有两个人。他们正搬动着巨人的尸体,匆匆往楼宇另一侧走去。 黑衣人边躲闪边思考,他们为什么不先把我了结了再搬巨人?莫非,这巨人比咱俩都重要了?莫非,觉得这白衣人胜券在握?哼,也太小瞧本尊了。 黑衣人这次不只是挡住了白衣人的一刀,他在回挡时,使用了十分力气。 那白衣人没有预料到这么强劲的一挡,她踉跄两下,刀也差点落地。 白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她使劲连砍,嘴里同时嘘出了口哨声。 子弹从那巨人身边传来,黑衣人连忙翻身闪躲。 那白衣人朝巨人方向退去,也掏出枪,连连射击。 那黑衣人不愿久战,抓起安元致,连续跳跃,逃了出去。 特兰街口,那人放下安元致,连续几个跳跃,没入黑夜中。 安元致晃动着双腿,往家门口奔去。 第8章 草打蛇惊 特立二五事件很快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梦戈里沙漠。沙漠深处,一中年男子眉头紧锁,在屋内来回踱步。终于,他下定决心,点开虚拟屏。 屏中,一个尖下巴的干瘦男人说话了:“特首,你找我。” 这个被称着特首的中年男子,名叫特雷葛,沙漠中神秘组织特力罗的首领。他对那干瘦男子说道:“二弟,你来一趟。” 这个“二弟”名叫力闻哲,特力罗的二当家。 力闻哲说了声“好”,又问道:“是为特立二五那事吗?” 特雷葛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力闻哲说道:“好,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特雷葛看见一辆银色的飞机降落在半山腰,接着,飞机上开下来一辆豪华金遨轿车。 力闻哲到了。特雷葛点开虚拟屏,对门外的侍卫说道:“去迎接力总裁。” 五分钟后,力闻哲出现在门外,特雷葛对门禁系统说道:“开门,7321”。门缓缓打开,力闻哲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二人寒暄一阵,依次落座。 力闻哲问道:“通知三妹了吗?” 特雷葛道:“通知了。她正赶过来。” 力闻哲又道:“这事对致儿的震动一定很大。” 特雷葛道:“致儿一向单纯,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知能否应付。” 力闻哲又道:“要是致儿愿意来我们这里,让元教头教他一身功夫,再配一把厉害的重剑,他就可以防身了。” 特雷葛皱了皱眉头,说道:“是呀。可惜三妹一直不愿意让致儿知道特力罗的存在,更不愿意让致儿到特力罗来。” 力闻哲叹了口气,说道:“哎,三妹还在为当年的事情介怀。” 特雷葛看了看腕表,对旁边的力闻哲说道:“三妹到了。”说罢,看了看虚拟屏。果然,门外站着一个人。特雷葛赶紧对门禁系统说道:“开门,7321”。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自己打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这女子四十来岁,身着素雅绸衫,容色清秀。 特雷葛微微一笑,对那女子说道:“三妹,这么晚还叫你来……” 那女子摆了摆手说道:“大哥不必介怀,我也正想过来。” 力闻哲对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三妹,我这边坐。” 那“三妹”正是特力罗三当家罗彩玄,她走了几步,在力闻哲旁边的座位坐下。 待罗彩玄坐定,特雷葛问道:“三妹,致儿不知道你离开吧。” 罗彩玄道:“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特雷葛道:“那我们快点结束,免得致儿回家了担心。” 罗彩玄和力闻哲同时点了点头。 特雷葛抬头着罗彩玄,问道:“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罗彩玄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两日前突然来了一个女子。” “什么女子?”力闻哲转头看着罗彩玄。 罗彩玄道:“一个年轻女子,叫胡悦儿,是元致的老同学。” “这女子不常来,对吧?”特雷葛问道。 罗彩玄道:“她是元致小时候的玩伴,也是元致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最近两年好像人间蒸发,元致找了她很久都没有找到。” 特雷葛道:“这女子什么模样,我派人查查。” 罗彩玄道:“这姑娘一米七多,鹅蛋脸……唉,调一调我家附近的监控就知道了。” 特雷葛道:“这女子就是同致儿一起调查的那个?” 罗彩玄道:“正是。” 特雷葛道:“这女子突然出现,凑巧成了元致的同事,更是凑巧破了一个惊天大案。这,真是太凑巧了!” 力闻哲也道:“确实,太蹊跷了。” 罗彩玄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过,如果不是敌人,且放她一马,元致对她用情很深。” 特雷葛点了点头,笑道:“真是慈母心啊!不过呀,我还得仔细查查,别让致儿落入别人的陷阱。”说罢,点了点桌上的虚拟屏,发送了一个信息。 特雷葛道:“世道险恶。致儿还是学些防身技能为妙。” 罗彩玄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去后,我给致儿提提,看他怎么想。不过,我还是不愿意让他到这里来。” 特雷葛笑了笑,说道:“三妹终于改口了。我会安排人在你家附近教他功夫的。” 力闻哲道:“三妹一定好好劝劝元致,让他务必学些防身功夫。” 罗彩玄点了点头, 特雷葛道:“从搜集到的信息看,特力二五那些实验甚是不入流,离我们的差距甚大,不足为惧。” 罗彩玄道:“可怕的是军队的介入。” 特雷葛道:“没错。从这次反应机理看,不利证据一旦扩散,引来人权联盟,那军队的出动就是必然的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目前务必内敛,避过风头。” 力闻哲和罗彩玄同时点了点头。 特雷葛转头看着力闻哲,问道:“李将军那边怎么样?” 力闻哲道:“五月二十三日举行就职典礼。” “还要三个月……”特雷葛顿了一下,说道:“这三个月得万分谨慎才是。” 力闻哲点了点头。 力闻哲道:“怎么偏偏就是元致赶上这事了?你们有没有觉得蹊跷?” 罗彩玄道:“我心中甚是疑惑。元致平时不受重用,今天怎么突然当上组长了?当组长就算了,还破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 特雷葛道:“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说不是巧合,那背后又是什么呢?” 力闻哲道:“莫非有人识透了元致的身份?” 特雷葛道:“我也想过这一层,但是想不通。如果识透了元致的身份,被对付的应该是我们,而不是让他去对付一个对手来警示我们。” “那……”力闻哲欲言又止。 特雷葛道:“经过这件事,元致甚是引人注目,需加强保护才是。” 罗彩玄点了点头,说道:“拜托你们了。不过……” 力闻哲道:“都是自己人,三妹不必这么客气。” 特雷葛道:“不用担心,你不想给致儿压力,我们懂。” 罗彩玄笑了笑,说道:“我得尽快回去,免得他生疑。” 特雷葛点了点头,说道:“三妹身边也应再加强人手,免得节外生枝。” 力闻哲道:“这个是自然,已经加派人手了。” 罗彩玄与特雷葛、力闻哲告别后,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罗彩玄的背影,特雷葛叹了口气,说道:“要是韵彩和我的关系,有他们母子关系的一半好就好了。” 力闻哲也叹了口气,说道:“唉,我那不争气的羽皓,也让人头疼呀!” 特雷葛道:“你看,给元致安排哪个师傅比较合适?” 力闻哲捋了捋下巴,沉默一阵,说道:“探疙技艺超群,比较合适。” 特雷葛沉默一阵,说道:“那就他吧。” 第9章 黑白相杀 安元致远远朝门廊望去,摇椅还在,母亲却不见了。安元致飞奔起来,口中喊叫着“妈妈,妈妈……” 他冲进屋,屋里却空无一人。桌上,三盘菜,三碗饭,三双筷。饭菜整整齐齐,却都已经凉了。 他冲出屋外,大声喊着:“妈妈,妈妈……”空旷的街区,除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什么也没有。 他东窜西奔,大声喊着:“妈妈,妈妈……”。跑遍了整个街区,除了一闪而过的黑影,什么人也没有。 他推门跑进警察局。 “干什么的?”一个警察伸出左臂拦住安元致。安元致伸手去拨那只手臂,却发现臂上盘着一条金环蛇,那蛇怒瞪双目,吐着信子。安元致大吃一惊,连退数步。 安元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个纹身。 “我……我母亲丢了。”安元致努力平息呼吸。 “你母亲几岁了?怎么会走丢?”金环蛇斜靠桌旁,双手抱胸,斜眼看着安元致。 几岁!安元致心中不乐,但有求于人,只得继续说道:“我母亲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走丢了。” “哦,35号那个傻老太婆呀。”金环蛇说道。 安元致强压着怒火,说道:“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哦,着急呀!着急你自己找去呀。”金环蛇打量着安元致。“哎哟,你看你身上有血迹,你今天杀人了?” “我没有。”安元致赶紧否认。 “肯定杀人了!”那金环蛇咄咄逼人。 “我只是杀了只鸡。”安元致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只好说道。 “哦,原来是吃鸡。”那金环蛇道:“你道好,只顾吃鸡,人走丢了。” “我没有!”安元致又急又气,声音大了些。 “什么事?”一个男人从内屋探头出来,问道。那人双眼迷离,好像还没有睡醒。 “她找妈妈,警长。”金环蛇赶紧说道。 “看看监控,打发走!”说罢,那警长关上了房门。 “是!”金环蛇立刻做出立正姿势,对着关闭的房门敬了个礼。 金环蛇调出安母的三维头像,与监控影像进行匹配。一分钟后,金环蛇道:“没有你母亲出门的影像。肯定还在屋里。” 安元致道:“屋里找遍了,没有人。” “走吧。”金环蛇不耐烦地说道。 “麻烦您再找找。”安元致又道。 “大数据匹配还会出错?傻蛋!”那警察骂骂咧咧把安元致推出门外,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妈妈被掳走了!”安元致一屁股坐在警察局门口,埋着头,双手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个黑衣人从角落处走了过来,落下一张纸条,然后快速转身离开。 良久,安元致抬起头,发现了脚边的纸条。他拾起纸条,看见纸条上写了八个大字——欲寻安母,速来蓝祖。 安元致没有多想,立刻起身,朝蓝祖大厦方向跑去。 这是一个建筑工地,数十栋烂尾楼林立其间。周围的人说,夜里,这里常常发出异响,有人说是冤魂恶鬼出没,有人说是黑帮械斗,还有人说是地下工厂…… 安元致看了看一栋栋暗影丛丛的楼房,寒气突然袭上心来。 他后退了两步,探头东望西望。后背有风,安元致心中一惊,赶紧回头,后背哪有东西,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不行,一定要镇定。安元致不住给自己打气。安元致双手叉腰,大声喊起来:“什么人,出来呀!” 楼宇间传出回音:“出来呀,来呀,来呀……” 安元致站在那里,警惕地东看看西看看,突然又传来声音,“来呀,来呀……” 那声音如鬼魅般,安元致身子发冷,头皮发麻。 安元致定了定神,仔细倾听。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 安元致捏紧拳头,慢慢往前探了几步。 刚入阴影里,一个巨人冲将过来,把安元致一把抓起,拎着他,往楼宇深处飞奔而去。 啪,啪,啪,三声枪响伴着三个火光,从楼宇一侧传来。 那巨人似乎中了一枪。只听“啊”的一声,那巨人丢下安元致,纵身一跃,倒挂在楼板上。它手脚并用,倒挂着快速往枪声传来处奔去。 一人快速往安元致这边奔来,他一边奔跑,一边警惕地搜寻那巨人。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顶,当他注意到头顶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一爪猛地拎了起来。 锋利的爪子穿破了喉咙,那人呼噜两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三人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连连后退。 那巨人快速追赶,了结了一人。 另外二人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那巨人刚要下手,远处传来声音——“没用的东西!”,一枚子弹同时飞奔而来,横向贯穿那巨人的脑袋。那巨人受伤,踉跄两步,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望去,接着怒喝两声,朝枪响处奔去。 一个黑衣人迎面飞奔过来,这人长约两米,全身黑色,手中握着一把半米来长的重剑。那黑衣人将重剑对准巨人脑袋,连压三下,三颗子弹从剑柄飞出,直奔巨人脑袋。 巨人躲避不及,脑袋又中三枪。那巨人受了重创,勉强站住,他盯着黑衣人,一动不动。 那黑衣人迅速靠近,剑柄在那巨人脑袋上猛敲一下,巨人轰然倒地。 那黑衣人迅速向安元致靠近。他看着瑟瑟发抖的安元致,说道:“我们的大英雄还害怕呀?” 安元致后退数步,紧张地瞪着那人,问道:“你是……你是谁?” 黑衣人揭开面罩,说道:“我来保护你的。” 安元致又退了一步,说道:“我找母亲。” 黑夜人道:“你妈妈没有在这里。赶快离开,这里危险!” 安元致突然瞪直了眼睛,嘴里挤出一个字“背……” “背后”二字还没有突出来,一把雪白的刀和一团白影已经朝黑衣人奔袭而来。黑衣人迅疾向右翻出,同时,一把重剑在握。 那刀劈了个空,白影来势甚急,她在地上翻滚了一周才站立起来。 还未等白影站稳,黑夜人的剑已斜刺过去。 白影向左翻出,躲过这一剑。但她身上的飘带被削去一截。 白影迅疾翻转白刀,连连向黑衣人砍来。 黑衣人一边抵挡一边后退。他观察这白衣人的路数,倾听着四周的声音,思考着面前的情势。 他发现除了这白衣人,这里还有两个人。他们正搬动着巨人的尸体,匆匆往楼宇另一侧走去。 黑衣人边躲闪边思考,他们为什么不先把我了结了再搬巨人?莫非,这巨人比咱俩都重要了?莫非,觉得这白衣人胜券在握?哼,也太小瞧本尊了。 黑衣人这次不只是挡住了白衣人的一刀,他在回挡时,使用了十分力气。 那白衣人没有预料到这么强劲的一挡,她踉跄两下,刀也差点落地。 白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她使劲连砍,嘴里同时嘘出了口哨声。 子弹从那巨人身边传来,黑衣人连忙翻身闪躲。 那白衣人朝巨人方向退去,也掏出枪,连连射击。 那黑衣人不愿久战,抓起安元致,连续跳跃,逃了出去。 特兰街口,那人放下安元致,连续几个跳跃,没入黑夜中。 安元致晃动着双腿,往家门口奔去。 第10章 内有恶犬 门廊下,安母在摇椅上睡着了。安元致四下张望了一番,抱起母亲,跑进屋里,把母亲放到床上,紧紧地锁上了大门。 刚才到底去哪里了?安元致想唤醒母亲,详问一番。当他看着母亲安详的面容,心又不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安元致对自己说道:“再说,如果问我去了哪里,我又该怎么回答呢?如果看见腿上的枪伤,我又该如何解释呢?” 安元致坐在客厅,怔怔地看着饭桌上的素炒三丝、麻婆豆腐、番茄炒鸡蛋和一个空空如一的清酒瓶。 “悦儿……悦儿……”安元致心如刀割。安元致小时体弱多病,又没有父亲庇护,从小饱受欺凌。悦儿的出现,犹如一道金色的阳光,温暖了安元致的心房,让安元致变得自信、坚强。安元致不愿意相信胡悦儿已经死了,但在他的内心深处,黑暗在蔓延,恐慌、厌世正吞噬着他。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走吧,悦儿,你带着我走吧。悦儿,我会结束了自己的,快快的,我来追你了。 安元致看见厨房有一把尖刀,快步走了过去,他左手扶着刀架,右手慢慢把刀拔出。他看着自己左手手腕,紧紧地握起了拳头。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安元致听见里屋传了声音。是母亲,安元致愣住哪里,大气不敢出。 安元致看见母亲摇晃着去了卫生间,又摇摇晃晃回了卧室。 母亲怎么办?安元致想起笼中一个个活体。不!不能让妈妈成为独居者!安元致缓缓放下尖刀。 明天还得去上班!另一个困境很快又找上了安元致。怎么办?流耿一定会开除了我!这是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流耿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安元致眼前浮现黑铁工人搬运钢条的画面,不禁阵阵发怵。 悦儿,我的悦儿。安元致突出触碰到了兜里的存储卡。他吻了吻那存储卡,然后颤抖把卡片插入迷你平板。如何寻找漏洞,如何诱探密码,如何提升权限……存款卡中满满十个多g的黑客教程。安元致边看边记,很快忘记了心中的烦恼。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趴在桌上睡着了。 翌日,上班的路上,安元致没有去乘空中捷运,他骑上了自己的摩,他想提前适应黑铁生活。多努力一点,我一定可以养活自己的摩托。有自己的摩托,就会多一点自己的空间。安元致捏了捏拳头,对自己说:“你一定可以的!”他抬头看着天空,心道:“再见了,空中捷运。” 路上,安元致想专心驾车,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悦儿,仲元,黑衣人……轮番上场,搅得他头晕脑胀。 “吱……吱……”,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安元致。前面的轿车突然刹车,安元致的摩托躲闪不及,直直撞了上去,巨大的惯性驱使着他,他的身躯飞离摩托,飞过轿车,飞过马路,重重撞在路灯底座上。 安元致刚想坐起来,轿车内跑出两名男子,不由分说,架起他就往车里塞。安元致被塞进了后座,左右各坐了一个男子。他们刚一上车,轿车就朝城外飞奔而去。 安元致感受了一遍自己的身体,除了右腿骨折了,什么都好。旧伤加新痕,安元致痛得咧嘴想哭。看着恶狠狠的两名男子,安元致心中发冷。难道,我被劫持了? 安元致忍住疼痛,对右侧的一名男子道:“我知道是我的责任,我赔你们。你们也不必送我们去医院,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那名男子用嘲讽的语气说道:“那哪能?我们送你去医院。”说罢,大笑起来。旁边的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安元致心道:“果然是把我劫持了。这下怎么办?要是悦儿在这里就好了,悦儿一定会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哎……,在想什么呢?唉,我的悦儿!”安元致的心开始阵阵绞痛。 笑声未落,一名男子突然出拳,重重打在安元致头上,安元致顿时昏了过去。 轿车径直出城,开至郊外的码头,又径直开上一艘轮船。安元致被两名男子从轿车拖出,扔进一个集装箱,然后驱车离去。 昏迷中,安元致看见了胡悦儿。山谷里,悦儿身着碎花连衣裙,手拿着一捧桔梗花,连蹦带跳,跑出迷人的“之”字形。自己在后面跟着追,悦儿边跑边笑,银铃般的笑声填满整个山谷。突然,妈妈来了,她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像在责备自己没有去上班,责备自己在这里胡闹。悦儿也看见了母亲。她没有理母亲,反而转过头来,亲自己的脸。啊,不,在添自己的脸。啊,不,在咬自己的脸! 安元致感觉到一阵疼痛,猛地清醒过来。一只犬,一只中华田园犬,牢牢盯着自己,脸上闪现着馋涎欲滴的表情,仿佛一块肥肉就在眼前。 安元致立刻坐起来,那狗后退了一步。安元致心道:“原来是这只狗啃我,它一定是饿了。”这时,腿上的痛和脸上的痛同时袭来。太难受了,要不,就这样吧,在宁死前,能喂饱一只狗,也不妄来人世间一场。就走安元致心灰意懒之际,另一个声音又响起:“不行,不行!我走了,妈妈怎么办?一定要保证妈妈的安全!”安元致握紧了拳头。 中华田园犬朝安元致的脸直扑过来。安元致身子往左下方一闪,同时挥出了右肘。右肘正中田园犬的肚子上,田园犬只是“呜”了一声,并无大碍。它四脚刚一着地,立即调转身体,朝安元致后背袭击过来。安元致转身不及,右臂肌肉被田园犬紧紧咬在嘴里。田园犬牙关紧锁,四肢用力,拼命后拽。安元致想转身摆脱,却站不起来,想袭击狗的头部,却使不上劲。田园犬拽着安元致卖力后拉,空间太小,那狗拉着安元致转起圈来。 安元致右臂剧痛,要不是衣服结实,整块肌肉已经被咬下来了。突然,安元致发现面前有一段狗链。安元致一把抓起狗链,猛地朝右后方一挥。那铁链正中狗头,田园犬吃痛,“葛儿囔”一声,松了嘴,转身跑开。安元致立即转过身子,盯着田园犬,暗下决心:“我绝不做狗粮,一定要制服你!” 田园犬四脚猛蹬,又冲将过来。安元致立即转动身子,让过狗头,随即左肘急出,把田园犬击落在地。那狗还未起身之际,安元致向左一倒,整个身子又压了下去。安元致压住那犬的前腿,又拿狗链一绕,套牢狗脖,他双手用力,使命拉链。田园犬不住挣扎,安元致的右肘险些又入狗口。他只得一边拉住链子,一边猛击狗头。那狗“呜呜”不断,挣扎不断。安元致越是使劲,腿、臂、脸的疼痛越是厉害,身子也开始颤抖。坚持了一阵,那狗,终于软了身子,不再挣扎。 要不要放开它?安元致有些犹豫。这是要杀生吗?这多残忍!可是,如果放开了,它一定还会袭击我,我还有能力制服它吗?不行,为了妈妈,为了悦儿,我不能再冒这种风险。安元致的手更加用力,很快,田园犬没了气息。 安元致喘着粗气,瘫倒在地。疼痛传遍全身,安元致蜷成一团。咕噜,咕噜,……肚子里响起警铃来。安元致这才发现自己嘴舌发干,前胸贴着后背,已然多天没有进食了。 他四下张望,这是一个长方体,六面都是铁板,五面都是密不透风,只有一面有凉风吹来,微光透来。“那一定是门的方向”安元致心道。 长方体里,除了一个纸箱,一只死狗,一条链子,什么都没有。 安元致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他拾起铁链,不住敲打铁板。“铛……铛……铛……”铁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第11章 狗血相逢 他们滑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出口。 出了出口,安元致发现自己身处密林。林中大树林立,盘根错节,地上杂草从生,沟壑纵横。林中,虫鸣鸟叫,旁若无人。看来,这里甚是偏僻。 卢飞尔看见安元致行动不便,过来搀扶。 安元致心生歉意,说道:“有劳了。” 卢飞尔微微一下,说道:“没什么,你还不算太差,有的人救出来直接需要背着走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你常来救人?” 卢飞尔道:“不常来。每周三喷泉刚刚换水的时候就来一次。” 安元致心中一惊。好险,如果不是来的日子对,自己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哦,不对,是大卸六块。不知这换水有什么玄机。 安元致问道:“为什么需要等到刚刚换水的时候?” “还记得那刺鼻的味道吗?”卢飞尔道。 “记得。”安元致答到。 “当你闻到那味道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毒气。如果马上用清水清洗,毒气就可以洗掉。但是,如果水中已经加了氯气,那水不但不具清洁功能,反而会加快化学反应。”卢飞尔飞快说道。 “从换水到加液氯有多少时间?”安元致又问道。 “从开始加水到水满,只有十分钟时间,时间一到,就会加氯。”卢飞尔道。 “那就只有十分钟时间供你使用。”安元致道。 “不,只有五分钟。如果刚开始加水就进来,很容易被发现。只有等加到一半的时候,我才能从池中出来。”卢飞尔道。 安元致五味杂陈。不仅日子要选对,分秒也要对呀!不过,如果自己没有被救,那另一个人也许会得救,我倒是硬生生占了一个生位呀,罪过,罪过!时间如此紧张,对手如此凶残,这女子多么勇敢!多么果敢!” 安元致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女子,这是一位苗条挺拔的女子,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丹凤眼,那双丹凤眼细长尾挑,瞳孔圆大,神光逼人,高挺精致的鼻子,丰厚温润的嘴唇,修长白皙的脖子。 安元致心中感叹,真美。 他不敢多看,只是由衷地感叹道:“你真勇敢!” “勇敢说不上,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卢飞尔道。 “奉了谁的命?”安元致问道。 “岛主的命令。”卢飞尔道。 “岛主?”安元致有些疑惑,盯着卢飞尔问道。 卢飞尔笑了笑:“你别盯着我看,我们翠崖岛岛主才是大美女。”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又美又勇敢的美女,没有别人了。” 卢飞尔嘴角上翘,又笑道:“嘴巴真甜。不过,你见到我们的岛主,就不会这么说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这岛主是非见不可了。” 卢飞尔道:“你看,心动了吧。不过,岛主见不见你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安元致道:“这倒是。被你们救了,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呢?” 卢飞尔道:“什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我只是逗你的,岛主一定会召见你的。”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便问道:“不知岛主的尊姓大名是什么?” 卢飞尔道:“岛主姓陈,名宛岚。” 安元致道:“我得多谢陈岛主。” 卢飞尔道:“人家未必承你的谢。”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前,卢飞尔抓住安元致胳膊,喊了一声“起”,就顺着树干跑了起来,一口气把安元致带到了树冠。 安元致十分诧异,卢尔上树如履平地,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重力影响。 卢飞尔又在树冠按了几下,树冠露出一个洞口。 “滑下去。”卢飞尔示意安元致。 安元致看了一眼洞口,双手抱紧受伤的右腿,跳了进去。刚下坠两三米,安元致感觉到了洞里有了倚靠,不再陡峭。安元致滑了五六分钟,竟然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 安元致刚一停下,卢飞尔也到了。她在软垫上按了一按,软垫往前挪了一截,背后的管道也收缩了回来。 卢飞尔离开垫子,往前走了几步,在一面墙上按了一按,墙上开出一扇门。她回头对安元致说道:“你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到翠崖岛了。”说罢,往前走去,那门自动关上了。 垫子抖了一下,安元致的身子也往后退了一下,安元致发现自己坐在一艘船上。船已经在往前开,安元致抬头一看,头顶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上,流水哗哗。莫非,这是一艘快艇?安元致发现今天的奇遇并不少。 十多分钟后,快艇浮出水面,在一山脚停下。安元致放眼望去,这里群山叠嶂,流水潺潺,兽走鸟鸣,却全无人迹。 安元致心想:“看来这里是隐秘之所。隐秘之所必有隐秘之事。” 卢飞尔也变得谨慎起来,她搀着安元致,默不作声,不时警惕地左顾右盼。走了几百米,胡飞尔忽地把安元致往树后一拉,同时用右手食指压在安元致嘴唇上,示意他不要作声。 安元致躲在树后,偷偷探头查看。刚过一会儿,道路上驶来两辆轻型摩托车,车上两个警卫全副武装,表情严肃。 两辆车辆突突而过。安元致问道:“难道这里不是岛主领地。” 卢飞尔道:“虽说是岛主领地,但已经各种势力渗透,并不平静。如果别人发现是我救了你,就相当于昭告天下,我们岛主在和特力罗作对。” “你们救人的确是秘密行动。但是其他人怎么知道我是你从特力罗救出来的?”安元致道。 “特力罗一抓了你,你的身体信息立刻就被储存起来了。你只需要在某个摄像头或侦查卫星下露一下脸,他们立刻就会知道你在哪里。”卢飞尔道。 “这么说。我迟早会被找到。”安元致道。 “那到未必。我们给你装饰一番,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迷惑对方。”卢飞尔道。 “装饰一番?怎么装饰?”安元致道。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元致被安置在一间小屋里。卢飞尔打量了屋子一番,然后吩咐安元致好好休息、不可外出,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卢飞尔刚走,就进来一个青年男子。这男子带来梳洗用具,指引安元致梳洗,又给安元致包扎,还送来了饭菜和衣物。 安元致本想出门查看一番,但疲倦和困顿向他袭来。又想到卢飞尔的告诫,安元致便倒在床上,昏然睡去。 第12章 肉拳化钢 千娇百媚的花园,一汪清水掩映其中。水池那端,蜀葵正盛。紫花、粉花、红花、白花,竞相开放,艳而不俗,和谐清新。群花背后,一名白衣女子,臂挎花篮,手持花剪,穿花前行。花篮正中,花朵十数支。这些花,收放相间,颜色周正,配搭和谐。 卢飞尔从左侧的拱门跑了进来,她随手摘了一朵大丽花,胡乱插在头上,又跳到银质秋千上,脚下猛蹬,秋千高高飞起。 卢飞尔看见了那女子,便细声叫道:“岛主。” 那女子正是岛主陈宛岚,她隐隐约约听见人声,便抬头去看,却没有看见人。 卢飞尔已经下了秋千,蹲在地上,抓住秋千,防止它晃荡,让她露了马脚。 陈宛岚见四下无人,便不去理会,继续寻找合意的花朵。 卢飞尔蹑手蹑脚绕到陈宛岚背后,趁她剪花之际,一下跳出,大声叫道:“鬼来了。” 陈宛岚微微一笑,缓缓转身,说道:“飞尔,我知道是你。”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意思。每次都吓不到你。” 陈宛岚道:“知道吓不到还吓,你不是自找没趣么?” 卢飞尔噘着嘴,没有说话。 陈宛岚道:“你找我有事么?” 卢飞尔突然眉毛一扬,兴奋地对陈宛岚说道:“恭喜岛主!贺喜岛主!” 陈宛岚微微一笑,说道:“你又想了什么花招来戏弄姐姐?” 卢飞尔笑盈盈地说道:“没有,没有。这次真的没有。” 陈宛岚道:“那你恭喜我什么呀?” 卢飞尔眨着双眼,笑道:“我找到了你的梦中情人! 陈宛岚皱了皱眉头,说道:“瞎说,哪里来什么梦中情人?” 卢飞尔道:“没有瞎说,我今天救下来一个人,他就是你的梦中情人。” 陈宛岚眉毛微微一抬,说道:“你去救人?” 卢飞尔眯着眼睛,做出伤心的样子,说道:“不要以为我无所事事,我可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陈宛岚笑道:“好吧,你是大英雄。” 卢飞尔道:“别说我没有帮你,我可给他说,是你派我去救人的。” 陈宛岚道:“我可没有派你去救。” 卢飞尔道:“我不是说了嘛。他是你的梦中情人呀。说是你派的,不就是为了提升你们的感情么。” 陈宛岚又笑了笑,说道:“哎呦。还怕姐姐倒贴别人,别人都不要。” 卢飞尔连连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姐姐可是天仙下凡,谁娶谁幸运。” 陈宛岚笑了一笑,说道:“我倒想看看你对我的梦了解多少。” 卢飞尔道:“此人身长两米,臂阔腰圆,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剑眉星目,通天美鼻,晶莹剔透唇,白皙光滑肤……” “打住,”陈宛岚摆了摆手,说道:“哪有这么完美的人?” 卢飞尔道:“看,被我说中了吧?” 陈宛岚道:“你……你肯定是糊弄我的。” 卢飞尔叹了口气,说到:“唉,可惜呀,那人受伤不轻,还在治疗,不然我立刻把他给你拎过来。” 陈宛岚轻轻舒了口气,嘴里却说道:“哼,终究还是不敢让他面对你姐姐。” 卢飞尔道:“你就别激我了,那人真的在疗伤。” 陈宛岚道:“伤在哪里了?” 卢飞尔咯咯咯笑了起来,说道:“看看看,关心起来了吧。” 陈宛岚瞪了卢飞尔一眼,说道:“皮相好看有什么用,说不定只是一个草包。” 卢飞尔立刻严肃起来,说道:“对哈。我只看了皮相,还不知道这姑爷到底是什么样的品行。如果是登徒浪子,或者是怂包草包,再或者是喋血狂魔,……那就惨了。” 陈宛岚道:“姑爷,什么姑爷?别乱说。” 卢飞尔没有理会陈宛岚的话,继续嘀咕道:“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陈宛岚道:“有什么为难的。不见他不就完了吗?” 卢飞尔急道:“不行,不行。为了姐姐的终身幸福,不可以这么轻易放弃。” 卢飞尔摇头晃脑一阵,突然跳了起来,说道:“唉呀,我怎么办那事给忘记了。” 陈宛岚看着卢飞尔,没有说话。 卢飞尔道:“咋家第八区不是幻境空间么?” 陈宛岚道:“难道你想用游戏来测试他?” 卢飞尔道:“那可不是什么游戏,那是真看,真做,真体验。” 陈宛岚道:“好吧。你们就去真看,真做,真体验吧。我参观就好了。” 卢飞尔道:“不行,不行。只有自己身处幻境中,才能找到最真实的感受。如果我去,出来再给你讲和姑爷相处的感受,唉哟哟,有人会酸死的。” 陈宛岚道:“去,去,去。别再提姑爷这两字。我去就去,可是我对那里不熟悉。” 卢飞尔道:“这个简单。我教教你就会了。” 陈宛岚又道:“可是……” 卢飞尔道:“别可是了,别扭扭捏捏的。” 陈宛岚道:“我想用你的皮相进去。”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怎么行?如果到时候姑爷和我处出了感情,就麻烦了。” 陈宛岚跺了一下脚,说道:“又是姑爷!不理你了。” 卢飞尔赶紧说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面子薄。先借你皮相一用。” 陈宛岚微微一下,说道:“这还差不多。” 卢飞尔道:“如果看上了,你自己可要找机会给他说清楚哦。” 陈宛岚道:“这还需要你来说。” 卢飞尔笑了一笑,说道:“如果这小子徒有皮相,嘿嘿,就由我来收拾他得了。” 陈宛岚道:“你就别再造孽了。不合意,打发他走就行了。”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说道:“对姐姐不敬的人,必杀。”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会收敛心性?” 卢飞尔道:“姐姐开心了,我就学会了。”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你看我不开心吗?” 卢飞尔道:“我知道,姐姐表面上开心,心里其实很苦。” 陈宛岚又摇了摇头,说道:“别说了。” 卢飞尔道:“好吧。我不说了。我一定尽快把姑爷治疗好,然后让他乖乖地过来。” 陈宛岚道:“又贫嘴。去忙你的吧。” 卢飞尔嘴角一翘,笑道:“是的,岛主。我去了。”说罢,纵身数越,窜出园去。 第13章 一发千钧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从床上醒来。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折腾了好一阵,才勉强坐了起来。刚一坐起,安元致就去看自己的右腿。 右腿,已经完好如初,没有伤,没有疤,也没有疼痛。但是,安元致总感觉那点不对,他动了动那腿,却发现不好驾驭,似乎这就不是自己的腿。 难道,我的腿被换掉了,安元致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对,就是被换掉了!安元致使劲去捏右小腿,发现里面的骨骼和原来并不完全相同。 怎么会这样?安元致非常愤怒。我自己的腿!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安元致努力从床上滑下来,却不小心撞到床脚木板,发出“咚”的一声。 先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看见安元致在地上,赶紧过来搀扶。安元致有手一推,说道:“不用你管!” 那青年男子露出错愕的表情,走了出去。 安元致刚爬到门口,卢飞尔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新腿可好?” 安元致没有好气地问道:“凭什么换我的腿?” 卢飞尔道:“本来想告诉你的,可你睡得太沉,就没有叫醒你。” 安元致心道:“这理由也太牵强了,睡着了可以叫醒,叫不醒也可以等我睡醒!现在木已成舟,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给我换腿,这腿里有什么玄机。”于是问道:“我的腿是可以自己长好的。为什么要换腿?” 卢飞尔道:“还记得我说过特力罗在找你吧?” 安元致道:“记得。” 卢飞尔道:“要想特力罗找不到你,就得修改你的身体数据。这只腿设置了血液修改程序,全身的血液循环到这腿时,血液里的信息会被修改一次,血液反复循环,血液信息就会被一次次修改,直到和原来的血液完全不同。不仅如此,我们还为你打磨了指纹,重设了虹膜和脸型。” 什么?安元致本想跳起来,却无力坐起。完了!完了!……。一个词语反复在安元致脑海中盘旋。 这可不妙,血液被修改了,指纹被修改了,脸型也被修改了,还有虹膜!我还是我么?社保不认我!警察不认我!所有公权机构都不认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陌生人! 他们一定会想到这一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莫非,他们就想把我困在这岛上?莫非,他们就是特力罗?莫非他们就是特力二五的余孽,他们想报仇? 安元致头疼欲裂,但他想起了仲秋的教诲,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腿是带有芯片的有机体,而不是机械腿?” “没错,它就是一只有机的腿,有血有肉,和原腿的功能没有差别。所以我们才懒得等你的腿慢慢长好,直接就给你换掉了。”卢飞尔道。 “这是别人的腿?”安元致问道。 “不,不,不,这绝对是人造器官。”卢飞尔挥着双手,赶紧说道。 “后期的维护很难么?”安元致问道。 “没有后期维护,你的血液可以为芯片提供动力。芯片本身是由可吸收材料制造,两三周后,待它的使命完成,它就会被你的身体溶解,被身体吸收。”卢飞尔道。 “它就没有别的功能?”安元致想到了神盾局局长的手臂,又想到还可能被装置了定位器什么的,于是问道。 “这个……”卢飞尔顿了一顿,说道:“说有吧,又不明显。说没有吧,它又比你原腿更柔韧、更强壮、更灵活些。” 这个回答给了安元致些许的安慰,他看着卢飞尔,又问道:“换腿,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不再是我。” 卢飞尔道:“没错。你不再是你了。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你可以成为任何人。” 此话一出,安元致顿时一愣。是呀,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可是,我可以成为谁呢?我自己又是什么人呢?我该怎样来定义自己,用一根腿吗?…… 卢飞尔见安元致良久不语,以为他累了,便说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卢飞尔一个公主抱把安元致抱上床,然后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等麻药完全消退了,你就有精神了。”说罢,走出了房间。 安元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们真的要把我困在这里?进来的路这么隐秘,我该如何离开?这么久了,妈妈可好?我的腿真的如她所说,没有别的功能吗?会不会有别的装置?血液变了,我的习惯会变吗?我的性情会变吗?…… 安元致越想越乱,索性盘膝坐在床上,仔细回忆和琢磨仲秋教授的心法和拳脚功夫。经历几个轮回,安元致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下床,出屋。 屋子的门正对一面钨钢雕花围墙,左右都是小道。安元致从左边小道走去。小道由碎石铺成,五颜六色的碎石,小巧而均匀,构造出一幅幅精美的像素图案。小道两侧都是绿草、小树,小雨刚过,草木香气迎面而来。安元致深吸了几口,有些陶醉。又走了一段,几丛山茶花盛开草木间。 看着惊艳的花朵,安元致感觉极不自在。失去悦儿,生吃狗肉,仲秋殒命,头腿被换,桩桩件件事情齐涌上心头,安元致的心跌至谷底,山茶花顿时失去了颜色。 又走了一段,安元致看见前方远处有一个小广场。广场里来了一辆货车,四个人从货车中抬下一大盆功勋菊,由一中年男子带路,一起上了五十多级台阶。他们在一座院子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大门紧闭,中年男子对着门说了几句,门便自动打开了。中年男子回头叮嘱了四个男子几句,然后抬步走了进去,后面的四个男子赶紧抬着功勋菊跟在后面。 安元致心道:“得进去看看。门口一定有监控,如果直接过去,一定会被发现,得另觅它路才行。” 安元致见草木间有些空隙,便矮身往草木中穿去,钻出两三百米,便到了院墙前。院墙有五米多高,墙顶还有栏刺。安元致绕墙走了一段,发现一个墙上有两个小缺口,后退了十数步,然后加速前冲,踩着两个缺口向上一蹿,单手抓住了护栏。乘着身子摇荡之际,安元致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另一根护栏。安元致双手用力,把头升起朝院子里望了望。 院内,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繁花似锦。“这里的人到是很讲究的,”安元致心道。 安元致见里面空无一人,双手用力一举,带着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然后缩着双脚过了护栏,转身,待身子下落之际又伸出双手抓住了护栏。安元致观察了一下脚下的情况,然后双手一放,任身子下落。将落地之际,双腿蹬墙,一个前滚翻,没入墙下花从。 第14章 俏生翠崖 他们滑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出口。 出了出口,安元致发现自己身处密林。林中大树林立,盘根错节,地上杂草从生,沟壑纵横。林中,虫鸣鸟叫,旁若无人。看来,这里甚是偏僻。 卢飞尔看见安元致行动不便,过来搀扶。 安元致心生歉意,说道:“有劳了。” 卢飞尔微微一下,说道:“没什么,你还不算太差,有的人救出来直接需要背着走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你常来救人?” 卢飞尔道:“不常来。每周三喷泉刚刚换水的时候就来一次。” 安元致心中一惊。好险,如果不是来的日子对,自己早就被大卸八块了,哦,不对,是大卸六块。不知这换水有什么玄机。 安元致问道:“为什么需要等到刚刚换水的时候?” “还记得那刺鼻的味道吗?”卢飞尔道。 “记得。”安元致答到。 “当你闻到那味道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毒气。如果马上用清水清洗,毒气就可以洗掉。但是,如果水中已经加了氯气,那水不但不具清洁功能,反而会加快化学反应。”卢飞尔飞快说道。 “从换水到加液氯有多少时间?”安元致又问道。 “从开始加水到水满,只有十分钟时间,时间一到,就会加氯。”卢飞尔道。 “那就只有十分钟时间供你使用。”安元致道。 “不,只有五分钟。如果刚开始加水就进来,很容易被发现。只有等加到一半的时候,我才能从池中出来。”卢飞尔道。 安元致五味杂陈。不仅日子要选对,分秒也要对呀!不过,如果自己没有被救,那另一个人也许会得救,我倒是硬生生占了一个生位呀,罪过,罪过!时间如此紧张,对手如此凶残,这女子多么勇敢!多么果敢!” 安元致打量了一下身边这位女子,这是一位苗条挺拔的女子,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丹凤眼,那双丹凤眼细长尾挑,瞳孔圆大,神光逼人,高挺精致的鼻子,丰厚温润的嘴唇,修长白皙的脖子。 安元致心中感叹,真美。 他不敢多看,只是由衷地感叹道:“你真勇敢!” “勇敢说不上,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卢飞尔道。 “奉了谁的命?”安元致问道。 “岛主的命令。”卢飞尔道。 “岛主?”安元致有些疑惑,盯着卢飞尔问道。 卢飞尔笑了笑:“你别盯着我看,我们翠崖岛岛主才是大美女。”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又美又勇敢的美女,没有别人了。” 卢飞尔嘴角上翘,又笑道:“嘴巴真甜。不过,你见到我们的岛主,就不会这么说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这岛主是非见不可了。” 卢飞尔道:“你看,心动了吧。不过,岛主见不见你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安元致道:“这倒是。被你们救了,已经很感激了。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呢?” 卢飞尔道:“什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我只是逗你的,岛主一定会召见你的。”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接话,便问道:“不知岛主的尊姓大名是什么?” 卢飞尔道:“岛主姓陈,名宛岚。” 安元致道:“我得多谢陈岛主。” 卢飞尔道:“人家未必承你的谢。”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前,卢飞尔抓住安元致胳膊,喊了一声“起”,就顺着树干跑了起来,一口气把安元致带到了树冠。 安元致十分诧异,卢尔上树如履平地,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重力影响。 卢飞尔又在树冠按了几下,树冠露出一个洞口。 “滑下去。”卢飞尔示意安元致。 安元致看了一眼洞口,双手抱紧受伤的右腿,跳了进去。刚下坠两三米,安元致感觉到了洞里有了倚靠,不再陡峭。安元致滑了五六分钟,竟然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垫子上。 安元致刚一停下,卢飞尔也到了。她在软垫上按了一按,软垫往前挪了一截,背后的管道也收缩了回来。 卢飞尔离开垫子,往前走了几步,在一面墙上按了一按,墙上开出一扇门。她回头对安元致说道:“你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到翠崖岛了。”说罢,往前走去,那门自动关上了。 垫子抖了一下,安元致的身子也往后退了一下,安元致发现自己坐在一艘船上。船已经在往前开,安元致抬头一看,头顶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上,流水哗哗。莫非,这是一艘快艇?安元致发现今天的奇遇并不少。 十多分钟后,快艇浮出水面,在一山脚停下。安元致放眼望去,这里群山叠嶂,流水潺潺,兽走鸟鸣,却全无人迹。 安元致心想:“看来这里是隐秘之所。隐秘之所必有隐秘之事。” 卢飞尔也变得谨慎起来,她搀着安元致,默不作声,不时警惕地左顾右盼。走了几百米,胡飞尔忽地把安元致往树后一拉,同时用右手食指压在安元致嘴唇上,示意他不要作声。 安元致躲在树后,偷偷探头查看。刚过一会儿,道路上驶来两辆轻型摩托车,车上两个警卫全副武装,表情严肃。 两辆车辆突突而过。安元致问道:“难道这里不是岛主领地。” 卢飞尔道:“虽说是岛主领地,但已经各种势力渗透,并不平静。如果别人发现是我救了你,就相当于昭告天下,我们岛主在和特力罗作对。” “你们救人的确是秘密行动。但是其他人怎么知道我是你从特力罗救出来的?”安元致道。 “特力罗一抓了你,你的身体信息立刻就被储存起来了。你只需要在某个摄像头或侦查卫星下露一下脸,他们立刻就会知道你在哪里。”卢飞尔道。 “这么说。我迟早会被找到。”安元致道。 “那到未必。我们给你装饰一番,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迷惑对方。”卢飞尔道。 “装饰一番?怎么装饰?”安元致道。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元致被安置在一间小屋里。卢飞尔打量了屋子一番,然后吩咐安元致好好休息、不可外出,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卢飞尔刚走,就进来一个青年男子。这男子带来梳洗用具,指引安元致梳洗,又给安元致包扎,还送来了饭菜和衣物。 安元致本想出门查看一番,但疲倦和困顿向他袭来。又想到卢飞尔的告诫,安元致便倒在床上,昏然睡去。 第15章 梦已怀情 刚至一山谷,安元致突然发现一小女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姑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安元致一边安抚小女孩的情绪,一边缓慢走过去。 “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安元致蹲在小女孩旁边说道。 “有人追杀我!”小女孩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安元致循声探头望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名武士装扮的人腿跨高马、手持长矛、腰挎大刀,杀气腾腾朝自己方向飞奔而来。 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大刀长矛?安元致想笑。可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自己身无长物,要想救这小女孩,也没有把握。 安元致发现躲无可躲,只得抱起小女孩快步流星往前飞奔。 武士转过山坳,发现有个装束奇异的男人抱着一个人在飞奔,亦立即追将过来。 转过一个山,安元致发现一山坳高处有一丛沙冬青,刚好可以藏一个人。便飞奔上去,将小姑娘藏在哪里。 他对小姑娘说道:“藏好,我引开他们。”说罢操起一块石头,装着怀抱一人的样子继续飞奔。 那四名武士果然一路追来。 莫约追了五六千米,安元致感觉距离已经够远了,便渐渐慢了下来。 四名武士见这装束奇异的男子抱着一人一路狂奔,动作迅疾,体力惊人,十分诧异。发现这人慢了下来,以为这人终究体力不支,心里暗喜,不禁追赶得更紧了。 安元致越跑越慢,最后竟然踉跄起来。 四名武士越追越紧。刚至安元致身后,前头的瘦武士不由分说,侧身将长矛刺出,矛头直奔安元致左肩。 安元致感觉左肩风紧,侧身闪过,同时旋身飞起,双手抓住长矛,双脚则猛蹬马背。他在五米开外轻轻落地,长矛则已经在手。 刺出长矛的瘦武士在马背摇晃,险些掉了下来。后面的三名武士,看见这匪夷所思的情形,不禁放慢了马步。 “四位朋友,我等素未谋面,不知为何穷追不舍?”安元致笑盈盈看着四名武士。 四名武士这才惊醒,这人手里并没有什么小孩。 领头模样的胖武士厉声喝到:“小孩呢?” 安元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反问道:“什么小孩?” 胖武士又道:“明明看见你抱了个小孩。” 安元致双手一摊,道:“没有呀。” 四名武士嘀咕了一阵,胖武士用歉意的语调说道:“没有就算了,误会,误会。” 说罢,四武士调转马头,缓步离去。 安元致手持长矛,眉头紧锁,看着四人离去。 四人刚一离开,安元致心中倒有些纠结起来。 第一是这手中的长矛如何处置。安元致观察了小女孩和四武士的打扮,全然不同于国人的风格,布粗靴陋,武器原始,倒像数百年前人物的风格,或者某些国家未开化部落的格调。这件长矛,虽只是木柄铁头,但也许是他们的重要工具,我怎能夺他人财物而不还呢?可是,在这荒漠里,自己手无寸铁,太需要这长矛了。只是,难道环境变了,我就要降尊屈格,取人财物吗? 第二是如何救得这小女孩。这四人调转马头,很可能还会去找小女孩,小女孩人单力薄,如何躲得开这四人?只是,自己如何去救这小女孩?主动去攻击这四人?这四人身份未明,离去时亦略有谦谦之气,怎可主动攻击他们? 第三是如何快速回去保护卢飞尔。卢飞尔沉睡不醒,自己却离开这么久,安元致甚感不安。他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去,守护在她身边。可是,我能立刻离开吗?这小孩也有危险呀。 忖量间,安元致猛然发现眼前一亮,只见四武士已调转马头,三只长矛脱手而出,齐刷刷掷向自己,一只奔向左胸,一只奔向右胸,还有一只则直奔小腹。 三只长矛出其不意,来势迅猛,安元致左右躲闪不及,只得左膝着地,右腿前升,迅疾下腰,长矛上挡。安元致挡得很勉强,奔向小腹的长矛擦其头顶而过,一撮发丝飘然落地。 不等安元致起身,瘦武士的大刀已经向他砍来。安元致翻身躲过,瘦武士的刀却不依不饶。 不等安元致站起,其他武士亦一起发力,四刀轮番向安元致袭来。 安元致顿觉情势十分不妙,稍有差池,自己顷刻变成一滩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安元致发现高武士的刀始终慢半拍。安元致瞅准机会,长矛在高武士刀柄一点,双手发力,长矛直立的同时,整个人也腾到了长矛顶端。 其他三武士见状,立即向安元致小腿砍来。将要中刀之际,安元致左脚一点,腾空再起,身体前倾,右脚前跨,踩到了高武士的头顶。 原本追向安元致右脚的刀,停在半空,三匹马亦后退了半步。 安元致见状,右脚发力,旋身横倒,硬生生把高武士撞飞出去,自己却紧贴马背,右手着力在马臀一拍。 马儿吃痛,立即前奔。安元致顺势操起长矛,勒转马头。 高武士直奔矮武士,矮武士只得伸手拿住。胖武士和瘦武士,稍有分神,但随即向安元致攻来。 安元致闪过胖武士刀锋,手中长矛也对准了胖武士手腕,胖武士忙翻腕斜刀躲过,哪知安元致只是虚晃一枪,手中长矛再次刺出,直中胖武士刀腹。只听“铛”的一声,大刀横飞出去,飞出数米开外,当啷落地。 安元致待要横扫胖武士,背后却风紧,那瘦武士的刀已经直奔而来。只见安元致闪电之势滑落马背,右脚在马镫一蹬,身子从马脖前绕过,长矛从下而上奔出,矛头直击刀柄,瘦武士的刀,脱手而出,直入沙土。 安元致左脚镫鞍,全身从马腹奔出,双手持矛,横在腰间,身体旋转,长矛亦转。须臾间,胖瘦二武士被扫落在地,嗷嗷叫喊,起身不得。 高矮二武士正欲攻来,见状,慌忙跌落在地,连连叩头求饶。 安元致大手一挥,说道:“得罪了,诸位请起。” 那四人哪敢起来,连连叩头,口中不住念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安元致只得说道:“打住,我有事问问各位。” 此话一出,四人才闭嘴停叩。 安元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追杀那女孩?” 胖武士道:“这里是冥枉漠,那女孩是漠主将要收割的素魅。” “素魅?”安元致用疑惑的神情问道。 “对,素魅。素魅就是漠主用来提炼尸油的原料。女的到了八岁,就可以用来提炼尸油。这女孩刚到八岁,漠主正要用她来提炼素魅,却被她逃脱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安元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卢飞尔和小女孩的担忧如乌云压顶,让安元致郁郁气短。 “你们的漠主在哪里?有多少兵马?”安元致又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不肯回答。 安元致的长矛直指胖武士咽喉,圆目怒瞪,吼道:“说!” 胖武士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漠主在西去五十里的地方,有三千兵马。” 安元致用迅雷之势,把四人绑在一起。 而后,腿跨高马、手持长矛、腰挎大刀,往来路奔去。 第16章 首次失踪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从床上醒来。他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折腾了好一阵,才勉强坐了起来。刚一坐起,安元致就去看自己的右腿。 右腿,已经完好如初,没有伤,没有疤,也没有疼痛。但是,安元致总感觉那点不对,他动了动那腿,却发现不好驾驭,似乎这就不是自己的腿。 难道,我的腿被换掉了,安元致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对,就是被换掉了!安元致使劲去捏右小腿,发现里面的骨骼和原来并不完全相同。 怎么会这样?安元致非常愤怒。我自己的腿!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行,我得赶快离开这里。 安元致努力从床上滑下来,却不小心撞到床脚木板,发出“咚”的一声。 先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看见安元致在地上,赶紧过来搀扶。安元致有手一推,说道:“不用你管!” 那青年男子露出错愕的表情,走了出去。 安元致刚爬到门口,卢飞尔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新腿可好?” 安元致没有好气地问道:“凭什么换我的腿?” 卢飞尔道:“本来想告诉你的,可你睡得太沉,就没有叫醒你。” 安元致心道:“这理由也太牵强了,睡着了可以叫醒,叫不醒也可以等我睡醒!现在木已成舟,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们为什么要给我换腿,这腿里有什么玄机。”于是问道:“我的腿是可以自己长好的。为什么要换腿?” 卢飞尔道:“还记得我说过特力罗在找你吧?” 安元致道:“记得。” 卢飞尔道:“要想特力罗找不到你,就得修改你的身体数据。这只腿设置了血液修改程序,全身的血液循环到这腿时,血液里的信息会被修改一次,血液反复循环,血液信息就会被一次次修改,直到和原来的血液完全不同。不仅如此,我们还为你打磨了指纹,重设了虹膜和脸型。” 什么?安元致本想跳起来,却无力坐起。完了!完了!……。一个词语反复在安元致脑海中盘旋。 这可不妙,血液被修改了,指纹被修改了,脸型也被修改了,还有虹膜!我还是我么?社保不认我!警察不认我!所有公权机构都不认我!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陌生人! 他们一定会想到这一点,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莫非,他们就想把我困在这岛上?莫非,他们就是特力罗?莫非他们就是特力二五的余孽,他们想报仇? 安元致头疼欲裂,但他想起了仲秋的教诲,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只腿是带有芯片的有机体,而不是机械腿?” “没错,它就是一只有机的腿,有血有肉,和原腿的功能没有差别。所以我们才懒得等你的腿慢慢长好,直接就给你换掉了。”卢飞尔道。 “这是别人的腿?”安元致问道。 “不,不,不,这绝对是人造器官。”卢飞尔挥着双手,赶紧说道。 “后期的维护很难么?”安元致问道。 “没有后期维护,你的血液可以为芯片提供动力。芯片本身是由可吸收材料制造,两三周后,待它的使命完成,它就会被你的身体溶解,被身体吸收。”卢飞尔道。 “它就没有别的功能?”安元致想到了神盾局局长的手臂,又想到还可能被装置了定位器什么的,于是问道。 “这个……”卢飞尔顿了一顿,说道:“说有吧,又不明显。说没有吧,它又比你原腿更柔韧、更强壮、更灵活些。” 这个回答给了安元致些许的安慰,他看着卢飞尔,又问道:“换腿,真的只是为了让我不再是我。” 卢飞尔道:“没错。你不再是你了。不过,你也不用紧张,你可以成为任何人。” 此话一出,安元致顿时一愣。是呀,我可以成为任何人,可是,我可以成为谁呢?我自己又是什么人呢?我该怎样来定义自己,用一根腿吗?…… 卢飞尔见安元致良久不语,以为他累了,便说道:“你需要休息一下。” 卢飞尔一个公主抱把安元致抱上床,然后温柔地说道:“好好休息。等麻药完全消退了,你就有精神了。”说罢,走出了房间。 安元致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们真的要把我困在这里?进来的路这么隐秘,我该如何离开?这么久了,妈妈可好?我的腿真的如她所说,没有别的功能吗?会不会有别的装置?血液变了,我的习惯会变吗?我的性情会变吗?…… 安元致越想越乱,索性盘膝坐在床上,仔细回忆和琢磨仲秋教授的心法和拳脚功夫。经历几个轮回,安元致顿觉神清气爽。于是,下床,出屋。 屋子的门正对一面钨钢雕花围墙,左右都是小道。安元致从左边小道走去。小道由碎石铺成,五颜六色的碎石,小巧而均匀,构造出一幅幅精美的像素图案。小道两侧都是绿草、小树,小雨刚过,草木香气迎面而来。安元致深吸了几口,有些陶醉。又走了一段,几丛山茶花盛开草木间。 看着惊艳的花朵,安元致感觉极不自在。失去悦儿,生吃狗肉,仲秋殒命,头腿被换,桩桩件件事情齐涌上心头,安元致的心跌至谷底,山茶花顿时失去了颜色。 又走了一段,安元致看见前方远处有一个小广场。广场里来了一辆货车,四个人从货车中抬下一大盆功勋菊,由一中年男子带路,一起上了五十多级台阶。他们在一座院子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大门紧闭,中年男子对着门说了几句,门便自动打开了。中年男子回头叮嘱了四个男子几句,然后抬步走了进去,后面的四个男子赶紧抬着功勋菊跟在后面。 安元致心道:“得进去看看。门口一定有监控,如果直接过去,一定会被发现,得另觅它路才行。” 安元致见草木间有些空隙,便矮身往草木中穿去,钻出两三百米,便到了院墙前。院墙有五米多高,墙顶还有栏刺。安元致绕墙走了一段,发现一个墙上有两个小缺口,后退了十数步,然后加速前冲,踩着两个缺口向上一蹿,单手抓住了护栏。乘着身子摇荡之际,安元致又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另一根护栏。安元致双手用力,把头升起朝院子里望了望。 院内,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繁花似锦。“这里的人到是很讲究的,”安元致心道。 安元致见里面空无一人,双手用力一举,带着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然后缩着双脚过了护栏,转身,待身子下落之际又伸出双手抓住了护栏。安元致观察了一下脚下的情况,然后双手一放,任身子下落。将落地之际,双腿蹬墙,一个前滚翻,没入墙下花从。 第17章 第一印象 一只猛兽已然来到安元致面前,它挥起左掌,直击安元致的脑袋。安元致见势不妙,连退三下。还未等安元致站稳,右掌又到。强大的掌力将安元致拍了几十米。安元致撞在一棵树上,树干生生被撞断,链锯枪脱手而出,落在数米外。 安元致赶紧聚气凝神,收住跌势,往链锯枪奔去,心道:“只有链锯枪才能挽救颓势。” 另一支猛兽又窜到了安元致跟前,它似乎看穿了安元致的心思,也是直奔链锯枪而去。 安元致连弹带跃,两个跟斗,抓住了链锯枪的手柄。安元致正想拿起链锯枪,猛兽也已经抓住了枪管。 安元致顺势扣动扳机,子弹连发而出。猛兽右臂被击中,嗷嗷两声,跳跃开去。 还未等安元致站稳,第三只猛兽已到。它往安元致背部推了一掌,安元致飞了出去。安元致飞了几十米,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安元致将要落地,第一只猛兽赶到,又是一掌,安元致又飞了几十米外。将要落地,第二只猛兽又接了一掌,把安元致往第三只猛兽拍了过去。第三只猛兽又将安元致拍给第一只猛兽…… 安元致被三只野兽当作玩物,被拍得头晕眼花,腰腿麻痛。他忍疼摸索着着链锯枪,突然,链锯枪哧哧作响,被安元致启动起来。 正当被第三只猛兽拍出,空中,安元致调转身子,启动链锯枪。第一只猛兽迎了上来,安元致对准它的脖子,猛压枪背,紧扣扳机。链锯枪吱吱声响,猛兽脖子上顿时血肉横飞,片刻,喉脖被断。猛兽用手捂脖,身子踉跄数步,轰然倒下。 两头猛兽见此情形,双手捶胸,仰面向天,悲鸣呼号。而后,四目怒瞪,两猛兽直奔安元致而来。 第二只猛兽率先到了安元致面前。猛兽右拳抡出,直奔安元致脑袋。安元致没有跳开,他矮身猛冲,奔至猛兽胯下。用那链锯枪的链锯,狠狠地锯向猛兽的右腿。安元致飞速蹬地,转圈快跑,链锯绕着猛兽的右腿转了一圈。那腿,血肉飞溅,很快变成两节,白骨森森,鲜血狂飙。 那猛兽站立不稳,倒了下来。安元致接连跳跃,躲了开去。 第三只猛兽,先是一怔,而后露出怯色,望着安元致,退了数步。安元致见猛兽背后就是卢飞尔,赶紧双手挺起链锯枪,一面开枪,一面起动链锯,朝猛兽冲去。 子弹连续击中猛兽左腿,猛兽左腿瞬间变成蜂窝。只听咯吱响,左腿断裂,第三只猛兽瘫倒下来,呻吟不止。 安元致挺着枪已到猛兽头前,正想朝猛兽脖子锯去,一张惊恐的脸呈现在眼前,安元致赶紧后退,停了链锯。 安元致看了看三只倒下的猛兽,把链锯枪扛在肩上,朝卢飞尔走去。 卢飞尔靠在一棵树下,望着安元致,那青春洋溢的脸上,充满着惊讶与赞许。 安元致双手发劲,让链锯枪在手臂上转了数圈,然后摆了摆腰身,笑呵呵地朝卢飞尔走去。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可别高兴得太早哦。还不知道这山中有什么更利害的角色。” 安元致道:“链锯枪在手,啥都不怕!” 卢飞尔道:“那可不一定。” 安元致道:“难道,你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厉害角色?” 卢飞尔翘了翘嘴角,抬了抬面颊,笑道:“我知道,还有妖魔,有鬼怪,恐怖得很!” 安元致翻了个白眼,一边说道:“好可怕,还可怕……”,一边做出一串搞怪动作,模仿被妖魔鬼怪打得满地找牙的样子。 卢飞尔被逗得咯咯大笑。 安元致走到卢飞尔身边坐下,说道:“你好些了吧?” 卢飞尔道:“好多了,只是腿脚不太使得上力。” 安元致用手摸了摸卢飞尔的额头上,说道:“我离开洞里的时候,你的体温还正常,脉象也十分沉稳,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你知道怎么离开山洞的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飞尔道:“不知道,我醒来时,已经在马背上了。” 安元致道:“莫非,那些武士给你吃了什么药?” 卢飞尔摆了摆头,说道:“没有印象。” 安元致道:“我得回去找他们弄清楚。” 卢飞尔道:“不用,只要能回到岛上,我自有办法。” 一听要回岛,安元致一下犯难起来。回岛?岂不是又要去见那女魔头?可是,不回去,这卢飞尔又该如何治疗? 卢飞尔似乎看穿了安元致才心思,说道:“别担心岛主,她只是一时生气。我和她关系不错,她不会为难你。” 安元致担心卢飞尔的病,便道:“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岛上。你抗得住吗?” 卢飞尔道:“不碍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一时半会不打紧。”顿了一顿,又说道:“只需要爬到最高处,就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了。” 安元致看了看身后,左右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面前的高山高耸入云,根本不见顶,疑惑地问道:“何以见得?”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相信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心想:“也只好这样了。”便说道:“我扶你上去。”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什么嘛,明知我不能走,还说扶我。算了,算了,你想自己走就自己走,不用管我。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安元致赶紧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不会丢下你不管。” 卢飞尔又哼了一声,说道:“不是救命恩人就不管了呀?” 安元致忙道:“要管,要管。” 卢飞尔撇了撇嘴,说道:“这还差不多。” “我来背你。安元致丢下链锯枪,走到卢飞尔面前,蹲下。 卢飞尔趴在安元致背上,双手搂着安元致脖子,说道:“走咯。” 安元致反手护着卢飞尔的大腿,起身往山上走去。 卢飞尔一边走晃动着双腿,一边唱着:“好吧,宝贝,不是你的不对。是雨,是风,是风雨让我晚睡。好吧,去飞,去你的派对,你忽视我的的美,没有什么不对,只留我独影,憔悴。孤酒让我回味,让我沉醉,让我盼归。归,早归,晚归,归……” 安元致沉浸在甜美的歌声里,不知不觉走了数百米。 第18章 身陷井底 安元致一看,正是护送功勋菊的四人,只是没有见到那带头的中年男子。 陈宛岚厉声问道:“怎么只有四人?那李娄呢?” 五名警卫神色紧张,一人答到:“那李娄出了院子就不见了。” 陈宛岚大声道:“什么?难道有内应?你们五人赶快再找,找不回来,提人头见我!” 那五面警卫齐声答到:“是。”然后快速离开。 四名送菊人早已吓得跪倒在地,不住哆嗦。 陈宛岚厉声道:“为什么要在功勋菊里装窃听器?” 一名胆子稍大点的人答到:“我们只是送菊花的,并不知道里面有窃听器。” 陈宛岚厉声道:“量你们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就是帮凶,饶不了你们。”说罢,对着一面墙说道:“带出去处理了。” 墙中蹦四名警卫。这四人各押一人走了出去。 安元致心道:“处理了?莫非就是送去七号院了?莫非他们还要用这些尸体当材料?他们和特立二五,和特力罗有什么差别?这女子也真够狠毒!” 安元致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又小腿。这真的是有机材料?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的小腿?想到这里,安元致顿觉毛骨悚然。 陈宛岚看着安元致,问道:“说吧,你从哪里听来的?” 安元致淡然说道:“我不能告诉你。” 陈宛岚脸上大变,伸出右掌向安元致扇去。 卢飞尔飞身护在安元致面前,急道:“岛主,不可。” 陈宛岚在半空中收住了右手,她瞪着卢飞尔,怒道:“你也背叛我!”说罢,右掌化拳,朝卢飞尔胸前冲去。 卢飞尔站立不稳,不偏不倚倒向安元致。 安元致急忙伸手去护卢飞尔,只是,足下刚一用力,地板蓦地左右裂开,露出一大坑。 安元致猝不及防,身子急速下坠,只得伸手去抓地板。只是,刚抓到地板,卢飞尔的身躯也压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双双跌入深坑。 陈宛岚看两人完全没了影,轻柔地说了声:“待会儿见”。 说罢,双手向地板一挥,两块地板徐徐合拢。 安元致不停下坠,四周一片漆黑,伸手探出,空空如也。忽地,一股力量从脚尖传来,进而到了脚底,到了全身。 一块纱布横空托住了安元致。 只是,不等安元致站稳,这块纱布旋转了起来。安元致想跳起来,但脚刚一使劲,脚下的纱布竟然向下陷,四周的纱布却围了过来,整个人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纱布越转越快,裹得越来越紧,除了勒得生痛外,安元致的口眼鼻耳也生生被堵死。 安元致奋力挣扎,但是越挣扎,布却越裹得紧。不一会儿,安元致昏厥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布匹断裂。安元致急速下坠,重重掉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安元致醒了过来。他用力蹬脚甩手,去到了手脚上的布,然后快速揭开脸上的纱布。 这是一个圆形井底,直径约八米,沙地,头顶是黑黢黢的大窟窿。一缕亮光从离地莫约半米的地方射进来。 另一个大粽子横躺在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那一定是跟我一起掉下来的卢飞尔。安元致急忙奔了过去。 安元致揭开姑娘脸上的纱布,高挺精致的鼻子,丰厚温润的嘴唇,修长白皙的脖子,双眼紧闭,楚楚可怜。没错,正是卢飞尔。 安元致心生歉意,是我连累了卢飞尔,她千万不能有事。 安元致赶紧把她扶起,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胸前感受到了匀速的心跳。 没错,是均匀的呼吸,是匀速的心跳。安元致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把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放在卢飞尔左手腕横纹处,运指片刻,发现卢飞尔一次呼吸跳四次,寸关尺三部有脉,脉不浮不沉、和缓有力,尺脉也是沉取有力。卢飞尔不像昏迷,倒像睡着了。安元致稍稍松了一口气。 安元致伸手去掏右衣兜里的风油精,却发现右衣兜里,什么也没有。他赶紧摸了摸身上的其他部位,什么都没了!连今晨如厕刻意留下的一小截纸巾都没了! 什么时候把东西拿走了?我到底在绢布里昏迷了多久?这是什么地方?……各种问题涌上脑来。 顾不了那么多,得先把卢飞尔唤醒要紧,安元致定下神来。“卢飞尔……卢飞尔……”安元致不住轻拍卢飞尔的四肢关节,嘴里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可卢飞尔没有始终反应。 “该找些水来,”安元致把卢飞尔抱到井底边缘,让她斜靠在井壁,自己琢磨起这井来。 井底满是沙,厚厚的沙,踩在上面软软的。井壁用瓷砖切成,异常光滑。安元致贴壁攀了两三米,就无处着力,只得掉了下来。上面黑黢黢的,没有一丝亮光,高不可测。倒是离地半米高的那缕亮光,明亮清澈,亮中泛霓,分明就是洒进来的阳光。 外面就是一个光明的世界! 沿阳光洒进来的地方,安元致十指运力,拔去了一块厚重的瓷砖。外面的墙壁倒也不厚,莫约二十来厘米。安元致用纱布裹住拳头,运用仲元讲授的运力方法,一拳一拳招呼着瓷砖后的墙壁。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只听咔嚓、忽通两声,瓷砖后的墙壁被击垮,重重地掉到地上。 安元致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然后缩了缩身骨,探头望了出去。眼前是一片广袤的荒漠,地表干燥缺水,稀稀拉拉耷拉着几颗矮树、几从小草,远传散落着几处小丘,也是一片荒凉,没有河流,没有虫鸟,更别说人迹了。 这是到了哪里?安元致倒吸一口冷气。不论怎样,都应该出去一探究竟,安元致下定决心。 安元致走到卢飞尔面前,轻语道:“我去去就回。”说罢缩了缩身骨,利索地钻了出去。 安元致从井底钻了出来,快速警惕四周打量,发现这里一片荒芜,了无生趣。 这井,在一座山丘内部。在山丘外,根本无法发现。只是,这山丘也就百来米高。安元致顷刻就登上了山顶。这是一座孤立的山丘,四周并没有其他山丘或者其他建筑相连。 难道,这山体里面有古怪? 安元致迅速在这个山丘上走了一遍,发现除了沙土和低矮的植物,根本没有人工打造的痕迹。他不时用拳头击打地面,沙土里面也是结结实实的,没有空洞的回音。 且罢,还是找水要紧,安元致心想。 安元致站在山顶,发现北面有一片山丘,植物相对丰硕,便飞奔而去。 第19章 蛮荒武士 刚至一山谷,安元致突然发现一小女孩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姑娘,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安元致一边安抚小女孩的情绪,一边缓慢走过去。 “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安元致蹲在小女孩旁边说道。 “有人追杀我!”小女孩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这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 安元致循声探头望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四名武士装扮的人腿跨高马、手持长矛、腰挎大刀,杀气腾腾朝自己方向飞奔而来。 都什么时代了,还在大刀长矛?安元致想笑。可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自己身无长物,要想救这小女孩,也没有把握。 安元致发现躲无可躲,只得抱起小女孩快步流星往前飞奔。 武士转过山坳,发现有个装束奇异的男人抱着一个人在飞奔,亦立即追将过来。 转过一个山,安元致发现一山坳高处有一丛沙冬青,刚好可以藏一个人。便飞奔上去,将小姑娘藏在哪里。 他对小姑娘说道:“藏好,我引开他们。”说罢操起一块石头,装着怀抱一人的样子继续飞奔。 那四名武士果然一路追来。 莫约追了五六千米,安元致感觉距离已经够远了,便渐渐慢了下来。 四名武士见这装束奇异的男子抱着一人一路狂奔,动作迅疾,体力惊人,十分诧异。发现这人慢了下来,以为这人终究体力不支,心里暗喜,不禁追赶得更紧了。 安元致越跑越慢,最后竟然踉跄起来。 四名武士越追越紧。刚至安元致身后,前头的瘦武士不由分说,侧身将长矛刺出,矛头直奔安元致左肩。 安元致感觉左肩风紧,侧身闪过,同时旋身飞起,双手抓住长矛,双脚则猛蹬马背。他在五米开外轻轻落地,长矛则已经在手。 刺出长矛的瘦武士在马背摇晃,险些掉了下来。后面的三名武士,看见这匪夷所思的情形,不禁放慢了马步。 “四位朋友,我等素未谋面,不知为何穷追不舍?”安元致笑盈盈看着四名武士。 四名武士这才惊醒,这人手里并没有什么小孩。 领头模样的胖武士厉声喝到:“小孩呢?” 安元致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反问道:“什么小孩?” 胖武士又道:“明明看见你抱了个小孩。” 安元致双手一摊,道:“没有呀。” 四名武士嘀咕了一阵,胖武士用歉意的语调说道:“没有就算了,误会,误会。” 说罢,四武士调转马头,缓步离去。 安元致手持长矛,眉头紧锁,看着四人离去。 四人刚一离开,安元致心中倒有些纠结起来。 第一是这手中的长矛如何处置。安元致观察了小女孩和四武士的打扮,全然不同于国人的风格,布粗靴陋,武器原始,倒像数百年前人物的风格,或者某些国家未开化部落的格调。这件长矛,虽只是木柄铁头,但也许是他们的重要工具,我怎能夺他人财物而不还呢?可是,在这荒漠里,自己手无寸铁,太需要这长矛了。只是,难道环境变了,我就要降尊屈格,取人财物吗? 第二是如何救得这小女孩。这四人调转马头,很可能还会去找小女孩,小女孩人单力薄,如何躲得开这四人?只是,自己如何去救这小女孩?主动去攻击这四人?这四人身份未明,离去时亦略有谦谦之气,怎可主动攻击他们? 第三是如何快速回去保护卢飞尔。卢飞尔沉睡不醒,自己却离开这么久,安元致甚感不安。他恨不得马上飞奔回去,守护在她身边。可是,我能立刻离开吗?这小孩也有危险呀。 忖量间,安元致猛然发现眼前一亮,只见四武士已调转马头,三只长矛脱手而出,齐刷刷掷向自己,一只奔向左胸,一只奔向右胸,还有一只则直奔小腹。 三只长矛出其不意,来势迅猛,安元致左右躲闪不及,只得左膝着地,右腿前升,迅疾下腰,长矛上挡。安元致挡得很勉强,奔向小腹的长矛擦其头顶而过,一撮发丝飘然落地。 不等安元致起身,瘦武士的大刀已经向他砍来。安元致翻身躲过,瘦武士的刀却不依不饶。 不等安元致站起,其他武士亦一起发力,四刀轮番向安元致袭来。 安元致顿觉情势十分不妙,稍有差池,自己顷刻变成一滩肉泥。 千钧一发之际,安元致发现高武士的刀始终慢半拍。安元致瞅准机会,长矛在高武士刀柄一点,双手发力,长矛直立的同时,整个人也腾到了长矛顶端。 其他三武士见状,立即向安元致小腿砍来。将要中刀之际,安元致左脚一点,腾空再起,身体前倾,右脚前跨,踩到了高武士的头顶。 原本追向安元致右脚的刀,停在半空,三匹马亦后退了半步。 安元致见状,右脚发力,旋身横倒,硬生生把高武士撞飞出去,自己却紧贴马背,右手着力在马臀一拍。 马儿吃痛,立即前奔。安元致顺势操起长矛,勒转马头。 高武士直奔矮武士,矮武士只得伸手拿住。胖武士和瘦武士,稍有分神,但随即向安元致攻来。 安元致闪过胖武士刀锋,手中长矛也对准了胖武士手腕,胖武士忙翻腕斜刀躲过,哪知安元致只是虚晃一枪,手中长矛再次刺出,直中胖武士刀腹。只听“铛”的一声,大刀横飞出去,飞出数米开外,当啷落地。 安元致待要横扫胖武士,背后却风紧,那瘦武士的刀已经直奔而来。只见安元致闪电之势滑落马背,右脚在马镫一蹬,身子从马脖前绕过,长矛从下而上奔出,矛头直击刀柄,瘦武士的刀,脱手而出,直入沙土。 安元致左脚镫鞍,全身从马腹奔出,双手持矛,横在腰间,身体旋转,长矛亦转。须臾间,胖瘦二武士被扫落在地,嗷嗷叫喊,起身不得。 高矮二武士正欲攻来,见状,慌忙跌落在地,连连叩头求饶。 安元致大手一挥,说道:“得罪了,诸位请起。” 那四人哪敢起来,连连叩头,口中不住念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安元致只得说道:“打住,我有事问问各位。” 此话一出,四人才闭嘴停叩。 安元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要追杀那女孩?” 胖武士道:“这里是冥枉漠,那女孩是漠主将要收割的素魅。” “素魅?”安元致用疑惑的神情问道。 “对,素魅。素魅就是漠主用来提炼尸油的原料。女的到了八岁,就可以用来提炼尸油。这女孩刚到八岁,漠主正要用她来提炼素魅,却被她逃脱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安元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卢飞尔和小女孩的担忧如乌云压顶,让安元致郁郁气短。 “你们的漠主在哪里?有多少兵马?”安元致又问道。 四人面面相觑,不肯回答。 安元致的长矛直指胖武士咽喉,圆目怒瞪,吼道:“说!” 胖武士赶紧说道:“我说,我说。漠主在西去五十里的地方,有三千兵马。” 安元致用迅雷之势,把四人绑在一起。 而后,腿跨高马、手持长矛、腰挎大刀,往来路奔去。 第20章 智救美人 马儿奔腾了一阵,安元致下了马,来到藏了小女孩的沙冬青处。那里,空无一人。 安元致赶紧奔至高处,四处奔跑瞭望,那小女孩却全无踪迹。安元致心道不妙,难道有其他武士来过? 安元致飞身上马,又奔往沙井。 看到沙井,安元致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沙井洞门大开,洞外是纵横交错的马蹄印迹。 安元致奔至洞内,洞内空无一人,满地都是脚印。 安元致赶紧飞奔上马,奔至沙丘最高处。远处,沙尘滚滚,数十武士骑着马,奔涌西去。其中一匹马背上,绑着一个人。那人,衣带飘飘。 安元致心道:“那一定是卢飞尔。”安元致赶紧策马追去。 安元致策马狂奔,离队伍越来越近。 安元致定睛细看,马背上果然是卢飞尔。卢飞尔反绑着双手,被捆在一匹大黑马背上。大黑马马背上并没有其他人,它的缰绳被拴在前面的马上。大黑马前后左右都是骑马武士,个个臂阔腰圆,孔武有力。 安元致跟在后面,一边观察地形,一边盘算着如何救出卢飞尔。 将要接近时,安元致驱马往队伍右侧奔去。在最右侧,安元致大喝一声,将一名武士挑下马去。 右侧的其他武士先是一惊,随后群起向安元致攻来。 安元致挥舞着长矛,左冲右突,又有三个武士被挑下马。前面、后面、左面其他武士见状,有的挥刀,有的舞矛,纷纷追将过来。 安元致且战且退,奋力抵挡。眼见所有武士都朝这个方向追来,安元致忽然调转马头,向右则飞奔而去。 众武士见安元致逃走,大声吆喝着,奋力追赶。 马儿跑了数十步,安元致回转马头,大战数回合,随即又转马快逃。跑了数十步,又回转大战,又转马快逃……经过数次反复,马队越来越集中。 安元致佯装体力不支,驱马向一个山坡逃去。武士见状,奋力追赶。到了山顶,安元致挥动大刀,在武士、马匹中穿插迂回。 很快,后面的武士已经追了上来,数十武士和马匹都集中在山头。 山后是一面悬崖,陡峭的崖壁上,三三两两地长着酸枣树。从这里下山,比来路近了很多。 眼见时机成熟,安元致佯装被挑下马,失足跌落山崖。 见安元致落崖,有几个武士下马观看。 跌落二十余米后,安元致先屈膝用双脚在酸枣树上一踩,缓解了跌势。而后头前脚后,俯冲了下去,再落二十余米,双手抓住另一棵酸枣树,转动身子七百二十度,卸了跌势。而后又俯冲,抓树,转身子,如此八九回合,终于来到了山脚。安元致驱动身子,朝卢飞尔方向奔去。 山顶,众武士看着安元致猴子般灵动落下,甚至是惊讶,议论纷纷,不时还有掌声呼声。待看到安元致奔向卢飞尔,众人才知道中了安元致的调虎离山计,纷纷调转马头,沿来路狂奔下山,朝安元致方向追去。 安元致发力狂奔,但终究体力有些不济,脚步稍慢了一些。众武士离得越来越近。 放眼前望,卢飞尔就在前方。安元致打起精神,再次狂奔。 卢飞尔身边的两名武士见安元致飞奔过来,便驱马挺矛上来。 眼见两支长矛同时刺到,安元致急忙翻转身子,跳跃躲开。同时,在地上抓起两把沙子,一左一右奔两武士的面门而去。两武士连忙用手去挡。见此良机,安元致双脚飞踢,把两名武士踢下马去。 两名武士刚一下马,后面的武士已经骑马追到。安元致发力一蹬,跃上大黑马,甩刀砍绳,双腿一夹,策马狂奔。 大黑马一路狂奔,众武士紧追不舍。 安元致挥刀连劈,去除了卢飞尔身上的绳索,说道:“委屈你了,飞尔。”想到卢飞尔因为保护自己也被困在这里,安元致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 卢飞尔有气无力地说道:“谢谢……谢谢你。”话音未落,身子直往马脚滑去。 安元致立即伸手,一把把她抓了回来,这才发现,卢飞尔虽然松了绳索,但手脚仍然无力。安元致赶紧护住卢飞尔的腰身。 后面的武士越逼越近。安元致赶紧催马快行。有跑得快的武士,刀矛毫不留情的杀将过来。安元致只得一手护住卢飞尔,一手应战,卢飞尔几次差点坠落,安元致几次差点中枪,安元致边奔边战,险象环生。 奔了数千米,安元致面前出现一跳宽河。安元致眼见无他路可走,策马往河中奔去。河水不深,大黑马踏着水花,很快到了对岸。 到了对岸,安元致发现背后没了嘈杂声。回头一看,众武士的马纷纷驻留在对岸,并没有一匹马入河。安元致心中诧异,难道,他们对这河有所畏惧?也或,对此岸有所畏惧? 随即,安元致又宽慰起来,不论怎样,总算摆脱他们了。 安元致打量这此岸。这里和彼岸截然不同,这里的植被繁茂,高山耸立,云雾缭绕。 安元致看见对岸武士确实没有过河的意图。便找了一棵树,扶卢飞尔靠树坐下。 卢飞尔唇干舌燥,身体发烫,气血失调。 安元致手足无措之际,卢飞尔指了指不远处。安元致奔去一看,竟然有山泉。安元致洗了洗手,捧了一捧过来,送到卢飞尔嘴边。 卢飞尔猛喝了几口,咳了几声。安元致忙手拍了拍卢飞尔后背。卢飞尔摆了摆手,又指了指泉水。安元致又捧了几捧,卢飞尔才没有指那泉水。 安元致正想去寻一些吃的来,忽然山中传来数声吼叫。这吼声浑厚有力,震得草木颤动,对面的武士犹如见了瘟神,落荒而逃。 安元致仰头望去,三只不知名的猛兽屹立山头。这猛兽身长过三米,体重数百斤,目圆耳长,臂长腿壮。三只猛兽见武士逃走,吼声连连。 安元致矮身下来,护住卢飞尔双耳。 三只野兽终究是发现了安元致,狂吼着,从三个山头连跃带飞,窜了下来。 卢飞尔推开安元致的手,吼道:“快找找,看看有没有称手的工具。”。 安元致立刻奔出,双目四处搜索,希翼能找到一根称手的木棒。 突然,安元致看见,树从中,有一根手臂粗的铁管,用手一拉,一把链锯枪赫然在目。安元致左手托起枪托,右手抓住把手,这枪实在太重,安元致踉跄数步,差点摔倒。 第21章 三只猛兽 一只猛兽已然来到安元致面前,它挥起左掌,直击安元致的脑袋。安元致见势不妙,连退三下。还未等安元致站稳,右掌又到。强大的掌力将安元致拍了几十米。安元致撞在一棵树上,树干生生被撞断,链锯枪脱手而出,落在数米外。 安元致赶紧聚气凝神,收住跌势,往链锯枪奔去,心道:“只有链锯枪才能挽救颓势。” 另一支猛兽又窜到了安元致跟前,它似乎看穿了安元致的心思,也是直奔链锯枪而去。 安元致连弹带跃,两个跟斗,抓住了链锯枪的手柄。安元致正想拿起链锯枪,猛兽也已经抓住了枪管。 安元致顺势扣动扳机,子弹连发而出。猛兽右臂被击中,嗷嗷两声,跳跃开去。 还未等安元致站稳,第三只猛兽已到。它往安元致背部推了一掌,安元致飞了出去。安元致飞了几十米,在空中画了一道弧线。安元致将要落地,第一只猛兽赶到,又是一掌,安元致又飞了几十米外。将要落地,第二只猛兽又接了一掌,把安元致往第三只猛兽拍了过去。第三只猛兽又将安元致拍给第一只猛兽…… 安元致被三只野兽当作玩物,被拍得头晕眼花,腰腿麻痛。他忍疼摸索着着链锯枪,突然,链锯枪哧哧作响,被安元致启动起来。 正当被第三只猛兽拍出,空中,安元致调转身子,启动链锯枪。第一只猛兽迎了上来,安元致对准它的脖子,猛压枪背,紧扣扳机。链锯枪吱吱声响,猛兽脖子上顿时血肉横飞,片刻,喉脖被断。猛兽用手捂脖,身子踉跄数步,轰然倒下。 两头猛兽见此情形,双手捶胸,仰面向天,悲鸣呼号。而后,四目怒瞪,两猛兽直奔安元致而来。 第二只猛兽率先到了安元致面前。猛兽右拳抡出,直奔安元致脑袋。安元致没有跳开,他矮身猛冲,奔至猛兽胯下。用那链锯枪的链锯,狠狠地锯向猛兽的右腿。安元致飞速蹬地,转圈快跑,链锯绕着猛兽的右腿转了一圈。那腿,血肉飞溅,很快变成两节,白骨森森,鲜血狂飙。 那猛兽站立不稳,倒了下来。安元致接连跳跃,躲了开去。 第三只猛兽,先是一怔,而后露出怯色,望着安元致,退了数步。安元致见猛兽背后就是卢飞尔,赶紧双手挺起链锯枪,一面开枪,一面起动链锯,朝猛兽冲去。 子弹连续击中猛兽左腿,猛兽左腿瞬间变成蜂窝。只听咯吱响,左腿断裂,第三只猛兽瘫倒下来,呻吟不止。 安元致挺着枪已到猛兽头前,正想朝猛兽脖子锯去,一张惊恐的脸呈现在眼前,安元致赶紧后退,停了链锯。 安元致看了看三只倒下的猛兽,把链锯枪扛在肩上,朝卢飞尔走去。 卢飞尔靠在一棵树下,望着安元致,那青春洋溢的脸上,充满着惊讶与赞许。 安元致双手发劲,让链锯枪在手臂上转了数圈,然后摆了摆腰身,笑呵呵地朝卢飞尔走去。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可别高兴得太早哦。还不知道这山中有什么更利害的角色。” 安元致道:“链锯枪在手,啥都不怕!” 卢飞尔道:“那可不一定。” 安元致道:“难道,你知道这山里有什么厉害角色?” 卢飞尔翘了翘嘴角,抬了抬面颊,笑道:“我知道,还有妖魔,有鬼怪,恐怖得很!” 安元致翻了个白眼,一边说道:“好可怕,还可怕……”,一边做出一串搞怪动作,模仿被妖魔鬼怪打得满地找牙的样子。 卢飞尔被逗得咯咯大笑。 安元致走到卢飞尔身边坐下,说道:“你好些了吧?” 卢飞尔道:“好多了,只是腿脚不太使得上力。” 安元致用手摸了摸卢飞尔的额头上,说道:“我离开洞里的时候,你的体温还正常,脉象也十分沉稳,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你知道怎么离开山洞的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飞尔道:“不知道,我醒来时,已经在马背上了。” 安元致道:“莫非,那些武士给你吃了什么药?” 卢飞尔摆了摆头,说道:“没有印象。” 安元致道:“我得回去找他们弄清楚。” 卢飞尔道:“不用,只要能回到岛上,我自有办法。” 一听要回岛,安元致一下犯难起来。回岛?岂不是又要去见那女魔头?可是,不回去,这卢飞尔又该如何治疗? 卢飞尔似乎看穿了安元致才心思,说道:“别担心岛主,她只是一时生气。我和她关系不错,她不会为难你。” 安元致担心卢飞尔的病,便道:“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岛上。你抗得住吗?” 卢飞尔道:“不碍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一时半会不打紧。”顿了一顿,又说道:“只需要爬到最高处,就知道我们身在何处了。” 安元致看了看身后,左右都是连绵不绝的群山,面前的高山高耸入云,根本不见顶,疑惑地问道:“何以见得?”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相信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心想:“也只好这样了。”便说道:“我扶你上去。”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什么嘛,明知我不能走,还说扶我。算了,算了,你想自己走就自己走,不用管我。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安元致赶紧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走。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不会丢下你不管。” 卢飞尔又哼了一声,说道:“不是救命恩人就不管了呀?” 安元致忙道:“要管,要管。” 卢飞尔撇了撇嘴,说道:“这还差不多。” “我来背你。安元致丢下链锯枪,走到卢飞尔面前,蹲下。 卢飞尔趴在安元致背上,双手搂着安元致脖子,说道:“走咯。” 安元致反手护着卢飞尔的大腿,起身往山上走去。 卢飞尔一边走晃动着双腿,一边唱着:“好吧,宝贝,不是你的不对。是雨,是风,是风雨让我晚睡。好吧,去飞,去你的派对,你忽视我的的美,没有什么不对,只留我独影,憔悴。孤酒让我回味,让我沉醉,让我盼归。归,早归,晚归,归……” 安元致沉浸在甜美的歌声里,不知不觉走了数百米。 第22章 框武秘密 突然,卢飞尔的歌声停住了。安元致正想说话,卢飞尔伸出手指着左侧,惊奇地说道:“快看,那里有东西。” 安元致顺着卢飞尔的手指望去,看见草丛中几个发光的支架连着两个鞋样的踏板,那正是一个外骨骼系统。旁边有一套软软的衣物,安元致仔细一看,正是一套软甲。安元致心中纳闷,这里怎么会又这个东西?还有那链锯枪,这里怎么有这些高级武器?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对岸,还只是些大刀、长矛,完全是古代风貌,这里,可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卢飞尔打趣地说道:“莫非有人发现你背我太辛苦,送了个外骨骼系统来?” 安元致环顾四周,空无一人,说道:“不知是谁丢在这里的,别管它好了。” 卢飞尔道:“此去路途遥远,说不定还有猛兽。” 安元致道:“可我不会用。”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我可以教你呀。” 安元致心想:“飞尔有病在身,不能折腾,猛兽也可能出没,不能大意。”便说道:“也是,有这玩意帮忙总是好的。”说罢,轻轻把卢飞尔放下。 卢飞尔一边教安元致穿戴,一边讲授这外骨骼系统如果帮助人跳得更高,如何帮助人跳得更远,如果让人更加灵活,又如何提升负重能力,如何降低人的能耗。 安元致穿上这外骨骼系统,发现它竟然特别轻巧灵动。更让安元致惊讶的是,软甲是如此的贴身。安元致心中讶然,难道为我量身订做的? 卢飞尔打量了安元致一番,也连连说道:“合身、合身、真合身!” 安元致问道:“怎么这么巧?”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说明你是有缘人。”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讲真的,一切都不对劲。” 卢飞尔没有继续顺着安元致话题讲下去,只是说道:“这套外骨骼系统外层是合成吸热材料,使用太阳能,只要在室外使用,就有无限的能量。你只需要按下胸前红色按钮,就可以使用了。” 安元致按下按钮,试着轻轻跳了一跳,竟然一下窜到了七八米高处。安元致吓了一跳,一下撞到了树上。好在有软甲保护,一点也不疼。安元致又试着跑了一跑,一步就跨出了八九米。这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提前在空中看准落点,轻巧落下。 卢飞尔咦了一声,说道:“看来难不到你。” 安元致扬了扬眉毛,说道:“那是,这个小玩意,很快就玩转了。来来来,到我的背上来。”说罢,蹲在地上。 卢飞尔瞪了他一眼,说道:“别骄傲,还是好好练习一下吧,我可不想摔个狗啃泥。”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居然不相信我。”说罢,站起来,扭扭腰,摆摆臂,摇摇腿,跳起了海草舞。 卢飞尔边看边笑,竟然笑出泪来。 安元致跳完舞蹈,走到卢飞尔面前,说道:“来来来,可以飞了。”说罢,在卢飞尔面前蹲下。 卢飞尔趴在安元致背上,说道:“有没有发现这软甲系统有什么特别?” 安元致道:“这系统如此柔软,莫非是使用了纳米型剪切增稠液体。” 卢飞尔道:“没错。看来,你懂得不少。”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武器,我懂得太少了。我倒好奇,你怎么懂这么多?” 卢飞尔道:“国家不太平,不懂武器咋行?” 安元致道:“不太平?除了特立二五和特力罗这些反人类的公司,我们国家不是风平浪静么?” “谁说特立二五是反人类公司?”卢飞尔突然大声问道。 “我,我听别人说的。”安元致不知卢飞尔突然大声起来,连忙解释道。 卢飞尔突然又降低了声调,说道:“特立二五只是一家普通的医药公司。” “什么?你忘记了我给你说过的?”安元致问道。 卢飞尔道:“你说的我没有忘记。只是岛主说了,特立二五很可能是被特力罗栽赃陷害了,因为只有特力罗才有那本事。” 安元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卢飞尔道:“别小看特力罗,特力罗背后的力量才是动荡的根源。” 安元致道:“怎么说?” 卢飞尔道:“你猜猜看,这特力罗为谁服务?为什么这么胆大妄为?” 卢飞尔道:“也对也不对。他们的确为特定阶层服务,但是是为特定种族的特定阶层服务。” 安元致心道:“我国有倪明、运铜、底布、框武四个种族,各种族长期混居,经济互通,婚育互通,哪来种族冲突?”便问道:“为哪个种族的哪个阶层服务?” 卢飞尔道:“框武族,大资产阶层。” 安元致道:“框武族精明善谋,人数虽少,大资产阶层却众多,但是各大资本家各自为阵,参政人数也极少,更没有听说他们有什么大的社团,而且框武族人主张自由民主,很多人未到五十岁便主动让贤。” 卢飞尔道:“这话放在五年前,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情况变了。” 安元致道:“什么变了?” 卢飞尔道:“框武族人有个祖训,那就是‘择良让贤,兴族旺财’。很多人看来,这是他们的先人留下的智慧。其实,这是因为框武族有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框武族人世代存在基因缺陷,很多人年过五旬智力和精力便衰退得很厉害,这才是框武人主动让贤的原因。” 安元致道:“哦,原来是这样。” 卢飞尔继续说道:“五年前,框武族找到了克制基因缺陷的方法,他们把导致智力和精力衰退的,名为‘布力兹’的核苷酸序列摘取下来,然后缝上底布族人相应的核苷酸序列。只要经过两代遗传,他们就可以彻底摆脱‘布力兹’的影响。” 安元致道:“于是他们就操纵特力罗来裁缝基因。” 卢飞尔道:“没错。只不过裁缝基因只是计划的一部分。长期以来,框武族受智力和精力的限制,很少有人进入政坛。他们财力雄厚,话语权却不足。近年来,几个野心勃勃的框武族大资本家谋划制造基因武器,意图削弱倪明、运铜两个种族的族人,这两个种族几乎掌控着整个政坛。” 安元致道:“通过基因武器来实现目的,这倒可以一劳永逸,不过也太歹毒了吧?” 卢飞尔道:“没错。所以他们进行得非常隐秘,至今没人知道是哪些大资本家在谋划这个计划。” 第23章 亲密接触 安元致想安慰陈宛岚,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想了半晌,最后说道:“我想说任你处置,却又担心自己的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哼,你以为处置你就能挽回什么?你,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你,你的小命也难保。特力罗不会轻易放过你。”陈宛岚话语间充满了生气,生气中却又带着关切。 “卢飞尔对我做了些改变,特力罗找不到我了。”安元致道。 陈宛岚转过身,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改变?改变了什么?” “我,我换了腿,换了血液,换了面容……” “什么?”安元致还没有说完,陈宛岚惊呼起来。 陈宛岚后退两步,指着安元致说道:“你,你和……”刚说了三个字,陈宛岚突然有停住了。她刚想说“你和卢飞尔一伙的么?”却被生生咽回去了。她回忆起幻境中那个舍己救人的安元致,回忆起幻境中哪个悲痛欲绝的安元致,回忆起幻境中和安元致的点点滴滴,她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陈宛岚和安元致分别后,发现翠涯岛失陷了,卢飞尔失踪了。安元致提起换了面容,陈宛岚才一下明白,这些都是卢飞尔的设计。她怀疑自己中了卢飞尔的调虎离山计,她怀疑安元致和卢飞尔是一伙的。“说不定,这卢飞尔和安元致都是特力罗的喽啰,他们合力陷害了父亲,又合力来夺了我的岛屿。”陈宛岚心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安元致就不会主动说起自己换了脸。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陈宛岚看着安元致,不愿意相信他是和卢飞尔一伙的。 见陈宛岚说了半句就不说了,安元致问道:“我和什么?” “没有什么。”陈宛岚回了一句。她看着安元致,心情无比复杂。她在潜回卧室的路上,才听说是安元致和胡悦儿带队破了特立二五。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特力罗所害,但却无法不去责怪面前的这个人。现在,她孤苦无依,想倚靠在这个男人肩膀上,却又放不下心中的戒备。还有,你不知道,幻境中和你相依的,不是卢飞尔,而是我陈宛岚。 陈宛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被陈宛岚的眼神看得心慌,忙问道:“你,你还好吧?” 陈宛岚被安元致的话惊醒,她正了正身子,说道:“你想挽回你的过失么?” 安元致歉然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却害你失去了父亲,丢失了岛屿。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 陈宛岚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你和我一道,帮我复仇。” 安元致道:“这个自然,需要我做什么?” 陈宛岚道:“我现在人单势薄,难有作为。我父亲曾经说起一句话,当时我不以为意,现在想来,恐怕只能依靠她了。” 安元致问道:“依靠什么?” 陈宛岚道:“我父亲曾经说道‘只有依靠仲之丸’。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仲之丸。” 安元致心道:“又是一个姓仲的人,不知道这三个姓仲之人是什么关系。”便问道:“仲之丸是谁?” 陈宛岚吃惊地看着安元致,问道:“你怎么知道仲之丸是一个人?” 安元致给陈宛岚说起了仲元和仲秋的情况。陈宛岚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这也太巧了。” 安元致点了点头。 陈宛岚又道:“我只听父亲提前‘仲之丸’,但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也是思虑了好久才悟出‘仲之丸’可能是一个人。特立二五有一个人叫仲之媛,父亲曾经提起过。我不知道是否是就是她。我需要你回特立二五去,找出是否是这个人,或者是其他哪个人。如果找到了,那我们也许有救,如果没有这个人,后面的路就艰难了。” 安元致道:“那我去找找看。你也别这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 陈宛岚道:“岛屿被控制,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安元致道:“那我们逃出去吧。” “好……”陈宛岚话刚出口,又停住了。她想说“好吧”,但又立刻犹豫起来,他不确信这个男人是否值得信任。她立刻改了口,说道:“好是好。但我害怕错过了卢飞尔。”话一出口,陈宛岚又后悔了。 “什么?卢飞尔?这算什么借口。如果让他真以为卢飞尔和我是一个阵营的,那就麻烦了。可是,我能告诉他这一切都可能是卢飞尔搞的鬼吗?如果这样,他会如何去看待他与我,哦不,他与卢飞尔的感情。”陈宛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烦意乱,犹豫不决,她正想再说什么,安元致开口了。 安元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得赶快动身,去找仲之丸。卢飞尔回来的时候,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陈宛岚皱了皱眉头,转而又笑道:“我会转告她的。看来,你们俩情谊不一般嘛。” 安元致也笑了笑,说道:“你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吧。” 陈宛岚把安元致叫到桌前,告诉了他离岛和入岛的方法。 安元致离开石屋,往前奔走数百米,来至一山崖边。这崖高数百米,藤蔓纵横,苍翠满崖。想来,这就是“翠崖岛”三字的来由吧。 安元致扒开藤蔓,看见四下无人,便沿着藤蔓滑了下去。 安元致在崖下丛林中奔跑了一阵,找到一棵树冠偏北的榕树,窜了上去。 安元致在树冠按了三下,从树冠露出的树洞中滑了下去。 管道尽头,安元致落在一个软垫上。安元致输入密码,进入了快艇操控室。 安元致坐在驾驶室,输入一串代码,快艇启动,飞驰起来。 安元致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看着快艇破浪而行。各色鱼类从艇前,艇左,艇右,艇顶,一晃而过,有的惶恐,有的惊奇,有的勇敢地追逐。 安元致心中翻腾,心道:“我是那一种鱼?回首这一路,惶恐、惊奇、勇敢,都经历过。而将要走的这一路,必定是荆棘坎坷,我是否应该勇敢去追逐?妈妈还好吗?有没有人对她不利?仲之媛在哪里?是否还在公司……” 快艇靠岸后,安元致从一根管道爬到树冠。他发现这里仍然四下无人,便往新玥方向奔去。 踏上归家的小道,安元致的心脏砰砰乱响。他日夜都期盼着回家,而这一刻,却又紧张起来。 第24章 翠涯易主 翠崖岛水下,东南西北各个方向,突然多出来了百余只舰艇。 东南方向,一条两百余米长的银色舰艇悄然横卧。银舰高数十米,东西南北各个方向布满了炮口。 银舰上层,装潢奢华的大厅外侧,横卧着一个淡蓝色的泳池。 池边,一中年人斜躺在沙滩椅上,他光着上半身,露出八块腹肌,沐浴着从上方投下来的人造阳光。 他的右侧二十多米处,一位年轻人靠着墙壁,笔挺站立。 中年人打了一个响指,年轻人赶紧跑过来,问道:“总裁,有什么吩咐?” 中年人指了指那年轻人手中的遥控器。年轻人立刻说到:“遵命。”然后伸出双手,把遥控器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取过遥控器,按了一个按钮。泳池中突然齐刷刷喷出水柱,细密的水柱在那中年人前面的池子中轻柔跳动。十秒中后,水柱中投射出一块显示屏。 显示屏中,卢飞尔站得笔直,露着一张严肃的脸。 卢飞尔道:“总裁。有何吩咐” 中年男子看着显示屏,说道:“飞尔,是时候了。” 卢飞尔道:“是。” 中年男子道:“切记,停用寂地2号,启用伏狸1号。” 卢飞尔道:“是。” 中年男子又道:“切不可让宛岚知道真象。” 卢飞尔道:“是。” 中年男子又道:“但务必保证宛岚的安全。” 卢飞尔道:“是。” 中年男子又道:“执行吧。” 卢飞尔道:“是。” 中年男子又摆了摆手,屏幕消失了,水柱也停了。 中年男子左手拿起一直雪茄,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那烟圈缓缓升腾,幻化成一只逐月的苍狼,悲怆引项。 卢飞尔收到命令后,奔到指挥室。她走到功勋菊旁,在一朵菊花上按一下。 一男子走了进来,向卢飞尔鞠了一躬,问道:“小主,有什么吩咐?” 卢飞尔道:“曲二,把季三、奇四叫进来。” 那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不叫牛大吗?” 卢飞尔道:“那牛大不是我们的人,不叫一罢。” 那男子干脆地答了一声:“是。” 卢飞尔道:“亲自去叫,不可用通讯工具,不可传话。” 那男子道:“是。” 卢飞尔挥了挥手,那男子跑了出去。 卢飞尔看了看四周的简单的陈设,不无嫌弃地自语道:“什么人呀?装什么清高?” 少顷,曲二、季三、奇四跑了进来。 卢飞尔道:“陈总裁今天要进岛。”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惊讶地看着卢飞尔。 卢飞尔道:“没错。陈邦潜总裁还活着,他被人暗算,但总算大难不死。” 此话一出,曲二、季三、奇四三人的瞳孔放大了数倍,露出复杂的表情,惊喜中带着犹豫,欢乐中又有些害怕。 卢飞尔道:“总裁还活着的消息是绝密信息,一旦被政府军或特力罗知晓,总裁的麻烦就大了。” 曲二道:“岛上这么多人,如何瞒得住?” 卢飞尔道:“所以要隐秘行事。” 曲二道:“如何隐秘行事?” 卢飞尔道:“翠崖岛还是我们的私产,只要我们天网覆盖,无人可以探测岛内状况。” 曲二道:“可是我们的寂地2号卫星保持着和外网的联系,还是有漏洞。” 卢飞尔道:“所以,我们必须停用寂地2号,启用伏狸1号。” 三人惊呼:“又有新卫星了!” 卢飞尔道:“没错,这颗卫星可以保证岛内通讯,还可以屏蔽和干扰来自其他卫星和航空器的信号,外人无法探测岛内状况。” 三人点了点头。 卢飞尔道:“光保证外人不能探测我们内部还不行。” 曲二抬头望着卢飞尔,问道:“莫非?” 卢飞尔道:“没错。岛内需要一次大清洗。” 三人惊讶地看着卢飞尔,不知所措。 卢飞尔道:“尔等三人还算忠心,其他人要区别使用。” 说罢,掏出一张长长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人的名字,还标注了不同的符号。 卢飞尔将名单递给曲二,说道:“曲二,这事由你解决。切记,要干净利落” 曲二拿过名单,说道:“谨记小主教诲。” 卢飞尔听罢,朝曲二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曲二拿着名单,匆匆离去。 卢飞尔看着季三,说道:“你去守住七号院子的秘密。” 季三说了句“是”,然后退出了房间。 卢飞尔看了看奇四,对他说道:“你去处理陈宛岚的事情。” 奇四不清楚卢飞尔的命令,问道:“怎么处理?” 卢飞尔对着奇四的耳朵低语了一番。 奇四先是一惊,然后说道:“确定要这么做?” 卢飞尔瞪了奇四一眼,说道:“你怀疑我的命令?” 奇四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小的得令。” 卢飞尔道:“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出了纰漏,拿你是问。” 奇四答到:“是。”然后鞠了三躬,转身离开了。 陈邦潜一声令下,水下百余只艇同时靠近翠崖岛,近千人全副武装,从四周同时朝翠崖岛进发。 翠崖岛警报声并未响起,有的守卫者见状,立刻撤了回去。有的守卫者,立刻投降,帮忙指引道路。 还有的守卫者与入侵者展开殊死搏斗。只是,翠崖岛内突然冲出百余人,他们攻击的不是入侵者,而是守卫者。内外夹攻之下,守卫者虽然坚决,可还是很快被歼灭了。 翠崖岛迅速沦陷。 陈邦潜坐在功勋菊办公室,他打量了一番,看到简单的陈设,自语道:“女儿太不珍惜自己了。” 陈邦潜对门外的警卫说道:“去唤卢飞尔过来。” 过两分钟,卢飞尔走了进来。她对陈邦潜说道:“总裁,你找我?” 陈邦潜背对着卢飞尔,淡淡地说道:“飞尔,怎么还有这么多人抵抗?” 卢飞尔道:“好些人终究是听从宛岚小姐的,他们也不知道是您回来了,所以我的话他们听不进去。” 陈邦潜道:“宛儿为人纯直,倒是有好些忠心追随者。”继而又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死了,可惜了。” 卢飞尔道:“是我的失职,请总裁责罚。” 陈邦潜道:“我早该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追究的了。” 卢飞尔道:“尸身该如何处理?” 陈邦潜道:“不能浪费,不能留痕迹。” 卢飞尔点了点头。 陈邦潜道:“你去吧。” 卢飞尔退了出去。 第25章 溺水的人 安元致背着卢飞尔,来到山谷。 山谷,流水涓涓,满山鲜花,争相怒放。 安元致背着卢飞尔趟过小河,来到对岸,卢飞尔说想休息一下。安元致把卢飞尔轻轻放下。 卢飞尔站了起来,哼着歌曲,走到花丛,摘下一朵蒲公英,长脖一引,吐气推送。那蒲公英飞扬开来,如飞舞的蜻蜓,似洁白的大雪,像摇曳的降落伞。 卢飞尔又摘了一朵七色堇,别在头发,双手背腰,蹦蹦跳跳来到安元致面前,说道:“好看吗?” 安元致笑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妖。” 卢飞尔撇了撇嘴,说道:“人家就是妖。” 安元致收起了笑容,问道:“你什么时候能走了?” 卢飞尔露出狡黠的笑容,笑道:“早就能走啦。” 安元致笑道:“看来是我的背暖和,你想多呆一会儿。”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才不稀罕呢。”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道:“这飞尔也是满可爱的。” 卢飞尔一直和安元致调笑、打闹,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安元致有些着急了,便说道:“飞尔,我们走吧。” 卢飞尔有些不情愿,说道:“再玩一会儿吧。” 安元致道:“不能玩了,我很担心我妈妈。” 卢飞尔道:“那好吧,你背我我才走。” 安元致走道卢飞尔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蹲了下来。 安元致背着卢飞尔飞奔至后山。 一棵大树前,卢飞尔让安元致把自己放下来。 卢飞尔环顾四周,在大树右侧一棵树上敲了三下,发出三色啄木鸟叫声,然后又看了看大树。等了一会,大树上没有反应。 卢飞尔露出惊讶的神情,说道:“难道,这里没有人。”说罢又跑了数步,在另一棵树上敲了三下,发出三色啄木鸟叫声。大树仍然没有反应。 卢飞尔说道:“走,看看去。”然后就顺着树干跑了起来,一口气窜到了树冠。 安元致也提了一口气,脚下一蹬,双手环树,跑上树冠。 卢飞尔又在树冠按了一按,树冠露出一个洞口。 这不就是上次入岛的哪种树洞么?看来,真的找到路了,安元致心道。 卢飞尔说道:“我先下去,你等我信号。”说罢,身子一跃,跳进洞去。 过了一分钟,树洞中一直没有动静。安元致担心卢飞尔,赶紧跳了进去。 刚滑了四五分钟,安元致听见了卢飞尔的一声尖叫,接着传来“扑通”一声。安元致心道“不妙!”手脚用力,加快速度滑过去。 洞口,已经没有什么软垫,也没有什么船。安元致手脚发力,紧急刹车,硬生生停在洞口。 借着微弱的光,安元致看见一潭水,水波荡漾,泛着绿光。 飞尔一定掉进水里了,安元致心道。 安元致猛吸一口起,一个蒙扎,跃入水中。 水下,一片漆黑。安元致一边下坠,一边伸手去探。 突然,安元致探到了一只手。安元致伸出右手去抓那只手,那只手也抓住了安元致的手。安元致用力去拉,却怎么也拉不动。安元致想伸出左手去拉,左手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安元致想挣脱左手,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脚也被抓住了,右脚也被抓住了。 不好,下面有埋伏,安元致心道。安元致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过了一阵,安元致口中冒泡,腹中氧气所剩无几。安元致心生悲凉,心道:“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安元致奋力保持清醒,脑中却越来越模糊。不一会,安元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发现有一束光刺激着自己的眼睛。他睁开眼,看见一束阳光透过丛林的缝隙照了进来。安元致清醒过来,自己还没有死,只是身处一个陌生的丛林。 他坐了起来,猛地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一丝不挂。他紧张地打量了一遍周围,还好,没有人。他捡来几根藤条和树叶,勉强遮羞。 飞尔,飞尔中在里?安元致突然想起了卢飞尔。他窜上树,一边眺望,一边大喊卢飞尔的名字。他从一棵树窜到另一棵树,哪里还有卢飞尔的身影。 从烈日当空窜到夕阳西下,从丛林中心喊道丛林边缘,根本没有卢飞尔的一丝踪迹。安元致拖着疲惫的身子,嘴里哼唧着卢飞尔的名字,向丛林边缘的一条河挪去。 悦儿没了,飞尔也没了,自己怎么这么没用?安元致心中流血,深深自责。仲元没了,仲秋也因我而死,难道我是一个灾星?安元致胸堵心闷,神色黯然。 安元致向一条奔流的长河挪去。 他双脚踩进河里。 突然,安元致的余光扫到一片白色。 安元致赶紧转头,右边,一块大石下,一个人,雪白的纱衣。飞尔,是飞尔!安元致的心血狂动,奔了过去。 安元致跪倒在那人面前,是飞尔,就是飞尔,安元致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 卢飞尔躺着那里,面部肿胀,上腹胀满,一动不动。溺水了?安元致感觉试探鼻息,倾听心跳。呼吸和心跳几乎全无! 安元致赶紧一手捏住卢飞尔的鼻子,另一手托住其下颌,深吸一口气,用嘴贴紧卢飞尔的嘴吹气。然后嘴、手同时放开,跪在卢飞尔大腿两侧,两手掌相叠,掌根按在卢飞尔胸骨下端。安元致均匀发力下压,卢飞尔胸骨下陷了三四厘米。安元致快速松手,待胸骨弹回,又发力下压。如此六七个来回,安元致又赶紧给卢飞尔贴嘴送气。送完气,安元致又转身做胸外心脏按摩。 如此反复了一个多小时,安元致体力越来越不支,看着卢飞尔仍然没有动静,安元致不住用沙哑的嗓子喊着“飞尔,不要放弃,飞尔,不能放弃……”。眼泪,一滴滴,一颗颗,落到卢飞尔身上。 忽然,卢飞尔猛地开始咳嗽,水不断被呕出,安元致赶紧把卢飞尔扶起来俯卧在自己双腿上,将腹部垫高,用手不停按压卢飞尔背部。 水不断从卢飞尔口中呕水。 不时,卢飞尔清醒过来,她看见了安元致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子,紧紧搂着安元致的脖子,下巴使劲磕在安元致后肩。 安元致被压得生疼,但他喜欢这种疼。这种疼,让他感觉踏实,让他感觉满足。 良久,安元致对卢飞尔说道:“飞尔,你让我担心死了。” 第26章 此谎难圆 卢飞尔做了一个莫作声的动作,双唇掠过安元致的嘴唇,又快速来到安元致的耳边,说道:“情况不对,要小心。” 安元致道:“什么不对?” 卢飞尔心道:“这次离开幻境竟如此艰难,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淡淡笑了笑,说道:“具体说不上来,但是感觉不对。” 安元致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魅影重重,但没有发现什么确切的异常。 他抱着卢飞尔快速躲到一黑暗处。 安元致对卢飞尔道:“不知我们身在何处?” 卢飞尔道:“我们已经在岛上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安元致问道。 “感觉到的。”卢飞尔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安元致觉得卢飞尔一定是影藏着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去追问。他想,如果卢飞尔愿意说,一定会说出来。 “岛主如此残暴,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才是。”安元致道。 “岛主残暴吗?没有觉得。”卢飞尔道。 “岛主草菅人命,我们也差点被她害得命丧黄泉,还不残暴么?”安元致道。 “其实岛主并不是这样的,在她的父亲被害死前,还是阳光灿烂的。父亲被害后,变得多疑,所以才残忍了一些。再说,她还救了你命呢。这次,也不是没有被害死么?”卢飞尔露出不悦的神情,极力辩驳。 安元致问道:“她父亲被谁害死的?” 卢飞尔紧搂着安元致的脖子,心道:“该如何告诉你才好?”为了考验安元致,陈宛岚假扮着卢飞尔。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爱上了这个陌生人。她想表明身份,但却担心安元致怪罪自己。她想告诉安元致,她的父亲就是特立二五公司总裁陈邦潜,她的父亲是被冤枉、被暗算的,但她不敢,她怕失去安元致的信任,怕失去安元致对她的好感,怕失去这一刻的美好。“该如何告诉你才好?”陈宛岚一直在问自己。 见卢飞尔久久没有回答,安元致又问道:“岛主的父亲真的是陷害的么?” 陈宛岚被安元致的话语惊醒,忙道:“听说,是听岛主说的。他被栽赃陷害,自杀了。具体经过,不太清楚。岛主被他父亲独自一人养大,他们从小相依为命,父亲被害死了,岛主心中有恨,也害怕被斩草除根,所以疑心很重。” 安元致道:“唉,也是可怜之人。” 陈宛岚见安元致眼中流淌着同情,心中暗悦,说道:“对呀。不可辜负哦。” 安元致没有说话。 陈宛岚道:“走吧,我们去给岛主告别,然后我陪你去看望你妈妈。” 安元致心中一热,飞尔竟然要随我走。便说道:“那你带路吧。” “不,你抱我,我给你说路。”陈宛岚撒娇道。 “好吧。”安元致没有多说,一手护着陈宛岚后背,一手护着陈宛岚双腿,把陈宛岚抱了起来。 陈宛岚双手搂着安元致的脖子,一边用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安元致,一边给安元致指路。 走了好一阵,安元致和陈宛岚来到一堵高墙前。 陈宛岚说道:“这里面就是第五墙了。” 安元致道:“第五墙是什么意思?” 陈宛岚道:“岛主身居岛中央,外层有五层围墙,这是第五层,所以叫第五墙。” 安元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灯光,问道:“前面就是入口吧?” 陈宛岚道:“是的。” 安元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点衣物。” 陈宛岚笑嘻嘻看着安元致说道:“这样挺好的。” 安元致做出生气的神情,说道:“就知道调笑我。” 陈宛岚捂着嘴又笑了一阵,然后说道:“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快去快回。” 安元致把陈宛岚放了下来。 陈宛岚给了安元致一个深深的吻,转身朝灯光处走去。 安元致向四周扫视了一番,闪在墙脚阴暗处,坐了下来,困意迅速窜了上来,他很快就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什么人?”一声断喝把安元致惊醒。 安元致正想说话,几束灯光和几枚子弹飞了过来。安元致一跃而起,躲过子弹。 安元致心道:“这些人也太野蛮了,都不听解释,直接就来枪子,得先躲开这些人。”他接连跳跃,很快就离这些人百余米远。 这些人穷追不舍,子弹也不断飞来。 安元致看见前面三百多米处有密林,不停跳跃,没入其中。 后面五人没有停止的意思,跟着冲了上来,子弹不断横飞,这些人势在必得。 安元致心想,敌众我寡,自己还是赤手空拳,这五人同时上来,必定难以对付,如果是分散了,还有些胜算。 安元致先往西侧奔了一段,边奔边往草地上踩,故意留下一些痕迹,然后窜上树稍,在树梢间连环跳跃,很快就跳到了东侧。 那五人果然循着足迹追了过去。他们突然发现足迹不见了,赶紧背对背围成一圈,高度警惕地看着四周。观察了一阵,其中一人命令他们分头行动,四处搜寻。 安元致躲在一棵大树后,脚步声传来。他快速探头看了一下,一人握住手枪,正朝自己走来,后面并没有其他人。 安元致把自己藏在树后,屏声静气,倾听脚步声。 脚步声刚从大树右侧经过,安元致从大树左侧绕到那人背后,右拳勾打,那人脑袋直接撞在树上,晕了过去。 安元致夺过那人的枪弹,小心翼翼地往来路走去。 安元致看见另外两人也正在搜索,抬手一枪,一人倒地。另一人发现有人开枪,循着子弹到来的方向,连开数枪。安元致闪身树后,待对方消停,纵身一跃,又是一枪,另一人也应声倒地。 安元致找了附近的一棵大树,窜了上去,静待另外两人的到来。 那二人听见枪声,火速赶来。他们看见倒在地上的同伙,两人同时倒退几步,躲在树后。 安元致见二人久久没有动静,接连在树上跳跃,绕到那二人藏身处。安元致连发两枪,那二人哼唧两声,接连倒地。 安元致见五人悉数被击倒,便往第五墙奔去,心道:“要是飞尔出来没有看见我,那就不好了。”刚奔出不久,安元致远远看见数百名警卫奔涌而来,心中暗叫不妙,赶紧转身往前奔去。 安元致奔出不远,发现前面一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背对着安元致,长发如丝,乌黑透亮,薄纱长裙,飘飘若仙。 第27章 苍天戏人 安元致绕到前面一看,那人满面笑容,一双深不见底的明眸直直看着自己。心中不觉一凛,这不是岛主么? 安元致正要开口,陈宛岚柔声说道:“我是来救你的。” 安元致心中甚是迷惑,这声音,这语气,温婉动人,怎是来自这女魔头? 安元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女魔头,但那声音,那神情,却又似曾相识。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后脚步声吵杂,警卫越来越近。 陈宛岚轻喝一声“走”,抓起安元致的手,径直往前奔。 安元致摆脱了手,说道:“我得等卢飞尔。” 陈宛岚道:“不用等她。她对这里很熟悉,会来找我们的。” 安元致这才跟着陈宛岚飞奔起来。 奔至一棵大树,陈宛岚抱住树干转了一圈,树下草木掩盖处露出一个大洞。 陈宛岚拉着安元致跳入大洞。 大洞下是一条窄窄的通道,蜿蜒曲折。安元致跟在陈宛岚后面,不停奔跑。 安元致一边奔跑,一边观察陈宛岚。这女子奔跑跳跃间,巧借身力,奔走如羚,跑了数千米,竟然毫无累意。看来,这岛主不简单,安元致心道。 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陈宛岚也放慢了脚步。走着走着,却没了道路。 在石壁上,陈宛岚连续拍打了三块石头,石壁从左到右移开,开出一条通道。 陈宛岚和安元致走了一阵,来到一石屋。 石屋一片漆黑,陈宛岚在门后一探,拿出一块小石头,然后随手一划,那石头上发出光亮,屋子亮堂起来。 安元致打量着这石屋。石屋只有一些石凳和石桌,显得很空荡。 安元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陈宛岚道:“这是一个避难所,敌人暂时找不到我们。” 安元致道:“敌人?那些人不是你们的警卫么?”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两天前还是我的警卫,现在不是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元致问道。 陈宛岚黯然道:“没想到,才离岛两天,敌人就趁虚而入,控制了岛屿。” 安元致一惊,说道:“什么?飞尔岂不是很危险!我得去救她。” 陈宛岚转身看着安元致,脸色似喜又似忧。过了一会儿,她淡淡说道:“卢飞尔对这里很熟悉,一定能找到机会出来。反而是你,对里面的情况不熟,如果贸然进去,反而会拖累她。” 安元致沉默了一阵,问道:“什么人控制了翠崖岛?” 陈宛岚道:“框武牙士。” 安元致道:“框武牙士?” 陈宛岚道:“框武族的秘密组织特力罗,密谋发动基因武器攻击。为了实施计划,他们大量招兵买马,训练战士,训练出来的战士被他们叫做‘框武牙士’。 安元致问道:“他们密谋基因武器攻击,为什么需要占领你的岛屿。” 陈宛岚幽幽说道:“还不是因为我的父亲不配合他们。” 安元致道:“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谁?” 陈宛岚脸别到别处,说道:“我的父亲便是特立二五的总裁陈邦潜。” “什么?”安元致心中一惊,身子下意识向后一扬。 陈宛岚没有去看安元致,她又道:“我的父亲洞悉了框武族的攻击计划,拒绝配合,便被他们陷害至死。为了灭口,他们终究是找上门来了。” 安元致心道:“不知这女子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自己倒是成了特力罗的帮凶。如果是假,必定是为了套我的话而来。” 陈宛岚继续说道:“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他跟我讲到了框武族已经发现了霓明、运铜两个种族的基因缺陷。而父亲研发的新药康来九号正好契合这两个种族的基因缺陷,会让这两个种族的人体机能降低。” 安元致心道:“这哪是药物,这就是杀人武器嘛!” 陈宛岚继续说道:“康来九号只是药物,在需要暂时降低人体机能的治疗中使用。但框武族企图将康来九号秘密加入粮食中,这样就可以持续发挥作用。” 安元致道:“你父亲是怎么发现的?” 陈宛岚道:“先是有人试图高价收购药物配方,由于是受限使用的药物,父亲坚决不让出售。后来又发现有人试图偷走配方,那些小偷被擒获后,居然通通自杀了。这引起了父亲的怀疑,通过大数据分析,他发现一些框武族商人有超规模购买的情况。他托人调查,终于发现了框武族人的阴谋,发现了特力罗。” 安元致道:“这么说,你的父亲其实是个英雄。” 陈宛岚没有理会安元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继续说道:“父亲离开翠崖岛的时候警告我要小心。他刚离开,岛上果然就来了一些异常的人。父亲一死,这些人更是活跃。我刚离开两天,岛屿就沦陷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你的多疑的对的。” 陈宛岚道:“怀疑之人,被我以各种借口除掉。对了,你有没有把我当成残暴之人看待?” 安元致挠了一下耳朵,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的确这样看待过你。那是,那是因为不知情。”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现在知情了?” “不可轻信。”理智提醒着安元致,但当他看着陈宛岚清澈见底的眼眸,又想起卢飞尔是话语,心中不禁又愿意去相信。安元致回忆起悦儿突然出现、自己突然当了组长、碰巧又有人引路……那么多巧合,一定绝非巧合!这背后一定有阴谋。怎么解释这些巧合呢?似乎陈宛岚给的是一种答案。 安元致道:“真的误会你了。原来你的父亲如此伟大,你的境遇如此困难。” 陈宛岚又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句话声音不大,对安元致却如雷贯耳。安元致心道:“原来,她是知道自己参与了的,但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便问道:“我的确参与了对特立二五的调查。你怎么知道的?” 陈宛岚又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早知道救出的人是你,我就不该让卢飞尔把你留下来。”陈宛岚并没有看着安元致,但安元致听出了陈宛岚话语中的无奈。 安元致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见陈宛岚喃喃说道:“为什么要在历经了幻境之后才让我知道,上天的作弄还不够么?”安元致听见了微微的抽泣声。 “对不起。”安元致终于开口说话了。 陈宛岚继续背对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第28章 谁可相依 安元致想安慰陈宛岚,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想了半晌,最后说道:“我想说任你处置,却又担心自己的母亲。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哼,你以为处置你就能挽回什么?你,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你,你的小命也难保。特力罗不会轻易放过你。”陈宛岚话语间充满了生气,生气中却又带着关切。 “卢飞尔对我做了些改变,特力罗找不到我了。”安元致道。 陈宛岚转过身,露出疑惑的神情,问道:“改变?改变了什么?” “我,我换了腿,换了血液,换了面容……” “什么?”安元致还没有说完,陈宛岚惊呼起来。 陈宛岚后退两步,指着安元致说道:“你,你和……”刚说了三个字,陈宛岚突然有停住了。她刚想说“你和卢飞尔一伙的么?”却被生生咽回去了。她回忆起幻境中那个舍己救人的安元致,回忆起幻境中哪个悲痛欲绝的安元致,回忆起幻境中和安元致的点点滴滴,她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陈宛岚和安元致分别后,发现翠涯岛失陷了,卢飞尔失踪了。安元致提起换了面容,陈宛岚才一下明白,这些都是卢飞尔的设计。她怀疑自己中了卢飞尔的调虎离山计,她怀疑安元致和卢飞尔是一伙的。“说不定,这卢飞尔和安元致都是特力罗的喽啰,他们合力陷害了父亲,又合力来夺了我的岛屿。”陈宛岚心道。 “不对,如果是这样,那安元致就不会主动说起自己换了脸。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陈宛岚看着安元致,不愿意相信他是和卢飞尔一伙的。 见陈宛岚说了半句就不说了,安元致问道:“我和什么?” “没有什么。”陈宛岚回了一句。她看着安元致,心情无比复杂。她在潜回卧室的路上,才听说是安元致和胡悦儿带队破了特立二五。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被特力罗所害,但却无法不去责怪面前的这个人。现在,她孤苦无依,想倚靠在这个男人肩膀上,却又放不下心中的戒备。还有,你不知道,幻境中和你相依的,不是卢飞尔,而是我陈宛岚。 陈宛岚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被陈宛岚的眼神看得心慌,忙问道:“你,你还好吧?” 陈宛岚被安元致的话惊醒,她正了正身子,说道:“你想挽回你的过失么?” 安元致歉然道:“你救了我的命,我却害你失去了父亲,丢失了岛屿。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 陈宛岚叹了口气,说道:“希望你和我一道,帮我复仇。” 安元致道:“这个自然,需要我做什么?” 陈宛岚道:“我现在人单势薄,难有作为。我父亲曾经说起一句话,当时我不以为意,现在想来,恐怕只能依靠她了。” 安元致问道:“依靠什么?” 陈宛岚道:“我父亲曾经说道‘只有依靠仲之丸’。我们现在需要找到仲之丸。” 安元致心道:“又是一个姓仲的人,不知道这三个姓仲之人是什么关系。”便问道:“仲之丸是谁?” 陈宛岚吃惊地看着安元致,问道:“你怎么知道仲之丸是一个人?” 安元致给陈宛岚说起了仲元和仲秋的情况。陈宛岚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这也太巧了。” 安元致点了点头。 陈宛岚又道:“我只听父亲提前‘仲之丸’,但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也是思虑了好久才悟出‘仲之丸’可能是一个人。特立二五有一个人叫仲之媛,父亲曾经提起过。我不知道是否是就是她。我需要你回特立二五去,找出是否是这个人,或者是其他哪个人。如果找到了,那我们也许有救,如果没有这个人,后面的路就艰难了。” 安元致道:“那我去找找看。你也别这么悲观,天无绝人之路。” 陈宛岚道:“岛屿被控制,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安元致道:“那我们逃出去吧。” “好……”陈宛岚话刚出口,又停住了。她想说“好吧”,但又立刻犹豫起来,他不确信这个男人是否值得信任。她立刻改了口,说道:“好是好。但我害怕错过了卢飞尔。”话一出口,陈宛岚又后悔了。 “什么?卢飞尔?这算什么借口。如果让他真以为卢飞尔和我是一个阵营的,那就麻烦了。可是,我能告诉他这一切都可能是卢飞尔搞的鬼吗?如果这样,他会如何去看待他与我,哦不,他与卢飞尔的感情。”陈宛岚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烦意乱,犹豫不决,她正想再说什么,安元致开口了。 安元致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得赶快动身,去找仲之丸。卢飞尔回来的时候,告诉她,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陈宛岚皱了皱眉头,转而又笑道:“我会转告她的。看来,你们俩情谊不一般嘛。” 安元致也笑了笑,说道:“你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吧。” 陈宛岚把安元致叫到桌前,告诉了他离岛和入岛的方法。 安元致离开石屋,往前奔走数百米,来至一山崖边。这崖高数百米,藤蔓纵横,苍翠满崖。想来,这就是“翠崖岛”三字的来由吧。 安元致扒开藤蔓,看见四下无人,便沿着藤蔓滑了下去。 安元致在崖下丛林中奔跑了一阵,找到一棵树冠偏北的榕树,窜了上去。 安元致在树冠按了三下,从树冠露出的树洞中滑了下去。 管道尽头,安元致落在一个软垫上。安元致输入密码,进入了快艇操控室。 安元致坐在驾驶室,输入一串代码,快艇启动,飞驰起来。 安元致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看着快艇破浪而行。各色鱼类从艇前,艇左,艇右,艇顶,一晃而过,有的惶恐,有的惊奇,有的勇敢地追逐。 安元致心中翻腾,心道:“我是那一种鱼?回首这一路,惶恐、惊奇、勇敢,都经历过。而将要走的这一路,必定是荆棘坎坷,我是否应该勇敢去追逐?妈妈还好吗?有没有人对她不利?仲之媛在哪里?是否还在公司……” 快艇靠岸后,安元致从一根管道爬到树冠。他发现这里仍然四下无人,便往新玥方向奔去。 踏上归家的小道,安元致的心脏砰砰乱响。他日夜都期盼着回家,而这一刻,却又紧张起来。 第29章 人去楼空 安元致沿着陈宛岚指的路,跨过河流,越过山冈,来到一个湖边。 安元致道:“这湖有名字吗?” 陈宛岚道:“飞星湖。” 安元致打量着这湖。这湖三面是崖,一面是山,其中一面山崖上,一棵雪松挺立,傻傻地望着湖面。 陈宛岚道:“都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费豫珊道:“找什么?” 陈宛岚道:“特别的地方呀?” 费豫珊道:“什么叫特别的地方?” 陈宛岚道:“就是不同寻常的地方呀?” 费豫珊摸了摸脑袋,硬着头皮走开了。 陈宛岚看着安元致说道:“你这个朋友够笨的?” 安元致道:“你说得本来就很模糊呀?” 陈宛岚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你跟我来。” 安元致道:“什么这么神秘?” 陈宛岚道:“我就想单独和你处一会儿。” 安元致道:“真搞不懂你,一会儿凶我,一会儿又想和我独处。” 陈宛岚道:“不懂就对了。” 安元致心道:“这人真奇怪。” 陈宛岚拉着安元致走了一段,突然发现一只秃鹫飞了起来。 二人走近一看,一具尸体四脚朝天,已经被秃鹫吃的只剩下骨头。安元致走近仔细观察。 陈宛岚背对着尸体,往费豫珊走去的方向望去,过了一会儿,一只秃鹫从费豫珊去的地方飞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仲之媛方向也飞起一只秃鹫。同时,仲之媛的尖叫声也随之传来。陈宛岚拉起安元致,二人跳了过去。 二人走近一看,仲之媛看着一些尸块大叫。这些尸块四处散开,似乎某人遇到了炸弹袭击。安元致仔细观察,尸块上和附近散落的衣物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看不出是什么人。 费豫珊也跑了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仲之媛指了指那些尸块。 费豫珊看了一眼,把脸别开了。 安元致道:“这些都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死在这里?莫非是框牙武士?” 陈宛岚道:“反正都是一些不良之徒。” 安元致道:“何以见得?” 陈宛岚道:“我父亲的设计,非常隐秘,如果是普通人,不会触碰机关的。而有心找机关的人,必会触陷阱而亡。” 安元致道:“这么说,你认定是你父亲设计的机关。” 陈宛岚道:“从这些人的死法看,一定是中了父亲的机关。” 安元致道:“看来,你父亲一定放了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陈宛岚道:“找到了就明白了。” 安元致道:“看这些尸体,这些人应该才来不久。” 陈宛岚道:“没错,他们应该还会来。” 费豫珊道:“那我们应该赶快进去,呆在外面太危险了。” 陈宛岚道:“费姑娘说得是。”然后指着远处的一片崖石,说道:“我去看看。” 陈宛岚飞身上到崖石前的平台,观察了一番,然后东边敲了三下,西边又敲了五下,然后又在正中跺了三脚。 只听崖石轰轰作响,向左侧移动了一米多,露出一个山洞。 陈宛岚对三人喊道:“门开了。” 三人便跑了过去。 陈宛岚带头,安元致随后,仲之媛和费豫珊则走在后面,四人排成一排,走进洞里。 洞里开始只是一些小道,走了上百米,里面开阔了一些,有了些石桌、石凳,还有好几个岔道。还有生锈了的秋千。洞顶的水滴下来,滴答滴答作响。 陈宛岚突然指着一面发光的墙壁,说道:“找到了,找到了。” 四人走进一看,墙壁很厚,但是有些许透明,里面的东西若隐若现,红光、蓝光、绿光交替闪烁,似乎有些武器、图纸和电子产品。 陈宛岚沿着墙壁,搜索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不好。没有留下线索。无法进去。” 安元致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陈宛岚道:“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惜找不到机关,无法进去。” 安元致道:“那我们也来找找看。” 陈宛岚点了点头,然后对仲之媛和费豫珊说道:“你们也找找看。” 费豫珊问道:“乱找,是不是容易砰到机关?” 陈宛岚道:“不会。我了解我父亲的性格,只要是进来了,他就认输,就不会再设障碍了。” 费豫珊道:“哦。原来是这样。”然后走了开去。 陈宛岚望了望费豫珊的背影,跟了几步,拍了拍费豫珊的左肩。 费豫珊猛地转身,吃惊地看着陈宛岚。 陈宛岚道:“还是小心为上,这里很久没有人迹,蛇虫鼠蚁难免会有的。” 费豫珊眉头一皱,怯怯地说道:“我会小心的。” 陈宛岚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陈宛岚看了看仲之媛,又看了看安元致,然后走向安元致。 陈宛岚大声对安元致说道:“元致,可有什么发现?” 安元致道:“这里有些奇怪,不知道是什么?” 陈宛岚道:“我来看看。” 陈宛岚走近一看,原来一面墙壁上,嵌着一块一米见方的石头,石头上有写又像字,又像画的东西。 陈宛岚道:“你认为是什么?” 安元致道:“看位置,很贵重。看做工,很精细。看内容,却不知所谓。莫非是某知名人士留下的墨宝?” 陈宛岚道:“猜对了,就是当代一位大家的墨宝。” 安元致问道:“谁?” 陈宛岚道:“力挽狂澜。” 安元致疑惑地看着陈宛岚,问道:“力挽狂澜?没有听说过?你胡编的吧?” 陈宛岚道:“真人真事。你还见过。” 安元致摇了摇头。 陈宛岚道:“她就站在你面前。”说吧,咯咯笑起来。 安元致一听,突然明白,这就是陈宛岚的作品。他皱了皱眉,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陈宛岚,心道:“这岛主,也有可爱的时候嘛。” 陈宛岚笑罢,说道:“这是我的涂鸦之作。我爸甚为珍惜,就嵌在这石头上了。” 安元致心道:“看来,她父亲甚爱这女儿。” 陈宛岚腕表突然哔了一声。陈宛岚向安元致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然后又指了指手腕。 安元致看见腕表屏幕上不断闪烁着一些字,有人说道“崖石平台”、“洞中有货”、“四人”之类的话。然后又有人说道“待机”“将到”“务夺蓝石”之类的话。 安元致惊讶地看着陈宛岚,正想说话。陈宛岚把食指放在他嘴上,轻嘘了一声。 二人又看了一会,显示屏没了消息。 第30章 偷师学艺 特立二五后山,一男子依靠在一块岩石上。这男子身长两米,一身黑衣,胸前还绣着一只褐色猎隼。 猎隼拍了拍石头上的尘土,坐在石后,取出墨镜戴在脸上。 镜片里不停反馈着附近三十名特力罗卫士的监控情况。 三十名特力罗卫士躲开特力二五的监控,分立特立二五四周,通过传感系统,不停向猎隼收集和反馈情况。 一切风平浪静。 突然,猎隼发现十三号卫士的图像闪动了一下便没了。猎隼在手臂上点了两下,对十二和十四号卫士说道:“十三号情况异常,立即调查反馈情况!” 点毕,他忽地站了起来,穿上软甲和外骨骼系统。 猎隼耳中,传来十二号和十四号卫士信息:“十三号被袭身亡。”“大批特力二五警卫朝我们走来。” 猎隼急命全员后撤,往西北方向的周蓝高地聚集。 二十九位特力罗卫士获命,纷纷避开特立二五的监控,缓慢往周蓝高地聚集。 猎隼放飞手臂上的小蚊子,让它去监视特立二五警卫的情况。 小蚊子发回的信息显示,特立二五围墙外,五百多名警卫来回巡逻。二名警卫驾着十三号卫士的尸体,朝围墙内走去。 这些警卫只围绕围墙巡逻,并没有向外搜索的意思。猎隼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他刚回头去看周蓝高地周围的卫士,忽然从高地一侧窜出上百名黑衣人,这些人手握重剑,身着软甲,脚踩外骨骼系统,他们直奔那二十多名卫士。 有的卫士来不及反应,就被重剑刺穿脖子,一命呜呼。 有点卫士反应迅速,也拿出重剑回应那帮黑衣人。 百多人来回跳跃、厮杀,重剑相碰发出的叮当声响彻夜空。 猎隼拔出重剑,指尖连点三下,三颗子弹飞出,三名黑衣人脸部中枪,挨个倒了下去。 其他黑衣人听见枪声,抽身拉紧面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纷纷朝猎隼奔来。 猎隼接连闪动跳跃,闪入人群中央。他双手拿着重剑,左刺右击,有几名黑衣人刺穿脖子,又几名黑衣人被电流击中。 “都散开!”只听黑衣人中一人闷喝,围着猎隼的黑衣人迅速闪开,朝其他特力罗卫士奔去。 猎隼循着那声闷喝接连跳跃,来到一高大的黑衣人身旁。 那黑衣人高约两米,臂阔腰圆,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手中拿着一把三米长的重刀。 还未等猎隼站稳,那人的重刀已经拦腰砍来。 猎隼迅疾闪身,避开那刀。 那人并不因为刀势过猛而拖泥带水,反而猛转刀头。刀带动身子,像一根粗壮的长矛从左下方朝猎隼的面门奔来。 猎隼还未站稳,刀尖又到了面前。他再次后退,勉强躲过了刀尖。但退得太勉强,身子向后闪了闪,险些跌倒。 还未等猎隼找到平衡,那刀又朝猎隼突出的腹部追了过来。 眼见就要肚破肠开,猎隼听得身后有风,便立刻倒地。身后另一个黑衣人躲闪不及,径直撞在刀口上。 重刀正中那人上腰,那人肚烂肠穿,立时倒地。黑衣人一惊,手中重刀慢了一些。 猎隼趁机转到那黑衣人左侧,挥剑斜刺。 那黑衣人纵身后跃,躲过重剑。 猎隼见机使出剑法,那剑纵横交错,犹如游走的刀阵。 那黑衣人接连后退,没了还手的机会。 特力罗的其他卫士,殊死搏斗,但终究寡不敌众,纷纷倒在剑下。 余下的十余个黑衣人一同朝猎隼攻来。 猎隼已经受伤,外加背腹受敌,只有招架之力,情势万分危急。 安元致远远听见了刀剑相碰的声音,跃过来一看究竟。 他远远地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软甲和外骨骼系统,与他在荒原对面的山岭中找到的颇为相似。 安元致看到猎隼大战重刀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紧张的是,他害怕猎隼被杀,因为,他发现那猎隼的的身型和剑法,正与那日在蓝祖大厦救自己的人十分相似。兴奋的是,这一次,他可以更加专注地观察猎隼舞剑。 猎隼的一招一式被安元致看在眼里。安元致先分析了双方的形势,然后预判重刀人和猎隼的下一招。开始的时候,安元致根本跟不上节奏,只能惊叹重刀人的力量,猎隼的敏捷。后来,安元致终于看懂了重刀人的套路,明白的猎隼的意图。当安元致的预判和猎隼的动作越来越一致的时候,心中不由感叹:“原来,重剑可以这么用!” 突然,十几个黑衣人一同朝猎隼攻来。 安元致大声喝道:“快住手!……你们因何私斗?” 那些人根本不理会安元致的喝喊。倒有五个黑衣人,径直冲向安元致,重剑不打招呼,直接刺将而来。 安元致没有软甲,也没有外骨骼系统,更是手无寸铁。黑衣人攻来时,安元致闪躲已经来不及,回击却又无力。千钧一发之际,安元致见中间二人的两剑间赶有一缝隙,刚好容他身子穿过。只是,两剑很快就可以转势,机会只有一瞬间。电光火石之间,安元致双腿同时发力,身子犹如脱弦之间,往两剑缝隙中一跃而过。 两黑衣人本以为已经得手,却未料到这年轻人竟然如此有胆识,都愣了一下。 安元致趁黑衣人发愣的一瞬间,转身飞起,往就近的两个黑夜人身上踢去。那脚配合着身子的力量,配合着闪电般的速度,雷霆万钧。可是,那两黑衣人,只是微微晃了几下,并无大碍。安元致这才想起,卢飞尔曾经讲过,这软甲使用聪明材料制造,可以卸力,手枪子弹也未必能穿透,更何况自己的肉拳血腿。 “这可怎么办?”安元致一边闪躲,一边琢磨。突然,安元致想起穿戴软甲的情形,软甲为了穿戴灵活、使用轻便,脖子、腋下、胯下三处设计的是搭盖结构,只要近距离用力挑起三处上搭的软甲,就可以将利器刺入人体。 利器!安元致在闪躲中,瞄见了掉落在地上的重剑。 安元致躲过高低不齐刺来的重剑,在地上一滚,一把重剑已经在手。 安元致侧身躲过猛刺过来的一剑,左手在剑主人的手臂上一搭,借力跃起,跃至剑主人脑后。安元致左手搭在那人的右肩,右手的剑在那人后颈软甲处一挑一刺。只听啊的一声,那人向前倒去。 战斗情形在须臾间发生了变化,其他四人看着原本赤手空拳的安元致,不禁犹豫退缩起来,手脚上的功夫也慢了一些。 安元致借此机会,手刺脚移,穿插在四人间。四人相互顾忌,更是施展不出手脚。安元致瞄准机会,刺穿了两人的右臂。那二人失去了右臂,想用左手,却很难成行,很快便被安元致打翻在地。 另一人,见此情形,心生退意,竟拔腿便跑。 安元致猛冲急刺,攻入围攻猎隼的剑阵。 猎隼先是有些惊讶,但很快确认了安元致的用意。 二人十分默契,背靠背相互照应,应对着十多个黑衣人的围攻。 二人愈战愈勇,很快有八九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 形势很快逆转,剩下的五六个黑衣人面露怯色,进攻也缓慢起来。 猎隼正要借机痛下杀手,他突然发现,那特立二五的警卫已经围了过来。 他急道:“不好,特立二五的警卫围过来了。” 安元致道:“撤。西北方!” 二人边战边退。 那些黑衣人也发现了特立二五的警卫,也是边战边往西南方向撤退。 安元致和猎隼眼见完全摆脱了黑衣人,二人接连几个跳跃,很快消失在西北方向。 第31章 苦命鸳鸯 甄教头拿过一瓶红酒,一手握住瓶身,另一手捏住瓶颈猛地一扭。瓶颈和瓶身分离,酒流了出来。 甄教头叫胡悦儿拿过两酒杯。甄教头双手一扬,两个杯子就被倒满了。 甄教头递过一杯酒给腾菲媛,自己也拿了一杯酒。 甄教头把端着酒杯的右手从腾菲媛手臂上穿过,然后用左手把腾菲媛的手别了别,要求腾菲媛和自己喝交杯酒。 腾菲媛顿了一顿,把口中的酒一饮而尽。 甄教头道:“菲媛呀,和哥哥在一起,放松些,别绷得太紧。” 腾菲媛道:“你是上级,我是下级,不敢随便。” 甄教头道:“这里就我们两个,只有哥哥和妹妹,没有上下级。” 腾菲媛道:“你别忘了,你还有两个贴身警卫。” 甄教头道:“那两兔崽子,早跑远了吧。” 腾菲媛道:“他们可不是那样的人。” 甄教头道:“不信。你自己看看。” 腾菲媛道:“看看就看看。”说罢,往刚才那两牙士所在处走去。那两牙士果然在远处,两人相谈甚欢,不时还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 甄教头见腾菲媛走了回来,问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腾菲媛道:“这两人真不称职,如果是我的警卫,早把他们办了。” 甄教头道:“别,别,别,人家这叫懂事。早前一些不懂事的,都被我办了。”说罢,哈哈哈……大笑起来。 腾菲媛露出娇嗔的神情,说道:“原来,人家不是第一个。” 甄教头道:“你是最美的,咱最疼的。”说罢,让腾菲媛在自己右则坐下。 甄教头又递过一杯满满的酒,自己手里也端了一杯满满的酒,色迷迷地看着腾菲媛。 甄教头伸过杯子来碰杯,腾菲媛也伸过杯来。 两杯将砰之际,腾菲媛猛地用劲,两杯同时破裂。 “宝贝,温柔……”话未说完,甄教头的喉咙和颈动脉已经被腾菲媛的破杯子划开。 甄教头用手捂着脖子,却阻止不了狂飙的鲜血。他惊恐地看着腾菲媛,想喊,却喊不出声来。 腾菲媛用指头在他的头上点了一下,甄教头倒了下去。 腾菲媛拿过甄教头的配剑和认证卡,矮身疾走,朝那两武士走去。 刚绕到那两牙士身后,腾菲媛连续刺出两剑,那两牙士哼了两声便断了气。 腾菲媛丢掉配剑,扯开两颗衣扣,摇摇晃晃走到飞机舱门前,大声喊道:“拿酒来……拿酒来!” 舱门打开了,门边的牙士见腾菲媛进来,偷偷转身笑了起来。 腾菲媛摇摇摆摆去仓库拿了两瓶红酒,朝控制室走去。 控制室边的牙士说道:“甄教头不是在外面吗?” 腾菲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瞎说……甄教头……甄哥怎么会离开控制室。” 控制室里传来哈哈哈的笑声,接着一人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快进来,甄哥在这里。”话音刚落,控制室的门打开了。 腾菲媛走近控制室,口中念道:“甄哥,甄哥,酒来了,酒来了。”然后用后背关上了门。 门刚关上,腾菲媛拿着酒,摇摇晃晃走到控制室那人背后。那人刚想笑出声来,腾菲媛的右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 那人正想挣扎,腾菲媛一个纵身,双腿一前一后,把那人钳住,右手猛地一拉,那人便断了脖子。 腾菲媛探了探那人的鼻息,见没了气,便护正了那人的脑袋,让他背对着门,然后用一支笔撑住他的脑袋。 腾菲媛走到控制台,拿出甄教头的卡刷了一下,又输入了几个命令。然后拿出几个炸弹,布置在控制室内。 腾菲媛又走到门边,刷了卡,开了门,走了出去,口中不住念道:“你们……你们……骗我,你们骗我……”然后摇摇晃晃走出了控制室。 控制室外的人又人捂嘴偷笑,有人说道:“都说了在外边。” 腾菲媛朝舱门走去,看到一个牙士,抓住他的衣领,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甑哥……甑哥在哪里?……在哪里?” 那个牙士指了指舱门,说道:“都给你说了,在外面。”说罢,打开了舱门。 腾菲媛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脑门,咧着嘴问道:“真……真的?” 那人道:“真的。” 腾菲媛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假的,我的甑哥哥可要了你的脑袋。”说罢,走了下去。 待舱门关上,腾菲媛又从身上拿出几块炸弹,贴在机身上。炸弹安置完毕,腾菲媛飞速跑到机尾。她迅疾拉住机尾的一个箱子,快速按下了遥控器,用力拉着箱子,一路狂奔。 一名牙士看见了腾菲媛拉着箱子奔跑,立刻知道上当了。他举起重剑,准备射击。 子弹还未射出,只听一声巨响,那牙士飞上了天空。爆炸接着爆炸,巨响连着巨响,飞机瞬间裂成数百块,火焰喷涌而出,飞机很快被大火包围。 强大的冲击波把腾菲媛推了出去,她飞了数米远,重重落在地上。 腾菲媛快速翻了一个筋斗,拔出重剑,警惕地看着飞机方向。 那里,一片狼藉,数堆大火,根本没有活动的人影。 腾菲媛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没有活口,便冲到箱子边上,快速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安元致仍然昏迷不醒。 陈宛岚手脚被绑在箱子里的柱子上,肿着脸,直愣愣地看着腾菲媛。 腾菲媛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元致,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喊:“元致,醒醒……醒醒……元致……”那眼神中充满了爱怜与悔恨,泪水一颗一颗滴在安元致脸上。 陈宛岚看着泪流满面的腾菲媛,冷冷地说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腾菲媛转过脸,看了看陈宛岚,然后把安元致放在地上。她掏出甄教头的卡,对着箱子,刷了几下,陈宛岚的手铐、脚链同时被打开。 腾菲媛又抱起安元致,抚摸着他的脸,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陈宛岚从箱子里爬了出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手脚。 突然,陈宛岚一把抢过腾菲媛的重剑,迅速举起。 腾菲媛惊讶地看着陈宛岚。 第32章 人工智能 陈宛岚没有理会腾菲媛,重剑上抬,迅疾点了三下,三枚子弹飞了出去。只听啊、啊、啊三声,三名牙士倒地。 腾菲媛看着陈宛岚,说道:“谢谢你。” 陈宛岚冷冷地说道:“不客气。” 腾菲媛仔细看了看安元致,转头问道:“元致怎么变成了这样?” 陈宛岚道:“他受伤了,我们救了他,顺便易了容。” 腾菲媛伸手去抚摸陈宛岚的脸,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打你,我迷惑不了他们。” 陈宛岚抬起手臂挡开了腾菲媛的手,冷冷地说道:“什么意思?” 腾菲媛道:“我们行动的时候,飞机里的人实时监控着。如果在那个时候我承认是胡悦儿,身边的人或飞机里的人,会很快消灭我们。我只有否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暴力逼问你。” 陈宛岚道:“你下手可是够狠的。” 胡悦儿道:“如果下手不够恨。无法迷惑他们。而且,回飞机之后,你会受到更残酷的逼供。” 陈宛岚道:“知道了。这么说,你真是胡悦儿?” 腾菲媛道:“没错。我就是。” 陈宛岚道:“你为什么要改名换姓?” 胡悦儿道:“这个……我潜入特力罗,是为了救元致的母亲。” 陈宛岚张大眼睛看着胡悦儿,惊讶地问道:“伯母怎么了?” 胡悦儿道:“被特力罗掳走了。” 陈宛岚更是惊讶,问道:“什么?” 胡悦儿道:“消息十分可靠。伯母就是被特力罗掳走了。” 陈宛岚道:“她怎么样了?” 胡悦儿道:“进去之后,一直没有获得伯母的消息。机缘巧合,反而成了牙士小队长。” 陈宛岚道:“你很有做牙士的天分。” 胡悦儿看了陈宛岚一眼,说道:“你……” 陈宛岚心道:“能多说几句,多探得些信息多好,可惜元致伤重,得立刻带回基地医治。可是,胡悦儿不可不防,不宜让她进入基地,需支开她为上。” 陈宛岚便道:“如果还想救伯母,那得回特力罗。那里一定有很多考验等着你。” 胡悦儿道:“虽然难,但一定得回去。伯母需要我。” 陈宛岚便道:“看来,你需要去清理战场。” 胡悦儿道:“没错。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陈宛岚道:“我来照顾安元致,你去吧。”说罢,不由分说抢过安元致。 胡悦儿走出两步,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安元致,对他说道:“等我回来。”然后往飞机残骸走去。 胡悦儿奔至飞机周围,看着熊熊大火,里面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在看看飞机周边,几个牙士在呻吟。胡悦儿口中念道:“对不起。”然后,开了数枪,那些人便没了声息。 胡悦儿又拖来甄教头和两名警卫的尸体,投入火中。 胡悦儿拾起地上的酒,猛喝了两口,然后将酒投入火中。火中顿时腾起蓝色火焰。 胡悦儿奔到箱子处,那里却已空无一人。 胡悦儿奔到高处,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安元致的影子。胡悦儿怅然地低着头,往特力罗方向走去。 陈宛岚从一个小山洞中钻了出来,她看见没了胡悦儿的身影,才抱起安元致跑了出来。 安元致口中开始模糊地喊着:“悦儿……悦儿……” 陈宛岚心道:“元致,对不起。悦儿已经走了。”她摸了摸安元致的额头,开水般烫手。陈宛岚抱着安元致,飞奔至湖边。 她把安元致放在地上,然后跳上了雪松。 在雪松顶部,陈宛岚把手伸进一个洞里,在洞里捣鼓了一番。然后又跳到山崖的一块石头上,在石头后面捣鼓了一番。 只听湖中传来哗哗水声,一个直径约五米的圆型柱子从湖中缓慢升了起来。柱子一直上升,高出湖面约五米的样子,柱子停止了上升。伸出水面的部分,突然裂开,均匀地裂成了五块,花瓣般躺在水面。 陈宛岚手中弹出一根绳子,粘在了一片花瓣上,然后轻轻一拉,那花瓣便伸了过来。 陈宛岚抱起安元致,跳到花瓣上,然后跑到花瓣中心。 花瓣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空洞。陈宛岚抱起安元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过来半分钟,陈宛岚到了一软软的斜坡,一路滑了下去。 又过了半分钟,陈宛岚在一软垫上停了下来。进入一条隧道。 陈宛岚奔到一扇门前,在门前停了几秒,然后右手张开五指,在门右侧一米处放了一放。 门开了,陈宛岚径直跑到一张手术床上,把安元致放了上去,然后快速洗手,取来手术器具,穿上手术衣帽。 她给安元致的伤口消了消毒,注射了一针麻醉剂和凝血剂。她取过一把牵开器,把安元致的伤口扩张开,然后又取出缝合线和缝合器,一针一针,一层一层把安元致的伤口缝合起来。 半个小时后,陈宛岚脱下手术衣,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抬了一张椅子,坐在安元致面前。 她用右手握住安元致的拇指,望着安元致,轻声地说道:“元致,快点好起来。” 陈宛岚呆呆地望着安元致,心道:“元致,我的好元致。你一定不能有事。我还没向你坦白呢。幻境里陪你的人是我,不是卢飞尔。你快点醒来,我马上就告诉你。告诉你,我爱的是你,你爱的也是我,不是卢飞尔,也不是胡悦儿。” 刚想到这里,陈宛岚脸上又露出了难色,心道:“你若问起胡悦儿的事情,我该怎样回答你呢?我若告诉你实话,说是我趁她不注意,走掉了,你会不会怪我?会不会?会不会怪我让你们错过了相会的机会?如果不说实话……那怎么行呢?我怎么能骗你!” 很快,陈宛岚又开始为另一个问题纠结,陈宛岚心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该如何告诉你?如果告诉你实情,你必定是立刻就去。你的伤没有好,我们又毫无准备,这样去必定是成功渺茫,凶多吉少。不告诉你吧,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又怎能瞒着你呢?” 过了一会儿,陈宛岚站了起来,她用捋了捋安元致的头发,吻了吻他的嘴,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拿来注射器和消炎药水。 陈宛岚给安元致的手臂消了消毒,然后把消炎药水注入了他的静脉中。 注射完毕,陈宛岚又握着安元致的手,在他面前呢喃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宛岚站了起来,吻了吻安元致的额头,然后转身走出了医疗室。 第33章 夜行佐己 陈宛岚终于打开了弹珠,取出了一块芯片。她把芯片放入一个小匣子,墙上立刻投射出了一幅图,图中冷月在上,雪崖在中,冰湖在下,旁边还附了一首无题诗。 诗是这样写的: 冻日冰月季,独横狂风东。 坚土脚下踏,目吞万里空。 陈宛岚看了又看,脑门上不禁冒出汗水来,心道:“这是诵云山的霖湖,还是宛栋山的云湖,还是哲流山的渡湖,还是霓凰山的飞星湖……” 安元致探过头来,读了一遍诗,心道:“谁这么自命不凡?” 他仔细看了看图,突然忍俊不禁,指着雪崖中一个小松树,笑道:“哈哈哈,一棵小松。” 一棵笑松?陈宛岚先是一惊,顺着安元致的手指看了一看,突然喜上眉梢,说道:“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 安元致道:“知道什么了?” 陈宛岚道:“哈哈小松。” 仲之媛道:“什么哈哈小松?” 陈宛岚道:“小时,父亲常常带我游览全国大小山川。有一次,我在霓凰山划伤了手,很痛很伤心。突然,我看见这棵小松在向我点头,似乎一个大哥哥在给我打招呼。我破涕为笑,就去和他说话。父亲见了这棵小松,也很喜欢,就给他取名哈哈小松。” 安元致道:“一棵小松有什么用?” 陈宛岚道:“我常常念叨哈哈小松,父亲就干脆把那山买了下来,还在山中修了些建筑。” 安元致道:“哪里有什么呢?” 陈宛岚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了解我的父亲,凡事都喜欢留有后手,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再说,翠崖岛没了,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安元致道:“那就不妨一试。不知霓凰山在何处,离这里有多远。” 陈宛岚道:“霓凰山位于贺兰市北,此去三千多公里。” 安元致道:“也就一天的车程。” 陈宛岚道:“我的身份数据被他们掌握,我们一旦进入公共区域,他们利用图像分析系统很快就会找到我。” 安元致道:“那我们得夜行昼伏。还得避开各种摄像头。” 陈宛岚道:“正是。” 陈宛岚看了看腕表,说道:“各自去准备,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安元致道:“等等,卢飞尔还没有回来。” 陈宛岚道:“多在这里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我会通知卢飞尔的,她会跟我们汇合。” 安元致犹豫了片刻,说道:“那就走吧。” 三人准备妥当,立刻下崖。 三人躲过暗探,走到翠崖岛边缘。 陈宛岚正欲向一个树冠偏北的大榕树奔去,她突然停住了脚步。 安元致朝树冠望去。那棵树旁边的树梢上,露出了一小黑孔,正对着榕树的树冠。 安元致心道:“不好,有埋伏,秘密通道被发现了。” 三人同时躲到树后,陈宛岚比划了几下。 陈宛岚递给仲之媛一个观察镜,让仲之媛观察周围敌情。 安元致迅速跃出,又绕到树后。 陈宛岚趁枪口调转之机,发现树上只有一个人。只见一把飞刀脱手而出,正中树上那人喉咙。那人来不及叫喊,就从树上掉了下来。安元致迅疾奔来,伸手接住了那人和那枪。 仲之媛示意没有其他人。 陈宛岚拉着仲之媛奔冲上树,打开了树洞。 安元致提着死人和枪,也奔了上去。 三人上艇后,陈宛岚观察了一番,启动小艇开了出去。 上岸后,陈宛岚带着二人来到一隐蔽的仓库。 陈宛岚拉开一块布,一辆车露了出来。这是一辆崭新的兰恩利轿车,淡黄色的车身熠熠闪光,迷人的线条柔美动人。 陈宛岚打开车门,右手一挥,招呼二人上车。 待二人上车后,陈宛岚猛踩油门,汽车飞了出去。 夜色下的佐己国,竟也风情万般,或霓虹城市,或寂静农庄,或旷野山林,都在这路旁呈现,安元致且行且乐,俨然已经忘记了眼下的紧张。 陈宛岚驾着车,粉色纱巾随风飘扬,嘴里竟也哼起了歌。 “天黑,天亮,我想把你遗忘。走过的街,路过的灯,总是不变样。我要把这街,把这灯,全部都埋葬。黑暗,夜晚,总让人神伤。我要明灯,摘月,夺下这太阳。走开,走开,这可恶的脸庞,这骄傲的模样,这醉人的形象。真的,我想忘……” 仲之媛听着歌声,神情黯然,似乎想起了和仲秋的一点一滴。 安元致听着这熟悉的歌声,竟有几分沉醉,一双眼皮也越靠越近,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安元致的头侧靠在仲之媛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又滑倒了仲之媛怀里。仲之媛赶紧伸手托住安元致的头。 陈宛岚突然停止了歌声。 急刹! 由于惯性,安元致的身子往前窜了出去。仲之媛使劲拉住安元致,才让安元致没有撞到前座靠背上。 安元致一下惊醒了,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宛岚道:“没什么。我累了,你来开。”说罢,停住了车。后面的车名着长笛,急转弯,骂骂咧咧从车侧疾驰而过。 陈宛岚从驾驶位一弹,跳到了副驾驶位。 安元致打开车门,快步走到驾驶位,迅速启动兰恩利。 安元致道:“你怎么在高速路中间停了?至少得靠边吧。”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生气地说道:“我就爱这样,咋滴?” 安元致不想和陈宛岚多说,便道:“好吧。我知道了。” 陈宛岚道:“你知道什么了?” 安元致道:“我知道你喜欢这样了。” 陈宛岚有怒气冲冲说道:“我就喜欢这样,那有怎么样。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安元致心道,不知道陈宛岚哪里来的怒气?怎么办?唉,多说无益。还是不说话吧,让她自己去发泄。 陈宛岚见安元致没有说话,又道:“怎么不说话了?问你话呢?哑巴了?” 安元致心道:“这下可不好,得想想办法化解这场没有好结果的对话。” 安元致话还没有说,倒是仲之媛先说话了。她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人家都不想和你说话了,你就收了吧。” 陈宛岚见仲之媛帮着安元致说话,更是生气,便道:“你懂什么,一个机器人!一个人面机心的机器人!” 仲之媛面无表情,说道:“对了。攻击我就好了。” 陈宛岚见仲之媛竟然还在维护安元致,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停车,停车,我要下去,我不想见到你们。”说罢,站了起来,做出想要跳车的样子。 安元致道:“不行。这是你的车,要下也是我们下。” 陈宛岚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好呀,快下呀,快下呀。”她一边说,一边推着安元致的肩膀。 安元致靠边把车停稳,跳了下去,站在护栏上。然后接过仲之媛伸出来的手,一把把她拉到护栏上。 安元致对陈宛岚说道:“你先开着,我们会追上你的。”说罢,拉着仲之媛就往前奔跑。 陈宛岚看着护栏上的两个人,心中又气又恼,心道:“人家不就吃了个醋嘛,不安慰人家不说,还自己到跑了!这个安元致,连个机器人都不放过,气人,气人,真气人……”陈宛岚心中郁闷,坐在护栏上,嘴里不住嘀咕。 突然,她发现二人已经没有踪影。赶紧跳上驾驶位,启动汽车,向前驶去。 第34章 身份认证 陈宛岚仰头望了望天花板,转了转脑袋,然后说道:“先说说我们在什么地方吧。我们现在呀,在飞星湖湖底。我们先前去什么山洞,发现什么神秘的东西,都是迷惑费豫珊的啦。这里才是真正的基地。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其实呀,是我的父亲聪明,提前就把这些情况想到啦。” 想到父亲,陈宛岚神色有些黯然。她看着安元致,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元致哥哥帮助了坏人,可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他带的队,他去找的什么人权联盟。唉,元致哥哥,我…… 安元致眨了眨眼睛。 陈宛岚转过身去,悄悄地深吸了两口气。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子,笑道:“你那费豫珊妹妹,已经灰飞烟灭了,别想她了啊。她为特力罗效力,不是好东西的啦,不配咱的元致哥哥。” 陈宛岚给安元致扎了扎被子,又说道:“你要快点好起来哦。我父亲在这里收集了一些特力罗的资料,我还等着和你一起研究研究。我们一起寻找突破特力罗的方法。特力罗太邪恶了,我们一定要彻底消灭他们。你说,我是不是很有正义感,是不是女英雄的化身?”说罢,陈宛岚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一说到特力罗,陈宛岚发现安元致不停眨眼,心想:“看来,他最想知道的是特力罗的消息。他一定在担心他的妈妈,担心他妈妈落入了特力罗之手。可是,现在不能刺激他,还不能把他妈妈在特力罗的消息告诉他。还是先等他养好身体再说吧。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研究清楚特力罗。” 陈宛岚给安元致讲起了密室里面的书,详细地讲解了其中的内容。 她突然想到,还有六间密室没有进去。 陈宛岚给安元致看了看伤口,找来营养液,慢慢注射入安元致体内。自己也找了一些吃的,填饱了肚子。 她帮安元致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安元致抱到一个病床上,然后推进走廊。 经过走廊和2603房,他们来到了密道。 陈宛岚站在密道口,心中寻思:“正前方的房间都已经打开,其他房间,就按顺时针方向,依次打开吧。” 陈宛岚首先打开了左手第一扇门。屋内,散放着一些建筑模型。洞穴、碉堡、隧道、实验室……三十个建筑散放着,似乎是一个地方的建筑群被拆开了,拆成了一个立体拼图的零件,等着人去拼装。 陈宛岚心道:“莫非,这里是特力罗的建筑。”她看了一看,在沙盘后面有块牌子,牌子上果然写了几个字——特力罗建筑群。在牌子上,还写了一行小字:此建筑据线人回忆构造,仅供参考。父亲有特力罗的线人!陈宛岚心中一亮。但是,她很快又失望了,她不知道如何跟这人联系。 陈宛岚把心思放回这些建筑上,可是看了好一阵,都没有办法把建筑拼装起来。她又依次拿起模型给安元致看,安元致看了一阵,不停眨眼。 陈宛岚道:“你能拼起来吗?”安元致眨了眨眼睛。 陈宛岚不确定安元致眨眼睛是什么意思,又问道:“不能吗?”安元致又眨了眨眼睛。 陈宛岚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来个约定吧。眨一下表示肯定。眨两下表示否定。”说罢,看了看安元致的眼睛。 安元致眨了一下眼睛。 陈宛岚又问道:“你能拼起来吗?” 安元致眨了两下眼睛。 陈宛岚微微一下,说道:“不知道没有关系。肯定是缺点什么。”缺点什么呢?陈宛岚皱起眉头,努力思索。 陈宛岚突然想到,莫非这些建筑不在同一个水平面,而在不同水平面? 她看着安元致的眼睛,问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建筑不在同一水平面?” 安元致眨了一下眼睛。 陈宛岚开心地低头吻了安元致一下,然后抓起安元致的左手,又伸出自己的右手去击了两掌,然后说道:“英雄所见略同!” 陈宛岚又带着安元致进入了第二个房间。 房间里有很多模型和图片。模型展示了换脑袋、换内脏、换四肢、仿生人制作、机器人打造等工艺和流程。图片则展示了各种实验结果,如残缺的人、增强的人、合成的人、机器人…… 看着一个个人被残忍地戕害,一个个人被无情地修改,陈宛岚心中郁结,像放了一块石头。她看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安元致情绪有些激动,眼睛不停转动,嘴中极力想发出声音。 陈宛岚害怕安元致牵动伤口,安慰了安元致几句,然后推着安元致离开了这个房间。 陈宛岚把安元致放在过道,然后打开了第三个房间。陈宛岚刚进入房间,立刻吓得跳起来。 房间里,站着一个人,这人浑身是毛,高约三米,体重约一吨。他的右手伸出食指指着陈宛岚,眼睛也直勾勾盯着陈宛岚。 陈宛岚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模型。不知道这个模式是什么意思。陈宛岚看了看门外的安元致,心道:“还是别让元致看的好。”然后退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陈宛岚走到密道右侧,顺次打开了右侧三间屋子的门。 第一间屋子里只有一张桌上。桌子上,有一个架子。架子上,端端正正搁着一把重剑。这算什么宝贝?怎么专门需要一个屋子来陈设?还是看看吧。陈宛岚把安元致推了进去。 陈宛岚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便拿起来阅读。 陈宛岚读道:“特力罗重剑介绍……”原来这是特力罗的重剑,陈宛岚拿起重剑,却发现这剑轻飘飘。莫非这是模型?陈宛岚看了两眼,把它放了回去。 陈宛岚又把纸中的内容读了读。 特力罗重剑长约半米,重约十公斤。重剑功能多样,可以击刺,可电击,可发射子弹,可弹射粘线,可注射麻醉剂,可发射炫目光……特力罗重剑,制作精良,功能多样,操作简便,外观悦目……。“这真是一件宝物,”陈宛岚惊叹道:“我们虽也有重剑,功能却没有这么多。而且设计简陋,子弹还容易卡壳。” 听完陈宛岚的介绍,安元致脸上露出了异样的光。 陈宛岚问道:“你见识过?”安元致眨了一次眼。 陈宛岚又问道:“这么厉害的武器,你想要一把?”安元致眨了一次眼。 陈宛岚道:“我们一定要找到一把。不,还需一把,我们一人一把,仗剑天涯,那才逍遥快活。” 二人仔细看了看模型,这才离开那屋。 剩下的两间屋子,空空如也,甚至连桌椅都没有。 陈宛岚在屋内转来转去,试图寻找机关之类的。她试了一个多小时,却一无所获。 陈宛岚只得推着安元致离开了密道。 第35章 顺风不顺 安元致抱着仲之媛站在路边,竖起右手大拇指,等待过往的车辆。 过了几分钟,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灰尘伴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也随之而来。 安元致连忙后退几步,转过身用身子护着仲之媛。 大货车过后,安元致又走到路边。 又过几分钟,一辆红色拉里车疾驰而来。看见路边的两人,拉里车减慢了速度,不过它并没有停。快要靠近二人时,拉里车反而加快了速度,扬长而去。 仲之媛看了看安元致,说道:“累了吧,放我下来。” 安元致道:“没有关系。” 仲之媛道:“我可以站着的。” 安元致慢慢放仲之媛下来。仲之媛单脚着地,双手扶着安元致的右肩。 又过了几分钟,一辆银色的左丽开了过来。车子在安元致和仲之媛面前停了下来。 右车窗摇了下来,一位年轻姑娘对着二人说道:“上车吧。” 仲之媛说了声“谢谢。”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 安元致犹豫了片刻,也上了车。 那姑娘问道:“你们去哪里?” 安元致道:“只需要到前面镇上,我们另找车就好了。” 那姑娘道:“说说去哪里吧,如果同路,我们可以一起多坐一会儿。” 安元致心道:“如果能同路,那当然好,可是,我们的行程还是不暴露的好。” 安元致正思量间,仲之媛却开口了,说道:“我们要去霓凰山。” 那姑娘道:“我就说吧,我们可以多同路一段的。不过我只到寄语镇,寄语镇离霓凰山还有一百多公里。” 安元致心里觉得很巧合,但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便道:“姑娘真是热心肠,谢谢你了。” 那姑娘道:“没有关系的。一个人开车也挺闷的,有人在一起说说笑笑也好。” 那姑娘问了安元致和仲之媛的姓名,又说自己叫费豫珊。 一路三人谈笑风生,倒也融洽。 安元致和费豫珊轮换着做司机,除了吃喝拉撒,倒不曾离车休息。 三人行了二十多小时,驶离了高速路。费豫珊说道:“眼见就要到寄语镇了,真舍不得你们。” 仲之媛道:“我也舍不得你。” 安元致道:“一路确实很开心。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费豫珊道:“要不,我先把你们送到目的地吧。” 安元致道:“不用了。我们办完事情也会离开霓凰山,我们回来的时候倒是可以来找你。” 费豫珊道:“那一言为定,一定要来找我。” 说话间,三人发现前面一辆黑色的拉离车停在路边,司机伸出右手,做出求援的姿势。 费豫珊道:“我们直接走吧,你们有重要的事情。” 安元致道:“可是,走了,心有些不安。” 仲之媛道:“先问问是什么事情吧?” 费豫珊道:“那好吧。” 费豫珊把车停在拉离车的后面,三人走了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司机见三人下来,说道:“我车抛锚了。想借用你们一块电池。” 费豫珊道:“不妨,我这就给你取。”说罢,转身上车。 费豫珊刚上车,拉离车突然启动了,车子一横,挡住了左丽车的去路。 安元致心道“不妙”,急忙去拉仲之媛。 胖司机离仲之媛更近,一下把她拉到拉离车边。拉离车车门突然打开,仲之媛站立不稳,整个身子直接钻进了车子。车里,一个壮汉一掌切在仲之媛的脖子上,仲之媛顿时晕了过去。 安元致正想去拉仲之媛的脚。胖司机一拳向他的脑袋冲了过来,安元致躲闪不及,脑袋硬生生中了一拳。 安元致脑袋一晕,沉沉欲睡去。突然,被特力罗劫持的情景在脑中闪现,安元致心中大怒。 安元致猛喝一声,左臂旋摆扫出,正中胖司机前胸,胖司机生生被扫出五米远。 安元致正越追去,右眼余光看见一壮汉手持铁棒向自己袭来。 安元致猛地矮身,左腿一扫,那壮汉铁棒脱手,向后倒去。 安元致正欲开门拉仲之媛,忽然发现左侧闪过一亮光,咔嚓声随之传来。安元致心道:“有枪”。他拉起壮汉的右脚,往后一送。 壮汉横飞出去,正巧压在胖司机身上。 胖司机手一歪,之听“砰”地一声。一颗子弹射向了天空。 安元致双手发力,抬起拉离车屁股,扭腰,左摆。拉离车横了过来,隔在安元致和胖司机之间。 安元致猛地拉开右侧车门,口中大喊:“豫珊,开车。” 安元致一把把仲之媛拉出,然后迅疾跳上左丽。 费豫珊在车上,瑟瑟发抖,手忙脚乱,没能发动车。 安元致身子前探,以手代脚,很快启动了汽车。 汽车刚启动,一颗子弹破窗而入,从费豫珊前额飞过。 费豫珊“啊”地一声大叫。安元致一把把费豫珊拉到副驾驶位。仍然以手代脚,把车迅疾开出。 子弹不断从后窗飞来,费豫珊不停尖叫。 安元致见离后车已远,赶紧一下跃到驾驶位,奋力开车。 安元致心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仲之媛?莫非是特力罗的人?难道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安元致看了看后视镜,见没有车追来。 费豫珊仍然在瑟瑟发抖,安元致他用手摸了摸她的后背,说道:“没事了。他们没有追来。” 费豫珊紧张地看了看后视镜,见确实没有车子跟踪,身子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费豫珊紧张地看着安元致,问道:“他……他们……他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安元致道:“我也不清楚,估计是特力罗的人。” 费豫珊道:“特力罗?特力罗是什么?” 安元致道:“特力罗是一个暗藏的组织,他们专门掠杀人类,以人类为实验对象,以人作为生产材料。罪恶之极!” 费豫珊惊得合不拢嘴,半天没有说话。 安元致道:“不用怕。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我把你送回寄语镇,你就安全了。” 费豫珊道:“可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跟你们在一起。我怕他们也来追杀我。” 安元致心道:“是呀,特力罗的确发现了费豫珊和我们在一起,若她单独离开,特力罗又要对她不利,我们就鞭长莫及了。”便道:“如果你害怕,那就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保护你。” 费豫珊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安元致这时想起陈宛岚来,心道:“我们已经暴露了,不知陈宛岚有没有危险,得尽快汇合才是。” 安元致看了看车,前窗有个弹孔,后窗却碎成了渣。 一块玻璃碎片插入仲之媛的脸上,仲之媛痛醒了。她捂住伤口,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二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安元致道:“之媛,伤得重不?” 仲之媛道:“不严重,但是脸蛋被划伤了,一定很难看。” 安元致微微一笑,说道:“别难过,我们一定给你医好。” 仲之媛笑了一笑,说道:“这事等以后再说吧。” 安元致道:“的确,眼下,我们得换辆车。这车太引人注意了。” 费豫珊道:“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场所,我们暂时把车停在那里。我们步行去找车。” 安元致道:“那好。你来指路。” 安元致把车开到一条小路,然后开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第36章 夜斗牙士 三人乔装一番,离开山洞,步行穿过一个树林,便到了寄语镇。 安元致和仲之媛在镇边一凉亭坐了下来,两人刚聊了一会,费豫珊已经借来一辆玉莱车。 三人坐上玉莱车,向霓凰山开去。 霓凰山位于霓凰山脉中段,海拔约四千米,林中植被繁多,树木高大挺拔,峰顶云雾缭绕。 三人驾车至山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安元致想联系陈宛岚,却发现根本没有她的联络方式。他暗自苦笑一声,心里想:“陈宛岚一人驾车,肯定还没有到,得在这里等她。” 安元致便把车停在一个隐秘处。三人坐在车里,打盹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 安元致戴上夜视镜观看了一番,远处,几个男子,端着枪,蹑手蹑脚,悄悄逼近玉莱。这些人身着黑色衣裤,腰束黑白腰带,正是翠崖岛遭遇的框武牙士。安元致心道:“不好,又被发现了。” 安元致见仲之媛和费豫珊睡得正熟,便从背对来敌的方向慢慢开了门,然后轻轻把二人抱到一棵大树后,取一些草把二人盖上。 安元致看着了敌人来路,便悄悄绕道敌人背后。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安元致踮脚窜了两步,左手猛地捂住中年男子的嘴巴,右手控制住男子上身。左手逆时针一旋,那男子便断了气。 安元致把男子抱到树后,换上了他的衣服,取了他的武器。他紧追几步,到了一个落单牙士的身边。安元致用双手并用,又了结了一个。 前面,四个框武牙士手握着枪,挨得很近。安元致只得跟在四人背后,一起向玉莱走去。 四人蹑手蹑脚,从四个方向把车包围了,四人见车里没有动静,都伸头向车里看去。 安元致对准一牙士,迅速开枪,那牙士倒了下去。其余三人吓得连退几步步,同时发出子弹,向玉莱狂扫。 安元致乘势又是一枪,其正前方一个牙士又倒下了。余下的两个牙士发现了安元致,同时调转枪口。 安元致迅疾倒地,右腿蹬向左侧牙士的膝盖,那牙士站立不稳,直愣愣倒了下来,枪也甩了出去。 右侧的牙士迅速开枪,子弹朝安元致射来。 安元致快速左闪,绕到车后,双手用力,搬起车,让车朝那牙士翻去。 那牙士连忙后退,安元致迅速开枪,子弹正中前脑,那牙士哼唧一声,倒了下去。 剩下的牙士左腿已断,拼命向丢了的枪爬去。 安元致正向他开枪。只听远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自己头顶飞过,一撮头发掉了下来。 不好,有狙击,安元致心道。他赶紧躲到车后,揣摩着应对方法。 那牙士已经摸到了枪,那枪接连发出子弹,不住朝车射过来。 安元致暗暗叫苦,只要一发子弹穿透车,自己就麻烦了。他正匍匐着想绕过车去攻击那牙士,那牙士的子弹却从车头打了过,安元致赶紧缩头。 突然,安元致又听见远处一声枪响,只听啊的一声,似乎有人到下。 安元致抓住车门,凌空而起,与此同时,一发子弹从枪口射出,那牙士一命呜呼。 安元致闪到树后,向山上望去。 山上没了人影。近处,却走来一人。这人红着脸——红红的大脸,一脸怒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安元致仔细一看,这不就是陈宛岚么? 安元致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宛岚恨恨地说道:“还笑!都怪你!” 安元致笑道:“怎么怪我了?” 陈宛岚道:“就是你不照顾我,在我受袭击的时候没有后援。我逃到山林,结果被蚊子袭击成这样。” 安元致道:“哈哈哈,你一个堂堂岛主,需要我来照顾么?” 陈宛岚道:“你……” 安元致见陈宛岚气得不行,便收住了笑脸,说道:“你莫非也被框武牙士袭击了?” 陈宛岚道:“就是。” 安元致道:“你摆脱他们没有?” 陈宛岚道:“我躲开他们后,便迂回前进,车也是路边借别人的。” 安元致道:“借别人的?偷的吧?” 陈宛岚瞪了他一眼,说道:“不去偷,去买?去借?去租?那不暴露我的行踪么?” 安元致道:“我就料到是这样。” 安元致顿了一顿,说道:“他们跟踪到了你,也跟踪到了我,他们是怎么跟踪的呢?” 陈宛岚看了看安元致身边两人,盯住费豫珊仔细打量。 安元致道:“我们是搭她的车过来的。” 陈宛岚幽幽说道:“只要是女人,你都带在身边。” 安元致道:“原本她只到寄语镇,结果我们在路上被框牙武士袭击了,她的车也毁了,她也有危险,我就带她过来了。” 陈宛岚望着费豫珊,问道:“叫什么名字?” 费豫珊惊魂未定,瑟瑟地说道:“我叫费豫珊。” 陈宛岚道:“家在何处?为什么跟来了?” 费豫珊道:“家在寄语镇,我怕那些人,不敢单独回家。” 陈宛岚又看了看仲之媛,问道:“和安元致在一起开心吗?” 仲之媛道:“他挺照顾我的。” 陈宛岚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安元致看着咄咄逼人的陈宛岚,心道:“这女人也太霸道了。” 安元致道:“我们已经暴露了,还是赶快离开吧。” 陈宛岚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步行。” 众人收拾停当,陈宛岚甩给安元致一个包,安元致打开一看,眼前不禁一亮,这居然是一套外骨骼系统和软甲。 安元致问道:“你怎么有这个?” 陈宛岚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可以有这个?” 安元致道:“这个,这个……” 安元致想给她说说自己和卢飞尔的神奇经历,可转念又想,这女人性情乖张,不知道又要说自己什么,还是不说的好,便把话咽了回去。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说话吞吞吐吐,还是不是男子汉。” 安元致没有答话,几下便穿上了软盔甲和外骨骼系统,由衷感叹,道:“居然这么合身!” 陈宛岚也穿上了软盔甲和外骨骼系统,她说道:“给你量身打造的,你信不?” 安元致不想多争执,便道:“信,我信。” 陈宛岚道:“还算你有良心。” 安元致一听,心道:“难道真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什么时候量的身?什么时候打造的?” 他本想多问,但还是忍住了话头。 二人穿戴停当,陈宛岚指了指路,说道:“走吧。” 安元致道:“有外骨骼系统,可以背着她们走。” 陈宛岚有些不情愿,说道:“不是都有脚么?” 安元致道:“背着她们,走得快些。框武牙士说不定很快就来了,走快些,危险要小一些。” 陈宛岚没有继续推脱,她仔细打量了仲之媛和费豫珊几眼,说道:“你背费豫珊,我背仲之媛。” 安元致点了点头。 陈宛岚背着仲之媛看着安元致,没有起步的意思。 安元致背着费豫珊,也看着陈宛岚,心道:“你倒是带路呀。” 二人对视了一阵,安元致道:“你带路,我跟着。” 陈宛岚道:“你在前面走,我给你指路就行了。” 安元致不知道陈宛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说:“那行吧。” 第37章 涂鸦之作 陈宛岚继续跪在地上,安元致赶紧说道:“起来吧。地上凉。” 陈宛岚的膝盖还在阵阵生疼。她怕安元致看出破绽,故意把双手趴在床边,然后把脑袋斜放手臂上,看着安元致说道:“真好看。” 安元致避开陈宛岚的眼光,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陈宛岚道:“我们是在飞星湖底,这里是父亲和我的秘密基地之一。” 安元致道:“你们还真是狡兔三窟。” 陈宛岚道:“父亲小有成就,但是身上秘密太多,觊觎父亲秘密的大有人在,所以父亲做了备案,好让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安元致道:“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陈宛岚道:“对呀。” 安元致道:“那怎么还需要仲之丸来指路?莫非,你们的落脚点太多,你自己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陈宛岚道:“猜得没错,除了翠崖岛,父亲还有几个基地。翠崖岛沦陷后,我并不确定该去哪里。通过仲之丸的提示,我确认了要来这个地方。这里果然有特力罗的资料。” 安元致道:“对了。怎么没有看见仲之媛?” 陈宛岚道:“一个合成人,你管它干什么?现在又用不到它。用她的时候我们去把它找回来。” 安元致道:“合成人也是有情感的,留她一个人在外面,她会孤独,会害怕的。” 陈宛岚心道:“元致,你真是博爱啊!”可转念又想:“自己爱的,不就是他那颗善良的心么?还是不和他争执了。”便说道:“好吧。我去把它找回来。” 安元致道:“她还在和我们分别的地方吗?” 陈宛岚道:“应该就在附近,我去找找看。” 安元致道:“你得小心点。不知道还有没有特力罗的余孽。” 陈宛岚道:“我会小心的。你安心养伤,我很快回来。” 陈宛岚收拾停当,抬眼看着安元致,却不舍离去。 安元致被她看得神慌,便说道:“再见,宛儿。” “再见,元致哥哥。”陈宛岚收回热烈的目光,走出了房间。 陈宛岚头手并用,很快到了星湖上面。 山谷里,雾气蒙蒙,能见度不到五米。 陈宛岚来到最初和仲之媛分别的地方,哪里还有仲之媛的踪迹。 陈宛岚又以这里为圆心,一公里为半径,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仲之媛。 陈宛岚心道:“这里方圆数十公里人迹罕至。她会去哪里呢?” 陈宛岚又扩大半径,仔细寻找。两三个小时后,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陈宛岚颓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心道:“如果这样回去,元致会不会误会我,认为我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去找。可是,这仲之媛真的不知道在哪里!” 心中矛盾之际,陈宛岚突然看见一双发光的眸子。 “狼!”一个念头从心中散过。陈宛岚忽地起身,取出重剑,做好战斗准备。 狼瞪着陈宛岚,陈宛岚也瞪着狼。 过了一会,狼似乎败下阵来,狼低下了头,做出转身离开的样子。 陈宛岚的目光仍然在狼的方向,心道:“这狼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然,那狼转身只是为了麻痹敌人。只见它如离弦的箭,转身飞扑了过来。 陈宛岚侧身躲过狼抓,迅疾翻身递出重剑,直接刺在了狼屁股上。 狼嗷叫两声,又扑了过来。 陈宛岚心道:“动静不能太大,必须速战速决。” 面对扑过来的狼,陈宛岚没有躲避,她双手持剑,面向野狼,直接把剑挺了出去。 只听嚓地一声响,那剑直接刺入了狼脖子。那狼顺着剑,直接扑向了陈宛岚的面门。 陈宛岚左手持剑,右臂变肘,直击狼头。 那狼飞了出去,哼唧两声,没了气息。 突然来狼的方向传来呼唤声“秋秋……秋秋……” 陈宛岚一听,这声音酷似仲之媛,便压低嗓子喊:“仲之媛?是仲之媛么?” 那人听见,走了过来,她看着陈宛岚,冷冷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宛岚道:“我来找你的。” 仲之媛道:“找我做甚。你们走的时候,也不叫上我,把我孤零零地留在这里。过了这么久,又来找我做甚?” 说罢,仲之媛转过身,又唤起“秋秋……秋秋……” 突然,仲之媛发现了血迹,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大狼。 仲之媛抱着狼脖,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的脸上不住抽搐,身子不住颤抖。 陈宛岚见状,心道:“这狼原来就是她的秋秋。这合成人还真是奇怪,突然就和一只狼好上了。” 仲之媛突然转过身,望着陈宛岚,大声说道:“说,我的秋秋是怎么死的?是你杀是的对不对?” 陈宛岚道:“不就是一只狼,有什么好稀罕的。” 仲之媛激动地说道:“什么叫不过是一直狼?他是我的朋友,我的伙伴,比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好多了!” 仲之媛扑了过来,用双手拍打陈宛岚的双肩,嘴里吼道:“你还我秋秋!你还我秋秋!” 陈宛岚一边后退,一边合计:“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也许她会听安元致的话。”便说道:“安元致受了重伤,却不忘叫我来找你,他现在需要你。” 听到了安元致三字,仲之媛果然停止了打闹,关切地问道:“元致受伤了?严重不?” 陈宛岚道:“很严重,胸口重伤伤,昏迷了三天,刚刚苏醒,现在还卧床不起。他一苏醒,就叫我来找你。” 仲之媛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罢,又转过身,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大狼。 陈宛岚道:“狼死不能复生。我帮你埋了它,给它立个墓碑,日后也好追思。” 仲之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陈宛岚忙活了一阵,挖好了坑。 仲之媛慢吞吞把狼放进坑里,给它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理了理它的皮毛。 仲之媛说道:“秋秋,乖乖地睡吧。姐姐对不起你。”说罢,转过身,摸起了眼泪。 陈宛岚把坑盖上后,又找来一块石头,催促仲之媛在上面刻字。 事毕,仲之媛跟在陈宛岚后面,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狼墓。 陈宛岚心道:“总算完了。” 突然,陈宛岚发现脖子痒了一下。她伸手去摸,发现一只小箭。她刚想拔剑,身子却完全不受使唤,烂泥般瘫在了地上。 第38章 再见悦儿 不知过了多久,陈宛岚缓缓睁开了眼。 她抬头看去,四下无人。她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锁住了。 她仔细看着这个地方。四面都是铝合金墙壁,前后各有一扇门,头顶有一根灯管,发出微弱的灯光。 正前方有个黑点,里面的指示灯忽明忽暗。陈宛岚心道:“这一定就是他们的监控器。” 陈宛岚看了看手脚上的四个圆环。这四个圆环做得光滑圆润,不磕手脚,却把手脚扣得死死的。脚上的锁有根链子,链子被结结实实焊接在墙壁上。 陈宛岚仔细查看了这四个圆环,没有找到锁孔,心道:“莫非是电子锁。” 陈宛岚想去寻找身上的工具,却发现身上的工具全都不见了。 陈宛岚试着挣开,却发现这些圆环纹丝不动,心道:“看来,这是走不了了。” 陈宛岚开始担忧起安元致来。她被擒了不要紧,可安元致怎么办?他那伤还没有好。里面的食物他又找不到。他会饿死的!会渴死的!会病死的!怎么办?一定得出去! 陈宛岚用手腕上的双环狠狠砸向背后的墙壁。“铛,铛,铛……”墙壁立即发出声音。 门突然开了,走进来一位女子。这是一位苗条挺拔的女子,鹅蛋脸,丹凤眼,高挺的鼻子,丰厚的嘴唇,修长的脖子。这不就是卢飞尔么? 卢飞尔看着陈宛岚,咧了咧嘴角,笑道:“岛主,别来无恙。” 陈宛岚盯着卢飞尔一眼,说道:“卢飞尔,亏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岛主。快给我把镣铐解开。” 卢飞尔道:“哎呦,好大的口气呀。可惜呀,我现在不是听命于你了。” 陈宛岚道:“你听命于谁?” 卢飞尔道:“当然是你痛恨的公司咯。” 陈宛岚道:“我痛恨的公司多了去了,不知你投靠了哪一家。” 卢飞尔道:“哎呦。你就别装糊涂了,就是做人体实验,制造人体武器那家。” 陈宛岚道:“你果真做了特力罗的走狗。” 卢飞尔没有否认,只是诡异地笑了一笑。 陈宛岚道:“和那些牙士里应外合的人真的是你。” 卢飞尔道:“对呀。我看他们琢磨得太幸苦。见你又到幻境去了,就给了他们一些提示。他们还蛮聪明的,很快就找到窍门了。” 陈宛岚道:“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竟然这样对我!” 卢飞尔道:“我待你也不薄。可惜呀,我一到翠崖岛,就是另有任务在身的。” 陈宛岚道:“你……竟然……竟然一直就是他们的卧底。我……真是有眼无珠!” 卢飞尔道:“别生气,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陈宛岚用手指着卢飞尔,又说了个“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卢飞尔道:“这里还有没有什么没有完结的事,看在往日情面上,我帮你实现了。如果离开了这里,就无法挽回了。” 陈宛岚心道:“她怎么知道还有未完结的事情?唉,如果真的就走了,元致怎么办?” 见陈宛岚没有说话,卢飞尔掸了掸衣服,说道:“那就告辞了哈。”说罢,卢飞尔转身离开了,门咚地一声关上了。 陈宛岚想说“等等。”话未出,又被咽回去了。 陈宛岚心道:“如果告诉她安元致的所在,那我们的秘密基地就暴露了。如果需要她去救安元致,那势必还要告诉她进入基地的秘密。如果她进入了基地,也很难保证她真的会去救他。再说……元致还不知道在幻境中的人是我,如果元致被卢飞尔这斯给骗了,那就麻烦大了。” “可是,如果不告诉她。谁又会去救他呢?谁又能去救她呢?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让元致死掉。” 陈宛岚又思考了很久,最后下定了决心。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开门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盘子,里面有些饭菜。 陈宛岚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只是,这人穿着便装,没有牙士的痕迹。 陈宛岚看见这人,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牙士,姑奶奶不吃你们的饭。” 那年轻人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嘴角偷偷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陈宛岚仔细看着这年轻人,又喝到:“快去叫你们的牙长来,我有重要情报告诉她?” 那年轻人一愣,回了一句:“谁?” 陈宛岚道:“你说谁?你们头目都不知道?” 那年轻人道:“我们这里没有叫牙长的人。” 陈宛岚道:“真是笨。就是那卢飞尔!” 那年轻人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什么重要情报?” 陈宛岚道:“要去禀告便去,不去拉到。” 那年轻人把食物放在陈宛岚身前的桌上,然后锁门离开了房间。 陈宛岚心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呢?没有牙士的衣服,被称作牙士有些诧异,也不知道牙长的意思,怎么可能是特力罗的人呢?难道,有什么第三方势力参与进来?这第三方势力来自哪里?目的何在?” 陈宛岚心中又琢磨了一番:“目前没有比特力罗更对立的第三方了。那卢飞尔对自己倒也客气,为了元致,也只有冒险一搏了。” 门又开了,卢飞尔又站在了门口。她笑盈盈地看着陈宛岚,说道:“听说,你有重要消息告诉我。” 陈宛岚道:“不是重要的消息,是一个重要的人。安元致,你还记得吧?” 卢飞尔道:“谁?” 陈宛岚道:“安元致,被你从特力罗救出来,还被你们换了腿脸的那个。” 卢飞尔愣了一下,然后右手手指在天空中指了一下,说道:“哦,想你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傻呆萌。” 陈宛岚道:“他身受重伤,被困在飞星湖底,如果不救他,他可能就会死掉。” 卢飞尔道:“死了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宛岚道:“别装了。他身上背负着秘密,他肯定是你们想找的人。” 卢飞尔道:“算你说对了。不过,我可进不去你的飞星湖。还有,也许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安元致,如果你使诈,把我困在里面,那可不妙。” 陈宛岚道:“我告诉你出入湖的窍门,你可随便出入。至于使诈,我不是已经成了你们的人质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卢飞尔道:“好吧。为了你的情郎,我勉为其难搏一把。” 陈宛岚急道:“什么情郎?你胡说。” 卢飞尔道:“我没有胡说。如果不是你的情郎,你才不会舍得告诉我飞星湖的秘密。别忘了,我们相处了十余年,我们是彼此了解的。” 陈宛岚道:“你倒是了解我了。我现在才把你看透。” 卢飞尔道:“说看透,早了些。” 陈宛岚心道:“这么说什么意思?莫非又在说她不是特力罗的人。” 陈宛岚道:“这么说。你还扮演着其他角色?” 卢飞尔道:“不说了。还是说说飞星湖的秘密吧。” 陈宛岚见对方已经有了戒心,知道也诈不出什么了,便给她讲了进出飞星湖的窍门。 卢飞尔怂了怂肩膀,说道:“就这样了啊?” 陈宛岚道:“就这样。” 卢飞尔听罢,关门离开。 看着卢飞尔离开,陈宛岚长叹了一口气,心道:“元致,愿你好运,愿你遇到的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转念间,陈宛岚又想到卢飞尔和安元致见面,安元致误认卢飞尔为恋人…… 陈宛岚心绪不宁。卢飞尔会不会作弄安元致?卢飞尔会不会假戏真做?…… 陈宛岚闭上眼睛,不敢再想象。 第39章 认错了人 陈宛岚刚要抱起安元致,背后同时传来几声喝喊——“不许动。” 陈宛岚回头一看,五六个牙士,举着重剑,对准自己。 安元致想说话,却猛烈地咳嗽起来,最后,他断断续续地对胡悦儿说:“求……,求你,让……让她……走……”话还未完,晕了过去。 胡悦儿没有理会安元致的请求,朝牙士喝喊道:“把我身上石头挪开。” 四个牙士奔了过来,四人合力抬举,搬走了胡悦儿身上的大石。 胡悦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双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身板,朝那六个牙士喝道:“把这两人给我看好咯,不让他们跑了。” 胡悦儿顿了一顿,又说道:“给那男的包扎一下,留着有用,别给我死咯。” 说罢,胡悦儿在山洞里东走西看,检查伤亡情况。洞中,除了这六个牙士,已没有了活口。地上的牙士,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安元致和陈宛岚给灭了。 胡悦儿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摇了摇头。 她又走到那透光厚墙前。 那透光厚墙已经被炸开,其实这里并没有什么厚墙,也没有什么武器、图纸和电子产品,在薄薄的墙体里面,只有几张图片,几个彩灯。 胡悦儿心道:“原来这些都是利用光影效果做出来的假象,看来这费豫珊也是上当了。” 胡悦儿转头看着陈宛岚。 陈宛岚双手被束,蹲在地上,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胡悦儿。 胡悦儿弯下腰,伸出食指,抬了抬陈宛岚的下巴,说道:“不服气,是吧?哼,谁叫你和一个傻瓜在一起。” 陈宛岚道:“他舍命护你,你却恩将仇报。” 胡悦儿哈哈哈大笑,说道:“要怪就怪你小子认错了人,什么胡跃儿,什么安冤至,通通没有听说过。老子姓腾名菲媛。” 陈宛岚吃惊地看着眼前这女子,心道:“莫非安元致真的看错了?安元致似乎和胡悦儿十分亲近,按理说不会认错的。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目前这人是个仿真人,那很可能认错。” 这自称腾菲媛的女子突然大声对陈宛岚喝道:“说,东西在哪里?” 陈宛岚答道:“什么东西?” 腾菲媛右手一甩,只听啪地一声,陈宛岚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腾菲媛喝道:“老实交代,别装傻充愣。” 陈宛岚吐了一口鲜血,冷冷地看着腾菲媛,说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腾菲媛接连甩手,一记又一记耳光打在陈宛岚脸上,嘴里不住说道:“我叫你嘴硬!叫你嘴硬……” 陈宛岚脸上瞬间又红又肿,她怒瞪着腾菲媛,心中又气又恨。 腾菲媛见陈宛岚始终不肯开口,吼道:“押了回去,看他们怎么收拾你!” 两名牙士抬着安元致在前,另两名牙士押着陈宛岚在中,腾菲媛和另两名牙士在后,一行九人走出山洞,朝西南方向走去。 简易担架上,安元致仍然昏迷不醒。 陈宛岚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元致,十分着急,心中不住念叨:“元致,一定要挺住,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冷风吹过来,陈宛岚顿觉脸上生疼。陈宛岚心中恨意又生,心道:“我一定要替我,替我的元致哥哥报仇!” 腾菲媛走在中间,仍然把双手背在后面,脚步稳健,气定神闲地往前走。 九人走了一段路,腾菲媛喊一行人停住。 腾菲媛叫前面的两人把安元致放在地上,又招呼后面的两个牙士去抬。 陈宛岚走到安元致面前,轻轻地说道:“元致,元致,你一定要挺住。”安元致睡熟了般,毫无动静。 后面的两个牙士走到前面去,抬起安元致往前走。原本走前面的两个牙士调换位置,走到了最后。 三十多分钟后,九人走到林中的一个平台。平台上,直升机仍在那里。 腾菲媛在舱门前站住,然后按了按肩上的一个按钮,按钮中出传来声音“已验证,请登机。” 直升机舱门徐徐打开,一行人走了上去。 腾菲媛来到控制室,控制室一中年男子正看着视频。视频中,正是九人的身影。 那人转过身看着腾菲媛,腾菲媛立刻鞠躬,行了个拱手礼。 那人不回礼,却径直去拉腾菲媛的双手。腾菲媛赶紧缩手避开。 那人咳了一声,然后说道:“可有什么其他发现?” 腾菲媛道:“回甄教头,没有其他发现。那里就是个陷阱。我们中了埋伏。” 那甄教头道:“那安元致和你是什么关系?” 腾菲媛道:“回甄教头,那安元致称我为胡越儿。可我不认识他,更不知道胡越儿为何人。他一定是把我和某人搞错了。” 甄教头道:“哦。”然后盯着腾菲媛,不再说话。 腾菲媛避过甄教头的目光,说道:“甄教头,我叫他们把安元致和陈宛岚押过来。” 甄教头摇了摇头,说道:“别,别,别。你审问过了,我就不麻烦了。把他们丢在囚室隔离箱。难得和你一起出来,我们需要放松放松。” 腾菲媛道:“行动完毕。我们应该马上回总部。你还是及时报告总部为好。” 甄教头道:“不急,不急。报告的事,你来编辑,我来上报。” 腾菲媛道:“可是……” 甄教头道:“别可是了,去拿两瓶酒过来。” 腾菲媛道:“执行任务中,不可饮酒。” 甄教头道:“别这么扫兴,有美人,没有酒,像话么?” 腾菲媛道:“甄教头,你……” 甄教头道:“别左一个甄教头,右一个甄教头,多生分,叫甑哥哥。媛媛呀,那个安元致说你叫胡悦儿,这事呀,哥哥相信你。不过,你是知道的,总部向来是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漏过一人。如果真报上去,后果真不可预料呀。” 腾菲媛道:“可我真的是无辜的呀!” 甄教头道:“我是相信你的。可他们不这么想呀。” 腾菲媛呆了一会,然后说道:“我去拿酒。” 甄教头望着腾菲媛的背影,说道:“聪明的女孩最可爱。” 腾菲媛走到仓库,取了一瓶82年的拉菲。她刚转身,嘴巴却差点碰到了一个人的脸,她赶紧避开。定睛一看,正是那甄教头不声不响站在身后。 甄教头走过来,搂着她的腰,朝舱门走去。 腾菲媛道:“团长,不能下去的。” 甄教头道:“这个任务很艰难,哥哥需要静静。” 甄教头刚走下飞机,身后跟来了两个牙士。甄教头示意他们离开,那两牙士却始终不肯离开。 甄教头把腾菲媛拥至一僻静处,让她坐下来。 甄教头走了几步,捡起一块石头,朝一牙士砸了过去。那牙士躲闪不及,头皮被削掉一块,血流不止。 被砸的牙士,捂着头,赶紧离开了。另一牙士,见势不对,也赶紧跑开了。 第40章 悦儿醉酒 卢飞尔指着一座大山,说道:“这里就是团寿山的后山了。” 安元致看着山崖陡峭,草木凋零,便问道:“为什么不走前山呢?” 卢飞尔道:“这山看似平静,其实关卡林列,暗哨密布,如果从其他地方上去,恐怕会凭空消失。” 安元致这才想到这里已经是特力罗的地界,他看了一眼山崖,转头对卢飞尔说道:“查到忘记了这茬,送上门来的肥肉他们肯定不嫌弃。” 卢飞尔笑了笑:“咱们可不胖。” 安元致也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肥瘦不嫌。” 卢飞尔找到一平整处,矮身坐了下去。 安元致紧了紧身上的物件,启动了身上的软骨骼系统,径直朝崖壁爬去。 卢飞尔赶紧站起来,从后一把拉住安元致,说道:“现在不能爬。” 安元致赶紧转过身子,这才发现卢飞尔没有想动身的迹象,他问道:“怎么了?” 卢飞尔道:“容易暴露。” 安元致抬头看了看,说道:“难道这边也有监控么?” 卢飞尔道:“你看那山崖,光凸凸的几百米路,一旦对面有人或车经过,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么?” 安元致听了一阵,果然发现对面的道路中有车辆经过的声音,便说道:“你说得也对。怪我太急躁了。” 卢飞尔道:“再过一个小时,黑暗完全笼罩这山,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安元致道:“不能浪费了这一个小时。得做点什么。” 卢飞尔拍了拍身旁的地块,说道:“坐下来吧。”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坐了。我现在不累。” 卢飞尔道:“谁说累了才能坐。坐下来叙叙往日情谊吧。” 安元致看了一眼卢飞尔,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查看一下这些关卡、暗哨。”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道:“你……我有那么另你生厌吗?” 安元致看着恼羞成怒的卢飞尔,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日夜思恋,可见到了你,却没有了往日的感觉。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卢飞尔道:“我可没有变,一定是你变了。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说,是不是因为陈宛岚?” 安元致道:“陈宛岚性情古怪,我只求敬而远之。怎么与她有关呢?” 卢飞尔听安元致说陈宛岚性情古怪,心中暗暗好笑。唉,我的好姐姐,你咋落得个如此下场! 卢飞尔口中却没有饶恕的意思,又说道:“说,是不是陈宛岚主动跟你亲热?” 安元致想到了自己在山洞受伤时,陈宛岚不顾生命危险留在自己身边,又想到了自己手术醒来时,陈宛岚那雨点般的亲吻和那满脸的泪珠,心道:“难道,她是动了真感情?”突然,安元致又想起那日在路途中,自己的言语中稍有维护仲之媛的味道,就被赶下车去。莫非,那日,宛儿已经有意?唉,真实罪孽!安元致又开始自责。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回话,便说道:“看来你是默认了。” 安元致道:“回想起来,我欠她的也太多了。” 卢飞尔道:“你也欠我呢,你可别忘记了。” 安元致道:“不敢忘。如果不是你,我的器官就已经在好多人身上了。” 安元致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其实,能延续其他人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总比现在一无所成的好。” 卢飞尔侧头看了安元致一眼,说道:“看来你是埋怨我救你了。” 安元致道:“不敢。我只是有些感伤。没有想到,只当了一天小小的组长,随后竟然厄运连连。自己厄运连连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妈妈……我害了我的妈妈。” 卢飞尔把手放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你的不幸,的确让人同情。” 安元致道:“凡事皆有因果,我至今没有想通流耿为什么突然任命我为调查组组长,调查的公司,为什么偏偏又是特立二五。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希望我消失吗?” 卢飞尔把头靠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给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吧。那天还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吗?” 安元致道:“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成了同事,而且还共同去调查特立二五,这算不算蹊跷?” 卢飞尔道:“也许,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安元致道:“也许吧。” 卢飞尔道:“也许,她受人指使来调查特立二五,你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安元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不敢这样想,其实,内心深处,我隐隐有这种感觉。她,可是我的初恋!” 卢飞尔道:“问题来了。谁可以指使她?” 安元致道:“没错,谁可以指使她?她又如何指使得了我们公司的负责人?” 卢飞尔道:“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利益,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压力。你们公司负责人不得不就范。” 安元致道:“如果这样,那又是什么样的利益或压力呢?” 卢飞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 安元致道:“这个朋友也够神秘的了。” 卢飞尔道:“你恨她吗?” 安元致道:“她在特立二五受伤后,撑着最后的气息给我说‘元致,不要……恨我’,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别有深意。她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她的存在,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和力量,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怎么可以去恨她呢?她为了救我的母亲而独闯特力罗,我怎么可以恨她?” 卢飞尔道:“什么?她独闯特力罗?那不是意味着她知道怎么进入特力罗么?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安元致道:“离开她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中。听岛主说,岛主为了及时救我,就和她不辞而别了。” 卢飞尔道:“真是遗憾。不过,你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安元致道:“她总是神秘的到来,神秘地消失。我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她只是告诉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来到我身边。” 卢飞尔道:“现在就是需要她的时候。”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 天色终于完全暗下来了。 安元致和卢飞尔取出外骨骼系统,各自默默穿上。穿戴完毕,又开启了夜视功能。软骨骼系统上的钢针交替在崖壁上穿插,十多分钟后,二人爬到了山顶。 安元致和卢飞尔趴在山顶草丛中,用望远镜看着寿团山脚的车辆进进出出。 第41章 打扫战场 看了一会儿,卢飞尔说道:“嗯,有发现了。” 安元致道:“发现了什么?” 卢飞尔道:“我知道这些货物是哪个公司在运输。” 安元致道:“哪个公司?” 卢飞尔道:“都是镜辉物流公司的。我们下山去,只要多跟踪几辆镜辉公司的物流车,一定会有所发现。” 安元致道:“这些车真是镜辉物流的吗?” 卢飞尔道:“那墨绿色的车皮,黄色的logo,不会错的。他们有黄皮车,但是也有这种绿皮车。” 安元致道:“我曾经调查过镜辉物流,他们绿皮车其实很少,主要业务都是黄皮车在做。我问过他们,绿皮车有什么用途,你猜他们怎么说?” 卢飞尔道:“怎么说?” 安元致道:“他们说绿皮车用来运输生鲜货物。我检查过,里面有冷冻装置,确实用来运输生鲜货物。” 卢飞尔道:“那你有没有发现里面有人肉?” 安元致道:“人肉倒是没有见过。只是发现了车辆号牌的秘密。” 卢飞尔道:“什么?号牌还有什么秘密?” 安元致道:“物流公司的车辆最忌讳被别人冒充,所以在外观上会做一些特殊的标记。” 卢飞尔道:“怎么标记?” 安元致道:“你看见车顶的四条楞了吧?” 卢飞尔道:“看见了。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安元致道:“四条楞的颜色有什么特点?” 卢飞尔道:“没有什么特点呀,和车皮一样,都是墨绿色。” 安元致道:“错了。四条楞咋一看都是墨绿色。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每条楞上都有一段其他颜色的线条。这线条不长,约半厘米。不注意的人,还以为是上漆的时候弄花了。” 卢飞尔用望远镜仔细看了一看,说道:“还真是这样。红、黄、蓝、紫各一条。” 安元致道:“如果仔细看,你会发现,不同车上,红、黄、蓝、紫四色,所在方位是不同的。” 卢飞尔道:“不同方位就是一个不同的排列,这样可以标记一辆独特的车。” 安元致道:“没错。四个颜色按不同顺序排列可以标记出二十四辆车。”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怎么这么傻,因为这个原因就限制了车的数量。” 安元致道:“别傻了,只是因为需要的车少,才只用了四个颜色。可不是说因为颜色少,所以车就少。你可别把把因果关系搞颠倒了。” 卢飞尔道:“给你开开玩笑。” 安元致道:“其实这还不是特别的。特别的是,他们把颜色排列和车牌号码组合起来了。” 卢飞尔道:“怎么组合?” 安元致道:“红、黄、蓝、紫分别赋予数值2、3、5、7,对应车牌的中间六位数必须分别能被这四个数值整除。” 卢飞尔道:“的确妙。你是怎么发现的?” 安元致道:“我看过几辆车,察看了他们的颜色差异和号码特征后,我就分析发现了这个规律。” 卢飞尔道:“算你利害。” 安元致道:“你发现这些车符合这个规律吗?” 卢飞尔又拿起望远镜,仔细看去,然后说道:“这辆不符合。” 过了一会儿,卢飞尔又说道:“这辆也不符合。” 安元致道:“那你还打算跟踪镜辉公司的车吗?” 卢飞尔道:“要!” 安元致举起打拇指,说道:“聪明!” 卢飞尔道:“只是……” 安元致道:“只是什么?” 卢飞尔道:“你看到那车的监控系统了吗?” 安元致道:“看到了呀。” 卢飞尔道:“这车不仅前方有监视器。左、右两侧和后方也有。一旦靠近,很可能会报警,那我们跟踪不成,反而被盯上了。” 安元致道:“没错,前后左右都有,但是上下没有呀。” 卢飞尔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对呀,有办法了。” 安元致和卢飞尔相视而笑。 随月市郊区,一辆墨绿色的物流车正疾驰向北。车上,黄色logo分外耀眼,只是车牌的中间六位数却是700623。” 卢飞尔驾着一辆轿车紧随其后。 安元致骑着一辆摩托,跟在卢飞尔的车子后面。突然,头盔里传来卢飞尔的声音:“前方五百米有一立交。一定要把追踪器送给它。” 安元致立刻答到:“明白。” 说罢,安元致左穿右插,迅速开到了右侧辅道。 卢飞尔加快了车速,迅速窜到物流车前面。 安元致在辅道走了一段,把手猛拐,人车跳起,朝右侧道路开去。 右侧车辆被突如其来的摩托吓了一跳,慢了下来。 安元致却又加足马力,开了出去。 卢飞尔超过物流车后,并没有停歇,又连超了两辆车。 “三百米,二百八十米,二百六十米……”卢飞尔一直在计算距离。 安元致开了两百米,才左转上了立交桥上的道路。他看着卢飞尔的车已经快接近立交了,心中怦怦直跳,心道:“必须赶在物流车离开立交桥前赶到!” 卢飞尔数到了“一百米”的时候,猛地踩了一下刹车。然后又松开刹车行了小段。 接着卢飞尔又踩下刹车。 后面的司机不住按喇叭提示。 卢飞尔把车停了下来,猛地拉开车门,走下车子,对后车司机破口大骂。 后车司机愣愣地看着这个疯女人,不敢回嘴。 卢飞尔一边骂着后车司机,一边看着那墨绿色的物流车。 那车还在自己的车道,后面隔着两辆车。它的车箱,一半露在立交桥外,一半还在立交桥内。 安元致正加速骑着摩托,从立交桥上赶来。他离物流车顶还有两百米的距离。 “不好。”卢飞尔一边不住骂,一边心中暗叫。只见那物流车向左打了打方向盘,半个身子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车道。“如果这车离开了这车道,就没有办法拦住它。”卢飞尔心中暗暗着急。 她看了看安元致,正飞速前行,离这物流车还有一百多米。 “完了,完了。”卢飞尔看到物流车已经插入左侧车道。 那物流车刚进入左侧车道,就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卢飞尔想开车再追,但很快否决了这个决定,她知道,如果再立刻去追,一定会引起特别注意,这样,他们就会特别警惕,再想靠近他们就难了。” 她甩了甩手,不再骂那后车司机。 卢飞尔钻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她心中埋怨安元致。怎么不再快点,关键时刻掉链子!真是没用! 她开着车,没好气地说道:“前面休息区集合。” 安元致道:“收到。” 卢飞尔顿时来了气,说道:“收到!收到!就知道收到!你怎么这么没有用?” 第42章 欢欣雀跃 安元致半天不语,过了好一阵,才说道:“恩呐,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卢飞尔道:“大好机会被你白白浪费了。不说你没用,还要大夸特夸你呀?” 安元致“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是这事。这事已经妥了!” 卢飞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什么?” 安元致大声说道:“妥了,追踪器已经装车顶了。” 卢飞尔赶紧按了按右耳后的一个按钮,说道:“路线探索2357。” 车上的屏幕亮起,一条宽阔的道路上,一红点一路前行。 而这红点,就在前方一千米处。 卢飞尔又按了按右耳后的一个按钮,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安元致道:“用手指弹出一个跟踪器,不难。” 卢飞尔笑道:“弹出不难,弹准才难,弹远且弹准更难。” 安元致笑道:“真会夸人。” 安元致和卢飞尔先后在停车场停好车,又先后来到停车场附近的同一棵树下。 二人攀树入洞,来到湖下一艘艇中。 卢飞尔手指轻弹,说了声“路线探索2357”。 艇壁亮出一块屏幕,里面显示出一个地图,地图中一个红点仍然在移动。 安元致道:“这路线,不像是去利物普,也不像是去已乌道。” 卢飞尔道:“看来你说得没错,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利物普和已乌道,不会直接参与特力罗的业务。” 安元致道:“接下来,就要好好看看他们去哪里了?” 卢飞尔盯着屏幕,没有说话。 安元致也仔细看了看屏幕。 过了一阵,卢飞尔瞪直了眼睛,说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安元致也发现了红点突然消失。他没有说话,使劲瞪着屏幕,似乎在祈祷那红点再出现。 卢飞尔道:“会不会是被他们发现了。” 安元致道:“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不大。” 卢飞尔道:“怎么说?” 安元致道:“我们发现红点消失的时候车速如何?” 卢飞尔道:“车速很快。” 安元致道:“没错,车速一直很快,而且直到红点消失前一秒,车速都没有变化过。如果他们发现了,要销毁的话,不说停下来,至少要把车速降下来。” 卢飞尔道:“这么说,被发现的可能性的确小。” 安元致道:“跟踪器连接的卫星是全球覆盖无死角?” 卢飞尔道:“没错。除非遇到有伪装的地方。” 安元致道:“这么说,我们有发现了。” 卢飞尔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元致道:“把地图放大,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卢飞尔用手指划了几下,地图被放大了数百倍。 红点消失的地方属于斯它尔牧场。 安元致道:“走!” 二人整装,驱车前往红点消失的地方。 斯它尔牧场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牧场围栏上挂着木牌,写着“私人领地,非请勿扰”八个红字。红字旁画着骷髅头,那骷髅似哭似笑,看得人发怵。 卢飞尔道:“想吓唬姑奶奶,没有那么容易!” 安元致道:“没有吓唬到你道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吓唬道普通人,那就惨了。” 卢飞尔道:“你说,有没有不信邪的人就真闯进去了。” 安元致道:“有。” 卢飞尔道:“你怎么知道?” 安元致道:“马上就有两个。” 卢飞尔在安元致后背轻拍了一下,笑道:“讨厌。” 二人沿牧场绕了半圈,找到一僻静处停了摩托车。 卢飞尔拿了食物出来,二人分食。 食罢,安元致望着夕阳,心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卢飞尔靠在安元致后背,睡了过去。 待天色尽黑,二人换了衣物,向牧场走去。安元致把围栏剪了一个口子,二人钻了进去。安元致走在前面,卢飞尔跟在后面。 刚走不过一百米,二人来到了第二层围栏。刚剪开围栏走了一步,安元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安元致的骨传导耳机中传来卢飞尔的声音。 安元致道:“我脚上的金属探测器震动了。” 卢飞尔道:“我知道了。” 安元致用脚分别向前、向右试了一步,发现地下武器在右前方。他向左走了两步,然后又继续前进。 脚下的金属探测器不时震动,安元致放慢了脚步,忽左忽右,蜿蜒前行。卢飞尔跟在后面,不敢乱走。 安元致发现,金属探测器震动频率越来越频繁,心道:“看来是要到了。” 第三道围栏出现了,围栏顶端,竟然写作“内有恶犬”四个字。 安元致暗笑,心道:“这是要警告谁呢?能走到这里来的,还害怕恶犬吗?” 安元致还未笑完,耳边传来卢飞尔的声音,她说道:“糟糕,有狗!” 安元致道:“什么?你还怕狗?” 卢飞尔道:“生物狗倒不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物狗。” 安元致突然发现自己笑得太早,心道:“怎么忘记了对手是特力罗呢?这狗可能是仿生狗,还可能是机器狗!” 卢飞而道:“如果是生物狗,到省事。如果是仿生狗,那么它的灵活性和智慧就无法估量了。如果是机器狗,光它那坚硬的躯壳就很难对付了。” 安元致道:“没错。而且,如果三种狗披着同样的皮,光是区分起来就很难。如果区分错了,很可能没有办法一次性解决。如果不是一次性解决,我们很快就暴露了。” 卢飞尔道:“正是。” 二人僵在那里,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安元致先看了口:“先进去看看再说。” 安元致又在围栏上剪了一个口子,二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走了三十多步,他们就看见一直中型犬趴在地上。这只狗和草原狼外形非常相似,嘴短,额平。 安元致问道:“这是什么狗?” 卢飞尔道:“中华田园犬。” 安元致道:“我不是问你什么品种,我是问你它生物犬、仿生犬还是机器犬。” 卢飞尔道:“应该不是机器犬,它的形状和毛发太自然了。没有办法区分是生物犬还是仿生犬。” 安元致道:“那就把它当成仿生犬好了。我们同时发射麻醉药。每人两连发,应该能把它麻醉。” 说罢,安元致和卢飞尔二人同时拿出重剑,做好了发射姿势。 安元致喊了声“走”。四根飞针同时射出,那狗没有哼声,倒了下去。 安元致和卢飞尔相视一笑,又继续前进。 第43章 遇见重剑 安元致道:“原本,这是一个单人机器吧。” 卢飞尔道:“没错。” 安元致道:“难怪这么窘迫。” 卢飞尔道:“别抱怨了。我们要出发了,你把腿缩回来吧。” 待安元致把腿缩回,卢飞尔用脚在帐篷底部扒拉了一阵,关上了帐篷。 帐篷里一片漆黑。 卢飞尔点开了手臂的一块屏幕,帐篷里总算有了一丝光。 卢飞尔在屏幕上点了一下,帐篷顶部发出哧哧的声音,帐篷也开始缓慢地向前移动。 安元致看着屏幕,屏幕上正直播着遁地机的工作情况。遁地机的切削刀盘不住旋转,牵引着遁地机前进。 刚走了几步,遁地机抖动了一下。抖动突如其来,安元致猝不及防,摇晃了一下身子。他的脑袋直接撞在了卢飞尔身子。 安元致连忙说道:“对不起。” 卢飞尔道:“没事,是我忘记了告诉你,开始遁地后,有些颠簸。” 说罢,卢飞尔把安元致的右手抬了起来,然后钻进了安元致的怀里。 安元致把头轻轻放在卢飞尔头上,淡淡的体香不请自来,安元致闻着这味道,舒服,自然,却很陌生。 安元致心中怅然,心道:“那女子去哪里了?” 卢飞尔盯着屏幕,不时还点几下。 遁地机不住发出滋滋、滋滋的声音,不停往前开进。 安元致看见头上被刀片切碎的泥土和石子被挤压成一条一条的,顺着帐篷外侧的沟壑流到帐篷末端。帐篷过后,留下一根根泥条在后面,好像帐篷后面拉着好多长长的绳子。 泥土的清香也随之而来,不过,偶尔也会伴随着石块被击碎时留下的烟味。 遁地机越走越远,安元致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看了看卢飞尔。 卢飞尔依然气定神闲,盯着屏幕,偶尔点划。 安元致赶紧调整气息,其中精神,不再思索。 又过了一阵,安元致感觉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安元致的脖子歪了一下,身子也歪了一下。 卢飞尔转身一看,心中一惊:“怎么缺氧到了这种地步?” 她赶紧左右手同时开工,启动了左右两边的氧气瓶。然后翻转身子,叉开双手双腿,弓着背面向安元致。 卢飞尔把安元致的上衣解开了两颗纽扣,自己在氧气瓶边深吸了一口,然后屏住呼吸将嘴送到安元致的嘴边。 她用嘴唇紧紧盖住安元致的嘴唇,然后用力把气吹进了安元致的嘴里。 安元致猛地醒了过来,看着正和自己嘴对嘴的卢飞尔,连忙转脑袋让开。 他看见了自己被解开的纽扣,疑惑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 卢飞尔看见满脸疑惑的安元致,淡淡地说道:“我看你晕倒了,输点氧气而已。” 安元致这才收起了疑惑的眼神,暗暗舒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 卢飞尔把安元致的动作看在了眼里,说道:“怎么?紧张了不是?一个大男人还害怕我非礼你不成。” 安元致连忙解释:“不是。我误会了,啊,不,你误会了。” 卢飞尔见安元致紧张的样子觉得好玩,便道:“解释就是掩饰。说,你和哪个女子勾搭上了,竟然还想避开我。” 安元致道:“没有别的女子,只是,我回忆不起了当初的感觉。” 卢飞尔道:“当初什么感觉?” 安元致道:“那种温柔,那种融洽,那种依恋,那种思念……” 卢飞尔道:“打住。这是在说我不温柔!我两不融洽!” 安元致见卢飞尔不依不饶,希望结束这种胡闹,说道:“你是另一种温柔,我们是另一种融洽。你看,我们不是在一起上天入地么?对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了?” 卢飞尔很想说点什么,一听说到了哪里,也赶紧瞟了一眼屏幕。 卢飞尔突然露出吃惊的神情,她连忙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帐篷停了下来。 安元致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飞尔道:“不好,我们偏离了路线!” 安元致道:“这机器不是可以转弯吗,我们转弯绕过去就可以了。” 卢飞尔道:“前面五米就是一个湖泊,转弯半径不够啊。” 安元致道:“不能前进,也不能转弯,那就只有后退一条路了。” 卢飞尔道:“帐篷根本就无法后退!后退会损伤元器件的。” 安元致没有说话,脑袋急速转动。 突然,他开口了,说道:“我看这帐篷也不重,我们给它来个手动转弯吧。” 卢飞尔疑惑地看着安元致说道:“手动转弯,这……没有试过。” 安元致道:“我们不妨一试。” 卢飞尔道:“要想手动转弯,那需要离开帐篷挖泥土。可是,一旦我们的帐篷打开,氧气会流失得很快。” 安元致道:“那就把氧气暂时关掉,挖好了才打开。” 卢飞尔道:“只是,不知道氧气能不能支撑我们挖好泥土,转好弯。” 安元致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妨冒险一试。” 卢飞尔看着神情坚定的安元致,说道:“那好吧。” 卢飞尔关掉氧气,用脚把帐篷后面的泥土向后推了一推,然后打开了帐篷。 安元致掏出铲子,把帐篷后的泥土往后铲。 被遁地机切割后的泥土很软,很快,安元致就在帐篷后铲出一个大坑。 安元致开始穿帐篷右后方的泥土。 右后方的泥土也很软,安元致飞快地铲着泥土。 突然,铛的一声传来,安元致铲在了一根铁柱上。安元致的手被弹了一下,疼得发麻。 卢飞尔正响说话,安元致将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元致把铁柱上的泥土扒拉了一下,然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铁柱上传了声音。 一人说道:“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另一人说:“不知道呀。要不要报告胡统领?” 先前那人道:“报告什么呀!一报告,肯定会派人搜查。搜查出结果还好,如果找不到敌人,肯定说咱俩谎报敌情,把咱俩送到羊线上去。好好的哨兵不当,你愿意被挂上羊线,任人宰割?” 另一人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 先前那人道:“还不是你愚钝。首先想到的是责任。你就没有想到我们的责任会害死自己。” 安元致又听了一阵,发现没有了动静。 第44章 非他不可 陈邦潜坐在功勋菊办公室,猛吸一口烟,突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那烟圈幻化成一幅图画,图画中,一只猎犬耷拉着耳朵,神色中充满了忧伤。 看着墙壁上陈宛岚的照片,陈邦潜眼里充满了暖意。但很快地,他的眼神又暗淡下来,似乎,有人突然把他的幸福突然拿走,而他,却无力挽回。 陈邦潜转过椅子,把脚放在办公室上,又猛吸了两口烟。他缓缓吐出烟气,又缓缓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把烟放到烟架上,转身按了按办公桌上的一个蓝色按钮。 虚拟屏腾空而起,两秒后,卢飞尔出现在画面中。 “总裁,你找我?”卢飞尔先开口。 陈邦潜道:“来我办公室一趟。” 卢飞尔道:“我马上来。” 五分钟后,卢飞尔出现在陈邦潜办公室门口。陈邦潜点开门,让她进来。 “总裁,你找我?”卢飞尔道。 “别叫我总裁,”陈邦潜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他说道:“叫我父亲。这里没有外人。” “是的。父亲。”卢飞尔应道。 陈邦潜面露笑容,问道:“都清理干净了吗?” 卢飞尔道:“人、财务、信息系统、实验室……都清理干净了。只是……” 陈邦潜道:“有什么尽管说,不要有什么顾虑?” 卢飞尔道:“有技术人员说,小姐的权限还没有清理。” 陈邦潜道:“这事你们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处理。” 卢飞尔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淡淡说道:“这样最好。” 陈邦潜看着卢飞尔,说道:“这阵子辛苦了。需要休息一阵吗?” 卢飞尔道:“为了总裁的大业。这些辛苦不算什么。我好着呢,不需要休息。” 陈邦潜道:“挺好。刚搬到这里来,还不熟悉,需要你多忙活。” 卢飞尔道:“为父亲效劳,我很高兴。” 陈邦潜嘴角露出笑容,问道:“特力罗最近有何动静?” 卢飞尔道:“自从上次在特力二五被打败,他们收敛了很多,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另有顾虑。 陈邦潜摇了摇头,说道:“上次他们被打败了吗?我看未必。我们仗着人多,杀了好些人。可是最后,他们的头目不是全身而退了吗?” 卢飞尔道:“要不是安元致及时出现,我们恐怕就得手了。” “安元致?”陈邦潜脸上露出些许惊讶的面容。 卢飞尔道:“没错。就是安元致?眼见我们就要拿下那头目了,安元致突然杀了出来,他一出手,伤了十多个武卫,救走了那头目。” 陈邦潜眼睑和眉毛微微一抬,说道:“没想到他学得这么快!我原来设想,这小子至少也要磨练半年。” 卢飞尔道:“确实值得赞叹。仲秋只教了他拳脚功夫。可据那日回报,他也学会了用重剑。” “哼!”陈邦潜突然脸上一沉,说道:“学得快又如何。” 卢飞尔见状,便没有继续说了。 陈邦潜突然说道:“飞星湖怎么回事?” 卢飞尔一听说到飞星湖,猛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最近就只有在飞星湖看见特力罗,其他就没有看见了。” 陈邦潜说道:“据说,那小子受伤了。” 卢飞尔道:“原本没有问题。安元致突然去找胡悦儿,结果被胡悦儿伤了。” 陈邦潜呵呵一笑,说道:“真是个傻小子。” 卢飞尔道:“就是他蠢,才让小姐差点受伤了。” 陈邦潜道:“你姐姐现在是孤身一人。你要好好保护你姐姐。”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是。” 陈邦潜沉默了一阵,说道:“我印象中的特力罗可不是这么怂的。” 卢飞尔道:“目前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 陈邦潜道:“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什么大招。一定要去弄清楚。” 卢飞尔道:“是。”说罢,卢飞尔埋头看着地面。 陈邦潜看着功勋菊,没有说话。 屋内十分安静。 卢飞尔看了一眼陈邦潜,说道:“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出去了。” 陈邦潜转过身子,缓缓对卢飞尔说道:“你姐姐那边怎么还没有动静?” 卢飞尔抬起头,说道:“安元致伤得重,姐姐一直在照顾。” 陈邦潜道:“宛岚心情如何?” 卢飞尔道:“心情似乎很好。她和安元致很合得来。” 陈邦潜面露愠色,生气地说道:“那安元致是什么东西?也配得上我女儿?” 卢飞尔埋着头,说道:“我只是说他们合得来。” 陈邦潜仍旧很激动,说道:“合得来都不行。不能让宛岚对那杂种有一点感情。” 卢飞尔见此情形,不再说话。 “你去把宛岚换回来。”陈邦潜又道。 “是。”卢飞尔立即答道。 “不过要不露声色,别让他看出了破绽。”陈邦潜又道。 “是。”卢飞尔答道。 “还有。”陈邦潜顿了一顿,问道:“那小子有没有看到特力罗的信息?” “有。不过不知道他是否记住了。” “看见了就会记得住。当初之所以选他,记忆超群就是一个原因。”陈邦潜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卢飞尔突然说道:“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陈邦潜道:“你想问,为什么一定要选安元致,对吧?” 卢飞尔道:“就是。父亲似乎对他十分不满,却又似乎非用他不可。女儿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陈邦潜微微一笑,说道:“这事,你今后会明白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出好戏。” 卢飞尔道:“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陈邦潜看了卢飞尔一眼,沉着脸说道:“顺其自然就好。但是,绝不可透露我们这边的消息给他。” 卢飞尔道:“这个一定。” 陈邦潜又道:“你还要多教他一些技能。他毕竟只是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卢飞尔道:“是。我会尽力的。” “宛岚回来后暂时安置在寄芸镇,我现在不想见她。我们的事情,对她也要绝对保密。”陈邦潜又道。 “是。”卢飞尔答道。 陈邦潜转过身子,拿起烟,继续抽起来。 卢飞尔道:“父亲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出去了。” 陈邦潜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卢飞尔退出了房间。 第45章 遇见宛儿 回到病房后,陈宛岚见安元致眼皮很重,忙给安元致把了把脉。还好,脉象平稳。看来,是困了。 陈宛岚把安元致推到一间暖和的屋子,然后喊道:“一号灯组,休息。”那大灯听到喊声,便自动熄灭了。屋里,只留了一盏米黄色的小灯,暖暖的灯光朦朦胧胧照着屋子。 柔和的灯光下,陈宛岚亲了亲安元致的脸颊,轻柔地说道:“睡吧,元致。” 安元致努力眨了眨眼,然后睡了过去。 墙脚有一张小床,陈宛岚走过去,坐在上面,呵欠连连,她脱掉鞋子,躺在上面,也感觉两双眼皮在打架,便放宽心胸,睡了过去。 安元致做起梦来。 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上午,安元致和胡悦儿山顶玩耍。山顶,绿草葱葱,野花——红的,白的,粉的,散落其间。 胡悦儿哼着小曲,蹲在地上摘花。安元致撷了一根狗尾草,悄悄走到胡悦儿的背后,插在胡悦儿耳朵上。 胡悦儿取下一看,是根狗尾草。顿时跳了起来,举起狗尾草向安元致打去。 安元致一便跑,一边大笑。胡悦儿一边追,一边骂道:“居然送我狗尾草!你才是狗尾巴呢!” 安元致跑了一段,回头向胡悦儿做了个鬼脸。 胡悦儿追不上,又看见安元致的样子,又急又恼,说道:“站住!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就不理你了!” 安元致见胡悦儿真的有点生气了,便停了下来。 他正想跑去安慰胡悦儿,安母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妈妈直接冲向胡悦儿,狠狠地给了胡悦儿一巴掌,口中还骂道:“不害臊的东西,天天缠着我们家飞儿!” 胡悦儿脸上顿时起了五个指印,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可是安母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又把手掌高高举起。 胡悦儿见状,一边哭,一边跑了开去。安母见胡悦儿跑了,紧追上去。安元致只得跟了上去。 妈妈很快就追上了胡悦儿。她扯住胡悦儿的衣服,胡悦儿使劲挣脱。 安元致见二人已经走到崖壁,心中十分着急,“危险”二字还没有喊出,灾难就发生了。 胡悦儿脚下不稳,直接溜到崖下去了。安母被她一带,也站立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安元致望着胡悦儿和妈妈不断下坠的身影,望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大喊:“妈妈,悦儿,妈妈,悦儿……” 陈宛岚被叫声惊醒,她赶紧开了灯,赤脚跑到安元致面前。 只见安元致在床上,晃动着脑袋,眼泪不住流出,嘴里还在喊着“妈妈,悦儿,妈妈,悦儿……” 陈宛岚赶紧摸了摸安元致额头。还好,不烫。肯定是做噩梦了,陈宛岚松了口气。 陈宛岚握住安元致的手,轻轻地说道:“元致,醒醒,元致,醒醒……” 安元致终于从噩梦中醒过来,他抽了抽鼻子,转过头,满脸忧伤地看着陈宛岚。 陈宛岚用衣袖轻轻抹去安元致眼角的泪珠,轻柔地说道:“没事,只不过是一个梦。” 安元致感激地看着陈宛岚,说道:“谢谢你。” 元致哥哥可以说话了,陈宛岚突然来了精神,她开心地问道:“胸口还疼吗?” 安元致吃力地转头瞄了瞄伤口,见伤口已经被整整齐齐地缝了起来,惊奇地说道:“手艺真不错。” 陈宛岚调皮地说道:“那是,本姑娘是本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医生。” 安元致看着面前动作有些怪异、表情略显夸张的陈宛岚,想起她屡次情不自禁地轻吻自己,心中涌起无限的感伤。唉,怕是又要辜负一个姑娘了。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好姑娘,自己却是一个灾星,待我好的人,一个个都死于非命。对了,胡悦儿在哪里?还有那个,那个叫,叫……对,叫仲之媛的姑娘在哪里?唉,面前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却去想别的姑娘,我这是在干什么?悦儿,悦儿在哪里?她真的是我的悦儿吗? 陈宛岚见安元致久久没有说话,便道:“喂,喂,你说说看,难道我说错啦?” 安元致被陈宛岚的话惊醒过来,忙道:“是、是、是,是高明的姑娘。” 陈宛岚道:“不对,是本医院医生最高明的姑娘。” 安元致道:“好吧,是一个谦虚的姑娘。” 陈宛岚想继续和他逗下去,可心中却藏着另一件事情。他一定会问胡悦儿,可是我怎么给他说呢?如果说了胡悦儿冒险救了我们,又冒险去救他的母亲,岂不是给她加分,可是,我怎么能如此自私呢?这么重要的消息,必须得讲。 陈宛岚道:“想胡悦儿了吧?” 安元致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问道:“真的是悦儿?” 陈宛岚见安元致很开心,自己心中也不由得有快意涌上来。看来,告诉她是对的,陈宛岚对自己说道。 陈宛岚说:“没错。她自己都承认了。” 安元致脸上欣喜之色更盛,急切地问道:“她在哪里?” 陈宛岚道:“她回特力罗了。” 安元致张大眼睛,面露惊讶,说道:“她竟然真的是特力罗的人!”他看了看陈宛岚,说道:“我们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陈宛岚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摆脱的。是胡悦儿救了我们。” 安元致嘴角上翘,面颊上台,欣喜之色不由言表。他笑道:“真是这样吗?” 陈宛岚道:“你那个胡悦儿,心思缜密,由于现场有监控,才没有和你相认。她假装不认识你,还抽了我几巴掌,才涉险过关。最后她消灭了飞机上的全部敌人,才把我们救出来。” 安元致道:“看来她还是念旧情。” 陈宛岚道:“她并不是特力罗的人,她只是为救你的母亲才混入特力罗的。” 安元致表情突然凝固,继而露出忧郁的表情,说道:“妈妈终究是落入了特力罗之手!” “不行,我得马上去救他。”他使劲抓住病床的护手,然后向床沿挪动着身子。可他终究是没法使出力气,直愣愣朝床下滚了下去。 陈宛岚惊呼“不可!”,连忙伸出双手接住了安元致的身子,而她的双膝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地上,发出两声沉闷的“咚、咚”声。 陈宛岚双手一托,把安元致放到床上。 陈宛岚想起来,却发现双膝生疼,站不起来。 安元致开始愤慨地咒骂自己,骂自己毫无用处,骂自己在妈妈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却无能无力。 当他发现陈宛岚跪在自己面前,久久没有起来,而满脸却是痛苦表情的时候,他停止了自我责怪。 安元致忙问道:“怎么了?” 陈宛岚努力露出了笑容,说道:“没什么,只是替你难过。” 安元致道:“我连累你了。” 陈宛岚道:“没有什么。你要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我们一起去对付特力罗。”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岛主,真对不起。” 陈宛岚突然一愣,然后说道:“别叫我岛主,叫我宛儿。” “你……我……”安元致总觉得有些别扭。 陈宛岚“哼”了一声,说道:“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安元致忙道:“不,不,不……你是岛主,只是觉得叫你宛儿有些不敬。” 陈宛岚道:“哼,诸多借口。不叫宛儿,我不理你了。” 安元致道:“好吧,宛儿小姐。” 陈宛岚露出笑容,说道:“这还差不多。” 第46章 荒野狼眸 安元致和卢飞尔二人向前走了一段,安元致掏出一把枪状物,往墙上喷洒白色液体。过了一会,墙上露出一个圆孔。 卢飞尔没说话,直接从孔里钻了出去。安元致见状,也跟着钻了进去。 安元致钻出去后,紧走几步,奔到了卢飞尔的前面,进入一个走廊。 他们个走廊里了走了二十几步,来到一个白色房间的门口。安元致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便,房间里,一排活体装在白色袋子里,正待装运。 安元致走到活体队伍的末端,钻进白色袋子,然后取过袋内的氧气面罩,戴在头上。 卢飞尔紧随安元致,钻进另一个白色袋子。 二人准备完毕,同时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自己拉上了袋子。 过了五分钟,一辆蓝色的轻卡开进房间,在房间内钻了大半圈,掉了个头。 车上下来一个花衣男子,他摇曳着肥胖的身子,走到车尾,输入一串号码,打开了小卡车尾箱门。车厢里,一个活体已经躺在那里。 花衣男子点了点手中的遥控器,从车内唤来一辆叉车。叉车开到活体面前,两个货叉往白色袋子下面的空槽一插,然后徐徐升起,把活体高高托起。随后,叉车转动身子,把活体叉进轻卡里。 安元致和卢飞尔听着袋子外的声音,知道叉车正在上货。 一个,两个……六个,安元致在袋子里数着数。自己是第七个,安元致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叉进车里了。 货叉插到了袋下,安元致赶紧绷直身子,做出略有僵硬状。叉车没有异样,照样把安元致叉进了车箱了。 安元致躺在车箱里,心道:“待飞尔上来,这车就满了。” 正思量间,叉车却不再开出去,而是折叠着身子,躲到一个角落。 吱呀一声,车厢的门关上了。 安元致心中一惊。不是八人才满员的吗?怎么今天只装七人?莫非卢飞尔被发现了? 安元致将袋子打开一个小缝隙,细看了箱顶一遭,然后跳出袋子,一看车里,齐齐整整摆了七个活体,心道:“不好,已经满员了。” “怎么办?如果飞尔和自己分开,就没有办法照应她了,她岂不是很危险!得弄下去一个!”安元致快速转动脑袋。 车子启动,车厢抖动,小卡车马上就要离开。 安元致跳到第二个活体旁,用手捏破那人的氧气管。顿时,那袋子发出红光,“滴呜滴呜……”那袋子发出警报声。 安元致赶紧跳进袋子里,拉上拉链。 车头传来一人的叫骂声,紧接着是啪啪的耳光声。 花衣男子捂着红脸从驾驶室下来,走到车后,又打开了车箱门。 他走进车箱里,观察了一阵,转头对着叉车骂道:“没用的东西!害得大爷挨耳光!” 骂罢,他按了按手中的遥控器。叉车缓缓伸出双臂,把二号活体吊出了小卡车。 叉车把二号活体放在卢飞尔的后面,然后又叉起卢飞尔,回到了车厢。卢飞尔被安排在二号位。 待叉车折叠完毕,箱门也被关上了。 车厢抖动,小卡车开了起来。 安元致打开袋子,走道卢飞尔身边,说道:“这里没有监控。” 卢飞尔听见安元致的声音,也打开袋子站了起来。 她看着安元致,问道:“你们不是已经准备走了么?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安元致给她讲了事情经过。 卢飞尔用手指轻轻戳了安元致的脑袋一下,说道:“还算你够机灵!” 安元致道:“好险,差点就和你分开了。” 卢飞尔道:“就是,我也担心你。” 安元致正要说话,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安元致赶紧把卢飞尔往袋里一推,然后拉上拉链。随后又是一跃,纵身进入自己的袋子,然后快速拉上拉链。 安元致刚拉上拉链,车箱的门就打开了。 车上走来一人,仔细检查一番,又拍了照,才离开。 车门随后又关上了。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车子立刻启动,快速奔驰起来。 安元致心道:“看来,已经离开实验室的大门了。” 安元致打开袋子,走了出来。 他戴上口罩,打开身旁的一个袋子。 袋子里是一名青年男子。那男子双目紧闭,眼珠却偶尔转动一下,似乎在做着什么梦。那男子长约两米,臂阔腰圆,浑身肌肉,显得强健有力。 安元致正在观察,旁边传来声音,说道:“估计是培养的一名武士。” 安元致抬头一看,卢飞尔也已经出了袋子,站着观看这名青年。 安元致道:“很可能是。” 安元致俯身仔细去看那青年头上的圆形装置。那装置上外侧有根透明的管子,里面又有六根细管。细管通向装置的内侧,连着六根细针,这六根细针分散插在那青年的头顶上。 安元致对卢飞尔道:“当初就是弄断了这六根细管中的一根,警备就响起来了。” 卢飞尔道:“看来,我们得小心,否则弄出警报声来,麻烦就大了。” 安元致道:“正是。”说罢,小心翼翼地把袋口又拉开了一些。 袋子中还伸出了四根管子,这四根管子分别是那青年的手掌和脚掌相连。那手掌和脚掌有些透明,里面闪烁着红光和蓝光。 安元致盯着这红光和蓝光,心中若有所思。 卢飞尔道:“你在想这红光和蓝光吧?” 安元致道:“你没有觉得很怪异吗?这是在做什么?” 卢飞尔道:“这是在强化手掌和脚掌?” 安元致道:“强化?” 卢飞尔道:“是的。就是让手掌肌肉和脚掌肌肉的分子结构变得更加密实。这样可以让他更有力量。” 安元致道:“为什么不把四肢整体强化了?身子把整个身子强化了?” 卢飞尔道:“这就说不清楚了。也许,这是买主的意愿吧。”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莫非是买主差钱?只够强化手脚。” 卢飞尔道:“能买这些人的人,非富即贵,哪会差这么一点钱?” 安元致收起了笑容,说道:“抑或那主人害怕这买来的武士太强大了,一旦失控,不好收场。”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 安元致把青年的袋子拉上,又走到下一袋子处。 第47章 四个圆环 安元致拉开了袋子。 袋子里,一名青年女子正安然熟睡。那青年女子一张粉红的鹅蛋脸上,巧妙地镶嵌着一个笔挺的鼻子、一张精致的小嘴。 那女子呼吸均匀,雪白高耸的双乳一起一伏。 安元致看了两眼,拉上了袋子。 卢飞尔斜着瞟了安元致一眼,说道:“看见美女了,不多看两眼?” 安元致道:“太美了,不可猥亵。” 卢飞尔道:“是不可还是不敢呀?” 安元致瞪了卢飞尔一眼,说道:“这人是拿来做甚的?” 卢飞尔道:“这美人嘛,可以用来玩耍,也可以用来当贴身保镖。” 说罢,卢飞尔又拉开了袋子,检查了手脚。说道:“手脚没有强化过,只有被人玩耍的命咯。” 安元致道:“手脚没有被强化过,就不能做保镖了?” 卢飞尔道:“以武力为主的角色,手脚强化是基本要求。基本要求都没达到,那还怎么做保镖?” 安元致道:“也许还有其他方法增进力量。” 卢飞尔道:“没有别的方法比强化手脚来得更简单、直接。” 安元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卢飞尔顿了一下,说道:“我就是知道。” 安元致心道:“这人不简单,肯定不是岛主下属这么简单。”他说道:“你这人也真够奇怪的,知道这么多,身体也这么奇特。” 卢飞尔道:“那是,本小姐是奇才,怪才,天才。” 安元致见卢飞尔生拉硬扯,心知打探不出什么,便开起玩笑来,说道:“奇才,怪才很好理解,就是很奇怪的意思。只是天才嘛,有点费劲。哦,明白了,就是天生的蠢材嘛。哈哈哈……”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你竟敢这么羞辱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右拳向安元致左胸打去。 安元致右手在左胸一放,握住了卢飞尔的拳头。 卢飞尔还想继续进攻,安元致突然脸上一变,说道:“嘘。” 卢飞尔立刻停住了手脚,听见车头传了说话声,车速也减慢了一些。 安元致和卢飞尔相互看了一眼,立即转身,迅速藏入袋中。 过了一阵,车头又传来说话声。只是小卡车又加速飞驰了起来。 安元致和卢飞尔又小心翼翼地从袋中钻了出来。 二人相视而笑,不再说话。 卢飞尔拿出一个小钻,在左侧车箱比划着,想去钻,却拿不定主意。 安元致走了过来,指了指一个地方。 卢飞尔道:“我们可是要深入敌营的,如果钻错地方,恐怕还没有进去,就被发现了。” 安元致道:“相信我,这里有个小黑点,很有隐蔽性。”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本事我见识过。”说罢,用手慢慢在安元致指的地方钻了起来。 安元致又在车前、车后、车顶、车右做了四个记号。 待安元致做好记号,卢飞尔已经钻了一个小孔。 卢飞尔和安元致透过小孔看着车外。 车外,阳光明媚,树绿天蓝。 安元致看着外面,思绪绵延,有多少天没有看到明媚的阳光了?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放心大胆地沐浴在阳光下?想到自己已经没了在社会的身份,安元致黯然神伤。 卢飞尔没有一直盯着车外,她又连续分别车前、车后、车顶、车右打了四个孔。 安元致见卢飞尔忙碌不停,也收住了心情,依次看了过去。 车前,一条八车道的马路上,车辆却很稀疏,有情侣开着敞篷车,有老人开着老式电动汽车,还有无人驾驶的豪车,这些车都很守规则,冷冰冰地和其他车着保持距离。车后,一辆大卡车轰鸣着马达,吃力地跟在后面。 车顶,白云和清风做伴,阳光肆意挥洒。 右侧,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向世人张扬着自己的骄傲。安元致心道:“再骄傲,也只是一株植物。” 卢飞尔已经没有打孔,她双手插兜,依在车壁,目不转睛地看着来回走动的安元致。 她看到了安元致阴晴不定的神情,暗暗发笑。 安元致终于注意到了卢飞尔在盯着自己看,便不再往外看了。他走到卢飞尔身边,轻声说道:“你怎么不看?” 卢飞尔道“有什么好看的?几段路而已。” 安元致道:“前面应该好好看看,应该警惕一些。” 卢飞尔看着安元致,温柔地说道:“你别这么操心了。趁现在还有机会,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监视就行了。” 安元致道:“你休息吧,我还能坚持得住。我来监视。” 卢飞尔道:“我没事。你就别逞强了,我刚才看见你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安元致道:“那好吧。我们轮流休息,十分钟后你把我叫醒。” 卢飞尔点了点头,把钻孔器钻头往车顶前方的孔里一伸,然后坐在地上,盯着手腕上的显示屏看了起来。 安元致钻进袋子,很快就进入了梦。 卢飞尔见安元致睡着了,赶紧在显示屏上点了几下,翻看了几条来信。看毕,又发了几条信息。 交流完毕,卢飞尔把注意力集中在车前。 车前道路由八车道变成了四车道,又由四车道变车了两车道。 卢飞尔心道:“恐怕快要到目的地了。” 卢飞尔仔细看着前方,一条平整的道路在半山腰蜿蜒。远处,群山巍峨,山路若隐若现。 卢飞尔心道:“真的要到了。” 车辆又开了一段,来到一段峭壁。公路从峭壁里穿过。 轻卡经过时,峭壁顶上的水滴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安元致被水声吵醒了。 他翻身站起来,走到卢飞尔身边,问道:“我睡了多久?” 卢飞尔道:“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了。” 安元致道:“你该叫醒我的。” 卢飞尔道:“没事。你看我还清醒得很。” 安元致道:“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看着。” 卢飞尔道:“不用了,我们就看到了。” 安元致道:“我们到了哪里?” 卢飞尔道:“我们现在在山洞里了。” 安元致道:“看来是要到了。”说罢,也凑过头来看着卢飞尔手上的显示屏。 车前灯光模糊,虽然车开得很慢,但是道路两侧的景色却不甚真切。 突然,卡车的灯闪了两下,开了十米,车又闪了两下,再走十米,车灯又闪了两下。 前方十米处,黑暗的峭壁中,突然出现三束灯光,灯光闪了二下,也没了踪迹。 卡车开到闪光的峭壁,径直右转弯,朝峭壁开去。 第48章 张冠李戴 没有开门声,没有碰撞声,卢飞尔和安元致,看着这车就这样开进了峭壁里面去。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发出惊讶声:“如非搭了顺风车,谁会想到这被处理过的峭壁竟是他们的入口?” 峭壁里漆黑一片,只有卡车自己的灯光指路。 卡车在峭壁里七弯八拐,开了十余分钟,终于到了有光亮处。一盏孤零零的路灯照着一个孤零零的拱门,拱门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似乎,这拱门只是路中的一个雕塑。 卡车在拱门口停了下来。 安元致和卢飞尔警惕起来,一人观察车前情形,一人观察车后状况。 车只是停了下来,正对着门。车上的司机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车。 安元致心道:“莫非是等待验证。” 果然,过了一分钟,门上的绿灯闪了两下。突然门内灯火通明,瞬间照亮了卡车前面的路。灯光下,道路两旁,横七竖八的建筑露出脸来。 安元致心中一惊,这些建筑,为什么在车灯早射的时候一点影像都没有,而一旦门内的灯光亮了,就清晰起来了。 卡车慢慢启动,开了进去。 这是一个偌大的洞穴,里面林立着数十个碉堡形状的建筑。宽阔的道路将碉堡连接起来。碉堡上,道路上,都亮着灯,偌大的溶洞被照得如同白昼。 卡车进门时,正好开在一大块正方形钢板上。那钢板四个脚连着四个绳子,绳子一拉,汽车便吊了起来。 安元致和卢飞尔相互看了一眼,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 绳子带着卡车先向右平移了一段,又向前平移了一段,然后下降了一段。 安元致和卢飞尔发现,卡车已经进入了一个井形建筑中。 这是要做什么?正当俩人困惑只际,水柱从四面八方喷了过来。两人这才明白,这是要清洗这车。 水柱打在卢飞尔的镜头上,卢飞尔的显示屏上,模糊一片。 水柱从孔中喷了一些进来,车底积起了水。 安元致心中十分着急,对卢飞尔道:“不能再喷了,再喷这些活体上的电路会浸水报警。” 卢飞尔道:“不好,一旦报警,我们立刻就暴露了。” 安元致和卢飞尔紧握手中的重剑,双双指着车箱后门。 水终究是停下来了。 卢飞尔和安元致又看着车外。 车子上升了一段,又被移到另一个井里,停到了地面。 卢飞尔看见车头有两人下了车,便示意安元致,车箱随时可能会打开。 安元致看着地上的积水,对卢飞尔说道:“一旦打开,我们立刻就暴露了。” 卢飞尔道:“右侧没有人,我们从右侧走。”然后示意安元致在门后警戒,自己拿出切割机在车箱右侧切割了起来。 很快,卢飞尔割出一个大洞。她在安元致肩膀上点了一点,然后跳了出去。安元致紧随其后,也跳了出去。 安元致和卢飞尔绕到车头,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二人。 这二人站在车尾,身子有些哆嗦,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有些害怕。 不一会,一个两米多高的机器人走了过来。它看着两人,然后伸出手臂,摊开双掌递到二人面前。 那两人分别伸出右手放在机器人硕大的手掌上。 机器人的手掌采集了二人的指纹和血液,分析了片刻,头上亮起了绿灯。 那机器人转过身子背对二人,然后从身体里伸出了四层平台。每层平台刚好够装二个活体。 车上下来的两人走到车尾,准备打开车厢。 安元致对卢飞尔说道:“该走了。” 卢飞尔点了点头。 安元致看见一个通道,飞奔了过去。卢飞尔也紧随而来。 二人刚在通道中转了个弯,就听见了卡车方向传来的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两声枪声和两个人倒地的声音。 安元致叹道:“我们要了这两人的命。” 卢飞尔道:“别假惺惺的了,服务特力罗的,就该死。” 安元致道:“虽然服务于特力罗,但未必是心甘情愿的,也许是被逼的,不可一概而论。看这两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卢飞尔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他们如果仔细检查,肯定会发现有人入侵,我们赶快走吧。” 安元致点了点头,向转角处探去。 转角处,是一条幽深的隧道,灯光隐隐约约,不知里面藏了什么。 安元致赶紧回头,对卢飞尔说道:“太黑,看不见东西。需要夜视镜。” 安元致和卢飞尔立刻打开背包,穿上软甲和外骨骼系统。 安元致刚转向隧道,卢飞尔一把把他抓住,说到:“不能让他们的摄像头摄到你的真实面容,否则会被锁定。”说罢,她把头顶的软甲往下拉了一拉,脸上立刻多了一副面具。 安元致学着卢飞尔的样子,也拉下来一副面具。 二人准备完毕,安元致又探头往隧道看了一眼。 一条五米多宽的隧,空空如也,隧道尽头,右侧有路,有灯光亮着。左侧也有路,却十分黑暗。 安元致给卢飞尔一个前进的手势,然后冲进了隧道。 二人很快冲到隧道尽头,安元致向右侧看去,这是一道玻璃门,灯光从门内射出,照到隧道里。 卢飞尔冲向隧道左侧。左侧有隧道——空空如也的隧道。 二人简单交流,决定往左侧隧道继续前进。二人在隧道里七弯八拐,跑了一段又一段,始终没有人迹和其他事物。 安元致突然停了下来。卢飞尔见状,也停了下来,看着紧锁眉头的安元致,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道:“这路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卢飞尔道:“是么?你应该不会来过吧?” 安元致道:“肯定没有来过。我还没有糊涂。” 卢飞尔道:“那你一定是在什么图纸上见过。” “啊呀,”安元致右手在头顶一拍,说道:“我怎么这么糊涂。我在飞星湖底见过这地堡的地图。” 卢飞尔咯咯笑出了声,说道:“还说自己不糊涂,这不,马上就承认了。”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 第49章 颤颤巍巍 卢飞尔转了转眼珠,说道:“她派我去找出翠崖岛的叛徒。” 安元致道:“找到了吗?” 卢飞尔道:“找到了。可惜他已经被特力罗灭口了。” 安元致道:“明知特力罗如此心狠手辣,那人还与他们合作,想必是已经想好了这个下场。” 安元致又道:“想起当初在特力罗的经历,还是心有余悸。你能在他们的虎口把我救下来,想必你对他们也是熟悉的?” 卢飞尔道:“那里只是也只是特力罗的一个分割场罢了。特力罗的势力应该大得多吧。” 安元致欣喜地望着卢飞尔,说道:“这么说,你对特力罗了解得比你们岛主了解的更多。” 卢飞尔道:“去特力罗救人时,偷听到一些话,所以就了解了一些。” 安元致道:“说来听听。” 卢飞尔道:“你还记得你被挂在流水线上吧?” 安元致道:“记得。” 卢飞尔道:“那地方叫寿团山。” 卢飞尔道:“你是幸运地被救下来了。其他的人可就命运不同了。” 安元致道:“是。” 卢飞尔道:“这些人中,有的人身体质量差,被截成若干段,做成生物燃料便了了。身体质量好的,被活取器官,分而用之。” 安元致道:“太不人道了。” 卢飞尔道:“做生物燃料的尸块送到一个叫利物普的公司,活取的器官则送到已乌道公司。” 安元致道:“这两个公司倒是听说过。利物普公司我还去做过调查。我发现它的原料成本明显低于同行业其他公司,而其产品质量却远远超出同行业平均水平。本想继续深纠,却被调查组组长硬生生阻止了。” 卢飞尔道:“已乌道去调查过吗?” 安元致道:“没有。不过我们公司的其他人去调查过。” 卢飞尔道:“调查结论如何。” 安元致道:“其他人的调查,我不知道结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发现,因为调查组的人回来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公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响。” 卢飞尔道:“他们公司生产的人体器官很受市场欢迎。难道没有人看出是真人做的器官?” 安元致道:“也许,真的没有什么发现,也许,有发现,也没有报告出来。我参加的很多项目,组长总想方设法掩藏真像。我总觉得我们公司在掩藏什么,或者说在掩护什么。” 卢飞尔道笑了笑,说道:“你一出任组长,就把特立二五搞得天翻地覆,你们公司是不是特别后悔?” 安元致看了卢飞尔一眼,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担任的组长?” 卢飞尔忙道:“这是岛主给我讲的。”顿了一下,卢飞尔又继续道:“怎么,这么光辉的事迹你还想藏起来?” 安元致道:“什么光辉的事迹?这事之后,再已无法安身。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母亲。” 卢飞尔道:“你母亲怎么了?” 安元致道:“我母亲也被特力罗抓去了。” 卢飞尔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元致道:“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卢飞尔道:“别气馁。如果把特力罗击垮了,不就凤凰涅槃了吗?” 安元致道:“你说得没错,击垮特力罗,才能让一切走上正轨。” 卢飞尔道:“有思路了吗?” 安元致道:“在你说到利物普和已乌道之前,一切都似雾中花,水中月。现在,却有了一丝光亮。” 卢飞尔不解地看着安元致,问道:“知道两个公司又怎么样。你又没有办法去获取证据。就算能进去获取证据,你也不一定能把他们和特力罗扯上关系。” 安元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能找到办法的。” 卢飞尔道:“怎么办?” 安元致道:“我们可以跟踪他们的运输车辆,从运输车辆中获取证据。也可以直接潜入公司,去获取证据。至于这两个公司背后的主谋,通过他们的资金往来,一定可以找到线索。” 卢飞尔道:“去跟踪那些公司的车辆,去调查那些公司的资金往来,多么艰难!多么危险!” 安元致道:“再危险,再难,都必须去做。” 卢飞尔对安元致举起了大拇指,然后说道:“那,第一步是做什么?” 安元致还没有回答,卢飞尔笑了笑,说道:“啊,第一步是先让你站起来。” 安元致道:“和你说了这些,我的身子似乎有劲了一些。”说罢,抓住床边的护栏,慢慢地把身子往床边移动。 卢飞尔赶了过来,扶着安元致的身子,让安元致站起来。 安元致双脚着地,放开了紧握护栏的双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卢飞尔抓住安元致的一个胳膊,笑道:“之前,你是真的没有力气呢?还是想不到办法,干脆赖在床上不起来?” 安元致道:“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站稳之后,安元致又吃力地迈了一步。 卢飞尔忙道:“不急,不急,慢慢来。” 安元致道:“等不了了。我妈妈等不了了。”说罢,摆了摆手臂,挣脱了卢飞尔手中的手臂。 安元致吃力地走了两步,摔了一跤。他又爬起来,继续走。走了五步,又摔了一跤。但他又爬了起来,继续走。 卢飞尔看着眼前这个坚毅的男人,心道:“难怪陈宛岚会喜欢上他。” 走了好一阵,卢飞尔劝安元致停下来。 卢飞尔拿来仪器,给安元致测量了心跳和脉搏,发现一切正常。 又过了一天,安元致行动日渐自由,他告诉卢飞尔:“是该出去的时候了。” 卢飞尔见心情急迫的安元致,便道:“再等一天。” 安元致道:“为什么还要等一天?” 卢飞尔道:“今天,你将见识更多的武器,学会更多的技能。” “是吗?”安元致停了下来。 “是的。跟我来。”说罢,往隧道深处走去。 隧道深处,卢飞尔在墙上一按,露出一个大房间。房间里,各种枪械弹药堆满一半屋子,各种用具药物堆满另一半屋子。 安元致看着拥挤的仓库,心道:“卢飞尔果然不简单。” 仓库中,卢飞尔选择了一些物品,给安元致介绍原理和使用方法。 次日,他们在湖底,模拟练习。 第三天,卢飞尔带着安元致,在武器库选了一些武器和工具,便离开了飞星湖。 第50章 宛儿有意 卢飞尔指着一座大山,说道:“这里就是团寿山的后山了。” 安元致看着山崖陡峭,草木凋零,便问道:“为什么不走前山呢?” 卢飞尔道:“这山看似平静,其实关卡林列,暗哨密布,如果从其他地方上去,恐怕会凭空消失。” 安元致这才想到这里已经是特力罗的地界,他看了一眼山崖,转头对卢飞尔说道:“查到忘记了这茬,送上门来的肥肉他们肯定不嫌弃。” 卢飞尔笑了笑:“咱们可不胖。” 安元致也微微一笑,说道:“他们肥瘦不嫌。” 卢飞尔找到一平整处,矮身坐了下去。 安元致紧了紧身上的物件,启动了身上的软骨骼系统,径直朝崖壁爬去。 卢飞尔赶紧站起来,从后一把拉住安元致,说道:“现在不能爬。” 安元致赶紧转过身子,这才发现卢飞尔没有想动身的迹象,他问道:“怎么了?” 卢飞尔道:“容易暴露。” 安元致抬头看了看,说道:“难道这边也有监控么?” 卢飞尔道:“你看那山崖,光凸凸的几百米路,一旦对面有人或车经过,不是很容易被发现么?” 安元致听了一阵,果然发现对面的道路中有车辆经过的声音,便说道:“你说得也对。怪我太急躁了。” 卢飞尔道:“再过一个小时,黑暗完全笼罩这山,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安元致道:“不能浪费了这一个小时。得做点什么。” 卢飞尔拍了拍身旁的地块,说道:“坐下来吧。”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坐了。我现在不累。” 卢飞尔道:“谁说累了才能坐。坐下来叙叙往日情谊吧。” 安元致看了一眼卢飞尔,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查看一下这些关卡、暗哨。”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道:“你……我有那么另你生厌吗?” 安元致看着恼羞成怒的卢飞尔,叹了口气说道:“没有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日夜思恋,可见到了你,却没有了往日的感觉。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卢飞尔道:“我可没有变,一定是你变了。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说,是不是因为陈宛岚?” 安元致道:“陈宛岚性情古怪,我只求敬而远之。怎么与她有关呢?” 卢飞尔听安元致说陈宛岚性情古怪,心中暗暗好笑。唉,我的好姐姐,你咋落得个如此下场! 卢飞尔口中却没有饶恕的意思,又说道:“说,是不是陈宛岚主动跟你亲热?” 安元致想到了自己在山洞受伤时,陈宛岚不顾生命危险留在自己身边,又想到了自己手术醒来时,陈宛岚那雨点般的亲吻和那满脸的泪珠,心道:“难道,她是动了真感情?”突然,安元致又想起那日在路途中,自己的言语中稍有维护仲之媛的味道,就被赶下车去。莫非,那日,宛儿已经有意?唉,真实罪孽!安元致又开始自责。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回话,便说道:“看来你是默认了。” 安元致道:“回想起来,我欠她的也太多了。” 卢飞尔道:“你也欠我呢,你可别忘记了。” 安元致道:“不敢忘。如果不是你,我的器官就已经在好多人身上了。” 安元致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其实,能延续其他人的生命,也是有价值的。总比现在一无所成的好。” 卢飞尔侧头看了安元致一眼,说道:“看来你是埋怨我救你了。” 安元致道:“不敢。我只是有些感伤。没有想到,只当了一天小小的组长,随后竟然厄运连连。自己厄运连连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妈妈……我害了我的妈妈。” 卢飞尔把手放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你的不幸,的确让人同情。” 安元致道:“凡事皆有因果,我至今没有想通流耿为什么突然任命我为调查组组长,调查的公司,为什么偏偏又是特立二五。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希望我消失吗?” 卢飞尔把头靠在安元致的肩膀上,说道:“给我说说那天的情况吧。那天还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吗?” 安元致道:“一个多年未见的朋友,突然成了同事,而且还共同去调查特立二五,这算不算蹊跷?” 卢飞尔道:“也许,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安元致道:“也许吧。” 卢飞尔道:“也许,她受人指使来调查特立二五,你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 安元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一直不敢这样想,其实,内心深处,我隐隐有这种感觉。她,可是我的初恋!” 卢飞尔道:“问题来了。谁可以指使她?” 安元致道:“没错,谁可以指使她?她又如何指使得了我们公司的负责人?” 卢飞尔道:“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利益,也许她带来了什么特殊的压力。你们公司负责人不得不就范。” 安元致道:“如果这样,那又是什么样的利益或压力呢?” 卢飞尔道:“这个就很难说了。” 安元致道:“这个朋友也够神秘的了。” 卢飞尔道:“你恨她吗?” 安元致道:“她在特立二五受伤后,撑着最后的气息给我说‘元致,不要……恨我’,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别有深意。她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她的存在,给了我那么多的欢乐和力量,我怎么会恨她呢?我怎么可以去恨她呢?她为了救我的母亲而独闯特力罗,我怎么可以恨她?” 卢飞尔道:“什么?她独闯特力罗?那不是意味着她知道怎么进入特力罗么?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安元致道:“离开她的时候,我还在昏迷中。听岛主说,岛主为了及时救我,就和她不辞而别了。” 卢飞尔道:“真是遗憾。不过,你就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么?” 安元致道:“她总是神秘的到来,神秘地消失。我问过她的联系方式,她只是告诉我,需要她的时候,她就会来到我身边。” 卢飞尔道:“现在就是需要她的时候。”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 天色终于完全暗下来了。 安元致和卢飞尔取出外骨骼系统,各自默默穿上。穿戴完毕,又开启了夜视功能。软骨骼系统上的钢针交替在崖壁上穿插,十多分钟后,二人爬到了山顶。 安元致和卢飞尔趴在山顶草丛中,用望远镜看着寿团山脚的车辆进进出出。 第51章 镜辉物流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醒了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卢飞尔睡得正香,便悄悄下了床,穿了衣服,朝医疗室走去。 安元致看见了两个活体还在躺着,心道:“还好,他们还没有醒过来。” 再看两眼,安元致心中生起不详的预感。因为,他发现二人没了呼吸的迹象,他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赶紧伸手去探鼻息,二人已经没了呼,也没有了吸。他又摸了摸脉搏,冰冷的两只手上,没有一丝脉相。“两人已经走了几个时辰,”安元致暗道。 “怎么了?”不知何时,卢飞尔了站在门口,他看着神情紧张的安元致,问道。 安元致道:“这二人去了。” “什么?”卢飞尔跑到活体前,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说道:“真的走了。” 安元致看见了桌上的白纸,拿了过来。 “亲爱的某某和某某,非常遗憾,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没来得及说谢谢,我们就该说再见了。我们就将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 我们的父亲,特力罗,干着灭绝人性的勾当。 我们曾经试图阻止他们,但是,最终,我们失败了,我们不愿苟活在这个世界,我们相约自杀。没有想到,自杀不成,我们成了活体,成了被人操纵的木偶! 我们原本想当面说出特力罗的秘密,可我们不愿意打扰你们欢愉的夜晚。 我们所知的秘密附后页,愿我们没有打扰你们欢愉的夜晚。” 卢飞尔看到“欢愉的夜晚”,脸变得飞红。 安元致看了一眼卢飞尔,继续看下一页。看完第二页,安元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说话,也站在旁边,若有所思。 安元致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他们怎么就这么决绝地走了呢?” 卢飞尔道:“是呀。犯错的是他们的父亲,不是他们自己。” 安元致道:“是呀。他们是坚决反对自己父亲的。”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说道:“他们说到了他们曾经自杀,说明他们之前就有了必死的决心。” 安元致道:“可惜了,我们错过了救他们的机会。” 卢飞尔眉头皱得更紧,气恼地说:“该死,我本来应该看好他们的。” 安元致抱了抱卢飞尔的肩膀,安慰道:“已经发生了。只能往前看了。” 卢飞尔紧紧抱着安元致的腰,久久不肯松开。 安元致抚摸着卢飞尔的后背,良久,说道:“我们应该好好安葬他们才是。” 卢飞尔点了点头。 安元致二人推着力羽皓二人的尸体,缓缓走到隧道西北角。那里有一个钢质熔炉,他们将两具尸体送了进去。 二人后退了几步,面向尸体站直,然后双手合一,鞠了三躬。 卢飞尔启动按钮。烈焰喷出,两具尸体瞬间化为灰烬。 看着一堆粉末状的骨灰,安元致剧烈地咳嗽起来。 卢飞尔赶紧过来询问,安元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只是喉咙有些难受。” 卢飞尔回到房间,取来一杯温水,递给安元致,轻轻地说道:“喝点水。” 安元致接过水杯,看了看卢飞尔,面露感激之情。 卢飞尔道:“喝吧,喝了会好些。” 安元致一饮而尽。 果然,安元致不再咳嗽。 卢飞尔在熔炉旁拿下一个按钮。熔炉中突然窜出一股强大的气流,那气流将全部骨灰从一根玻璃管吹入了湖里。 安元致从玻璃窗往外看去,白色的骨灰在水里散开,飘忽在水中,或远或近,或高或低。 鱼儿被吸引了过来,经过一番抢夺,骨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结束了吗?安元致看着骨灰和鱼儿,心中怪不是滋味。我是不是不该把他们取回来?如果不是我,他们至少还活着!——尽管,不是按自己的意愿。 卢飞尔走过来,挽着安元致的手臂,说道:“我们回去吧。” 安元致没有动,他又看了一会儿湖面,才说道:“回吧。” 回到卧室后,安元致又咳嗽起来。 卢飞尔抓住安元致的手腕,关切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咳嗽起来了?”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偶感风寒。” 卢飞尔道:“最近你连续战斗,没有好好休息,想必身子太弱,是时候休整一下了。” 安元致又摇了摇头,说道:“这一趟,连母亲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那我们总得好好吃一次,补补身子。”卢飞尔道。 安元致道:“吃?为了吃点好的,到外面去,那风险也太大了。而且,也浪费时间。” 卢飞尔道:“谁说要到外面去吃了。你先歇着,等我回来。” 安元致确实感觉到了身子愈发软绵无力,便点了点头,往卧室走去。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清香把安元致唤醒了。 安元致努力想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 卢飞尔发现了安元致的无力,便奔了过来扶着安元致靠在床头。 安元致看着床前的餐盘,眼睛突然直了。 那雪白的餐盘里,放着四道菜。左前方的一个长方形盘子里,雪白的冰块中,趴着一只大大的澳洲龙虾。左后方的圆盘中央,欧芹托着一朵紫荆花,欧芹四周,整齐地排着八只炖熟了的澳洲大鲍鱼。右前方是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右后方还有一盆清蒸澳洲皇帝蟹。 “你去哪里弄得这些菜?”安元致惊讶地问道。 “你猜猜。”卢飞尔看着一脸惊讶的安元致,眨着双眼,调皮地说道。 安元致心道:“你去湖外买的?嗯,不对。看这些菜品的色相、味道、温度,却是新鲜得很。如果是外面买的,哪能这么新鲜。毕竟,这里可是荒山野岭。莫非……” 看着安元致沉默不语,卢飞尔轻推了他一下,问道:“喂,想出来没有?” 安元致抬起头看着卢飞尔,说道:“莫非是你做的?” 卢飞尔撅起嘴巴,不满地说道:“什么叫莫非?明明就是我做的。” 安元致道:“可是,哪里来这么好的食材?” 卢飞尔道:“真的是病傻了呀,我们不是在湖底么?这些食材就是从湖里取回来的。” 安元致道:“这湖底的鱼倒是多,可是哪里有这些名贵的海鲜?” 卢飞尔道:“什么名贵不名贵?我们湖底自己有养殖场,你要吃多少有多少。” 安元致更是诧异,看来这陈邦潜也是很会享受之人,在一个秘密基地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美味。 见安元致又不说话了,卢飞尔把食盘推到他的身边,说道:“快尝尝我的手艺,再等会儿可就不好吃了。” 安元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第52章 四针同飞 安元致半天不语,过了好一阵,才说道:“恩呐,怎么好端端的生气了?” 卢飞尔道:“大好机会被你白白浪费了。不说你没用,还要大夸特夸你呀?” 安元致“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是这事。这事已经妥了!” 卢飞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什么?” 安元致大声说道:“妥了,追踪器已经装车顶了。” 卢飞尔赶紧按了按右耳后的一个按钮,说道:“路线探索2357。” 车上的屏幕亮起,一条宽阔的道路上,一红点一路前行。 而这红点,就在前方一千米处。 卢飞尔又按了按右耳后的一个按钮,说道:“你怎么做到的?” 安元致道:“用手指弹出一个跟踪器,不难。” 卢飞尔笑道:“弹出不难,弹准才难,弹远且弹准更难。” 安元致笑道:“真会夸人。” 安元致和卢飞尔先后在停车场停好车,又先后来到停车场附近的同一棵树下。 二人攀树入洞,来到湖下一艘艇中。 卢飞尔手指轻弹,说了声“路线探索2357”。 艇壁亮出一块屏幕,里面显示出一个地图,地图中一个红点仍然在移动。 安元致道:“这路线,不像是去利物普,也不像是去已乌道。” 卢飞尔道:“看来你说得没错,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利物普和已乌道,不会直接参与特力罗的业务。” 安元致道:“接下来,就要好好看看他们去哪里了?” 卢飞尔盯着屏幕,没有说话。 安元致也仔细看了看屏幕。 过了一阵,卢飞尔瞪直了眼睛,说道:“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呢?” 安元致也发现了红点突然消失。他没有说话,使劲瞪着屏幕,似乎在祈祷那红点再出现。 卢飞尔道:“会不会是被他们发现了。” 安元致道:“有这种可能性,但可能性不大。” 卢飞尔道:“怎么说?” 安元致道:“我们发现红点消失的时候车速如何?” 卢飞尔道:“车速很快。” 安元致道:“没错,车速一直很快,而且直到红点消失前一秒,车速都没有变化过。如果他们发现了,要销毁的话,不说停下来,至少要把车速降下来。” 卢飞尔道:“这么说,被发现的可能性的确小。” 安元致道:“跟踪器连接的卫星是全球覆盖无死角?” 卢飞尔道:“没错。除非遇到有伪装的地方。” 安元致道:“这么说,我们有发现了。” 卢飞尔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安元致道:“把地图放大,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卢飞尔用手指划了几下,地图被放大了数百倍。 红点消失的地方属于斯它尔牧场。 安元致道:“走!” 二人整装,驱车前往红点消失的地方。 斯它尔牧场方圆数十平方公里。牧场围栏上挂着木牌,写着“私人领地,非请勿扰”八个红字。红字旁画着骷髅头,那骷髅似哭似笑,看得人发怵。 卢飞尔道:“想吓唬姑奶奶,没有那么容易!” 安元致道:“没有吓唬到你道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吓唬道普通人,那就惨了。” 卢飞尔道:“你说,有没有不信邪的人就真闯进去了。” 安元致道:“有。” 卢飞尔道:“你怎么知道?” 安元致道:“马上就有两个。” 卢飞尔在安元致后背轻拍了一下,笑道:“讨厌。” 二人沿牧场绕了半圈,找到一僻静处停了摩托车。 卢飞尔拿了食物出来,二人分食。 食罢,安元致望着夕阳,心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卢飞尔靠在安元致后背,睡了过去。 待天色尽黑,二人换了衣物,向牧场走去。安元致把围栏剪了一个口子,二人钻了进去。安元致走在前面,卢飞尔跟在后面。 刚走不过一百米,二人来到了第二层围栏。刚剪开围栏走了一步,安元致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安元致的骨传导耳机中传来卢飞尔的声音。 安元致道:“我脚上的金属探测器震动了。” 卢飞尔道:“我知道了。” 安元致用脚分别向前、向右试了一步,发现地下武器在右前方。他向左走了两步,然后又继续前进。 脚下的金属探测器不时震动,安元致放慢了脚步,忽左忽右,蜿蜒前行。卢飞尔跟在后面,不敢乱走。 安元致发现,金属探测器震动频率越来越频繁,心道:“看来是要到了。” 第三道围栏出现了,围栏顶端,竟然写作“内有恶犬”四个字。 安元致暗笑,心道:“这是要警告谁呢?能走到这里来的,还害怕恶犬吗?” 安元致还未笑完,耳边传来卢飞尔的声音,她说道:“糟糕,有狗!” 安元致道:“什么?你还怕狗?” 卢飞尔道:“生物狗倒不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生物狗。” 安元致突然发现自己笑得太早,心道:“怎么忘记了对手是特力罗呢?这狗可能是仿生狗,还可能是机器狗!” 卢飞而道:“如果是生物狗,到省事。如果是仿生狗,那么它的灵活性和智慧就无法估量了。如果是机器狗,光它那坚硬的躯壳就很难对付了。” 安元致道:“没错。而且,如果三种狗披着同样的皮,光是区分起来就很难。如果区分错了,很可能没有办法一次性解决。如果不是一次性解决,我们很快就暴露了。” 卢飞尔道:“正是。” 二人僵在那里,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安元致先看了口:“先进去看看再说。” 安元致又在围栏上剪了一个口子,二人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走了三十多步,他们就看见一直中型犬趴在地上。这只狗和草原狼外形非常相似,嘴短,额平。 安元致问道:“这是什么狗?” 卢飞尔道:“中华田园犬。” 安元致道:“我不是问你什么品种,我是问你它生物犬、仿生犬还是机器犬。” 卢飞尔道:“应该不是机器犬,它的形状和毛发太自然了。没有办法区分是生物犬还是仿生犬。” 安元致道:“那就把它当成仿生犬好了。我们同时发射麻醉药。每人两连发,应该能把它麻醉。” 说罢,安元致和卢飞尔二人同时拿出重剑,做好了发射姿势。 安元致喊了声“走”。四根飞针同时射出,那狗没有哼声,倒了下去。 安元致和卢飞尔相视一笑,又继续前进。 第53章 遁地帐篷 他们绕过中华田园犬往前走了三十多步。又一只犬躺在哪里,挡住了去路。 安元致道:“这只犬跟刚才那犬一样,如法炮制就可以了。”说罢,回头去看刚才那只狗。 地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狗。安元致惊道:“刚才那只狗不见了。” 卢飞尔回头一看,惊道:“怎么回事?看来那狗是佯装被麻醉,等我们一过就跑了。” 安元致道:“狗也学会瞒天过海了!” 卢飞尔道:“看来是条仿生犬。” 安元致道:“逃走倒不怕,怕的是它通风报信去了。” 话音未落,狗吠声起。安元致看见左前方和右前方,上百只中华田园犬,朝他们奔来。 安元致道:“撤。” 说把,拉起卢飞尔的手,往围栏缺口跑去。 这些犬跑得很快,很快就追了上来。 狗吠声震耳欲聋,安元致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安元致和卢飞尔使出全身力气往围栏跑去。安元致心道:“只要跑出到有地雷的地方就好了。那些狗恐怕不敢在地雷阵中奔跑。” 终于,二人到了围栏处。卢飞尔和安元致先后一跃,飞出了围栏。 出了围栏,卢飞尔迟疑不敢下脚,安元致心道:“肯定是忘记了来路。” 安元致一把把卢飞尔抱起,往地雷阵中跑去。 安元致在地雷阵中左腾右跃,不敢松懈。 突然,狗吠声停了下来。 安元致回头一看,率先跳出围栏的几只狗在地上嗅着气味,后面的狗齐声闭上了嘴。 卢飞尔喜道:“还好有地雷,不然咱俩就在这里撒狗粮了。” 安元致道:“你看他们在探路,也许会跟上来的。” 话音未落,带头的几只狗奔跑了起来,后面的狗也鱼贯而出,跟了上来。 安元致抱起卢飞尔又狂奔起来。 狗吠声越来越近,安元致又闻到了狗的气息。 安元致大声道:“有没有什么气味重的东西?” 卢飞尔没有听清楚,大声问道:“什么?” 安元致对着卢飞尔的耳朵,说道:“气味,干扰气味。” 卢飞尔终于明白了安元致的心思,连忙掏出一瓶花露水。她打开瓶盖,往后面胡乱撒了起来。 狗吠声杂乱了起来,中间开始夹杂着喷嚏声。喷嚏声渐渐多了起来,狗吠声渐渐少了起来。终于,喷嚏声一片。那些中华田园犬,没有嚣张的气焰,乖乖地低下了头。它们乱成一团,不再追击。 不知是那只狗踩到了地雷。只听“轰”地一声,三条狗飞上了天。狗腿飞出,狗血喷溅。 那些狗吓得纷纷掉头,往来路奔去。 “轰”,又有狗踩到了地雷,又有狗上了天。 那些狗更加惶恐,夹着尾巴,哀鸣着逃走了。 卢飞尔看着远去的犬群,说道:“敢跟姑奶奶斗!” 安元致道:“咱们也没有占到便宜,也是落荒而逃呀。” 卢飞尔道:“都是逃。不过呀,它们落得个狗血淋头,咱呀,还有帅哥抱着呢。”说吧,哈哈大笑起来。 安元致道:“嗯,你不说,我倒忘记了已经过了雷区了。”说罢,把卢飞尔放了下来。 卢飞尔嘟着嘴巴,说道:“讨厌。咱第一次被帅哥抱,这么快就放下来了啦。” 安元致一听此话,心中更加疑惑,心道:“咱在幻境中抱过你,也背过你,怎么说是第一次被帅哥抱呢?”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说话,便道:“在想什么呢?” 安元致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在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卢飞尔道:“他们一定加强了防范,从地面进去是不可能了。” 安元致道:“如果他们加强了防范,天上也难。” 卢飞尔道:“那就只有地下了。” 安元致疑惑地看着卢飞尔,问道:“难道可以你可以遁地?” 卢飞尔道:“那是。” 安元致道:“看你那么有把握,就姑且信你。” 卢飞尔问道:“你还记得牧场的地图吗?” 安元致道:“记得。” 卢飞尔道:“我记得里面有河流和水塘,可是记不清楚具体的方位了。” 安元致道:“我记得。” 卢飞尔道:“我们准备从地下穿过,一定要避开河流和水塘。” 安元致找来一根木棍,在地上把地图画了出来。 二人仔细研究了一遍地图,商议了一条路线。 二人奔至一低洼处。 卢飞尔取下背后的背包,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球状物体。 卢飞尔双手把这球状物体扯了扯,拉了拉,那球状物体变成了圆圆的帐篷,帐篷很小,勉强挤得下两个人。篷顶还有个切削刀盘。 安元致望着卢飞尔道:“这是什么?” 卢飞尔道:“这就是遁地机,不过我喜欢叫它帐篷。” 安元致道:“确实是个帐篷,而且还是塑料的。如果钻地道,泥土松动,直接就把这塑料帐篷压变形了,甚至压垮了,那还怎么前进?” 卢飞尔道:“没错,它现在还是塑料,可以一会儿它就变了。”说罢,从包里掏出一个口红般大小的瓶子。她打开瓶盖,把帐篷浑身喷洒了一遍。 过了十秒,她对着安元致道:“现在摸摸看。” 安元致伸手摸了几下,又敲了几下。发现这帐篷已经不是柔软的塑料,已经变得十分坚硬。 安元致道:“的确,它变坚硬了。可是氧气怎么解决?” 卢飞尔从包里又掏出了两个瓶子,在安元致面前晃了一晃,说道:“这就是氧气,而且是浓缩的。” 卢飞尔叫安元致把帐篷推到,然后自己走了进去,在帐篷左右两边各安装上了一个浓缩氧气瓶。 安置完毕,卢飞尔背靠在帐篷头坐了下来,然后向安元致招了招手。 安元致蹲在帐篷口,看着里面狭窄的空间,不知所措。 卢飞尔笑了一笑,说道:“像我一样,背对篷顶。” 安元致这才明白,自己要和卢飞尔肩并肩坐。他掉转身子,双手着地,打直双腿,以手为脚,慢慢退了进来。 安元致坐了下来,他想和卢飞尔拉开距离。可以重力偏偏又把他拉了回来,把二人紧紧地挨在了一起。 安元致的肩膀和卢飞尔的肩膀靠在一起。安元致感觉到了那肉肉的,温温的胳膊,心不禁乱跳。 安元致使劲往左边移了移,可是无济于事。 卢飞尔笑了一笑,说道:“这里属于我们两个空间,想逃,逃不掉了。” 第54章 以吻送氧 二人开墙破土,顺藤摸瓜,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控制中心。 安元致点开监控屏幕,屏里,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已经没了活人。 安元致又捣鼓了一阵,想找到自己最初来这里的影像,却发现这里只保存了三分钟的影像。他不禁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竟然防护得这么严! 卢飞尔见状,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如实说了影像的情况。 卢飞尔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住,摇了摇右手的食指说道:“保密,他们希望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保密。我想,如果我们两个被成功置换记忆,我们就永远找不回自己了。” 卢飞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没有影像记录,没有记忆,如果再没有了这里的人,我们永远没有机会证实自己曾经是卢飞尔和安元致了。” 安元致道:“但幕后黑手知道这事。” 卢飞尔道:“没错。现在的问题是,幕后黑手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安元致道:“如果是愚弄我二人,那特雷葛和力闻哲定必会生恼,誓灭了那人。如果是这样,那主使之人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自寻死路。抑或那人丢了力羽皓与特韵彩,恐丢了脑袋,试图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卢飞尔道:“管他什么情况,我们扮扮特韵彩和力羽皓不就知道了。反正与咱们有益无害。” 安元致沉吟一阵,说道:“我倒是无所谓,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安元致,再消失一次又如何。” 卢飞尔说道:“不对,你倒无所谓了,反正两个小子一样帅。可我不干,这特啥根本没有本姑娘漂亮!”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到:“其实,都蛮漂亮的。不过,如果你想换回来,等我们夺回翠涯岛,就可以换回来了。我记得,你们那里有这技术。”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记性还不错。你刚才说什么?都漂亮?” 安元致道:“对呀,你俩原本就长得蛮相似的。” 卢飞尔道:“也是。那我就先将就,将就了。是吧,羽皓哥哥。”说吧,咯咯笑起来。 安元致也笑着说:“韵彩妹妹,咱们走。” 卢飞尔一愣,问道:“走?往哪里走?” 安元致道:“你看看摄像头的分布和方向。” 卢飞尔皱着眉头说道:“没错,十一点方向。” 二人同时向十一点方向奔出,很快来到一堵宽大的白墙前。 安元致站在白墙前,摸了摸下巴,东瞧瞧,西看看。 卢飞尔则举起手中的铁镐疯狂挖墙。墙却坚硬无比,除了哐啷、哐啷的回音,完全没有服软的迹象。 安元致笑道:“韵彩妹妹,怎么一来就动粗?” 卢飞尔见墙没有动静,而安元致却在取笑自己,心中甚至郁闷,再加上满身的力量无处发泄,于是不管不顾,挖得更起劲。 安元致突然停住了上翘的嘴角,凝在那里,聚神倾听。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跑进走廊,上了楼梯,跑到白墙上头的一层。 这里有一间小小的房间。安元致肘开房门,冲了进去,这里果然有大门的操作系统。安元致梳理了一遍线缆,重新连接了一次,又在操作台上捣鼓一阵。 小房间旁的整面墙徐徐升起,发出隆隆闷响。 楼下卢飞尔发出欢快的喊叫声:“羽皓哥哥,羽皓哥哥。” 安元致“唉”了一声,往楼下跑去。 卢飞尔指着大门,得意地说道:“羽皓哥哥,你看我把门挖开了。” 安元致笑道:“做了韵彩妹妹就是不一样,武能杀人,文能开门。” 卢飞尔听出了安元致的戏谑味,瞪眼看了安元致一眼,用力把铁镐朝他扔去。 安元致道:“妹妹别生气,开门是好事。” 卢飞尔又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变得这么酸?”说罢,缩身跳了一下,做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状。 安元致挠了挠头,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门已经开完,刺眼的阳光射进来。安元致朝门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卢飞尔也走了出来,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外,只有一个一米多宽的一个小平台。向下,是万丈深渊,向上,是百尺悬崖。 安元致心道:“这里的确是够隐秘的。” 卢飞尔先开了口,她说道:“看来这里的进出都靠飞行器。” 安元致道:“我们找遍了这个地方,没有发现飞行器的痕迹。” 卢飞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说罢努嘴让安元致看看地下。 安元致低头细看,只见有地上有数条浅横,很似轮子滚过的痕迹。 安元致道:“知道他们的出入口,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卢飞尔道:“没错。既然这里不能和外界联络。那外面的人一定会主动来联络。我们可以守株待兔,还可以顺藤摸瓜。” 安元致道:“我们得把门关上,这样他们才不会生疑。” 说罢,二人走入门去收拾待客。二人布置妥当,安元致警惕地看着监控器。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上门,你想先把自己眼睛弄瞎了不成。” 安元致道:“不看显示器,敌人来也不知道。” 卢飞尔道:“你编个小程序,敌人进来了提醒你就是。” 安元致一拍脑袋,说道:“真的变傻了。”说罢,在虚拟键盘上编起程序来。 卢飞尔拍了拍安元致的肩膀,说道:“我看你也够累了,编完程序就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安元致点了点头,仍然不停在键盘上敲打。 安元致编程完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卢飞尔走出房间,来到手术室,点开一个显示屏。屏中,陈邦潜露出笑容,说道:“飞尔,你终于来了。” 卢飞尔道:“父亲,下一步是什么?” 陈邦潜道:“把关于力羽皓的信息都给他,切记,别让他看出破绽。我先引你们去戈南镇,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卢飞尔道:“是。我必须马上回去,否则可能出篓子。” 陈邦潜摇了摇手,挂断了视频。 “叮当”,安元致被一声响铃吵醒。安元致双腿一蹬,猛地醒转过来。他赶紧揉了揉眼,朝显示器中看去。 大门口,一名身着蓝色衣服的飞行员被击毙在地,另一名蓝色衣服的飞行员也双手放在脑后,缓缓从一架青花色的小飞机中走出来。十米外,卢飞尔左手握住手枪,指着他的脑袋。 怎么就睡着了?幸好有飞尔,不然又要折腾一番。安元致摇了摇头,往大门走去。 第55章 氧气不足 羊线是什么?难道是处理人体的流水线?听二人不再说话,安元致一直回味这句话。 卢飞尔见安元致转过了头,便压低嗓子问道:“听到什么了?” 安元致转头说道:“刚才我发出的声音,被两个哨兵听见了。好在,他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又怕承担责任,不打算深究下去。”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说道:“好险。” 安元致看了看卢飞尔,说道:“更麻烦的在这边。这边有柱子,没有办法转弯了。” 卢飞尔道:“那就只能向右转了。” 安元致道:“向右会需要绕过湖泊,沿最近的路,也要一个小时。” 卢飞尔道:“那就麻烦了,我们的氧气最多能支撑半个小时。。” 安元致道:“遁地机能不能再潜深一点,如果能够从湖底过去,可以节约四十分钟。” 卢飞尔道:“遁地机可以潜更深,可是,它下潜也是以十五度的角慢慢下潜。前面只有五米的距离,恐怕还没有潜下去,就已经把湖底挖穿了。” 安元致道:“我有办法。” 卢飞尔道:“什么办法?” 安元致道:“往下挖,把遁地机垂直降下来。我们现在离地五米,只需要再挖二米,就可以安全通过湖底。” 卢飞尔道:“可是,我看地图上说这湖最深处达二十米。” 安元致道:“别忘了,那是说最深处。这湖是铁锅型,最深处在锅底。我们只是借道左侧锅边,不用到最深处。” 卢飞尔道:“对呀。我们只需要以西偏北二十五的角前进,经过湖边就行了。这样,比我们从左则绕过湖还更快。” 安元致道:“看来,我是要用体力换动力了。”说罢,开始把帐篷后的泥土往后铲。 卢飞尔也跳了下来,两人很快把帐篷后的泥土往后铲了一大截。 二人转身又开始在帐篷下面铲了起来。很快,帐篷下铲出一条两米深的大沟,只留四根泥柱把帐篷四周支撑着。 安元致开始感觉空气有些浑浊,呼吸有些障碍。但是他没有多想,自己站在沟里,双手托起帐篷,让卢飞尔继续挖。 卢飞尔轮流在四个脚挖,一次挖三十厘米,让帐篷慢慢下降,也让安元致又休息的机会。 安元致气息越来越沉重,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卢飞尔看着颤颤巍巍的安元致,飞快地挥动铲子。 三个三十厘米下去了。安元致开始出现幻觉,开始昏昏欲睡。 卢飞尔看着摇摇欲坠的帐篷,赶紧挖掉帐篷前端两个柱子,然后双手抬起帐篷后端,叫安元致赶紧出来。 安元致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掉在了沟里。 卢飞尔转过身,弯腰用背支撑着帐篷,然后用双手使劲拉着安元致往帐篷后方退。 十厘米、二十厘米……一百八十厘米,安元致终于被卢飞尔拉出了帐篷下的深沟。 卢飞尔又转身,缓缓将帐篷放下,轻轻走上帐篷,启动机器和氧气。 帐篷往前开了一段,总算到了结实的地面。 卢飞尔跳下帐篷,抱起安元致望帐篷里一搁,迅速关上了帐篷。 卢飞尔又把安元致的上衣解开了两颗纽扣,自己在氧气瓶边深吸了两口,然后屏住呼吸将嘴送到安元致的嘴边。 她用嘴唇紧紧盖住安元致的嘴唇,用力把气吹进了安元致的嘴里。 过了二分钟,安元致终于醒了过来。 看着嘴对嘴的卢飞尔,安元致觉得她是那么的亲切,他知道自己又被卢飞尔救了一次命。 安元致道:“谢谢你。再次谢谢你!” 卢飞尔道:“这次不躲我了。看来你习惯了。” 安元致一边系好胸前的扣子,一边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你三番五次救我。” 卢飞尔道:“算你运气好。次次都让你占便宜。” 安元致道:“我晕倒的时候,你有缺氧的感觉吗?” 卢飞而道:“没有呀。” 安元致道:“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你没有缺氧,我却缺氧休克了?” 卢飞尔顿了一下,说道:“难道你希望我缺氧休克?” 安元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难道你更需要的氧气更少些?” 卢飞尔道:“我运动的少些,脑袋也静一些,我需要的氧气自然少些。” 安元致心中还是充满疑惑。就算需要的氧气少一些,总该有些缺氧的感觉吧?莫非,你有什么特异功能? 安元致和卢飞尔不再说话。 卢飞尔又躺在安元致的怀里,触摸着腕表上的屏幕,指挥遁地机穿湖前行。 二十多分钟后,他们绕过湖底,才放下让遁地机上升。 又过了几分钟,安元致又开始感觉有些头晕,呼吸开始有些困难。 他看了看卢飞尔的腕表,说道:“我们是否快要到了预设地点?” 卢飞尔转身看着安元致道:“预计还要一分钟。你感觉怎么样?” 安元致道:“又有些缺氧,不过不严重。” 卢飞尔转身看了看氧气瓶,惊讶地说道:“不好。氧气快耗尽了。如果三分钟之内找不到新鲜空气,你就会有生命危险。” 安元致道:“氧气怎么消耗得这么快?” 啪,卢飞尔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我居然没有想到多下降两米,氧气消耗得多了些。” 接着,卢飞尔道:“我们必须马上钻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安元致道:“马上就要到了。费了这么多劲,功败垂成,多可惜。” 卢飞尔道:“不行,不能这样冒险。再说,到了预设地点,也未必有收获。” 安元致道:“我们不是分析了吗,预设地点就是地下工厂的可能性很大。好了,不说了。减少氧气消耗。”说罢,闭上了眼睛。 卢飞尔还想争辩,安元致却又睁开了眼睛,指了指前面,说道:“仔细听。” 卢飞尔屏息静气,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地,她听到遁地机前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卢飞尔在手腕上点了一个键。遁地机很快便停了下来。 前方的声音更加真切,有人声,有脚步声,有机器转动声…… 安元致道:“看来提前到了。” 第56章 地下工厂 卢飞尔道:“我们看看去。”说罢,取下氧气瓶塞给安元致,在帐篷尾推了几下,拉开脚底拉链,出去铲了铲土。 卢飞尔又进入帐篷,在帐篷头上按了几下,然后拉着安元致出了帐篷。 帐篷慢慢往右侧折叠,让出一条通道。 卢飞尔从包里拿出一跟细管,往前面的泥土中钻去。 卢飞尔单膝跪地,一边用右手钻细管,一边看着手上的显示屏。 安元致也凑头过来看。 显示屏开始是黑的。过了一会,竟然有一丝光亮。 卢飞尔又推了推细管,屏幕里的情形变得有些清醒,依稀可以看见水泥墙和钢柱。 卢飞尔分析着光的方向,然后点了点屏幕,让细管往光线强的方向钻去。 屏幕中,有了灯光,有了地板模样的东西。 卢飞尔不再推软管,她看了看安元致手中的氧气瓶,说道:“没有氧气了,扔掉吧。” 安元致扔掉氧气瓶,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怎么样?需要我做点什么?” 卢飞尔道:“我没事。”说罢,从兜里掏出小刀,把软管截断,然后递给安元致道:“这里面有氧气,你吸吧。” 安元致接过软管,吸了几口,然后递给卢飞尔。 卢飞尔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用。”说罢,拿过铲子,快速地在前面的泥土中铲了起来。 安元致也拿出铲子,一起来铲土。 一分钟后,他们铲到了那水泥墙和钢柱处。 卢飞尔掏出定向集音器贴在墙上,墙内的声音清晰可听。 听了一会儿,卢飞尔又换了一个地方听。 换了好几个地方后,卢飞尔用手指在听过的一个地方画了一个小圈,然后朝安元致点了点头。 安元致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小钻,在卢飞尔画圈的地方钻了起来。小钻越钻越深,安元致越来越小心。 过了三分钟,卢飞尔轻轻喊了一声“停。” 卢飞尔又点了点手上的腕表。腕表亮了起来,里面正播着视频。 视频里,偌大一个工厂,里面各种着装的人你来我往,各种运输车辆你进我出,各种机器忙忙碌碌…… 视频里,各种声音交织,有人大声呵斥,有人低声细语;有车轮哐哐着响,有车轮滋滋作声;有机器叽里咕噜,有机器呼哧呼哧…… 卢飞尔和安元致盯着视频,听着声音,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阵,卢飞尔抬头看着安元致,面有疑问之色。 安元致也抬起了头,然后指了指右侧,说道:“这个方向。” 卢飞尔道:“你怎么知道?” 安元致道:“你看见那白色的车了吗?上面可是有管线的,那些管线很像输氧和输血的管线。” 卢飞尔又定睛看了一看,说道:“没错。” 二人又掏出铲子,在右侧的铲了起来。 安元致在前不停地铲。卢飞尔在后,铲一阵,用集音器听一番;铲一阵,又用集音器听一番…… 如此向前前进了三百余米,卢飞尔拉了拉安元致的衣服,示意他停下来。 安元致看了看卢飞尔在墙上画的小圈,又掏出小钻往里钻了起来。 过了三分钟,卢飞尔又喊停。 二人又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屏幕里,有二十多个人,五个人穿着白大褂,来回走动。其他十多个人则排成一排,斜靠在墙上。 他们的腿上、腹部、手臂、嘴里、鼻里……都插了导管,各种颜色的液体在导管里流淌。 这些人紧闭着眼,满脸煞白,一定不动。 安元致心道:“这些人不知道是死是活?不过,在这里,哪会有死人呢?死人恐怕早去做燃料了。” 安元致看着这些人,个个都在状年,身强体壮,臂阔腰圆,看上去孔武有力,不由得心道:“莫非,这些人都是培养的牙士?” 卢飞尔也看得入神,没有说话。 安元致仔细观察了一阵,说道:“这些,不会是偌大一个牧场的全部实验场吧?” 卢飞尔抬起头,说道:“肯定不是。” 安元致苦笑了一下,然后又和卢飞尔合力铲起土来。 他们一路铲,一路看和听,看了十几个地方的视频,听了十多个地方的声音。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二人几乎同时坐在地上。 卢飞尔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探查?” 安元致道:“老思路,跟踪物流车走。” 卢飞尔道:“那我们跟踪蓝色的车还是黑色的车?” 安元致道:“蓝色车装活体,黑色车装尸体,都可以跟踪。跟踪活体,可以看清楚他们进一步的实验,可以顺藤摸瓜,看看他们的总厂。跟踪黑色的车,可以找到他们处理尸体的地方,如果找到尸体,还可以还原他们实验过程。” 卢飞尔心道:“跟踪尸体的事情,还是让boss去安排吧。”于是说道:“我们还是跟踪蓝色的车吧,顺藤摸瓜,找到总厂,才能攻破特力罗。” 安元致道:“是该出去的时候了。” 卢飞尔道:“怎么出去?” 安元致道:“没了氧气,我们是无法原路返回了。只有从地面离开。” 卢飞尔道:“从哪里离开呢?” 安元致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我们可以装成活体,跟着物流车走。” 卢飞尔吓了一跳,说道:“这太冒险了!如果被他们发现,直接就变成真的活体了。” 安元致道:“是危险了一些,不过这样做既出得去,又可以跟踪物流车,可谓一石二鸟的办法。” 卢飞尔眼神游离,犹豫不绝。 安元致看出了卢飞尔的犹豫,说道:“你的耐缺氧能力非同寻常,你是否可以直接从原路返回?” 卢飞尔心中一震,说道:“是这样的。” 安元致道:“那我们分头行动。你从挖出的隧道离开,我去乘物流车。”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是害怕冒险。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安元致道:“你不用担心。今天我们探得的情报十分重要。你一定要带出去。”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没了你,这情报就没有用了。” 安元致道:“不会的。你可以去找岛主,你们可以一起商量办法。” 卢飞尔道:“岛主失去父亲,自然想报仇。你丢了母亲,不能不寻找。我们都要活着,消灭特力罗才有意义。” 安元致道:“正是丢了母亲,我才这么着急。所以,我一定得去乘物流车。而你不同,没有必须这么冒险。” 卢飞尔见安元致如此坚决,便道:“既然你坚持如此,我就陪你去。” 安元致道:“你真的不必冒这个险。把消息送出去要紧。”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别小看了我。” 第57章 假扮活体 二人走出丛林,踏上一片金色的沙滩。沙滩上只有十几个游客,对于这两个天上下来的不速之客,他们并没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玩耍着。 二人走了二十余分钟,看见一个庞大的建筑,建筑顶部上大书六个金色大字“戈南湾欢迎你”。 安元致指了指金色招牌,对卢飞尔说道:“这地方不是我能消费的。” 卢飞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羽皓哥哥,没有什么地方你是不能消费的。” 安元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卢飞尔道:“羽皓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牢记你是羽皓哥哥。不仅是动作语言,思维模式也应该暗中契合。”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是。韵彩妹妹。” 卢飞尔见安元致仍旧没有迈步,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安元致道:“我不确信他们是否真的置换成功。” 卢飞尔道:“你跟我来吧,今天妹妹做东好了。”于是带头走进了帐篷。 帐篷门口,八名侍应分列通道两侧。这八名侍应身着藏青色套裙,配着红色条纹丝巾,高挑的个子,个个亭亭玉立。 见卢飞尔和安元致进来,八名侍应鞠躬致敬,口中齐声喊着“欢迎光临。” 卢飞尔没有理会那八人,昂首阔步走了进去,走了十来步,头前一大屏闪动,一排柔美的字写着十二个大字——韵彩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安元致向八名侍应挥了挥手,缓步走了进去。当卢飞尔右转的时候,安元致看见大屏上写了六个字——欢迎羽皓公子。 安元致瞟了一大屏,也向右侧走去。卢飞尔走得很快,安元致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安元致感受到了脚下柔软舒适的地毯,走得更慢了一些。宽大的通道两侧,镶嵌着数幅精刀浮雕,浮雕周围是散落有致的玉石,温润变化的光线投射在玉石上,散发出晶莹、亲切的光芒。音乐跟随脚步变化,每走出一种节奏,都伴着一首新的浪漫乐曲。 安元致听着歌曲,沉浸在这温柔乡里。他看见卢飞尔远去,想追上去,却下不了决心,他不愿意放弃心中的惬意——这稍纵即逝的惬意。 卢飞尔脚下生风,自顾自往前走,不时就不见了身影。管她的,她会回来找我。安元致始终不愿意加快脚步。 果然,卢飞尔走回来了。她笑了笑,驾着安元致的左臂,带着安元致走入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八米见方的房间,正中是一张桌子,桌旁放着两张圆润的椅子。卢飞尔和安元致先后落座。 卢飞尔道:“吃点什么?” 安元致茫然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来推荐吧。” 卢飞尔嗯了一声,抬头疑惑地看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安元致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说道:“一份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我该说羽皓哥哥的记忆力好呢,还是该说他的记忆力差?”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当然很好啦。”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好,怎么不记得羽皓哥哥自己喜欢的食物?” 卢飞尔把“羽皓哥哥自己”六个字发得很重,安元致知道她想强调力羽皓自己的饮食习惯,于是说道:“羽皓哥哥自己确实喜欢这两种食物?” 卢飞尔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问道:“真的?”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真的!” 卢飞尔按了一下桌上的橘红色按钮,说道:“香芋粥一份,枣香馍馍一份”。 安元致吃惊地看着卢飞尔,说道:“这么简单?” 卢飞尔道:“就这么简单。”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韵彩妹妹有得受了。” 卢飞尔苦笑道:“这也没有办法。” 安元致道:“那我帮你点一份你爱吃的木瓜雪蛤吧。” 卢飞尔手掌一挥,说道:“不可。” 安元致也苦笑一下,按了按桌上宝蓝色按钮,说道:“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一份。” 点餐完毕,安元致望着右侧落地大玻璃窗,说到:“这里太闷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羽皓哥哥是很爱自然的了。” 卢飞尔指了指桌上的七色按钮,说道:“你自己选吧。” 安元致点了一个七色按钮,餐桌上方立时出现一块虚拟屏。屏中是一张地图,两平方公里有余的地方,山水建筑在其间,大路小桥在其间。十几个就餐点散布其间,分别用不同颜色标出。 安元致指着一个绿色的就餐点,说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卢飞尔点了点头,笑道:“你终究舍不得你的绿树小溪。” 安元致一边点击确认,一边笑道:“羽皓哥哥就是有这个爱好。” 安元致话音刚落,房间开始移动。十几秒钟后,房间离开了主体建筑,来到宽阔地面。房间又缓缓升起,向安元致指定的就餐点慢慢飘去。房间顶部和四周的墙壁已经向房间底部褪去,露出五面大大的玻璃窗。 安元致看着沙滩从桌下流过,湖泊从脚下淌过,小溪从屋下经过,绿树从身旁避过。屋子在安元致指定的地方停住,缓缓降下。 卢飞尔又点了点桌上的按钮,四周的落地玻璃降了下来,化作屋子四周的台阶。屋顶变成六阁凉亭状,六条光柱直射下来,仿佛六条支柱。 凉亭刚摆置完毕,卢飞尔点了点用餐按钮。 一只五彩大蝴蝶拎着一个盒子飞了过来。那大蝴蝶见到二人,说道:“蝶依恭请韵彩小姐和羽皓公子用餐。”说罢,悬停在亭子外。 卢飞尔和安元致分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蝴蝶把盒子放在餐桌旁的一个小几上,取出餐盘刀叉,放在二人面前,又分别捧来枣香馍馍、阿拉斯加长脚蟹、香芋粥和澳洲龙虾。 放置完毕,那大蝴蝶说道:“蝶依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卢飞尔和安元致摆了摆手。 大蝴蝶说道:“蝶依随时恭候二位的吩咐。”说罢,绕屋飞行一周,然后又飞了两个八字才离开。 第58章 峭壁灯光 卢飞尔当下拿起枣香馍馍吃了起来。安元致沿着玻璃台阶走出亭子,深深吸了口气,再往小溪中投了两颗石子,再慢慢回到餐桌,拨弄起阿拉斯加长脚蟹来。 安元致吃完了澳洲龙虾的最后一口肉,抬头去看卢飞尔。卢飞尔取出一小勺香芋粥正缓缓往嘴里送。 他看见安元致看着自己,放下了勺子,说道:“你在想他们什么时候会和我们联系吧?”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还有八分钟。” 安元致吃惊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卢飞尔道:“因为我再吃八分钟就可以吃完了。” 安元致向左右望了望,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没有监视系统。” 卢飞尔用勺子指了指天空。 安元致道:“你是说卫星?” 卢飞尔道:“没错。毫米级的卫星。” 安元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今后室外活动都得小心了。” 卢飞尔道:“正是,说话都得小心。” 安元致道:“你是说读唇?” “没错,被采集了语言肌肉活动惯性数据的人,只要开口说话,就能分析出他在说什么,准确率可以达到90%。”卢飞尔说道。 安元致道:“我们的对话该不会也被解密了吗?” 卢飞尔道:“不会。我们这里不是有树木遮挡吗?” 安元致道:“不对,如果树木遮挡了视线,那怎么知道你的粥吃完了?” 卢飞尔道:“热量。树木可遮挡不了这里的热量。” 安元致叹了口气,说道:“今后的日子可够受的了。” 卢飞尔道:“回去之后,未必会监视我们,但我们也不能疏忽大意。” 安元致顿了一顿,说道:“要是我们有自己的暗语就好了。” 卢飞尔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有段时间,我和陈岛主闲来无事,自创了一套暗语。” 安元致忙道:“说来听听。” 卢飞尔说了一遍,安元致侧耳倾听,等卢飞尔说完,便已记住了大半。卢飞尔又说了一便,安元致就完全记住。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吃完最后一口粥,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忐忑。他定了定神,走出亭子,站到一根粗壮的树根上,提前左脚,仅用右脚沿着树根往前跳。 刚跳了五步,他发现餐桌上蓝光闪烁,飞起一个虚拟屏,面向卢飞尔。 他继续往前跳,耳朵却竖了起来。 屏幕里,一个尖下巴的干瘦男人露出头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彩儿,我是二叔。” 卢飞尔笑容满面,说道:“二叔好。” 力闻哲顿了一顿,说道:“彩儿,你们过得可好?”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卢飞尔的身后。 卢非飞尔道:“还行吧。虽然曲折了一些,但是还惬意。今后见面的时候给二叔详说。我给你叫羽皓哥哥。” 力闻哲嘴里说道:“不用,不用。”却又点了点头。 卢飞尔站起来,对着安元致喊道:“哥哥,二叔找你。” 安元致没有说话,磨磨蹭蹭走了过来,站在卢飞尔身旁,对准屏幕叫了一声“爹。” 力闻哲立刻皱起眉毛,满脸愠色说道:“还知道你有爹呀?为什么一直不联系?” 安元致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不找到我们了么。” 力闻哲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打量了安元致。 安元致又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我去做事去了哈。” 力闻哲突然大声说道:“做事!做什么事?你还能有什么正事?你妈妈病危,赶快给我回家!” 安元致猛地把十指放插入头发,惊讶道:“什么?” 力闻哲冷哼了一声,说道:“就是你这不成器的逆子,害你妈妈生了重病!” 安元致心道:“那力母倒是很宠力羽皓,这般病重,当然应立即赶去。”于是急急地说道:“我……我就回来。” 力闻哲道:“立刻给我滚回来!”说罢,虚拟屏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了。 力闻哲刚走,卢飞尔和安元致都坐在桌边,沉闷不语,他们心中不约而同想着同一件事:“那么多女的,怎么应付?” 五分钟后,安元致和卢飞尔听见“突……突……突……突……”声响,一架银色大飞机由北飞来。那大飞机悬停上空。机上缓缓降下一个三米见方的橙色篮子,落在一块空地上。篮子刚着地,篮子一面打开,“噹……噹……”两声,化成四级台阶。 安元致和卢飞尔走了几步,顺着台阶上了篮子。篮子里铺着地毯,置了皮椅。安元致和卢飞尔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篮子缓缓升起,安元致和卢飞尔对望了一眼,各自看着窗外。安元致向东看去,那缓降伞已经无影无踪,但安元致脑海中又忆起了那空中惊魂的一刻,他定了定神,对自己说道:“此去虽凶险,还得将死生看淡些,权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余生不过是捡来的。” 篮子入了机肚,二人下了台阶,身旁两名高挑俊丽的侍应笑脸相迎。 宽大的主机仓里典雅精致,左右上下都是透明玻璃,人在其中,心境甚是开阔。安元致挑了左侧的位置坐下,卢飞尔挑了右侧的位置坐下。 二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观察着沿途动向。 飞机飞行很快,却不住调整飞行方向。安元致和卢飞尔虽然方向感很强,又刻意去注意,却还是被绕迷了。两个小时后,飞机穿过又一片云山雾海,缓缓下降。最后,飞机穿过茫茫沙漠,到了一片巨大的草原,草原尽头,十三座巨峰高耸云端,挡住了飞机的去路。 安元致心中一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地方?莫非我们到了我国北方的梦哥里沙漠。可是,梦哥里沙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绿洲,更别说这么多巨峰了。 安元致转头看了看卢飞尔,给卢飞尔说了一个有关沙漠的笑话,卢飞尔听了微微一笑,也回了几句。 那十三峰高矮一致,大小一般,外形相似。安元致暗暗给那十三峰标了序号。正是这个笑话,安元致把自己的编号规则告诉了卢飞尔。 飞机绕过第三峰和第六峰,然后开往第九峰。飞机在峰腰停机坪停下。安元致和卢飞尔刚下飞机,看见一辆红色的云姬和蓝色的宝龙停在机旁。 卢飞尔坐上云姬,安元致也坐上了宝龙。卢飞尔对司机说道:“跟着公子的车。” 云姬司机向宝龙司机做了个手势,宝龙车拔轮疾驶,云姬车紧随其后。 第59章 要了俩命 三分钟后,两车开入一巨大的自动电梯。那电梯一路向下,驶了五分钟,又向左转驶了三分钟,才停下来。 二车开出电梯,又在树林里开了五分钟,才在一个宽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二人在院墙门口站定,墙上裂出门来。门缓缓打开,二人奔了进去。 安元致带着卢飞尔经过两段回廊,穿过一个大厅,再经过两段回廊,才在一堵墙前站定。墙上的门很快开了,安元致和卢飞尔跑了进去。 门里的女侍应刚想说话,安元致摆了摆手,径直从右侧大幔绕过,走到一张大床前。 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双眼紧闭,呼吸飘忽,面如死灰,暗淡无光。安元致突然感觉真的很难过,心道:“如果不是自己带走力羽皓,这女人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他走到床边,轻轻拿起她的手,那是一双冰冷的手,一双嶙峋的手。安元致紧紧抓住那手,眼中含泪,轻轻地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她刚吃了药,要过一阵才能缓过来。”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元致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力闻哲正站了身后。 安元致讪笑一下,口中喊道:“爹。” 力闻哲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坐着等会儿吧。”说罢,转身在床左侧五米外的紫色沙发上坐下。 安元致站了起来,也走到力闻哲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卢飞尔向力闻哲问好后,也坐了下来。 力闻哲叹了口气,看着力夫人,说道:“自从你不见之后,你母亲一病不起,虽然吃了很多药,但病情却不断恶华。” 安元致撇了撇嘴,说道:“就不该送我去强化!” 力闻哲转头瞪了安元致一眼,刚想发作,又强压了下来,他别过脸去,只是淡淡地说道:“原想你强化完成后,你母亲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没有想到,你刚走,你母亲的反应如此强烈。待我想提前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偏偏又被劫了。”说罢,力闻哲又转头打量着安元致,缓缓说道:“总算有惊无险。”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他已经发现了力羽皓和特韵彩被劫之事了!”,转瞬,又想:“也好,看来现在也不必瞒他了。”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逃得快,恐怕也强化成功了!”安元致一边说,一边盘算,到底是谁要把我和飞尔改造成那二人的呢?这人既可以摸透飞星湖,还可以改造人!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 力闻哲满脸诧异,说道:“怎么?他们也强化你?” 安元致道:“待我醒来,身上插着彩管,血液和其他液体在流动。” 力闻哲苦笑道:“那是我们的强化设备。”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安元致道:“我们醒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在屋子里睡觉。恰好他们的实验室里有迷药,我们投了一些进去,然后就找路逃走了。” 力闻哲又问道:“还记得是在哪里吗?” 安元致心道:“那飞星湖早已经被著基尼识破,就告诉他们实话,免得今后还要圆更多的谎。”于是说道:“霓凰山的飞星湖。” 力闻哲又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在飞星湖,上次甄教头和那个叫什么菲媛的吃了大亏。”顿了一顿,口中喃喃说道:“如果那次就灭了那伙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纰漏。” 力闻哲道:“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安元致把脸别在一边,说道:“我们去散了散心。” 力闻哲哼了一声,说道:“说得轻松,去散心?”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难道说错了?” 力闻哲又道:“想逃得远远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不适应低级生活,你舍得现身?”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尴尬,。 力闻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早些回来,你母亲也不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什么?”安元致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对着力闻哲大声说道:“爹,一定要救她!” 力闻哲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坚决反对使用基因技术,你是知道的。” 安元致道:“到了这个时候,顾了不那么多了。” 力闻哲刚要说话,床上传来呼噜噜的声音。安元致赶紧跑到床前,唤道:“妈妈,妈妈,我是皓儿。” 力夫人缓缓睁开了眼,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皓儿。” 安元致欢心地说道:“妈妈,皓儿在这里。” 力夫人努力想伸手去抚摸安元致,却有心无力,手颤抖几下就无力地放了下去。安元致伸出双手,紧紧抓起力夫人的左手。 力夫人突然眼睛睁大,盯着安元致。 安元致心中一紧,手不禁摇晃了一下。 力夫人似乎突然间有了力气,她清晰地说道:“皓儿,妈妈的病是治不好了。” 安元致道:“妈妈,一定要治好。我去求爸爸。” 力夫人道:“不是爸爸不肯,只是我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呢?”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妈妈,你一定要活下去。” 力夫人使劲摇了摇头,面有愠色,说道:“我命是命,他命是命。凭啥用他命续我命?” 安元致眼睛潮红,没有说话。 力夫人又道:“皓儿,虽说家里财多势广,却未必没有江河日下之日。” 安元致抹了抹泪水,点了点头。 力夫人顿了顿,说道:“你须坚强勇敢,不怕磨练,方可独当一面。” 安元致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皓儿谨记妈妈的教诲。” 力夫人看见安元致点头,笑意甚浓。她定睛看着安元致,上扬的嘴角突然凝住了。 安元致见力夫人没有说话,抬头去看。力夫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容。 安元致唤道:“妈妈,妈妈……”力夫人一直没有回应。 力闻哲走过来,伸指探了探力夫人的鼻息,又摸了摸颈脉,淡淡说道:“你母亲走了。” 安元致双膝跪地,紧紧握住力夫人的手,泪水不住往下流。 力闻哲转身看了卢飞尔一眼。卢飞尔站在旁边,神情木然。她看见力闻哲看着自己,才拿了纸巾,跪在身边,帮安元致擦泪水。 力闻哲转身走出了房间。卢飞尔听见了他在屋外指挥下属的声音。 第60章 巡逻半球 卢飞尔看着安元致,心道:“这表演也太逼真了吧。唉,也许,元致是想他妈妈了吧。” 卢飞尔在安元致耳边说道:“已经走了。” 安元致抬起头,眼睛里仍旧含着泪。 卢飞尔轻声道:“不用哭了。恭喜你了?” 安元致愣了一下,说道:“恭喜什么?” 卢飞尔道:“你想啊,力夫人刚亡,力羽皓是不是该收敛一点。那些女人,嘿嘿。” 安元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想道你现在还在想这些?” 卢飞尔愣了一下,说道:“难道不应该想这些么?你可别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转了转脑袋,说道:“唉,我还差点真忘记了!”顿了一顿,又说道:“这力夫人如此善良,却因我而亡,我真该死。”说罢,扬起巴掌往脸上打去。 卢飞尔一把抓住安元致的手腕,说道:“这时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特力罗杀人如麻,如果不想办法制止,不知会有多少人殒命。再说,你母亲等着你去解救。” 一提道自己的母亲,安元致才清醒过来,说道:“还好你提醒我。” 卢飞尔道:“眼下我们得分头行动了,我得去见特雷葛。”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心中不舍,却又无理由拒绝,只有说道:“你要小心。” 卢飞尔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安元致,在他耳边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也是。” 安元致点了点头,抱着卢飞尔的双手久久不肯松开。 卢飞尔听见了门外脚步声响,推了推安元致的肩膀,说道:“该走了。” 安元致又抱了一阵,才松开双手。 卢飞尔在安元致脸颊上轻轻一吻,匆忙转身离开。 卢飞尔的红色云姬开上飞机,又飞了一阵,才进入另一个山峰。 卢飞尔下车后,径往朗月苑闺室。一路的武卫和女侍看见她,立刻立正,屏息埋头。卢飞尔心道:“看来,这些人真怕那特韵彩。那也好,免得有人打扰。” 卢飞尔也不说话,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她走进屋子,朝室内的女侍摆了摆手,做出一副特别不耐烦的样子。 那些女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匆匆离开。 卢飞尔砰地一声在一张大床上躺下,张开手脚,在床上画了个大字。她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天花板只是纵横交错的几十块木板,既无雕刻,也没上色,十分简陋。板上还坑坑洼洼,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箭伤,还有的伤不知是什么原因形成。卢飞尔盯着天花板,心中很是郁闷。难道是拳伤?管他什么伤,真是要死了。一个简陋的天花板就算了,还破破烂烂的! 她向卧室墙壁看去,宽阔的墙上凌乱不堪,七零八落挂着刀,乱七八糟挂挂着剑,歪歪斜斜挂着枪……。 还未看完,卢飞尔赶紧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心中大喊:“太糟糕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安慰自己:“又不是长久住在这里,忍耐一下就过去了。这里总不能一无所长吧,总有一让人开心的地方。” 卢飞尔忍住心中的不适,又转过头,眯起眼睛察看。突然,一个物件吸引了卢飞尔的注意力。 那是一身配着软甲的软骨骼系统,那软甲和软骨骼系统挂在墙角,熠熠生辉,卢飞尔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取来穿上。 她猛地一跳,却发现弹得太高,整个人朝天花板直飞去。“不好”还没叫出,啊哟倒先喊出来了。她的肩膀重重撞在天花板上,又被猛地弹回来,落在地上,她踉跄数步,勉强站稳。这软骨骼系统比咱们的给力多了!卢飞尔暗叹。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被结结实实撞出了一个大坑。卢飞尔笑了笑,心道:“终于知道那些坑是怎么来的了。” 卢飞尔刚想再走走,门外传来一女侍的声音,说道:“小姐,元教头到了。” 卢飞尔心道:“这元罗果真追那特韵彩追得紧。如果能够利用这元罗,到可以节省很多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回来就转变态度,恐怕引人生疑。”于是朗声说道:“不见!” 那女侍又说道:“元罗教头说带了新鲜招术,想和小姐切磋。” 卢飞尔暗笑:“这元罗倒是知道投其所好,可惜哦。那特韵彩不领情。”又朗声说道:“没兴趣。” 卢飞尔突然想起屋内的监控系统,她坐到梳妆台边,按下一个按钮,门外的情形立时出现在虚拟屏中,一名高大的男子正和那女侍低声说话。那男子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眼神犀利,健硕中透着英气,谈吐中埋着儒雅,一身得体的短装,干净利落。 卢飞尔再要细看,那男子却和女侍转身离开了。 卢飞尔目送二人离开,才转身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阵。 刚闭上眼睛,门外女侍声又起,那女侍说道:“小姐,老爷想见你。” 卢飞尔从虚拟屏看去,这女侍却不是刚才的女侍,卢飞尔心道:“看来,是见特雷葛真面目的时候了。” 卢飞尔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那女侍向卢飞尔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前带路。卢飞尔紧随其后,心中暗想,这特雷葛生性多疑,居所颇多,连自己的闺女也不知道他何时在何地,真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不用天天去见他,自己就自由多了。 那女侍领着卢飞尔过了数个回廊,穿了数进院落,才进了一大门。 这是一间百米见方的屋子,卢飞尔轻轻向四周瞟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屋顶和墙壁装饰高雅,却光线错乱,玄机重重。卢飞尔心道:“那特力罗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 卢飞尔随即模仿起特韵彩的模样,大咧咧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听咔嚓一声响,门内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长着饱满圆润的高额头,浓密开阔的刀剑眉,下巴圆润,目光炯炯,身形优雅修长,步态稳健有力。 第61章 公子小姐 卢飞尔也不起身,只是叫了一声“爹。” 特雷葛眉开眼笑,边走边道:“终于又听到有人叫爹了。” 他走到卢飞尔面前,拉起卢飞尔的手,满脸慈爱,说道:“爸爸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眼中竟潮润起来。 卢飞尔心中盘算着,可不能示好,那特韵彩可是叛逆着的。看看见这样一个满脸慈爱的男人,卢飞尔一面警示自己,一面又在胡思乱想。这要真是我的爹就好了!多么慈祥,多么温暖。她多想抱着这个男人,多想多喊几声爹,多想安慰他,多想诉说心中的不快……哎,陈邦潜! 特雷葛见卢飞尔嘴角抽动,转身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给爹爹说说受了什么委屈吧,爸爸帮你找回来!” 卢飞尔一听此话,回过神来,不禁心中打颤,不过又很快平复了心绪,心道:“还好特雷葛以为我受了委屈,不是看出了破绽。我得给他编一个故事,不过,示弱可不是特韵彩的性格。”于是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 特雷葛道:“小事就能伤心,这可不是我女儿的性格。” 卢飞尔道:“真的没有什么。不过就是高空速滑技艺不及别人。” 特雷葛道:“嗯,我女儿没有说实话。” 卢飞尔撇嘴道:“真是这样。” 特雷葛微微一笑,说道:“好吧,等你想讲的时候再给我讲吧。” 卢飞尔没有再说话。 特雷葛道:“元罗来看过你了吧。” 卢飞尔冷冷地说道:“来过。” 特雷葛道:“看来你又草草把他打发了。特力罗几万人中能配得上你的,就只有他了。” 卢飞尔把脸别在一边,满脸的不耐烦,说道:“每次就说这些。烦不烦!” 特雷葛忙道:“爸爸也不劝你,免得你又反感。强化没有完成,你还想再强化吗?” 卢飞尔道:“不用了。” 特雷葛皱了皱眉头,说道:“唉,原本把你们安排在一起强化,是为了安保方便,你兄妹俩也有个陪伴。这道好,一下俩都丢了。” 卢飞尔继续保持沉默。 特雷葛又道:“你三娘的儿子先丢了,你和羽皓又丢了,这是要灭了我们特力罗的后么?” 卢飞尔转过头,露出吃惊的表情,问道:“三娘的儿子?” 特雷葛道:“是了。你三娘有个儿子,可惜都失踪两月了。” 卢飞尔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特雷葛道:“你三娘不想让致儿知道自己母亲在为特力罗做事,也希望致儿靠自己的奋斗取得成功。” 卢飞尔道:“这样也好。免了许多烦恼。” 特雷葛笑了笑,说道:“爸爸知道你压力很大,不过也别为难自己,开心就好。” 卢飞尔道:“开心?怎么开心?怎么能向致弟弟那么开心?” 特雷葛道:“致儿比你大些。到也上进,只不过不懂变通,处处碰壁。” 卢飞尔道:“固执有什么不好?一个人圆润通融,毫无个性,有啥好?这世界上有这个人和没有这个人有什么区别?” 特雷葛摇了摇头,说道:“你倒好,还没有见上一面,就替你哥哥说话了。”顿了一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 卢飞尔道:“你们特力罗不是自诩本领大么,怎么连个人都找不到?” 特雷葛道:“你致哥哥犹如人间蒸发一般,派出二十几个行动队,竟一无所获。” 卢飞尔心中十分好奇这个致哥哥,但又拿不定主义该不该继续追问,追问太多,不符合那特韵彩和父亲向来话淡的格局,可不追问,这个信息又太重要。唉,还是先应付着,等有机会再问三娘吧。便说道:“本来就是一群草包。” 特雷葛见话不投机,不想多说,便道:“二娘去了,羽皓哥哥难免伤心,你去劝劝他吧。” 卢飞尔心中喜悦,但不敢喜形于色,只是淡淡说道:“他有的是人陪,哪用得着我?” 特雷葛道:“我以为你们同遭大难,你们关系改善了一些。唉,你哥哥虽然好逸无能,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不是奸猾之徒。” 卢飞尔心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共同的遭遇会让特韵彩和力羽皓的关系改善呢?正好顺破下驴嘛。”于是装着不耐烦地说道:“是,是,是,又不是只有他才敢把迷药投入那人的房间!” 特雷葛先是一愣,继而哈哈笑道:“这次皓儿终于勇敢了一次。” 卢飞尔瞪了特雷葛一眼,不再说话。 特雷葛笑了一笑,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卢飞尔径直转身,大步走出门去。先前的女侍想要陪路,卢飞尔挥了挥右手,把她打发了。她凭着先前的记忆,疾走一阵,来到车前。 车上司机看了卢飞尔一眼,卢飞尔又挥了挥右手。那司机赶紧跳下车来,恭恭敬敬站在一旁。 她猛地一踩加速器,红色云姬猛地冲了出去,七弯八拐,开来二十余分钟,来到山峰西侧腰间。 山腰间,数千平方米的茶花错落分布。各色花儿正浓,阳光下,红花宛如火炬,百花犹如脂玉,黄花胜似溶金,微风轻送,芳香醉人。 卢飞尔走到一小亭中,双手枕头,二郎腿一翘,横躺在那里。她放松心怀,瞬间便呼呼睡了过去。 卢飞尔睡一个小时,醒转过来,她看了看时间,心道:“该去看望三娘了。” 卢飞尔开着红色云姬乘了一段飞机,来到另一座山峰。卢飞尔又驾驶了一段,才到一个别致的院子前。 卢飞尔扣了扣门上的铜环,门内走出一个女侍,那女侍一身清素装扮,二十来岁,见到卢飞尔,轻轻说道:“韵彩姐姐到了。三娘正念叨你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走吧。” 卢飞尔跟着女侍走过一个回廊,穿过一间屋子,又走了一段回廊,来到了一小花园中。二人刚进花园,女侍便道:“三娘,韵彩姐姐来了。” 花园旁的一间小屋中传出声音,说道:“请你姐姐在亭中坐。”话音刚落,从小屋中走出一中年妇女,正是罗彩玄。 第62章 夜问暗谈 卢飞尔关上车厢门,跳到副驾位置。 安元致正专注地开着车。 黑,漆黑一片,除了自己的车灯,没有任意光线。 卢飞尔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安元致道:“我们还在隧道里。” 卢飞尔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知道这些家伙还留了什么后手。” 安元致道:“不用担心,只要活体在手,他们就不敢怎么样。” 卢飞尔道:“我听你唤这活体公子、小姐。他们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 安元致道:“这公子名为力羽皓,为特力罗二老板力闻哲的儿子。小姐叫作特韵彩,为特力罗大老板的女儿。” 卢飞尔惊得合不拢嘴,接着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安元致道:“拷贝文件的时候,我浏览了一些信息。原本是希望找到我妈妈的消息,没有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两人。” 卢飞尔道:“原来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被做成了活体?” 安元致道:“这就不知道了。我只看到了批注,说这两活体特别重要,要求视死捍卫什么的。” 卢飞尔心道:“早就听说大老板女儿离经叛道,屡屡犯事。二老板的儿子沉溺酒色,不求上进。不过,这些消息不能让安元致知道,如果说给他听,他会对我产生怀疑。”于是说道:“不管怎么样。活体在我们手,就要好好利用起来。说不定严刑拷打,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安元致道:“是敌是友都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严刑拷打起来?” 卢飞尔道:“如果严刑拷打能问出点什么,是敌是友有啥关系?” “你……”安元致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安元致又道:“要是我俩可以扮成他们的样子,事情就好办多了。” 卢飞尔笑了一笑,说道:“谈何容易。掌纹、虹膜、血液,样样都需要比对!我们可没有这种技术。” 安元致道:“确实很难。” 又过了一阵,安元致又道:“不知道岛主在不在飞星湖底,如果在,我们可以去飞星湖底去解开这二人的秘密。” 卢飞尔道:“她不在有什么关系。我知道入口。” 安元致道:“如果她不在,我们擅自进去不好吧?” 卢飞尔道:“你忘记了我和她什么关系了吗?” 安元致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最好她在。” 安元致开足马力,直奔飞星湖。卢飞尔则靠在椅背上,呼呼大睡。莫约过了六个小时,轻卡到了飞星湖。 卢飞尔和安元致各自携着一个活体,入了湖底。 飞星湖底,了无声息。 二人找了两张病床,把两个活体放在上面,卢飞尔给他们输了一些液体。 卢飞尔看着疲惫不堪的安元致,说道:“你去休息吧。” 安元致看着神采奕奕的卢飞尔,点了点头,找了一间有床的屋子,褪衣休息。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了动静,找来几瓶药水,各取少许,兑了一瓶药水,又取来静脉注射器,将整瓶药水注入男活体中。 她推着病床,来到离安元致远端的一个房间。 刚关上门,男活体咦了一声,醒了过来。 那男活体疑惑地看着卢飞尔,没有说话。 卢飞尔道:“是我救了你。” 力羽皓仍然疑惑地看着卢飞尔,没有说话。 卢飞尔道:“你被变成了活体,是我把你救了出来。” 力羽皓转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又摸了摸身上的导管,先是露出惊恐的神情,继而愤怒地说道:“这帮畜生!” 卢飞尔心中暗自发笑。这人反应倒是挺快的,知道特力罗树敌众多,为了活命,先撇开自己和特力罗的关系。卢飞尔笑了笑,说道:“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 力羽皓感激地看着卢飞尔,说道:“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成了他们的工具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又变得脸上凝重,“唉……”,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我们能救的人不多。” 力羽皓道:“你们是什么人?” 卢飞尔道“我们是克力罗,专门成立来对付特力罗的。这些人太歹毒了。” 力羽皓道:“我没有听说过克力罗。” 卢飞尔道:“我们人单力薄,作为不多,知道的人很少。不过,还是不为外人知道的好。” 力羽皓道:“唉,特力罗为非作歹,反对它的人肯定很多。我曾劝解我的父亲,没有想到他反而变本加厉,竟然不顾亲情,把我也变成了活体!” 卢飞尔愣了一下,忽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力羽皓,说道:“你是说……你是特力罗的人?” 力羽皓露出苦笑,说道:“你别紧张。虽然我父亲是特力罗的老板,但我并不是特力罗的人。当我获知父亲的秘密后,我坚决反对。我还没有来得及揭露他们的恶行,就被他们抓住了。” 卢飞尔仍然警惕地看着力羽皓,说道:“你知道什么秘密?” 力羽皓看着紧张的卢飞尔,滔滔不绝地说起了特力罗的恶行。 卢飞尔假装聚精会神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不时提几个问题,比如特力罗都有哪些主要人物,彼此关系如何,特力罗建筑布局是什么样的…… 力羽皓知无不言,一一给卢飞尔讲了。 卢飞尔又问起特力罗总部在什么地方,那力羽皓却道:“具体在什么地方我真的说不上来。一是我出来得少,二是每次进出时,感觉方位都不一样。” 卢飞尔觉得很蹊跷,但看着力羽皓的神情,知道他没有说谎。 卢飞尔又问了好一阵,见要知道的信息差不多了,心中杀机顿起。这二人必须得死。 卢飞尔心里计算着药力发生作用的时间,又提了几个问题,力羽皓作了详细的解答。 力羽皓的眼帘越来越沉重,露出困意来。 卢飞尔说道:“你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讨论。” 力羽皓勉强点了点头,整个人又倒在床上。卢飞尔把三公子推回原来的病房,原来的位置。 她看了看女活体,又拿出一个瓶子,取了一些液体,注入女活体体内。 特韵彩醒过来后,卢飞尔闻了一些问题,然后又让她睡去了。 卢飞尔看着熟睡的两人,抬头看了看门外,从墙壁取来器具,小心翼翼提取了二人的一些干细胞和血液。 然后她拿来白纸,洋洋洒洒写了两页,放在桌面上。 卢飞尔整理了一下房间。朝安元致的卧室走去。 安元致迷糊地睁开眼,看着卢飞尔,说道:“我是不是睡得太久了?”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我害怕。” 安元致坐了起来,说到:“我去看着他们,你休息一会儿吧。” 卢飞尔连忙说道:“不,我要你陪我。”说罢,褪去了衣服,爬到了床上。 第63章 四道美味 安元致从大玻璃房出来,把卢飞尔迎了进去。 卢飞尔看着柔软舒适的锦被,精致典雅的陈设,明亮洁净的大玻璃窗,绿树环抱,鲜花锦簇,流水潺。她大叫了起来:“哥哥,我要和你换房间!” 安元致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卢飞尔给他说了自己卧室的情形,安元致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我们的韵彩妹妹这么朴素!” 卢飞尔瞪了安元致一眼,叫道:“什么朴素?明明就是龌蹉。你就知道笑话我!”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我说朴素,只不过是想让你好受些。” 卢飞尔缓和了一下语调,说道:“你这边怎么样?” 安元致道:“还好。” 卢飞尔道:“你那些女性朋友可够想你的。”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什么彩凤、倪舒、纪芙……我一见他们,就给他们一阵大吼乱叫,她们就嘻嘻哈哈跑掉了。” 卢飞尔一愣,说道:“这么简单?” 安元致道:“也不完全是。有一个叫婕羽的,一直在屋外待着,哭得很利害,我安慰了好一阵子才离开。” 卢飞尔心道:“看来这女子对力羽皓用情很深,倒是可以利用一番。不过,也得尽快除掉,如果成了元致的羁绊就麻烦了。”卢飞尔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羽皓哥哥的女人也不完全是逢场作戏的,这婕羽妹子对你用情还是很深的。” 安元致道:“报复来得真快,现在轮到你笑话我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元致,说笑归说笑。这姑娘还是可以利用起来的。我们在这里没有可靠的人,把这姑娘培养成我们的人,不失为上策。”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会委屈了这姑娘。” 卢飞尔道:“元致哥哥,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是要灭了特力罗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不把这姑娘拉过来,她恐怕今后也是凶多吉少。”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特力二五被破的时候,确实死伤。但这些姑娘,不至于也会殒命吧?” 卢飞尔道:“也许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作为特力罗二公子的女人,被调查询问,身陷牢狱总是不可免的吧?如果她跟了我们,也算立功,今后你也可以护她周全。” 安元致沉吟半晌,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只是希望我俩真能破了这特力罗,否则不但保不了她的周全,反而陷她于绝境。” 卢飞尔点了点头。 安元致沉默了一会,又说道:“眼下我最想做的是找到我娘。”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找到你娘,还要平安带出去,恐怕不容易。” 安元致道:“能先带我娘出去最好。如果不能,也只有等到把这特力罗灭了。” 卢飞尔点了点头,道:“眼下有了攻克特力罗的办法吗?” 安元致道:“如果直接把证据告诉警察,恐怕是适得其反。如果告诉军队,军队恐怕不会直接干涉的,毕竟这只是内部矛盾。” 卢飞尔道:“这可怎么办?” 安元致道:“当日特力二五被破,一是有了胡悦儿,她可以与人权联盟联络,有了人权联盟推波助澜,军队不能不出动。二是有了调查记录仪作为通讯工具。” 卢飞尔道:“目前,两个条件都不具备。”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只两个条件。这里地处沙漠深处,山高政府远,特力罗又极其凶残,如果贸然通知人权联盟到来,恐怕会被灭在途中了。”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确实难办。” 安元致又道:“眼下,我们必须完成三件事情,一是找到找胡悦儿,二是掌控可以突破信号封锁的通讯工具,三是要破坏特力罗武装。” 卢飞尔听了安元致的话,思索了一阵,说道:“三件事都不易。眼下,还得从培养眼线开始。 安元致点了点头。 安元致送走卢飞尔后,在屋外林间漫步。 刚走出两步,一个黑色物体突然从前方袭来。安元致定睛一看,那是一个桃核,直袭自己右肩,桃核虽来到突然,力道却不是很大。 安元致刚想伸手去接,突然发现那没出息的力羽皓没有这身手,只得假装慌忙躲闪,还遥遥晃晃,差点没有站稳。 面前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浓密大眼,健硕精神。 安元致发现这人有些熟悉,可以总想不起他的名字。心道:“身为二当家的公子,还怕他不成。”于是露出些许生气的神色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人笑了一笑,说道:“哎哟,我怎么忘记了皓公子没有强化成功呢。” 安元致见他取笑自己,心道:“看来,这人不是善茬。我且看看他玩什么花样。” 那人见安元致仍然没有说话,于是说道:“原本想到你经过强化提升武力,我就可以不用花功夫教你了。没有想到,到头来,还得在这里白费力气。” 安元致突然想到:“那力羽皓学功夫,自然是有师傅要教的,只是由于贪图安逸,自然学无所成。原来这人,就是那力羽皓的教练。眼下正愁没有眼线,如果能从这教练身上着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于是说道:“我知道以前是贪玩了一些,可这次在外面吃了些苦头,也知道了拳脚的重要。” 此话一出,那人突然收起了鄙夷的神情,用略带惊讶的神色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学了?” 安元致道:“母亲临死前,嘱咐我务必改了好逸恶劳的性情。我答应了我母亲。” 那人道:“我已经听你爹说了。看来你是认真的了。” 安元致道:“当然是认真的。” 那人道:“好,一个时辰后,练武场见。” 安元致心道:“这人倒是雷厉风行。”便答道:“好。” 那人扭转身子,大踏步走开。 得摸清那人的底细!找谁呢?那夏婕羽不像其他只会献媚讨乖的女子,倒有几分正气,她若真正喜欢力羽皓,必是希望他上进好学,我得找她去。 安元致赶紧回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在屋外,他叫一名女侍将婕羽找来。 不多时,一个身姿娇小,情丽脱俗的女子站在门口,正是夏婕羽。安元致开门让婕羽进来。 第64章 彩凤倪舒 夏婕羽看见安元致皱着眉头,便问道:“皓哥哥,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安元致紧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叫我一个小时后去练武。” 夏婕羽面露喜色,说道:“这是好事情呀。” 安元致耸了耸肩,说道:“我怕还是学不好。” 夏婕羽道:“皓哥哥,那元总教头教出了令夺、奇斐、黎卢、费觉、甑传五名得意门生,这五人个个都是特力罗的实力干将,合称‘特力罗五虎’。如果皓哥哥肯学,必然大有收获。说不定,还成了第六虎呢。” 安元致心道:“这人原来姓元,还是总教头。必须得改变他对我的形象。” 安元致继续装作没有信心,嘴里还是说道:“我是怕我自己学不好。” 夏婕羽道:“皓哥哥不怕,如果有跌打摔伤,婕羽一直陪着你。”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替我学好不好?” 夏婕羽道:“我哪有那福气,能得到总教头的指教?皓哥哥,你学会了教我好不好?”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吧。我真不该答应我娘的。” 夏婕羽满脸喜色,说道:“我就知道皓哥哥是最孝顺的。” 夏婕羽道:“我去替你把道具取来。” 安元致心道:“还有道具!看来找夏婕羽真找对了。” 安元致点了点头。夏婕羽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夏婕羽拿来一套软甲,一把重剑。安元致心道:“原来是这些。” 安元致拿过这软甲,这软甲轻软柔薄,熠熠生辉,便说道:“这玩意管用么?” 夏婕羽猛地抬头,笑道:“你又不去战斗,暂时用它提个气势而已。你忘记啦,特首说,如果你练武有成,就让科技总长给你定做最好的软甲。” 最好的软甲,安元致心中一亮。他说道:“这么说,得认真练了。” 安元致套上软甲,夏婕羽帮他理了理脖子、腋下和胯下的软甲,又拍了拍他的胸脯,说道:“真帅气。”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掂了掂那剑。那剑很轻,只有十余斤,也不甚锋利,轻按按钮,也毫无反应。原来,这剑也只是模型。看来,这力羽皓还真是菜鸟一只呀! 整装完毕,安元致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去武馆的路,于是又一屁股坐在床上,露出畏难的神情。 夏婕羽赶紧道:“皓哥哥,你能行!” 安元致埋着头,说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夏婕羽先是露出为难的神情,立即又说道:“好吧。” 夏婕羽和安元致先后上了蓝色宝龙。夏婕羽对司机说道:“去武馆。” 那司机开着宝龙上了飞机。安元致看见,飞机朝第五峰飞去。 宝龙在一山顶停下。山顶是一大平台,面积约有五千平方米。平台上擎着一六边形宝塔,宝塔占据了平台的大半面积,塔身分七层,身高超千米。 安元致从下往上看着这宝塔,顿觉头晕目眩,赶紧收回目光,随宝龙进了塔内。宝龙又行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安元致随夏婕羽进了一宽大无比的房间。这房间陈设简陋,除了几张桌凳、几排兵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安元致没有等多久,元总教头出现在门口。他竟然一身华服,和上次穿戴的一模一样。安元致心道:“莫非他是并不想教力羽皓。” 安元致弯腰行礼。元总教头并不说话,只是在兵器架上拿起一把木剑,朝安元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安元致迟疑地拿起那把轻剑,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心里盘算道:“如果他考我功夫,我就胡乱舞一阵得了,毕竟那力羽皓不成器。” 那元总教头又招招手,示意安元致攻击他。安元致拿起剑,径直照元总教头左肩刺去,剑尖去处,也不收势,也不拐弯,显得十分笨拙。元教头并不格挡,只是侧身闪过。 安元致收势不住,踉跄前窜,轻剑脱手,双掌着地,才勉强停住。 那元教头笑了笑,说道:“还算有进步,若是往常,必是一个狗啃泥。” 安元致心道:“什么?还要狗啃泥?那力羽皓也太菜了。不对,训练不止一次,次次都这样?除非,他压根就不想训练,故意这样的。” 安元致站起身子,摸摸头,苦笑两声,拾起刀,对元教头说道:“又来。” 那元教头收起笑容,说道:“好呀。看来这次真的想学了。那就听好了,看好了。”说罢,给安元致讲起握剑十二式、变身二十四决,他边说边比划,有时还停下来看安元致是否专心听。 安元致一面表现得很专心,另一方面脸上却又表现得很是茫然。 那元教头讲毕,说道:“这些是基本功,一个月内掌握就可以了。” 安元致忙答到:“是。” 那元教头这才过来给安元致指正动作。安元致故意装得稀里糊涂,洋相百出,惹得坐在远处的夏婕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安元致朝夏婕羽看去,夏婕羽赶紧捂住嘴巴,坐得端端正正。 元教头不厌其烦,耐心讲解指正,忙活了二个小时,总算让安元致掌握了三种握剑方式,两种变身方法。 元教头看见安元致汗流浃背,体虚肢颤,便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继续。” 安元致收起剑,鞠躬谢过。 那元教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那夏婕羽飞奔过来,帮安元致拿起轻剑,扶安元致到旁边椅子上坐了。她一边给安元致捶腿捏臂,一边说道:“皓哥哥今天进步真大。”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还差得远呢。” 夏婕羽道:“坚持下去,我的皓哥哥也可以和元教头那样成为大大的英雄!” 安元致想试探一下她的感情,便冷冷道:“原来你喜欢的是元教头。” 夏婕羽一听此言,接连跺脚,连忙说道:“皓哥哥那里的话,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情急之下,眼角红润,竟流出泪珠儿来。 安元致可着这楚楚可怜的女孩,心道:“且罢,不捉弄她了。”便说道:“好吧。既然羽儿喜欢,我就力争成为大大的英雄。” 夏婕羽破涕为笑,握紧两只粉拳在胸前摇晃,脸上挂满欣喜之色。 安元致和夏婕羽休息一阵,便起身赶往住处。 第65章 二次易容 二人开墙破土,顺藤摸瓜,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找到控制中心。 安元致点开监控屏幕,屏里,除了横七竖八躺着的,已经没了活人。 安元致又捣鼓了一阵,想找到自己最初来这里的影像,却发现这里只保存了三分钟的影像。他不禁皱起眉头,叹了口气,竟然防护得这么严! 卢飞尔见状,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如实说了影像的情况。 卢飞尔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住,摇了摇右手的食指说道:“保密,他们希望这里发生的事情绝对保密。我想,如果我们两个被成功置换记忆,我们就永远找不回自己了。” 卢飞尔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没有影像记录,没有记忆,如果再没有了这里的人,我们永远没有机会证实自己曾经是卢飞尔和安元致了。” 安元致道:“但幕后黑手知道这事。” 卢飞尔道:“没错。现在的问题是,幕后黑手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安元致道:“如果是愚弄我二人,那特雷葛和力闻哲定必会生恼,誓灭了那人。如果是这样,那主使之人必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自寻死路。抑或那人丢了力羽皓与特韵彩,恐丢了脑袋,试图以假乱真,瞒天过海。” 卢飞尔道:“管他什么情况,我们扮扮特韵彩和力羽皓不就知道了。反正与咱们有益无害。” 安元致沉吟一阵,说道:“我倒是无所谓,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安元致,再消失一次又如何。” 卢飞尔说道:“不对,你倒无所谓了,反正两个小子一样帅。可我不干,这特啥根本没有本姑娘漂亮!”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到:“其实,都蛮漂亮的。不过,如果你想换回来,等我们夺回翠涯岛,就可以换回来了。我记得,你们那里有这技术。” 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你的记性还不错。你刚才说什么?都漂亮?” 安元致道:“对呀,你俩原本就长得蛮相似的。” 卢飞尔道:“也是。那我就先将就,将就了。是吧,羽皓哥哥。”说吧,咯咯笑起来。 安元致也笑着说:“韵彩妹妹,咱们走。” 卢飞尔一愣,问道:“走?往哪里走?” 安元致道:“你看看摄像头的分布和方向。” 卢飞尔皱着眉头说道:“没错,十一点方向。” 二人同时向十一点方向奔出,很快来到一堵宽大的白墙前。 安元致站在白墙前,摸了摸下巴,东瞧瞧,西看看。 卢飞尔则举起手中的铁镐疯狂挖墙。墙却坚硬无比,除了哐啷、哐啷的回音,完全没有服软的迹象。 安元致笑道:“韵彩妹妹,怎么一来就动粗?” 卢飞尔见墙没有动静,而安元致却在取笑自己,心中甚至郁闷,再加上满身的力量无处发泄,于是不管不顾,挖得更起劲。 安元致突然停住了上翘的嘴角,凝在那里,聚神倾听。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跑进走廊,上了楼梯,跑到白墙上头的一层。 这里有一间小小的房间。安元致肘开房门,冲了进去,这里果然有大门的操作系统。安元致梳理了一遍线缆,重新连接了一次,又在操作台上捣鼓一阵。 小房间旁的整面墙徐徐升起,发出隆隆闷响。 楼下卢飞尔发出欢快的喊叫声:“羽皓哥哥,羽皓哥哥。” 安元致“唉”了一声,往楼下跑去。 卢飞尔指着大门,得意地说道:“羽皓哥哥,你看我把门挖开了。” 安元致笑道:“做了韵彩妹妹就是不一样,武能杀人,文能开门。” 卢飞尔听出了安元致的戏谑味,瞪眼看了安元致一眼,用力把铁镐朝他扔去。 安元致道:“妹妹别生气,开门是好事。” 卢飞尔又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变得这么酸?”说罢,缩身跳了一下,做出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状。 安元致挠了挠头,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 门已经开完,刺眼的阳光射进来。安元致朝门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卢飞尔也走了出来,抬头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外,只有一个一米多宽的一个小平台。向下,是万丈深渊,向上,是百尺悬崖。 安元致心道:“这里的确是够隐秘的。” 卢飞尔先开了口,她说道:“看来这里的进出都靠飞行器。” 安元致道:“我们找遍了这个地方,没有发现飞行器的痕迹。” 卢飞尔道:“也不是完全没有。”说罢努嘴让安元致看看地下。 安元致低头细看,只见有地上有数条浅横,很似轮子滚过的痕迹。 安元致道:“知道他们的出入口,我们可以守株待兔。” 卢飞尔道:“没错。既然这里不能和外界联络。那外面的人一定会主动来联络。我们可以守株待兔,还可以顺藤摸瓜。” 安元致道:“我们得把门关上,这样他们才不会生疑。” 说罢,二人走入门去收拾待客。二人布置妥当,安元致警惕地看着监控器。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上门,你想先把自己眼睛弄瞎了不成。” 安元致道:“不看显示器,敌人来也不知道。” 卢飞尔道:“你编个小程序,敌人进来了提醒你就是。” 安元致一拍脑袋,说道:“真的变傻了。”说罢,在虚拟键盘上编起程序来。 卢飞尔拍了拍安元致的肩膀,说道:“我看你也够累了,编完程序就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安元致点了点头,仍然不停在键盘上敲打。 安元致编程完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卢飞尔走出房间,来到手术室,点开一个显示屏。屏中,陈邦潜露出笑容,说道:“飞尔,你终于来了。” 卢飞尔道:“父亲,下一步是什么?” 陈邦潜道:“把关于力羽皓的信息都给他,切记,别让他看出破绽。我先引你们去戈南镇,之后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卢飞尔道:“是。我必须马上回去,否则可能出篓子。” 陈邦潜摇了摇手,挂断了视频。 “叮当”,安元致被一声响铃吵醒。安元致双腿一蹬,猛地醒转过来。他赶紧揉了揉眼,朝显示器中看去。 大门口,一名身着蓝色衣服的飞行员被击毙在地,另一名蓝色衣服的飞行员也双手放在脑后,缓缓从一架青花色的小飞机中走出来。十米外,卢飞尔左手握住手枪,指着他的脑袋。 怎么就睡着了?幸好有飞尔,不然又要折腾一番。安元致摇了摇头,往大门走去。 第66章 将错就错 安元致走到大门口时,那飞行员正趴着墙上,任由卢飞尔搜查身体。 搜查完毕,卢飞尔转过身子,对安元致说道:“元致,你来审审他吧?” 安元致微微吃了一惊,心道:“此刻还叫元致,这不明摆告诉那飞行员,置换手术不成功么?看来,这飞行员是活不成了。”他看了看那飞行员微微苍白的头发,摇了摇头。 安元致看着那人,缓缓说道:“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来干什么?幕后主使是谁?” 那飞行员往后缩了一缩,吞吞吐吐说道:“我……我……我叫……” 只听“啪”的一声,那飞行员脸上登时生了五条红印,卢飞尔在一旁喝道:“磨蹭什么?快说!” 那人吃了一掌,面上布满恐怖,嘴上却不敢停。安元致细听一阵,知道那人叫惕腊,他的主子是特力罗下属鸿壁基地的头目著基尼。自从力羽皓和特韵彩被夺之后,著基尼惶惶不可终日,使出浑身解数搜寻力特二人,终于探得二人所在,但见到安元致二人时为时已晚,于是捉了二人,意图移花接木,再造力羽皓和特韵彩。按理今天是手术成功的日子,二人便是来接公子和小姐回归的。 安元致咯噔一下,心道:“若不是提前醒来,恐怕今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安元致和卢飞尔了。”安元致的嘴角突然又微微上扬了一下,心中却又在想:“若是做了力羽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好歹有个身份,哪像我这般,连使用车辆的资格都没了。” 卢飞尔注意到了安元致面部表情的微妙变化,问道:“你在想什么?” 安元致微笑着向卢飞尔说道:“我在想手术成功了是不是更好些。” 卢飞尔也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这就去做力羽皓和特韵彩。”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本也这么想。可是,我们没有他们的记忆,恐怕还没有进特力罗的大门,就穿帮了。” 卢飞尔道:“那我们去找找,看没有可以识别的记忆。” 安元致道:“好。”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控制中心没有存储信息,那就应该去手术室找找。 二人绑了惕腊,然后向手术室奔去。 手术室只有两个操作平台存有信息。安元致和卢飞尔分别在两个操作平台查看。 安元致动作极快,输入关键字眼,在不同存储区域快速搜索,可是一无所获。安元致不死心,又逐字逐数分析起来,历时半个小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蜘丝马迹。 卢飞尔也仔仔细细地在操作平台翻看信息,终究也是一无所获。 安元致索性关掉操作台电源,向后一仰,身子用力靠在椅子靠背上,双腿一抬,置于操作抬上,双手置于脑后,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突然,安元致双腿咚、咚着地,整个人弹了起来。身旁的卢飞尔吓了一跳,问道:“想到了什么?” 安元致道:“我醒来前,我梦见了自己已经是力羽皓。想必,这时已经开始重置我的记忆了。既然操纵台没有信息,我头顶的仪器里面很可能载有信息。” 卢飞尔道:“确实有可能。” 当下,二人各自取下醒来时头顶上戴的仪器。二人各自拆解查看了一番,果然找到两块芯片。 二人将芯片插入操作平台,果然看到了诸多编码信息。安元致记起刚才在操作台看见的编码和解码规则,便一一拿来对照,果然,一个个实体信息浮现到安元致的脑海中来。 卢飞尔看着一串串数字,不知所谓。她转头看着安元致,只见安元致盯着显示屏,脸上表情却在不断变化,心道:“他是读懂那些信息了。” 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安元致终于抬起了头。他看见卢飞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微笑道:“真是一部精彩的影片。” 卢飞尔笑道:“想那力羽皓也是翩翩公子,身边的美女恐怕不在少数,那的确是一部精彩的影片!”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应付那么多女的,确实很难!” 卢飞尔脸上马上僵住,说道:“要不,咱们就不了。”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可以?” 卢飞尔把头别了一边,没有说话。 安元致抱了抱卢飞尔的肩膀,说道:“你看得怎么样了?” 卢飞尔苦笑道:“我也想看精彩的影片,可惜看不懂。恐怕这部影片你得帮我看。” 安元致心想:“这可是一位逝去女性的记忆,诸多隐私,怎么可以去亵渎。”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我教你解码规则便是。” 卢飞尔心道:“这样最好。免得你把我今后的一举一动和特韵彩的行动轨迹进行比较。”嘴里却说:“真的不看?机会难道呀!” 安元致坚决地说道:“不看。” 卢飞尔做出失望的样子,说道:“那就只好来死背这些解码规则了。” 安元致教了卢飞尔半个小时,卢飞尔终于掌握的解码规则。一个小时后,卢飞尔读完信息,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安元致见卢飞尔站了起来,问道道:“你发现出入特力罗的道路了吗?” 卢飞尔道:“没有。” 安元致道:“奇怪,我也没有发现。难道我们拿到的只是记忆碎片?” 卢飞尔道:“我也发现好些事情没有前因后果,估摸着只是一些记忆碎片。难道,他们对记忆进行了选择,只保留了一些必要的记忆。”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但也可能是技术原因,无法完全复制记忆。” 卢飞尔道:“不管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人毁了芯片,并肩走出了手术室,登上了青花小飞机。 青花嗖的一声,冲出悬崖,抖动两下,径直往北飞去。卢飞尔坐在主驾驶位,双手放在座椅扶手上,紧靠后背,望着前方。 右侧的安元致说道:“这么说,那特韵彩倒是活得刺激得很。” 卢飞尔道:“那个追求刺激的心,恐怕是你难以想象的。我只告诉你,如果不是她自己驾驶这飞机回去,我们一眼就会被识破。” 安元致道:“看来,这活泼飞尔要变疯狂韵彩了。” 卢飞尔道:“疯狂倒不难。不知你那角色怎么样?” 安元致道:“我这个也不难。只是身边美女太多。”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口中却说道:“恭喜你啦!” 安元致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谢谢,谢谢。到时候就怕有人吃醋,暴露了身份。” 卢飞尔哼了一声,说道:“我吃醋?那姓力的小子把自己看得过高啦。”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说飞尔吃醋,我是怕那特韵彩吃醋。” “去你的!”卢飞尔怒瞪安元致一眼,又在安元致左肩猛推一把。 安元致身子晃了一下,脑袋向右侧转动。“不好,我们被攻击了!” 第67章 记忆片段 安元致走到大门口时,那飞行员正趴着墙上,任由卢飞尔搜查身体。 搜查完毕,卢飞尔转过身子,对安元致说道:“元致,你来审审他吧?” 安元致微微吃了一惊,心道:“此刻还叫元致,这不明摆告诉那飞行员,置换手术不成功么?看来,这飞行员是活不成了。”他看了看那飞行员微微苍白的头发,摇了摇头。 安元致看着那人,缓缓说道:“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来干什么?幕后主使是谁?” 那飞行员往后缩了一缩,吞吞吐吐说道:“我……我……我叫……” 只听“啪”的一声,那飞行员脸上登时生了五条红印,卢飞尔在一旁喝道:“磨蹭什么?快说!” 那人吃了一掌,面上布满恐怖,嘴上却不敢停。安元致细听一阵,知道那人叫惕腊,他的主子是特力罗下属鸿壁基地的头目著基尼。自从力羽皓和特韵彩被夺之后,著基尼惶惶不可终日,使出浑身解数搜寻力特二人,终于探得二人所在,但见到安元致二人时为时已晚,于是捉了二人,意图移花接木,再造力羽皓和特韵彩。按理今天是手术成功的日子,二人便是来接公子和小姐回归的。 安元致咯噔一下,心道:“若不是提前醒来,恐怕今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安元致和卢飞尔了。”安元致的嘴角突然又微微上扬了一下,心中却又在想:“若是做了力羽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好歹有个身份,哪像我这般,连使用车辆的资格都没了。” 卢飞尔注意到了安元致面部表情的微妙变化,问道:“你在想什么?” 安元致微笑着向卢飞尔说道:“我在想手术成功了是不是更好些。” 卢飞尔也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这就去做力羽皓和特韵彩。”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我原本也这么想。可是,我们没有他们的记忆,恐怕还没有进特力罗的大门,就穿帮了。” 卢飞尔道:“那我们去找找,看没有可以识别的记忆。” 安元致道:“好。”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控制中心没有存储信息,那就应该去手术室找找。 二人绑了惕腊,然后向手术室奔去。 手术室只有两个操作平台存有信息。安元致和卢飞尔分别在两个操作平台查看。 安元致动作极快,输入关键字眼,在不同存储区域快速搜索,可是一无所获。安元致不死心,又逐字逐数分析起来,历时半个小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蜘丝马迹。 卢飞尔也仔仔细细地在操作平台翻看信息,终究也是一无所获。 安元致索性关掉操作台电源,向后一仰,身子用力靠在椅子靠背上,双腿一抬,置于操作抬上,双手置于脑后,闭上眼睛,冥想起来。 突然,安元致双腿咚、咚着地,整个人弹了起来。身旁的卢飞尔吓了一跳,问道:“想到了什么?” 安元致道:“我醒来前,我梦见了自己已经是力羽皓。想必,这时已经开始重置我的记忆了。既然操纵台没有信息,我头顶的仪器里面很可能载有信息。” 卢飞尔道:“确实有可能。” 当下,二人各自取下醒来时头顶上戴的仪器。二人各自拆解查看了一番,果然找到两块芯片。 二人将芯片插入操作平台,果然看到了诸多编码信息。安元致记起刚才在操作台看见的编码和解码规则,便一一拿来对照,果然,一个个实体信息浮现到安元致的脑海中来。 卢飞尔看着一串串数字,不知所谓。她转头看着安元致,只见安元致盯着显示屏,脸上表情却在不断变化,心道:“他是读懂那些信息了。” 莫约过了一个小时,安元致终于抬起了头。他看见卢飞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微微笑道:“真是一部精彩的影片。” 卢飞尔笑道:“想那力羽皓也是翩翩公子,身边的美女恐怕不在少数,那的确是一部精彩的影片!” 安元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应付那么多女的,确实很难!” 卢飞尔脸上马上僵住,说道:“要不,咱们就不了。”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可以?” 卢飞尔把头别了一边,没有说话。 安元致抱了抱卢飞尔的肩膀,说道:“你看得怎么样了?” 卢飞尔苦笑道:“我也想看精彩的影片,可惜看不懂。恐怕这部影片你得帮我看。” 安元致心想:“这可是一位逝去女性的记忆,诸多隐私,怎么可以去亵渎。”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这怎么可以!我教你解码规则便是。” 卢飞尔心道:“这样最好。免得你把我今后的一举一动和特韵彩的行动轨迹进行比较。”嘴里却说:“真的不看?机会难道呀!” 安元致坚决地说道:“不看。” 卢飞尔做出失望的样子,说道:“那就只好来死背这些解码规则了。” 安元致教了卢飞尔半个小时,卢飞尔终于掌握的解码规则。一个小时后,卢飞尔读完信息,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安元致见卢飞尔站了起来,问道道:“你发现出入特力罗的道路了吗?” 卢飞尔道:“没有。” 安元致道:“奇怪,我也没有发现。难道我们拿到的只是记忆碎片?” 卢飞尔道:“我也发现好些事情没有前因后果,估摸着只是一些记忆碎片。难道,他们对记忆进行了选择,只保留了一些必要的记忆。”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有这种可能。但也可能是技术原因,无法完全复制记忆。” 卢飞尔道:“不管了,我们先离开这里。” 二人毁了芯片,并肩走出了手术室,登上了青花小飞机。 青花嗖的一声,冲出悬崖,抖动两下,径直往北飞去。卢飞尔坐在主驾驶位,双手放在座椅扶手上,紧靠后背,望着前方。 右侧的安元致说道:“这么说,那特韵彩倒是活得刺激得很。” 卢飞尔道:“那个追求刺激的心,恐怕是你难以想象的。我只告诉你,如果不是她自己驾驶这飞机回去,我们一眼就会被识破。” 安元致道:“看来,这活泼飞尔要变疯狂韵彩了。” 卢飞尔道:“疯狂倒不难。不知你那角色怎么样?” 安元致道:“我这个也不难。只是身边美女太多。” 卢飞尔皱了皱眉头,口中却说道:“恭喜你啦!” 安元致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谢谢,谢谢。到时候就怕有人吃醋,暴露了身份。” 卢飞尔哼了一声,说道:“我吃醋?那姓力的小子把自己看得过高啦。”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我可没有说飞尔吃醋,我是怕那特韵彩吃醋。” “去你的!”卢飞尔怒瞪安元致一眼,又在安元致左肩猛推一把。 安元致身子晃了一下,脑袋向右侧转动。“不好,我们被攻击了!” 第68章 韵彩妹妹 二人走出丛林,踏上一片金色的沙滩。沙滩上只有十几个游客,对于这两个天上下来的不速之客,他们并没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玩耍着。 二人走了二十余分钟,看见一个庞大的建筑,建筑顶部上大书六个金色大字“戈南湾欢迎你”。 安元致指了指金色招牌,对卢飞尔说道:“这地方不是我能消费的。” 卢飞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羽皓哥哥,没有什么地方你是不能消费的。” 安元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卢飞尔道:“羽皓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牢记你是羽皓哥哥。不仅是动作语言,思维模式也应该暗中契合。”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是。韵彩妹妹。” 卢飞尔见安元致仍旧没有迈步,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安元致道:“我不确信他们是否真的置换成功。” 卢飞尔道:“你跟我来吧,今天妹妹做东好了。”于是带头走进了帐篷。 帐篷门口,八名侍应分列通道两侧。这八名侍应身着藏青色套裙,配着红色条纹丝巾,高挑的个子,个个亭亭玉立。 见卢飞尔和安元致进来,八名侍应鞠躬致敬,口中齐声喊着“欢迎光临。” 卢飞尔没有理会那八人,昂首阔步走了进去,走了十来步,头前一大屏闪动,一排柔美的字写着十二个大字——韵彩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安元致向八名侍应挥了挥手,缓步走了进去。当卢飞尔右转的时候,安元致看见大屏上写了六个字——欢迎羽皓公子。 安元致瞟了一大屏,也向右侧走去。卢飞尔走得很快,安元致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安元致感受到了脚下柔软舒适的地毯,走得更慢了一些。宽大的通道两侧,镶嵌着数幅精刀浮雕,浮雕周围是散落有致的玉石,温润变化的光线投射在玉石上,散发出晶莹、亲切的光芒。音乐跟随脚步变化,每走出一种节奏,都伴着一首新的浪漫乐曲。 安元致听着歌曲,沉浸在这温柔乡里。他看见卢飞尔远去,想追上去,却下不了决心,他不愿意放弃心中的惬意——这稍纵即逝的惬意。 卢飞尔脚下生风,自顾自往前走,不时就不见了身影。管她的,她会回来找我。安元致始终不愿意加快脚步。 果然,卢飞尔走回来了。她笑了笑,驾着安元致的左臂,带着安元致走入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八米见方的房间,正中是一张桌子,桌旁放着两张圆润的椅子。卢飞尔和安元致先后落座。 卢飞尔道:“吃点什么?” 安元致茫然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来推荐吧。” 卢飞尔嗯了一声,抬头疑惑地看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安元致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说道:“一份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我该说羽皓哥哥的记忆力好呢,还是该说他的记忆力差?”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当然很好啦。”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好,怎么不记得羽皓哥哥自己喜欢的食物?” 卢飞尔把“羽皓哥哥自己”六个字发得很重,安元致知道她想强调力羽皓自己的饮食习惯,于是说道:“羽皓哥哥自己确实喜欢这两种食物?” 卢飞尔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问道:“真的?”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真的!” 卢飞尔按了一下桌上的橘红色按钮,说道:“香芋粥一份,枣香馍馍一份”。 安元致吃惊地看着卢飞尔,说道:“这么简单?” 卢飞尔道:“就这么简单。”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韵彩妹妹有得受了。” 卢飞尔苦笑道:“这也没有办法。” 安元致道:“那我帮你点一份你爱吃的木瓜雪蛤吧。” 卢飞尔手掌一挥,说道:“不可。” 安元致也苦笑一下,按了按桌上宝蓝色按钮,说道:“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一份。” 点餐完毕,安元致望着右侧落地大玻璃窗,说到:“这里太闷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羽皓哥哥是很爱自然的了。” 卢飞尔指了指桌上的七色按钮,说道:“你自己选吧。” 安元致点了一个七色按钮,餐桌上方立时出现一块虚拟屏。屏中是一张地图,两平方公里有余的地方,山水建筑在其间,大路小桥在其间。十几个就餐点散布其间,分别用不同颜色标出。 安元致指着一个绿色的就餐点,说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卢飞尔点了点头,笑道:“你终究舍不得你的绿树小溪。” 安元致一边点击确认,一边笑道:“羽皓哥哥就是有这个爱好。” 安元致话音刚落,房间开始移动。十几秒钟后,房间离开了主体建筑,来到宽阔地面。房间又缓缓升起,向安元致指定的就餐点慢慢飘去。房间顶部和四周的墙壁已经向房间底部褪去,露出五面大大的玻璃窗。 安元致看着沙滩从桌下流过,湖泊从脚下淌过,小溪从屋下经过,绿树从身旁避过。屋子在安元致指定的地方停住,缓缓降下。 卢飞尔又点了点桌上的按钮,四周的落地玻璃降了下来,化作屋子四周的台阶。屋顶变成六阁凉亭状,六条光柱直射下来,仿佛六条支柱。 凉亭刚摆置完毕,卢飞尔点了点用餐按钮。 一只五彩大蝴蝶拎着一个盒子飞了过来。那大蝴蝶见到二人,说道:“蝶依恭请韵彩小姐和羽皓公子用餐。”说罢,悬停在亭子外。 卢飞尔和安元致分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蝴蝶把盒子放在餐桌旁的一个小几上,取出餐盘刀叉,放在二人面前,又分别捧来枣香馍馍、阿拉斯加长脚蟹、香芋粥和澳洲龙虾。 放置完毕,那大蝴蝶说道:“蝶依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卢飞尔和安元致摆了摆手。 大蝴蝶说道:“蝶依随时恭候二位的吩咐。”说罢,绕屋飞行一周,然后又飞了两个八字才离开。 第69章 五彩大蝶 二人走出丛林,踏上一片金色的沙滩。沙滩上只有十几个游客,对于这两个天上下来的不速之客,他们并没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玩耍着。 二人走了二十余分钟,看见一个庞大的建筑,建筑顶部上大书六个金色大字“戈南湾欢迎你”。 安元致指了指金色招牌,对卢飞尔说道:“这地方不是我能消费的。” 卢飞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羽皓哥哥,没有什么地方你是不能消费的。” 安元致挠了挠脑袋,说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卢飞尔道:“羽皓哥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牢记你是羽皓哥哥。不仅是动作语言,思维模式也应该暗中契合。”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是。韵彩妹妹。” 卢飞尔见安元致仍旧没有迈步,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安元致道:“我不确信他们是否真的置换成功。” 卢飞尔道:“你跟我来吧,今天妹妹做东好了。”于是带头走进了帐篷。 帐篷门口,八名侍应分列通道两侧。这八名侍应身着藏青色套裙,配着红色条纹丝巾,高挑的个子,个个亭亭玉立。 见卢飞尔和安元致进来,八名侍应鞠躬致敬,口中齐声喊着“欢迎光临。” 卢飞尔没有理会那八人,昂首阔步走了进去,走了十来步,头前一大屏闪动,一排柔美的字写着十二个大字——韵彩小姐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安元致向八名侍应挥了挥手,缓步走了进去。当卢飞尔右转的时候,安元致看见大屏上写了六个字——欢迎羽皓公子。 安元致瞟了一大屏,也向右侧走去。卢飞尔走得很快,安元致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安元致感受到了脚下柔软舒适的地毯,走得更慢了一些。宽大的通道两侧,镶嵌着数幅精刀浮雕,浮雕周围是散落有致的玉石,温润变化的光线投射在玉石上,散发出晶莹、亲切的光芒。音乐跟随脚步变化,每走出一种节奏,都伴着一首新的浪漫乐曲。 安元致听着歌曲,沉浸在这温柔乡里。他看见卢飞尔远去,想追上去,却下不了决心,他不愿意放弃心中的惬意——这稍纵即逝的惬意。 卢飞尔脚下生风,自顾自往前走,不时就不见了身影。管她的,她会回来找我。安元致始终不愿意加快脚步。 果然,卢飞尔走回来了。她笑了笑,驾着安元致的左臂,带着安元致走入了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八米见方的房间,正中是一张桌子,桌旁放着两张圆润的椅子。卢飞尔和安元致先后落座。 卢飞尔道:“吃点什么?” 安元致茫然地看着卢飞尔,说道:“你来推荐吧。” 卢飞尔嗯了一声,抬头疑惑地看着安元致,没有说话。 安元致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说道:“一份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我该说羽皓哥哥的记忆力好呢,还是该说他的记忆力差?”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当然很好啦。”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好,怎么不记得羽皓哥哥自己喜欢的食物?” 卢飞尔把“羽皓哥哥自己”六个字发得很重,安元致知道她想强调力羽皓自己的饮食习惯,于是说道:“羽皓哥哥自己确实喜欢这两种食物?” 卢飞尔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问道:“真的?”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真的!” 卢飞尔按了一下桌上的橘红色按钮,说道:“香芋粥一份,枣香馍馍一份”。 安元致吃惊地看着卢飞尔,说道:“这么简单?” 卢飞尔道:“就这么简单。”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这韵彩妹妹有得受了。” 卢飞尔苦笑道:“这也没有办法。” 安元致道:“那我帮你点一份你爱吃的木瓜雪蛤吧。” 卢飞尔手掌一挥,说道:“不可。” 安元致也苦笑一下,按了按桌上宝蓝色按钮,说道:“碳烤阿拉斯加长脚蟹一份,澳洲龙虾一份。” 点餐完毕,安元致望着右侧落地大玻璃窗,说到:“这里太闷了。” 卢飞尔笑了笑,说道:“看来这羽皓哥哥是很爱自然的了。” 卢飞尔指了指桌上的七色按钮,说道:“你自己选吧。” 安元致点了一个七色按钮,餐桌上方立时出现一块虚拟屏。屏中是一张地图,两平方公里有余的地方,山水建筑在其间,大路小桥在其间。十几个就餐点散布其间,分别用不同颜色标出。 安元致指着一个绿色的就餐点,说道:“我们就去那里吧。” 卢飞尔点了点头,笑道:“你终究舍不得你的绿树小溪。” 安元致一边点击确认,一边笑道:“羽皓哥哥就是有这个爱好。” 安元致话音刚落,房间开始移动。十几秒钟后,房间离开了主体建筑,来到宽阔地面。房间又缓缓升起,向安元致指定的就餐点慢慢飘去。房间顶部和四周的墙壁已经向房间底部褪去,露出五面大大的玻璃窗。 安元致看着沙滩从桌下流过,湖泊从脚下淌过,小溪从屋下经过,绿树从身旁避过。屋子在安元致指定的地方停住,缓缓降下。 卢飞尔又点了点桌上的按钮,四周的落地玻璃降了下来,化作屋子四周的台阶。屋顶变成六阁凉亭状,六条光柱直射下来,仿佛六条支柱。 凉亭刚摆置完毕,卢飞尔点了点用餐按钮。 一只五彩大蝴蝶拎着一个盒子飞了过来。那大蝴蝶见到二人,说道:“蝶依恭请韵彩小姐和羽皓公子用餐。”说罢,悬停在亭子外。 卢飞尔和安元致分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蝴蝶把盒子放在餐桌旁的一个小几上,取出餐盘刀叉,放在二人面前,又分别捧来枣香馍馍、阿拉斯加长脚蟹、香芋粥和澳洲龙虾。 放置完毕,那大蝴蝶说道:“蝶依请问二位还有什么吩咐?” 卢飞尔和安元致摆了摆手。 大蝴蝶说道:“蝶依随时恭候二位的吩咐。”说罢,绕屋飞行一周,然后又飞了两个八字才离开。 第70章 沙漠巨峰 三分钟后,两车开入一巨大的自动电梯。那电梯一路向下,驶了五分钟,又向左转驶了三分钟,才停下来。 二车开出电梯,又在树林里开了五分钟,才在一个宽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二人在院墙门口站定,墙上裂出门来。门缓缓打开,二人奔了进去。 安元致带着卢飞尔经过两段回廊,穿过一个大厅,再经过两段回廊,才在一堵墙前站定。墙上的门很快开了,安元致和卢飞尔跑了进去。 门里的女侍应刚想说话,安元致摆了摆手,径直从右侧大幔绕过,走到一张大床前。 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双眼紧闭,呼吸飘忽,面如死灰,暗淡无光。安元致突然感觉真的很难过,心道:“如果不是自己带走力羽皓,这女人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他走到床边,轻轻拿起她的手,那是一双冰冷的手,一双嶙峋的手。安元致紧紧抓住那手,眼中含泪,轻轻地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她刚吃了药,要过一阵才能缓过来。”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元致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力闻哲正站了身后。 安元致讪笑一下,口中喊道:“爹。” 力闻哲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坐着等会儿吧。”说罢,转身在床左侧五米外的紫色沙发上坐下。 安元致站了起来,也走到力闻哲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卢飞尔向力闻哲问好后,也坐了下来。 力闻哲叹了口气,看着力夫人,说道:“自从你不见之后,你母亲一病不起,虽然吃了很多药,但病情却不断恶华。” 安元致撇了撇嘴,说道:“就不该送我去强化!” 力闻哲转头瞪了安元致一眼,刚想发作,又强压了下来,他别过脸去,只是淡淡地说道:“原想你强化完成后,你母亲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没有想到,你刚走,你母亲的反应如此强烈。待我想提前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偏偏又被劫了。”说罢,力闻哲又转头打量着安元致,缓缓说道:“总算有惊无险。”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他已经发现了力羽皓和特韵彩被劫之事了!”,转瞬,又想:“也好,看来现在也不必瞒他了。”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逃得快,恐怕也强化成功了!”安元致一边说,一边盘算,到底是谁要把我和飞尔改造成那二人的呢?这人既可以摸透飞星湖,还可以改造人!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 力闻哲满脸诧异,说道:“怎么?他们也强化你?” 安元致道:“待我醒来,身上插着彩管,血液和其他液体在流动。” 力闻哲苦笑道:“那是我们的强化设备。”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安元致道:“我们醒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在屋子里睡觉。恰好他们的实验室里有迷药,我们投了一些进去,然后就找路逃走了。” 力闻哲又问道:“还记得是在哪里吗?” 安元致心道:“那飞星湖早已经被著基尼识破,就告诉他们实话,免得今后还要圆更多的谎。”于是说道:“霓凰山的飞星湖。” 力闻哲又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在飞星湖,上次甄教头和那个叫什么菲媛的吃了大亏。”顿了一顿,口中喃喃说道:“如果那次就灭了那伙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纰漏。” 力闻哲道:“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安元致把脸别在一边,说道:“我们去散了散心。” 力闻哲哼了一声,说道:“说得轻松,去散心?”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难道说错了?” 力闻哲又道:“想逃得远远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不适应低级生活,你舍得现身?”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尴尬,。 力闻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早些回来,你母亲也不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什么?”安元致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对着力闻哲大声说道:“爹,一定要救她!” 力闻哲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坚决反对使用基因技术,你是知道的。” 安元致道:“到了这个时候,顾了不那么多了。” 力闻哲刚要说话,床上传来呼噜噜的声音。安元致赶紧跑到床前,唤道:“妈妈,妈妈,我是皓儿。” 力夫人缓缓睁开了眼,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皓儿。” 安元致欢心地说道:“妈妈,皓儿在这里。” 力夫人努力想伸手去抚摸安元致,却有心无力,手颤抖几下就无力地放了下去。安元致伸出双手,紧紧抓起力夫人的左手。 力夫人突然眼睛睁大,盯着安元致。 安元致心中一紧,手不禁摇晃了一下。 力夫人似乎突然间有了力气,她清晰地说道:“皓儿,妈妈的病是治不好了。” 安元致道:“妈妈,一定要治好。我去求爸爸。” 力夫人道:“不是爸爸不肯,只是我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呢?”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妈妈,你一定要活下去。” 力夫人使劲摇了摇头,面有愠色,说道:“我命是命,他命是命。凭啥用他命续我命?” 安元致眼睛潮红,没有说话。 力夫人又道:“皓儿,虽说家里财多势广,却未必没有江河日下之日。” 安元致抹了抹泪水,点了点头。 力夫人顿了顿,说道:“你须坚强勇敢,不怕磨练,方可独当一面。” 安元致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皓儿谨记妈妈的教诲。” 力夫人看见安元致点头,笑意甚浓。她定睛看着安元致,上扬的嘴角突然凝住了。 安元致见力夫人没有说话,抬头去看。力夫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容。 安元致唤道:“妈妈,妈妈……”力夫人一直没有回应。 力闻哲走过来,伸指探了探力夫人的鼻息,又摸了摸颈脉,淡淡说道:“你母亲走了。” 安元致双膝跪地,紧紧握住力夫人的手,泪水不住往下流。 力闻哲转身看了卢飞尔一眼。卢飞尔站在旁边,神情木然。她看见力闻哲看着自己,才拿了纸巾,跪在身边,帮安元致擦泪水。 力闻哲转身走出了房间。卢飞尔听见了他在屋外指挥下属的声音。 第71章 临终嘱咐 三分钟后,两车开入一巨大的自动电梯。那电梯一路向下,驶了五分钟,又向左转驶了三分钟,才停下来。 二车开出电梯,又在树林里开了五分钟,才在一个宽大的院子里停了下来。 二人在院墙门口站定,墙上裂出门来。门缓缓打开,二人奔了进去。 安元致带着卢飞尔经过两段回廊,穿过一个大厅,再经过两段回廊,才在一堵墙前站定。墙上的门很快开了,安元致和卢飞尔跑了进去。 门里的女侍应刚想说话,安元致摆了摆手,径直从右侧大幔绕过,走到一张大床前。 大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双眼紧闭,呼吸飘忽,面如死灰,暗淡无光。安元致突然感觉真的很难过,心道:“如果不是自己带走力羽皓,这女人也不至于病成这样。” 他走到床边,轻轻拿起她的手,那是一双冰冷的手,一双嶙峋的手。安元致紧紧抓住那手,眼中含泪,轻轻地唤着“妈妈……妈妈……妈妈……” “她刚吃了药,要过一阵才能缓过来。”一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安元致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力闻哲正站了身后。 安元致讪笑一下,口中喊道:“爹。” 力闻哲瞪了他一眼,转而又和颜悦色地说道:“坐着等会儿吧。”说罢,转身在床左侧五米外的紫色沙发上坐下。 安元致站了起来,也走到力闻哲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卢飞尔向力闻哲问好后,也坐了下来。 力闻哲叹了口气,看着力夫人,说道:“自从你不见之后,你母亲一病不起,虽然吃了很多药,但病情却不断恶华。” 安元致撇了撇嘴,说道:“就不该送我去强化!” 力闻哲转头瞪了安元致一眼,刚想发作,又强压了下来,他别过脸去,只是淡淡地说道:“原想你强化完成后,你母亲也就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了。没有想到,你刚走,你母亲的反应如此强烈。待我想提前把你接回来的时候,偏偏又被劫了。”说罢,力闻哲又转头打量着安元致,缓缓说道:“总算有惊无险。”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他已经发现了力羽皓和特韵彩被劫之事了!”,转瞬,又想:“也好,看来现在也不必瞒他了。”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是逃得快,恐怕也强化成功了!”安元致一边说,一边盘算,到底是谁要把我和飞尔改造成那二人的呢?这人既可以摸透飞星湖,还可以改造人!什么人如此神通广大? 力闻哲满脸诧异,说道:“怎么?他们也强化你?” 安元致道:“待我醒来,身上插着彩管,血液和其他液体在流动。” 力闻哲苦笑道:“那是我们的强化设备。”然后又问道:“你们是怎么逃掉的?” 安元致道:“我们醒来的时候,他们二人在屋子里睡觉。恰好他们的实验室里有迷药,我们投了一些进去,然后就找路逃走了。” 力闻哲又问道:“还记得是在哪里吗?” 安元致心道:“那飞星湖早已经被著基尼识破,就告诉他们实话,免得今后还要圆更多的谎。”于是说道:“霓凰山的飞星湖。” 力闻哲又露出吃惊的表情,说道:“在飞星湖,上次甄教头和那个叫什么菲媛的吃了大亏。”顿了一顿,口中喃喃说道:“如果那次就灭了那伙人,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纰漏。” 力闻哲道:“之后你们又去了哪里?” 安元致把脸别在一边,说道:“我们去散了散心。” 力闻哲哼了一声,说道:“说得轻松,去散心?”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难道说错了?” 力闻哲又道:“想逃得远远的,是不是?如果不是不适应低级生活,你舍得现身?”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尴尬,。 力闻哲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早些回来,你母亲也不至于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什么?”安元致从沙发椅上跳了起来,对着力闻哲大声说道:“爹,一定要救她!” 力闻哲摇了摇头,说道:“你母亲坚决反对使用基因技术,你是知道的。” 安元致道:“到了这个时候,顾了不那么多了。” 力闻哲刚要说话,床上传来呼噜噜的声音。安元致赶紧跑到床前,唤道:“妈妈,妈妈,我是皓儿。” 力夫人缓缓睁开了眼,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口中含含糊糊地说道:“皓儿。” 安元致欢心地说道:“妈妈,皓儿在这里。” 力夫人努力想伸手去抚摸安元致,却有心无力,手颤抖几下就无力地放了下去。安元致伸出双手,紧紧抓起力夫人的左手。 力夫人突然眼睛睁大,盯着安元致。 安元致心中一紧,手不禁摇晃了一下。 力夫人似乎突然间有了力气,她清晰地说道:“皓儿,妈妈的病是治不好了。” 安元致道:“妈妈,一定要治好。我去求爸爸。” 力夫人道:“不是爸爸不肯,只是我怎么可以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呢?”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不。妈妈,你一定要活下去。” 力夫人使劲摇了摇头,面有愠色,说道:“我命是命,他命是命。凭啥用他命续我命?” 安元致眼睛潮红,没有说话。 力夫人又道:“皓儿,虽说家里财多势广,却未必没有江河日下之日。” 安元致抹了抹泪水,点了点头。 力夫人顿了顿,说道:“你须坚强勇敢,不怕磨练,方可独当一面。” 安元致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皓儿谨记妈妈的教诲。” 力夫人看见安元致点头,笑意甚浓。她定睛看着安元致,上扬的嘴角突然凝住了。 安元致见力夫人没有说话,抬头去看。力夫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容。 安元致唤道:“妈妈,妈妈……”力夫人一直没有回应。 力闻哲走过来,伸指探了探力夫人的鼻息,又摸了摸颈脉,淡淡说道:“你母亲走了。” 安元致双膝跪地,紧紧握住力夫人的手,泪水不住往下流。 力闻哲转身看了卢飞尔一眼。卢飞尔站在旁边,神情木然。她看见力闻哲看着自己,才拿了纸巾,跪在身边,帮安元致擦泪水。 力闻哲转身走出了房间。卢飞尔听见了他在屋外指挥下属的声音。 第72章 元总教头 卢飞尔看着安元致,心道:“这表演也太逼真了吧。唉,也许,元致是想他妈妈了吧。” 卢飞尔在安元致耳边说道:“已经走了。” 安元致抬起头,眼睛里仍旧含着泪。 卢飞尔轻声道:“不用哭了。恭喜你了?” 安元致愣了一下,说道:“恭喜什么?” 卢飞尔道:“你想啊,力夫人刚亡,力羽皓是不是该收敛一点。那些女人,嘿嘿。” 安元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想道你现在还在想这些?” 卢飞尔愣了一下,说道:“难道不应该想这些么?你可别忘记了你的真实身份。”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转了转脑袋,说道:“唉,我还差点真忘记了!”顿了一顿,又说道:“这力夫人如此善良,却因我而亡,我真该死。”说罢,扬起巴掌往脸上打去。 卢飞尔一把抓住安元致的手腕,说道:“这时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这特力罗杀人如麻,如果不想办法制止,不知会有多少人殒命。再说,你母亲等着你去解救。” 一提道自己的母亲,安元致才清醒过来,说道:“还好你提醒我。” 卢飞尔道:“眼下我们得分头行动了,我得去见特雷葛。” 安元致看着卢飞尔,心中不舍,却又无理由拒绝,只有说道:“你要小心。” 卢飞尔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安元致,在他耳边说道:“我会小心的。你也是。” 安元致点了点头,抱着卢飞尔的双手久久不肯松开。 卢飞尔听见了门外脚步声响,推了推安元致的肩膀,说道:“该走了。” 安元致又抱了一阵,才松开双手。 卢飞尔在安元致脸颊上轻轻一吻,匆忙转身离开。 卢飞尔的红色云姬开上飞机,又飞了一阵,才进入另一个山峰。 卢飞尔下车后,径往朗月苑闺室。一路的武卫和女侍看见她,立刻立正,屏息埋头。卢飞尔心道:“看来,这些人真怕那特韵彩。那也好,免得有人打扰。” 卢飞尔也不说话,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她走进屋子,朝室内的女侍摆了摆手,做出一副特别不耐烦的样子。 那些女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匆匆离开。 卢飞尔砰地一声在一张大床上躺下,张开手脚,在床上画了个大字。她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天花板只是纵横交错的几十块木板,既无雕刻,也没上色,十分简陋。板上还坑坑洼洼,有的是刀伤,有的是箭伤,还有的伤不知是什么原因形成。卢飞尔盯着天花板,心中很是郁闷。难道是拳伤?管他什么伤,真是要死了。一个简陋的天花板就算了,还破破烂烂的! 她向卧室墙壁看去,宽阔的墙上凌乱不堪,七零八落挂着刀,乱七八糟挂挂着剑,歪歪斜斜挂着枪……。 还未看完,卢飞尔赶紧收回目光,盯着天花板心中大喊:“太糟糕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安慰自己:“又不是长久住在这里,忍耐一下就过去了。这里总不能一无所长吧,总有一让人开心的地方。” 卢飞尔忍住心中的不适,又转过头,眯起眼睛察看。突然,一个物件吸引了卢飞尔的注意力。 那是一身配着软甲的软骨骼系统,那软甲和软骨骼系统挂在墙角,熠熠生辉,卢飞尔情不自禁走了过去,取来穿上。 她猛地一跳,却发现弹得太高,整个人朝天花板直飞去。“不好”还没叫出,啊哟倒先喊出来了。她的肩膀重重撞在天花板上,又被猛地弹回来,落在地上,她踉跄数步,勉强站稳。这软骨骼系统比咱们的给力多了!卢飞尔暗叹。 她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天花板被结结实实撞出了一个大坑。卢飞尔笑了笑,心道:“终于知道那些坑是怎么来的了。” 卢飞尔刚想再走走,门外传来一女侍的声音,说道:“小姐,元教头到了。” 卢飞尔心道:“这元罗果真追那特韵彩追得紧。如果能够利用这元罗,到可以节省很多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回来就转变态度,恐怕引人生疑。”于是朗声说道:“不见!” 那女侍又说道:“元罗教头说带了新鲜招术,想和小姐切磋。” 卢飞尔暗笑:“这元罗倒是知道投其所好,可惜哦。那特韵彩不领情。”又朗声说道:“没兴趣。” 卢飞尔突然想起屋内的监控系统,她坐到梳妆台边,按下一个按钮,门外的情形立时出现在虚拟屏中,一名高大的男子正和那女侍低声说话。那男子浓眉大眼,轮廓分明,眼神犀利,健硕中透着英气,谈吐中埋着儒雅,一身得体的短装,干净利落。 卢飞尔再要细看,那男子却和女侍转身离开了。 卢飞尔目送二人离开,才转身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阵。 刚闭上眼睛,门外女侍声又起,那女侍说道:“小姐,老爷想见你。” 卢飞尔从虚拟屏看去,这女侍却不是刚才的女侍,卢飞尔心道:“看来,是见特雷葛真面目的时候了。” 卢飞尔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那女侍向卢飞尔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头前带路。卢飞尔紧随其后,心中暗想,这特雷葛生性多疑,居所颇多,连自己的闺女也不知道他何时在何地,真是一个棘手的对手。不过,这样也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不用天天去见他,自己就自由多了。 那女侍领着卢飞尔过了数个回廊,穿了数进院落,才进了一大门。 这是一间百米见方的屋子,卢飞尔轻轻向四周瞟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了。屋顶和墙壁装饰高雅,却光线错乱,玄机重重。卢飞尔心道:“那特力罗一定在某个角落看着自己。” 卢飞尔随即模仿起特韵彩的模样,大咧咧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只听咔嚓一声响,门内走出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长着饱满圆润的高额头,浓密开阔的刀剑眉,下巴圆润,目光炯炯,身形优雅修长,步态稳健有力。 第73章 见过特首 安元致刚抱起夏婕羽,肚子一阵剧痛,他啊地一声惨叫,坐在地上,夏婕羽也被重新放回了地下。 夏婕羽赶紧转身查看,只见安元致的肚子上,一条口子大开,肠道滑出,血流如注。夏婕羽赶紧脱掉衣裳,给安元致包扎上,血很快浸透了衣裳。夏婕羽再褪去一件衣裳,又紧紧包扎上,血还是没有止住了。 “去叫人来。”安元致虚弱地说道。 夏婕羽跑了出去,大声吼道“来人呀,力公子受伤了。来人呀,力公子受伤了……” 苑内两名女侍奔过来,用绷带给安元致止血。又有其他女侍慌忙奔到屋内,去通知医生。 十数分钟后,四名医生和八名护士赶到亭中,他们先帮俺元致止了血,然后迅速将安元致抬上救护车,往医疗站开去。 救护车到了医疗站,径直开进手术室。刚到手术室,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来。 手术室外监控室,一名工作人员对着一个麦克风说道:“开始手术。” 手术室内,雾气腾起,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屋子。在朦胧中,安元致被高高举起,送入另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冷冻室,屋内温度器显示,室温是零下五十度。 安元致刚到房间,墙壁中就走出三个机器人,它们迅速褪去安元致的绷带和衣物,快速清洗、消毒,又麻利裁割缝合。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手术完毕,温度器上的数值慢慢变得,室温慢慢升高。 次日,安元致被一阵声音吵醒。他仔细一听,是力闻哲在怒骂内卫队头子,言词甚是难听,护卫队头子却不敢回嘴。 安元致心道:“此次确实蹊跷,如果这二人只是偷东西,怎么会听见夏婕羽喊叫而不逃跑呢?怎么见了皓公子也不逃跑呢?看他刀刀致命,显然是意欲加害于我。是谁想让我殒命呢?内卫队长?因为我让王倪苏做了仆役?著基尼?因为他害怕最终泄漏?还是特力罗高层已经发现了我的破绽,为了不暴露家丑而直接杀人灭口?或者,还有其他的人?” 安元致按下了床边的呼叫器,护士打开了门。 力闻哲停止了训斥,走了进来。关切地说道:“皓儿,你终于醒了?” 安元致挣扎着想起来,力闻哲赶紧走过来让他躺下,说道:“你肚子伤得不轻,又流了好多血,不可多动。”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严重。” 力闻哲道:“给爹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元致轻描淡写地说了说昨晚的情况。 力闻哲道:“还好你练了武,否则……否则爹爹恐怕就见不到你了。”说话间,力闻哲有些哽咽。 安元致忙安慰道:“都是意外。” “意外?”力闻哲突然声色严厉起来,说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想害你!” 安元致道:“也许他们真的是想偷点东西。” 力闻哲道:“不管是不是盗贼。放他们进来都是内卫的失职。如果不是看在诸葛雷父亲的面上,我立刻宰了他。” 安元致道:“他们也只是疏忽大意。” 力闻哲道:“都这样了,你还为他们开脱。哼,他们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 安元致道:“等我武艺练成了,他们自然就会把我当成一会事了。” 力闻哲点了点头,说道:“你本领增强当然是好事,但是不杀一儆百,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利害。只要查出了是谁放进了人,我一定亲自砍了他的人头。” 安元致没有说话,心道:“你不砍,我也会砍。” 力闻哲又道:“我得调点亲卫过来。你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怎么行?” 安元致心道:“调过来的人都是力闻哲的人,今后活动就麻烦了。”便说道:“不用,我自己培养便是了。那夏婕羽就喜欢习武。” 力闻哲摇了摇头,说道:“你呀,这个时候还想着女人!” 安元致讪笑道:“还是爹爹了解我。” 力闻哲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加紧把武艺连好,多培养几个可靠的人。爹还等着你扬名立万的那一天。” 安元致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好一阵话,力闻哲才离开。 力闻哲离开后,安元致坚决要求回家休养。那些医护人员执拗不过,只得依从,排了四名医生,八名护士跟着。 夏婕羽原本在招呼工人按照安元致给的图纸制作七彩大炮,一听说安元致回来了,便急匆匆赶回来。 夏婕羽坐在安元致的病床边,右手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抚摸着夏婕羽的左手,说道:“谢谢你。” 夏婕羽笑了一笑,说道:“谢我什么呀?” 安元致道:“谢谢你帮我看护材料,还帮我监工。” 夏婕羽眨了眨眼睛,说道:“嗯。是该谢谢我。你准备谢我什么呀?”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你要我怎么谢你呀?” 夏婕羽抬头望了望屋顶,食指在下巴摩挲了一阵,半天没有说话。 安元致又笑了笑,说道:“你想好了没有?” 夏婕羽低下头,说道:“还没有想好。” 安元致道:“我给个提议,你看怎么样?” 夏婕羽道:“什么提议?” 安元致道:“我教你武功。” 夏婕羽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如果我学武功,你不会嫌我粗鲁吗?” 安元致道:“你是在说我粗鲁吗?” 夏婕羽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想教我武功吗?” 安元致道:“当然!” 夏婕羽突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好耶,好耶,终于可以学武功了。” 安元致道:“原来你一直想让学武功是不是?” 夏婕羽道:“原来是想保护你,现在嘛,哈哈,想到和你仗剑天涯,心中真是畅快无比。” 又一个仗剑天涯,好虚幻!安元致心中一惊,想起陈宛岚来。 安元致见夏婕羽如此有兴致,便道:“等我好了立刻教你”。 安元致又让夏婕羽讲了讲七彩大炮制作情况。安元致见进度吃紧,便嘱咐夏婕羽得盯着工人加紧干活。 夏婕羽吻了吻安元致的额头,高兴地冲了出去。 第74章 见过三娘 卢飞尔小跑过去,双手拿着罗彩玄的左手,轻轻说道:“三娘,我来看你了。” 罗彩玄眼角潮润,用右手捋了捋卢飞尔的头发,说道:“彩儿,三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卢飞尔微微笑了笑,说道:“彩儿福大命大。” 罗彩玄盯着卢飞尔,眼中充满了怜惜之情,说道:“彩儿,委屈你了。” 卢飞尔道:“真的没事,三娘。虽然有些凶险,但是还算幸运。其实……其实,我们并没有被羁押几天,我们只是去玩去了。” “是么?”罗彩玄先是一丝惊讶,继而又舒了一口气,说道:“真顽皮,害得三娘担心这么久。” 卢飞尔摇了摇罗彩玄的手,说道:“三娘最疼彩儿,我给你赔不是。” 罗彩玄微微一笑,对先前那女侍说道:“取来。”说罢,和卢飞尔走到亭中坐下。 卢飞尔又笑了笑,说道:“还是三娘懂我,知道我在屋子里坐不住。” 罗彩玄用手指刮了刮卢飞尔的鼻子,说道:“你呀,就是只猴子变的。” 二人又说笑了几句,女侍端来一圆盘,上面是个精致的蛋糕,最上面是薄薄的一层可可粉,下面是浓浓的奶油制品,而奶油中间是类似巧克力蛋糕般的慕司。 “提拉米苏!”卢飞尔尖叫起来。卢飞尔飞快在罗彩玄脸颊亲了一口,又飞快接过蛋糕,挖起一大块,迫不及待往嘴里送。 罗彩玄笑了笑,说道:“慢点,别噎到了。” 卢飞尔连吃几大口,才慢了下来,嘴角敷着奶油,对罗彩玄说:“三娘,你真的就是亲娘!” 罗彩玄笑容满面,说道:“看来,还真是有奶就是娘。” 卢飞尔突然想道了特雷葛说的什么致公子,脸突然一沉,露出忧郁的神情,说道:“三娘,我听父亲说我有一个致哥哥……” 罗彩玄的笑容突然懂住了,看了卢飞尔一眼,轻轻说道:“你知道了?” 卢飞尔道:“我听父亲说了一些,我还是想听三娘说说。不知道三娘方便说不?” 罗彩玄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你知道三娘以前住哪里吗?” 卢飞尔摇了摇头。 罗彩玄道:“我以前一直住在新玥,你致哥哥就在新玥长大,在新玥工作。后来有一天,你致哥哥做了个调查项目,项目完成第二天,他就失踪了。” “失踪了?父亲没有排人保护他吗?”卢飞尔道。 “一直有人保护。他完成项目的那天,更是加强了保护。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天他突然更改了上班路线,保护的人就跟丢了。” “真是一邦废物!一个大活人都能跟丢!” “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为了不打扰致儿的生活,他们也不敢走得很近。” 卢飞尔道:“我父亲没有安排寻找吗?” 罗彩玄道:“特力罗上下出动了不少人手,可是你致哥哥犹如人间蒸发,音信全无。” 卢飞尔摇晃着脑袋,突然说道:“肯定和这调查项目有关系。这个项目是什么?” 罗彩玄道:“他调查的是特立二五公司。” 卢飞尔脑袋嗡地一声响,心道:“这不是说的是安元致么?我的天,我依赖的得力助手竟然是特力罗自己的人!不行,不能让她看出破绽。” 卢飞尔淡淡说道:“特力二五只是一个普通的医药公司,该不会和黑恶势力搅和在一起吧?” 罗彩玄道:“特力二五不简单,他们做人体实验,而且初具规模。” “什么?人体实验!”卢飞尔弹了起来,说道:“那致哥哥可是大大不妙。”卢飞尔又装着认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又说道:“也许,致哥哥只是自己躲起来了。” 罗彩玄叹了口气,说道:“近一年多来,我发现身边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为了掩人耳目,我装着痴傻,你致哥哥也信以为真。你致哥哥不会为了躲避而弃我不顾的。” 卢飞尔心道:“这倒是真的。元致可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母亲。” 卢飞尔沉吟一阵,说道:“二娘,致哥哥叫什么名字?我也许可以叫我的朋友帮你找找。” 罗彩玄道:“你哥哥全名叫安元致。你不必操心了,你的朋友我们都知道,他们的本事我们自然也知道。” 卢飞尔说道:“我以前的朋友你们是知道,但是这次出去交的朋友你们可不知道。” 罗彩玄摇了摇头说道:“真拿你没有办法。不过,这些事要做得绝对保密,多一个人知道你哥哥的身份,你哥哥就多一份危险。” 卢飞尔点了点头。 说话间,卢飞尔已经把提拉米苏尽数消灭。二人是又有说有笑,卢飞尔盘桓了两三个小时才离开。 卢飞尔车开得很慢,她希望在这路上把思路捋清楚,目前的形势对她来说太微妙。该不该告诉元致,罗彩玄就是她母亲呢?如果元致知道自己的母亲安然无恙,而且还是三巨头之一,他会不会就此罢手,甚至坐享其成?听陈总裁讲,元致成长清苦,工作也不得志,爱情受阶层局限也成了泡影,如此受挫的人难免希望天降馅饼、一步登天。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在面前,他会不会就此紧抓这根稻草呢? 嘿嘿,元致哥哥坐享其成,我也可以坐享其成。在特力二五,总裁总是偏爱陈宛岚,同是女儿,为什么她是岛主,我却是下属?他可以姓陈,我却姓卢?你不让你的女儿爱上安元致,我偏要爱他!元致哥哥今后当了特力罗首领,我也成了首领夫人,那才威风,那才完美!哈哈哈,想到这里,卢飞尔不禁咧嘴笑出声来。 不过,心思缜密的陈总裁,怎么可能没有算到这一点呢?如果他出面戳穿或者另施计谋,我和元致哥哥顷刻间就丢了性命! 不好,元致哥哥还不知道背后的陈总裁。我必须阻止他,不能让元致哥哥产生那种念想!我必须尽快和陈总裁通上信息,免得他生疑!唉,首领夫人被我亲手葬送了! 怎么阻止元致哥哥?杀了罗彩玄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啊,不,元致哥哥,我这是要和你彻底决裂么? 卢飞尔加快步伐,红色云姬穿入丛林,到了安元致的屋前。 第75章 婕羽姑娘 生日晚宴上,力闻哲大赞特韵彩懂事了很多,特雷葛却对力羽皓赞口不绝,他说道:“皓儿勤奋起来才是效果卓著,三天就练得一手好剑法,几分钟便击毙了一头猛兽,还空手杀了两名盗贼。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力闻哲笑了笑,说道:“这些事情,竟然传得这么快。” 特雷葛笑道:“这些好消息,哲弟怎么能独享呢?” 力闻哲道:“想必是元教头给你说的。现在那元罗和彩儿处得怎么样了?” 特雷葛笑了笑,说道:“貌似彩儿没有以前那么冷淡了。” 力闻哲道:“这是好的开端。想必彩儿到外面走了一圈,也明白了元罗的好。” 特雷葛道:“兄妹二人被劫持后,性情大有改观。现在想起来,当初立刻击毙了著基尼是不是错了。” 力闻哲道:“那厮玩忽职守,当然该毙。兄妹二人的造化,自然与他无关。” 特雷葛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不提这倒霉的人也罢。在彩儿今天的宴会上,皓儿的礼物倒是出尽了风头。” 力闻哲道:“他之前一门心思哄女孩子,自然花样多些。” 特雷葛道:“听说他现在只认夏婕羽一个女孩?” 力闻哲道:“现在只留了夏婕羽。 特雷葛道:“果然心性专一了。皓儿将来必成大器。待锤炼好了,恐怕他才是最好的接班人。” 力闻哲道:“他哪有那本事。” 特雷葛叹道:“虽说元罗各方面更胜一筹,但毕竟是外人。他和彩儿结合,也未必能成。想把我们兄妹三人打造的事业交予外人,哥哥心有不甘。” 力闻哲道:“那到是真的。说起来,如果把致儿找回来,他们三兄妹精诚合作,想必会创造更大的辉煌。” 特雷葛道:“可惜呀,那致儿一直没有消息。派出去的人都是毫无收获。” 力闻哲道:“三妹也真够苦的,为了致儿终身未嫁,到头来致儿却丢了。” 特雷葛道:“是呀。近来三妹消瘦了好些。” 特雷葛叹了口气,又道:“你也务必保持警惕。上次皓儿被袭,恐怕不完全是盗窃吧?” 力闻哲道:“此事正在查。那二人不是特力罗在册的人,众人也说从未见过,这二人来路甚是蹊跷。” 特雷葛道:“如此,更应该小心。当初,致儿和那胡悦儿二人便让特力二五翻了船,我们可不能步了后尘。” 力闻哲道:“特力二五不能和我们相比,再过十日李将军也就职了。” 特雷葛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力闻哲见时间不早了,便给特雷葛道别。 特雷葛也不挽留,只嘱咐他好好照顾力羽皓,并让力羽皓病愈后立刻来见他。 卢飞尔送走宾客,独自提了特雷葛送的望远镜,驾车去了山峰西侧。 卢飞尔架起望远镜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远处的第九峰和第十二峰。两座峰上,一片寂静,除了训练的卫兵,连一只鸟都没有。 卢飞儿又往九峰和十二峰之间的远方看去。峰南,五百里外的图醒城里,高楼耸立,灯红酒绿。 卢飞儿看了一阵,便收了望远镜,驾车回了朗月苑。 次日晚上十时,卢飞儿看见了高楼上有别于往常的巨幅广告,心中异常兴奋,心道:“总裁总算收到了信息。” 她又仔细看了一阵,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该死!总裁竟然在元致身上种植了基因炸弹!看来这首领夫人是做不成了。得尽快结束了这里的工作,一个月还没出去,元致就没有命了。 必须快速窃取信息,瓦解特力罗卢,这念头一直在卢飞儿心中挥之不去。她躺在小亭中,眯眼思寻对策。突然,她一下站起来,又颓废地坐了下去,嘴里嘀咕道:“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她呆坐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收拾了东西,缓慢驾车回去了。 安元致又养了两日伤,可以下床走动,便叫医生和护士离去,只叫夏婕羽来照顾。 夏婕羽刚进屋子,安元致便说道:“到屋子中央去。” 夏婕羽走到屋子中央,莫名其妙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道:“褪去外套吧。” 夏婕羽面色泛红,褪去了外套。 安元致道:“今天我就教你武功。” 夏婕羽吃了一惊,忙道:“不可,不可,你都还没有恢复。”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我只动嘴,不动脚。” 夏婕羽笑了笑,说道:“哥哥拿我开心不是?哪有教人武功不动手脚的。” 安元致道:“有呀。我就遇到一个。他不但教了,而且教得不错。” 夏婕羽抬起头,眼睛一亮,说道:“如果我能遇到就好了。” 安元致哈哈一笑,说道:“你不是已经遇到了么?” 夏婕羽怀疑地看着安元致,说道:“哥哥也学起油腔滑调了。” 安元致道:“我一向是油腔滑调的呀。” 夏婕羽笑了笑,说道:“以前是。最近好像变了。” 安元致笑道:“看来你还是习惯我严肃一些。”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弟子夏婕羽听令,息气凝神,静坐中间。” 夏婕羽不再说话,就地坐了下去。 安元致道:“闭了眼睛。” 待夏婕羽闭了眼睛,安元致按照仲秋的讲法,给夏婕羽讲起了如何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夏婕羽起初一听,心中惊异,开口想问。安元致立刻阻止了她的提问,接着给她讲了如何快速构建行动方案,如何随机应变,如何用计诱敌。 夏婕羽听罢,神色犹豫。 安元致知道她没有听明白,叫她张了眼睛,然后找个几个行动案例,一一进行剖析,从结果讲到原因,又从原因讲到结果。 夏婕羽听毕,似醐醍灌顶,眉开眼笑,满心欢喜。 安元致道:“弟子明白了?” 夏婕羽道:“回禀师傅,弟子明白了。” 安元致又道:“光有构想还不行,有实施能力的构想同样重要。” 夏婕羽道:“请师傅赐教。” 安元致道:“今日就学到这里,回去后得好好体会,务求精准。” 夏婕羽道:“是。” 安元致道:“力师傅所授,可有什么特别?” 夏婕羽道:“力师傅所授,确实非同凡响,绝非元教头能教。” 安元致道:“没错。其实,我的武功可以大大长进,全靠那师傅所授。” 夏婕羽一惊,说道:“你是说,你有别的师傅指点?” 安元致道:“没错。不过,这是一个秘密。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你我必有横祸。” 夏婕羽神色一紧,说道:“我绝不给别人说起。”顿了一顿,说道:“我学会武功后,绝不轻易展露。”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 第76章 峰顶武馆 夏婕羽看见安元致皱着眉头,便问道:“皓哥哥,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安元致紧皱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叫我一个小时后去练武。” 夏婕羽面露喜色,说道:“这是好事情呀。” 安元致耸了耸肩,说道:“我怕还是学不好。” 夏婕羽道:“皓哥哥,那元总教头教出了令夺、奇斐、黎卢、费觉、甑传五名得意门生,这五人个个都是特力罗的实力干将,合称‘特力罗五虎’。如果皓哥哥肯学,必然大有收获。说不定,还成了第六虎呢。” 安元致心道:“这人原来姓元,还是总教头。必须得改变他对我的形象。” 安元致继续装作没有信心,嘴里还是说道:“我是怕我自己学不好。” 夏婕羽道:“皓哥哥不怕,如果有跌打摔伤,婕羽一直陪着你。”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你去替我学好不好?” 夏婕羽道:“我哪有那福气,能得到总教头的指教?皓哥哥,你学会了教我好不好?”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吧。我真不该答应我娘的。” 夏婕羽满脸喜色,说道:“我就知道皓哥哥是最孝顺的。” 夏婕羽道:“我去替你把道具取来。” 安元致心道:“还有道具!看来找夏婕羽真找对了。” 安元致点了点头。夏婕羽满心欢喜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夏婕羽拿来一套软甲,一把重剑。安元致心道:“原来是这些。” 安元致拿过这软甲,这软甲轻软柔薄,熠熠生辉,便说道:“这玩意管用么?” 夏婕羽猛地抬头,笑道:“你又不去战斗,暂时用它提个气势而已。你忘记啦,特首说,如果你练武有成,就让科技总长给你定做最好的软甲。” 最好的软甲,安元致心中一亮。他说道:“这么说,得认真练了。” 安元致套上软甲,夏婕羽帮他理了理脖子、腋下和胯下的软甲,又拍了拍他的胸脯,说道:“真帅气。” 安元致没有说话,只是掂了掂那剑。那剑很轻,只有十余斤,也不甚锋利,轻按按钮,也毫无反应。原来,这剑也只是模型。看来,这力羽皓还真是菜鸟一只呀! 整装完毕,安元致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去武馆的路,于是又一屁股坐在床上,露出畏难的神情。 夏婕羽赶紧道:“皓哥哥,你能行!” 安元致埋着头,说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夏婕羽先是露出为难的神情,立即又说道:“好吧。” 夏婕羽和安元致先后上了蓝色宝龙。夏婕羽对司机说道:“去武馆。” 那司机开着宝龙上了飞机。安元致看见,飞机朝第五峰飞去。 宝龙在一山顶停下。山顶是一大平台,面积约有五千平方米。平台上擎着一六边形宝塔,宝塔占据了平台的大半面积,塔身分七层,身高超千米。 安元致从下往上看着这宝塔,顿觉头晕目眩,赶紧收回目光,随宝龙进了塔内。宝龙又行了二十多分钟才停了下来。 安元致随夏婕羽进了一宽大无比的房间。这房间陈设简陋,除了几张桌凳、几排兵器,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安元致没有等多久,元总教头出现在门口。他竟然一身华服,和上次穿戴的一模一样。安元致心道:“莫非他是并不想教力羽皓。” 安元致弯腰行礼。元总教头并不说话,只是在兵器架上拿起一把木剑,朝安元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安元致迟疑地拿起那把轻剑,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心里盘算道:“如果他考我功夫,我就胡乱舞一阵得了,毕竟那力羽皓不成器。” 那元总教头又招招手,示意安元致攻击他。安元致拿起剑,径直照元总教头左肩刺去,剑尖去处,也不收势,也不拐弯,显得十分笨拙。元教头并不格挡,只是侧身闪过。 安元致收势不住,踉跄前窜,轻剑脱手,双掌着地,才勉强停住。 那元教头笑了笑,说道:“还算有进步,若是往常,必是一个狗啃泥。” 安元致心道:“什么?还要狗啃泥?那力羽皓也太菜了。不对,训练不止一次,次次都这样?除非,他压根就不想训练,故意这样的。” 安元致站起身子,摸摸头,苦笑两声,拾起刀,对元教头说道:“又来。” 那元教头收起笑容,说道:“好呀。看来这次真的想学了。那就听好了,看好了。”说罢,给安元致讲起握剑十二式、变身二十四决,他边说边比划,有时还停下来看安元致是否专心听。 安元致一面表现得很专心,另一方面脸上却又表现得很是茫然。 那元教头讲毕,说道:“这些是基本功,一个月内掌握就可以了。” 安元致忙答到:“是。” 那元教头这才过来给安元致指正动作。安元致故意装得稀里糊涂,洋相百出,惹得坐在远处的夏婕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安元致朝夏婕羽看去,夏婕羽赶紧捂住嘴巴,坐得端端正正。 元教头不厌其烦,耐心讲解指正,忙活了二个小时,总算让安元致掌握了三种握剑方式,两种变身方法。 元教头看见安元致汗流浃背,体虚肢颤,便说道:“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继续。” 安元致收起剑,鞠躬谢过。 那元教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那夏婕羽飞奔过来,帮安元致拿起轻剑,扶安元致到旁边椅子上坐了。她一边给安元致捶腿捏臂,一边说道:“皓哥哥今天进步真大。”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还差得远呢。” 夏婕羽道:“坚持下去,我的皓哥哥也可以和元教头那样成为大大的英雄!” 安元致想试探一下她的感情,便冷冷道:“原来你喜欢的是元教头。” 夏婕羽一听此言,接连跺脚,连忙说道:“皓哥哥那里的话,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情急之下,眼角红润,竟流出泪珠儿来。 安元致可着这楚楚可怜的女孩,心道:“且罢,不捉弄她了。”便说道:“好吧。既然羽儿喜欢,我就力争成为大大的英雄。” 夏婕羽破涕为笑,握紧两只粉拳在胸前摇晃,脸上挂满欣喜之色。 安元致和夏婕羽休息一阵,便起身赶往住处。 第77章 生日礼物 安元致的回程路上,突觉手腕震动了一下,他抬腕一下,是卢飞尔发来的一条信息,说道:“我想见你。” 安元致回道:“二十五分钟后我回屋。” 安元致到家后,打发夏婕羽去了,自己却闭门休息。 二十多分钟后,卢飞尔出现在虚拟屏中,那元致忙叫她进来。 卢飞尔满脸春风,手中拎了一着一个盒子和一个手提包。 安元致笑道:“韵彩妹妹,你走得倒是挺勤的。” 卢飞尔也笑道:“我就怕我的皓哥哥被哪个妹子勾搭走了。” 安元致道:“嗯,今天可是婕羽妹子陪我去练武的。” 卢飞尔微微一惊,说道:“你去练武了?”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起了今天的情形。 卢飞尔听毕,心中大悦,说道:“短短两天,我们就去了五,八,九,十一峰,开局不错。” 安元致道:“你去过第十一峰?哪里是什么?” 卢飞尔心中一惊,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忙说道:“哪里有那韵彩母亲的坟墓,我去看了一次。” 安元致道:“原来是这样。” 卢飞尔道:“说了半天,还没有把东西送给你。”说罢,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安元致。 安元致拿过这精致的盒子,看着卢飞尔。 卢飞尔道:“打开来看呀。” 安元致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竟是十支棒棒糖。那棒棒糖通体透明,颜色各异,但个个七彩璀璨,犹如浩瀚星河。 卢飞尔道:“这是星空棒棒糖,刚从美国带回来。” 安元致心道:“这棒棒糖纯手工打造,甚是难得。富家公子就是好,竟可以随意吃到这么经典的东西。” 卢飞尔见安元致没有说话,便道:“知道我为什么送你东西吗?” 安元致摇了摇头。 卢飞尔说道:“再过八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啊不,力韵彩二十岁的生日。我送棒棒糖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算是我的请柬了啊。” 安元致一听,笑道:“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卢飞尔摇了摇头,说道:“可没有那么便宜,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一听此言,安元致愣在那里,心道:“平日朋友不多,过生日也只是简单几样东西。这力韵彩过生日,可不能随随便便。” 卢飞尔见安元致不回应,便说道:“我给你出出主意。” 安元致忙道:“好。” 卢飞尔道:“有一次陈岛主过生日的时候,朝天放了数十响炮。每炮上天后,喷出七色烟雾,幻化出不同的图案,惊艳半壁天空。” 安元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送你七彩大炮。” 卢飞尔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安元致摇了摇头,说道:“要放礼炮,给筹备宴会的人说说便是。那力羽皓和特韵彩原本没有太多交情,如果力羽皓专门送礼炮来,会不会太引人注意?” 卢飞尔道:“这些问题我也想到了。我和特雷葛说话的时候,已经旁敲侧击说起你我的感情有所增进,也说起了你的郁郁寡欢。今天特雷葛给我说起生日宴会的时候,他便说起希望借助我的生日气氛帮你转移注意力。” 卢飞尔顿了一顿,又说道:“说起讨女孩子欢笑,那力羽皓最是在行。所以赠送七彩大炮,合情合理。” 安元致点了点头。 卢飞尔又道:“我还有要求。我只要十八响,我可不想直接暴露年龄。”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好。” 卢飞尔道:“每一响的图案都要体现我的爱好。包括舞刀、射箭、打枪、滑雪、飞行、弹琴……”卢飞尔一口气说了十八种爱好。 安元致应了声好,表示记住了。 卢飞尔又道:“不光要记住有那些,还要记住顺序,而且每幅图都要注意细节。”卢飞尔把爱好又重复了一遍,还讲了好些表达细节。 安元致一一记在心中。 交代完毕,卢飞尔又问道:“你知道找谁做吗?” 安元致道:“我找夏婕羽商量商量。” 又是夏婕羽,卢飞尔心中泛起不快,嘴上却说道:“还好有夏婕羽可以商量。” 安元致叹了口气,说道:“这力羽皓不干实事,只图享乐,手下得力的人真不多。” 卢飞尔道:“这既是缺点,也有好处。缺点是用人时捉襟见肘,好处是不易暴露自己,改变形象也容易。” 安元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卢飞尔又道:“我给你带了些工具。”说罢,打开手提包,取出迷你平板、定向集音器、钻孔器等物件。 安元致道:“你从哪里取的这些东西?” 卢飞尔道:“一些是特韵彩屋内找的,有的是我去别的地方取的。” 安元致道:“看来还是你先采取行动了。” 卢飞尔道:“目前我去的地方不多,收获也不大。” 安元致道:“我也得加紧行动了。” 卢飞尔离开后,安元致仰躺在床上,本想休息一下,可脑袋停不下来。 飞尔的生日礼物得等等再着手。母亲刚去世,就兴致勃勃地准备豪华礼物,这有点唐突,容易被人看出破绽。飞尔的要求怎么这么细呢?如果说当日宛岚享受了这种豪礼,飞尔妒忌,想乘机享受一次,是可以理解的。但,为什么这么多的细节都去要求呢?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飞尔今日也是怪怪地,提到第十一峰的时候,神情总有些不对劲。 宛岚现在怎么样了?当她医好我的时候,那激动的神情绝非虚情假意,可她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了呢?莫非,因为我叫她去找仲之媛,她生气了?宛岚,你千万别回飞星湖,那里可被特力罗拿下了!宛岚,对不起,我害你失去了父亲。我一定打败特力罗,为你复仇! 悦儿怎么样了?她找到我母亲了吗? 想到此处,安元致更是心绪难平,索性站了起来,拿起轻剑,在林中挥舞起来。他把今天元教头教授的内容重复了几遍,然后就背着剑在林中胡乱走起来。 林中甚是清静,安元致走了很久,除了蝉鸣鸟叫,没有其他声音,也没有其他人影。 又走了一阵,安元致看见一堵高墙挡在前面。那墙高约五米,外层是碎石,这些碎石五彩斑斓,精心安置,勾勒出一副副精美画作。 安元致走近细看,这些画或恢宏大气,或韵长惬意,或直抒胸臆,或讳莫如深。 安元致走走停停,看了十来幅画。正欲继续往前走,突然听见墙外隐隐有说话声。 第78章 猛虎少年 次日,安元致一早又去了科技中心。 诸结一边赞叹安元致的敬业,一边命人安排去第四峰。 第四峰是机器人研发和制造基地。安元致看了奇奇怪怪的机器人,心中感慨,如果这些机器人都用上正途,这特力罗会是多么伟大的企业! 突然,一个念头进入安元致的脑海——如果我是特力罗的首领,我就这么做。安元致被这样的念头吓了一跳,继而又在脑中对自己说到:“你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冒牌的力公子!能活下去,就算走运了。” 安元致谢过诸结,就准备离开。诸结一直把安元致送上飞机,临别说道:“公子登青云日,可别忘记了诸结。” 安元致道:“如有那日,一定不忘。” 安元致在飞机上暗想:“题罢、诸结如此热情,莫非把我当成接班人了?如果是这样,那元罗为何不冷不热的?莫非元罗原本是指定的接班人?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很后悔教我武功?” 安元致一想到自己可能是接班人,心中不禁一热,心道:“如果成了一方霸主,如果再加经营,抑或可以控制全国,到时就可以称王,那是多么的畅快舒坦!” 热血刚一沸腾,安元致又被现实浇了一盆冷水,心中又有人告诉他:“你只是一个冒牌的公子,随时有可能被识破,别做什么白日梦。” 安元致摇了摇头,又想:“看来自己真是晕了头脑,我是来这里干什么来的了?寻母亲,破特力罗,为宛岚复仇。如果自己做了特力罗的首领,宛岚、飞尔会怎么看我?我怎么可以对得起她们?” 脑中,另一个声音又起:“可是,那将是多么的辉煌惬意!” 正思索间,飞机已经着地。安元致收拾心情,驾车回了名苑。 安元致叫来夏婕羽,先让她复习了以前的内容,又教了一阵技法。夏婕羽接受得慢,却勤于练习,颇有长进。 练罢,安元致让夏婕羽坐在一旁休息,心中盘算着如何冲夏婕羽口中探听消息。 夏婕羽见安元致又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哥哥是有话说吧?” 安元致道:“从前些日子看,元教头似乎和韵彩的关系不错。” 夏婕羽笑了笑,说道:“原来是这事。你是知道的,韵彩小姐之前一直瞧不上元教头,而特首又特别看重元罗,所以多般撮合,但最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那日的情形看,他们确实有所改变。怎么样?你看上韵彩小姐了,需不需要我来撮合?” “不,不,不……”安元致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元教头确实是用情很深,近几日授艺都是草草了事。” 夏婕羽道:“原来哥哥是埋怨教授得不上心。” 安元致道:“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反正都学完了。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那么受特首器重?” 夏婕羽道:“你不会忘记了吧?那元罗为特力罗培养了大批人才,内卫中好多将领都是他培养的。他曾经救过特首的命。” 安元致道:“如果我说我没有这些记忆,你信吗?” 夏婕羽吃惊地看着安元致,说道:“难道,强化有副作用?损坏了一些记忆。哥哥,如果是这样,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安元致道:“为什么?” 夏婕羽道:“如果别人知道你丢了一些记忆,轻者把你当成残障人士看。重者,会编一些记忆来骗你。” 安元致道:“原来是这样,还是羽儿看得透些。如此看来,你得和我贴身前进,必要时免得露陷。” 夏婕羽眼睛一闪,高兴起来,说道:“太好了。” 安元致道:“别高兴得太早。你得扮成我的武卫的形象才行,否则……” “我知道,”夏婕羽抢去话头说道:“否则说皓公子放浪不拘,随身带个女子。” 安元致微微一笑,说道:“真是知音。” 夏婕羽道:“只要能为哥哥分忧,婕羽什么都愿意。” 安元致看夏婕羽言词恳切,心道:“得好好善待她才是。” 安元致又道:“其实,知道我记忆不全的还有特小姐。” 夏婕羽道:“看得出来,特小姐和你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 安元致道:“说到这里,我到想见见特小姐了。上次练武,没有说上话。” 夏婕羽道:“想见她,就去吧。” 安元致顿了一下,说道:“恐怕她忙着和元教头玩耍去了。这样吧,我有些话,写在卡上了,你帮我给她捎去吧。” “是。夏武卫得令!”夏婕羽突然立正,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说毕,夏婕羽自己又忍俊不禁,趴到安元致身上咯咯笑。 安元致也被逗乐了,轻轻扯着夏婕羽脸上的嫩肉,哈哈大笑。 二人逗乐了一阵,安元致递给夏婕羽一张存储卡,吩咐夏婕羽路上小心。夏婕羽吻别安元致便出发了。 夏婕羽走后,安元致心中空落落的。他躺着床上,满脑袋是夏婕羽的身影。过了一阵,安元致又想到了母亲、胡悦儿、陈宛岚和卢飞尔,心中欢乐顿时失去了踪影。他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心道:“是时候去的十一峰了。” 过了一阵,安元致听见门铃声。婕羽回来了,安元致翻身起床,冲过去开门。 夏婕羽走了进来,满面春风,说道:“信使回来了。” 安元致拉着夏婕羽的手,问道:“送到了?她怎么说?” 夏婕羽道:“送到了。特小姐说不日就来看你。” 安元致道:“没有别的了?” 夏婕羽道:“没了。她说他会来看你。” 安元致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想去看看三娘。” 夏婕羽道:“好呀。我这就去安排。”说罢,出屋给女侍说了几句话。 夏婕羽走回屋子,对安元致说道:“不过,不知今日能不能见上。” 安元致道:“那我们现在联络那边的内侍,问问就知道了。” 夏婕羽道:“我已经安排人过去问了。你想用网络联络是吧?” 安元致道:“是呀。” 夏婕羽道:“三娘生性淡漠,峰上不用电子设备,只有通过人来联络。” 安元致惊道:“如此,监控也没有么?” 夏婕羽道:“没有。” 安元致道:“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夏婕羽道:“三娘整日治经理佛,不理俗事,把死生看得也就淡了。” 安元致心道:“看来,这罗彩玄心知特力罗罪恶多端,心中也是忏悔。不知以前她都做了些什么?”于是问道:“她不理特力罗事务么?” 夏婕羽道:“三娘虽然也是特力罗创始人之一,却并不常在特力罗中,据说她是为了照顾孩子。只是,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长住了下来。” 安元致心道:“这就怪了,罗彩玄为什么不把孩子拿到特力罗来养?莫非她并不认同特力罗的理念,想让自己的孩子远离特力罗?” 安元致道:“有人见过她的孩子么?” 夏婕羽道:“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些人负责保护三娘和她的孩子。” 安元致道:“真是个另类。” 夏婕羽道:“你可别这么说。三娘菩萨心肠,不少人受了她的庇护才免于毙命。” 安元致哦了一声,心道:“怎么样都得见见这位三娘。” 安元致又让夏婕羽练习武艺,同时等待回话。 过了四十多分钟,门外有女侍回来。 夏婕羽开门去问,那女侍却递给夏婕羽一封信,说道:“三娘的信。” 夏婕羽将信递给安元致。 安元致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看,双目一亮,面露惊讶之色。 夏婕羽见状,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道:“这字……这字迹太熟悉了。很似我……我一个朋友母亲的字迹。” 夏婕羽道:“是吗?” 安元致没有说话,拿起信纸,看了起来。 信中说道:“羽皓贤侄,听闻你欲来峰见三娘,三娘心中甚喜。只是三娘近来身体不适,颇有不便。虽未见贤侄,但听闻贤侄痛改前非,尽孝练武,武功日益精进,已获黄金武士之誉,心中甚感快慰。又闻贤侄巡查各部,快马加鞭,尽心尽力,心中更喜。三娘无能,不能助你什么,只是贤侄尽管听了你特伯伯的吩咐,用心办事,定能有所成就……” 安元致看毕,把信给了夏婕羽。 夏婕羽看罢,说道:“这三娘消息还算灵通。” 安元致道:“这信是三娘亲笔么?” 夏婕羽叫来刚才送信的女侍。 那女侍说道:“我说明去意后,只是在亭里候了一阵,就拿信走了,并未见到三娘。” 安元致见问不出什么,便让那女侍走了,心道:“这字迹太像母亲的了,莫非三娘就是我母亲。不对,这怎么可能?母亲怎么可能就是三娘?莫非,三娘让身边的女侍代笔的?难道,母亲做了三娘身边的女侍?这倒大有可能。刚才婕羽不是说了么,不少人因为她的庇护而免于遇难。莫非,这三娘救了我娘?还让她做了身边的女侍?这个最有可能。” 一想到母亲可能就在第十一峰,安元致甚急,说道:“必须得去十三峰看看!” 第79章 饮了苦酒 当夜,安元致着了夜行衣,见屋外没有人,便飞身出屋,疾奔一阵,出了围墙。环形树带外,有几队巡逻小队交错巡逻。 安元致避过巡逻队,沿着环状树冠奔了一阵,看见远处有一住处颇具规模,便猫身摸了过去。那是一个庭院,院内散布着二十多间屋子。院门上挂着牌匾“内卫二局”。 安元致心道:“这个二局是什么意思?是本峰的二局?是特力罗的二局?还是其他什么的?如果是本峰二局,那力闻哲那边便是一局。如果是特力罗的二局,想必特雷葛那边的便是一局。” 安元致纵身上墙,闪入黑影处。墙内没有看见警卫,但是红外、监控遍布,安元致东绕西拐,缓慢前行。 安元致潜入一间偏离的屋子,屋内没有人,净是一些清洁工具。安元致蹲在地上,脑中放电影般走过各屋子的形象。 突然,隔壁房前的灭火器引起了他的注意。安元致回忆起隔壁房间门口放的是干粉灭火器,与其他屋前的灭火器类型不同,而且左右各四个,数目较多。安元致心道:“想必,屋内放的电子产品较多,或者这里放了服务器。” 安元致拿出钻孔器小心翼翼钻起来。钻了一阵,安元致发现钻头阻力几乎消失,便点开钻头上的摄像头观察屋内情况。 屋内果然有个小型的服务器,红红绿绿连数十根线,接口灯光闪个不停。 安元致转了转镜头,发现屋内也是红外密布,监控也不少。 安元致缓慢从钻孔器伸出一个细线,避开红外找了一根数据线钻了进去。安元致掏出迷你平板接上钻孔器。 安元致在平板上输入十几段代码,侵入服务器。 安元致搜索一番,找到了第九峰的建筑分布图。第九峰主要是力闻哲一家的居住地,北面是力闻哲的地盘,住宅、场馆、绿地、沙滩、湖泊等等一应俱全。南面主要是力羽皓活动的区域,围墙内是明苑所在,围墙外有几处是居家住宅,是力羽皓的几个相好的住的地方。此外还散布着一些建筑,正是内卫、勤杂人员居住、办公的地方。峰顶和峰脚有些不明位置,想必是其他秘密所在。 安元致又查看了全峰的监控器分布,默颂一遍,便记了下来。 安元致又看看影像记录,心道:“且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和事。”安元致看了很久,发现峰上倒是平静,除了像今日这些卫士砍杀工人的影像外,没有什么特别的。今日砍杀的工人,也被送到了峰外,采血用肉的场所果然在峰外。 安元致突然想起今日有人提起三名女子的背叛,便又着力查看了曲彩凤、王倪舒、旦纪芙、夏婕羽四人的社交情况。 曲彩凤常去力闻哲处。内卫队长常去王倪舒的家。去旦纪芙家的,却是一个高级武卫装扮的人,从峰下来,又从峰下走。 安元致心中打了一阵寒颤,心道:“难怪力闻哲对力羽皓不冷不热,竟然是夺了儿子的女人。其他二人想必也是不把力羽皓放在眼里。” 只有夏婕羽倒是安分,都是闭门不出。不时有个牵着猛虎的少年,到她门前求见。可夏婕羽从没有理会他。 猛虎少年!莫非那日来寻事的,便是孟公子。 安元致又看着夏婕羽的楚楚可怜的面庞,心道:“希望力羽皓待你不薄。” 安元致又看了些影像,便收了平板和钻孔器,小心翼翼离去。 次日,安元致叫来夏婕羽,一起去了练武场。 元教练指点了安元致的漏洞,又教了安元致一套完整的剑法。临别告诉安元致,明日有惊喜。 安元致叫夏婕羽陪着回了明苑。夏婕羽满心欢喜,一边帮助安元致换洗,一边安排人布置了烛光餐。 安元致收拾停当,坐在桌子左端。夏婕羽也跟着坐到了右端。 夏婕羽端起酒杯,笑盈盈对安元致说道:“恭喜哥哥的功夫突飞猛进!” 安元致也举起酒杯,笑道:“有羽儿在身边,功夫自然进步得快些。”说吧,扬了扬手中酒杯,一口干了杯中酒。夏婕羽笑了笑,也是一口干了。 夏婕羽道:“哥哥本有练武天赋。之前为了逃避学习,费尽心思。现在想来,与其逃避,不如听了教头的话划算。” 安元致道:“其实,我在外漂泊的时候,也是看了别人练武,偷学过的。” 夏婕羽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竟有这事。”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这些事情敏感,不可与外人道起。” 夏婕羽忙正声道:“哥哥如此信任,婕羽绝不乱说。” 安元致突然正声道:“说起信任,我听说过孟公子常来找你。” “我……我……我从来没有理会他。”夏婕羽慌忙答到。 “那小子可帅气了。”安元致想了解孟公子的来历,却不知那力羽皓是否知道孟公子,便不敢直接问,只有拐弯抹角打听。 “帅?哪有我的皓哥哥帅!”夏婕羽不悦地答到。 “呵呵,”虽然赞美的是力羽皓,安元致竟然心中有些喜悦。他又道:“孟公子真的帅,又有智慧,又会玩。” 夏婕羽面色更加难看,说道:“皓哥哥真的要羞辱我么?” “我没有。”安元致道。 夏婕羽道:“难倒哥哥出去一趟,忘记了那孟公子是什么身份了么?那可是孟公子,是合成人生的儿子!”说罢,泪珠儿滴了下来。 合成人生的儿子!安元致脑中一懵,啥玩意?安元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好了,好了,哥哥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安元致一边安慰夏婕羽,一边帮她抹去泪珠。 安元致又道:“皓哥哥知道你对他全心全意的。” 夏婕羽这才止住了哭泣。 安元致又道:“我也知道,有三个女孩背叛了本公子。” 夏婕羽捏着小拳头,咬紧了牙,却不作声。 安元致道:“你知道,对吧?说给皓哥哥听吧。” 夏婕羽紧张地说道:“要我说。哥哥你得保证不冲动!” 安元致愣了一下,立即说道:“我保证不冲动。” 夏婕羽松开拳头,缓缓说道:“曲彩凤常跟了老爷。王倪舒从了内卫队长诸葛雷。旦纪芙勾搭上了卜震团长。” 安元致顿时失去了精神,喃喃自语:“竟是这样,竟是这样……” 夏婕羽见状,跑到安元致身旁,抱着他的肩膀,轻轻说道:“皓哥哥,还有羽儿呢。” 安元致没有理会夏婕羽,自言自语了半晌,突然端起杯中酒,猛地干了。又站起来,把杯子满满倒上。 夏婕羽见状,赶紧抓起安元致端酒杯的手,说道:“皓哥哥,这样伤身体。” 安元致使劲把酒往嘴前送,夏婕羽仍旧抓住不放。安元致做出生气样子,把胳膊使劲往外一甩。夏婕羽站立不稳,径直摔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发出嗙的一声。那酒也随后到了,啪地一声打到了夏婕羽的脸上。 安元致用眼角瞟了夏婕羽一眼,转头又拿起酒瓶,然后咕噜咕噜喝起来。 安元致一口气喝了两瓶酒,这才哐啷一声,瘫坐在地。 夏婕羽赶紧过来,把安元致抱在怀里,泪水如雨般滚了下来。 第80章 挑逗黄虎 二人离开内政房,往坡上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一院子外。 这院子的院墙很低,安元致先窜上墙头,看了一番。院内八九间矮房子连成一圈,圈内有七八跳碎石小道连着中心的一座亭子。 从何处着手?安元致犯难了,总不至于挨间屋子去看看吧,那里面可都是在睡觉的女人。 安元致下了墙头,把院内的情形给夏婕羽讲了讲。 夏婕羽道:“我可以进屋去看看。” 安元致只得将夏婕羽抱入墙内,坐入亭中,仔细观察这些房子。这些房子长得十分相似,灰砖青瓦,老式门窗。木门后有门闩,如果去挑动,很容易被发觉,二人只得打消了挨屋去探的念头。 窗棂后是纸窗,夏婕羽道:“要捅窗户么?”安元致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说道:“如此这般,实为不敬。” 突然,北面的一间屋子有个影子晃动,安元致凑近细看,里面却没有人,似有灯芯晃动,心道:“莫非那是罗素玄念佛的地方。如果里面没有人,那门一定没有门闩。” 安元致轻推那门,果然没有门闩。 安元致闪入屋内,屋内有一尊佛像,佛像前有供桌一张,庄严布上烛台两盏,香炉一个,木鱼一个。供桌前放了两个拜垫。屋子左右两侧各摆了两个书架,想必都是些经书。 安元致转身想走,夏婕羽却一把拉住他,把他轻推到拜垫前。夏婕羽先跪了下去,口中念道:“求菩萨保佑我家皓公子事事平安!求菩萨保佑我家公子顺利找到朋友的母亲!”念罢,叩了三个响头。 安元致心念一动,正在寻思是否要跪下来,却听到门外有吱呀声响,似有人开门,安元致赶紧抓起夏婕羽,闪到佛像背后暗处。 过了片刻,一女子推门进来。 安元致偷偷一看,差点跳了起来。那女子身穿素雅绸衫,四十来岁,容色清秀,她眉头紧锁,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母亲。 安元致心中碰碰直跳,想要走出去,夏婕羽却一把把他拉住,在他耳边说道:“你干什么?那可是三娘!”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她怎么可能是三娘?可是,婕羽怎么会看错呢?虽然很少见面,但是怎么会把三当家的看错呢?莫非……莫非这人只是和母亲长得像!” 安元致定睛又看,那人眉头紧锁,轻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神智却很清醒,不似母亲略带呆滞的神情。确实只是相似,不是母亲,安元致顿时心中泄气。 夏婕羽见安元致神情萎靡,提醒他道:“听听他念什么?看看有没有线索。” 安元致被一语惊醒,心道:“对呀,我不是来找她的女侍的么?听听他说什么?” 安元致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罗彩玄声音很低,安元致只是听得几个字,什么平安、渡劫、保佑、致儿…… 致儿!那是在说我么?安元致心道:“这罗彩玄怎么也知道致儿。莫非她的女侍告诉的她?” 安元致又细看那人,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这就是自己的母亲!安元致坐在地上,脑袋有些混乱:“我的母亲怎么成了三娘?我该怎么办……” 我该冲出去喊娘吗?可是,我现在是力羽皓,是力羽皓!母亲认得出我吗?即使认得出,那又怎么样?对于假冒的力羽皓,大家会怎么看我?怎么对待母亲?怎样对待飞尔?怎样对待悦儿?难道,我们都要和特力罗同流合污吗?啊不!母亲怎么会与特力罗同流合污?她一心向佛,已经远离了那肮脏之地,只是一个肉身寄托在特力罗而已!母亲一定不愿意我和特力罗同流合污,一定不愿意!否则,怎么会让我在特力罗外长大?一旦我跨出了这一步,母亲将为难,飞尔、悦儿也将面临艰难的选择!毕竟,这是特力罗,深藏秘密的特力罗!来了,就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特力罗! 可是,母亲一定急切地想找致儿!我该走出去,和母亲说几句话!我该走出去,让她知道,致儿安好,不用记挂!我该走出去,给妈妈一个拥抱!…… 安元致正犹豫不决间。夏婕羽拉了拉安元致的衣角,轻轻说道:“三娘走了。” 安元致探头一看,供桌前空空,拜垫上空空,佛堂内空空,一切恢复了平静,如同没人来过一样。 安元致长叹一口气,抱起夏婕羽匆匆下山,回了名苑。 安元致坐在沙发上,面如土灰,神情呆滞。夏婕羽双手托起安元致的脑袋,说道:“皓哥哥,别想太多,我们总有机会见到你朋友母亲的。” 安元致轻轻摇了摇半斜的脑袋,嘟囔道:“见到了。已经见到了。” 夏婕羽没有听清楚,把耳朵凑过来,说道:“你说什么?” 安元致又重复了一遍:“见到了。已经见到了。” 夏婕羽疑惑地问道:“见到谁了?” 安元致道:“见到我朋友的母亲了。啊不,见到我的母亲了。” 夏婕羽一惊,心道:“哥哥的母亲明明已经走了,哥哥在胡说什么!”连忙说道:“哥哥,你累了,上床休息一会儿吧。” 安元致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口中继续说道:“我不累,我不累。我母亲就是三娘,三娘就是我母亲。” 夏婕羽更是担心安元致,使劲抱起安元致,把他放在床上,开始在他头上按摩穴位。 安元致口中没有停,继续说道:“婕羽,告诉你个秘密。我不是什么力羽皓,我是安元致,我是安元致!” 夏婕羽道:“好,元致哥哥,你别说话啊,别说话啊,婕羽给你按摩,你好好睡一觉啊。”说罢,夏婕羽唱起了歌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安元致听着夏婕羽甜美的声音,眼皮越来越重,缓缓睡了过去。 第81章 敲山震虎 安元致看着慢慢离去的老虎,心道:“莫骗我,我单纯着呢。” 果然,刚走二十来步,老虎一声闷喝,掉转身子,瞄了安元致一眼,发力狂奔,四蹄使劲,飞快朝树上爬来。 我的个乖乖!安元致丢了手中松果,双脚一蹬,双手一伸,跳向更高的树杈。 那老虎已经到来,看见安元致蹦到更高处,也飞扑过来。 安元致刚站稳,老虎已经到了,他迅捷发力,又向更高处窜去。 安元致一窜,老虎也窜。窜了七八次,树干越来越细,树枝也越来越细。 安元致窜得越来越细心,老虎却越来越怒。 第九次,安元致轻轻抓住一根树枝,一荡而起。那老虎也扑来,只听“咔嚓”声响起,树枝断裂,虎爪一滑,老虎径直掉了下去。中途,虎身子在树枝上弹了两弹,但老虎没有借机抓住树枝,仍旧继续下来。很快,虎身着地,虎头着地,老虎摔晕了过去。 安元致连跳几次,轻轻落在老虎身边。他拿过一根树枝,在虎头戳了戳,口中喊道:“喂,醒醒。喂,醒醒。” 安元致见没有动静,在林中疾走一阵,弹了一只山鸡,拿在手里。 他回到老虎身边,又拿木棍去戳老虎。 过了好一阵,那老虎才长舒一口气,睁开朦胧的双眼。它看了安元致一眼,又继续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安元致道:“喂,喂,这次我可是给你带了食物的。” 那老虎继续睡觉。 安元致绑了山鸡的脚和翅膀根部,让它在地上扑腾。那老虎猛地睁眼,一口叫住山鸡脖子,撕扯一番,吞了下去。 待把山鸡吃完,老虎又转过身子,呲牙咧嘴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右手持棍,直指虎头,同时,他用坚定的目光紧锁着老虎的眼睛。 老虎和他对视一阵,忽地转身离去。 安元致猛跑一阵,跳上虎背。 那老虎猛跳猛甩,想要摆脱安元致。安元致使劲抓住老虎脖子上的绳子。老虎折腾一番,终于不再摆动。 安元致骑着老虎,往八角亭走去。 八角亭,孟公子三人正闲扯浪笑,谁也没有注意到安元致回来了。 “喂,我回来了。”安元致远远看见三人,轻喝一声。 三人突然停止了说笑,你看我,我看你。孟公子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黑衣道:“我好像听见了力羽皓的声音。” 青衣道:“不可能。那小子哪里还有命回来。” “也是。”青衣道。 “恭喜孟公子赢得美人归。”黑衣道。 “恭喜,恭喜。”青衣一脸邪笑。 “恭喜什么呀?”安元致和老虎已经走到亭边。 三人急转身子,他们看见了难以置信的景象。猛虎缓步向前走,安元致却安然地骑在虎背上。三人张大嘴巴,傻愣在哪里,活像三个雕塑。 “我说,这样会流口水下来的。”安元致从虎背上跳下来,啪啪啪三下,用手掌将三人的嘴巴合上。 “是,是,是,我们失态了。”那孟公子先反应过来。 孟公子拿过缰绳,对猛虎吹了两声口哨。那猛虎先看了孟公子一眼,又看了安元致一眼,直接趴到地上发愣。 孟公子生气了,直接朝虎肚踢了一脚。那老虎噌地站起,对着孟公子怒喝。孟公子赶紧丢了绳子,躲在黑衣身后。 那老虎停止了吼叫,又趴在地上打盹。 “你……你把它怎么了?”孟公子从黑衣身后闪出脑袋,问道。 “没事。和它玩玩,它就和我做朋友了。”安元致道。 “你……你该不是给它吃了什么药吧?”孟公子道。 “没有的事。”安元致道。 “那它……”孟公子还想追问。 “孟公子,你找我有事?”安元致打断了孟公子的话,瞪着他问道。 “没,有,事。”那孟公子看见安元致的眼神,有些慌张。 “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安元致问道。 孟公子朝黑衣和青衣望去。 黑衣转头看着安元致,说道:“没事。我们只是来看望力公子。” “对,看望力公子。”青衣也附和道。 “对,对,对。我们来看望力公子。”孟公子这才转头看着安元致,说道。 安元致道:“好,好,好。我去叫女侍奉茶。” 黑衣又道:“不用了,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青衣也说道:“叨扰力公子了。我们该回去了。” 安元致道:“真的不留了?” 黑衣道:“不留了。”说罢,给孟公子一个眼神。 孟公子赶紧道:“不留了,不留了。”说罢,畏畏缩缩走到老虎旁,想去拿绳子。那黑衣一把拿起绳子,交个孟公子。孟公子用力一拉,那老虎却不起身。 安元致看了老虎一眼,说道:“随你主人去吧。”那老虎这才起身。 三人向安元致拜别,安元致挥了挥手,让三人去了。 安元致看着三人的背影,心中暗笑:“我真的没有下药,我的女侍也不会下药。” 待三人走了一阵,安元致才在门禁控制系统上点了一个按钮,去了大门的禁制。 安元致回到屋内,仰躺在床上。婕羽倒是好,可另三个女人跟了三个有权势的角色,任何一个人对我不利,都不利于自己的行动。既然自己也希望那三个女人离自己远远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那三人休了。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免麻烦,还可以破了自己骄奢淫逸的印象。 安元致当即点开了桌面的虚拟屏,录制了一则视频声明。 安元致在视频中说道:“本人力羽皓,就感情问题作如下声明:本人久蒙曲彩凤、王倪舒、旦纪芙三人厚爱,却无以为报,甚感不安。恰逢母亲仙逝,本人练武未成,为避免情债多欠,耽误三人前程,特声明解除我与曲彩凤、王倪舒、旦纪芙三人的情侣关系。愿三人各得佳偶,终身幸福!” 视频录制完毕,便发送给了力闻哲、内卫队长、内勤队长三人。 发送完毕,安元致懒心无常,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想了卢飞尔安排的任务,却怎么也打不起兴趣去张罗。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吧。安元致不禁连连摇头。 对了,元教头本来说今天有惊喜的,会是什么呢?一套精妙的剑法?一把宝剑?还是……安元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别的,只好继续蒙头大睡。 第82章 高等配置 次日,安元致又叫了夏婕羽一起去练武。 元教头到来时,神情饱满,身旁一助手,拎了一个包进来。 元教头考完安元致的剑法,点了点头,说道:“是该用到它的时候了。”说罢向助手做了个手势。 助手打开包,取出一套乌黑的软甲递给元教头。 元教头将软甲递给安元致,说道:“这是给你量身打造的软甲,皮米材料制造,完美的格子结构,能抵抗任何普通枪弹的冲击。” 这才是真正的软甲!安元致接过,拿在手里,抚摸着软甲柔软的皮肤。 元教头道:“穿上去试试。” 安元致往身上一套,又走了两步,跳了两下,高兴地说道:“这软甲轻巧、贴身,行动也很自在。谢谢你啦,元总教徒。” 元教头道:“不该谢我。该谢的是特首,他两年前就准备好了这套软甲,说‘只要你练好了基本功,就可以把它给你’,可惜呀,这一天等了足足两年。” 安元致装出尴尬的样子,笑道:“不怕晚,拿到就好了。有了它,我可以横着走。” 元教头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软甲虽好,可也便大意。虽说不能被子弹击穿,但是如果高能子弹垂直击在上面,也容易造成内伤。所以需要学会闪避。”说罢,又叫助手取来另一见东西。 安元致一看,还是一个乌黑的东西,由长长短短的节支组成,上面还有能量棒。 元教头道:“这是软骨骼系统,它可以辅助你的行动,可以让你轻易翻腾跳跃,让你的行动速度提升十倍以上。” 安元致故作惊讶,说道:“速度提升这么多!如果……如果脑袋跟不上怎么办?” 元教头笑道:“这就是需要训练的地方。通过训练,可以让你的脑袋思路清晰,快速决断。” 安元致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原来这是可以学的。我还以为自己脑袋笨,驾驭不了它。” 元教头笑道:“软骨骼系统用得好,就可以让你避过子弹的正面冲击,让子弹伤害不了你。” 安元致穿上后,正想打开系统开始跳跃,元教头马上阻止道:“别跳。会受伤的。” 安元致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元致轻轻地走了两步,说道:“有了软甲和软骨骼系统,别人更伤害不了我了。” 元教头说道:“可不能这么说。有三种情况非常危险。” 安元致道:“哪三种情况?” 元教头道:“一种情况是近战遇到持剑高手,他们会用剑把你的软骨骼系统破坏,把你的软甲破坏,如果正中软甲的脖子、腋下和胯下等薄弱部位,你立时就会丧失行动能力。”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嗯,脖子、腋下和胯下是薄弱部位,难怪剑法中攻击这些地方的技法较多。” 元教头点了点头,说道:“第二种情况是,在中、近距离遇到大群敌人,他们从不同角度同时开枪,就凶险了。子弹从不同角度飞来,很难全部避开正面攻击,虽说击不穿软甲,但是很容易受内伤。” 安元致道:“看来,需要小心谨慎,避免走入了埋伏圈。” 元教头微微一笑,说道:“还算有悟性。” 元教头接着道:“第三种情况,就是远距离的炮击,尤其是有跟踪功能的炮弹。” 安元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做出狂奔逃脱的模样。逗得旁边的夏婕羽咯咯笑个不停。 元教头道:“这种情况很少见,却是很致命。需要逃脱,就需要借助其他武器了。” 安元致望着元教头,期望他说下去。 元教头却说道:“这些就说到这里。我们还是抓紧来熟悉你的软甲和软骨骼系统。”说罢,指着安元致身上的软甲和软骨骼系统,分别介绍各个部位的作用、和其他部位的联动原理以及操作注意事项。 安元致注意力非常集中,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熟悉了这个系统。 元教头又教了软骨骼系统的使用技法。 这套系统,比特力二五的,跳得更远,蹦得更好,灵活性也更强,能量也更持久。一半是不适应,一半是假装,安元致先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折腾一番,过了好一阵,才基本驾驭了这套系统。 安元致学得正带劲,元教头却说道:“今天就到这里了。 安元致只得停了下来,慢慢去掉外骨骼系统和软甲。 安元致和元教头别过后,和夏婕羽赶往明苑。 二人刚到明苑,女侍告诉二人,力羽皓父亲邀请二人赴家宴。安元致心道:“来得也太快了。” 一听邀请自己,夏婕羽有些惊讶,问道:“怎么突然邀请我们?” 安元致笑道:“我昨天发的声明你不知道?” 夏婕羽道:“什么声明?” 安元致把昨日声明的内容说了一遍。 夏婕羽一听,啊哟一声,说道:“这曲彩凤到没有什么。恐怕王倪舒和旦纪芙要恨你了。” 安元致道:“怎么会?” 夏婕羽道:“你把她们休了。她们也就没有权利住在这里了,而且会被送去别峰做普通杂役。” 安元致道:“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给了她们自由。” 夏婕羽见安元致有些难色,便道:“你也是一片好心。不过,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安元致笑了一笑,说道:“也是。” 夏婕羽又道:“这王倪苏和内卫队长算是断了。你得提防着内卫队长的报复才是。” 安元致道:“不至于吧。” 夏婕羽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话间,二人收拾停当。夏婕羽想要去叫车,安元致把她拦下了,说道:“我们就步行去吧。” 夏婕羽吃惊地看着安元致,说道:“步行。那得明天才到得了。” 安元致笑了一笑,指了指软骨骼系统,说道:“我们有它。” 夏婕羽先是一惊,转瞬又笑道:“你竟然养成了特小姐的脾气。” 安元致道:“皓哥哥得扬名立威,不然总让人瞧不起。” 夏婕羽道:“那就有劳哥哥了。” 安元致道:“我今天刚学。你不怕被摔了?” 夏婕羽道:“哥哥不怕,我就不怕。” 蛮勇敢的!安元致点了点头,把软骨骼系统穿戴好,背了夏婕羽走出了门。 一出了门,安元致就接连跳跃,纵身向北。 第83章 家庭宴会 安元致坐在床边,傻傻看着夏婕羽。 “为了一个逢场作戏的女子,竟然如此痴情,你把我放在哪里?”卢飞尔突然觉得很生气,“是,的确是我害死了她,但她终究是特力罗的人,迟早要死。我才是那个和你共患难的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卢飞尔走到墙角酒柜边,拿出两个杯子,放在吧台上,倒满烈酒,又掏出两颗红色药丸。卢飞尔攒住药丸,却迟迟不愿落下。过了一阵,卢飞尔终于将药丸投出,一杯一粒。 放毕药丸,卢飞尔坐在吧台边,右手支着脸颊,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安元致看见了吧台上的酒,他走了过去,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又去喝第二杯酒。 卢飞尔从沉思中醒来,赶紧伸手去抢第二杯酒。但哪来得及,安元致右手一扬,第二杯酒已经下肚。 卢飞尔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没有发现卢飞尔的异样,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 突然,安元致双腿一软,倒了下来。 卢飞尔见状,赶紧伸手,把他扶住。“赶快离开!”一个声音冒入卢飞尔的脑海。她迅速把安元致放在把台前的椅子上,又让他趴在吧台上,然后转身出门,对门外的人说道:“皓公子喝醉了酒,你们趁现在把夏姑娘抬走。” 门外的人一拥而上,抬走了夏婕羽。 卢飞尔对女侍说道:“好好照顾皓公子。”说罢,看了一眼吧台上的安元致,立即转身离开。 卢飞尔回到住处,心神不宁,脑袋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杀了元致!”过了很久,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昏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卢飞尔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被一大群人追杀,自己却逃无可逃。 受够了,得赶快离开这里,卢飞尔对自己说到。 她飞身站起,往衣服里一套,驾车上山。 她望着正南方,天空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卢飞尔叹了口气,心道:“哪有这么快准备好?自己也是太心急了。可是,不急怎么办?等他们查出元致是我杀的,想走都走不了了!” 卢飞尔又用望远镜向图醒城方向看去。城中广告牌依旧,没有什么新鲜信息。“用广告作提示就够了。干嘛要做天空作标记,真是浪费时间!莫非还要提示别人?哼,哪里还有别人,出生入死的事情,那老头最喜欢劳累我!”卢飞尔想起要等天上的七星一线,又埋怨起来。 “也许明天晚上可以准备好吧?”卢飞尔心道。可她不愿意下山,她双手叉腰,十分烦躁地在亭中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天空张望。 突然,卢飞尔隐约看见了一个白点出现在正南方,卢飞尔立即站住,睁眼直直望着那白点,心脏砰砰乱动,似乎就要跳出喉咙。 第二个白点……第三个白点……第四个白点……第五个白点……第六个白点……第七个!七个白点整整齐齐连成一线,直直挂在天空。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只要明天把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技术拿到手,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卢飞尔心中雀跃,双手捏成拳头不住挥动。当下回到住处,睡了下去。 次日早上八时,特雷葛点开视频,对李将军说道:“恭喜李将军,再过四个小时,就成为国防部长了!” 李将军道:“感谢特首的栽培!不过还有四个小时,这段时间可别出什么问题。” 特雷葛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教头交叉巡查了。” 李将军道:“还是特首周到。” 二人闲聊一阵,挂断了视频。 特雷葛面带笑容,心道:“过了今天十二点,特力罗的事业又上了个台阶。假以时日,待合成人取得选举权,总统之职也在囊中了。” 卢飞尔一觉醒来,已是九点。收拾停当,便去了第三峰寻诸结。 诸结见卢飞尔独自前来,便道:“元教头今天为何没来?” 卢飞尔道:“元罗受了伤。” 诸结一听,惊道:“元教头也会受伤?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卢飞尔笑道:“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和我玩耍受了伤。” 诸结道:“原来是这样。”顿了一顿又道:“今天特小姐想玩什么?” 卢飞尔道:“今天不玩了。我想参观复制人研发中心。” 诸结一愣,为难地说道:“今天恐怕不便。特首说了,李将军三小时候后就职国防部长。今天戒严,外人一律不得进入核心区域。” 卢飞尔心中一惊,心道:“想必这李将军就是特力罗的靠山。这可不好,如果就任了国防部长,就算人权联盟来了这里,想必军队也不会出动。就算出动,也会帮助特力罗把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毕竟这里是荒无人烟的荒漠!不行,得赶快行动!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了。” 卢飞尔眉毛一扬道:“什么?我是外人么?” 诸结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只是……” 卢飞尔立即追问道:“只是什么?” 诸结本想说你不是研发中心的人员不可进入,可转念一想,如果拂了特小姐的意,惹恼了特小姐,对自己可没有好处。如果元罗做了特力罗首领,这特小姐可就是首领夫人。即便元罗做不了首领,这特小姐只需在首领身边说自己几句坏话,自己的职位甚至性命就不保了。我这是何必呢? 诸结便道:“特小姐不是外人,参观便是。” 卢飞尔见诸结一下改变了态度,心道:“哈哈哈,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便道:“这就对了。今后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诸结便头前带路,带卢飞尔在研发中心慢慢参观。 卢飞尔心中十分不耐烦,却又不能露出痕迹,只得一边听着诸结的介绍,一边四下张望。察看了好一阵,一个四面封闭的蓝色小屋引起了卢飞尔的注意。 卢飞尔指着一蓝色小屋说道:“那是什么?” 诸结道:“那是复制人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的数据中心。” 卢飞尔道:“带我去看看。” 诸结道:“就是一些数据,没有什么好看的。” 卢飞尔道:“我得看看你们的数据管理,可别有什么漏洞。” 诸结一愣,说道:“好吧。” 诸结走到小屋前,刷卡打开了第一道门,又验证了虹膜、指纹和血样才打开第二道门。 进去后,诸结便开始给卢飞尔介绍室内的恒温系统、消防系统、监控系统…… 听毕监控系统,卢飞尔走到一个角落,发出“啊”的一声叫喊,立即蹲了下去。 诸结一惊,赶紧走过来,蹲下来问道:“怎么……” “了”字还没有出口,诸结脖子上已经挨了一掌。诸结咕噜着想喊叫,卢飞尔左肘顶着他的左肩,左手压着他的右肩,右手在诸结头顶一旋,便扭断了诸结的脖子。 卢飞尔褪去诸结的衣服套子自己身上,又拿出假面贴在脸上,然后走到存储器前搜索和下载数据。 复制人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技术十分复杂,卢飞尔足足搜索、下载了半个小时。 刚刚下载完毕,诸结胸前的仪器发出红光,卢飞尔知道是有人在找诸结,便立刻起身,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蓝色小屋。 卢飞尔往门外一看,发现两个男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正是元罗手下大弟子令夺教头。 令夺见卢飞尔出来,鞠躬道:“特小姐好。” 卢飞尔眉头一扬,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令夺道:“我来找诸总长。诸总长还在里面么?” 卢飞尔心道:“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诸结在里面了,撒谎是瞒不过他们的。”便道,他还在里面。 令夺别过卢飞尔,便转身进去。 卢飞尔知道事情马上败露,立刻向门口奔去。 第84章 再斗异兽 安元致一怔,心道:“莫非他看出来了?” 元教头又道:“你已经有了基本的防御本领。还需要学习新课程吗?” 安元致一愣,心道:“现在结束课程,岂不是没有机会见识这元教头的其他本事了,也没有机会去别的地方了。”于是说道:“还有什么新的课程?” 元教头道:“别的课程,为培养杰出的特力罗战士所设计,更多的是通过实战学习。要想成为最杰出的特力罗战士,需要和猛兽战斗,和强化人战斗,和机器人战斗。” 安元致心道:“太好了。正好可以借此摸清这些东西的底细。”于是说道:“我想成为想元教头一样优秀的人。” 元教头点了点头,说道:“有志气。” 元教头转头对旁边的助手,说道:“放出来吧!” 安元致正想问,元教头转头给他说道:“我们将放出一只变异兽,你得利用你的技巧把它打败。” 安元致吃惊地看着元教头,说道:“变异兽?” 元教头说道:“没错,变异兽。由普通兽类改良基因而成。” 安元致道:“这……” 元教头笑道:“虽然大只,但也笨拙,你放心去和它对决。” 安元致心道:“又是猛兽,能不能有点创意?” 安元致突然听见一阵狂吼,声音从半山腰传来,距离虽远,但安元致却觉得耳膜颤抖得利害,感觉自己就要聋了。 元教头急忙窜过来,在安元致腰间一按。软甲后帽翻了过来,罩在安元致的整个面部,眼睛也启动了传感模式。 安元致感觉猛兽的声音小了很多。 突然耳边传来元教头清晰的声音:“我已经帮你启用软甲内置通讯系统,现在已经开启战斗模式。” 安元致道:“那是真的野兽吗?” 元教头道:“当然是真的。是我们实验室培育出来的。” 安元致心道:“不知道这些猛兽有多少?如果放将出去,那将有多少人遭殃。能杀一只少一只。” 安元致心里这样想,嘴里却问道:“到底有多大?” 元教头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安元致拿着重剑,身上却如有千斤重担,迈不开步子。 元教头道:“你去吧。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安元致这才缓慢起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安元致远远看见一只怪兽站立在一块突出的巨石上。那怪兽身长六米,体重过千公斤,头顶四只犄角,手持十只利爪,皮糙肉厚,双腿着地,直立行走。 安元致心中阵阵发毛,心道:“难怪那力羽皓害怕练武。” 安元致看见猛瘦身后十余米处有一个拱形大门,心道:“莫非他们将猛兽养在了这里面?” 安元致正要细看,那只猛兽却发现了他。 那猛兽张开血盆大口,猛力嘶吼。吼声过处,草木震动,鸟落兔死。虽然隔了上百米远,安元致还是感觉到一阵阵疾风吹来,心道:“要不是有软甲护体,恐怕就直接被吼死了。” 那猛瘦见安元致并不逃跑,便接连跳跃,直奔安元致而来。 将到安元致身前,猛兽左臂一甩,向安元致扫过来。安元致赶紧向后一跃,那利爪在安元致面前划过。安元致心道:“动作好快,如果迟了半秒,我的脑袋就变成西瓜了。” 还未等安元致站稳,猛兽又大步迈了过来,向安元致头顶踩去。 安元致刚想用重剑迎将上去,突然发现不对,那猛兽可不是人,人看见剑来了会闪躲,这猛兽可不一定,这样下来它会受伤,但我也会被踩扁,不划算呀。 安元致连忙就地翻滚,躲过一脚。 那猛兽见两次都没有得手,心中毛躁,双拳锤胸,又狂吼起来。 安元致见状,拾起一块手头,对着猛兽嘴巴扔将过去。那猛兽并不理睬,只见那石头还未到猛兽嘴边就停止了前进,径直落到了地上。 安元致见状,身子前窜,从右侧绕到猛兽背后,双手握剑,横刺过去,那剑峰没入猛兽的身子,从猛兽左腰进去,右腰出来。 猛兽吃痛,猛地转过身子,左右手同时向内侧挥去,想要把安元致捏在手里。 安元致看见两张大掌从左右两侧同时攻来,连忙缩成一团,从猛兽胯下滚了过去。 安元致看见猛兽腰部,除了有血渗出,并不致命,心道:“如果有链锯枪就好了。” 安元致正在不知所措之际,耳边传来元教头的声音:“眼睛是最脆弱的地方。” 安元致一下被点醒,心道:“猛兽再猛,没了眼睛,不就任人宰割了吗。”于是又绕近猛兽身边。 猛兽见安元致靠近,右拳又猛挥过来。安元致预判猛兽的动作轨迹,猛地跳起,同时将剑挺出。挥拳过后,猛兽的头也侧了过来,右眼恰好与剑尖相碰,眼球瞬间便瘪了下去。 猛兽再次受伤,野性打发,朝着安元致方向疯狂怒吼,拳打脚踢,安元致只得接连后退,险些被击中。 猛兽发狂了好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单眼怒瞪着安元致,脸上却露出了阵阵悲哀的神情。 安元致站在对面,心中如有重鼓猛敲,狂乱不止。见猛兽悲哀的神情,安元致心中又涌起一丝悔意,心道:“真的要杀它么?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刺它右眼!现在!”安元致耳边响起了元教头的话。 安元致看着猛兽,一动不动。 猛兽见安元致没有动,转过身子,朝洞口走去。 “你结束不了它,你就没资格学习新课程!”元教头的话又想起。 安元致心念一动:“不可以没有新课程。猛兽,你不能走!”发力狂奔,纵身跳到猛兽头上,又向前一翻,连续扭转身子,重剑在猛兽左眼转动,猛兽左眼瞬间变成了一个窟窿。 安元致以为猛兽又要发狂,连连跳跃,几下纵了数十米远。 猛兽竟双膝跪地,双手捶打胸口,口中发出阵阵悲鸣。 安元致见此情景,扔了重剑,潸然流泪,心道:“我竟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元教头命人给猛兽射注了毒药,奔到安元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它也只是拿来训练的工具。” 安元致心中愤怒,想要反驳,却不得不压下怒火,只是悲伤地说道:“太可怜了。” 元教头没有反驳,安慰了安元致一阵,又对他说道:“你表现得很棒,你回去休息吧。” 安元致坐在回明苑的车上,心中闷闷不乐。 第85章 夜亭暗袭 安元致远远看见夏婕羽在名苑门口,不住张望,脸上洋溢着喜色。见安元致的车停住,夏婕羽赶紧跑了过来。 夏婕羽边跑边说道:“皓哥哥,郭管家说待会儿就可以把材料送过来。” 夏婕羽将安元致迎下车,安元致一脸不快,忙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板着脸,说道:“没什么。” 夏婕羽又道:“郭管家待会儿安排人送材料过来,你看安排在哪里?” 安元致冷冷道:“放北边亭子里。” 夏婕羽又道:“可是……” “可是什么!没有听明白吗?”安元致吼了起来。 夏婕羽见状,不敢再开口,只得跟着安元致走了几步。见安元致进了房门,夏婕羽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安元致头也不回,直接说道:“关门。”那门径直合上,夏婕羽愣愣地站在门口。 安元致丢下手里的东西,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脑袋被那只猛兽占据着,晕晕沉沉。那猛兽哀怨的眼神,悲惨的叫声,一直挥之不去。 过了一阵,两个疑问又来困扰着他。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究竟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 接着,一件件、一幕幕往事袭上心来。儿时妈妈的会心微笑,同胡悦儿的欢心岁月,读书时代的意气风发,胡悦儿失踪后的疯狂与失意,调查公司的失落,母亲失踪后的伤心,失去身份之后的落寞,特力罗的诱惑…… 安元致想着想着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安元致被猛烈的拍门声吵醒。安元致立即起身,点开门监控,发现一名女侍正猛烈的拍门,口中不住叫到:“皓公子,快开门。皓公子,出事了……” 安元致立即打开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侍慌乱道:“那边……那边亭子,婕……婕羽,有人……杀……” 安元致不等女侍把话说完,立即朝亭子奔了过去。 亭子里,夏婕羽惊慌地跑着,嘴里喊着“救命。”两名男子蒙着面,举着刀,紧追着夏婕羽。一个黑衣男子口中说道:“你喊呀……你喊呀……”另一紫衣男子却道:“别喊了,想把你的小白脸喊来一块送死么?” 那夏婕羽果真住了口,躲在停角瑟瑟发抖。一男子紧逼两步,举起了刀。 “住手!”安元致一身怒吼。 两名男子同时转身,看着安元致。 黑衣男子说道:“终究还是来了。”口气中充满了戏谑,似乎正等着安元致的到来。紫衣男子并不说话,紧跑几步,抽刀斜劈过来。 安元致赶紧后退,刀来得突然,加之没了软骨骼,安元致有些不适应,终究后退不及,刀尖从肚子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淌了出来。 “小心!”夏婕羽尖叫起来。 不等安元致完全反应过来,紫衣男子又近一步,同时刀从左至右横劈过来。那刀带着风,带着血,紧紧地、重重地砍过来。 这是要了我的命!安元致连忙打起精神,接连跳跃,眼睛却死死盯住那紫衣男子的动作,心中预计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那男子紧劈十余刀,刀刀致命,却始终没有砍着安元致。 黑衣男子本来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夏婕羽身上,丢了刀,松了松皮带,耳中却始终听见劈刀声,便回过头察看,只见紫衣男子挥刀动作似乎都比安元致晚一步,以为紫衣男子在玩弄安元致。便说道:“哥哥,你这是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么?” 紫衣男子哼了一声,说道:“别在一旁冷嘲热讽,有本事你来呀。” 黑夜男子观察了一阵,心中暗暗称奇,心道:“这小白脸并非他们说的软柿子!”便紧了腰带,拾起了刀,奔了过来。 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向安元致攻来。 安元致盯着紫衣男子的攻势,观察那人的刀法,心中盘算得查出是谁想灭了自己,却不想黑衣男子又攻到,只得接连跳跃闪开二人的刀,心道:“一味闪避,终究会有闪失,得尽快反攻,先灭了一个再说。” 安元致避过左后两刀的势头,矮身疾窜,从左侧绕到紫衣男子背后,同时左掌推着右肘击出。那肘猛击在紫衣男子的脊柱上,紫衣男子站立不稳,身子前窜,踉跄几步,险些撞到黑衣男子刀尖上。那黑衣男子啊地一声,赶紧后退数步。 安元致转身过来,飞起右腿,猛踹在紫衣男子腰上,紫衣男子猛地倒地。 那黑衣男子目瞪口呆,站在远处。不等黑衣男子反应过来,安元致却又紧跟一步,一脚踹断了紫衣男子的脖子。 那黑衣男子更是惊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安元致弯腰拾起刀,朝他跑去。 那黑衣男子从惊骇中醒过来,转过身子,狂奔逃窜起来。 “不能留活口。”安元致心道。 一把刀从安元致手中飞了出去。那刀,从黑衣人后腰进去,从前腹飞出。黑衣男子扑通倒地,呻吟两声,没了气息。 安元致奔到夏婕羽处,夏婕羽瑟瑟发抖,躲在角落,她听见有人来,更是把脸别在一边,不敢抬头。 安元致蹲在夏婕羽身旁,温柔地说道:“羽儿,没事了。” 夏婕羽听见是安元致的声音,一下子抬起头,愣了一下,又立即扑进安元致的怀了,嚎啕大哭,哭了几声,又警惕地抬起头去张望。 安元致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别怕,都结束了。” 夏婕羽抹了抹眼泪,呜咽着说道:“我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安元致道:“哥哥不是好好在这里吗。给哥哥说说,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 夏婕羽说道:“他们把材料放在亭中,我害怕有人来盗,就守在这里。” 安元致看了看亭中,放了几个大大的袋子,想必就是郭管家叫人送过来的七彩大炮材料,这才想起是自己随口叫他们放这里的。这亭子八面都是开放的,放东西实在不合适,这婕羽实在用心,竟连夜守着。自己实在不该心神恍惚,差点要了这婕羽姑娘的命。 想到这里,安元致心中难受,用手来回抚摸着夏婕羽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夏婕羽看出了安元致的不安,柔柔地说道:“哥哥别难过,我们都好好的。” 一阵冷风吹来,两人直打哆嗦。安元致这才想起该让夏婕羽去休息。他站起身子,想要抱夏婕羽回去。 第86章 手术机器 安元致刚抱起夏婕羽,肚子一阵剧痛,他啊地一声惨叫,坐在地上,夏婕羽也被重新放回了地下。 夏婕羽赶紧转身查看,只见安元致的肚子上,一条口子大开,肠道滑出,血流如注。夏婕羽赶紧脱掉衣裳,给安元致包扎上,血很快浸透了衣裳。夏婕羽再褪去一件衣裳,又紧紧包扎上,血还是没有止住了。 “去叫人来。”安元致虚弱地说道。 夏婕羽跑了出去,大声吼道“来人呀,力公子受伤了。来人呀,力公子受伤了……” 苑内两名女侍奔过来,用绷带给安元致止血。又有其他女侍慌忙奔到屋内,去通知医生。 十数分钟后,四名医生和八名护士赶到亭中,他们先帮俺元致止了血,然后迅速将安元致抬上救护车,往医疗站开去。 救护车到了医疗站,径直开进手术室。刚到手术室,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来。 手术室外监控室,一名工作人员对着一个麦克风说道:“开始手术。” 手术室内,雾气腾起,很快就笼罩了整个屋子。在朦胧中,安元致被高高举起,送入另一个房间。这是一个冷冻室,屋内温度器显示,室温是零下五十度。 安元致刚到房间,墙壁中就走出三个机器人,它们迅速褪去安元致的绷带和衣物,快速清洗、消毒,又麻利裁割缝合。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手术完毕,温度器上的数值慢慢变得,室温慢慢升高。 次日,安元致被一阵声音吵醒。他仔细一听,是力闻哲在怒骂内卫队头子,言词甚是难听,护卫队头子却不敢回嘴。 安元致心道:“此次确实蹊跷,如果这二人只是偷东西,怎么会听见夏婕羽喊叫而不逃跑呢?怎么见了皓公子也不逃跑呢?看他刀刀致命,显然是意欲加害于我。是谁想让我殒命呢?内卫队长?因为我让王倪苏做了仆役?著基尼?因为他害怕最终泄漏?还是特力罗高层已经发现了我的破绽,为了不暴露家丑而直接杀人灭口?或者,还有其他的人?” 安元致按下了床边的呼叫器,护士打开了门。 力闻哲停止了训斥,走了进来。关切地说道:“皓儿,你终于醒了?” 安元致挣扎着想起来,力闻哲赶紧走过来让他躺下,说道:“你肚子伤得不轻,又流了好多血,不可多动。”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没有那么严重。” 力闻哲道:“给爹爹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元致轻描淡写地说了说昨晚的情况。 力闻哲道:“还好你练了武,否则……否则爹爹恐怕就见不到你了。”说话间,力闻哲有些哽咽。 安元致忙安慰道:“都是意外。” “意外?”力闻哲突然声色严厉起来,说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想害你!” 安元致道:“也许他们真的是想偷点东西。” 力闻哲道:“不管是不是盗贼。放他们进来都是内卫的失职。如果不是看在诸葛雷父亲的面上,我立刻宰了他。” 安元致道:“他们也只是疏忽大意。” 力闻哲道:“都这样了,你还为他们开脱。哼,他们没有把你当成一回事。” 安元致道:“等我武艺练成了,他们自然就会把我当成一会事了。” 力闻哲点了点头,说道:“你本领增强当然是好事,但是不杀一儆百,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利害。只要查出了是谁放进了人,我一定亲自砍了他的人头。” 安元致没有说话,心道:“你不砍,我也会砍。” 力闻哲又道:“我得调点亲卫过来。你身边没有自己的人怎么行?” 安元致心道:“调过来的人都是力闻哲的人,今后活动就麻烦了。”便说道:“不用,我自己培养便是了。那夏婕羽就喜欢习武。” 力闻哲摇了摇头,说道:“你呀,这个时候还想着女人!” 安元致讪笑道:“还是爹爹了解我。” 力闻哲叹了口气,说道:“你自己加紧把武艺连好,多培养几个可靠的人。爹还等着你扬名立万的那一天。” 安元致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好一阵话,力闻哲才离开。 力闻哲离开后,安元致坚决要求回家休养。那些医护人员执拗不过,只得依从,排了四名医生,八名护士跟着。 夏婕羽原本在招呼工人按照安元致给的图纸制作七彩大炮,一听说安元致回来了,便急匆匆赶回来。 夏婕羽坐在安元致的病床边,右手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抚摸着夏婕羽的左手,说道:“谢谢你。” 夏婕羽笑了一笑,说道:“谢我什么呀?” 安元致道:“谢谢你帮我看护材料,还帮我监工。” 夏婕羽眨了眨眼睛,说道:“嗯。是该谢谢我。你准备谢我什么呀?”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你要我怎么谢你呀?” 夏婕羽抬头望了望屋顶,食指在下巴摩挲了一阵,半天没有说话。 安元致又笑了笑,说道:“你想好了没有?” 夏婕羽低下头,说道:“还没有想好。” 安元致道:“我给个提议,你看怎么样?” 夏婕羽道:“什么提议?” 安元致道:“我教你武功。” 夏婕羽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如果我学武功,你不会嫌我粗鲁吗?” 安元致道:“你是在说我粗鲁吗?” 夏婕羽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想教我武功吗?” 安元致道:“当然!” 夏婕羽突然眼睛一亮,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好耶,好耶,终于可以学武功了。” 安元致道:“原来你一直想让学武功是不是?” 夏婕羽道:“原来是想保护你,现在嘛,哈哈,想到和你仗剑天涯,心中真是畅快无比。” 又一个仗剑天涯,好虚幻!安元致心中一惊,想起陈宛岚来。 安元致见夏婕羽如此有兴致,便道:“等我好了立刻教你”。 安元致又让夏婕羽讲了讲七彩大炮制作情况。安元致见进度吃紧,便嘱咐夏婕羽得盯着工人加紧干活。 夏婕羽吻了吻安元致的额头,高兴地冲了出去。 第87章 十八彩图 卢飞尔大喝一声:“随我来。”说罢,朝山上奔去。安元致和黎元罗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奔上山顶,安元致往前一看,山间乱石凌厉,山脚竟然有一条大江。安元致道:“这确实是个好去处。” 三人立刻跳将下去。 背后猛兽、强化人、武装巡逻车也跟着跳了下来。 有的猛兽站立不稳,咕噜咕噜滚将下去。安元致三人边跳边避,躲过滚下来的数十只猛兽。有的猛兽勉强进攻,也被三人巧避猛击,打下山去。 武装巡逻车个子小,在乱石中行动困难,有的撞在石头上,砰砰乱响;有的干脆直接滚下山去,自行投江了断;还有的胡乱开枪,三人只得各自躲避。 强化人并不畏惧乱石,挥舞着重剑从后面攻来,三人且降且战。强化人实力并不弱,加之人多势众,三人艰难应付,足足战了二十多分钟,三人才到江边。 卢飞尔喊道:“聚在一起!跟着我!” 三人聚在一起,依江向上,卢飞尔在前奋力砍杀,安元致护着右翼,黎元罗断后。 杀了近百米,走到一巨石前。卢飞尔钻到大石下,安元致和黎元罗赶紧一前一后,护着她。 卢飞尔从石头下面拿出一个没有充气的气垫船。卢飞尔将气垫船抛到江面,启动鼓风机钮,气垫船迅速膨胀。 卢飞尔大喊一声:“走!”然后跳上船,启动风轮。安元致和黎元罗相继跳上船。 身后的强化人和猛兽并不甘心,也迅捷跳过来。安元致和黎元罗各自发力,将他们纷纷击落。 气垫船飞速划出,到江心又顺江西行。 安元致知道再往西便是第九峰,那第九峰底并没有大江,这江很快就会终结,便问道:“前面便没有河了,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卢飞尔道:“前面就是尽头,我们必须弃船西行。” 气垫船行了十来分钟,安元致远远看见这江直直插入山去了。 卢飞尔道:“前面就是这江的尽头,我们必须马上弃船。”说罢,就想往右侧靠岸。刚掉转船头,三人就发现岸边有人埋伏。 卢飞尔赶紧往船头左转,却发现左侧也有埋伏。 安元致道:“他们一直在跟踪我们。右转上第九峰,我们知道躲避的办法。” 卢飞尔刚把船头向右转,便看见岸边有三只猛兽,五台武装巡逻车和十余个强化人。 岸上的巡逻车看见他们右转,便哒哒哒的射击起来。三人只得一边用剑抵挡,一边闪身躲避。 巡逻机器见奈何不了三人,便向气垫船射击。 三人见气垫船中弹,便各自一跃,跳入水中。 巡逻机器见三人落水,又纷纷向水中射击。 三人在水中且游且躲,好不容易才游到岸边。三人一跃而起,同时上岸。安元致直面武装巡逻车,卢飞尔到了右侧二十余米处,黎元罗则在左侧三十余米处。 五台武装巡逻车稍作停顿,便有两台来攻击安元致,二台来攻击卢飞尔,还有一台攻击黎元罗。 猛兽和强化人也分成三团,向三人攻去。 安元致绕到猛兽背后,躲过武装巡逻车的视线,集中精力抵御强化人的攻击。五个强化人把安元致团团围住,剑法凌厉,动作快捷,安元致只得不住闪避。 不时,猛兽已经到了。安元致撇了猛兽一眼,心道:“只有借助它的力量了。”安元致看见猛兽右臂后扬,知道它将用右臂猛击自己,便向猛兽面前一跃,同时重剑从自己腋下穿过,向后刺出。 一个强化人紧追安元致,却不料安元致腋下出剑,便赶紧后退。哪知那猛兽的右臂已到。只听砰地一声响,那强化人脑袋被猛兽击中,顿时飞出数十米远,撞到石壁上。 其他强化人见状,后退两步,避免和猛兽相撞。猛兽狂吼数声,向安元致凌厉攻来。安元致躲避受限,只得奔到猛兽后背。 武装巡逻车看见安元致便开枪射击,安元致赶紧跳跃躲避。紧跳几次,安元致发现,如果子弹会射向猛兽和强化人的时候,武装巡逻车便停止射击,如果能够避开猛兽和强化人,巡逻车便会毫不犹豫进行射击。 安元致见状,故意插在猛兽和巡逻车中间,趁巡逻车停火的瞬间,迅捷欺近,一剑把巡逻车挑起,然后又在车底猛砍一顿,破坏了电路。 待要处理地二个训练车,猛兽已经转身攻来。安元致只得闪身躲避。刚一闪出猛兽身躯范围,巡逻车的子弹又飞来。安元致只得藏在猛兽身后。猛兽身后的强化人见安元致过来,赶紧出手袭击。 安元致躲避数剑后,转身哧溜一钻,又到了猛兽身体的另一侧。猛兽正在向后转身,见安元致钻到前面来,又想转身回去,来回转动之间,猛兽竟站立不稳,摔了一跤。 安元致见此机会,矮身向巡逻车急冲。巡逻车忌讳猛兽的身子,便没有开枪。 安元致一把抓起巡逻车,迅捷拆开,然后拉掉芯片,又把电线连接起来。那巡逻车立刻变成了一把自动射击的机关枪,哒哒哒……子弹不断射出。安元致对准强化人一阵猛扫,那些强化人虽有软甲,但经不起机关枪反复正面冲击,很快便失去战斗力,瘫软在地。 安元致又将枪口对准猛兽头部猛扫,那猛兽闷喝着冲向安元致,刚走几步,便轰然倒下。 卢飞尔被猛兽和强化人团团围住,只能不断闪避,全然没有还手之力。安元致见状,迅捷欺近。 那两辆巡逻车见安元致靠近,立刻开枪射击。安元致边闪躲,边用手中的巡逻车还击。子弹打中巡逻车,但只是在巡逻车圆圆的脑袋上跳动,根本伤不了巡逻车。 安元致刚想用巡逻车射击猛兽,子弹却又用完了。他只得寻机绕过猛兽身后,对准强化人猛刺。强化人见多了一人,也分开进行攻击。卢飞尔见状,也大展身手,避开猛兽,对强化人进行猛烈的攻击。安元致和卢飞尔各攻了数十剑,强化人被尽数刺落在地。 安元致见状,让卢飞尔把猛兽缠住,然后又借猛兽身体掩护,拆了两个巡逻车。 安元致又将巡逻车做成机枪,对准猛兽脑袋狂扫。少倾,猛兽便滚落在地。 黎元罗战斗一阵后,只剩下一只猛兽和一辆巡逻车。安元致赶紧过去,处理了巡逻车。等安元致处理好巡逻车,黎元罗也已击败猛兽。 安元致丢了巡逻车,然后说道:“随我来。” 三人向西奔了一阵,便是第九峰脚。安元致带着二人钻入丛林深处,又进入几处隧道,奔了一阵,便到了第九峰的最西端。 三人刚一出隧道便看见火光蔓延,直冲云霄。火光中,还夹着着噼里啪啦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吼叫声。 卢飞尔道:“援军来了!” 三人跃过两道城墙,也无人拦截,当到达第三道城墙的时候,发现城墙边已经着了火,有的人在拼命救火,有的人则在朝城墙外射击。 卢飞尔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十二点,便道:“这特力罗恐怕要完蛋了。” 安元致道:“这点火攻恐怕伤不了它。” 卢飞尔道:“这火伤不了它,但是他的卫星欺骗系统却无法掩饰这冲天大火和漫天浓烟。援军建立的有线网络,也将突破他们的信号屏蔽,人们很快就可以在网络中看见一个闻所未闻的特力罗了。” 第88章 基因炸弹 国防部长胡苏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准备做最后的交接。突然,一名将军走进来,说道:“部长,北方梦戈里沙漠突然出现庞大军事实体,目前还在交战。” 胡苏一惊,迅捷站起来,走到作战监控室。胡苏看了两眼,拿起一个平板,急忙走向就职典礼观礼台。 胡苏在总统身边耳语一阵,又把平板里面的画面给总统看。 总统眉头紧锁,说道:“这里不正是李将军一直负责的区域吗?” 胡苏道:“这十年里,都是他负责的区域。” 总统道:“我们有卫星侦查、声学探测、实地巡逻,怎么发现不了这庞大的实体?” 胡苏道:“这里面很难说没有渎职行为。” 总统指了指平板说道:“他们在干什么?” 胡苏道:“从画面看,这里有变异的猛兽,有强化人,有作战机器人,这是一个庞大的军事实体,直接威胁国家安全。” 总统道:“传我命令,派队伍平定此处!”说罢,在平板上签署了命令。 胡苏敬毕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时针指向十二点,李将军春风得意走向宣誓台,却发现台下议论纷纷。 大法官还未开口,总统却站了上来。总统径直走向宣誓台,大法官和李将军赶紧后退。 总统对着扩音系统,厉声说道:“我国北方突然出现庞大军事实体。这军事实体长期没有被发现,我们怀疑与李将军的渎职行为有关。在调查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今日的就职典礼暂时取消!” 台下的众人一听此言,更是议论纷纷。 总统说道:“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一突然情况的,大家且各自散去吧。”说罢,台下记者和其他观礼民众一哄而散。 李将军呆若木鸡,被两名军士架了下去。 …… 数百架军机突然出现在天空。 卢飞尔道:“是时候离开了。” 三人挑了一无人处,跃墙而出。他们先向西北狂奔,绕过第五峰后,又转而向南。 他们一路狂奔,却没有看见墙外有人。 安元致问道:“你的盟友怎么撤得这么快?” 卢飞尔道:“他们应该是乘飞行器回去了。” 安元致:“你的盟友也不是一般人。” 卢飞尔想开口告诉安元致,她背靠的就是特力二五,却又开不了口,心道:“如果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特力二五的陈邦潜策划的,他会怎么想我?他还会理我么?再说,这些秘密不能让黎元罗知道。”于是只道:“就是不一般。” 三人奔了一阵,卢飞尔这才想到是时候和安元致说再见了。便说道:“元致哥哥,咱们就此别过。” 安元致心知卢飞尔藏有秘密,必有分道扬镳的时候,便道:“也好。后会有期。” 卢飞尔走了几步,又对安元致说道:“我去图醒城。你们需要避开图醒城,城中有人对你不利。” 安元致想问谁对自己不利,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如果卢飞尔想说,一定会说出来。既然没有说,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便答道:“知道了。谢谢提醒。” 于是卢飞尔向南,安元致向东,各自奔了数十步。 突然,黄沙中冒出数百名乌金软甲武士,排成人墙,挡住他们的去路。 卢飞尔看见人墙后面,陈总裁端坐在低空飞行器中,双手扶着座椅,冷冷地看着安元致。 卢飞尔大叫:“元致哥哥,快逃,他们要杀你。” 安元致听了,并不逃跑,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杀自己?为什么要杀自己?便抽出重剑,准备迎接敌人。 安元致对黎元罗说道:“黎兄,此事与你无关,快走吧。” 黎元罗道:“安兄见外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且有坐视不管之理。” 安元致道:“黎兄,你已经帮过了我很多了,不必在这里耽搁。你赶快离开这里。” 黎元罗道:“安兄,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说罢,也摆出战斗姿势,准备迎敌。 陈邦潜见二人并不逃,心道:“有意思,且玩玩。”便大声道:“你们中谁愿意去会会这位安公子。” “我去!”一人跳到人墙外,也不向陈邦潜行礼,径直拔出重剑向安元致二人奔去。 安元致见是单打独斗,心道:“这头头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顷刻间那乌金软甲武士已经到面前,那人看见安元致,身子颤抖几下,并不开打,只是点开面罩,露出了脸,然后又在脸上去掉一层人皮,露出一张清新动人的脸。 安元致心中一震,这不是陈宛岚么。 正诧异见,那女子说道:“元致哥哥,我是宛岚,我来帮你们。” 安元致急道:“你快回去,这里危险。” 陈宛岚并不理会,把重剑架子脖子上,转过身去,大声说道:“爹,你饶了元致哥哥,不然,女儿就死在你面前。” 陈邦潜一惊,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心道:“这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用头部的识别仪一看,那人正是自己的女儿,便道:“女儿,快回来,这人不值得你保护。” 陈宛岚道:“我知道元致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放人,我立刻自刎!” 陈邦潜心道:“宛岚性格刚烈,不便强来。罗彩玄在手,不怕这小子不来。今日就此做罢。”便道:“我不杀他,你回来吧。” 陈宛岚道:“我不回来。我若回来,你便又要软禁我。你当我不知道么?” 陈邦潜道:“特力罗已克,爹爹不会约束你了。” 陈宛岚道:“既然不约束我了,就由我去呗。” 陈邦潜心知自己孩子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用,便道:“那今天就由你去了。不过不可贪玩,早日回家。”说罢,吩咐数人远远看护。 陈宛岚道:“我会回来的。”说罢转身对安元致说道:“我们走吧。” 安元致见陈宛岚喊爹,心中便也知道那头头便是陈邦潜,回思往事,心道:“原来那陈邦潜是假死。自己只不过做了他的工具,帮他克了特力罗。这陈邦潜诡计多端,不知这陈宛岚又使的是哪一出?” 安元致见到陈宛岚的喜悦突然消失,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还是随你父亲去吧。我们自己知道怎么走。” 陈宛岚抬头看着安元致,心中且怜且急且怅然,说道:“元致哥哥误会我了,我不是跟他们一路的。” 安元致道:“我已经受够了,你和卢飞尔轮番糊弄我,我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你快走吧!” “我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陈宛岚急道。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你还以为能骗我么?” 陈宛岚脸色红燥,急道:“不争论了。快救罗伯母!” 第89章 教头有喜 次日,安元致又讲起如何化肉拳血腿为钢拳铁腿,如何洞悉对手动机,如何先人一步…… 又过一日,安元致行动自如了些。他一边在夏婕羽身上指指点点,一边介绍各种肌肉、经脉、骨骼、穴位、气门。介绍完毕,让夏婕羽背一遍、指认一遍。 夏婕羽听了后,只记住了一个大概。安元致反复指点,反复讲授,足足讲了五六个小时,夏婕羽才准确记住。 又次日,安元致先叫夏婕羽将前三日的内容背一遍。待夏婕羽背诵完毕,安元致又教了夏婕羽一些拳脚功夫。待夏婕羽学必,安元致叫其将拳脚招式和之前讲授的肌肉、经脉、骨骼、穴位、气门的运理进行对照。 夏婕羽一边分解招式,一便对照运理,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 安元致递过毛巾,让夏婕羽休息。夏婕羽却道:“不弄通搞懂,我绝不休息。” 安元致见夏婕羽态度坚决,便陪她一起梳理。又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夏婕羽才完全明白。她如释重负,瘫坐在椅子上,神似一滩烂泥。 安元致走过去,抱她起身,放在床上,说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演练一会儿,明天要去武馆。” 夏婕羽连忙起身,说道:“你还没有完全康复,小心伤口拉伤了。” 安元致道:“我会小心的。有的事情不能等。” 夏婕羽还想劝劝他,可安元致已经出门了。 夏婕羽看着安元致背影,皱了皱眉头,心道:“哥哥完全变了!是什么事情让哥哥如此着急呢?” 安元致收拾停当,走入林中。 次日,安元致和夏婕羽在武馆等待元教头。安元致和夏婕羽等了大半个小时,元教头才出现在武馆门口,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子。 安元致看去,那女子温润骄贵,正是卢飞儿。安元致心中一喜,刚想迎上去,夏婕羽却先站起来,鞠了个躬,说道:“特小姐好!” 卢飞尔笑了一笑,说道:“你好。”然后向安元致抛去微微一笑。 安元致心中一惊,这可是特韵彩!他没有站起来,只是朝卢飞尔点了个头。 元教头用袖子擦了擦凳子,让卢飞尔去坐。卢飞尔示意夏婕羽给她一起坐。 夏婕羽看了看安元致,安元致点了点头。 待二人坐定,元教头对卢飞尔说道:“韵彩,我去去就回。” 卢飞尔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元教头让安元致演练前些日子讲授的内容,安元致便从头练了起来。 元教头一边看安元致练习,却不时去瞟瞟卢飞尔。安元致看在眼里,心道:“看来,元教头爱慕特韵彩是真的。” 安元致故意演练错了几个地方,元教头没有说话,只是让安元致继续演练。安元致心道:“不知他是没有看出来,还是明明看出来了却不指正。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呀。这卢飞尔可不是善茬,被她利用,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卢飞尔并没有关注武馆中的两个男人,只是专心和夏婕羽说话。她对夏婕羽道:“听说你皓哥哥教你武功了?” 夏婕羽脸上一红,说道:“是。这些小事情,不敢劳烦韵彩小姐关心。” 卢飞尔道:“怎么是小事情,皓哥哥上次遇险,不是因为某些人不得力么?” 夏婕羽不知道卢飞尔在说自己不得力还是说内卫不得力,便道:“是我不好,害得哥哥受伤了。” 卢飞尔道:“知道就好。好好练武,可别再拖累皓公子了。” 夏婕羽脸上更红,急道:“我……我一定……好好练。”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只是……我的资质太差了。” 卢飞尔心道:“我得看看安元致教的是什么功夫。”便说道:“你说说看,你的羽皓哥哥教了你什么功夫?” 夏婕羽道:“我确实很愚钝,皓公子教的东西差不多都忘记了。” 卢飞尔心道:“嘴还挺硬的。莫非,安元致把仲秋教的功夫给她了?让我诈一诈她。”于是说道:“可是先教了你识时机、运身体?” 夏婕羽一惊,然后又想到:“她怎么知道?哦,上次他们共通遇难,自然是共同学艺了。没有必要瞒特小姐。”便说道:“不敢瞒韵彩小姐。只是皓公子要求保密。” 卢飞尔心中一惊,心道:“这安元致还真把她当成自己人了。我和你的秘密岂能让外人知道。一定尽快除掉这女人才是。” 卢飞尔看了一眼夏婕羽,淡淡说道:“既然是羽皓哥哥的秘密,就不多问了。” 卢飞尔转头看着安元致,心道:“元致哥哥,你真的信任夏婕羽我们就完了。本想告诉你基因炸弹这事,现在看来,暂时不能给你说了。” 安元致演练了半个小时,把前几日教授的内容演练完毕。 元教头拍了拍安元致的肩膀,说道:“练得不错,都记住了。”然后看了看卢飞尔,对安元致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再学习新内容。” 安元致原本想再演演戏,看元教头着急走,便顺水推舟,说道:“多谢元总教头。” 元教头迫不及待朝向卢飞尔走去。卢飞尔起身向安元致挥了挥手,和元教头说说笑笑离开了武馆。 安元致走到夏婕羽身边,见夏婕羽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夏婕羽把卢飞尔问她武功的事情给安元致讲了一便,然后哭着说道:“我真蠢,说出了你的秘密。” 安元致故意一惊,张大嘴巴说道:“什么?” 夏婕羽以为自己真的犯了大错,眼泪更是流淌得厉害。 安元致抱着夏婕羽的肩膀,笑了一笑,说道:“给你开玩笑的啦。她原本就知道我的秘密,没有什么。” 夏婕羽抹了泪水,抬起都,说道:“真的吗?这真是哥哥和特小姐共同的经历吗?” 安元致道:“真的。” 夏婕羽这才破涕为笑,口中还是说道:“我,还是太大意了。” 安元致笑道:“别管这些了。不给别人讲就是。” 夏婕羽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第90章 是自己人 安元致回到名苑,收到力闻哲的信息,要他去见特雷葛。 安元致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和特雷葛的交集,心道:“这些记忆怎么也删除掉了?” 安元致收拾停当,便去了特府。 一女侍引安元致走了好长几段路,才让他在一个宽敞的屋子中坐下。 几分钟后,安元致看见一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只见这男人高大威武,气度不凡,心道:“这便是特雷葛了。” 安元致刚站起身,特雷葛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皓儿精神多了,活脱脱换了个人。” 安元致鞠了一躬,说道:“特伯伯好。” 特雷葛道:“本想早日见到皓儿,可惜你受了伤。” 安元致道:“是侄儿礼数不周,回来的时候就该来看特伯伯的。” 特雷葛道:“这不怪你。你母亲走了,你又尊照母亲嘱托练武,这难能可贵啊。” 安元致道:“侄儿历险脱身,只是想练些功夫防身。” 特雷葛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皓儿呀。可不能只想着练武防身呀。你本性善良,练就好武艺后,可大有作为呀。” 安元致笑道:“特力罗人才济济,哪里会缺了我一个。” 特雷葛道:“人才是多,但忠心的人才却不见得多。你是至亲,自然可靠得多。” 安元致心道:“如果能进去权力层,岂不是能更快获取信息。”便道:“可惜,皓儿武功不济,业务也是不熟,即使有心也是无力了。” 特雷葛道:“武功的事情就教给元罗。业务的事情,我来安排。” 安元致道:“皓儿荒废数多时光,今日去追,不知是否还来得及。” 特雷葛道:“皓儿原本聪慧,有如此觉悟,定然来得及。” 安元致道:“谢谢特伯伯。” 特雷葛哈哈哈长笑,说道:“伯伯听说皓儿习武满心欢喜,又听说皓儿神速精进、空手斩匪徒,更是欢喜。不过,再高兴也比不上今日了。” 安元致赶紧说道:“这么说,皓儿十分惶恐,怕辜负了伯伯的苦心。” 特雷葛拍了拍安元致的肩膀,说道:“伯伯不会看错人的。不要有压力,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然后又说道:“今日伯伯很高兴,就留下来和伯伯共进午餐。” 安元致道:“恭敬不如从命。” 特雷葛唤来管家,交代了一番,又继续和安元致说话。 半个小时后,特雷葛和安元致移步餐厅。 餐厅中坐了四个人。四人见特雷葛和安元致走了进来,纷纷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着。 特雷葛在主席位坐了,又让安元致坐在他的右手位。待安元致坐定,特雷葛才示意那四人坐了。 那四人同时落座,不敢说话。 特雷葛道:“想必大家都认识力羽皓公子?”除了元罗,其余三人各自恭维一番,说了力羽皓的种种长处和事迹。 安元致见三人添油加醋,心道:“都是一邦无耻之徒。想必特雷葛也是看出来了。”他只是以笑作答,并不说话。 特雷葛道:“皓公子天资聪慧,才堪重用。近日,经元总教头培训,武功日益精进。日后,还要到各部走动,各位需尽心帮助,不得推诿。” 三人纷纷诺“是”。 特雷葛道:“除了元罗,你们三人各自作个自我介绍吧。” 坐在元罗下首的是一个矮胖男人,他自称奇凡宇,说是内政总长,负责整个特力罗的内政事物。 坐在安元致下首的是一个高个子男人,他自称题罢,说是内卫总长,负责整个特力罗的安全。 坐在最远端的是一个清瘦男子,他自称诸结,说是科技总长,负责整个特力罗的科技研发和应用。 待三人自我介绍完毕,特雷葛才招呼上菜。 四十八名女侍端了二十四道菜,鱼贯而入。二十四道菜,盛在二十四个独特的玉盘里,刀工精致,烹饪考究,摆盘别致,色泽鲜美,芳香四溢。 特雷葛在桌上点了一下,弹出一个虚拟屏幕。屏幕里,正播放着这二十四道菜的检测和试吃视频。特雷葛看了十余分钟,才拿起筷子。 午餐进行了三十多分钟,便各自散去。临别时,特雷葛特别嘱咐安元致,说道:“今日之后,需胆大心细才是。” 安元致点了点头,说道:“特伯伯费心了。” 安元致别过特雷葛后,想去找卢飞尔,却发现自己不识得路,本想问路,却怕露馅,只得回了名苑。 安元致回了名苑,又教了夏婕羽些功夫,才到林中练武。 次日,元罗叫安元致去斗强化人。那强化人手脚都被强化过,除了力量惊人外,速度却形同常人,安元致用了八九层功夫便将他打败了。 元罗见安元致打败强化人,便和他别了。 见元罗走了,安元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思索,今日的元罗跟往日不一样了,话少了些,亲昵的动作也没有,似乎刻意要和自己保持距离。还有,这强化人,并不强大,攻击难度甚至比不过那头猛兽,也许,也许只是拿来敷衍的吧,莫非他想早日让我结束训练。莫非,明日就和机器人战斗了? 安元致收拾停当,去了第七峰的内卫中心。 内卫总长题罢非常热情,推掉一切事务,想带安元致去内卫中心放松放松。安元致连忙推却,说道:“特首要我来熟悉业务,不敢怠慢。” 题罢见安元致态度坚决,便带了安元致顺次去了第八峰、第十三峰、第五峰和第一峰,让安元致见了见特力罗的兵力部署和兵力演练情况。 安元致看了四峰,心中发冷,心道:“各处固若金汤,又相互照应,若只是依靠我和飞尔的力量,要在短期内摧毁它,难于上青天。” 参观完毕,题罢又提议安元致去放松心情。安元致以身子初愈为由,抽身离开。 第二天,元罗果然安排安元致和机器人搏斗。安元致做出很高兴的样子,和机器人大战三百回合,胜了机器人。 元罗见安元致胜利了,笑脸盈盈,说道:“祝贺力公子通过所有考验,成为黄金武士。” 安元致道:“谢谢元教头。不过这黄金武士来得有些轻松,若非元教头的照顾肯定成不了。” 元罗道:“这可是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你学会我的剑法便是武士。胜了猛兽,便成了黄铜武士。又胜了强化人,便成了白银武士。今日胜了机器人,自然就是黄金武士了。” 安元致装出兴奋的样子,说道:“今天当真得好好庆祝。我去安排酒宴,得好生谢谢元教头。” 元教头道:“这倒不用了。教授武艺,原本就是我是职责。况且力公子聪明过人,又勤奋刻苦,元某不敢居功。” 安元致道:“若非元教头教授得当,我哪能成得了器。今日,非得好生谢过元教头才是。” 元教头道:“力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今日特小姐要我作陪,实在脱不了身。” 安元致笑了笑,说道:“如此。只有再寻他日了。” 元罗走后。安元致心中满是欢喜,心道:“这装模作样的训练总算结束了。”他也不乘飞机,只是驱车下了第五峰,又胡乱开了一通,才回了名苑。 次日一早,安元致去了第三峰的科技中心,诸结见飞机过来,便立即去机场迎候。 安元致一下飞机,诸结便飞奔过来,握住他的手说道:“力公子大驾光临,诸结倍感荣幸。” 安元致不习惯这种寒暄,勉强应付了几句便直奔主题,说道:“特首要我熟悉业务情况,我不敢怠慢,找你帮忙来了。” 诸结又邀安元致先行歇息,安元致连忙阻止,说道:“我真的不敢怠慢。” 诸结见安元致邀功心切,便随了他去第二峰参观猛兽、强化人和复制人培育基地。诸结害怕安元致劳累,只想让他看个大概。 安元致看着被控制的兽和人,心中甚是不安,也很想早点结束参观。可是,转念又想:“不知母亲在不在这里面,怎么可以草草了事。”便说道:“我若蜻蜓点水,必定会被特首看低了。得仔细些才是。” 诸结见状,陪同安元致仔细参观。 安元致看了很多地方,始终没有他母亲的踪影,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喜是忧。 安元致在第二峰足足呆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了名苑。 第91章 三娘来信 安元致看见陈宛岚的神色,又想起卢飞尔说失忆什么的,想起陈宛岚在飞星湖底的那种热切,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但还是不确定,便说道:“真是这样么?” 陈宛岚一边拨开衣服,露出肩头伤疤,一边唱道:“好吧,宝贝,不是你的不对。是雨,是风,是风雨让我晚睡。好吧,去飞,去你的派对,你忽视我的的美,没有什么不对,只留我独影,憔悴。孤酒让我回味,让我沉醉,让我盼归。归,早归,晚归,归……” 安元致听见了熟悉的歌声,找到了熟悉的“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陈宛岚哼了一句,说道:“现在才明白,就是个呆瓜。” 安元致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不是呆瓜,怎么会上你的当?” 陈宛岚又急道:“什么我的当?我也上当了!” 陈宛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们让我相信父亲被陷害,又让我和你好上,然后给你讲我父亲的故事,还让我告诉你特力罗的种种恶劣行径,目的就是让你去破坏特力罗。” 安元致道:“让我去破坏特力罗,让我以为在拯救自己的母亲,实际却在破坏自己母亲的事业,他们确实有想象力。” 陈宛岚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至今还没有查出来。” 安元致道:“是呀。当初,我不过是一剑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竟然费尽心思培训我,让我去干一件别人也可以做的事情,真的匪夷所思。” 陈宛岚道:“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安元致道:“什么事?” 陈宛岚道:“你和卢飞尔现在的模样!” 安元致惊道:“这不是特力罗干的事情么?” 陈宛岚道:“这是我父亲和卢飞尔干的!你和卢飞尔捉回力闻哲和特韵彩后,卢飞尔便提取了他们的血液,提取了他们的掌纹、虹膜和基因信息,然后将二人杀掉了。他们把你带到一个秘密所在——弗兰基地,然后将你改造成现在的模样。” 安元致想起力闻哲和特韵彩,便道:“这卢飞尔竟然如此歹毒!” 陈宛岚道:“你和她呆了这么久,今日才发现么?” 安元致道:“平日里见她杀敌干净利落,只道是她求速战速决,今日看来,还真是杀戮过度了。”一个念头突然闪入心中:“莫非夏婕羽和女侍也是被她杀的?” 安元致顿了一顿,又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你?” 陈宛岚道:“我被困在寄芸镇后,那奇四竟要杀我。不料他却被我杀了。我扮了奇四的模样,探得翠涯岛竟然是被我父亲夺了,便潜回了翠涯岛。原本只是想看看父亲到底是什么打算,结果却发现我的最高指挥权限仍然在信息系统中保留着。我在系统中发现了针对你的种种设计,本想来救你,却找不到进入特力罗的办法,只得一直潜伏其中,观察事态的发展。直到今天,我知道你们要出来了,便跟了过来。” 安元致哈哈一笑,说道:“老狐狸斗不过小狐狸。”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你才是狐狸!”说罢,依偎在安元致胸膛,紧紧抓住安元致的手,说道:“我害怕再失去你。” 安元致说道:“我已经没有了身份,已经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会拖累你的。” 陈宛岚道:“这都是我父亲害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弥补这一切。只要我父亲出来陈述这一切,就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安元致道:“卢飞尔说你父亲想要杀我。他又怎么会替我证明身份呢?” 陈宛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叹了口气,说道:“最近,卢飞尔给你吃过红色药丸么?” 安元致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宛岚道:“你到底吃过没有?” 安元致仔细回忆了一遍最近与卢飞尔相处的细节,说道:“没有。” 陈宛岚道:“那你有没有吃过她给你的食物,但是颜色和味道有些异样的呢?” 安元致道:“有。有一次,我喝了卢飞尔递给我的烈酒,但是颜色是红的,味道也苦了一些。当时我正难过,又是卢飞尔倒的酒,便没有多想,直接就喝下去了。” 陈宛岚微微一笑,说道:“你竟然如此信任她,被她害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安元致道:“那酒有问题么?” 陈宛岚道:“她在酒里加了红色药丸,目的是催动你体内的基因炸弹,让你败血而亡。” 安元致道:“竟有这种事。为什么我没有事情?” 陈宛岚道:“那是因为我将药物掉了包。我换的药,不会催动你体内的基因炸弹,只能让你嗜睡和呼吸暂停。” 安元致想起自己当时确实很快就睡着了,又想起次日卢飞尔见自己时惊恐的神情,说道:“原来是这样。” 安元致抚着陈宛岚的肩膀,说道:“谢谢你。” 安元致已经没了瞌睡,他对陈宛岚说道:“你睡一会儿吧。”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难得与你相聚,我可不想就这么睡过去了。” 安元致又抱了抱陈宛岚的肩膀,说道:“你可得当心了,我可是灾星下凡,和我好的女孩都没有好下场。” 陈宛岚笑了一笑,说道:“你道说说看,有哪些女孩和你好?” 安元致愣了一下,给她将了胡悦儿和陈婕羽的事情。 陈宛岚心中一沉,说道:“她们都是真心地爱着你。为了你而牺牲,想必都是开心的。” 安元致道:“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陈宛岚道:“在你心中,我不及她们么?” 安元致道:“不是这样的。我此番去翠崖岛救母,必定与陈邦潜当面锣对面鼓开战,我不希望你为难。” 陈宛岚道:“致哥哥,你这是嫌弃我!” 安元致道:“不是的。” 陈宛岚道:“如果不是,就依了我,让我帮助你。” 安元致心道:“也罢,既然宛岚如此坚决,只有依她了。”于是说道:“为了我母亲,只好委屈你了。” 当下,陈宛岚告诉了翠崖岛的情形,二人商量了应对之策。 二人见四下无人,便到拿了些水果,出洞寻找清水。 二人走出五十来米,见一股清泉无声细留,安元致拿出野果,用泉水洗了,递到陈宛岚面前。 陈宛岚拿了野果,坐在地上,边吃边看安元致。 安元致洗完水果,在陈宛岚对面坐下。 安元致笑道:“看够了吗?” 陈宛岚道:“看不够。” 安元致又道:“还没有问过你。你看着我这副皮囊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陈宛岚笑了笑,说道:“这副皮囊好看多了。” 安元致笑道:“果然是个肤浅之人。” 陈宛岚推了安元致一把,说道:“你说谁肤浅呢?” 安元致道:“那日如果不是看见我的颜面符合你胃口,你恐怕不会随我去幻境。” 陈宛岚道:“因为颜面符合我的胃口不假,可是,如果你在幻境里只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恐怕早就不理你了。” 安元致道:“幸好我假装坚强了。”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什么假装?你还真以为本姑娘那么好骗么?” 安元致笑道:“是呀,你看,换了副面孔又把你骗了。” 陈宛岚沉默了一阵,说道:“致哥哥,你还在为自己换了面容难过么?” 一句话点在安元致心里,换醒了他心中隐隐的痛。几番易容,安元致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否就是安元致应该有的感受,自己做的决定是否真的是安元致想做的决定。更让他自己难过的是,已经没有人能证明自己是安元致了。如果要做力羽皓,恐怕也是难上难,特力罗被破,特力罗的一切都面临清算,自然也包括力羽皓。唉,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见安元致沉默不语,陈宛岚知道自己说中了安元致的心事,便安慰道:“致哥哥,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安元致点了点头,然后专心吃起水过来。 一只小鹿也过来喝水,它见泉眼前有人,便在远处徘徊。陈宛岚转头看见了这只小鹿,立即向它招手。那小鹿却立即跑开了。 陈宛岚指了指小鹿,对安元致说道:“我们恐怕打扰到他们了。”说罢指了指远去的小鹿。 安元致笑了一笑,说道:“我们回去吧。” 陈宛岚点了点头,起身拉起安元致。安元致双手捧着洗净的野果,和陈宛岚走回洞里。 黎元罗还在熟睡。安元致将野果放在他身边,又到洞口和陈宛岚相拥而坐。 二人举目远眺,青山巍巍,红日妖艳,二人心中同时泛起无限期盼。 第92章 夜十一峰 罗彩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陈邦潜。 “还没有看出来?”陈邦潜眉眼浅笑,问道。 “难道……”罗彩玄皱着眉头,细看眼前这人。 陈邦潜说道:“继续说呀。” 罗彩玄说道:“难道你是卢老板?” “没错!”陈邦潜回答得干净清脆,笑容也更盛了。 罗彩玄身子先是一震,但很快平静下来,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陈邦潜说道:“二十五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念叨着你们。” 罗彩玄淡淡说道:“辛苦你了。你现在就取了我命吧。” 陈邦潜冷冷一笑,说道:“我自然会杀了你。不过,如果今天就杀了你,这个故事还不够完美。” 罗彩玄道:“要怎样才完美?” 陈邦潜道:“不用着急,不出两日,你就可以看到完美结局了。” 罗彩玄平静地看着陈邦潜,不再说话。 陈邦潜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罗彩玄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 陈邦潜道:“真没趣。不过我必须得给你说说。” 陈邦潜看了一眼罗彩玄,说道:“二十五年了,我查遍了全国所有的人口,你三人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可我一直没有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次不小心的失足让你显了原型。你还记得你在慧骇商城的哪次失足么?” 罗彩玄把脸别在别处,不理陈邦潜。 陈邦潜继续说道:“两年前,你不慎在慧骇商城跌了一跤,膝盖破皮流了血。非常遗憾,那是我控制的商场。我们当时采了血样,知道了你就是孙欣然。” 罗彩玄仍然淡然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陈邦潜道:“你竟然二十五年没有医疗记录,这帮助你掩藏了自己,但也暴露了你自己。我派人一直监视,终于发现了你不就医的秘密,发现了你背后的集团。这个集团就是特力罗,想必,那特雷葛就是李卓翰,那力闻哲就是闻宇轩。” 罗彩玄仍然没有说话。 陈邦潜又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特力罗已被政府军灭了,那李默翰和闻宇轩已经成了阶下囚。” 罗彩玄身子一颤,看了陈邦潜一眼。 陈邦潜又道:“你很好奇特力罗是怎么覆灭的吧?这还不是得益于你的宝贝儿子。” 罗彩玄眼睛一睁,瞪着陈邦潜。 陈邦潜笑了一笑,说道:“你儿子真是人才!先是去鸿壁基地夺了力羽皓和特韵彩回来,而后又想到李代桃僵之计,杀了二人,然后由他和我的一个下属化成他二人。” 听到此处,罗彩玄神情扭曲,嘴里不住说道:“孽报啊,孽报啊……” 陈邦潜继续笑道:“你儿子就是力羽皓,力羽皓就是你儿子,哈哈哈……” 罗彩玄激动一阵便定了下来,双目紧闭,神情木然。 陈邦潜道:“不得不再赞美你儿子一番。他做了七彩大炮,让我们知道了你的位置。又给我们带来了你们的布防图,让我们知道了你们的弱点。还助我的下属在科技馆逃脱,助我下属发出进攻信号,助我下属顺利逃脱出特力罗。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该多好呀!” 罗彩玄身子一颤,欲言又止。 陈邦潜又道:“可惜呀,他终究需要给你陪葬。” 罗彩玄双目大睁,大声说道:“万万不可!” 陈邦潜怒瞪了她一眼,喝道:“有何不可!”说罢,哈哈大笑数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 是夜,安元致三人趁着夜色奔到翠涯岛对岸的树林中。此处距离对岸只有三十余米远,正好有块突出的小丘挡住身子。三人趴在小丘后面,伺机到对岸。 陈宛岚点出微型无人机,让无人机爬上小丘察看。 安元致和陈宛岚专注地看着屏幕,对面有一堵高墙,高墙外有两个监控探头,四名警卫,墙内还有战机巡逻。 陈宛岚道:“第二道墙的守卫更严密,只能按计行事。” 安元致道:“那就委屈你了。” 陈宛岚道:“我们开始进攻。”安元致点了点头,也点开了无人机。 二人的无人机同时出发,在摄像头附近各发射一颗轻量级镁弹。镁弹让摄像头失明,也让四名警卫短暂失明。 三人迅速从重剑中弹出飞线,钉在对岸树木上。三人纵身一跃,顺着飞线到了对岸。 四名警卫慌忙报告受袭。但三人已经绕到右侧,离他们已有两百多米远。 两百多米远处正好有一侧门。六名警卫站在门口巡逻。他们刚收到加强戒备的消息,就已经各自吃了一拳,晕倒在地。 陈宛岚走在最前,打开了侧门。 三人鱼贯而入,陈宛岚在前,安元致在她的右侧,他的右手握住一把重剑,别在陈宛岚脖子上。黎元罗走在后面,手中握住重剑,顶着陈宛岚后背。 陈宛岚轻轻说道:“打开绝缘和防毒设备。” 二人赶紧拉软甲面罩,开启绝缘和防毒模式。 三人刚走数步,墙内警铃大作,墙上伸出枪口瞄准他们,两侧涌出武卫围着他们,头上的战机也飞过来在头顶盘旋。 陈宛岚赶紧高声说道:“别开枪,我是陈宛岚。” 带头的武卫立即做了个停止手势,然后在手上点了一个按钮,将实时画面传送了出去。 陈邦潜收到信息提醒,立刻点开画面。他看了看画面,微微一笑,心道:“这戏表演得太假了吧。”然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武卫立刻放行,簇拥着三人接连过了三层墙,来到第五层墙的门口却停住了。 一名高级武卫走进第五层墙,对陈邦潜说道:“总裁,不能让他们再进来了。” 陈邦潜道:“我有强磁场和皮米玻璃防护,我怕什么。你放他们三人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高级武卫道:“这……” 陈邦潜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高级武卫走出门外,让三人进入房间。他正想从里面关门,却听见陈邦潜说道:“你也出去。” 那高级武卫诧异地看着陈邦潜,愣在那里。 陈邦潜大声道:“只留他们三人,听明白了吧?” 那高级武卫赶紧说道:“明白了。”然后匆匆出了房间,从外面关上了门。 陈邦潜笑了笑,说道:“元致、元罗,露脸吧。” 陈宛岚赶紧对安元致二人说道:“不可。” 陈邦潜哈哈大笑,说道:“岚儿呀,你说你是在表演呢,还是走的单恋路线呢?” 陈宛岚急道:“爹,你就不要洗刷女儿了。你快放了元致哥哥的母亲吧。” 安元致收回这陈宛岚脖子上的剑,说道:“请陈总裁放了我的母亲。” 陈邦潜脸色陡变,说道:“说得倒轻松。二十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二十五年是怎样度过的吗?”陈邦潜看了安元致一眼,愤恨地说道:“这二十五年来,哪时哪刻没有想到报仇?这二十五年来,哪天宛柔没有来找我?这二十五年来,哪能安稳地睡过一夜?” 陈宛岚脸色一变,说道:“你是说,宛柔阿姨的死跟元致哥哥的母亲有关?” 陈邦潜大声说道:“何止有关,他们就是凶手!二十五年前,那李卓翰、闻宇轩、孙欣然三人因在公司吵闹被我批评了几句,便怀恨在心。当晚三个畜生驾车撞死了宛柔。那时的宛柔怀胎九月,即将临盆。可怜我那孩儿,还没有和父亲见上一面,就夭折了。这三个畜生一直潜逃,一逃就是二十五年!” 陈宛岚道:“这李卓翰、闻宇轩、孙欣然跟元致哥哥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陈邦潜哼了一声,说道:“他们为了潜逃,自然更换了姓名。李卓翰改名特雷葛,闻宇轩化名力闻哲,孙欣然改为了罗彩玄。” 安元致道:“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陈邦潜道:“误会?你母亲都已经认了!” 安元致道:“我与母亲相处二十多年。除了性格孤僻外,我母亲是非分明、与人为善。莫不是你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不得不招认了。” 陈邦潜哈哈大笑,眼睛带泪,说道:“好呀,我这就请她出来对质,也好让你死得瞑目。” 陈邦潜点了一个按钮,说道:“带孙欣然进来。” 第93章 真是亲娘 少顷,陈邦潜右侧墙上开了个门,两名武卫推着一张轮椅进来。轮椅上,罗彩玄双目紧闭,似睡非睡。 安元致大声叫到:“娘。”然后朝她疾走数步。 陈宛岚立刻大叫道:“小心。” 可是为时已晚,安元致碰到了一壁有吸引力的透明墙,整个人被牢牢吸住,狼狈不堪地紧趴在墙上。 罗彩玄被安元致的喊声唤醒,她看见屋子中央,力羽皓就像一个动物标本,僵直立在那里。她说道:“致儿。你真的是致儿么?”说罢,一颗眼泪夺眶而出。 安元致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陈邦潜在身上按了一个按钮,安元致似乎被踢了一脚,向后飞去,重重撞到墙上。 陈宛岚立刻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嘴里埋怨道:“爹……” 安元致抬头看着罗彩玄,说道:“娘,我真的是致儿。” 罗彩玄投来冷峻的目光,说道:“这么说,真的是你杀了你韵彩妹妹和羽皓弟弟?” 安元致赶紧道:“我没有。他们是自杀的。” 陈邦潜道:“哈哈哈。真是个蠢货,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你道你身上的血液、虹膜和掌纹哪里来的?” 安元致道:“你……你们……” 陈邦潜道:“人是卢飞尔杀的。不过,那两个活体是你取回来的,主意又是你出的。你能说不是你杀的吗?” 安元致想起自己的确夺取了二人,虽是随意说起要化成二人,却点醒了有心人,自己真的是脱不了干系,只得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邦潜哈哈大笑,说道:“敢做敢认,比起有些人,真的强了不只百倍!”说罢,冷笑着看着罗彩玄。 罗彩玄对安元致说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安元致道:“娘,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来救你。” 罗彩玄道:“救我就不必了,自己种的因,自当自己担后果。” 罗彩玄长叹一口气,说道:“二十五年前,我与你李伯伯和闻伯伯取得重大技术突破,兴奋得在办公室庆祝,结果被卢老板,啊,就是今天的陈总裁,臭骂了一吨。我们三人觉得不过瘾,夜晚便去夜店庆祝。结束的时候,你的两位大叔已经酩酊大醉,我喝得少些,就由我来驾车。没有想到,当夜便出了车祸,撞飞了一名孕妇。我吓瘫在车上,你两位叔叔却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那孕妇埋了。我们睡到第二日晚上才醒,醒来便看见卢老板的悬赏公告。卢老板悬赏五百万搜集线索,那悬赏公告铺天盖地,我们三人自知穷途末路,当夜便逃走,去了北方沙漠。我们在沙漠中找到一片绿洲,便安扎下来,你李伯伯改名特雷葛,闻伯伯化名力闻哲,我的名字改为了罗彩玄。” “不,一定是他们逼你这么说的!”安元致大声道。 罗彩玄道:“致儿,他们没有逼我。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这二十五年,我哪天不在忏悔?哪天不是寝食难安?这两日,反而平静了很多,吃东西有味了,睡觉也香了。” 安元致抽了抽嘴角,说道:“娘,你不要说了。” 罗彩玄继续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致儿,你不该来!” 安元致道:“无论如何,我要带你走!”说罢,抽出了重剑。 陈宛岚见状,便道:“父亲,这事和元致哥哥无关,让元致哥哥走。” 陈邦潜恨恨地看着罗彩玄,说道:“放他走?我儿子的仇算在谁身上?”说罢,启动了一个按钮。 安元致身后,一大群武卫涌进来。这些武卫挥动重剑便去刺砍安元致,安元致先是腾挪闪跃,继而猛烈还击。 陈宛岚和黎元罗见状,也抽出重剑,朝那些武卫攻去。 陈邦潜大声喝道:“不要伤了我女儿!” 一时间,半个屋子只见剑光闪烁,人影晃动。 那些武卫要让着陈宛岚,加之安元致三人原本就武艺高强,他们虽然人多,却占不了上风。三五分钟下来,屋内便倒下了三四十名武卫。 罗彩玄看着剑来剑往的安元致和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睛充满了怜惜、不安和恐惧。 武卫不断涌入,又过了三五分钟,半边屋子躺满了尸体,三人下脚都有些困难。 罗彩玄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可那半边屋子的人,谁也不听她的。 罗彩玄对陈邦潜大喊道:“快叫他们住手!元致就是你孩子。” 陈邦潜正专注地看着屋内的打斗,有几个不长眼的武卫,确实在朝陈宛岚砍,好在陈宛岚武艺不弱,又有安元致和黎元罗护着,才安然无恙。他只听道“你孩子”三字,便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罗彩玄道:“元致就是你孩子” 陈邦潜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要骗我?” 罗彩玄道:“千真万确!” 陈邦潜道:“怎么可能?” 罗彩玄道:“你快叫他们住手,我讲给你听。” 陈邦潜赶紧说道:“都住手。” 那些武卫便住了手,安元致三人见状,也停了下来。 陈邦潜道:“武卫都出去。”说罢又按了个开门按钮。 那些武卫列队快走,很快就都走了。 陈邦潜关了门,对罗彩玄道:“快说!” 罗彩玄道:“那日卓翰和宇轩埋了那受伤的孕妇后,我甚感不妥,便去挖出,可惜那孕妇已经没了气息,只有腹中胎儿在动。我便剖了那孕妇的肚子,取出了那胎儿。我自知无力抚养那孩子,便把他送到一朋友家中,求她收养。逃入沙漠二年后,我去看望那孩子,哪想那孩子病患不轻,濒临死亡,我便将他带入沙漠进行救治。一年后,那孩子的病患才根除。我知道让那孩子在特力罗长大十分不妥,便在新玥市置了房产,定居在特兰街。” 陈邦潜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来,淡淡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胡说八道?” “你验……”罗彩玄本想说你验一验就知道了,可当她看见安元致的脸,就说不下去了。 “你知道我无法验证,就胡乱编造,对吧?”陈邦潜瞪着罗彩玄,说道。 罗彩玄脸露囧色,说道:“我没有。一定有办法可以验的!” 房间陷入一阵静默。 陈邦潜突然点开一个虚拟屏,对屏中人说道:“去别安然,调出安元致的体检报告和生物样本。” 过了片刻,陈邦潜又点开虚拟屏,吩咐人去特兰街附近医院和给安元致换血易容的弗兰基地调取数据。 过了五六分钟,三地各自传来消息,均说道:“关于安元致的信息,都已经消失了。” “见鬼了!”陈邦潜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吼道。 房间又是一阵静默。 “我有办法。”陈宛岚突然说道。 陈邦潜投来热切的目光,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可是……可是……元致哥哥真的可能……是我的亲哥哥么?”陈宛岚结结巴巴说道。 陈邦潜道:“孩子,事到如今,爸爸也不能瞒你了。二十年前,爸爸看见一疯婆子带着你流落街头,怕你吃苦受累,再加之思子心切,便把你带回了家。” 陈宛岚道:“你……我……”语不成句,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等等,”黎元罗突然说道:“陈总裁,你是说一疯婆子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流落街头?” 陈总裁到:“对呀。” 黎元罗道:“你可记得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陈邦潜回忆了一阵,说道:“不大记得了。哦,对了,我记得她左脸有块心形胎记。” “红色心形胎记,对吧?”黎元罗问道。 “没错。”陈邦潜道。 “头戴报童帽,对吧?”黎元罗问道。 “没错。”陈邦潜道。 “脚下是厚底鞋,对吧?”黎元罗又问道。 陈邦潜又回忆了一阵,说道:“是的。” “妹妹……妹妹……可算找到你了!”黎元罗突然转过身子,抱着陈宛岚的肩膀,大声说道。 陈宛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黎元罗。 陈邦潜道:“且慢,你说说怎么会事?” 黎元罗放开陈宛岚,转过身子,对陈邦潜说道:“二十年前,母亲得了被害妄想症,带着我一岁多的妹妹离家出走。我父亲和我寻了二十年,今天终于找到了。” 陈邦潜迟疑地看着黎元罗,说道:“你的话当真?” 黎元罗道:“千真万确。你可以做鉴定呀。” 陈邦潜突然沉下脸,说道:“今天真是奇事多。这事稍后再说。岚儿,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么?” 陈宛岚听了黎元罗的陈述,正默默打量着这位疑是哥哥的人。她恍惚间听见陈邦潜在叫自己的名字,便转我身子望着陈邦潜,问道:“什么?” 陈邦潜道:“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验明你哥……安元致的身份么?” “我……我……房间有根元致哥哥的头发。”陈宛岚尴尬地说道。 陈邦潜道:“在哪里?我叫人去取来。” 陈宛岚道:“不!父亲,那么多地方的信息都被抹去了,你不觉得可疑吗?” 陈邦潜一听此言,愣了一下,说道:“好吧。你亲自去取。”说罢,陈邦潜点开了陈宛岚身后的门。 第94章 调虎离山 陈宛岚走出房间,纵身跳跃,跑了一阵,来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门是虚掩的,她轻推入屋,发现一蒙面人正慌慌忙忙翻东西。 “什么人?”陈宛岚大喝一声,同时拔出重剑朝那人挺去。 那人猛地跃起,向后翻腾,一脚踢在陈宛岚后背。 陈宛岚始料不及,被踢了个正中。身子直接前倾,摔了个结实。她正想起身,却听见背后剑风响起。她赶紧握剑后砍,挡住来剑。虽挡过一剑,但陈宛岚还未起身,剑风又起。陈宛岚再挥剑去挡,却挡了个空。陈宛岚心中暗叫:“不好,这是个虚招。实招必定马上就来。”陈宛岚想避,却已然来及,自己身子因为刚才的一挡,惯性右翻,露出了很大的空档。 陈宛岚等待剑来之际,却听见门口又是一声大喝:“什么人?” 那蒙面人将剑停在半空中,继而转身朝那来人刺去。来人躲闪不及,直愣愣挨了一剑。那剑,从左腋进入,从右脖穿出。那人,身子一晃,立时一命呜呼。 陈宛岚借机从地上站起,想挺剑去攻击蒙面人。但蒙面人已经转身攻来,那剑,如鬼魅般狂刺而至。陈宛岚眼前全是剑光,心中骇然,只得边退边大喊道:“来人呀!” 门外突然冒出十余个武卫。这些武卫见陈宛岚被攻,便挥剑来救。 那蒙面人背面受敌,赶紧转身。那人挥剑猛刺,数名武卫被刺落在地。 门外武卫越来越多,那人见势不妙,不住猛刺,杀出一条血路,靠近墙时,又翻腾而起,越出墙去。 陈宛岚心知这翠涯岛防范严密,又想到刚才在房内对决时,竟有人真的对自己出手,便担心这岛内有内鬼,对自己不利,甚至会对父亲不利,于是没有去追。 陈宛岚用门旁小屏扫了一遍虹膜,又输入几个数字,墙上一块装饰砖翻转过来,里面露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匣子。陈宛岚取了匣子,奔出门去。 陈宛岚一刻不停,很快便回到安元致身边。 陈宛岚把匣子递给陈邦潜,说道:“我取匣子的时候遇到蒙面人袭击,我担心岛内有内鬼。” 陈邦潜立刻断掉了房内监控系统和联络系统的电源,说道:“竟有这种事!会是谁呢?” 陈宛岚道:“刚才的打斗有人袭击我,元致哥哥的很多信息取不回来,知道我们的谈话且想摧毁唯一的样本,你觉得会是谁呢?” 陈邦潜道:“难倒……”说罢,手指在面前画了几下。 陈宛岚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心思,不是最近才有的。数月前我差点被溺死在幻境出口。” 陈邦潜双眼一瞪,惊道:“竟敢下此毒手!” 陈宛岚又道:“还不止呢。我差点在寄芸镇丢了性命。” 陈邦潜又是一惊,说道:“说来听听。” 陈宛岚于是把奇四如何下毒,自己又是如何识破,又是如何杀了奇四,如何逃脱的事情给陈邦潜讲了一遍。 陈邦潜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这合成人真是可恶!” “合成人?”陈宛岚吃惊地问道。 陈邦潜道:“对。她就是合成人。我怕你孤独,便给你做了个合成人。” 陈宛岚道:“原来是这样。”顿了顿,又道:“爹爹,我们在这里久呆,外面恐怕生变。” 陈邦潜沉吟了半晌,说道:“不用担心,鉴定只需要八分钟。”说罢,点开电源,命令两名下属亲自送两台基因鉴定测序仪器过来,又命两名下属亲自送两个操作间过来。 过了半分钟,操作间和仪器陆续到达。 陈邦潜点了数个按钮,封锁了房间,然后对罗彩玄道:“你也来吧。” 罗彩玄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需要我为你工作么?”说话间,站起来,朝一个操作间走去。 陈宛岚拿过黎元罗递过的头发,递给陈邦潜。 陈邦潜将黎元罗头发递给罗彩玄后,也带着安元致的头发进入了另一个操作间。不时,两个操作间同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元致三人站在前厅,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露出紧张、惊讶又有喜悦的神情。 安元致先开口,他对陈宛岚说道:“这头发是什么时候取的?” 陈宛岚笑了笑,说道:“放心,一定是安元致的。”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改变。” 陈宛岚道:“你还记得你在幻境中被武士追杀么?” 安元致眼睛一亮,说道:“记得。莫非……” 陈宛岚抢过话头,说道:“没错,就是你被长矛削掉的头发。” 安元致道:“什么?你那时为什么要留我的头发?” 陈宛岚脸上突然泛起红晕,说道:“反正就是留了。哼,不理你了。”说完,转过头去看着黎元罗,说道:“元罗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么?” 黎元罗道:“一定假不了。妹妹,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陈宛岚道:“我过得挺好的。倒是你,苦了你了。” 黎元罗道:“没事,找到了妈妈,又找到了妹妹,这些年没有白幸苦。” 安元致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一时糊涂,竟然惹出这么严重的事情。不行,我必须救母亲,可怎么救呢?这陈邦潜真是我父亲么?妈妈决计不会是撒谎的!我多么想要一个父亲呀,可是,谁会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父亲?…… 安元致想到这特立二五看见的一幕幕,想到极度凶残的卢飞尔,又想起在棺材中苦苦挣扎的胡悦儿,心中阵阵发麻。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呢? 母亲,母亲的错导致父亲变成了一个恶魔?怎么可以去怪母亲呢?母亲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抚养了我,给我爱,给我一个家。安元致想起幼稚园门口母亲热烈的拥抱,想起自己病床前母亲关切的眼神,想起餐桌上的素炒三丝、麻婆豆腐、番茄炒鸡蛋……安元致思绪游走,眼泪不禁滑落。 陈宛岚关注到了安元致的一样,赶紧都过来,关切地问道:“元致哥哥,怎么了?” 安元致立即拭去眼泪,说道:“没有什么。” 陈宛岚道:“哥哥,不论结果如何,妹妹陪你走到最后。” 安元致摇了摇头。 陈宛岚道:“哥哥,我是认真的!” 说话间,门外突然枪声大作。 第95章 可怜人儿 安元致仔细一听,门外枪声、呐喊声、呼救声、惨叫声混成一片,似乎有数百人在混战。 陈宛岚想点开监控屏查看,不知是没有了权限还是监控已经被控制了,她没有办法看见外面的内容。 陈宛岚大声道:“父亲,外面有人叛乱!” 陈邦潜正工作到紧要关头,他说道:“再等一下。” 门外枪声渐弱,呐喊声也停了。紧接着,陈宛岚、黎元罗身后传来撞门的声音。 安元致、陈宛岚、黎元罗齐刷刷抽出重剑,转身面对门口,准备给来犯之敌迎头一击。 撞击声越来越急,越来越猛,似有千斤大锤就在门口。 三人神色越加严峻。陈宛岚不时回头看操作间,操作间却没有动静。 只听哐啷哐啷数声响,房间左右侧的两扇门同时被撞飞。那门水平飞出,撞在屋子中央的皮米玻璃墙上,顿时红花飞溅,青烟直冒。 四头猛兽挤门进来,见人就击。 安元致心道:“又是猛兽!” 门外的枪声又起,密集的子弹从门口飞来,编制成一道火网,将三人分割在三个区域。 陈宛岚大叫:“卢飞尔,自己的父亲也要杀么?” 卢飞尔道:“父亲?谁说他是我父亲。” 陈宛岚道:“父亲制造了你,自然就是你的父亲。” 卢飞尔道:“既然同是父亲,为什么他要厚此薄彼?冲锋陷阵的是我,玩乐享受的却是你,出生入死归我,牝鸡司晨的却是你。在你父亲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陈宛岚道:“他给了那生命,这事实你能否定么?” 卢飞尔道:“我要这牛马般的生命何用?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命!” 陈宛岚本想再说她几句,面前却有只猛兽纠缠不休。她不敢再分心,只得拼命应付。 安元致面前有两只猛兽,由于空间狭小,脚下又有死尸绊脚,安元致左支右绌,穷于闪躲。 门外,卢飞尔却又说话了:“元致哥哥,你小心点,等我消灭了那妮子和她父亲,特立二五就是我们的了。” 安元致心道:“凶残任性已经够了,没有想到还是贪图权势之人。”他躲过猛兽的袭击,说道:“力羽皓兄妹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是我杀的。” 安元致道:“夏婕羽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没错。她的女侍也是我杀的。” 安元致道:“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卢飞尔道:“无辜?只要挡着我的道,就不叫无辜。” 安元致又道:“胡悦儿也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不杀胡悦儿,我们会相遇么?她也该死。” 安元致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卢飞尔哈哈大笑,说道:“你去问问那姓陈的大叔呀,他选择了我,不就是看上了我的不择手段么?现在是该他尝尝自己酿的果实的时候了。” 安元致道:“收手吧。你这一叛乱,又会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卢飞尔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元致哥哥,你认为我会放弃就要到手的肥肉么?” 安元致道:“飞尔,住手吧。这里终究摆不脱特力罗的命运。” 卢飞尔道:“你不用劝我。你只用回答我,跟不跟我?” 安元致道:“我是决计不会同你合谋的!” 卢飞尔道:“元致哥哥,你不是一直希望过上银质生活么?跟了我,我给你新的身份,让你直接走上食物链顶端。” 安元致哼了一声,心道:“没了悦儿,银质生活有何用?”于是说道:“你也不用劝我。我们人鬼殊途,各行其道吧。” 卢飞尔道:“元致哥哥,你别那么绝情。这样,你先应付那些畜生,呆会儿再聊。” 黎元罗一边应付眼前的猛兽,一边观看陈宛岚的情况。 陈宛岚虽然躲开了猛兽的袭击,但是那猛兽踩踏在尸体上,有些尸体脑浆迸出,鲜血乱喷,鲜血射在陈宛岚脸上,陈宛岚十分害怕,不住惊声尖叫。 黎元罗看得心急,猛喝两声,向猛兽发起猛烈攻击,却不想左腰露出空档,被猛兽击中。 黎元罗向纸片一样飞起,直接撞向屋顶。 黎元罗赶紧在空中调整姿势,才避免了脖子被撞折。但他的后背和臀部结结实实撞在屋顶,火辣辣生疼。 黎元罗见自己已经飞起,灵机一动,下落之际在猛兽身上找了个支点,用力一蹬,呈抛物线跃出,刚好闪躲过火网,落在陈宛岚身后。 黎元罗径直刺了那猛兽一剑。 猛兽吃痛,转过身来,双拳向黎元罗砸来。黎元罗向后退了数步,躲过猛兽的攻击。猛兽见黎元罗靠近火网,竟又逼了过来。黎元罗只得矮身,从猛兽跨下钻过。猛兽急切想转身,却发现自己离火网太近,只得后退。 黎元罗见状,跃上猛兽后背,双手举剑猛地刺出,正中猛兽后脑。猛兽吃痛,竟不顾火网的威胁,直接挥动右臂朝黎元罗砸来。黎元罗一闪,躲开攻击。那猛兽的右肘刚好暴露在火网中,那子弹嗖嗖从胳膊肘穿过,不足一秒,那肘便成了滩烂泥,那前臂也掉了下来。 那猛兽丢了前臂,攻击反而更猛烈。但,失去了前臂,在快速的攻击中它竟有些失衡。黎元罗指了指那倾斜的猛兽,说道:“这是个机会。”陈宛岚也道:“确实是个机会。” 当猛兽再次挥臂砸向黎元罗的时候,二人同时跃起,同时对准猛兽的肩膀猛推。那猛兽站立不稳,踉跄两步,倒了下去。倒下去,它的上半身,立刻暴露在火网中。那猛兽的脑袋,那猛兽的肩颈,被子弹击中。须臾间,那猛兽便不动了。 陈宛岚看见安元致左躲右闪,比刚才明显慢了些,便大声说道:“元致哥哥,小心!” 黎元罗对陈宛岚说道:“我需要借你肩膀跳过去。” 陈宛岚点了点头,蹲在地上,让黎元罗站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猛地站起。黎元罗借助陈宛岚给的推力,再加上自己的一跃,高高飞起,越过火网,落在安元致身旁。 黎元罗刚一落地,却听见哐啷哐啷声响。 那声音从屋子中央发出。屋子中央,皮米玻璃终究不堪子弹的连续射击,轰然坍塌。 陈宛岚大叫:“父亲,小心!” 安元致看着子弹母亲的朝操作间飞去,也大叫道:“娘,快躲开。” 话音未落,罗彩玄的操作间内鲜血飞溅,殷红片片。 安元致疾奔过去,拉起操作间,向左狂奔。安元致赶紧打开操作间,只见母亲已经向后倒地,她的头部,肩上,中了数弹,鲜血奔涌而出。 安元致赶紧扶起他的母亲,大声喊道:“娘……娘……娘……”安元致又不停伸手去按住他母亲的伤口,可他只有两只手,刚把这个血孔按住,另一个却飙了出来,再去按另一个血孔,其他的学孔又飙了出来。安元致不住去按,那血却不停在飙。 安元致不停呼喊,罗彩玄却一直没有反应。 门外的武卫看见中间的皮米玻璃被摧毁,纷纷奔涌进门来。 陈宛岚大喝道:“父亲,快点。” 陈邦潜从操作间出来,大喝一声:“孩子们,跟我来!”说罢,他在墙角用力一压。可是,那墙,纹丝不动。再压,还是纹丝不动! “不好,他们破坏了动力系统!”陈邦潜大叫道。 “跟他们拼了!”陈宛岚和黎元罗挺着重剑,护着陈邦潜,面向奔涌而来的武士。 安元致红着眼,挥舞着重剑,径直奔入人群。 “总裁,有动力了!”墙外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陈邦潜赶紧再在墙角用力一压,只得轰轰声响,墙角露出一个洞来。 “元致哥哥,快走!”安元致恍惚间听见了仲之媛的声音。可是安元致杀红了眼,根本不想离开。 “啊!”安元致突然听见了仲之媛的惨叫声。安元致愣了一下,武卫的重剑却迎面而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黎元罗赶到,他一剑挡开安元致面前的剑,又抓起安元致的胳膊大声喊道:“快走!” 黎元罗拉得很重,安元致只能抱起母亲跟着后面。 陈宛岚走到洞边,想让黎元罗和安元致先走。陈邦潜却在她背后一推,让她先入了洞。 待陈宛岚入了洞,陈邦潜拉过安元致和黎元罗,一一推下洞去。 待三人都入了洞,陈邦潜也纵身一跃,跳入洞中。陈邦潜一路走,一路按动身上的按钮。只听身后砰砰砰砰声响,数道门已经关上。 第96章 所谓队友 安元致坐在床边,傻傻看着夏婕羽。 “为了一个逢场作戏的女子,竟然如此痴情,你把我放在哪里?”卢飞尔突然觉得很生气,“是,的确是我害死了她,但她终究是特力罗的人,迟早要死。我才是那个和你共患难的人,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 卢飞尔走到墙角酒柜边,拿出两个杯子,放在吧台上,倒满烈酒,又掏出两颗红色药丸。卢飞尔攒住药丸,却迟迟不愿落下。过了一阵,卢飞尔终于将药丸投出,一杯一粒。 放毕药丸,卢飞尔坐在吧台边,右手支着脸颊,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安元致看见了吧台上的酒,他走了过去,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又去喝第二杯酒。 卢飞尔从沉思中醒来,赶紧伸手去抢第二杯酒。但哪来得及,安元致右手一扬,第二杯酒已经下肚。 卢飞尔站了起来,惊恐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没有发现卢飞尔的异样,拿起酒瓶咕噜咕噜往喉咙里灌。 突然,安元致双腿一软,倒了下来。 卢飞尔见状,赶紧伸手,把他扶住。“赶快离开!”一个声音冒入卢飞尔的脑海。她迅速把安元致放在把台前的椅子上,又让他趴在吧台上,然后转身出门,对门外的人说道:“皓公子喝醉了酒,你们趁现在把夏姑娘抬走。” 门外的人一拥而上,抬走了夏婕羽。 卢飞尔对女侍说道:“好好照顾皓公子。”说罢,看了一眼吧台上的安元致,立即转身离开。 卢飞尔回到住处,心神不宁,脑袋中一直重复着一句话“我杀了元致!”过了很久,身体终于支撑不住,昏昏然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卢飞尔被噩梦惊醒。她梦见自己被一大群人追杀,自己却逃无可逃。 受够了,得赶快离开这里,卢飞尔对自己说到。 她飞身站起,往衣服里一套,驾车上山。 她望着正南方,天空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卢飞尔叹了口气,心道:“哪有这么快准备好?自己也是太心急了。可是,不急怎么办?等他们查出元致是我杀的,想走都走不了了!” 卢飞尔又用望远镜向图醒城方向看去。城中广告牌依旧,没有什么新鲜信息。“用广告作提示就够了。干嘛要做天空作标记,真是浪费时间!莫非还要提示别人?哼,哪里还有别人,出生入死的事情,那老头最喜欢劳累我!”卢飞尔想起要等天上的七星一线,又埋怨起来。 “也许明天晚上可以准备好吧?”卢飞尔心道。可她不愿意下山,她双手叉腰,十分烦躁地在亭中来回走动,时不时向天空张望。 突然,卢飞尔隐约看见了一个白点出现在正南方,卢飞尔立即站住,睁眼直直望着那白点,心脏砰砰乱动,似乎就要跳出喉咙。 第二个白点……第三个白点……第四个白点……第五个白点……第六个白点……第七个!七个白点整整齐齐连成一线,直直挂在天空。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只要明天把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技术拿到手,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卢飞尔心中雀跃,双手捏成拳头不住挥动。当下回到住处,睡了下去。 次日早上八时,特雷葛点开视频,对李将军说道:“恭喜李将军,再过四个小时,就成为国防部长了!” 李将军道:“感谢特首的栽培!不过还有四个小时,这段时间可别出什么问题。” 特雷葛道:“你放心,我已经安排教头交叉巡查了。” 李将军道:“还是特首周到。” 二人闲聊一阵,挂断了视频。 特雷葛面带笑容,心道:“过了今天十二点,特力罗的事业又上了个台阶。假以时日,待合成人取得选举权,总统之职也在囊中了。” 卢飞尔一觉醒来,已是九点。收拾停当,便去了第三峰寻诸结。 诸结见卢飞尔独自前来,便道:“元教头今天为何没来?” 卢飞尔道:“元罗受了伤。” 诸结一听,惊道:“元教头也会受伤?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卢飞尔笑道:“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和我玩耍受了伤。” 诸结道:“原来是这样。”顿了一顿又道:“今天特小姐想玩什么?” 卢飞尔道:“今天不玩了。我想参观复制人研发中心。” 诸结一愣,为难地说道:“今天恐怕不便。特首说了,李将军三小时候后就职国防部长。今天戒严,外人一律不得进入核心区域。” 卢飞尔心中一惊,心道:“想必这李将军就是特力罗的靠山。这可不好,如果就任了国防部长,就算人权联盟来了这里,想必军队也不会出动。就算出动,也会帮助特力罗把证据销毁得一干二净,毕竟这里是荒无人烟的荒漠!不行,得赶快行动!否则,一切都是徒劳了。” 卢飞尔眉毛一扬道:“什么?我是外人么?” 诸结赶紧说道:“不是,不是。只是……” 卢飞尔立即追问道:“只是什么?” 诸结本想说你不是研发中心的人员不可进入,可转念一想,如果拂了特小姐的意,惹恼了特小姐,对自己可没有好处。如果元罗做了特力罗首领,这特小姐可就是首领夫人。即便元罗做不了首领,这特小姐只需在首领身边说自己几句坏话,自己的职位甚至性命就不保了。我这是何必呢? 诸结便道:“特小姐不是外人,参观便是。” 卢飞尔见诸结一下改变了态度,心道:“哈哈哈,都是一群趋炎附势之徒。”便道:“这就对了。今后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诸结便头前带路,带卢飞尔在研发中心慢慢参观。 卢飞尔心中十分不耐烦,却又不能露出痕迹,只得一边听着诸结的介绍,一边四下张望。察看了好一阵,一个四面封闭的蓝色小屋引起了卢飞尔的注意。 卢飞尔指着一蓝色小屋说道:“那是什么?” 诸结道:“那是复制人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的数据中心。” 卢飞尔道:“带我去看看。” 诸结道:“就是一些数据,没有什么好看的。” 卢飞尔道:“我得看看你们的数据管理,可别有什么漏洞。” 诸结一愣,说道:“好吧。” 诸结走到小屋前,刷卡打开了第一道门,又验证了虹膜、指纹和血样才打开第二道门。 进去后,诸结便开始给卢飞尔介绍室内的恒温系统、消防系统、监控系统…… 听毕监控系统,卢飞尔走到一个角落,发出“啊”的一声叫喊,立即蹲了下去。 诸结一惊,赶紧走过来,蹲下来问道:“怎么……” “了”字还没有出口,诸结脖子上已经挨了一掌。诸结咕噜着想喊叫,卢飞尔左肘顶着他的左肩,左手压着他的右肩,右手在诸结头顶一旋,便扭断了诸结的脖子。 卢飞尔褪去诸结的衣服套子自己身上,又拿出假面贴在脸上,然后走到存储器前搜索和下载数据。 复制人记忆加载、压抑和激发技术十分复杂,卢飞尔足足搜索、下载了半个小时。 刚刚下载完毕,诸结胸前的仪器发出红光,卢飞尔知道是有人在找诸结,便立刻起身,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蓝色小屋。 卢飞尔往门外一看,发现两个男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人身形魁梧,正是元罗手下大弟子令夺教头。 令夺见卢飞尔出来,鞠躬道:“特小姐好。” 卢飞尔眉头一扬,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令夺道:“我来找诸总长。诸总长还在里面么?” 卢飞尔心道:“他们肯定已经知道诸结在里面了,撒谎是瞒不过他们的。”便道,他还在里面。 令夺别过卢飞尔,便转身进去。 卢飞尔知道事情马上败露,立刻向门口奔去。 第97章 无路可退 刚冲过两层门,只听楼内警报声打大作。各处大门瞬间紧紧砰砰合上,原本空旷的楼道顿时没了人影。 卢飞尔看见一张桌子,立刻埋身过去。桌下有一个保护罩,罩里藏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 那姑娘见卢飞尔过来,赶紧把保护罩打开,对卢飞尔说道:“特小姐,快进来。” 卢飞尔便挤了进去。 保护罩刚合上,楼道你广播响起,说道:“特小姐,特首命令你立刻去中心接受问询。” 那姑娘惊讶地看着卢飞尔,说道:“特小姐,你……” 你字还没有说完,卢飞尔迅速出手,双手捏着那姑娘的脖子,用力一压,那姑娘便丢了性命。 卢飞尔听见楼道中脚步声和突突声同时响起,卫士和武装巡逻车同时出来巡逻。卢飞尔摒住呼吸,心道:“这样待着可不是办法,再过二个半小时就十二点了。总裁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特力罗,要在十二点前弄出动静,最多只有一个半小时了!” 卢飞尔抬头去看,整整齐齐的队伍来回巡逻,如果攻击其中一人,就会被其他人立即围攻。自己没有软甲,又没有重剑,根本冲不出去。 哎,要是有人来救我就好了!谁能救你?元致哥哥?元致哥哥不是被自己杀了么?我为什么非得杀掉元致哥哥呢?真是愚不可及!卢飞尔心中既觉无助,又是后悔,不禁流下泪来。 …… 安元致一觉醒来,屋中空无一人。他想起昨日情形,心中仍然闷闷不乐。 突然,门口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安元致点开虚拟屏一看,昨日敲门那女侍着急地站在门口。 安元致开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侍道:“昨日失踪的女侍被人害死了!” 安元致道:“什么?在哪里找到的?” 那女侍道:“就在围墙外。解剖的人说,那夏婕羽也是被人害死的!” 安元致道:“真的么?” 那女侍道:“他们说那夏婕羽先是被击破了喉咙再被上吊的。” 安元致心中一惊,心道:“是谁害了他们?” 那女侍又道:“内卫的人说已经加强了防范。但我信不过他们,特意来提醒你。” 安元致道:“谢谢,我知道了。” 那女侍鞠了个躬,离开了。 安元致回到屋子,心中充满甚是不安:“到底是谁害死了他们?为什么害死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吗?” 安元致猜不出对手是谁,心中惴惴不安,觉得有只无形的黑手藏在自己的背后,随时可以袭过来扭断自己的脖子。 突然,一个念头冒入脑海:“去见见母亲吧,我必须给她说个清楚,在发生不测之前给她一个交待。可以商量的人已经走了,是走,是留,由母亲来定夺吧。” 当下,安元致着了一套精神的衣服,驱车去了第十一峰。 罗彩玄的高级女侍见了安元致贸然来访,十分惊讶,说道:“三娘今天不在家。” 安元致问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那女侍眼睛闪烁了一下,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安元致把那女侍的表情看着眼里,于是说道:“我真的有紧要的事情给三娘说。” 那女侍道:“可是……” 安元致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又道:“这样吧,我就走这里等她。她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离开。”说罢,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那女侍见状,只好说道:“三娘出去找他的孩子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安元致一惊,问道:“三娘的孩子有消息了么?” 那女侍道:“一个叫腾菲媛的女侍告诉三娘,说有安公子的消息,三娘便随她去了。” 安元致更是诧异,心道:“这胡悦儿到底给母亲讲了什么?母亲怎么就信了她。不过,如果我现在能追上母亲,在外面给她说明情况,让她离开了特力罗,那多么完美。只是,卢飞尔还在,我不能丢下她。我得去找她,叫她一起离开。如果她实在不愿意离开,我回来再找她不迟。” 安元致决心已下,便别过那女侍,下了山。 安元致驱车去卢飞尔的住处,却发现朗月苑门口站了一群人。安元致想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却已经来不及。元罗已经看见了安元致,远远给他打招呼。安元致只得停了车走了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元致问道。 “特小姐今天有些异常,我们来查看一下。”元罗坐在轮椅上答道。 安元致道:“什么异常?” 元罗刚想回答,一个高级武卫走过来说道:“报告总教头,没有搜到东西。” 安元致心道:“飞尔一定已经暴露了,不然怎么会被搜查。她孤身一人,一定很危险。” 元罗瞪了那武卫一眼,然后说道:“去叫奇斐、黎卢过来。” 那武卫转身进屋,唤来了二人。那二人均是高级武卫模样。 元罗指着那三人,依次介绍。那三人分别叫奇斐、黎卢和费觉,是元罗的二弟子、三弟子和四弟子。 安元致看着三人,个个身高近两米,臂阔腰圆。他们身着软甲,背插重剑,脚踏软骨骼系统,均是全副武装的模样。 安元致心中更是一惊,心道:“今日恐怕是个艰难的日子。” 元罗道:“特小姐大闹科技中心,我腿脚不便,还请皓公子带了我的三个弟子前去劝告。” 安元致心道:“如果是大闹科技中心,那需要这么大动干戈,还来搜查屋子,一定另有隐情。”于是说道:“特小姐闹闹就完了,何必这么劳师动众。” 元罗道:“我也这么想,可是特首非要把特小姐拿下,说什么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安元致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元罗道:“只听特首这么说,我也没有追问。”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和特小姐是兄妹,你好好劝劝她,也许她会听你的。” 安元致心道:“已经把特首抬出来了,自己也不好拒绝。再说,只有跟着他们,才能快速找到卢飞尔。”便道:“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们去。”说罢,径直回车取了软甲、软骨骼系统和重剑。 安元致穿戴完毕,说道:“走。” 元罗对三位弟子说道:“你们今天要保护好皓公子。”那三名弟子点头称是。 安元致心中暗道:“看这阵势,保护是假,挟持才是真吧。如果特小姐身份暴露,怀疑我的身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四人上了飞机,朝科技中心飞去。 第98章 机不可失 科技中心大门紧闭,门外武卫和武装巡逻车来回走动。 安元致对那三人问道:“特小姐在哪里?” 奇斐道:“特小姐就在里面。” 安元致道:“那叫他们开门吧。” 奇斐道:“这个时候他们不会开门的。请随我来。”说罢,带着安元致绕科技中心大门走了百余米,来到一个钢制小门前。 奇斐道:“请皓公子开门。” 安元致想起诸结给他讲过,这科技中心一旦发生事故,科技中心会层层封锁,普通人根本无法进出,只有这小偏门可以进出。不过要进出这小偏门,必须验证虹膜、掌纹和血液。也就是说,只有预设的人才能进出。 “可是,我是冒牌的力羽皓,能通过这验证吗?”安元致心中没有底,便道:“这些地方我也不熟,你们来开吧。” 奇斐道:“这里没有预设我们的信息,开不了门。” 安元致心道不妙,如果他们真的不是预设人选,自然是无法开门。如果他们只是借故推脱,那一定是想借机验证我的身份。一路上,这三人不苟言笑,一直警惕地看着自己,果然是在监视自己。怎么办?如果推三阻四,不会有好的结果,反而耽误了救飞尔的时间,倒不如冒险一试。 安元致警惕地扫了三人一眼,走到门前站定,又伸出手掌按入门边的小盒中。安元致的中指被针刺了一下,他赶紧缩回了手,转过身子,看着三人。 那三人手纷纷把手搭在重剑上,警惕地看着安元致。 四人互相盯着,空气似乎已经凝固,外界的声音也已经听不见,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五秒钟,只听咔嗒一声响,门开了。 四人相视一笑,鱼贯从钢门走了进去。 安元致悲喜交加,喜的是总算进来了,悲的是自己身体已经完全被改造了,心是安元致的心,壳却完完全全是力羽皓的壳了,我到底应该算作谁?我应该怎么活? 科技中心第一层也是除了巡逻武卫和巡逻车,没有其他人。 四人又经过验证,进了第二层。 奇斐点开手臂上的虚拟屏,问道:“找到特小姐了吗?” 网络那头的人答道:“在b区12号前台。” 卢飞尔伏在前台长桌下的保护罩中,一直寻找脱身机会,但是巡逻实在太密,又担心打不开门,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逃脱机会。 她希望警报解除,自己能混在人群中出去,却不料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武装巡逻车掌握。 她突然看见安元致和三个高级武卫走过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嘴里说道:“你……你……” 安元致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吃惊,悄悄用眼神和手势告诉她:“我是来救你的。” 卢飞尔仍旧瑟瑟发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令夺也走了过来,他拿出手铐,想给卢飞尔戴上。 安元致道:“特小姐犯了什么错?” 令夺道:“她杀了诸结,还盗了核心技术。” 安元致道:“不可造次,她毕竟是特小姐。再说特小姐赤手空拳的,能逃跑吗?” 令夺道:“我们怀疑她是间谍,甚至怀疑她不是特小姐本人。” 安元致心道:“既然我能通过验证,那卢飞尔也能通过验证。只要能验证她是特小姐,一切都好说。”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本人,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说罢指了指钢门。 卢飞尔心道:“这可糟糕。我只是换了面容和掌纹,血液根本没有彻底更换,这哪里能通过?” 卢飞尔赶紧给安元致递眼神,划手势,告诉她自己的血液有问题。 安元致心中一惊,暗道:“这是什么状况!” 安元致刚想改口,令夺却道:“那样也好。” 卢飞尔意识到安元致还站在自己这边,而且旁边的三人对他也很恭敬,心道:“想必他已经通过验证,取得了信任。”于是镇静了很多,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我偏不验证,偏要戴手铐,到时候看我爹怎么收拾你们。” 令夺道:“这个由不得你。”说罢,拉起卢飞尔胳膊,往钢门方向拽。 卢飞尔用力挣脱,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安元致赶紧说道:“看,把特小姐惹哭了。我们五个大男人押着她,还怕她跑了不成?” 奇斐见状,给令夺递了个眼神,说道:“皓公子领着我们执行任务,自然应该听皓公子的。” 令夺听懂了奇斐的话,明白了皓公子是通过验证的,而且出了意外,有皓公子可以顶着,便道:“好吧,全听皓公子的。” 安元致抓住卢飞尔的手臂,说道:“好啦,不哭了。我陪你去见你爹。” 卢飞尔抹了抹眼泪,随安元致站了起来。 安元致抓住卢飞尔的胳膊,主动走到钢门前,验证开门。 令夺四人呈扇形展开,跟在安元致和卢飞尔身后和身旁。 出了两扇门,六人上了门外的一架飞机。 飞机上,安元致和卢飞尔并排坐在中间,令夺、奇斐、黎卢坐在前端,费觉则坐在后端。 安元致心道:“绝不能带卢飞尔去见特雷葛。”正思寻办法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卢飞尔正在做动作。 卢飞尔左掌摊开,右手四指握住左手四指,拇指却在左掌的不同纹线和关键间快速地摩擦,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安元致读懂了卢飞尔的掌握。卢飞尔告诉安元致,中午十二点,将有一位特力罗可以掌控的人出任国防部长,到时候,特力罗将无法被击破了。她必须在三十分钟内赶回朗月苑启动警报,召唤援手,否则一切都太迟了。 安元致心中一惊。竟然到了如此紧迫的地步! 他用手势告诉卢飞尔:“必须劫机!” 卢飞尔回应:“好的。”然后,二人又用手势比划了行动方案。 安元致走到飞机前端,说道:“各位师兄,我有一事不明。” 三人正闲聊,见安元致过来,便停止了说话。 安元致接着道:“元师傅讲授的梨花剑法,形式上很漂亮,但在攻守方面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我给他说了这一点,他却叫我自己领悟。可是我至今还是没有悟出来。” 令夺惊讶道:“梨花剑法?师傅没有教过。” 安元致哦了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转身就想离开。 奇斐听说有新剑法,心中发痒,便道:“你使来看看吧?” 黎卢也道:“使出来我们就知道是否真的有用了。” 安元致道:“既然如此,我就使来看看。”说罢,后退了几步,拿出背上的重剑,舞将起来。 哪有什么梨花剑法,安元致只是随便绉了一个名字,他舞的剑法却不过是胡乱凑的几个招式。 安元致舞得有些笨拙,那三人看得哈哈大笑。 当三人看得欢畅的时候,卢飞尔按下了身上的信号干扰器,然后紧盯着驾驶室门。 机长发现飞机与地面的信号中断,急忙与机舱中的人通话,机舱的人却没有回应,他只得开了驾驶室门,想找令夺。 卢飞尔看见驾驶室门打开了,便飞奔过去。那机长刚探出头,还没有开口,便被卢飞尔按了回去。 卢飞尔立即关了门,迅捷打出三拳,把机长和副驾打翻在地。然后跳上驾驶位,调整飞机方向。 坐在后舱的费觉大吼起来:“不好了。特小姐劫机了!” 第100章 强势突围 卢飞尔大喝一声:“随我来。”说罢,朝山上奔去。安元致和黎元罗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奔上山顶,安元致往前一看,山间乱石凌厉,山脚竟然有一条大江。安元致道:“这确实是个好去处。” 三人立刻跳将下去。 背后猛兽、强化人、武装巡逻车也跟着跳了下来。 有的猛兽站立不稳,咕噜咕噜滚将下去。安元致三人边跳边避,躲过滚下来的数十只猛兽。有的猛兽勉强进攻,也被三人巧避猛击,打下山去。 武装巡逻车个子小,在乱石中行动困难,有的撞在石头上,砰砰乱响;有的干脆直接滚下山去,自行投江了断;还有的胡乱开枪,三人只得各自躲避。 强化人并不畏惧乱石,挥舞着重剑从后面攻来,三人且降且战。强化人实力并不弱,加之人多势众,三人艰难应付,足足战了二十多分钟,三人才到江边。 卢飞尔喊道:“聚在一起!跟着我!” 三人聚在一起,依江向上,卢飞尔在前奋力砍杀,安元致护着右翼,黎元罗断后。 杀了近百米,走到一巨石前。卢飞尔钻到大石下,安元致和黎元罗赶紧一前一后,护着她。 卢飞尔从石头下面拿出一个没有充气的气垫船。卢飞尔将气垫船抛到江面,启动鼓风机钮,气垫船迅速膨胀。 卢飞尔大喊一声:“走!”然后跳上船,启动风轮。安元致和黎元罗相继跳上船。 身后的强化人和猛兽并不甘心,也迅捷跳过来。安元致和黎元罗各自发力,将他们纷纷击落。 气垫船飞速划出,到江心又顺江西行。 安元致知道再往西便是第九峰,那第九峰底并没有大江,这江很快就会终结,便问道:“前面便没有河了,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卢飞尔道:“前面就是尽头,我们必须弃船西行。” 气垫船行了十来分钟,安元致远远看见这江直直插入山去了。 卢飞尔道:“前面就是这江的尽头,我们必须马上弃船。”说罢,就想往右侧靠岸。刚掉转船头,三人就发现岸边有人埋伏。 卢飞尔赶紧往船头左转,却发现左侧也有埋伏。 安元致道:“他们一直在跟踪我们。右转上第九峰,我们知道躲避的办法。” 卢飞尔刚把船头向右转,便看见岸边有三只猛兽,五台武装巡逻车和十余个强化人。 岸上的巡逻车看见他们右转,便哒哒哒的射击起来。三人只得一边用剑抵挡,一边闪身躲避。 巡逻机器见奈何不了三人,便向气垫船射击。 三人见气垫船中弹,便各自一跃,跳入水中。 巡逻机器见三人落水,又纷纷向水中射击。 三人在水中且游且躲,好不容易才游到岸边。三人一跃而起,同时上岸。安元致直面武装巡逻车,卢飞尔到了右侧二十余米处,黎元罗则在左侧三十余米处。 五台武装巡逻车稍作停顿,便有两台来攻击安元致,二台来攻击卢飞尔,还有一台攻击黎元罗。 猛兽和强化人也分成三团,向三人攻去。 安元致绕到猛兽背后,躲过武装巡逻车的视线,集中精力抵御强化人的攻击。五个强化人把安元致团团围住,剑法凌厉,动作快捷,安元致只得不住闪避。 不时,猛兽已经到了。安元致撇了猛兽一眼,心道:“只有借助它的力量了。”安元致看见猛兽右臂后扬,知道它将用右臂猛击自己,便向猛兽面前一跃,同时重剑从自己腋下穿过,向后刺出。 一个强化人紧追安元致,却不料安元致腋下出剑,便赶紧后退。哪知那猛兽的右臂已到。只听砰地一声响,那强化人脑袋被猛兽击中,顿时飞出数十米远,撞到石壁上。 其他强化人见状,后退两步,避免和猛兽相撞。猛兽狂吼数声,向安元致凌厉攻来。安元致躲避受限,只得奔到猛兽后背。 武装巡逻车看见安元致便开枪射击,安元致赶紧跳跃躲避。紧跳几次,安元致发现,如果子弹会射向猛兽和强化人的时候,武装巡逻车便停止射击,如果能够避开猛兽和强化人,巡逻车便会毫不犹豫进行射击。 安元致见状,故意插在猛兽和巡逻车中间,趁巡逻车停火的瞬间,迅捷欺近,一剑把巡逻车挑起,然后又在车底猛砍一顿,破坏了电路。 待要处理地二个训练车,猛兽已经转身攻来。安元致只得闪身躲避。刚一闪出猛兽身躯范围,巡逻车的子弹又飞来。安元致只得藏在猛兽身后。猛兽身后的强化人见安元致过来,赶紧出手袭击。 安元致躲避数剑后,转身哧溜一钻,又到了猛兽身体的另一侧。猛兽正在向后转身,见安元致钻到前面来,又想转身回去,来回转动之间,猛兽竟站立不稳,摔了一跤。 安元致见此机会,矮身向巡逻车急冲。巡逻车忌讳猛兽的身子,便没有开枪。 安元致一把抓起巡逻车,迅捷拆开,然后拉掉芯片,又把电线连接起来。那巡逻车立刻变成了一把自动射击的机关枪,哒哒哒……子弹不断射出。安元致对准强化人一阵猛扫,那些强化人虽有软甲,但经不起机关枪反复正面冲击,很快便失去战斗力,瘫软在地。 安元致又将枪口对准猛兽头部猛扫,那猛兽闷喝着冲向安元致,刚走几步,便轰然倒下。 卢飞尔被猛兽和强化人团团围住,只能不断闪避,全然没有还手之力。安元致见状,迅捷欺近。 那两辆巡逻车见安元致靠近,立刻开枪射击。安元致边闪躲,边用手中的巡逻车还击。子弹打中巡逻车,但只是在巡逻车圆圆的脑袋上跳动,根本伤不了巡逻车。 安元致刚想用巡逻车射击猛兽,子弹却又用完了。他只得寻机绕过猛兽身后,对准强化人猛刺。强化人见多了一人,也分开进行攻击。卢飞尔见状,也大展身手,避开猛兽,对强化人进行猛烈的攻击。安元致和卢飞尔各攻了数十剑,强化人被尽数刺落在地。 安元致见状,让卢飞尔把猛兽缠住,然后又借猛兽身体掩护,拆了两个巡逻车。 安元致又将巡逻车做成机枪,对准猛兽脑袋狂扫。少倾,猛兽便滚落在地。 黎元罗战斗一阵后,只剩下一只猛兽和一辆巡逻车。安元致赶紧过去,处理了巡逻车。等安元致处理好巡逻车,黎元罗也已击败猛兽。 安元致丢了巡逻车,然后说道:“随我来。” 三人向西奔了一阵,便是第九峰脚。安元致带着二人钻入丛林深处,又进入几处隧道,奔了一阵,便到了第九峰的最西端。 三人刚一出隧道便看见火光蔓延,直冲云霄。火光中,还夹着着噼里啪啦的枪声、断断续续的吼叫声。 卢飞尔道:“援军来了!” 三人跃过两道城墙,也无人拦截,当到达第三道城墙的时候,发现城墙边已经着了火,有的人在拼命救火,有的人则在朝城墙外射击。 卢飞尔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到十二点,便道:“这特力罗恐怕要完蛋了。” 安元致道:“这点火攻恐怕伤不了它。” 卢飞尔道:“这火伤不了它,但是他的卫星欺骗系统却无法掩饰这冲天大火和漫天浓烟。援军建立的有线网络,也将突破他们的信号屏蔽,人们很快就可以在网络中看见一个闻所未闻的特力罗了。” 第99章 见过恩人 令夺三人抬头去看卢飞尔,座位上哪有她的身影。 令夺率先反应过来,他急跨数步,奔到驾驶室门前。 令夺奋力一拉,那门却纹丝不动。令夺掏出一块定向炸弹,往门上一按,接着掏出一块打火石一抹,启动炸弹,然后疾退数步。 安元致也已赶到门边,他一把抓过炸弹,朝舱尾扔去。那炸弹不偏不倚,正中费觉腰部。 只听砰地声响,费觉肚子被炸了一个大窟窿。 三人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安元致和卢飞尔是一伙的,刚才所谓的问艺无非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三人齐刷刷抽出重剑,指向安元致。三人并不进攻,只是直愣愣地瞪着安元致。 令夺大声说道:“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奇斐也道:“别以为你徒手杀了两个武卫就厉害了。要知道,那两个人只不过是我手下的两个蹩脚货。再说,也多半是你偷袭才成功的。” 安元致心道:“原来是你这个畜生搞的鬼。”嘴上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重剑看着三人。 奇斐走到安元致身边,摇晃着手上的重剑,在安元致身边转来转去。 当奇斐走到安元致左后方的时候,安元致顺次启动腰、臂、手力量,口中大喝一声“着”。安元致的剑把猛地击向奇斐腹部,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奇斐袭来,奇斐直愣愣飞出近百米,砰地一声撞在机尾,瘫坐在地上,软骨骼系统也已散架,。 令夺和黎卢见安元致两招便制服了两大高手,才明白自己错了。眼前的皓公子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哪个放浪不羁、不学无术的皓公子。不再认为是元总教头故意放水,夸大其词,让这皓公子轻易毕业。 二人一左一右,同时向安元致攻来。安元致并不还击,只是接连闪躲,避开二人的攻击。机舱内顿时风声大气,气息乱流。 安元致一直在挡躲,他并不着急还击,他在观察二人的套路,寻找最佳还击方式。安元致发现令夺的招式看似凌厉,但招式连接痕迹十分明显,破绽很多。而黎卢的进攻却不紧不慢,一撇一捺浑然一体,分不出此招与彼招,安元致观察一阵,却发现有些熟悉,却记不起走哪里见过了。 令夺见安元致并不还击,而自己和黎卢攻了三十余招还不能将安元致拿下,心中十分郁闷,进攻更急切起来,漏洞也更多起来。 安元致避开黎卢一剑,瞅准令夺重剑高举之际,将剑尖从下往上斜插,猛地扎进令夺右臂腋下。只听咔嚓声响,令夺右臂被齐刷刷斩断,重剑当啷落地,右臂被软甲包裹着做钟摆运动。 令夺骇然后退,躲在角落惊恐地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并不进攻令夺,只是专心和黎卢过招。安元致发起了进攻,黎卢加紧了防御,偶尔也发起进攻。过了二十余招,安元致这才发现,这黎卢根本没有招式,正如自己的进攻般,只是料敌先机,随机应变而已。安元致心中讶道:“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 突然,安元致听见黎卢说话,黎卢说道:“你可是致元兄?” 安元致一听此言,才想起自己曾经救过一个叫黎元罗的人,而黎元罗的动作和黎卢的动作破有相似,难怪有熟悉的味道。 安元致道:“我便是致元,你可是黎元罗?” 黎卢连忙后退数步,丢了重剑,单膝跪下,说道:“黎元罗见过救命恩人。” 安元致也弃了重剑,单膝跪下,说道:“你可曾在蓝祖大厦救过一个叫安元致的人?” 黎元罗道:“没错,安元致寻母,被鄙人救下了。” 安元致道:“致元就是元致,安元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黎元罗十分惊讶,说道:“可是,你的脸?” 安元致道:“此事说来话长,目前事态十分紧急,没有时间解释。我和特小姐决心破了特力罗,你若护着特力罗,决心阻拦,你我在此决一生死。” 黎元罗道:“特力罗有啥好护的?特力罗杀人、坑人,为祸人间,如若不是身不由己,我早就离去了。” 安元致道:“黎兄一身武艺,想去便去,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黎元罗道:“我十岁那年,我母亲和妹妹同时失踪。为了找到他们,父亲带着我走遍全国,可终究没有任何踪迹。父亲怀恨去世后,我继续寻找,最后经人指点去了特力罗。我在特力罗潜伏数年,终于有了些名气,获得了行动自由。我果然在特力罗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当时的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临终时,她托付我照顾好她的其他姐妹。为了兑现对她的承诺,替母亲报恩,我便一直留在特力罗了。” 安元致道:“这么说。黎兄也是苦命之人。” 黎元罗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称着黎卢吗?在这破地方,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有。我的名字是力闻哲取的,黎卢黎卢,那就是姓黎的奴隶。 安元致道:“原来是这样。” 安元致对黎元罗的武功好奇,于是问道:“数月不见,黎兄的功夫可大大长进了!” 黎元罗道:“这得感谢你。那日回去后,我认真回忆你的剑法,仔细琢磨数月,终于有所收获。” 说话间,飞机连续抖了三抖。 安元致知道这是即将弃机的信号,便对黎元罗说道:“我们即将弃机,赶快寻找降落伞。” 安元致和黎元罗背上降落伞包,立即开了舱门,跃了出去。 二人刚离开飞机,飞机就急剧降落。 安元致和黎元罗刚打开降落伞,发现前面有个东西在直线降落,离地百余米才打开降落伞。 安元致心道:“飞尔如此冒险,看来,时间非常紧迫了。” 安元致和黎元罗还在空中,卢飞尔已经着地。她刚好落在自己常去的小亭旁。卢飞尔褪去降落伞,奔到花从中,猛按三个按钮。只见红、黄、蓝三色激光冲天而出,直插云霄。 安元致和黎元罗刚一着地,山下喊叫声起,有人奔来。 卢飞尔穿了软甲,着了软骨骼系统,提了重剑,她突然看见黎元罗走了过来,心中一惊,刷地拔出重剑,挺了过去。 黎元罗猝不及防,躲无可躲,眼见就要被击中,千钧一发之际,安元致一掌疾出,击到卢飞尔的剑身上。卢飞尔重剑一晃,当啷落地。 卢飞尔后退几步,惊恐地看着安元致,嘴里说道:“你……” 安元致笑了一笑,说道:“他是黎元罗,是老朋友了。”然后又指着卢飞尔给黎元罗说道:“她是卢飞尔,也是假扮的特小姐。” 黎元罗笑着点了点头,又笑道:“看来,元总教头又要失望了。” 卢飞尔噗呲一笑,说道:“腿都断了,他会知难而退的。” 安元致见二人有说有笑,也放心下来。他听见山下人声更急,便说道:“有人上来,我们得赶快离开。” 卢飞尔道:“信号发出一个小时候,会有盟友来骚扰特力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脱身了。” 安元致道:“什么盟友?你不是说需要通知人权联盟么?” 卢飞尔她不想再骗安元致,却又不想吐露实情,顿时语塞,只说了声“我”便说不下去了。 安元致先是发现卢飞尔在科技中心见自己时竟然魂飞魄散,又知卢飞尔偷盗技术,再见卢飞尔支支吾吾,心中更是确认:“这卢飞尔背后,一定隐藏着大秘密。”他知道现在不便点破,便道:“既然不便说,就等有机会说。” 安元致的话把卢飞尔从囧境中解救出来,卢飞尔便道:“到时候,一定给元致哥哥一个交待。”卢飞尔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不让陈总裁杀掉安元致。 黎元罗道:“他们会派出猛兽、武装巡逻车和强化人,这个小时恐怕很难熬。” 说话间,大批猛兽、强化人、武装巡逻车已到眼前。 第101章 再见宛岚 国防部长胡苏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准备做最后的交接。突然,一名将军走进来,说道:“部长,北方梦戈里沙漠突然出现庞大军事实体,目前还在交战。” 胡苏一惊,迅捷站起来,走到作战监控室。胡苏看了两眼,拿起一个平板,急忙走向就职典礼观礼台。 胡苏在总统身边耳语一阵,又把平板里面的画面给总统看。 总统眉头紧锁,说道:“这里不正是李将军一直负责的区域吗?” 胡苏道:“这十年里,都是他负责的区域。” 总统道:“我们有卫星侦查、声学探测、实地巡逻,怎么发现不了这庞大的实体?” 胡苏道:“这里面很难说没有渎职行为。” 总统指了指平板说道:“他们在干什么?” 胡苏道:“从画面看,这里有变异的猛兽,有强化人,有作战机器人,这是一个庞大的军事实体,直接威胁国家安全。” 总统道:“传我命令,派队伍平定此处!”说罢,在平板上签署了命令。 胡苏敬毕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时针指向十二点,李将军春风得意走向宣誓台,却发现台下议论纷纷。 大法官还未开口,总统却站了上来。总统径直走向宣誓台,大法官和李将军赶紧后退。 总统对着扩音系统,厉声说道:“我国北方突然出现庞大军事实体。这军事实体长期没有被发现,我们怀疑与李将军的渎职行为有关。在调查清楚具体情况之前,今日的就职典礼暂时取消!” 台下的众人一听此言,更是议论纷纷。 总统说道:“我们会妥善处理这一突然情况的,大家且各自散去吧。”说罢,台下记者和其他观礼民众一哄而散。 李将军呆若木鸡,被两名军士架了下去。 …… 数百架军机突然出现在天空。 卢飞尔道:“是时候离开了。” 三人挑了一无人处,跃墙而出。他们先向西北狂奔,绕过第五峰后,又转而向南。 他们一路狂奔,却没有看见墙外有人。 安元致问道:“你的盟友怎么撤得这么快?” 卢飞尔道:“他们应该是乘飞行器回去了。” 安元致:“你的盟友也不是一般人。” 卢飞尔想开口告诉安元致,她背靠的就是特力二五,却又开不了口,心道:“如果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特力二五的陈邦潜策划的,他会怎么想我?他还会理我么?再说,这些秘密不能让黎元罗知道。”于是只道:“就是不一般。” 三人奔了一阵,卢飞尔这才想到是时候和安元致说再见了。便说道:“元致哥哥,咱们就此别过。” 安元致心知卢飞尔藏有秘密,必有分道扬镳的时候,便道:“也好。后会有期。” 卢飞尔走了几步,又对安元致说道:“我去图醒城。你们需要避开图醒城,城中有人对你不利。” 安元致想问谁对自己不利,却没有开口,他知道如果卢飞尔想说,一定会说出来。既然没有说,问了也是自讨没趣。便答道:“知道了。谢谢提醒。” 于是卢飞尔向南,安元致向东,各自奔了数十步。 突然,黄沙中冒出数百名乌金软甲武士,排成人墙,挡住他们的去路。 卢飞尔看见人墙后面,陈总裁端坐在低空飞行器中,双手扶着座椅,冷冷地看着安元致。 卢飞尔大叫:“元致哥哥,快逃,他们要杀你。” 安元致听了,并不逃跑,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想杀自己?为什么要杀自己?便抽出重剑,准备迎接敌人。 安元致对黎元罗说道:“黎兄,此事与你无关,快走吧。” 黎元罗道:“安兄见外了。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且有坐视不管之理。” 安元致道:“黎兄,你已经帮过了我很多了,不必在这里耽搁。你赶快离开这里。” 黎元罗道:“安兄,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说罢,也摆出战斗姿势,准备迎敌。 陈邦潜见二人并不逃,心道:“有意思,且玩玩。”便大声道:“你们中谁愿意去会会这位安公子。” “我去!”一人跳到人墙外,也不向陈邦潜行礼,径直拔出重剑向安元致二人奔去。 安元致见是单打独斗,心道:“这头头是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顷刻间那乌金软甲武士已经到面前,那人看见安元致,身子颤抖几下,并不开打,只是点开面罩,露出了脸,然后又在脸上去掉一层人皮,露出一张清新动人的脸。 安元致心中一震,这不是陈宛岚么。 正诧异见,那女子说道:“元致哥哥,我是宛岚,我来帮你们。” 安元致急道:“你快回去,这里危险。” 陈宛岚并不理会,把重剑架子脖子上,转过身去,大声说道:“爹,你饶了元致哥哥,不然,女儿就死在你面前。” 陈邦潜一惊,立刻从座椅上站起来,心道:“这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他用头部的识别仪一看,那人正是自己的女儿,便道:“女儿,快回来,这人不值得你保护。” 陈宛岚道:“我知道元致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放人,我立刻自刎!” 陈邦潜心道:“宛岚性格刚烈,不便强来。罗彩玄在手,不怕这小子不来。今日就此做罢。”便道:“我不杀他,你回来吧。” 陈宛岚道:“我不回来。我若回来,你便又要软禁我。你当我不知道么?” 陈邦潜道:“特力罗已克,爹爹不会约束你了。” 陈宛岚道:“既然不约束我了,就由我去呗。” 陈邦潜心知自己孩子的脾气,知道多说无用,便道:“那今天就由你去了。不过不可贪玩,早日回家。”说罢,吩咐数人远远看护。 陈宛岚道:“我会回来的。”说罢转身对安元致说道:“我们走吧。” 安元致见陈宛岚喊爹,心中便也知道那头头便是陈邦潜,回思往事,心道:“原来那陈邦潜是假死。自己只不过做了他的工具,帮他克了特力罗。这陈邦潜诡计多端,不知这陈宛岚又使的是哪一出?” 安元致见到陈宛岚的喜悦突然消失,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还是随你父亲去吧。我们自己知道怎么走。” 陈宛岚抬头看着安元致,心中且怜且急且怅然,说道:“元致哥哥误会我了,我不是跟他们一路的。” 安元致道:“我已经受够了,你和卢飞尔轮番糊弄我,我不过是一个提线木偶。你快走吧!” “我真的不是和他们一伙的。”陈宛岚急道。 安元致哼了一声,说道:“你还以为能骗我么?” 陈宛岚脸色红燥,急道:“不争论了。快救罗伯母!” 第102章 三个悦儿 “我母亲怎么了?我母亲好好的。你不用骗我。”安元致道。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那胡悦儿是我爹的卧底!”陈宛岚急道。 “什么……”安元致脑袋嗡地一声响。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场景,胡悦儿神奇地出现,又神奇地带自己破了特立二五,还神奇地出现在特力罗,这一次次的神奇,带着自己一次次出生入死,换了两次身份,目标却是针对自己的母亲! 不论怎么样,一定要先救母亲。安元致问道:“我母亲在哪里?” “随我来!”说罢,卢飞尔向南疾奔,安元致和黎元罗赶紧跟在后面。 黎元罗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陈宛岚转头望着黎元罗,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问道:“你是谁?” 安元致道:“他是我在特力罗遇到的朋友。姓黎名元罗。” 陈宛岚道:“我们一路向南。” 安元致和黎元罗跟着陈宛岚一路向南,奔出沙漠,来到图醒城外一个松林。 陈宛岚指了指林中一栋褐砖二层房子,说道:“他们约定在这里接头。” 安元致看着房子外面杂乱的脚步,倒伏的杂草,轻声道:“这里来了很多人。” 三人抽出重剑,放轻脚步,分三路慢慢靠近屋子。安元致走正门,黎元罗走后门,卢飞尔则到了屋顶。 三人同时推开门窗,飞跃进去。屋子里空空如一,一个鬼影都没有。 安元致心中怅然,长叹了一口气。 陈宛岚道:“看来,我们来晚了。” 安元致奔到屋顶,看见一个停机坪。他摸了摸地面,地面滚烫,他望着远处一架南去飞机,说道:“他们会去哪里?” 陈宛岚道:“他们恐怕是回了翠涯岛。” “追!”说罢,安元致向南一路狂奔。 “不可。这里距离翠涯岛数千公里,我等怎能这样奔过去?”陈宛岚想阻止安元致,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只得一路跟着。 三人一路奔了数十公里。突然,一阵狂风吹过,远处传来几声咚、咚声响。 安元致停了下来,心道:“这里荒山野岭。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他对二人说道:“我们这就去看看。” 陈宛岚马上应道:“好。”心中好笑:“不是着急追你母亲么,怎么管起闲事来了。也好,正好让他歇歇、静静。” 三人快速朝声响发出处奔去。 三人一看,原来是一木屋塌了。 安元致仔细一看,木屋柱梁结实,四根柱子却各被人砍了一刀,齐刷刷地断了。 “这亭子是刚刚被砍倒的?”安元致一纵上树,四下张望,却未见一人。 安元致跳下树,说道:“砍柱子的人已经走远了。” 陈宛岚道:“不知里面是否有人?我们得赶快把屋顶揭开。”说罢,对二人做了个手势。 三人同时跃起,各持一个角,飞身把整个屋顶抬了出去,扔在远处。 三人回身看屋子里面,只见一年青女子趴在地上。那女子的软甲被破,伤痕累累。 安元致心中一颤,心道:“莫不是胡悦儿?”赶紧走近查看。那女子柔嫩的鹅蛋脸上鼻子挺立,薄唇轻柔,正是胡悦儿。 安元致赶紧把它抱起,唤道:“悦儿……悦儿……” 胡悦儿久久没有回应,安元致赶紧探了她的鼻息和脉搏。胡悦儿气若游丝,脉搏似有若无。 每次相见,不是我痛,就是她伤,我们真的没有缘分么?念及此处,安元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安元致的眼泪滴到胡悦儿的脸上。胡悦儿突然睁开眼,说道:“元致哥哥。” 安元致赶紧低头,说道:“哥哥在这儿。” 胡悦儿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罗姨……她去了翠涯岛。” 安元致摇摇头,说道:“没有关系。你别说话,我带你去看……” 胡悦儿伸出两个指头压住安元致的嘴唇,示意他别说话。 胡悦儿出气多,进气少,断断续续说道:“别再……别再救我,我受够了!把我……葬在……葬在……气韵山……九十九号。我要……回……”话还未说完,胡悦儿脖子一滑,没了气息。 “悦儿……悦儿……悦儿……”安元致大声呼喊。 不出两日,两个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里。安元致没了眼泪,脑中反复只有那一句:“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陈宛岚走过来,蹲在安元致身边,抱着他的肩膀,默默流着眼泪。 黎元罗转过身子,走入林中,黯然神伤。 过了好一阵,陈宛岚见天色将晚,便擦干眼泪,在安元致耳边说道:“我们送悦儿去气韵山吧。” 安元致颤抖着身子,说道:“好吧。” 三人负着胡悦儿发足狂奔,五个小时,三人奔了七百公里,才到气韵山。 气韵山苍松翠柏,高大巍峨,山腰零落散布着上百个墓地。 三人走到第九十九号墓地,却发现那墓地里已经葬了人。 安元致蹲在墓碑前,细看三块墓碑。 左手第一块的墓主是独孤宛,“这不是悦儿的母亲么?”安元致心中诧异。第二块上写着胡至轩,正是胡悦儿父亲,安元致心跳加速,赶紧往第三块看。第三块墓碑正中,竖写着七个大字——胡悦儿女士之墓! 安元致心中骇然,连退数步,跌坐在地。 黎元罗赶紧把安元致护起,问道:“怎么了?” 安元致沉默一阵,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胡悦儿,说道:“这里有个胡悦儿,墓里还有个胡悦儿。” 黎元罗道:“难道她是复制人?” 陈宛岚道:“有可能。”她用手巾去擦拭幕碑上的细尘。 安元致朝胡悦儿墓碑细看,墓碑上刻了一串小字,上面写着“2018—2036”。安元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悦儿两年前就去世了,难怪找不到她! 黎元罗道:“怎么办?” 陈宛岚看着安元致,想听他的意见。 安元致看着地上躺着的胡悦儿,神态安详,嘴角挂笑,便道:“如果真的有两个悦儿,就让她们彼此作伴吧。” 黎元罗在胡悦儿坟头拜了三拜,走到坟尾,轻轻扒土。陈宛岚擦拭完毕,也过来帮忙。过了三十多分钟,坟中露出一副宽大的棺材。 黎元罗招呼安元致过去。安元致定了定神,走了过去。三人合力抬起冠盖。 棺盖刚一打开,三人同时惊住了。棺材里,竟躺了两个胡悦儿! 靠里的胡悦儿面部扭曲,神情狰狞,十个手指节节断烂。安元致心道:“悦儿竟死得如此痛苦。莫非是被活埋的?” 他往棺盖内侧看去,只见棺盖上划痕累累,都是指痕。杂乱的指痕中,安元致看见一行字,上面写着“元致哥哥,悦儿永远爱你!” 安元致心中颤动,双手发抖,恨恨说道:“是谁这么歹毒?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安元致拔出剑割了一撮头发,放在靠里的胡悦儿手里,又给她里了里面容,里了里衣服。 靠外的胡悦儿面部安详,但胸口衣服尚有血迹。安元致轻轻一按,胸口尚有一窟窿。心道:“这便是一起探特立二五的悦儿。” 安元致走到地上的胡悦儿面前,轻轻把她抱起,又轻轻放入棺材中。这棺材实在是大,放下三人后尚还宽敞。安元致让三人手牵手,心道:“希望你们不会寂寞。” 第103章 山峰倾述 安元致三人盖了棺材,埋了土。又摘了些鲜花洒在墓上。 其时,天色将明,陈宛岚道:“我们得找地方藏起来。” 黎元罗道:“你也需要藏吗?” 陈宛岚道:“我的父亲,也监控着全国网络,只要我暴露在任何一个连网的摄像头下,他立即就会找到我。” 黎元罗道:“看来你父亲的能量也非同一般。” 陈宛岚道:“我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制药公司的总裁,这次我才知道他的能量超乎我的想象。天上有卫星,地下有武卫,水中有潜艇。” 安元致道:“潜艇?” 陈宛岚道:“没错。在翠崖岛的水下,有上百艘潜艇。” 安元致道:“看来这救母之路,并不比去特力罗平坦。” 陈宛岚挽着安元致的胳膊,说道:“元致哥哥,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安元致推了推陈宛岚的手臂,说道:“你们毕竟是父女,还是不参与的好。” 陈宛岚紧挽安元致的胳膊不放,说道:“并非是为了你我的情谊便站在你这边,只是……只是我父亲竟然也在做人体实验。” 安元致一惊,说道:“这么说,在特立二五看到的并非别人的实验,而是他们自己的实验。” 陈宛岚道:“没错。只不过在特立二五事件后,他们便转入了地下。” 陈宛岚看见天色又亮了些,便道:“我们去摘些野果,再找个没人的地方。” 三人一路向山峰走,一路寻找野果。好在这山野果颇多,三人很快就采够了野果,又取了些水,便一路向上。 距离山顶三百来米处有几处洞穴,三人选了一处较大的,住了进去。 陈宛岚见二人有些疲色,便道:“你们二人休息一阵吧,我来放哨。” “这些日,你去哪里了?”安元致问道。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故事很长,你先休息。等你醒了我慢慢给你讲。” 安元致和黎元罗战了半日,又长途奔波,已是疲惫不堪,便不多说,就地躺下。 陈宛岚让安元致枕在自己的腿上,又用手在他头顶、肩颈处轻轻按压。安元致很快便睡了过去。 陈宛岚一手抚着安元致的头发,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向天边看去。 天空红霞已起,旭日欲出。霞光越浓,远山愈发棱角分明。少顷,橘红球渐现,山色变暖。而后,橘去红来,艳阳初生。最后,红日升腾,光芒万丈。天空褪去雾蔼,云山换上绿妆,柔风丝丝。亲临如此壮丽景观,陈宛岚无比震撼,亦感温暖、生机与活力。 她在转头看看安元致,心道:“元致哥哥,待你救了你母亲,我们一起开启新的生活可好?” 想到此处,陈宛岚又是十分难过:“父亲为什么费尽心思去陷害元致母亲?莫非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唉,如果真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诉诸公力,由公力裁决便是!唉,诉诸公力,恐怕首先应该受制裁的是父亲吧?父亲为什么要走上邪路?难道他还嫌弃名利、权势不够吗?” 陈宛岚又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种种关爱,而今,自己不得不和父亲对立,心中不禁悲切,眼眶湿润起来。 一滴眼泪滚出眼框,陈宛岚赶紧伸手去接,她不想惊动安元致。但手脚慢了一些,竟没有接住眼泪。 眼泪啪地打在安元致脸上。安元致一惊,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陈宛岚抹了抹眼泪,对安元致说道:“对不起。” 安元致看见陈宛岚抹眼泪,明白了刚才的一切。伸手抹去陈宛岚眼角的泪水,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陈宛岚道:“对不起,是我父亲害了你。” 安元致抱着陈宛岚的肩膀,说道:“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不必替他道歉。” 陈宛岚摇了摇头,不住抹眼泪。 安元致一边帮陈宛岚擦眼泪,一边说道:“没有什么,会有办法解决的。给我说说吧,你都经历了什么?” 陈宛岚道:“你还记得我们怎么分开的么?” 安元致道:“记得。你去找仲之媛,我们就分开了。” 陈宛岚道:“我那日出来寻仲之媛,便中了那卢飞尔的埋伏,被她捉到寄芸镇困住了。那时你刚刚做了手术,还在卧床,我怕你没有吃喝的,又怕你病情复发,还怕你找不到出路,便只得把你的位置和进出湖底的方法告诉了卢飞尔。没想到这成是他们连环计谋的一部分。” 安元致问道:“什么连环计谋?” 陈宛岚道:“那日你被指定出任特立二五调查组的组长,连环计划便开始了。他们先是让你调查出特立二五的问题,然后自己又引来人权联盟,引来军队,我父亲又假装自杀,让你和我以为特立二五完了。” 安元致一惊,心道:“难道那胡悦儿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陈宛岚道:“没错。你已经知道了,真正的胡悦儿已经在两年前去死了。他们夺取了她的记忆,合成了新的胡悦儿,让她引你上路。” 安元致道:“我就说她怎么突出就出现了,而且她一出现,我就成了调查组组长。可是,他们这样的行动,自己的损伤也不小呀。” 陈宛岚又道:“演戏演全套,他们确实投入了很多。不过特立二五根本就没有完,我父亲仍然在背后操纵。他们把你捉住送入集装箱,又安排人在集装箱中教授你武艺,然后让卢飞尔救你出来,又让你相信母亲被特力罗掠去了,然后你就心甘情愿成为了他们的工具。” 安元致道:“为什么大费周章地选择我?” 陈宛岚道:“一是因为你有才华,你在多次调查中的精彩表现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二是因为你是特力罗三当家罗彩玄的儿子,三是因为……因为……” 安元致心道:“他们早就知道我是罗彩玄的儿子,难怪这卢飞尔一说道第十一峰便吞吞吐吐。”又见陈宛岚吞吞吐吐,安元致追问道:“因为什么?” 陈宛岚难为情地说道:“因为……因为,你的形象很符合我意中人的形象。” 安元致“啊”了一声,说道:“这很重要吗?” 陈宛岚道:“这很重要,因为我钟意你,我便陪你去幻境测试,给你讲……” “等等!”安元致打断了陈宛岚的话,说道:“陪我在幻境中测试的不是卢飞尔么?” “不是,元致哥哥,不是卢飞尔,是我!” “可是……” “我害怕你不愿意让我陪你测试,便化成了卢飞尔的样子。”陈宛岚看着安元致,眼睛里充满了着急之色,说道:“难道那卢飞尔没有跟你讲么?” 安元致道:“没有,她说是她陪我进行的幻境测试。” “你……她……”陈宛岚着急得话不成句。 第104章 见人见心 安元致看见陈宛岚的神色,又想起卢飞尔说失忆什么的,想起陈宛岚在飞星湖底的那种热切,心中已然有些明白,但还是不确定,便说道:“真是这样么?” 陈宛岚一边拨开衣服,露出肩头伤疤,一边唱道:“好吧,宝贝,不是你的不对。是雨,是风,是风雨让我晚睡。好吧,去飞,去你的派对,你忽视我的的美,没有什么不对,只留我独影,憔悴。孤酒让我回味,让我沉醉,让我盼归。归,早归,晚归,归……” 安元致听见了熟悉的歌声,找到了熟悉的“卢飞尔”,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 陈宛岚哼了一句,说道:“现在才明白,就是个呆瓜。” 安元致摸了摸后脑勺,笑道:“不是呆瓜,怎么会上你的当?” 陈宛岚又急道:“什么我的当?我也上当了!” 陈宛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们让我相信父亲被陷害,又让我和你好上,然后给你讲我父亲的故事,还让我告诉你特力罗的种种恶劣行径,目的就是让你去破坏特力罗。” 安元致道:“让我去破坏特力罗,让我以为在拯救自己的母亲,实际却在破坏自己母亲的事业,他们确实有想象力。” 陈宛岚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至今还没有查出来。” 安元致道:“是呀。当初,我不过是一剑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们竟然费尽心思培训我,让我去干一件别人也可以做的事情,真的匪夷所思。” 陈宛岚道:“还有更匪夷所思的事情。” 安元致道:“什么事?” 陈宛岚道:“你和卢飞尔现在的模样!” 安元致惊道:“这不是特力罗干的事情么?” 陈宛岚道:“这是我父亲和卢飞尔干的!你和卢飞尔捉回力闻哲和特韵彩后,卢飞尔便提取了他们的血液,提取了他们的掌纹、虹膜和基因信息,然后将二人杀掉了。他们把你带到一个秘密所在——弗兰基地,然后将你改造成现在的模样。” 安元致想起力闻哲和特韵彩,便道:“这卢飞尔竟然如此歹毒!” 陈宛岚道:“你和她呆了这么久,今日才发现么?” 安元致道:“平日里见她杀敌干净利落,只道是她求速战速决,今日看来,还真是杀戮过度了。”一个念头突然闪入心中:“莫非夏婕羽和女侍也是被她杀的?” 安元致顿了一顿,又道:“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你?” 陈宛岚道:“我被困在寄芸镇后,那奇四竟要杀我。不料他却被我杀了。我扮了奇四的模样,探得翠涯岛竟然是被我父亲夺了,便潜回了翠涯岛。原本只是想看看父亲到底是什么打算,结果却发现我的最高指挥权限仍然在信息系统中保留着。我在系统中发现了针对你的种种设计,本想来救你,却找不到进入特力罗的办法,只得一直潜伏其中,观察事态的发展。直到今天,我知道你们要出来了,便跟了过来。” 安元致哈哈一笑,说道:“老狐狸斗不过小狐狸。”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你才是狐狸!”说罢,依偎在安元致胸膛,紧紧抓住安元致的手,说道:“我害怕再失去你。” 安元致说道:“我已经没有了身份,已经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我会拖累你的。” 陈宛岚道:“这都是我父亲害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弥补这一切。只要我父亲出来陈述这一切,就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安元致道:“卢飞尔说你父亲想要杀我。他又怎么会替我证明身份呢?” 陈宛岚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叹了口气,说道:“最近,卢飞尔给你吃过红色药丸么?” 安元致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宛岚道:“你到底吃过没有?” 安元致仔细回忆了一遍最近与卢飞尔相处的细节,说道:“没有。” 陈宛岚道:“那你有没有吃过她给你的食物,但是颜色和味道有些异样的呢?” 安元致道:“有。有一次,我喝了卢飞尔递给我的烈酒,但是颜色是红的,味道也苦了一些。当时我正难过,又是卢飞尔倒的酒,便没有多想,直接就喝下去了。” 陈宛岚微微一笑,说道:“你竟然如此信任她,被她害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安元致道:“那酒有问题么?” 陈宛岚道:“她在酒里加了红色药丸,目的是催动你体内的基因炸弹,让你败血而亡。” 安元致道:“竟有这种事。为什么我没有事情?” 陈宛岚道:“那是因为我将药物掉了包。我换的药,不会催动你体内的基因炸弹,只能让你嗜睡和呼吸暂停。” 安元致想起自己当时确实很快就睡着了,又想起次日卢飞尔见自己时惊恐的神情,说道:“原来是这样。” 安元致抚着陈宛岚的肩膀,说道:“谢谢你。” 安元致已经没了瞌睡,他对陈宛岚说道:“你睡一会儿吧。” 陈宛岚摇了摇头,说道:“难得与你相聚,我可不想就这么睡过去了。” 安元致又抱了抱陈宛岚的肩膀,说道:“你可得当心了,我可是灾星下凡,和我好的女孩都没有好下场。” 陈宛岚笑了一笑,说道:“你道说说看,有哪些女孩和你好?” 安元致愣了一下,给她将了胡悦儿和陈婕羽的事情。 陈宛岚心中一沉,说道:“她们都是真心地爱着你。为了你而牺牲,想必都是开心的。” 安元致道:“我不希望你也这样。” 陈宛岚道:“在你心中,我不及她们么?” 安元致道:“不是这样的。我此番去翠崖岛救母,必定与陈邦潜当面锣对面鼓开战,我不希望你为难。” 陈宛岚道:“致哥哥,你这是嫌弃我!” 安元致道:“不是的。” 陈宛岚道:“如果不是,就依了我,让我帮助你。” 安元致心道:“也罢,既然宛岚如此坚决,只有依她了。”于是说道:“为了我母亲,只好委屈你了。” 当下,陈宛岚告诉了翠崖岛的情形,二人商量了应对之策。 二人见四下无人,便到拿了些水果,出洞寻找清水。 二人走出五十来米,见一股清泉无声细留,安元致拿出野果,用泉水洗了,递到陈宛岚面前。 陈宛岚拿了野果,坐在地上,边吃边看安元致。 安元致洗完水果,在陈宛岚对面坐下。 安元致笑道:“看够了吗?” 陈宛岚道:“看不够。” 安元致又道:“还没有问过你。你看着我这副皮囊是不是感觉很奇怪?” 陈宛岚笑了笑,说道:“这副皮囊好看多了。” 安元致笑道:“果然是个肤浅之人。” 陈宛岚推了安元致一把,说道:“你说谁肤浅呢?” 安元致道:“那日如果不是看见我的颜面符合你胃口,你恐怕不会随我去幻境。” 陈宛岚道:“因为颜面符合我的胃口不假,可是,如果你在幻境里只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恐怕早就不理你了。” 安元致道:“幸好我假装坚强了。” 陈宛岚瞪了安元致一眼,说道:“什么假装?你还真以为本姑娘那么好骗么?” 安元致笑道:“是呀,你看,换了副面孔又把你骗了。” 陈宛岚沉默了一阵,说道:“致哥哥,你还在为自己换了面容难过么?” 一句话点在安元致心里,换醒了他心中隐隐的痛。几番易容,安元致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感受是否就是安元致应该有的感受,自己做的决定是否真的是安元致想做的决定。更让他自己难过的是,已经没有人能证明自己是安元致了。如果要做力羽皓,恐怕也是难上难,特力罗被破,特力罗的一切都面临清算,自然也包括力羽皓。唉,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见安元致沉默不语,陈宛岚知道自己说中了安元致的心事,便安慰道:“致哥哥,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安元致点了点头,然后专心吃起水过来。 一只小鹿也过来喝水,它见泉眼前有人,便在远处徘徊。陈宛岚转头看见了这只小鹿,立即向它招手。那小鹿却立即跑开了。 陈宛岚指了指小鹿,对安元致说道:“我们恐怕打扰到他们了。”说罢指了指远去的小鹿。 安元致笑了一笑,说道:“我们回去吧。” 陈宛岚点了点头,起身拉起安元致。安元致双手捧着洗净的野果,和陈宛岚走回洞里。 黎元罗还在熟睡。安元致将野果放在他身边,又到洞口和陈宛岚相拥而坐。 二人举目远眺,青山巍巍,红日妖艳,二人心中同时泛起无限期盼。 第105章 知难而进 罗彩玄双手被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陈邦潜。 “还没有看出来?”陈邦潜眉眼浅笑,问道。 “难道……”罗彩玄皱着眉头,细看眼前这人。 陈邦潜说道:“继续说呀。” 罗彩玄说道:“难道你是卢老板?” “没错!”陈邦潜回答得干净清脆,笑容也更盛了。 罗彩玄身子先是一震,但很快平静下来,说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陈邦潜说道:“二十五年了,我日日夜夜都在念叨着你们。” 罗彩玄淡淡说道:“辛苦你了。你现在就取了我命吧。” 陈邦潜冷冷一笑,说道:“我自然会杀了你。不过,如果今天就杀了你,这个故事还不够完美。” 罗彩玄道:“要怎样才完美?” 陈邦潜道:“不用着急,不出两日,你就可以看到完美结局了。” 罗彩玄平静地看着陈邦潜,不再说话。 陈邦潜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罗彩玄淡淡道:“这些都不重要。” 陈邦潜道:“真没趣。不过我必须得给你说说。” 陈邦潜看了一眼罗彩玄,说道:“二十五年了,我查遍了全国所有的人口,你三人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可我一直没有放弃。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次不小心的失足让你显了原型。你还记得你在慧骇商城的哪次失足么?” 罗彩玄把脸别在别处,不理陈邦潜。 陈邦潜继续说道:“两年前,你不慎在慧骇商城跌了一跤,膝盖破皮流了血。非常遗憾,那是我控制的商场。我们当时采了血样,知道了你就是孙欣然。” 罗彩玄仍然淡然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陈邦潜道:“你竟然二十五年没有医疗记录,这帮助你掩藏了自己,但也暴露了你自己。我派人一直监视,终于发现了你不就医的秘密,发现了你背后的集团。这个集团就是特力罗,想必,那特雷葛就是李卓翰,那力闻哲就是闻宇轩。” 罗彩玄仍然没有说话。 陈邦潜又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特力罗已被政府军灭了,那李默翰和闻宇轩已经成了阶下囚。” 罗彩玄身子一颤,看了陈邦潜一眼。 陈邦潜又道:“你很好奇特力罗是怎么覆灭的吧?这还不是得益于你的宝贝儿子。” 罗彩玄眼睛一睁,瞪着陈邦潜。 陈邦潜笑了一笑,说道:“你儿子真是人才!先是去鸿壁基地夺了力羽皓和特韵彩回来,而后又想到李代桃僵之计,杀了二人,然后由他和我的一个下属化成他二人。” 听到此处,罗彩玄神情扭曲,嘴里不住说道:“孽报啊,孽报啊……” 陈邦潜继续笑道:“你儿子就是力羽皓,力羽皓就是你儿子,哈哈哈……” 罗彩玄激动一阵便定了下来,双目紧闭,神情木然。 陈邦潜道:“不得不再赞美你儿子一番。他做了七彩大炮,让我们知道了你的位置。又给我们带来了你们的布防图,让我们知道了你们的弱点。还助我的下属在科技馆逃脱,助我下属发出进攻信号,助我下属顺利逃脱出特力罗。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呀!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该多好呀!” 罗彩玄身子一颤,欲言又止。 陈邦潜又道:“可惜呀,他终究需要给你陪葬。” 罗彩玄双目大睁,大声说道:“万万不可!” 陈邦潜怒瞪了她一眼,喝道:“有何不可!”说罢,哈哈大笑数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 是夜,安元致三人趁着夜色奔到翠涯岛对岸的树林中。此处距离对岸只有三十余米远,正好有块突出的小丘挡住身子。三人趴在小丘后面,伺机到对岸。 陈宛岚点出微型无人机,让无人机爬上小丘察看。 安元致和陈宛岚专注地看着屏幕,对面有一堵高墙,高墙外有两个监控探头,四名警卫,墙内还有战机巡逻。 陈宛岚道:“第二道墙的守卫更严密,只能按计行事。” 安元致道:“那就委屈你了。” 陈宛岚道:“我们开始进攻。”安元致点了点头,也点开了无人机。 二人的无人机同时出发,在摄像头附近各发射一颗轻量级镁弹。镁弹让摄像头失明,也让四名警卫短暂失明。 三人迅速从重剑中弹出飞线,钉在对岸树木上。三人纵身一跃,顺着飞线到了对岸。 四名警卫慌忙报告受袭。但三人已经绕到右侧,离他们已有两百多米远。 两百多米远处正好有一侧门。六名警卫站在门口巡逻。他们刚收到加强戒备的消息,就已经各自吃了一拳,晕倒在地。 陈宛岚走在最前,打开了侧门。 三人鱼贯而入,陈宛岚在前,安元致在她的右侧,他的右手握住一把重剑,别在陈宛岚脖子上。黎元罗走在后面,手中握住重剑,顶着陈宛岚后背。 陈宛岚轻轻说道:“打开绝缘和防毒设备。” 二人赶紧拉软甲面罩,开启绝缘和防毒模式。 三人刚走数步,墙内警铃大作,墙上伸出枪口瞄准他们,两侧涌出武卫围着他们,头上的战机也飞过来在头顶盘旋。 陈宛岚赶紧高声说道:“别开枪,我是陈宛岚。” 带头的武卫立即做了个停止手势,然后在手上点了一个按钮,将实时画面传送了出去。 陈邦潜收到信息提醒,立刻点开画面。他看了看画面,微微一笑,心道:“这戏表演得太假了吧。”然后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武卫立刻放行,簇拥着三人接连过了三层墙,来到第五层墙的门口却停住了。 一名高级武卫走进第五层墙,对陈邦潜说道:“总裁,不能让他们再进来了。” 陈邦潜道:“我有强磁场和皮米玻璃防护,我怕什么。你放他们三人进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 高级武卫道:“这……” 陈邦潜摆了摆手,说道:“去吧。” 高级武卫走出门外,让三人进入房间。他正想从里面关门,却听见陈邦潜说道:“你也出去。” 那高级武卫诧异地看着陈邦潜,愣在那里。 陈邦潜大声道:“只留他们三人,听明白了吧?” 那高级武卫赶紧说道:“明白了。”然后匆匆出了房间,从外面关上了门。 陈邦潜笑了笑,说道:“元致、元罗,露脸吧。” 陈宛岚赶紧对安元致二人说道:“不可。” 陈邦潜哈哈大笑,说道:“岚儿呀,你说你是在表演呢,还是走的单恋路线呢?” 陈宛岚急道:“爹,你就不要洗刷女儿了。你快放了元致哥哥的母亲吧。” 安元致收回这陈宛岚脖子上的剑,说道:“请陈总裁放了我的母亲。” 陈邦潜脸色陡变,说道:“说得倒轻松。二十五年了,你知道我这二十五年是怎样度过的吗?”陈邦潜看了安元致一眼,愤恨地说道:“这二十五年来,哪时哪刻没有想到报仇?这二十五年来,哪天宛柔没有来找我?这二十五年来,哪能安稳地睡过一夜?” 陈宛岚脸色一变,说道:“你是说,宛柔阿姨的死跟元致哥哥的母亲有关?” 陈邦潜大声说道:“何止有关,他们就是凶手!二十五年前,那李卓翰、闻宇轩、孙欣然三人因在公司吵闹被我批评了几句,便怀恨在心。当晚三个畜生驾车撞死了宛柔。那时的宛柔怀胎九月,即将临盆。可怜我那孩儿,还没有和父亲见上一面,就夭折了。这三个畜生一直潜逃,一逃就是二十五年!” 陈宛岚道:“这李卓翰、闻宇轩、孙欣然跟元致哥哥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陈邦潜哼了一声,说道:“他们为了潜逃,自然更换了姓名。李卓翰改名特雷葛,闻宇轩化名力闻哲,孙欣然改为了罗彩玄。” 安元致道:“我母亲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陈邦潜道:“误会?你母亲都已经认了!” 安元致道:“我与母亲相处二十多年。除了性格孤僻外,我母亲是非分明、与人为善。莫不是你使用了什么手段,让她不得不招认了。” 陈邦潜哈哈大笑,眼睛带泪,说道:“好呀,我这就请她出来对质,也好让你死得瞑目。” 陈邦潜点了一个按钮,说道:“带孙欣然进来。” 第106章 远罪近罚 少顷,陈邦潜右侧墙上开了个门,两名武卫推着一张轮椅进来。轮椅上,罗彩玄双目紧闭,似睡非睡。 安元致大声叫到:“娘。”然后朝她疾走数步。 陈宛岚立刻大叫道:“小心。” 可是为时已晚,安元致碰到了一壁有吸引力的透明墙,整个人被牢牢吸住,狼狈不堪地紧趴在墙上。 罗彩玄被安元致的喊声唤醒,她看见屋子中央,力羽皓就像一个动物标本,僵直立在那里。她说道:“致儿。你真的是致儿么?”说罢,一颗眼泪夺眶而出。 安元致想说话,却张不了嘴。 陈邦潜在身上按了一个按钮,安元致似乎被踢了一脚,向后飞去,重重撞到墙上。 陈宛岚立刻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嘴里埋怨道:“爹……” 安元致抬头看着罗彩玄,说道:“娘,我真的是致儿。” 罗彩玄投来冷峻的目光,说道:“这么说,真的是你杀了你韵彩妹妹和羽皓弟弟?” 安元致赶紧道:“我没有。他们是自杀的。” 陈邦潜道:“哈哈哈。真是个蠢货,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你道你身上的血液、虹膜和掌纹哪里来的?” 安元致道:“你……你们……” 陈邦潜道:“人是卢飞尔杀的。不过,那两个活体是你取回来的,主意又是你出的。你能说不是你杀的吗?” 安元致想起自己的确夺取了二人,虽是随意说起要化成二人,却点醒了有心人,自己真的是脱不了干系,只得说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陈邦潜哈哈大笑,说道:“敢做敢认,比起有些人,真的强了不只百倍!”说罢,冷笑着看着罗彩玄。 罗彩玄对安元致说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安元致道:“娘,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我来救你。” 罗彩玄道:“救我就不必了,自己种的因,自当自己担后果。” 罗彩玄长叹一口气,说道:“二十五年前,我与你李伯伯和闻伯伯取得重大技术突破,兴奋得在办公室庆祝,结果被卢老板,啊,就是今天的陈总裁,臭骂了一吨。我们三人觉得不过瘾,夜晚便去夜店庆祝。结束的时候,你的两位大叔已经酩酊大醉,我喝得少些,就由我来驾车。没有想到,当夜便出了车祸,撞飞了一名孕妇。我吓瘫在车上,你两位叔叔却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那孕妇埋了。我们睡到第二日晚上才醒,醒来便看见卢老板的悬赏公告。卢老板悬赏五百万搜集线索,那悬赏公告铺天盖地,我们三人自知穷途末路,当夜便逃走,去了北方沙漠。我们在沙漠中找到一片绿洲,便安扎下来,你李伯伯改名特雷葛,闻伯伯化名力闻哲,我的名字改为了罗彩玄。” “不,一定是他们逼你这么说的!”安元致大声道。 罗彩玄道:“致儿,他们没有逼我。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这二十五年,我哪天不在忏悔?哪天不是寝食难安?这两日,反而平静了很多,吃东西有味了,睡觉也香了。” 安元致抽了抽嘴角,说道:“娘,你不要说了。” 罗彩玄继续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致儿,你不该来!” 安元致道:“无论如何,我要带你走!”说罢,抽出了重剑。 陈宛岚见状,便道:“父亲,这事和元致哥哥无关,让元致哥哥走。” 陈邦潜恨恨地看着罗彩玄,说道:“放他走?我儿子的仇算在谁身上?”说罢,启动了一个按钮。 安元致身后,一大群武卫涌进来。这些武卫挥动重剑便去刺砍安元致,安元致先是腾挪闪跃,继而猛烈还击。 陈宛岚和黎元罗见状,也抽出重剑,朝那些武卫攻去。 陈邦潜大声喝道:“不要伤了我女儿!” 一时间,半个屋子只见剑光闪烁,人影晃动。 那些武卫要让着陈宛岚,加之安元致三人原本就武艺高强,他们虽然人多,却占不了上风。三五分钟下来,屋内便倒下了三四十名武卫。 罗彩玄看着剑来剑往的安元致和横七竖八的尸体,眼睛充满了怜惜、不安和恐惧。 武卫不断涌入,又过了三五分钟,半边屋子躺满了尸体,三人下脚都有些困难。 罗彩玄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可那半边屋子的人,谁也不听她的。 罗彩玄对陈邦潜大喊道:“快叫他们住手!元致就是你孩子。” 陈邦潜正专注地看着屋内的打斗,有几个不长眼的武卫,确实在朝陈宛岚砍,好在陈宛岚武艺不弱,又有安元致和黎元罗护着,才安然无恙。他只听道“你孩子”三字,便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罗彩玄道:“元致就是你孩子” 陈邦潜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要骗我?” 罗彩玄道:“千真万确!” 陈邦潜道:“怎么可能?” 罗彩玄道:“你快叫他们住手,我讲给你听。” 陈邦潜赶紧说道:“都住手。” 那些武卫便住了手,安元致三人见状,也停了下来。 陈邦潜道:“武卫都出去。”说罢又按了个开门按钮。 那些武卫列队快走,很快就都走了。 陈邦潜关了门,对罗彩玄道:“快说!” 罗彩玄道:“那日卓翰和宇轩埋了那受伤的孕妇后,我甚感不妥,便去挖出,可惜那孕妇已经没了气息,只有腹中胎儿在动。我便剖了那孕妇的肚子,取出了那胎儿。我自知无力抚养那孩子,便把他送到一朋友家中,求她收养。逃入沙漠二年后,我去看望那孩子,哪想那孩子病患不轻,濒临死亡,我便将他带入沙漠进行救治。一年后,那孩子的病患才根除。我知道让那孩子在特力罗长大十分不妥,便在新玥市置了房产,定居在特兰街。” 陈邦潜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来,淡淡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胡说八道?” “你验……”罗彩玄本想说你验一验就知道了,可当她看见安元致的脸,就说不下去了。 “你知道我无法验证,就胡乱编造,对吧?”陈邦潜瞪着罗彩玄,说道。 罗彩玄脸露囧色,说道:“我没有。一定有办法可以验的!” 房间陷入一阵静默。 陈邦潜突然点开一个虚拟屏,对屏中人说道:“去别安然,调出安元致的体检报告和生物样本。” 过了片刻,陈邦潜又点开虚拟屏,吩咐人去特兰街附近医院和给安元致换血易容的弗兰基地调取数据。 过了五六分钟,三地各自传来消息,均说道:“关于安元致的信息,都已经消失了。” “见鬼了!”陈邦潜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吼道。 房间又是一阵静默。 “我有办法。”陈宛岚突然说道。 陈邦潜投来热切的目光,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可是……可是……元致哥哥真的可能……是我的亲哥哥么?”陈宛岚结结巴巴说道。 陈邦潜道:“孩子,事到如今,爸爸也不能瞒你了。二十年前,爸爸看见一疯婆子带着你流落街头,怕你吃苦受累,再加之思子心切,便把你带回了家。” 陈宛岚道:“你……我……”语不成句,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等等,”黎元罗突然说道:“陈总裁,你是说一疯婆子带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流落街头?” 陈总裁到:“对呀。” 黎元罗道:“你可记得那女的长什么样子?” 陈邦潜回忆了一阵,说道:“不大记得了。哦,对了,我记得她左脸有块心形胎记。” “红色心形胎记,对吧?”黎元罗问道。 “没错。”陈邦潜道。 “头戴报童帽,对吧?”黎元罗问道。 “没错。”陈邦潜道。 “脚下是厚底鞋,对吧?”黎元罗又问道。 陈邦潜又回忆了一阵,说道:“是的。” “妹妹……妹妹……可算找到你了!”黎元罗突然转过身子,抱着陈宛岚的肩膀,大声说道。 陈宛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黎元罗。 陈邦潜道:“且慢,你说说怎么会事?” 黎元罗放开陈宛岚,转过身子,对陈邦潜说道:“二十年前,母亲得了被害妄想症,带着我一岁多的妹妹离家出走。我父亲和我寻了二十年,今天终于找到了。” 陈邦潜迟疑地看着黎元罗,说道:“你的话当真?” 黎元罗道:“千真万确。你可以做鉴定呀。” 陈邦潜突然沉下脸,说道:“今天真是奇事多。这事稍后再说。岚儿,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么?” 陈宛岚听了黎元罗的陈述,正默默打量着这位疑是哥哥的人。她恍惚间听见陈邦潜在叫自己的名字,便转我身子望着陈邦潜,问道:“什么?” 陈邦潜道:“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验明你哥……安元致的身份么?” “我……我……房间有根元致哥哥的头发。”陈宛岚尴尬地说道。 陈邦潜道:“在哪里?我叫人去取来。” 陈宛岚道:“不!父亲,那么多地方的信息都被抹去了,你不觉得可疑吗?” 陈邦潜一听此言,愣了一下,说道:“好吧。你亲自去取。”说罢,陈邦潜点开了陈宛岚身后的门。 第107章 家有内贼 陈宛岚走出房间,纵身跳跃,跑了一阵,来到自己的卧室,却发现门是虚掩的,她轻推入屋,发现一蒙面人正慌慌忙忙翻东西。 “什么人?”陈宛岚大喝一声,同时拔出重剑朝那人挺去。 那人猛地跃起,向后翻腾,一脚踢在陈宛岚后背。 陈宛岚始料不及,被踢了个正中。身子直接前倾,摔了个结实。她正想起身,却听见背后剑风响起。她赶紧握剑后砍,挡住来剑。虽挡过一剑,但陈宛岚还未起身,剑风又起。陈宛岚再挥剑去挡,却挡了个空。陈宛岚心中暗叫:“不好,这是个虚招。实招必定马上就来。”陈宛岚想避,却已然来及,自己身子因为刚才的一挡,惯性右翻,露出了很大的空档。 陈宛岚等待剑来之际,却听见门口又是一声大喝:“什么人?” 那蒙面人将剑停在半空中,继而转身朝那来人刺去。来人躲闪不及,直愣愣挨了一剑。那剑,从左腋进入,从右脖穿出。那人,身子一晃,立时一命呜呼。 陈宛岚借机从地上站起,想挺剑去攻击蒙面人。但蒙面人已经转身攻来,那剑,如鬼魅般狂刺而至。陈宛岚眼前全是剑光,心中骇然,只得边退边大喊道:“来人呀!” 门外突然冒出十余个武卫。这些武卫见陈宛岚被攻,便挥剑来救。 那蒙面人背面受敌,赶紧转身。那人挥剑猛刺,数名武卫被刺落在地。 门外武卫越来越多,那人见势不妙,不住猛刺,杀出一条血路,靠近墙时,又翻腾而起,越出墙去。 陈宛岚心知这翠涯岛防范严密,又想到刚才在房内对决时,竟有人真的对自己出手,便担心这岛内有内鬼,对自己不利,甚至会对父亲不利,于是没有去追。 陈宛岚用门旁小屏扫了一遍虹膜,又输入几个数字,墙上一块装饰砖翻转过来,里面露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匣子。陈宛岚取了匣子,奔出门去。 陈宛岚一刻不停,很快便回到安元致身边。 陈宛岚把匣子递给陈邦潜,说道:“我取匣子的时候遇到蒙面人袭击,我担心岛内有内鬼。” 陈邦潜立刻断掉了房内监控系统和联络系统的电源,说道:“竟有这种事!会是谁呢?” 陈宛岚道:“刚才的打斗有人袭击我,元致哥哥的很多信息取不回来,知道我们的谈话且想摧毁唯一的样本,你觉得会是谁呢?” 陈邦潜道:“难倒……”说罢,手指在面前画了几下。 陈宛岚点了点头,说道:“这种心思,不是最近才有的。数月前我差点被溺死在幻境出口。” 陈邦潜双眼一瞪,惊道:“竟敢下此毒手!” 陈宛岚又道:“还不止呢。我差点在寄芸镇丢了性命。” 陈邦潜又是一惊,说道:“说来听听。” 陈宛岚于是把奇四如何下毒,自己又是如何识破,又是如何杀了奇四,如何逃脱的事情给陈邦潜讲了一遍。 陈邦潜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这合成人真是可恶!” “合成人?”陈宛岚吃惊地问道。 陈邦潜道:“对。她就是合成人。我怕你孤独,便给你做了个合成人。” 陈宛岚道:“原来是这样。”顿了顿,又道:“爹爹,我们在这里久呆,外面恐怕生变。” 陈邦潜沉吟了半晌,说道:“不用担心,鉴定只需要八分钟。”说罢,点开电源,命令两名下属亲自送两台基因鉴定测序仪器过来,又命两名下属亲自送两个操作间过来。 过了半分钟,操作间和仪器陆续到达。 陈邦潜点了数个按钮,封锁了房间,然后对罗彩玄道:“你也来吧。” 罗彩玄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需要我为你工作么?”说话间,站起来,朝一个操作间走去。 陈宛岚拿过黎元罗递过的头发,递给陈邦潜。 陈邦潜将黎元罗头发递给罗彩玄后,也带着安元致的头发进入了另一个操作间。不时,两个操作间同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元致三人站在前厅,你看我,我看你,脸色露出紧张、惊讶又有喜悦的神情。 安元致先开口,他对陈宛岚说道:“这头发是什么时候取的?” 陈宛岚笑了笑,说道:“放心,一定是安元致的。” 安元致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改变。” 陈宛岚道:“你还记得你在幻境中被武士追杀么?” 安元致眼睛一亮,说道:“记得。莫非……” 陈宛岚抢过话头,说道:“没错,就是你被长矛削掉的头发。” 安元致道:“什么?你那时为什么要留我的头发?” 陈宛岚脸上突然泛起红晕,说道:“反正就是留了。哼,不理你了。”说完,转过头去看着黎元罗,说道:“元罗哥哥,你真的是我哥哥么?” 黎元罗道:“一定假不了。妹妹,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陈宛岚道:“我过得挺好的。倒是你,苦了你了。” 黎元罗道:“没事,找到了妈妈,又找到了妹妹,这些年没有白幸苦。” 安元致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母亲的一时糊涂,竟然惹出这么严重的事情。不行,我必须救母亲,可怎么救呢?这陈邦潜真是我父亲么?妈妈决计不会是撒谎的!我多么想要一个父亲呀,可是,谁会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父亲?…… 安元致想到这特立二五看见的一幕幕,想到极度凶残的卢飞尔,又想起在棺材中苦苦挣扎的胡悦儿,心中阵阵发麻。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父亲呢? 母亲,母亲的错导致父亲变成了一个恶魔?怎么可以去怪母亲呢?母亲不但救了我的命,还抚养了我,给我爱,给我一个家。安元致想起幼稚园门口母亲热烈的拥抱,想起自己病床前母亲关切的眼神,想起餐桌上的素炒三丝、麻婆豆腐、番茄炒鸡蛋……安元致思绪游走,眼泪不禁滑落。 陈宛岚关注到了安元致的一样,赶紧都过来,关切地问道:“元致哥哥,怎么了?” 安元致立即拭去眼泪,说道:“没有什么。” 陈宛岚道:“哥哥,不论结果如何,妹妹陪你走到最后。” 安元致摇了摇头。 陈宛岚道:“哥哥,我是认真的!” 说话间,门外突然枪声大作。 第108章 反了反了 安元致仔细一听,门外枪声、呐喊声、呼救声、惨叫声混成一片,似乎有数百人在混战。 陈宛岚想点开监控屏查看,不知是没有了权限还是监控已经被控制了,她没有办法看见外面的内容。 陈宛岚大声道:“父亲,外面有人叛乱!” 陈邦潜正工作到紧要关头,他说道:“再等一下。” 门外枪声渐弱,呐喊声也停了。紧接着,陈宛岚、黎元罗身后传来撞门的声音。 安元致、陈宛岚、黎元罗齐刷刷抽出重剑,转身面对门口,准备给来犯之敌迎头一击。 撞击声越来越急,越来越猛,似有千斤大锤就在门口。 三人神色越加严峻。陈宛岚不时回头看操作间,操作间却没有动静。 只听哐啷哐啷数声响,房间左右侧的两扇门同时被撞飞。那门水平飞出,撞在屋子中央的皮米玻璃墙上,顿时红花飞溅,青烟直冒。 四头猛兽挤门进来,见人就击。 安元致心道:“又是猛兽!” 门外的枪声又起,密集的子弹从门口飞来,编制成一道火网,将三人分割在三个区域。 陈宛岚大叫:“卢飞尔,自己的父亲也要杀么?” 卢飞尔道:“父亲?谁说他是我父亲。” 陈宛岚道:“父亲制造了你,自然就是你的父亲。” 卢飞尔道:“既然同是父亲,为什么他要厚此薄彼?冲锋陷阵的是我,玩乐享受的却是你,出生入死归我,牝鸡司晨的却是你。在你父亲眼中,我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 陈宛岚道:“他给了那生命,这事实你能否定么?” 卢飞尔道:“我要这牛马般的生命何用?我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命!” 陈宛岚本想再说她几句,面前却有只猛兽纠缠不休。她不敢再分心,只得拼命应付。 安元致面前有两只猛兽,由于空间狭小,脚下又有死尸绊脚,安元致左支右绌,穷于闪躲。 门外,卢飞尔却又说话了:“元致哥哥,你小心点,等我消灭了那妮子和她父亲,特立二五就是我们的了。” 安元致心道:“凶残任性已经够了,没有想到还是贪图权势之人。”他躲过猛兽的袭击,说道:“力羽皓兄妹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是我杀的。” 安元致道:“夏婕羽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没错。她的女侍也是我杀的。” 安元致道:“他们都是无辜之人,你为什么不放过他们?” 卢飞尔道:“无辜?只要挡着我的道,就不叫无辜。” 安元致又道:“胡悦儿也是你杀的么?” 卢飞尔道:“不杀胡悦儿,我们会相遇么?她也该死。” 安元致道:“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 卢飞尔哈哈大笑,说道:“你去问问那姓陈的大叔呀,他选择了我,不就是看上了我的不择手段么?现在是该他尝尝自己酿的果实的时候了。” 安元致道:“收手吧。你这一叛乱,又会要了多少人的性命!” 卢飞尔又是哈哈大笑,说道:“元致哥哥,你认为我会放弃就要到手的肥肉么?” 安元致道:“飞尔,住手吧。这里终究摆不脱特力罗的命运。” 卢飞尔道:“你不用劝我。你只用回答我,跟不跟我?” 安元致道:“我是决计不会同你合谋的!” 卢飞尔道:“元致哥哥,你不是一直希望过上银质生活么?跟了我,我给你新的身份,让你直接走上食物链顶端。” 安元致哼了一声,心道:“没了悦儿,银质生活有何用?”于是说道:“你也不用劝我。我们人鬼殊途,各行其道吧。” 卢飞尔道:“元致哥哥,你别那么绝情。这样,你先应付那些畜生,呆会儿再聊。” 黎元罗一边应付眼前的猛兽,一边观看陈宛岚的情况。 陈宛岚虽然躲开了猛兽的袭击,但是那猛兽踩踏在尸体上,有些尸体脑浆迸出,鲜血乱喷,鲜血射在陈宛岚脸上,陈宛岚十分害怕,不住惊声尖叫。 黎元罗看得心急,猛喝两声,向猛兽发起猛烈攻击,却不想左腰露出空档,被猛兽击中。 黎元罗向纸片一样飞起,直接撞向屋顶。 黎元罗赶紧在空中调整姿势,才避免了脖子被撞折。但他的后背和臀部结结实实撞在屋顶,火辣辣生疼。 黎元罗见自己已经飞起,灵机一动,下落之际在猛兽身上找了个支点,用力一蹬,呈抛物线跃出,刚好闪躲过火网,落在陈宛岚身后。 黎元罗径直刺了那猛兽一剑。 猛兽吃痛,转过身来,双拳向黎元罗砸来。黎元罗向后退了数步,躲过猛兽的攻击。猛兽见黎元罗靠近火网,竟又逼了过来。黎元罗只得矮身,从猛兽跨下钻过。猛兽急切想转身,却发现自己离火网太近,只得后退。 黎元罗见状,跃上猛兽后背,双手举剑猛地刺出,正中猛兽后脑。猛兽吃痛,竟不顾火网的威胁,直接挥动右臂朝黎元罗砸来。黎元罗一闪,躲开攻击。那猛兽的右肘刚好暴露在火网中,那子弹嗖嗖从胳膊肘穿过,不足一秒,那肘便成了滩烂泥,那前臂也掉了下来。 那猛兽丢了前臂,攻击反而更猛烈。但,失去了前臂,在快速的攻击中它竟有些失衡。黎元罗指了指那倾斜的猛兽,说道:“这是个机会。”陈宛岚也道:“确实是个机会。” 当猛兽再次挥臂砸向黎元罗的时候,二人同时跃起,同时对准猛兽的肩膀猛推。那猛兽站立不稳,踉跄两步,倒了下去。倒下去,它的上半身,立刻暴露在火网中。那猛兽的脑袋,那猛兽的肩颈,被子弹击中。须臾间,那猛兽便不动了。 陈宛岚看见安元致左躲右闪,比刚才明显慢了些,便大声说道:“元致哥哥,小心!” 黎元罗对陈宛岚说道:“我需要借你肩膀跳过去。” 陈宛岚点了点头,蹲在地上,让黎元罗站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又猛地站起。黎元罗借助陈宛岚给的推力,再加上自己的一跃,高高飞起,越过火网,落在安元致身旁。 黎元罗刚一落地,却听见哐啷哐啷声响。 那声音从屋子中央发出。屋子中央,皮米玻璃终究不堪子弹的连续射击,轰然坍塌。 陈宛岚大叫:“父亲,小心!” 安元致看着子弹母亲的朝操作间飞去,也大叫道:“娘,快躲开。” 话音未落,罗彩玄的操作间内鲜血飞溅,殷红片片。 安元致疾奔过去,拉起操作间,向左狂奔。安元致赶紧打开操作间,只见母亲已经向后倒地,她的头部,肩上,中了数弹,鲜血奔涌而出。 安元致赶紧扶起他的母亲,大声喊道:“娘……娘……娘……”安元致又不停伸手去按住他母亲的伤口,可他只有两只手,刚把这个血孔按住,另一个却飙了出来,再去按另一个血孔,其他的学孔又飙了出来。安元致不住去按,那血却不停在飙。 安元致不停呼喊,罗彩玄却一直没有反应。 门外的武卫看见中间的皮米玻璃被摧毁,纷纷奔涌进门来。 陈宛岚大喝道:“父亲,快点。” 陈邦潜从操作间出来,大喝一声:“孩子们,跟我来!”说罢,他在墙角用力一压。可是,那墙,纹丝不动。再压,还是纹丝不动! “不好,他们破坏了动力系统!”陈邦潜大叫道。 “跟他们拼了!”陈宛岚和黎元罗挺着重剑,护着陈邦潜,面向奔涌而来的武士。 安元致红着眼,挥舞着重剑,径直奔入人群。 “总裁,有动力了!”墙外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陈邦潜赶紧再在墙角用力一压,只得轰轰声响,墙角露出一个洞来。 “元致哥哥,快走!”安元致恍惚间听见了仲之媛的声音。可是安元致杀红了眼,根本不想离开。 “啊!”安元致突然听见了仲之媛的惨叫声。安元致愣了一下,武卫的重剑却迎面而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黎元罗赶到,他一剑挡开安元致面前的剑,又抓起安元致的胳膊大声喊道:“快走!” 黎元罗拉得很重,安元致只能抱起母亲跟着后面。 陈宛岚走到洞边,想让黎元罗和安元致先走。陈邦潜却在她背后一推,让她先入了洞。 待陈宛岚入了洞,陈邦潜拉过安元致和黎元罗,一一推下洞去。 待三人都入了洞,陈邦潜也纵身一跃,跳入洞中。陈邦潜一路走,一路按动身上的按钮。只听身后砰砰砰砰声响,数道门已经关上。 第109章 自毁救赎 四人顺着一个通道一路下滑,足足滑了五分钟。 待滑到平坦处,通道却被一道门挡住了去路。陈邦潜走在前面,在通道的壁上用掌纹、虹膜和血迹验证一番,那门才打开。 四人通过那门后,走了一番,又到一扇大门前。陈邦潜又验证一番,才开得那门。 四人通过那门,到了一艘潜艇上。 陈邦潜奔向主控室,不禁眼前一黑,四面八方的潜艇竟然消失在屏幕中,还有些不明的潜艇朝自己开过来。陈邦潜心道:“完蛋了。” 陈邦潜走出主控室,指着安元致手中的罗彩玄对安元致说道:“孩子,放下吧,你还有你的战斗。” 安元致心中愤恨,想要复仇,虽有不舍,但还是将母亲放在一张长凳上。他站起来,问道:“哪里可以出去?” 陈邦潜指了指艇尾的一扇透明的小门,说道:“那里可以到达另一个战斗的地方。”说罢,也让陈宛岚、黎元罗进去。 三人刚进去,那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门中传来陈邦潜的声音:“孩子们,这是我的战斗,你们要保重!”说罢,安元致三人所在小仓开始滑动。 陈宛岚明白了父亲的用意,自己的父亲要想独自去战斗,便道:“父亲,我们并肩战斗。” 陈邦潜道:“孩子,这一切由我开始,就由我来结束。” 那小仓猛地被弹出,陈宛岚大叫:“父亲……父亲……” 陈邦潜用严厉的声音说道:“孩子,不要再说了,你想让父亲的血白流么?” 陈宛岚泪流满面,继续说道:“父亲,不要。” 陈邦潜道:“爸爸只有把你的通话功能关闭了。” 陈宛岚继续说话,陈邦潜那边却没有了回应。过了片刻,又听见陈邦潜说道:“孩子们,我爱你们!” 那小仓射向湖底,又钻入一个洞中,在洞中停了下来。 这小仓呈圆球形,四周透明,却坚硬无比。四人四下寻找开门按钮却毫无头绪,只在夹层中看见一个倒计时装置,装置显示还有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二十一秒,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二十秒,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十九秒…… 三人正盯着计算器看,仓里又传来声音。 声音吵杂,像是很多人上了舰艇。 陈邦潜道:“孩子,你的速度挺快的。” 卢飞尔道:“慢一些,老狐狸就溜了。” 陈邦潜呵呵笑道:“这次我是决计不会走了。” 卢飞尔道:“是吗?” 陈邦潜道:“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卢飞尔道:“不好意思,这里现在是我的家,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岛上被我控制了,水里也被我控制了。” “报告,没有发现陈宛岚三人的踪迹!”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 “什么?赶快去找!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卢飞尔道。 “是!”那男声又响起。 陈邦潜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想赶尽杀绝么?” 卢飞尔道:“别担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有的地方去不了,我还需要你的掌纹、虹膜和血呢。” 陈邦潜道:“孩子,回头是岸,放下屠刀吧。” 卢飞尔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这话可以从你的口中说出。” 陈邦潜道:“一切都还不晚。放下吧。” 卢飞尔厉声怒喝:“闭嘴!”接着是“啪”的一声响。 水下三人听得真切,陈宛岚怒怒地说道:“这个畜生!” 陈邦潜又淡淡地说道:“你是决计不改了?” 卢飞尔道:“决不改变!” 陈邦潜道:“好吧。” 轰隆……轰隆……水中传来一连串巨响。 卢飞尔惊叫道:“他启动了自毁程序,快逃!” 陈邦潜道:“逃不掉了。” 卢飞尔道:“你……” 轰隆隆,轰隆隆……卢飞尔话音未落,更大的声响传来,安元致三人看见湖水变成通红,小仓不住颤动,玻璃也开始发烫。 “父亲……父亲……”陈宛岚呐喊数声,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娘……”安元致仰望着指挥舰的方向,泣不成声。 黎元罗抱着二人的肩膀,想安慰她们,却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阵,水里归于一片平静…… 水中一片沉默,仓里一片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水中突然传出枪炮声。枪炮声越来越激烈,偶尔还夹杂着爆炸声。 黎元罗道:“莫非,卢飞尔死了,他们在内斗了。” 安元致和陈宛岚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坐着。 水中枪炮声持续不断,仓中却一片寂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三人又听见飞机的轰鸣声,接着又是激光炮发出的呲呲声…… 陈宛岚手臂蓝光闪了一下,她缓缓低头去看。 她在手臂上点了一下,显示屏信号满格,已经接入通用网络。 陈宛岚快速点了几下,找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数万人围在翠涯岛对岸。这些人,都着统一的着装,都在头上绑着白色发带,上面用红字写道“人即人,物归物”字样。空中,数十架军机在翠涯岛上盘旋。战机不断开火,正在消灭负隅顽抗的武卫。 陈宛岚抬起头,却撞到了也正在观看视频的安元致。 陈宛岚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说道:“都结束了。” 安元致也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说道:“都结束了。” 黎元罗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陈宛岚看着安元致。 安元致道:“这世界有安元致的身份,却已经没了安元致。有力羽皓的身份,却已经没有了力羽皓。我该如何自处?” 陈宛岚道:“我的身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论去哪里,我都随你!” 黎元罗道:“我也是被通缉之人。” 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黎元罗突然说道:“西部有片大沙漠。听说里面有绿洲,我们去那里吧。” 安元致和陈宛岚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 当计时器归零,小仓自动开了门,岛中已无枪炮声、人吠声,一切归于平静。三人趁着夜色,潜到翠涯岛对岸。 三人对着指挥舰爆炸处三叩九拜,才起身。 是时,残月如勾,三人默不作声,成行向西而去。 ………………………………………………完…………………………………………………… 《十载之后》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全书斋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全书斋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