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武纪》 第1章 开始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世上的事从来就不由人,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顺心意,就是不留遗憾。 想那么多,除了浪费时间以外,那是一点意思也木有。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这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建功立业,而是顺心意。功业那么多,那么杂,怎么可能都做完。与其在那里因为得不得而痛苦,还不如顺心意,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 以前要真顺心意了,如今想来也不会这么痛苦。 虞铭躺在病房的床上,不由自主的这样想着。 有些事可能就是这样,等到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醒悟过来。 算不算可悲,大概算,应该算。 此刻,虞铭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那白的有些让人有点发晕的屋顶,一点点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唉,这是弄啥啊,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不应该,怎么说都是不应该是这个样子。自己的话,从小到,一直都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从来也没有做过违法乱纪,伤害他人的事,甚至就连……想一想就觉得心痛,就觉得痛苦,就觉得没天理。怎会是这样一个结局,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为啥子要这样对自己么。老话不是说好人有好报,恶人会有恶报,为什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完全不一样了。要是可以重来,就算是拼尽了所有,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 “阿铭,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 听到有人叫自己,虞铭有些费劲的睁开了眼睛。 听这话的意思,眼前的这个人谁啊,好大的口气,怎么敢这样说话。 真是的,说起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不是在病房里很是伤心落寞的等待着生命结束,怎么突然间出现在了这里,难不成是…… 闹不明白,一点儿都闹不明白。 还有,这人为什么是这样衣着打扮,这都什么年月了,竟然还穿着这样的衣服,真的是好生奇怪。 麻布做成的衣服,两个冲天小辫,还有那姣好的面容,怎么看那都不是很搭,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有点发懵,也有点不知所措。啥情况么,一点儿都……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是梦境,还是现实,一点儿都不重要。 对于虞铭来说,这一刻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自己要怎么做。这就如同在做一道题的时候,都还没有搞清楚加减乘除,如何能知道解决的方式方法。 不谋而动,那是愚蠢的行为! 可要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绝对是一个不轻松的挑战。 “阿铭,你究竟在发什么呆。我就不明白了,你平时挺胆小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和你讲,你要是再不回去,可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位姑娘的话才刚说完,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动,紧接着大地就开始晃动起来,然后周围的房屋、树木很有秩序的倒在了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铭的脑袋要是清醒的话,他应该能想到。 这是地震啊,是他那个时代众所周知的事。 扑通一声,只见虞铭掉了下来。 会掉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在那么高的地方,不掉下来,那才真是有鬼了。 “好痛,真的是好痛。” 掉下来的虞铭摸着头,嘴里不停的这样说着。 就在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时,刚才的那位姑娘一把拉起了他,然后朝着不远处的空地跑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能不能不这样,就算是位姑娘,也不能啥也不说就这样。 被人拉住的虞铭一脸懵逼,神情有些木木的。 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这样,还能怎样。 搞什么搞,不这样,要哪样啊。真是的,这可是生死,如何能轻视! 不过,被人拉住的那一瞬间,虞铭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他的心中有些小激动,也有些小开心。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被人用手拉了一下,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空旷处,虞铭一边喘着气,一边问道。 “你问的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刚才咱们要是不跑,估计也就跑不出来了。” 这人的这话一出来,虞铭就朝那边看了看。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杂七杂八的东西滚落了一地。 好险,真的是好险。 稳了稳心神,虞铭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请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 虞铭的话才说完,只见那人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怎么了,自己问的问题很奇怪吗? 虞铭有些不知所措,他心中满满的都是疑问。 “是我问的有什么问题吗?”虞铭有些小心的问道。 不得不这样啊,这要是一个不留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个时候,他的脑袋虽然不发蒙了,但有些事还是不敢确定。 “这里是枣庄,是我们从小生活的地方,我是你的阿姐,真是的,你怎么回事,竟然还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位自称阿姐的姑娘说完这句话后,用手在虞铭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 “至于说你为什么在那里,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问我自己,这我怎么知道。真的是,我要知道也就不用问了。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的。 短短的几句话里,就算是不能知道所有的事,但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自己的“阿姐”。这个地方是枣庄,是一个很偏僻的小地方。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阿姐揉了揉虞铭的头,说道。 “嗯。” 虞铭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跟着这位姑娘走了。 没花多长时间,他们两个人就来到了一间院落的前。 这里还能被称作院落吗? 不能吧,这怎么能算。 房屋已经倒塌了,院墙也已经没有了。 其实怎么说呢,那用土块垒起来的房屋能不能住人,这还两说。还有那院墙,用柳条枝做的,这算怎么一回事,真真的是有够让人无语的。 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吗? 简直就是在骗人,就是在逗人玩。 不过,还没有等他在心里吐槽完,就听到一阵无助的哭泣声。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就哭了起来。 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面对那样的危险,都没有动摇。这怎么看到了一处倒塌的房屋就突然间哭了起来,这是不是太那个啥了。 这里,这里该不会是……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虞铭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那样。自己这真的是…… 一点都不愿意相信,一点都不敢想。 刚才才有点明白这里是什么情况,这怎么就……要不要这么坑人。 悲苦啊,真的是太悲苦了。 这和……完全就不一样。 别人遇到这样的事,不是说生活无忧,最起码也是天赋异禀。 为什么到自己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要不要这么搞。 有种想死的冲动,有种想要再来一次的打算。 这可能吗? 不可能的,一点都不可能。 少年,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有些那就是命,不管再来几次都是一样的。 命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改变,能改变的只会是运,所以少年你要怎么做,那可是一目了然的。 “阿姐,这种事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太伤心的好,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的想一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虞铭本来是好心,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脸好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脸究竟怎么了。 …… “将军,将军,怎么样,你可是觉得好些了。” 在一阵很是急促的呼唤声中,虞铭慢慢醒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自己为啥会在这里! 第2章 识眼色 “怎么了,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兴许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虞铭显得特别从容。 “回将军的话,这里是军营。” 军营啊,这里原来是军营。 这里的确是军营,看周围的情况,不是军营又还是什么。 简单的营帐,粗糙的被褥。底下垫着的应该是茅草吧,真是的,要不是这样,为什么会这么硬。 虞铭有些费劲的想要坐起来,想要用手锤锤已经有些僵硬的后背。不过就在他要这么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点儿力气也用不出来。 挣扎了几下,发下没用后,虞铭放弃了。 怎么个情况,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一刻,虞铭闭上了眼睛,略微想了想,就问道:“你给我说说这里的情况,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是的,在想不明白一件事时,这样做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诺。” 这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有条不紊,层次分明的给虞铭说了起来。 …… 原来是这样,这真的是有点让人有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可以确定的是,虞铭并不是再一次回到了起点,而是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过往的那些事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忆起来了,这一次能回忆起来,也确实是一件挺好的事。 百夫长,现在的虞铭是一名百夫长,正在追随帝国的武安君平定叛乱。 不之前,镇守帝国西南边疆的梁王突然以“清君侧,靖国难”为口号悍然起兵,这让帝国上下为止惊愕。 梁王,梁王怎么会起兵作乱,这……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大虞帝国只有一位异姓王,那就是梁王。 梁王之所以能成为异姓王,那是因为梁王的功劳很大很大。 很多年前,其实也就是三十年前,中土大地还是诸王并起的时代。 自从大唐王朝被项梁篡位后,中土就进入了五百年的纷乱中。 五百年的乱世,对于生活在那个时代下的每个人来说可以说是痛并快乐着。 聪明的人可以一下子就最底层爬起来高高在上,平日里高不可攀的贵族老爷们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变成可怜虫。 这是乱世的法则,是强者为尊的年月。 不过,怎么说呢,对于大多数老百姓来说,并不喜欢这样的乱世,他们啊,早就明白那句话“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是什么意思。 乱世的机会就算再多,可若是都不能好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么,就是说啊。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那时候的每个人都在想。 貌似还要很久很久,毕竟诸王的权势一点儿也没有放下的意思。就在所有人都要绝望之际,本朝太祖武皇帝出现了,他以一己之力结束了乱世,让老百姓重新过上了安乐生活。 不过对于这位皇帝陛下的一些行为,就算是到如今老百姓也在议论纷纷。 扯的有点远了,还是书回正传。 梁王的功劳之所以很大很大,那是因为他攻灭了四个国家。 要知道本朝太祖一统天下时,灭掉的国家可只有六个,梁王一个人就灭掉了四个。这样的功劳要是都不算大的话,怎样的功劳才算是大的。 不过功劳就算再大,也不一定封王。 功劳大,可以用封地的大小来衡量,可以赏赐很多很多的金银财宝,谁说要非要那样做。 是的,一点儿都没错。 当年,太祖在决定用王爵来赏赐的时候,朝中所有人都不同意,但太祖心意已定,谁又不能阻止。 其实,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哪里有那么简单。 要知道梁王出镇的可是西南,那里可是…… 能有多么不简单,真是的。 这个要怎么说呢……嗯,对,就是这样了。 不简单,反正就是不简单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要说,这梁王活的是真够久的,太祖走了,太宗也走了,如今的陛下都已经三十了,他竟然还在。 不可思议,真的是有点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要这样说的话,这梁王他就算是再能活,如今也有七八十了。你说他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做这样的事,好好的享清福不好吗? 闹不明白,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懂。 谁知道呢,那可是梁王,被称作兵圣的人,他的所作所为谁能说的清。 是的,这么厉害的梁王起兵了,谁能阻挡。 不知道,这个还真不知道。 不过怎么讲呢,天生万物,一物降一物,那梁王就算再厉害,也会有人来阻止他的。 梁王最开始叛乱的那些日子里,朝廷的军队那真的是……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了,一个个的好歹都是军人,就算战斗力不行,那也要奋起抵抗,怎么能因为打不过就临阵倒戈,带头投降。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 不过,无耻归无耻,有些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你想啊,他们就算再无耻,朝廷那也要解决梁王的叛乱。 那么厉害的梁王起兵了,一路兵锋所指,势如破竹。 在梁王占据了南方后,很多都认为这天下马上就要更名换姓了,但就在此刻镇守帝国北境的武安君站了出来。 武安君是继梁王之后,朝廷最能征善战的将军。要知道,在他之前,帝国的北境一直被北狄压着打,自从有了他后,北狄不敢南下牧马,边塞再未被破。 厉害,武安君是真厉害。 以前就有文人在说书时评论,到底是攻灭四国的梁王厉害,还是镇守北境无敌手的武安君更胜一筹。 没有答案,不管那位文人再怎么分析,那两个人到底没有实打实交手,这谁也不能确定。 现在梁王叛乱,武安君平叛,他们两个人谁更厉害,应该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武安君果然是武安君,在他出手后,立马就遏制住了梁王不可一世的进攻势头。 区区八千的先头部队竟然就打败了十万梁王军,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厉害吗? 也没啥厉害的,要知道这八千人,那可是北境部队中最精锐的存在。他们要是做不到这种程度,还算什么精锐。 非常荣幸,虞铭就是那八千人中的一员,并且他还是一位百夫长。 说起来,虞铭之所以会睡这么长时间,那是他因为生了一场病?之所以会生这场病,不过是因为一份善念罢了。 那天,他们在付出好大努力后,终于打败了叛乱的梁王军。 北境之时,对待戎狄人尚且能网开一面,为什么面对同胞就能毫不留情,狠下心来屠杀。 真的,怎么能这样! 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亡,但这样的死亡他真的是不愿见到。 不杀俘虏,这是他刚加入北境军时就听到的一句话。这么多年,不管之前双方打的多么激烈,只要对方投降了,他都会善待那些人。 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理解为什么不杀俘虏。在他看来,那些野蛮人来到他们国家的城池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就应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应该付出代价,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道理。 可是不能,在他第一次参加战斗,只是因为冒冒失失杀掉了几个俘虏,差点就被杀掉。 那个时候,他很不服气,心中很有怨气。 不过在与他跟着的百夫长一番交流后,他就明白了应该要怎么做。 什么样的交流竟然能让一个人改变心意?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道透着寒意的杀人目光罢了。 那一刻的虞铭明白,他要是不听话,真的会被杀掉。 别人既然不给理由,那么就自己去寻找。 有这么好寻找吗? 当然没有,差不多在经历了数百场战斗后,他才明白其中的缘由。 来这里,谁都不是自愿的,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是的,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于是在看到那些袍泽胡乱作为后,他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能怎样,不过是被人鞭打了一顿。 不甘心,就这样被人鞭打一顿,肯定是不甘心的。 不甘心的他于是跪在了武安君的账外,这一跪就是三天三夜。 也不知是老天爷在捉弄他,还是怎么回事。从他跪下去的那一刻开始,那天就一直在下雨。 本来已经受了伤,再淋上这么长时间的雨,不生病那都不行。 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听这人讲,是武安君让人把他送回去的。 “虞大人,你在这好好养病,我这就回去了。” 看到虞铭已经没事了,这人起身准备离开了。 “这就要走了吗?”虞铭勉强直起身子,还有些虚弱的问道。 “要离开了,再不离开,那可是不行了。将军可是不知道,武安君在听说将军倒下后,紧忙就让随军的大夫过来给你瞧病。说句实在话,我跟随武安君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他那样。得嘞,将军既然没事,我也要赶紧去给武安君回话了。” 自己有这么重要吗? 虞铭在听到这些话后,有些不敢相信了。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虞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说不定真的是少了点啥,不然他也会是这个样子。 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那人已经快走出营帐了。此刻,虞铭紧忙起身,强忍着疼痛追了出去。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出去干嘛。 出去自然有出去的道理,这没什么好说的。 “大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说着,虞铭也不管这人答不答应,直接就把随手拿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袖带里。 “虞将军你看你这,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我很为难的。你说,这要是让武安君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手上的动作那是一个也没有少。 很是麻溜的紧了紧袖带,捋了捋袖口。 “大人你看你这话说的,这又不是什么贵重品,不过就是我缴获的一些战利品。武安君就算知道了,也就笑一笑,这又不是多大点事。” 看到对方这样,虞铭就更加知道怎么做了。 识眼色,这个时候那一定要识眼色,不然你什么时候被别人坑了那都不知道。 毕竟重来了一次,他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就有点太不上道了。 第3章 得不得 一天,两天,三天,七天过去了。当第八天到来,太阳都还没有升起时,一个传令兵来到了虞铭的营帐中。 “虞将军,大帅有请。” 虞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虞铭手上的活那是一点儿停下的意思也没有。他依旧继续做着还没有做完的事,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何必那么着急,有些事那就是你着急别人不着急,这似乎已经成了常理。 这一不着急不要紧,等他回过头时,才发现刚才的那个传令兵还在。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自己马上过去,这怎么还……要不要这么认真,又不是说不过去。 “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虞铭有些不开心的问道。 “没什么事,我不过是在等将军罢了。”传令兵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一次虞铭没有继续做自己的事,他很是麻溜的穿上甲胄,然后说道:“我们这就过去吧。” 差不多就行了,这做人啊,还是要识眼色,会看时机。不能说别人已经吃上饭了,你还在那里磨磨唧唧。这可就不是去不去的问题了,而是态度的问题。 “诺。” 传令兵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他脸上的冷峻让人寒冷的很。 也就是走了几步,虞铭就来到了武安君所在的营帐。 之所以会这么快,那是因为虞铭住的很近。 刚走到营帐前,就有人用拳头狠狠地锤了虞铭一下。 被这人打了一拳后,虞铭虽说没有倒在地上,但也是回退了好几步。 回过神后的虞铭一点儿没有客气,他很是用力的回击了一拳。 看到虞铭不仅没有倒下去,而且还还了手,这人很是高兴。大笑着说道:“很好,看起来你精神不错。赶紧进去吧,大帅已经在等你了。” 这个人虞铭是认识的,这是先锋营的楚风将军。 说起来,这还是他刚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位朋友。 军营中的朋友怎么说呢,只要经历上一次生死,那就什么都有了。 “我先进去了,有机会再聊。” 打了声招呼,虞铭就进去了。 “末将锐健营百夫长虞铭参见武安君。” 进去以后,虞铭二话没说,直接就跪了下去。 跪下去也正常,军营中最讲究的就是秩序。 没有秩序不成方圆,所以你明白的。 武安君声音很洪亮,语气很冷峻的问道:“你就是虞铭吗?” 虞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 听到这么确定的回答后,武安君摆了摆手,示意虞铭站起来,“原来你就是那个虞铭啊,本君还真是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勇气。不错,你真的很不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不是已经……为什么会又来一次。 想不明白,实在是有点想不明白。不过怎么说呢,想不清楚也不要紧,只要接下来的事正常进行下去也就没有问题了。 虞铭很快就站了起来,很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本君,问你为什么不能杀降?”武安君再一次问道。 这个,这个,这个要怎么回答呢,还真的是有够困难的。 “回大帅的话,那些人已经投降了,末将以为我们对待戎狄尚且都能存有宽容之心,为何对同胞就能毫不留情。再说了,太祖得国之时,就有诏令不得杀降。” 虞铭这个时候,真的很忐忑,很不安。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他感觉盔甲里面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 果然,武安君在听了这句话后,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你是觉得本君做的不对吗?” 本来就挺害怕,此刻,在听到武安君这句话后,虞铭更加害怕了,他只觉得背上寒意阵阵,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有些结巴的说道:“末将……怎么……敢,不过是……看到……看到无辜民众士卒被杀……有点……于心不忍。” 说完这句话,虞铭停顿了一下,他用已经有些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那豆大的汗水,继续说道:“不过这将令既然是大帅下的,想来其中定有深意,是末将有妇人之仁,没有领会到大帅的深意。” 刚才还很结巴,这一刻虞铭说的很是顺溜。 这是为何,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一时间,真的是有点让人闹不明白了。 武安君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虞铭的这种表现,可能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情。 这时,武安君笑了笑,说道:“妇人之仁。呵呵,为将之道最重要的就是切不可有妇人之仁。本君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告诉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读兵仙留下来的《用兵七略》。本君直到今天都还记得你是那三十人中唯一一个得到满分的人。怎么,如今你在这里与本君讲,说你有妇人之仁,你这是在打本君的脸吗!?”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要凉了啊。 那一刻,虞铭有种绝望的感觉。 接下里大概免不了一顿打,或者说不定就是枭首示众。 悲哀啊,真的是太悲哀了! 就在虞铭这样想着的时候,武安君又说道:“这柄佩剑是先帝赐予本君的,今日本君把这柄剑赐予你,希望你能用这柄剑斩断你的妇人之仁。” 说完这句话,武安君还拍了拍虞铭的肩膀。 就在虞铭要跪下来谢恩的时候,武安君已经从营帐中走了出去。 天差地别,这简直就是恍如隔梦。本以为是必死之局。没想到不仅没有死成,竟然还得到了武安君的赏赐。 算不算是一种幸运吗? 应该算,肯定算了。如果这都不算,那什么又能算。 回到营房,辎重官已经开始清点,为大军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看着不远处一个个忙碌的身影,虞铭不由地想到,修整之后应该就要重新出发,真的是好快。 怎么说呢,直到今天,虞铭都还没想明白,梁王为什么要作乱。当今圣上虽然算不上是什么贤明之主,但也算是一位英明之君。 老百姓的日子最起码还能过去,就算不能顿顿吃肉,果腹还是可以的。 就比如说,虞铭少年时期经历的那场地震。 地震之后,朝廷很快就发了救济粮,老百姓没用多长时间就建立了新家园。要不是因为双亲没有了,他可能还会继续生活在那里,而后慢慢长大,直到那一天到来,遇到一位不错的姑娘,然后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可以陪在最爱的亲人身边。 人这一辈子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最重要的就是顺心意。 真的是顺心意,要是可以的话,真的好想那样。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毕竟也算是顺心意。 有很多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差不多就是这样。 就在虞铭发呆的时候,辎重官走过来说道:“虞将军,你抓紧时间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老李,你这活是真轻松。我要是能在你这个位置上就好了。”虞铭打了个哈欠说道。 面对虞铭的话,辎重官老李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虞将军,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不过是分工不同罢了,哪里轻松了。说起来,我们这些人才是真的羡慕你,要是可以上阵杀敌的话,那才是真的帅气。” 虞铭此刻真的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本书里面的一句话。 “外面的想要进去,里面的人想要出去。” 矛盾,真是是太矛盾了。 他和辎重官之间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但大体上应该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帅气什么啊,你是不知道。每一次只要我出去打仗,都会在心中默默祈祷,想着要是能活下去,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虞铭如此这般的说道。 “好吧,我们这可能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可以交换的话,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辎重官有些怅然的说道。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 没得到之前是一个样子,得到之后,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第4章 开心就好 谁都有谁的烦恼,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比比皆是。 虞铭是这样,这位辎重官老李也是这样。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辎重官老李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一点儿也没有留起来的意思,走的就是那么决然。 这没什么好说的,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分内之事。至于说其他,有了最好,没有也能凑活。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干嘛那么在意。 接下里要怎么办,虞铭还是没想好。 作为重活一世的人,要怎样才算是不辜负,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就一直没想明白。 上一世,他因为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活的很累。这一次,老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让他去做选择。要不要真像上一世临死之际想的那样,顺心意,随性而活,有点吃不准。 有一位伟大的哲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人不可能同时走过同样的河流。” 以往的时候,他一直都觉得这句话很正确。 人只有一辈子,怎么可能会重复来过。 没想到小说中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算是幸运吗? 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 上一世的虞铭虽然算不上是网络小说发烧友,但一些经典的小说桥段他还是知道的。 什么现代学霸重生到异世界成为大佬,被很多漂亮妹子青睐,还有上一世患了渐冻症,灵魂穿越到古代社会,拥有很多爸爸,成为一位权臣与心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座城慢慢终老,还有就是因为被闺蜜或者兄弟背叛机缘巧合下回到十几年前逆风翻盘,让所有伤害自己得人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的故事有很多,他全部都知道。 真的,虞铭当初在看那些小说时,是真的羡慕。觉得要是自己可以那样,该有多美好。 过往的人生毕竟有那么多遗憾,要是可以回到过去,是不是就会改变好多,不再有那么多遗憾。 如今就算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但他的脑海里还是会闪过上一世的记忆,时不时想起那些年错过的事。 如果那个夏天很长,如果有勇气说出那句话,如果更优秀一点,是不是就会和她在一起! 应该有可能吧,毕竟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所得。 谁知道呢,这样的事谁也说不准。 都已经重生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还没遇到喜欢的人,有想要做的事。 当然有了,怎么可能没有。 又不是圣人惠,怎么可能那么无趣。 这一次得胜回去,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会和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幸福的在一起。 他是真喜欢那位姑娘,很想弥补一下上一世的遗憾。 不过,你说万一……错了呢,那可该如何是好。有时候,虞铭也在想或许没有上一世的记忆,他可能会活的更加轻松一点。 不用考虑那么多,不用想万一选错了呢。 痛苦啊,真的太痛苦了。 不想了,想那么多没意义,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最靠谱。 现在,他们已经打败了梁王的先锋部队,挫败了叛军的锐气。接下里的战役说不定就会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很快结束战斗。 会那么快吗? 不知道,不好说。 虽然虞铭很想早点结束战斗回去,但他是什么人,不过是一名百夫长。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就是一个屁,什么都不是。 分明就是一个小人物,想这些干啥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吃点肉,养一养身体,以免受伤回不去。 谁的事谁操心,不要瞎搞好不好。 话说回来,他当众顶撞武安君没有被惩罚也就罢了,竟然还得到了一把剑。 虞铭很清楚那把剑的意义,那是一份传承。 传承吗? 还是说交班! 想多了,绝对想多了。 武安君今年不过四十岁,和五六十岁还在披甲上阵的老将相比,他绝对还很年轻。要是不出意外,他应该还能干个二十好几年。 你说都还有那么长时间,他怎么可能会有那方面的意思。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这人啊,只要一想太多,那就容易癫狂。武安君给你那把剑,可能就只是希望你不要有妇人之仁,好好做好自己得事,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特殊含义。这世上的很多事会那么麻烦,说白了就是因为闲时间太多,整日胡思乱想。 虞铭不是笨蛋,他要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也就不用混了。 也就是一名百夫长,管那么宽,是不是吃多了啊。 有些事并不是立马就能见效的,有许多可能在今天看来事错的,但经过一段时间,等你再回头你会发现错的是你。 别人为什么站的比你高,为什么会在你之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是因为蠢吗? 别逗了,想太多了好不。 能站在那个位置上,本身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所以一定要……自知自明。 头好痛,真的,这一刻,虞铭觉得头好痛。 这些事明明就经历过,为什么再一次遇到还是会犯一样的错误。 这可能就是宿命吧,可能就是……哪有,这只不过是因为你太蠢的缘故。 不要什么都往宿命上靠,那样有什么意思。 那些人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做好上面交代的事就可以了。 来这里,本就是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 冒冒失失的冲出去,除了让自己多几分危险外,再没有其他什么。 你说你那么好心,最后能得到什么。别人难不成会因为你的善良高看你一眼?想多了,你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是一个二傻子。 还是算了,这样的事以后一定要注意,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虞铭在这一刻是这样想的,不过以后要怎样,这个还是不好说的。 毕竟他重来一次都这样,这样简单的反思能有效,那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说不定真会发生奇迹,真会让人感动。 算了不想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好。 想那么多那么累,为啥要让自己这么累,是不是有病啊。 想到这里,虞铭决定先好好的睡一觉。 伤都还没好,就这么认真是不是太可怕了。 嗯,就是说啊,抓紧时间休息,不要让太阳追着屁股,晓得不。 一梦解百忧,莫问前路难! 第5章 生死一线 虞铭他们往前走了差不多半个月,来到了一座城池千。经过一番激战,他们夺回了这座城池。 没什么好困难的,他们可是帝国的北境军,拿下一座小小的城池还是没问题的。 这一次,并没有出现残杀俘虏的事。 面对这样的情况,虞铭心中挺高兴的。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因为自己,这都算是一件好事。不过就在他们进城,搜查叛逆分子时,发生了一件很是怪异的事。 那天他正在和其他人一起搜寻,突然看到一处干草堆出有异样。 “将军小心!” 还没有等虞铭反应过来,就被扑倒在地。 本来是要发脾气的,可等到他站起来,看到眼前的状况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什么,一张人的脸,脸上附着着鳞片,眼睛是光光的,鼻子是两个小孔,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就变成了蛇的尾巴。 “这是怪物啊!” 就在虞铭打量眼前这个怪物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惊叫着,连滚带爬,飞一般的离开了这里。 这时,剩下来的一些人见虞铭什么也没说,也很快离开了这里。 出来,不过就是为了混口饭吃,犯不着把自己个的命搭上。 谁也不是笨蛋,都聪明的很。 虞铭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离开,这个时候,他往后退了退,手中出握紧了一把刀,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怪物飞快的爬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然后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一般。 看样子,这个怪物是准备逃走了。 虞铭紧忙说道“推后,快退后。” 其实根本不用虞铭说什么,那些留在这里的人早就开始后退了。 没有离开,不过是因为不得不留下来罢了。 刚才,他们之中一些人离开的时候,不是没有心动,而是没办法离开。 离开是容易的,可离开后的后果没有一个人愿意承受。 再说了,他们的老大虞铭都还留在这里,他们这要是走了,那就有点太不兄弟了。 平日里一起生死与共,今日怎么能独自逃跑。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看那怪物慢慢的开始挪动身体。 哐当一声,只见虞铭的那把刀断成了两半。 就在这个时候,虞铭突然看到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硬生生被咬成了两半。 瞬间,也就是瞬间,虞铭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背什么遮住了,他费劲的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此刻,一支短箭发出一声尖叫,一下子刺入到那怪物的左眼。 被短箭射中的怪物往后面退了退,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怒吼了一声。 被怪物吼叫了一声吼,虞铭身后的那些人紧忙射出了比刚才还要密集的短箭。 有时候可能就是这样,在发现一件东西有用后,就会毫无顾忌的反复使用。 不过这个时候射出去的短箭,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虽说短箭也能近到怪物的身,但却不能伤那怪物一丝一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这个时候,虞铭从那些人中的手中拿过了一把刀就直接冲了山上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刀要是有用的话,刚才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不过这一次,虞铭倒是把这把刀送进了那怪物的腹部。 是的,没有错,就算你身披盔甲又能怎样,只要你是活物就一定会有弱点。这腹部的话,那是任何动物的薄弱地,只要能成功侵入到这里,就一定会有所得。 虞铭这一刀得到了什么,其实也没得到什么,就是得到了一阵恶臭。 在虞铭把刀从怪物的身体中抽出去的瞬间,一股绿色液体喷涌而出。 挡不住了,这个时候,在场的众人再也不能阻挡那受伤的怪物了。 也是,面对已经红了眼的怪物,谁还能阻挡得了。 虞铭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看着怪物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将军您没事吧。” 这下可怎么办,真的是麻烦了。 要知道,如果这样的怪物很多的话,那么他们就那么容易离开这里了。 算了,想这么多做甚。这是那些当官人应该想的,自己就是一个做事的,何必有自寻烦恼。 虞铭摇了摇头,努力让那些不切合实际的念头离开。 “将军,小八死了。” 这个时候,虞铭才注意到留下来的人眼中都含满了泪水。 不经意的一瞥,在看到地上断成两截的尸体后,虞铭那也是悲从心来。 如果,如果刚才要是没有小八,此刻,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就是他。 好危险,这真的是好危险。 哭了,虞铭这个时候也和那些人一样,鼻子眼泪立马就出现了。 一点儿也没有做戏的成分在里面,他们是兄弟,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兄弟。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没有离开,那就是因为兄弟二字! 兄弟,兄弟,要不是兄弟,谁能做到这个份上。 哭了好一会,还是刚才那位最先哭出声的人走到虞铭身边说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是啊吗要怎么办呢,一时间,虞铭也有些怅然了。 不是说不知道要怎么做,他只不过是还不知道要怎样继续下去。 兄弟不兄弟的,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说再多也不如实惠一点比较靠谱。 “老六,小八既然是因为我而死,那么以后他的父母妻儿就由我来照顾。这样,等这一次回去,你替我去小八家那边走一趟,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虞铭没有犹豫,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也还在抹眼泪。 虽然这算不上是一个好办法,但也没有更好的了。 “诺。” 小六应了一声,然后走回到了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 接下来,就要去武安君那里了。 虞铭想到了这里,然后把小六叫过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 没用多长时间,虞铭就来到了武安君的营帐前。 还没有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虞铭没有着急进去,他找了一个拐角处,很是认真的听了听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听的差不多时,虞铭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装,然后就进去了。 第6章 要怎么办 虞铭进去后,刚好听到武安君说道:“齐鹏,你去把钟参军叫过来看看。” 武安君身后的一个亲兵站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诺。” 钟参军名叫钟洪武,他是这里的人,十多年前,机缘巧合下到了北境,然后就开始在武安君帐下效力。听人讲,钟洪武身有残疾,不能见阳光,很少露面,这更让人觉得神秘。武安君这一次所用围城有缺就是他出的计策。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为什么会这样,实在是很让人好奇。 有这样疑问的人不只有虞铭,跟随武安君的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疑问。不过疑问归疑问,有些事还是不能做的。 别人的私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活着,想要活得就一点,就应该管好自己的一切。 一会儿,武安君帐左的一个小营帐里,有个人推着一辆轮椅出来,车上坐着一个拿着扇子的人。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身有残疾的样子。 精神头很足,脸也圆圆的,手也蛮灵活,这个样子,哪残疾了。 这样的传奇人物在那里,虞铭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一点都不。 能如此这般,他也是有够闲的。 这人到了武安君跟前,道:“大帅,卑职钟洪武,前来听命。” 武安君道:“洪武你不用这样,今天我请你过来是想让你看一看这个。” 说着,就有人揭开了一个帐子,然后就有一股恶臭传了出来。 一闻到这股气味,虞铭就想到了不久之前的那个怪物。 此刻,钟洪武弯下身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然后很是小心的割开了那具焦尸。 一点点的剖析,一点点的拨弄。 在钟洪武小心操作的时候,周围看着的人已经有好几位忍不住呕吐起来。 有这么夸张吗? 虞铭无所谓的看了那些人一眼,脑子里想着前世的一些事。 上一世的虞铭虽然是一名文科生,并没有直接接触到解刨方面的具体知识,但因为个人原因,他还是对这方面有所了解的。 不过就是通过分析血液、肢体、不同位置的肉来分析,这有什么。 挺简单的,习惯了就好。 就在钟洪武用小刀拨弄一根很长的东西的时候,虞铭突然觉得自己的胃一阵翻涌。 那是什么,怎么会是…… 还是没有忍住,真的是太难了。 “这是蛇人。” 在做完了一些基础工作后,钟洪武从身上取出一块手帕很是仔细的擦拭着小刀。 武安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确定吗?” 钟洪武这个时候,放好小刀,说道:“大帅,早年间,在我还能走动的时候,在一片沼泽地带就遇见了这种东西。那时的我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当时,要不是一位剑仙,我可能就死在了那里。侥幸回去后,我开始遍查古籍,终于在一本书中找到了这方面的记载。那本书还是三代时候的一位巫师写的。在那本书中,对蛇人做了详细描述。据那本书上所写,这是诸神之战时,火神留下来的一种毒物,是用来对付水神的铜人。当然了,这还是有点不真实。不过,后来我在一本书中也看到了类似记载。那是一本战国时期的书,说是百越王为了长生不老派军队到西南地区的最深处想要得到一种叫长生果的果子。经过一番努力,百越王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已经得到了,但就在即将成功之时,出现了一群蛇人。那些蛇人面目狰狞,手拿长枪,很是恐怖。据那本书记载,百越王派出去的十万大军活着回去的只有不到十人。也因为这件事,百越国由盛而衰,差点亡国。。” 就算是钟洪武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武安君,还有在场的一些人还是不愿相信。 怎么相信,这真的有点太过玄妙,玄妙的让人直犯迷糊。 “洪武,这件事可不能出差错,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慎重起见,武安君又问了一遍。 “自然没有问题,大帅,我这说的都是实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钟洪武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双腿,“我的双腿就是那个时候废掉的。说来要不是因为这双腿废了,我也不至于如此。” 钟洪武说的很平静,不过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双眼中的那份哀伤。 是应该伤心,任谁遇到了那样的事都应该伤心。 按理说,钟洪武把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够了。可有些人就是不相信,就是觉得那都是假的。 也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不相信,别人是有病怎么的,费这么大劲骗你们。 和那些人不一样,虞铭是相信的。 从始至终,虞铭都没有怀疑。 相比较其他人,虞铭算是经历过的。 都已经交过手了,自然能知道对方的厉害。 到底要怎么办,这绝对是一个问题。 都很害怕,没有一个人是不害怕的。 看到大家都这样,武安君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真是混账东西,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竟然还来捣乱。不过,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看,摆在我们面前的那就是一具尸体。还有我刚才听人说,锐健营的虞铭将军也凭借一己之力杀退了一个蛇人。没什么大不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不用害怕。” 武安君才说完这句话,大家就把目光都落在了虞铭的身上 饶是已经活了一世,这个时候虞铭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自己应该得到的。 什么应不应该,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活下去。 虞铭的话没有那么害怕,但也没有那么紧张。 会这样,全部都是因为他经历过。 那是野兽吗? 虞铭在心里问自己。应该不算吧,看它的行动,井然有序,一点儿也不杂乱无章。看它的样子更像是一个人,像是一个会思考的人。 搞清楚了要面对的是神怪物,大家伙陆陆续续离开了武安君的大帐。不过就在虞铭要走的时候,他被一个人叫住了。 “虞将军等一下,大帅还有话要和你讲。” 没有再走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虞铭都没办法继续走了。 武安君要说什么,他有什么要交代给自己的,接下里会面对什么。 这些都是问题,都是未知的。 不过这样没什么,毕竟……都已经习惯了。 忐忑的虞铭在那里忐忑的等着,忐忑的等着,迎接忐忑的未来! 第7章 可算是惊喜 回去后,虞铭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出了营帐。 还早,这个时间休息肯定是不合算的。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不错的选择。 走出营帐,虞铭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心中并没有轻松多少。 本想着出来能散心,但看到满地苍夷,四周残垣断壁,不知为何,虞铭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为什么要打仗,那些大人物是怎么想的。难道为了一己私利就能让老百姓陷入无尽的战火中,让无辜民众承担与他们不相干的痛苦。 这算什么,怎么能这样! 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视百姓为草芥。 从古至今,有权有势的人不就是那样。 也没办法改变,因为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今天轮到第一营站岗。第一营的百夫长李成器今年二十七岁,是虞铭刚来时候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有时候想一想,这时间过得是真快。当年还是新兵蛋子的他们,如今混的好一点的成为了千夫长,混的差一点的也当了五十夫长。 虞铭的话,混的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李成器是秦国公李琼的嫡子,是世家子弟。不过李成器虽然是世家子弟,但他却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脾气。待人很和善,经常和他们这帮泥腿子出身的弟兄一起赌钱,一起吹牛,说哪里的姑娘好,以后一定要让谁谁好看之类的闲话。 真的,要不是因为一次战斗,他们至今都还不知道李成器原来是世家子弟。 那场仗打的很惨烈,他们出去了一千多弟兄也就回来了十几个人。 不怪他们,一点儿都不怪。 说好了是去侦查,打前站,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遇到北狄王的大军。 没办法了,遇到敌人的主力军,就算是武安君来了那也要掉层皮。 能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应该觉得荣幸。 要知道,以前遇见北狄王大军的人,那可是全都死了的。 不过就算是回来了,也…… 李成器在那一次的战斗中,双腿都被射中了好几箭,身体上也中了好几刀。要不是虞铭,可能他就交代在了那里。 什么是兄弟,不是说一起喝酒吃肉,吹牛聊姑娘的就是兄弟。 那是屁,那是什么。 要是有人把那当成兄弟,那真的是瞎了眼睛。 那一路,虞铭都背着李成器。有好几次,可能是因为太过疼痛,亦或者是敌军距离的近,李成器都要求虞铭把他放下来,给他一个痛快。 当时,虞铭听到这句话后,直接骂道,“你小子废什么话。我们可是兄弟,我怎么能把你丢下,你说我要是把你丢下的话,狗蛋他么你怎么看我。他们走的时候,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我怎么能对不起他们。” 李成器听到这句话,好一阵沉默,过了好久好久以后,李成器说道,“虞铭,你今天的情分我领了。要是能回去,除了老婆以外,我的东西任你挑。” 虞铭听到这句话,啐了一口,“你丫的说这干嘛,你什么意思。你要是再这样说话,你信不信老子让你的身上早多几个窟窿。” 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 李成器这个时候,那就什么都懂了。 虞铭都做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还不知趣,那就没意思了。 没想那么多,一点儿都没想那么多。 回去以后,等到虞铭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虞铭回来没几天就被任命为百夫长,而且还被赏赐一堆金银。 最开始,虞铭一点也不在意。 来这里都已经五六年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加了好几百次,立功虽然还没有立到手软,但也差不多了。还有,他本身就是五十夫长,没去之前,就听人说,他要被提拔做百夫长。 因为这样,所以觉得没啥。 可……也就过了十好几天,他就陆陆续续听到有人咋u背后议论,说他能成为百夫长是走了关系,托了门路。 明明是靠本事吃饭,怎么就成了走关系。 生气,绝对要生气。 逮住几个人好好削了一顿,然后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虞铭二话不说,直接就去找李成器了。 那天,太阳不错,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虞铭到了李成器住的地方,一脚就踹开了大门,然后气势汹汹的进去了。 进去后,虞铭看到李成器正在喝茶。 这什么情况,老子受委屈,你喝茶,什么东西。 看到悠哉悠哉的李成器,虞铭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阿铭,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是你兄弟啊,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李成器表现的很淡定,他仿佛早就知道了虞铭回来一般。 “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要告诉我,那些赏赐与你没有关系。”虞铭有些愤怒的质问道。 “那些你不喜欢吗?”李成器不紧不慢地说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用这样的手段,是在羞辱我。” “你难道认为你做不得这个百夫长吗?”李成器放下手中的茶,看着虞铭说道。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 虞铭说到了这里,就看到李成器的嘴角边露出了笑容。 这个家伙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来。 还真的是后知后觉,他是不是笨蛋啊。 “虞兄,你是什么样的人,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替你多要,就是给了你一个百夫长,还有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一定不会高兴。可你要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是需要钱的,没有钱你什么也办不成。如果你要会来事,那些黄金白银我怎么说也不会给你。至于说百夫长,那是你应该得的。以后谁要是再废话,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事错。” 说到这里,李成器露出了有些凶狠的目光。不过也就是一瞬,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果然,果然是这样。 听到李成器这样说了后,虞铭更加生气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李成器,我告诉你,你这样做,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拿我当兄弟,你就把这些都收回去,不然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 虞铭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阿铭,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你要是为了我好,你就应该什么都不做。” 说着,虞铭就摔门而出。 那个时候,李成器一点儿也不明白虞铭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看来,他已经够可以的了。 虞铭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很过分,就只是动用自己的关系,让虞铭做了百夫长。还有那些黄金,那些白银。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有什么还在意的。 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想法,那么简单,那么的让人无法反驳。 后来,后来怎么样了。 也没怎样,他们依旧是兄弟,依旧在一起做事。 第8章 这是什么 最后,李成器还是让做了应该做的事。不过他做了那事后,找虞铭合理一顿酒。 男人之间,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一顿要是不行的话,那就两顿。 不过,喝酒这种事还是要分人,要分时候。 恰当的时间和恰当的人喝酒那才是最正确的。 一旦错过了时间,错过了对的人,那就什么都晚了。 可能,大概是这样。 这玩意谁也说不好,要怎样,说到底还是要走一走才能知道。 有很多,可能说清楚了也就行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了,还是会有流言蜚语。 如果说之前是羡慕嫉妒恨,那么那时就是讽刺挖苦了。 一点儿都不在意,虞铭看着那些人心里坦然的很。 是我的那就是我的,不是我的那就不是我的。不过就算是我的,那也要通过努力得到。施舍,赏赐算什么,那绝对是不行的。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样。 说真的,要不是因为那件事,虞铭早就成了千夫长。 当然了,拒绝了那件事的虞铭也不是什么没得到。 所谓的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有些事是好是坏那是说不清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能成为武安君的嫡系,能这么快受到重用。 那怎么可能,虞铭他不过是一个贫寒子弟,就算因为上一世的记忆,他能很轻松的应对一些事,能相对出彩一点,但所谓的轻松、出彩,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加分项。 上一世和这一世,相同的不过是他这个人,其他那全都不一样。不一样的人生,怎么可能会有多大用。 这可能就是最困难的地方,什么都没有,有的不过是一些无用的经验罢了。 真的是一点用也没有。有那么一些时候,那些所谓的经验不仅没有一点帮助,而且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怎么就没有其他人那些所谓的好运,就算没有绝顶的家世,没有什么奇遇,没有……可不能说……想想就觉得让人伤心,觉得不甘心。 “呦,李大公子亲自值守啊。” “虞铭你怎么出来了,没事做吗?” “是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闲人一个,哪像你,说不定什么时候混够了资历,就离开这里,到哪高就去了。说不定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不认我们这种小人物了。” “屁,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你吗?真是的,你要是无聊的话,兄弟我送你一场欢乐,怎样。” “什么样的欢乐。你是知道我的,一般的欢乐我可不要,我这人的口味可是挑的很。” “知道你口味独特,这一次我=兄弟我可是替你精心准备了一番。” 心中是真的欢喜,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就好了。 '“阿泰,你带着虞将军去看一看我准备的礼物,记住,一定不要声张,要小心一点,明白不。” 本来刚才就已经被吊足了胃口,现在李成器这么一说,虞铭的兴趣就更大了。 李成器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不过就一份礼物,值得这么藏着掖着吗? 虞铭有些期待了,也有些困惑了。 还是没有问出来,就算已经这样了,他还是默默的在那里待着,听着,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既然这是别人的意思,那就好好等着呗。是骡子是马,总要到最后一刻才能晓得。 是不是这样么,当然是了。 “李兄,你看你这个人,你把地方指给我,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怎么还麻烦阿泰,你这里挺忙的,我怎么能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李成器听到这句话,说道。 “行,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好拒绝。”虞铭想了想说道。 就这样,虞铭跟着阿泰前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一路上虞铭也问了阿泰,李成器到底准备了什么。 不过不管他怎么问阿泰就是i什么也不说。这就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嘴风这么严,是真的好。 看到阿泰这样,虞铭在想,什么时候自己能遇到这么一个好手下。 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虽然都不错,但却没有一个能像阿泰这样会办事的。 羡慕归羡慕,李成器为什么会这么好命,他还是明白的。 “虞老大,这里就是我们老大替您放礼物的地方。” 说着,阿泰就要离开走人。 识眼色,这真的是太识眼色了。 虞铭没有说什么,他从袖子里取出来了一锭银子放到了阿泰的手上。 “虞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让我再犯错误。我们老大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你说他要是知道我这么做了,我可怎么办。” 阿泰闲的很为难,脸上的表情那都挂在了那里。 虞铭走过去,拍了拍阿泰的肩膀。 “不用担心,这区什么好担心的。就凭我和你们老大的关系,你就放心拿着,不用担心。你们老大要是说什么了,你就告诉我,我去和他说。” 你说虞铭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阿泰他还能怎样。 只能接着了。 这做下人的最悲惨的那就在于此,实在是有点难受。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虞老大了。” “哎,这就对了。” 看着阿泰把银子拿了,虞铭很是开心。 阿泰走了以后,虞铭在房子的外面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在他要进去的时候,他的左眼皮使劲的跳了好几下。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啊,自己要不要小心一点。 算了,和都什么时候了,还相信那些,真是的。 是的,就是说啊。 担心个屁,不过就是眼皮跳了几下。 又不会死人,赶紧的吧。 唉,这真的是……如果要是虞铭知道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他绝对会就此打住。 迷信这种东西,你不信的时候,什都是真的,可你一旦要是相信了,那就什么都是假的。 这件事结束的时候,虞铭差点没有跳了城楼。 不说了,说什么啊。都已经经历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唉,这可能就是i一个大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填上。 就是这么的坑爹,坑到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说真的,虞铭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竟然会这样。 不清楚,这个还不好说。别人的事只有别人知道,还是少打听比较好。 第9章 不带这样的 “我说,老李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给我整这么一出,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无聊了。” 看着怒气冲冲的虞铭,李成器摆了摆手,让那些已经拿起手中武器的手下退了回去。 “哪有,怎么会,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是我兄弟,我能那样坑你吗?你好好想一想,不咋样因为这样的事伤了和气。你看,咱们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那种事大家都懂得。你说你一个人在那里洁身自好算什么。我和你讲,你那样不合群,不地道。” 怎么不合群,怎么就不地道了。 那一刻,虞铭有种一口盐水喷死李成器的打算。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不,怎么能这样做事。 你们要怎样,那是你们的事。我的话,用不着你怎么操心。这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个个的全都是有病。 “你甭废话,我和你讲,这事你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和你没玩。”虞铭很是气愤的说道。 真是的,你还气愤,真的是没天理了。 也就是你,这要是换了别人,我还不……留着自己享受不好吗?谁又不是脑壳有包,那么大公无私。 是真的挺无语的,李成器本来想着虞铭进去以后,不说请自己吃饭吧,最起码能好好说话。 真真的是……有点太无语了。 就是说啊,这虞铭泽怎么回事,这种事别人那是求之不得。 “你快算了吧,我和你讲,你这样真的就没劲了。我那是为了你好,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竟然还整出这样的事,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真的是,你丫的给我弄一姑娘在那里算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你这样,让我怎么对得起她。我和你讲,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走了。” 说着,虞铭就坐在了那里,摆出一副小混混的模样。 没法说了,分明是个老实人,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一点点的,让人都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行,行,行啊,我给你一个说法行了吧。” 说着李成器让手底下的人拿出来了一个箱子,说道:“也不知到我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遇到你这么个木头,这店也不懂风月,只会在那里大喊大叫。” “这是什么?”虞铭问道。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你最想要的东西。”李成器拍了拍虞铭的肩膀说道。 “你这一次不会在坑我了吧。”虞铭有些忐忑的问道。 不忐忑不行啊,都已经经历了那样的事要还不谨慎一点,那就是没脑子了。 “怎么会,你看你这个人。我这个人有那么一些时候虽然会做出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单我从来都是为了兄弟着想。” 李成器这个时候很是正经八百,看他的样子,接下来要是虞铭不顺着他的心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虞铭是笨蛋吗? 当然不是,泽呢么可能会是。 恰当的时候做出恰当的选择,这才是聪明人。 “我知道的,我都明白。” 说着,虞铭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那个箱子。 “不错啊,你这一次做的事真不错。”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虞铭的眼睛都直了。 看到虞铭如痴如醉的样子,李成器觉得好搞笑。 这人和人是真不一样,真的不相同。 本来,李成器想着,虞铭可能就只是做做样子。 男人么,有谁不喜欢漂亮的女子。又不是柳下惠,更不是太监,你说是不是。 可……真的是没有想到,一点儿都没有想到。 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在那里,他竟然就是不心动,就是不下手。 完璧归赵的给自己送了回来,说真的,李成器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李成器是世家子弟,他来这里说白了就是为了混一份军功,然后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几乎总会来到,只要你愿意等。 所以说你不要看李成器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在这里除了武安君以外,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这应该就是最大的悲哀,明明说好了要顺心意而活,可……如今这又算什么。 不算什么,这什么也不算。 人总要生活,总要继续活下去。 一个人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去谈论其他事。 “你看你这高兴的样子,不过就是一套古书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成器很是没所谓的说道。 对于他来说这套古书当然不值一提,毕竟这些玩意他小时候可是撕着玩。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要是那样那才让人意外。 有钱人的生活实在是看不懂,也不知道他么那样做有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些人为了几本残卷而争的倾家荡产。 谁有谁的生活,这本身就不应该多说。 “李兄真是好大口气。这几本书我可是找了好几年都都没有得到。如今,能遇见,也算是一种造化。”虞铭才说到这里就想到了其他一些事。“也是,李兄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就忘了。以李兄的家世自然看不上这几本书。可李兄不要忘了,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我的所爱。” 虞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冷淡。 说真的,他要不这样,那才是奇了怪了。 “虞兄这是在讽刺欧文吗?”李成器自嘲般的笑了笑。“家世,事到如今,虞兄你竟然和我说家世。这真的是……你这说的我都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下去了。” “李兄这是做甚,有什么说不能与我讲的吗?”虞铭眯着眼睛问道。 “算了,这些与你无关。” 听李成器这话嗯意思,看来是不想再说下去了。 “李兄难道是想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的痛苦我不会知道吗?” 虞铭就这样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 那时,要是有其他人在场想来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虞兄是一个聪明人,有些话我就不说了。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还请虞兄见谅。这几本书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就当作是我的一份赔礼,还请不要拒绝。” 说着李成器就离开了那里,留下虞铭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还真的是有趣,有趣到让人想笑。 没想到重来一次,依旧要被那些所谓的权势束缚,这究竟算什么。 第10章 不欢而谈 “石成,你先带着兄弟们值守,我与虞将军有话要说。” “是,将军。” 离开了那条街,虞铭和李成器一起向西门走去。天已经慢慢变得漆黑。这里是城外的一处乱坟岗,是没有什么人的。 走着,走着,李成器止步于一颗已经枯死的老树前,说道:“老虞,你说那蛇人真有那么厉害吗?” 虞铭抬头看一一眼天空,西边,那轮已经渐渐由虚转实的月亮高高挂在那里。此刻,还能看见那如血般的晚霞。若是来的更早一点,可能会有另外的一番感受。 乱坟岗配晚霞,想一想就让人美的无法想象。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蛇人真的很难缠。那天,要不是手下兄弟舍命相救,恐怕今天我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你这样轻松聊天了。”虞铭说的很平静,仿佛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真的没什么。 可谁都知道,在无人的地方,虞铭的眼泪早已流了好几盆。 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这份风轻云淡是装给谁看,真真的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看起来是真有些麻烦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李成器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说道。 “能怎么办,当然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虞铭很是没所谓的说道。 “你的心是真大,我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线,可能就真的信了你的鬼话。”李成器呵呵一笑说道。 “怎么就是鬼话了。你看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人最应该担心的那是我好不。你的话,就算再不济,大帅也会派人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就不一样了,这要真打起来,我恐怕是第一个死的。”虞铭用手抠下了一块死树皮,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轻巧话,大帅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他要是那种假公济私,无视军规律法的人,你觉得他能被人尊称为‘北境长城’。你说笑也要有一个度,你这样真不行。”李成器笑笑说道。 “你快算了吧,当年……不说了,说多了,就没意思了。” 虞铭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这纯粹就是在浪费时间。 “我说,你平日里读了那么多书,难道里面就没有关于蛇人的一些记述。你不能这样,我们可是兄弟。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可就太过分了。” 很显然,李成器一点儿都不相信虞铭知道的只有这些,他觉得虞铭一定还有什么没说。 虞铭这个时候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你说我要是知道的话,能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不知所以然。你这样,我是太难受了。” 是不是真难受,这个除了本人以外,那是谁也不知道的。 就在李成器以为差不多就到这里时,虞铭继续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说点我也不确定的情报。” …… “你说的这个确定吗?” 听完了虞铭说的后,李成器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你瞅瞅你那是表情,有那么可怕吗?”虞铭说道。 “有什么可怕,我真的是快无语了。”李成器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那可是蛇人啊,可是灭了好几个国家的可怕存在。你说要是有心人再利用上一次,这大虞的天下究竟是谁的那就说不定了。” “这有什么,对于你们这些上流人士来说,只要在王朝交替的时候站对位置,一切的一切完全不用担心。” 虞铭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边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你这人为什么要这样,你就那么的仇视贵族吗?我可是一直都拿你当兄弟,你怎么能这样。” 李成器虽然没有生气,但他脸上的表情可并不怎么好看。 也是,虞铭都已经这样,他要是还无动于衷,那就有点不像话了。 就算是到了此刻,虞铭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有问题。 “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这算是天真吗? 李成器不知道,他只觉得有一块石头压倒了自己的身上。 有点痛苦,也有点无能为力,反正就是很不爽,但也没什么办法。 “没问题行了吧。”李成器狠狠地说道。 “这不就得了,我就说嘛,我说的都是实话,都是实在话。你说这都要有问题,我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弄了。”虞铭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已经黑了,要回去吗?”李成器问道。 “天都黑了吗?” 虞铭反问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天空。 确实,天是已经黑了。 时间过得是真快,这一不留神,竟然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想回就回去呗,我怎么都是可以的。” “好。” 说着,两个人纵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说句心里话,虞铭是不喜欢走重复的路。不过没办法,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适时而变,还是不要太任性的好。 也许是因为天黑的缘故,回去时虞铭只觉得背后直发冷,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不过你要问他有什么,他可能还真说不出什么来。 可能是孤魂野鬼,也可能是伺机而动的妖魔。 谁知道呢,这样的事,还真不好讲。 不过,确实,在他们走过的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到了营房没多远的地方,他们两个人停了下来。 “今天麻烦了。” 最先开口的是李成器,这真的很让人想不到。 李成器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可能拉的下脸来。一般来说,权贵之家那不都是一身傲骨,有谁能做到这样。 别人是怎样的,这还不好讲,他反正就是这样的。 人和人不一样,你凭什么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 “客气了,李兄,你真的是太客气了。我才真的是已经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怎样。”虞铭揉了揉眼睛,说道。 “好,既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走了,李成器在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他应该在的地方。 看着李成器远去的背影,虞铭微微一笑,然后就朝着住的地方走去。 日子还长,很多事那是要慢慢来的。 第11章 人情世故 回去以后,虞铭美美的睡了一觉。 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是应该好好休息。 第二天,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营帐外一阵嘈杂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还让让不让人休息了。 难得能有睡懒觉的时间,他真的很不想被打扰。 “将军,李成器将军派人过来了。” 门口值守的的士兵说的很小声,生怕大一点会影响到其他人。 又是李成器,这个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带着一脸的愤怒,虞铭起来了。 随意穿了件衣服,理了理头发,漱了漱口,就出来了。 “人在哪里?” “虞将军,卑职就是。” 来人低着头,很是恭敬。 “有什么事吗?” 虞铭说的很随意,一点儿也没有规矩。 可能还没睡醒,脑袋还不够清晰。 “虞将军,我家将军让我请你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一点儿没有在意,这个人表现的依旧很恭敬。 “是什么事吗?”虞铭顺着惯性就问了出来。 “这……”此刻,这个人很为难,有点不知道应该泽呢么说。“虞将军,这我是不知道的。你这样问,是在为难我。” 听到这句话,虞铭想了想,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 怎么能这么蠢,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虽然心中有点懊恼,但虞铭是怎样的人,他如何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样啊,你先回去,我收拾一下就马上就去。”虞铭打了个哈欠说道。 “这个……” 看这人的样子,好像很是有点为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虞铭直接问道。 “虞将军,我家将军的意思是等你起来后,一起过去。” 这算怎么一回事,这是不相信我的意思啊。真的是,李成器这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虽然心中很不痛快,但虞铭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世殊时异他们两个人说到底是不一样的。 都不容易,能做顺水人情没什么不好。此刻,可能觉得没什么,谁能知道以后会不会麻烦别人。这种事不好讲,还是尽心一点的好。 再者说了,虞铭也算是个小人物,这里面的痛苦,他还不清楚了。 “我知道了,你先到旁边的营帐中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说着,虞铭就进到营帐中了。 麻烦,真的是太麻烦了。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长吁短叹。 会这样,那也是没谁了。 没过多长时间,虞铭就已经收拾好出来了。 虞铭出来后,发现那个人还在那里等着。 “我们走吧。” 没有多余的话,有的只有这么一句。 去的路上,虞铭什么话都没说,非常专注的做着要做的事。 这年头,不好好忙自己的事,要怎样,谁那么好心,那么有时间,简直就是有病。 快到李成器住的地方时,远远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人是谁,虞铭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 真是的,整这么一出究竟是几个意思。 没意思么,你说你要真有这个心,那就应该自己过去。那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这……好事算了吧。 那一刻,虞铭就是那样想的。 刚碰面,虞铭就说道:“李兄,你这是做什么。你我是兄弟,你这样做,太客气了,简直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足。 这就是人情世故,就算不情愿,也要去做。 “我这么客气,还不是因为你。你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出来。”李成器笑着说道。 “你快得了吧,你为什么出来,我还不知道。赶紧说,你今天让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虞铭推开了李成器的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难道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过来,你我是兄弟,这么见外做什么。” 李成器丢了一个眼色,其他人知趣的就都离开了。 看到其他人都走了,虞铭直接说道:“好了,你也别这样了,赶紧说,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还是昨天的事。我想着,我们还是一起去找钟洪武把这件事给照清楚的好,毕竟这可关乎生死。” “要去你去,我是不去的。” 虞铭没有多想,他直接就拒绝了。 他是什么人,李成器是什么人,这还是晓得的。 别人过去那是……他过去那就是自找麻烦。 都已经挺麻烦了,就没必要再自寻烦恼。 “你真的不去,你确定不去吗?”李成器神秘一笑,说道。 究竟在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也是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笑的,这个家伙是不是在挖什么坑,要不要跟着下去,真的是太痛苦了。 “你觉得我应该去吗?”虞铭想了想,问道。 “你应不应该去,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不是不去,一定会后悔。” 李成器的这话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就不能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为什么要这样,简直就是在逗你玩。 也不能怪人家,怎么说这都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的事自己不操心。要怎样!难不成还要别人替你操心,你在想什么呢。 “我就想知道,我不去会有什么不好之处?”虞铭接着问道。 不问不行啊,都还没整明白,怎么能做决定。 悲哀,真的很悲哀。 “我说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知道。” 拒绝了,直接就拒绝了。 不拒绝,又能怎样。李成器他啊,也就只是想找一个人作伴,至于说为什么要去,他也是没想好的。 世家子弟的他就算这里真发生了什么不可预测的的事,也是有办法离开了。 “好吧,我明白了。”虞铭弱弱的说道。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过,眼睛一下子就睁不开了。 妖风,是不是妖风。 谁知道呢,这里是什么地方,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未知。 千年之前,这里是兵主主宰的地方。说起来那年月可是一个神奇的时期。神奇到后来人都搞不清楚马那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幻。 求人不如求己,想要闹明白一件事,说到底只能靠自己。 谁说不是呢,寄希望于别人的人,终究是骗了自己。历来如此,谁又不明白呢。 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啊! 第12章 不至于 “你们想问什么?” 本以为这位大人不会那么好说话,真的是没想到,一点儿都没想到,这真的是太意外了,意外到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虞铭跟着李成器过去后,那真的是……一言不发,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本来就不想,也挺正常不是。 虞铭在那里惊讶,李成器的话,完全就不是那样。这是他选择的,怎么可能会那么悠闲。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又不是过来吃惊的。因小失大还是不要的好,又不是笨蛋。 “钟前辈,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向您请教关于蛇人的一些事?” 李成器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直接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其实,怎么说呢,这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他们之间虽说算不上熟人,单好歹也是要一起共生死的战友。说点情报应该也没什么,毕竟这是让彼此都有利的事。 怎么讲呢,说白了这就是天真,就是无邪。 你是怎样的人,别人是怎样的。要搞清楚,好不。别人凭什么要和你说,你以为你是谁。一点都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什么应该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这是最起码的常识。再说了,这种事说不说那是人家的自由,你一个……是不,在这里搞么子啊。 “是大帅让你们过来的吗?”钟洪武问道。 李成器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是我们自己要来的。” “原来是这样啊。” 钟洪武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实在有点让人搞不懂。 就在虞铭想不明白的时候,钟洪武又说道:“既然不是大帅,那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凭你是秦国公的儿子吗?我告诉你,别人可能忌惮你的身份,我可一点都不在乎。不妨告诉你,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靠着权势胡作非为的人。你,我很不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 丈二和尚摸不着不边,要不要这么搞。 “钟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什么都没做,大人就用依仗权势这四个字把我给顶了回去。大人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大人要是不想说的话,拒绝就是了,这样埋汰人,可有点说不过去。” 李成器是怎样的人,他的脾气虽说很好,不怎么折腾人,但骨子里的那份骄傲可是挡不住的。钟洪武这样说话,摆明就是在挑衅,他要是不做点什么,那真的就有点不像话了。 是不像话,不过这……虞铭在想要不要做点什么。 来的时候不怎么热心,但既然都来了,要是不做点什么,怎么讲都有点说不过去。 虞铭在哪里犹豫的时候,那两位又开始新一轮的针尖对麦芒。 “还说不是依仗权势,我问你,这要是一般人,他敢这样说话吗?我告诉你,这要是换了其他人,我可能也就说了,但你不行。” 也不知道钟洪武是不是被激动了,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欺负人,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什么叫来的不是自己,也就说了,这是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活了。 从小到大,李成器还没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不识抬举的人要怎么办,他可是很清楚的。 “钟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本来以为李成器要发火的,真是没想到,他竟会用这样的方式方法。 有点惊讶? 不,这不是惊讶的问题,这是……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这挺不正常的。 李成器拿出来的东西,虞铭是没有见过的。 靠着前世今生的记忆,他已经比别人多知道了很多东西。可饶是如此,一些东西,他还是不知道。这其实也应了那句话,人力有穷时,当惜有限时。 是不是真的做到了不浪费一定点时间,这就不好讲了。 虞铭的大部分时间都能好好利用,但……说到底他是一个人,也会有困倦、无聊的时候。不能永远紧绷一根线,适当放松也很有必要。当然了,他也很羡慕有些人,就算是休息,也能学会某样知识。 真的很想做到,但压根就不是那方面的苗子,就算是累死了,那也不行。 自然是试过了,要是没试过,他也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说到底,不管是哪一世,他都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想要过上好生活,只能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是不是很可悲? 也没有,一点都没有觉得不甘心。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都没有天赋,没有显赫的家世,有的只有一股不屈服的信念。 信念这玩意有没有用,眼下他还不知道。不过他坚信,只要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就一定可以迎来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钟洪武看到李成器拿出来的那个东西后,眼睛直接就亮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李成器究竟拿出来的是一个什么东西。 不清楚,一点都不清楚。 虞铭站在一旁可看的很清楚。李成器拿出来的要不是什么好东西,钟洪武不肯呢个是那种反应。可到底是什么,他就……见识还是太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钟大人不要问这东西为什么会在我这里。我个人以为,钟大人应该想一想,要怎么才能让我给你。” 李成器的这句话一出来,钟洪武就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沉默了好久,钟洪武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想要怎样?” “我想要什么,已经说过了。” 李成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笑,笑的很是让人不舒服。 嘛呢,能不能不这样。不就是拿捏住了别人的七寸,何必要……有时候放别人一马不好吗?说能保证,这辈子不会犯到别人的手里。 站出来,此刻,无论如何,虞铭都应该站出来。 “李将军,钟前辈,差不多就行了,我们没必要这样。” 虞铭的话一出来,那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空气变得好凝重的样子。 压抑,为啥会有种压抑的感觉。 第13章 绝对不会 “钟大人还真是念旧啊,竟然真会为了这样一串念珠而动摇。啧啧啧,有趣,实在是有趣。” 临走之际,李成器没来由的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明白什么,不过是一个娃娃。” 钟洪武手拿念珠,眼含泪水,有些木然的站在那里。 “钟大人,晚辈先走了,您忙。” 讲完这句话,李成器就带着虞铭离开了那里。 走出去没多远,虞铭有些疑惑的问道:“那串念珠是什么来头,竟然会又这么大作用?” 李成器看着不远处的一颗柳树,说道:“熟读诗书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也就不会问你了,真是的,什么意思。 虞铭有些郁闷,有点不开心。 看着一脸不开心的虞铭,李成器笑着说道:“你看你那是什么样子。不就是没直接告诉你,这有什么啊。” “你走开。” 说着,虞铭推了李成器一把。 “你这个人总是这样,就不能痛快一点。老藏着掖着算什么,这有么子意思。” “有没有意思我不知道,不过就你这小脾气,也就是我,换了其他人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消。” 细品,你细品。 李成器的这话啊,还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有点调戏的味道了,有点……你说,这要是良辰美景奈何天也就罢了。分明是两个粗糙的汉子,用这样的话,怎么看怎么不搭。 最开始,虞铭还没反应过来、他愣愣,呆呆地在那儿站了老半。等到反映过来,已经快走回了。 虞铭白了李成器一眼,“你这个人能不能正经一点。你这样讲话可不行,你这样是有很大问题的。” 李撑起冷冷说道:“怎么你在教我做人吗?” 虞铭讪讪笑了笑:“哪里,怎么会。” “这样就好,我就说嘛。什么时候你也能教我做人了。你我之间说到底是不一样的,有些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李成器的这句话,那真的是让人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话说,你拿给钟洪武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和我说说。” 事到如今,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这个还是清楚的。 “怎么,你想知道?” 李成器停下了脚步,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丢了出去。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个说明白,我还能睡得安稳。” 心酸,心酸的很。 要是有其他办法,虞铭怎么也不会这样。 心高气傲,不愿求人的他,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喜欢罢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虞铭他就是对过往的历史感兴趣,就想搞明白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这算是一个优点,但更是一个缺点。 要知道,一个人想要办成大事,那是不能有自己爹喜欢。 你想啊,这份喜欢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在上面做文章,那可真是悔之晚矣。 别的不说,就只说此刻。 就这么赤裸裸的把……流露出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那就……有点不太好说了。 “阿铭,你知道不,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好。也就是我了。这要是换了其他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反转,着应该算是反转吧。 刚才李成器说虞铭在教他做人,那么此刻呢。他这样做,难道就不是在教虞铭做人。 你不喜欢的,别人难道就能喜欢。 厚道,这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厚道,晓得不。 厚道什么啊。 没本事的人才要厚道,有本事的从来都厚黑。 “怎么,你想要说什么?” 虞铭脸上的表情和这话都在说着他很不开心,很不高兴。 也是,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开心,那真的是有鬼了。 平生不生气,生气已惘然。 李成器是真没所谓,真不在乎。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最重要的从来都是手中的能拿到的。对于那些得不到的,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离开了,说完了应该说的,李成器就离开了。 有什么可拽的,不过就是有一份好的出身。又不是你自己的,得意什么。等着吧,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站在最高的山峰去高速你们这些人,你们没什么了不起。你们有的,老子我都会有,一点也不会比你们差。 那一刻的虞铭就像一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那里楚楚可怜的拜风尘。 何必呢,这样可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大气一点成不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如何努力那都不是你的。 就刚才说的那样,就算你真的经过好多年的努力,走到了那一步。 那么那时候的你又得到了什么? 荣耀,还是说尊严! 不要逗了,真的,那有什么。 你所拥有的,别人在你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不过是让你额头上的皱纹多了一点,苦痛丰富了一些。除此之外,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貌似是这样,看起来是这样。只是你要真这么想了,那才会什么都没有了。 诚然如此,也不应该灰心丧气,什么也不做。 十年春秋一场梦,百年人生一盘棋。 你要知道,十年的时间并不能说明什么,可百年的时间就可以了。 那么多年的努力,怎么可能没用,简直就是在看玩笑。 那份志气是改变一切的基础,要连这个都没了。那么皇帝的儿子就永远是皇帝,将军的儿子就永远是将军,丞相的儿子依旧会是丞相,农夫的儿子也只会是农夫,乞丐的儿子……是的,那样的话,就什么也不会改变。 虞铭不是那样的人,一时的惆怅会有,但长久的消沉绝对不可能。 我还有伟大的梦想,咋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停下来。 在哪里站了不长的时间,虞虞铭收拾好东西就重新出发了。 虽然还不太清楚李成器今天让他过来的目的,但他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想中的那样,这里面还有很多的未知,很多的秘密等着他去发现。 第14章 蛇人来袭 夜已经很深,但城中诸军却没有一人睡下。他们都在焦急等待着,等待那支无名军队到来。 那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没有人知道。 前些日子,突然传来消息说有一支数量不明的军队正朝这边赶来。 本来是准备继续前进,剿灭剩余叛军的,但因为这么一个突发情况,没有谁再敢贸然离开。 到目前为止,武安君已经派出去了好多斥候,不过却没有多少人回来。没人回来,更加剧了将士们的不安。 要怎么办,这是什么情况! 虽然还没有人说离开,但……谁心里都在打鼓,都在想要怎么办。 军人效命疆场自然理所应当,可……面对未知的恐惧,谁能心安理得。 虞铭和其他人一样,也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去肯定是要回去的,困难的不过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好不容易,费了牛鼻子劲才在北境军中站稳了脚跟,有了往上爬的根基。你让他就这样放弃,如何能甘心。可要不放弃,那真就有点麻烦了。 就在虞铭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城的西南方出现了一阵尘土,从这里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 那是人吗? 谁知道呢。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是不是都已经不再重要。 此刻,一个斥兵连滚带爬地冲上城头,嘴里叫道:“大帅,不好了不好了,那是鬼怪!” 武安君这时也在城头,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来人,将这个扰乱军心的无用之人斩了!” 那斥兵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有些结巴的说道:“大帅,大帅,小人说的句句都是实话。那些真不是人,他们都是妖怪,都是妖怪啊!” 蛇人!那是蛇人军! 这时,虞铭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他看了看不远处的李成器。李成器的嘴角边挂着一丝别人看不出的笑容,正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那支军队。 武安君没有一点犹豫,他直接说了一个字。 “斩!” 如同雷霆,再也没有一个人反对。 决定的人都已经决定了,别人又能怎么办。 虞铭没有走上前,没有多说一句话。 这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只需要做好应该做的事。 前不久才经历了那样的事,你让他能怎么办。就算心中不忍,想要有所作为,但……为了自己还是要忍住,还是不能擅自行动。 武安君的话一落地,就有两个人走了过去。他们架起斥候就往下拖。 斥候很努力的想要挣脱出来。怎么可能,谁敢给他那样的机会。 在被处决之前,斥候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常玉,你为将不仁必遭天谴。老子不服,老子死都不服。” 常玉是谁,斥候为什么会说这个名字,他究竟想作甚。 那时虞铭还不知道。常玉是武安君,武安君就是常玉。其实谁又知道呢。军队上下等级分明,除了老一辈人,其他人全都是睁眼瞎。 本来,这个斥候还要继续胡说八道,就看到一个身着黑色盔甲的人走过来,抽出刀来,就是一下。 斥候的血撒了一地,看到的人不由地低下了头。 “将这人头悬挂于城墙之上,警示众人。” 这人谁啊,怎么这么嚣张。 “虎痴,你这是做什么。” 武安君冷冷的看了那儿一眼,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 “大帅这个人胡言胡语,就应该被杀。”那个被称作虎痴的人说道。 “好了,退下。”武安君厉声说道。 虎痴退下了,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 接下来要怎样,这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过了不长时间,武安君把目光落在了城墙之外,然后高声道:“诸位将士,来的不管是什么人,你们可有信心将之击溃?” 城墙上的所有人发出一声整齐划一的喊声:“有!” 虞铭也在喊着,不过他心里可是另外一番滋味。 不这样,又能怎样,事到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真的可以对付吗? 心里实在是忐忑的很。你想啊,一个蛇人都已如此难以应付,如果那真是十万个蛇人,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两眼无光,心中没底,能做的只有祈求上天保佑而已。 就在虞铭胡思乱想时,武安君道:“开城,锐健营与之接战,中军在后压住阵脚。” 武安君高大的身躯挺立在城头,凛凛如天神。就算真的是些地狱来的恶鬼,在他面前,也会当者辟易吧。虞铭笑了笑,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怯懦了。 锐健营依序下城,上马,井井有条地出城。这时,城下有一骑飞奔过来。在马上,见这人一身黑甲,看样子也是个高级将领了。 此时已有好几队人马在下城,虞铭正带着五营的兄弟下城集合,那黑甲骑士已向城头奔来,显得匆匆忙忙。只见他冲进城头,跪在武侯跟前,道:“大帅,赵括有一事求大帅成全。” 赵括,原来他就是赵括! “我有什么好成全你的,你回去吧。”武安君冷冷说道。 “大帅,末将知错了,请再给末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此刻,赵括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有没有哭出来,虞铭不知道。毕竟离得远,能听到就已经不错。 “戴罪立功!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的本事太大,我这里庙小,你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磨叽。” 武安君一点儿也没有机会赵括的哀求,他表现得很是平静。 “大帅,末将真的错了,末将知错了,求大帅再给我一个机会。” 赵括痛苦流涕,不能自己。 “来人,把赵将军送回去,本君不想再看到他。” 武安君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那里。 他身后的赵括在那里不停的磕头,头都已经破了,血都流了一地。 在场的很多人都……心有不忍,可没一个人站出来。 能怎样,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这时,已轮到虞铭他们下城了。虞铭带着八十三个五营的弟兄下城,身后,已听不清赵括说了些什么。刚到城下,却看见边上黑压压地站了一片骑兵,也有五六百个的样子。领头的正是李成器。李成器看到虞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这个家伙,胆子还真大! 第15章 蛇人 李成器身后是五百龙鳞铁骑,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百人之中有一些是秦国公的家兵,有一些事慕名而来的,也有一些是一直跟随李成器的老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为了那一份荣耀。 龙鳞军,一直都在,李成器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岁月有伟力,谁又能永恒。 虞铭笑了笑,带着自己的人就继续往前走了。 别人是什么人,那有什么好羡慕,重要的是自己手中有什么,其他何足道哉! 当然了,李成器也的确有本事。能成为龙鳞军的头头,没点本事,肯定是不行的。敌营之中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从来也不因为身份上的差别有什么轻薄之举。 也就是这样,要不是这样,他怎会获得龙鳞军上下的认可。 为什么,为什么要站出来! 这一次明明很危险,你的话,干嘛要这么拼命。只要好好待在后面,做点力所能力的事也就罢了。这么拼命除了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那是没有一点好处。 有没有好处,这谁能说的准。这种事,从来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哪里需要那么在意。 虞铭他们跨上战马,走出城门去。中兵已在城门下驻扎齐整。等锐健营尽数集合完备,传令兵跑了出来,在锐健营前大声道:“前锋营将士听真,武安君有令,由李成器将军充任前锋,其他人暂退一百步,为李将军掠阵。” 是不是有病啊,何至于此! 不知为何,那时,虞铭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干嘛,你这是看不起谁呢。真以为自己是万能的,竟然要……不爽,真的很不爽。 虞铭就在旁边,看着李成器带着队伍一点点朝着不远处走去。 明明之前才说过那样的话,这……打脸是不是有点太快。 大概,可能吧。 就在快要走远之际,虞铭仿佛看到了李成器的那一抹笑容。 是不是眼睛花了,竟然会有那样的错觉。 虞铭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摇了摇头。 为啥子要这样。这是别人的选择,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李成器的五百龙鳞军又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要是他们都能失败,那么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说句实在话,这仗要不要继续打,和李成器的五百龙鳞军关系并不大。 咋可能么,那种事如何能发生。 李成器的这五百人一个个都身强力壮,全部是黑盔黑甲。他们的兵器与其他人有些不同,有一半是长柄刀。龙鳞军最擅长的就是冲锋,或许没有问题。 脑子有点乱,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边已蒙蒙发亮,火把的光看上去不那么明亮了。从城头上看下去,那支军队已经很近了,在城下看来,到底还有一段距离。远远看来,尘烟滚滚,几乎弥漫在整条地平线上。 李成器的龙鳞军在阵前百步远处,立了个方阵。百步之外,他这一小支兵马与远处那一长线烟尘比起来,真如沧海一粟。李成器身边,有两个步兵扛着一捆长枪,侍立在他身边。 李成器在战场上惯用投枪。用投枪的将领也有不少,可像他这样用的很溜的人可是很少。虞铭也尝试过用投枪,但因能力一般,也就放弃了。 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不用为此烦恼。一个想要做事的人,从来不会因为身上的短处而止步不前,他们一定是好好发挥长处来减少那微不足道的不足。 肯定是这样,要不是这样,吃土就好了。 就算是到了今天,虞铭都还记得。在与北狄的一次战斗中,李成器冲锋在前,那一战四十支投枪全数投出,每枪必杀一人,使得北狄军心动摇,阵脚大乱,北境军趁势发动总攻。其实那一场的功劳就已经足够让李成器回到京都做一个有事业的纨绔子弟,但……因为一些事,李成器还是选择了留在这里。 此时,龙鳞军如铁铸一般立在阵前,阵中一杆大旗迎风猎猎而展。虞铭心头却不禁有点惴惴。 虞铭与蛇人面对面对敌过,知道蛇人的力量,那实在不是平常人能对付的。如果那些真是蛇人,李成器还能不能胜利归来,这怎么看都是一个问题? 那支军队已经近了。 天也开始放亮,已可以看到,那支军队居然是以战车居前。 战车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南疆本不利战马驰骋,因此骑军用得不多,马多用来拖战车。但战车转动不灵,利于守而不利于攻,从没用作前锋的。 在距龙鳞军三百步外,那支兵马停住了。 曙色中,那一带长长的队伍也不知有多少。那真的是蛇人军吗?李成器竭力看过去,在飞扬的尘土中,却看不清,隐隐的,只见许多刀枪的寒光,在一片尘烟滚滚中,但如夹杂在暮色中的星光。 如果此时他们借这前进之势冲过来,尽管我们以逸待劳,是不是真能抵挡得了那种雷霆万钧之势?虞铭不禁有点担心。李成器的龙鳞军就算实力再怎么强大,也……谁知道呢,这种事真说不准。 那支军队却一动不动。很奇怪,尽管那支军队很是混乱,根本没队形,可是在曙色中看来,却如铜墙铁壁一般,岿然不动。半晌,那队伍中出来一辆战车。 这战车上,打着一面大旗,正迎风招展。 天已开始亮了。那辆战车已能很清楚地看得到,车上只有一个顶盔贯甲的人。他一手擎着大旗,一手拉着丝缰,这车到了离龙鳞军一百多步外停住了,那车上的人伸手将大旗往地上一插,连我这儿也听得到嚓的一声,这旗深深插入土中。我深吸了一口气,几乎所有人也都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旗被风扬开,那旗上,绘着两个衣着上古衣冠的人,只是,他们的下半身,都是蛇躯。 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这旗上的图案并不令人害怕。让人惊呼的是那个人。 那人戴着头盔,身上也穿着战甲,在车上时没什么异样,但当他下车时,我们却发现,他的下半身,与那旗上一模一样,也是蛇身! 真的是蛇人! 第16章 愤怒一枪 面对蛇人大军,说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钟洪武说过,蛇人满万,便天下无敌。现在这支蛇人军何止万人,纵没有十万,也有两三万,难不成这一次当真要死无在这里? 不甘心,重活一世的他怎么都不会甘心。 可就算不甘心,他又能怎样。 蛇人如此可怕,他们如此渺小。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飞蛾又扑火。 没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在虞铭内心苦苦挣扎的时候,蛇人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时,只见领头的蛇人直起身子,向这边望过来。 平常,蛇人的下半身全都在地上,站立的高度也只有全长的四分之一,和一个平常人差不多高。此刻他只有三分之一的蛇身在地上,便一下比人还要高出几倍。他的上半身和人一模一样,这情景更显得妖异。 那蛇人的手里,拿着一把长枪。此时他把长枪指了指我们,这动作便是不上战场的人也知道,是挑战。 面对这种挑衅,李成器眉毛一挑,大声道:“汗青,你可有信心一战?” 汗青应声道:“大人,属下必不让您失望!” 汗青回答的很干脆,很响亮。 谁心里都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汗青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大家心里都明白。 军人的职业是什么,自然是保家卫国。怎么能因为敌人的强大而退缩,这太过懦弱! 跟上了,锐健营的所有人都跟在了龙鳞军后面。 汗青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向阵前走去时,龙鳞军中沉稳而有节奏地喊道:“汗青!汗青!” 几乎是同时,锐健营中也跟着喊起来,像一个焦雷滚过,后面中军大阵里也发出了喊声。 天已亮了。曙色映来,照得汗青的影子长长的。他此时可说是占了上风,那蛇人面朝太阳,视力多少会受影响,虞铭虽然只见他一个横枪立马的背影,却也感觉得到他那睥睨八方的气概。 只是,虞铭却没他那样的乐观。 蛇人为什么不发动冲锋,却要先派一个人来挑战?也许,这是蛇人第一次与帝国军交战,他们也要试探试探对方的实力吧。可以说,三军士气已系于汗青一身,虞铭对汗青没什么好感,但也希望他能一鼓而胜。 汗青把长枪在头顶舞了个枪花,喝道:“怪物,来战!” 汗青催马向着蛇人冲去。他一身黑甲,马又快,冲锋之势,真有如迅雷不及掩耳。汗青虽然无礼狂妄,但确实有本领。 这么多年下来,汗青哪一次都是冲锋在前,从来都能活着回来。 一次是运气,这么多次就是实力了。 李成器之所以让汗青出战,也是出于必胜的考虑。 此时汗青已到了那蛇人跟前。蛇人在马下,上半身和一段腹部直立起来,与汗青差不多高。汗青叫道:“怪物,受死吧!”他手中的枪已向那蛇人刺去。 刚入北境军,就有人向虞铭他们这种新人传授过一些武艺。 说真的,北境军是真不错,不仅管饭,还能学本事,简直不要太好。 在众多的武艺中,虞铭最喜欢的就是教他们枪术的教头。之所以喜欢,可能是因为前世在看电视时觉得那些用枪的人很酷。如今能有机会实打实接触,怎么可能错过。 虞铭记得那时教他们枪法的教头说过,枪术有刺、砸、碰、掠、戳几种手法,而刺枪术最能发挥枪的威力。教头曾演示过,全神贯注的一枪,可以刺穿十块叠在一起的两寸厚木板。 汗青这一枪,可以说威力十足! 这种手法,如果不是两人实力相差太大,那决不敢用的。汗青这一枪,力量绝不会小,要以单手之力抓住枪尖,那它的力量起码要比汗青大一倍。这蛇人的力量难道真的大到这种程度么?虞铭不禁大吃一惊。 说时迟,那时快,汗青的枪已到了蛇人跟前。那蛇人力量虽大,却还是抓不住他的枪,只是把汗青的枪推开了一些。这一枪如风驰电掣,正扎在蛇人肩上,嚓的一声,竟然透甲而入。 有点血流出来。 蛇人的肩比人要窄得多,汗青这一枪,最多擦破了那个蛇人的皮肤。但这一枪却使得万军阵中齐声欢呼,毕竟是汗青先刺中了对手,对士气是个莫大的鼓舞。 欢呼声还未落,那个蛇人忽然一枪向汗青刺来。看它这一枪,竟然较汗青的那枪没半分逊色。汗青在马上似要努力将枪抽回来,脸却涨得通红。 蛇人那一枪就要到他面门了,汗青在马上已无计可施。尽管隔得那么远,我也看得到他一脸惊慌。 汗青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枪尖。可即使抓住枪头,却哪里能阻止这长枪的去势,那支长枪带着那个蛇人全身之力,一下刺入他前胸,将汗青死死钉在地上。 这时,龙鳞军中,一骑已如闪电般射出。 那是李成器,他怎么出去了。 虞铭心中咯噔一下,手中不自然的握紧了那杆亮银枪。 要不要上去,现在可还来得及。 就在虞铭犹豫的时候,李成器骑着马已经快到那边了。跟在李成器身后的是他的随从,看他们的样子很着急,很慌乱。不过由于李成器的马是宝马,那些随从都被甩在了面。 那一刻,只听得李成器大喝一声:“怪物,受死吧!” 从他手里,像有闪电射出,一支投枪脱手而出。那蛇人发出了一声怪叫,几乎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支投枪穿胸而过,它也被钉在地上,和虎痴几乎一模一样。它在地上吼叫着,拼命扭动,长长的身体缠住了枪杆,但这一枪已有一半没入土里,除非把这枪杆弄断,不然根本拔不出来。 那个蛇人扭动一下,忽然,身体像虹一样弓了起来,那枪穿过它的身体,它居然又站了起来,只是,地上直直的那杆枪像是从血湖里捞起来的一样,枪尾处还有血淌下来,从虞铭的位置望过去,一把枪全成了暗红色。 李成器把马带着退了一步,突然吼道:“死吧!” 他手下还有几把投枪。这一次是两把投枪同时掷出,那蛇人本已不灵活了,两枪齐中,又被钉在地上。 这回,它再也挣不脱了。 第17章 怎能不上 忽然,蛇人的身体像彩虹一样弓了起来,那枪穿过它的身体,它居然又站了起来,只是,地上直直的那杆枪像是从血湖里捞起来的一样,枪尾处还有血淌下来,从虞铭的位置望过去,一把枪全成了暗红色。 李成器眉头一皱,把马带着退了一步,突然吼道:“死吧!” 李成器手下还有几把投枪。这一次是两把投枪同时掷出,那蛇人本已不灵活了,两枪齐中,又被钉在地上。 这一次,它再也挣不脱了。 李成器的做法,说起来很不道德,可以说完全就是偷袭,但……战场上最重要得就是胜负,其他什么一点儿都不重要。 战争不是过家家,岂能儿戏! 不要说突然袭击,就是耍诈,欺骗,那又怎样。战争从来就是一场肮脏的游戏,从来就没有所谓得体面。 前代有一个将军说过这样一番话,不要讲大道理,我这里只有一个道理,那就是胜利。要是不能胜利,一切都是狗屁。 这话虽说很粗糙,但其实很实在。 失败的人是没什么好说的,晓得不。 那一刻,因为汗青的败阵有点沮丧的军心,一下子又提升起来。 李成器没有下马,没有过去安慰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汗青,他一勒丝缰,让马立起来。他大喝道:“龙鳞军的兄弟,跟着我冲锋!” 这像是晴空中打下的一个霹雳,龙鳞军中一下子发出了一声大吼,那五百黑甲骑士像潮水一样奔涌而上。 五百人,在大军对阵时,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数字。但龙鳞军却让人觉得,那简直是一道不可一世的洪流,势不可挡。那些黑得发亮的盔甲,在旭日下闪闪发光,使得整支队伍都像一根长箭,直刺入敌军阵中。 随着龙鳞军的冲锋,其余人也已经冲了上去。可就在虞铭要行动时,一个人拉住了他手中的缰绳。 怎么回事,丫谁啊。自己这正要做正事呢,怎么还来一个不识趣的人。 本来是要发脾气的,但一看到眼前这人,虞铭弱弱的说了句,“齐大人,可有什么事?” “你觉得现在是冲锋的时间么?” 虞铭看了看对面,龙鳞军的冲锋像滔天的巨浪,似乎要把任何挡路的东西都碾作齑粉,可是那么混乱的蛇人军却没有什么变化。那支压住了地平线的军队,真如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潭,可以将任何投到里面的东西吞没。 虞铭有些忐忑的问道:“它们没用全力?” 齐大人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它们似乎还在试探。” “为什么它们不先发动进攻?它们到现在还在试探,那实在已失了先机了。” 齐大人缓缓道:“不知道。我觉得,驯化这些蛇人的,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时,中军已冲了上来。虞铭道:“齐大人,再不冲锋,你在武安君跟前就不好交代了!” 齐大人痛苦地垂下头,道:“我不能。” “为什么?” 虞铭有点奇怪。这时,白靖宇也过来,叫道:“齐成,为什么不冲锋?” 齐成看了我们一眼,咬了咬牙,道:“好,冲锋!” 那些人牵回马,都不禁有点兴奋,白靖宇甚至对着虞铭一笑。这时,我听得齐成大声道:“弟兄们,冲锋,要小心了!” 冲锋时从来不会有什么“要小心”之类的话,虞铭有点恼怒。不管齐成想到了什么,这时说这些泄气的话,实在是有乱军心。虞铭将马带到边上,道:“冲了!” 锐健营的号兵吹起了冲锋号。锐健营的冲锋号是用一只大牛角特制的,吹起来低沉浑厚,吹得好的话,声浪一波接一波,一波比一波高。此时一吹响,有点像一个焦雷在人群头顶滚动,身后冲上来的中军发出的沉重喧嚣的声音,也根本掩不住那一阵阵号角。 虞铭一带马,道:“施庆,跟着我!” 虞铭的贯日弓太大,也太重,因此平常只让施庆拿着,虞铭的马上只挂了一杆长枪和一柄攻城斧,背着十支箭。攻城斧现在没什么大用,万一要用到长弓,非让他跟在身边不可。 虞铭冲上去时,却赶上了白靖宇的三营,已和齐成的一营接上了。锐健营冲锋时,都是排的四排的三角阵,一营在最前锋,二、三两营紧随其后,四、五、六三营再次,后面再跟三个营,再依次下去,最后两排各是四个营。这正是刘信《用兵七略》第五卷《八阵图》中记载的冲锋阵。但现在冲锋阵已乱了,后面诸营居然比他们更快。 齐成到底在做什么? 我心中不由燃起了怒气。难道他真的被蛇人吓怕了么? 这时,虞铭他们已冲到了蛇人阵前。 看到蛇人时,虞铭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些蛇人穿盔甲的并不多,大多还露着一身绿油油的鳞片,手上却握着奇怪的武器,几乎什么都有,甚至有些是赤手空拳的。龙鳞军正在浴血苦战,却看得出,已是后力不支,全军被分割成几段,李成器周围的黑甲骑士已只剩了几十人,另外的都各自为政。虽然阵亡的并不多,但已再冲不上半步。 如果说龙鳞军是一枚钉子,那这枚钉子现在打入的是一块生铁。 那些怪物难道真的这么厉害么?连名满天下的强兵龙鳞军也尝到了苦头。虞铭不禁有点心惊,心底却多少有点幸灾乐祸。 锐健营冲入阵中时,士兵们齐齐地大喝了一声。这喊声使得龙鳞军都是一震,齐成叫道:“锐健营的弟兄,先护住李将军。” 齐成为什么要这么做,虞铭当然知道是为什么。 也没觉得不甘心,更没多想。 这些都是别人应得的,算不了什么。 好命,还是那句话,不过是好命罢了。 就在此刻,只听到白敬宇却叫道:“有胆子的,跟我冲,攻破这批怪物的中军!” 是不是疯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耍这种帅。 虞铭有些痛苦的看了白敬宇一眼,摇了摇头。 平日里他们的关系虽说不错,但也没到那种份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有谁的选择。既然你想死,能有什么办法。 第18章 何以退缩 那支蛇人军的中军围在阵中央,也不知有多少蛇人围着。要攻进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由不得虞铭迟疑,白敬宇已冲上去了。 第五营本已冲到了第二层,白敬宇冲上前去,他那一营的几个百夫长从后面也冲过来了。 虞铭不再多想,他使劲摇了摇头,一挥枪,道:“弟兄们,冲上去!” 没办法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能怎么办,大概也只有这样做了。 虞铭苦笑了几声,然后就冲了进去。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也没办法。虽然很想活下去,但值此之时,要是不能打败眼前之敌,什么就都是虚妄。 也曾想过,这一次要是再死了,可能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这……这次的机会本来就是赚到的,何必那么磨叽。 大不了是一死,怎么能没有个男子样,在这里踌躇不前。 齐成的第一营已在与蛇人交战。虞铭他们冲过去时,正看见第一营的一个士兵被一个蛇人一枪扎透前胸,摔下马来。虞铭咬了咬牙,一催马,猛地冲过去。 那蛇人的长枪上还挑着那个一营的士兵,像是很轻松用下半身站在地上。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一个人再轻也有一百多斤,挂在枪头,要这样轻松地拿着,手臂上必须有千斤以上的力量了。那士兵还没死,却口鼻流血,肯定活不了了。 虞铭的马向它冲去时,双手握住枪,把浑身的力量都用在了枪上。 如果比力量,虞铭绝对不是蛇人的对手,毕竟那天被蛇人缠住时,就像被铁链捆着一样,根本不能动,但如果把速度提升起来,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虞铭这样想着,他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 那蛇人见虞铭冲过来,头转到了这边。它的两眼是淡黄色的,不太像人的眼,冷得像是两颗冰块。它把枪一甩,枪头上那个一营的士兵突然极快地向虞铭飞来。 如果虞铭用枪将这尸体拨掉,那么这速度必然会减缓。虞铭在向那蛇人冲去时,就已料到它会有这一手了。虞铭用腿夹住马背,猛地向马右侧倒下,紧紧侧在马的右腹上,此时,那具尸体忽的一下,从马背上飞过。那一刻,虞铭若是慢了一步,恐怕就会被尸体打飞出去。 那尸体飞过马背时,虞铭几乎和这尸体打了个照面。尸体的脸上,一脸的惊愕和恐惧,也许,那士兵死前也在害怕吧。 已由不得虞铭多想了,这时马已冲到那蛇人身边,只见他挥动手中的枪就朝着蛇人的胸部刺去。 虞铭自身的力量并不太大,但借了马的冲力,他相信一定会成功。 一定要成功,也只能成功。废了那么大力气才进来,要是没有一点成果那可真就亏大了。 绝对不能交代在这里,一定要活着回去,一定要实现伟大的梦想。 我有一个梦,在很远很远的未来。相信只要不懈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已经放弃了很多,这一次绝对要坚持到最后。 是的,就是说啊。 不知为何,那一刻,蛇人的动作慢了。也许它根本没料到,或者根本不会想,甩出的那具尸体一点也没让虞铭放慢速度,还反应不过来,枪已到它胸前。 那蛇人的枪横着往前一送,似乎想将虞铭的枪封出去,但虞铭的枪比它的快得多,力量也大得多,它的枪刚举起来,虞铭的枪已到了它面前,枪头正搁在它的枪杆上。 在这样的距离,即使它将自己的枪举起,虞铭的枪头却正好刺中它的头了。它大概也发现自己到了绝境,那冷冷的眼里,居然也闪过一丝惧意。 竟然会恐惧,这……究竟是什么回事,难不成蛇人也有感情。 虞铭正想着,噗的一声,枪尖已扎进什么坚硬的东西里。 那是蛇人的左臂。 它在最后关头一闪身,闪过了要害,却闪不过左臂了。 虞铭的枪枪头比一般要长一半,枪头几乎像一柄双刃的厚尖刀。他左手向前一送,枪杆搁在了左臂上,右手一压枪柄,枪一下挑起,嚓的一声,蛇人的左臂齐根处被我划下,只剩了点皮连着。 蛇人的血飞溅开来,有几滴滴到虞铭脸上,却是冷的。 那蛇人的左臂已废,已握不住枪了。此时虞铭的马已与那蛇人交在一处,他一抽枪,趁着那蛇人有点木然,回手一枪刺去。 这一枪的速度已借不了马力,速度已慢了许多了。 虞铭的枪刚刺去,却觉得手上突然像有千钧重物在牵扯,几乎要将他拖下马来。虞铭一夹马背,坐骑却无法再向前跑了,马一下立起来。 是扎到木头上了么?虞铭用力一扯枪,这枪却如生根了一般,反而有一股向后的拉力。 虞铭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蛇人用仅存的右手抓住了枪头。 蛇人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这让虞铭大吃一惊。它用力一扯,虞铭差点没掉落马下。 没办法了,只能松手了。 虞铭趁势手一松,枪已被它夺走。不等那蛇人用夺过去的枪刺来,虞铭瞬间伸手摸到挂在马前的攻城斧,双脚脱出了马蹬,用力一跃,站在了马前上,右手趁势甩过去。 这一斧正中那蛇人的脖子。 蛇人的脖子很粗很短,但虞铭这一斧也是用足了全身之力,嚓的一声,已砍开了蛇人的脖子。它这时再没办法反击了,从脖子的伤口处又喷出了血。 仍然是冰凉的血,只是稍带些热意。不知为什么,虞铭突然有点嘲讽地想着,若是蛇人也如人一般有什么“热血少年”,那说不定得叫“冷血少年”吧。 由不得虞铭胡思乱想,就在他砍死这个蛇人时,一支长枪从边上向他刺来。 这时虞铭的马还没立好,他还站在马背上的,这一枪刺向的是他的小腹。 躲不开了,没办法躲开了。距离那么近,咋可能。除非发生奇迹,要不然是没办法改变的。 真的是那样吗? 虞铭在马上一侧身,沾着蛇人血的攻城斧一下又转过来,一声响,已将那枪头砍断。 第19章 惊鸿 蛇人没有迟疑,它依旧用失去了枪头的枪朝着虞铭扎来。 这一枪力量很大,不然虞铭也不能那么干脆就把枪头砍断。 之所以没有放弃,大概是蛇人觉得这力量很大,就算是木棍也能将虞铭刺个对穿。 那一刻,虞铭坐在马上。 他本以为这一斧就可以将那枪挡出去,一点儿夜没想到蛇人会……实在是难缠,要知道如此,还不如……眼瞅着木棍就要过来,虞铭将攻城斧甩出,同时,将身子侧了侧。 没办法,只能这样就。 无可奈何下,虞铭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攻城斧一下劈中就了蛇人的头,不过……也没什么太大作用。 本就是匆匆出手,能换的些许时间重新来过,就已经很好。 那一刻。刚才虞铭突然觉得疲软无力,手垂了下去。 斧子出去的时候,失去枪头的枪也已经来到。 虽说被打断,力量小了很多,位置也偏了,但……该痛还是会痛,一点也没改变。 虞铭忍痛拔出了枪,然后就看到那蛇人再一次袭来。 要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虞铭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马前持枪的地方,却只摸了个空,才突然想到,那支枪刚才杀第一个蛇人时便被它夺走了。 此时,已是手无寸铁,是不是要凉了! 绝望,那一刻的虞铭只觉得好绝望。 生活不容易,为啥子要经历这样的事。 当年出了家乡,怎么就选择了当兵。世上谋生的道路千万条,又不是只有当兵才能活下去。 谁知道呢,当初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就算能想到,也已经没了意义。 已经做出选择,剩下的就只能交给上苍。 害怕归害怕,但……还是要努力活下去。 蛇人怒目而视,挥动不知道从哪里取到的长枪,对准虞铭就要再来一次。 算了,这样结束未尝不可。 虞铭的力气已经用尽,此刻马儿也站不稳,手上也没有武器。 会是怎样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 闭上了眼睛,等待结束。 耳边,虞铭突然听到施庆道:“将军,小心!小心!” 虞铭唬了一跳,马上睁开眼,却见那蛇人正向他倒来。 虞铭一拉马缰,马一下退了几步,那蛇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它背上,有一支投枪! 是齐成,原来是齐成救了他。 虞铭有点感激地看过去,却见齐成就在他跟前十几步外。 十几步平常只是一大步的距离,但能发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投枪,除齐成外,也不作第二人想了。这时施庆已捡起虞铭的长枪,道:“将军……” 虞铭刚接过长枪,却只见有四个蛇人一齐向齐成攻去。 大概因为刚投枪救虞铭,齐成还是单手持枪,那四个蛇人的枪从四个方向同时向他刺去。虞铭只听得他边上一个士兵叫道:“大人,小心!” 那个士兵手里握的是一把大刀。他在齐成右边,一刀劈下,右边的一个蛇人被他一刀劈中头部,但另外三支枪却同时刺入齐成的甲叶,有一支枪甚至透过齐成的身体,穿出背后。 虞铭大叫了一声,齐成身边的兵士也几乎同时发出了惊叫。 齐成在马上晃了晃,伸手要去拔佩刀,可是,手一放到腰上,上半身一斜,人从马上翻了下来。 齐成战死! 这几乎像是一个霹雳一样,在众人心头久久不能离去。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不愿意来的,一身好武艺的齐成竟然阵亡了。 虞铭惊呆了,他在那里动也不动。 齐成的亲卫中,有个军官哭喊道:“大人!大人阵亡了!” 这几乎像是一条无形的绳索,把刚才还在奋战的锐健营都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精致,战斗好像没有了。 短暂的暂停后,战阵中发出了不少人的痛叫,多半是手上一停顿的锐健营被蛇人砍落下马。 虞铭不知身上哪里来的力量,叫道:“跟我来!”然后拍马冲了上去。 蛇人大概也知道虞铭这边有大将阵亡,一下子全都向这里游过来。虞铭挑开两个蛇人的兵器,已冲到齐成阵亡的地方,齐成的尸身已被一个蛇人抓在手里,有两个锐健营的士兵正冲上去要抢回来,另有十几个蛇人已挡住他们的去路。虞铭道:“施庆,给我贯日弓!” 施庆在虞铭身后将贯日弓扔了过来。虞铭一接过,人已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也来不及抽箭,便将枪搭在弓上,用尽浑身力气拉开了,对准那个抓着齐成尸身的蛇人,喝道:“破!” 在这样的距离,这一箭射出去绝对比齐成的投枪力量更大。那支枪离弦飞出,正中那蛇人,一下将它钉在了地上。虞铭坐回了马上,将弓向施庆一扔,回头道:“给我斧子!” 施庆接过弓,又拿着斧子,却不知该如何给虞铭。虞铭大声喊道:“扔过来!” 此时虞铭已冲到齐成尸身边,两个蛇人挺枪想要拦住。虞铭去势太急,手上又没武器,一拉马缰,马刚立定,那蛇人的两枪已刺入战马前胸。 虞铭不等马倒,两脚一踢,退出了马蹬。此时却听得带着风声,那柄战斧从头顶盘旋而过。只是,虞铭现在是在步下,这斧子扔得如此之高,要如何拿得到? 这时,砰的一声,那两个蛇人也不由得抬头去看。只见一支短箭正射中那攻城斧,斧子一下失去盘旋之势,却还是向前飞去。虞铭听得燕青在一边叫道:“将军,接着!” 那是第五营的弟兄来接应我来了。刚才这一刻,虞铭几乎是孤军奋战,此时却心头一定。虞铭一把抓住燕青扔过来的战斧,猛地向前冲去。 蛇人本以为与虞铭在马上接战,都竖得很高,但此时虞铭却在步下了。虞铭趁它们的枪还刺在马身上,一斧砍向左边的蛇人。 这一斧砍落,那蛇人也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叫声,一个又大又长的身躯直向后倒去。另一个蛇人正待反击,却有三四支箭同时射上它的头,有两箭正中它的双眼,不等虞铭再动手,一支长枪已刺入它的前胸。我只听得白敬宇道:“虞将军,你没事吧?” 第20章 惨败 有没有事,肯定是没事了。要是有事,怎么说也不会在这里。 虞铭摸了摸那颗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的心脏,看向了白敬宇。 好险,真是好险。刚才差一点就交代在那里,要不是……想一想还挺后怕的,以后绝不能再这样了。 “我没事,刚才多谢了。”虞铭定了定神说道。 也不怪他这样,任谁经历了刚才那样的事都会如此。 “虞将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白敬宇拍了拍虞铭的肩膀,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刚才我真是好担心,真怕你出事。咱们一起的兄弟板着指头算一算真没几个了,你说你要是……” 说到这里,白敬宇的眼角闪着泪花。 怎么说呢,真是经历了生死的兄弟,要不是这样,怎么也不会…… 说到伤心处,虞铭心中不由得也生出一份悲切。 真心话,都不容易,这么多年,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当年一个营的兄弟那么多人,到如今……而今虽说都能有个一官半职,可……只要一想到过去,说不难受,那是骗人的。就算是经历了前世今生的他,那也有血有肉,有不得不讲的悲伤。 “好了,你也别这样,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你说你要是一这样,我可该怎么办。”虞铭强忍着悲痛说着。“你看,现在我们还没到可以悲伤的时候。蛇人还在那里,齐成还在那里……” 说着,虞铭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白敬宇这时也看向了那里。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里…… “我知道了,接下来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白敬宇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的,他的双眸简直能喷出火来。 不远处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让他这么生气。 也没发生啥,不过是……齐成的尸体正在被一个蛇人拖着走。 怎能不生气,那可是自家兄弟。这要都能忍,那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白敬宇拍马向前,带着一队人马过去了。虞铭也没有迟钝,他握紧了手中的枪,跟了上去。 兄弟,生生死死的兄弟就那样去了,而且还是为了他……怎能不顾,怎能任由别人欺辱。再说了,这要是让那蛇人退回去,只怕……只怕齐成的尸体就再也回不来了。 蛇人嗜血,无论生死! 当然了,之所以冲过去,还是为了兄弟,为了那份情意。 就那样向前冲着,就那样一往无前的前进着。 能不能夺回来,谁心里也没底。但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就算会失败,会死,也不能置之不理。 也不是没有遇到蛇人阻拦,但因为有其他人的帮忙,一切变得很顺利。 靠近了,已经能看到那个蛇人了。 可能是因为虞铭很用心,所以他虽然慢了一步,但此刻他却是最先到的。 那蛇人两臂夹着齐成的头,正向后拖去。我一把抓住齐成的脚,右手的攻城斧已脱手飞出。虞铭知道,只要将齐成抓住,自然而然就会有人过来接应。 那蛇人见虞铭的斧飞来,双手却突然一下松开。虞铭本用全力拉着齐成,这一下反倒让虞铭向后一个踉跄。虞铭正要用力将齐成的尸身再拖过来,却见那蛇人一把抓住齐成的盔甲,一刀砍下,竟将齐成的头砍了下来。 虞铭怒了,他真的怒了。怎么能这样,如何能这样。他大叫一声,正要冲上前去,将齐成的首级夺回来,那蛇人猛地一退,闪入冲上来的蛇人群中。在退走前,居然向虞铭笑了一下。 虞铭心头不禁泛起一阵寒意。这时,白敬宇已冲了过来,边上有个小军官带着一匹空马,他道:“虞将军,大帅有令,带上齐大人的尸身,快速退回!” 虞铭抱着齐成的尸身翻身上马。白敬宇叫道:“诸军退后,前锋营压阵!” 此时,白敬宇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默默低下了头,然后纷退去。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 看到他们要退下,那些蛇人又发起了冲锋。 蛇人虽然充冲锋很猛烈,但锐健营的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 百战之兵,怎会畏惧。 诸军且战且走,已到了城下。锐健营护着虞铭等人退入城中。 他们一到护城河边,城头已箭如雨下。蛇人至此,才慢慢退去。 在城头上,虞铭从肩上卸下齐成那无头的尸身,交给了一位军官。那军官抱着齐成的尸身,突然哭道:“大人!” 这人旁边的其他士兵夜纷纷跪了下去,齐声道:“大人!” 武安君此刻还在城头,面沉似水。这时,李成器跑上城头,跪下道:“大帅……” 武安君只是挥了挥手,道:“商量齐将军的后事吧。” 他的脸上带着寒意,却也有几分落寞。虞铭绝的武安君此时似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一言不发。武安君看了虞铭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城楼。 虞铭回头看了看。此时,诸军已退入城中,城门正慢慢关上。 不知为什么,虞铭眼前又浮现起那个砍落齐成颅的蛇人。退走前那个蛇人的一笑,似乎和人阴险的笑没什么不同。 那是什么,那代表着什么。会不会是……如果是那样,接下来要怎么办。 虞铭心中顿时生出一份很大的悲哀,久久不能散去。 如果真是那样,这天下可真就麻烦了。 虞铭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此刻,城楼上的其他人已经离开,留下来的只有他一人。 太阳开始西斜,虞铭来到城墙处,他城头上望下去,那一片空地上,交错的都是些蛇人和帝国军士兵的尸身,到处是破碎的兵器,似乎将土地盖了一层,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流得到处都是。即使是我身上,血也在战甲上凝结了,像在铁甲外披了一层暗红的披风。 还真是惨烈,真是让人心酸。要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应该来。不来就不会发生这些,不来就可以潇洒的活着,不来就能继续再梦境之中苟且偷生。 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做就不会失去,你说呢! 可是,不管是人的热血,还是蛇人那种只带一点暖意的冷血,混在一起时,却再也分不清了。 第21章 有什么忍不住的 蛇人已退回,它们什么时候会再次攻上来,没人知道。 说真的,谁也没想到这次南下会迎来这样的事。本来以为也就是过来吃顿饭,然后开心的就能回去。 刚开始确实是那样,但……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遇到蛇人后,一切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蛇人是什么鬼,它们为啥会突然出现,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每个人都在心里问自己,问这是多大的勇气,才能…… 话说回来,从目前的战况来看,这一场仗,他们与蛇人军伤亡约略相等,但齐成的阵亡实在是……齐成是什么人,那是跟随武安君百战百胜的人。今天,齐成都去了,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慌得很。 可以说,齐成的离去让军中人人胆落,恐怕暂时已无人再敢与蛇人野战了。 虞铭随手拔下了一根草,像一个小混混一样叼在嘴里。 一进来有人开始修筑城墙,开始加紧一些工程的建设。 想来这应该是武安君的命令,看这情况浪,他们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 命运啊,命运这种东西还真是说不准。 以前总觉得人不可能跨入同一条河流。如今不可能发生的发生了,但这又如何。 摇了摇头,继续随意走着。 李成器这一次怎么样,他应该算是出尽了风头。 与蛇人作战虽说算不得成功但李成器他能挺身而出,能浴血奋战。怎么看这都不容易,这都很让人佩服。 在这里要说一下,李成器回来后被武安君叫了去。 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虞铭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李成器的营房内陆陆续续开始有一些人来来往往。 没什么,真的,这真没什么。 李成器是什么人!那是秦国公的继承人,这些人如此这般,说来很正常。 羡慕归羡慕,但要是认不清形势那就没意思了。 李成器这边是喜忧参半,锐健营的话那就让人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锐健营是突击队,是一把利剑。以往,锐健营也会有伤亡,也会死人,但……从来也没有像里今天这样。 一半人,一半人都死了。 惨啊,太惨了。 死掉的那些人中,有什么侍郎的儿子,有什么大夫的公子,还有其他什么。 不知武安君回去该如何交代,如何继续下去。 虞铭看着那些走在街道上大老兵,心中油然而生一份悲哀。 这真的是……一如既往,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上一世就不喜欢,这一世也不喜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骨子里的东西怎可能会变 锐健营,是一把尖刀,是能逆天改命的存在。以往的战争中,锐健营都赢了,这一次它还能行吗? 虞铭不知道,更不敢想。 锐健营虽然还带着锐气,但毕竟像一把用过太多次的刀,锋刃上也缺口累累了。有多少人已葬身在他乡,再不能回到故里? 战争是一场肮脏的游戏,谁又是一个正经的玩家。 虞铭正在随意的走着,突然,一个士兵惊叫道:“虞将军!” 虞铭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齐成的鬼魂出现了。扭过头,却见一营的几个士兵指着远处蛇人的阵营。 极目望去,现在正是下午,蛇人阵营中还是尘土飞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但阵前,已树了一支旗杆,上面飘扬着那面有两个人首蛇身图案的大旗,旗下,挂着一个人头。隔那么远当然看不清面目,可谁都猜得到,那准是齐成的人头。 如果齐成不去救虞铭,那么躺在这里的是谁,谁都明白。 想到这里,虞铭心头一疼。紧接着,腰上却也像被砍了一刀,突然一阵剧痛。虞铭咬紧牙关,想要硬挺着,可那疼痛却还是一阵阵地袭来,让我冷汗直冒。 看到虞铭的样子,施庆有些紧张的问道:“将军,怎么了?” 虞铭用手抚了下腰上,道:“你不要紧张,我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就好了。” 这话刚说出,虞铭只觉得疼得立都立不住,人一歪,便要倒下。施庆一把扶住虞铭,吓得叫道:“将军!将军!” 也是幸运,真是幸运。 虞铭倒地的时候,正巧一个人在这边巡逻。 就在施庆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说道:“出什么事了?” 施庆有些惊慌的抬起头,等到老看到这人是谁后,紧忙说道:“白大人,虞将军他突然摔倒了。” 虞铭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是腰上的痛楚却让我直不起身来。虞铭像虾米一样蜷曲着,人几乎要弯到地上。白敬宇走过来,撩开我的战甲,看了看,惊叫道:“你受伤了!别动,你们快把虞将军送回辎重营,叫医师医治。” 虞铭还想说点什么,可腰间的疼痛却让我话都说不上,白敬宇派人把虞铭送了回去。 兄弟就是兄弟,不管过去多少次,都是如此。 虞铭被送回去后,就有人去请了大夫。 “怎么回事,我那边那么忙。你们是怎么回事不能是说什么问题都找我。我是人,也有自己的职责,我这样理所应当。” 听到这话,施庆直接怒道:“你快点,我们将军……” 虞铭强忍住痛楚,道:“施庆你退下,不要在这里胡闹。” 施庆很不甘心,他大声道:“将军,你痛成这样,不能耽搁的。” 这时,来的那个大夫冷冷地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伤,用得着大呼小叫么?” 施庆怒了他真的怒了。 施庆一脚踢翻了了木案,怒道:“闭嘴!你受这么点刀伤逞什么英雄,你知道我们将军是谁么?” 虞铭有点生气,道:“施庆,你要胡闹,赶紧给我出去。” 虞铭虽然说自己能扛住,可腰间的疼痛还是让他冷汗直冒。好容易等军医的助手包扎完后,那大夫过来道:“伤哪儿了?” 虞铭话也说不上来,用手指了指腰间。大夫解开他的外袍,里面的衣服已被血渗透。这连虞铭自己也吓了一跳,在战场上我根本没想到居然已经受伤,受的伤还这么重。 那个大夫剪开衣服,看了看,道:“是被钝器挫伤。这伤只是皮外伤,不严重,不过很疼,你也真忍得住!” 第22章 不明白的明白 虞铭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要是连这都忍受不了又还能做什么。 不过,虽然虞铭没说什么,但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说什么。你可以不在乎,那是因为真不在乎,可别人在乎啊。你只能决定自己,并不能决定自己。 沈庆有点得意地道:“我家将军可是那位拒了权贵恩赏,凭借一己之力,清清白白走到今天的百夫长,而且我家将军在不久之前的那场攻城战中还第一个冲入城中。” 清白走到今天,不受恩惠,这有什么好值得说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世道最重要的就是自己,就是不靠别人,这真的是……有点头疼。还有那第一个攻入城中,有点夸张了,最多算是……侥幸罢了。 虞铭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微微咳嗽了几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算不得什么。沈庆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出去看一看营中兄弟怎样了。” “原来你就是虞将军啊,真的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是什么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才还冷的如同冬天里的风雪,此刻怎么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不值一提,这没什么的。” 因为搞不清状况,虞铭只能这样说道。 也是,他能怎样,还不是要这样。 “虞将军高洁,是我刚才唐突了。要知道是将军,怎么也不能那样。” 说到这里,大夫起身微微弯下了身子。 见此,虞铭顾不上身上有伤,紧忙起身,说道:“大可不必,你这是作甚。我不过一微末之人,何须如此大礼。” “虞将军才是不用如此。虞将军的盛名早已经在整个北境军中传遍,真真的是让人好生敬佩。以前一直想见将军一面,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实在是幸运,在下心中实在欢喜。” “你看你这话说的。” 虞铭苦笑了一声,有点不知该怎么讲。 传遍军中,这哪里是好事,分明是一件烂事。唉,不好说,真的不说了。 “不知你叫什么名字?”虞铭想了想问道。 “我叫秦玉燕。” 虞铭听到这个名字后,想了想,总觉得不对劲。这,这,这不是一个女子的名字,这怎么会…… 一时间,虞铭只觉得信息量好大,大到让他不知应该怎么讲。 “虞将军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那微微一笑,动人到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有点尴尬。 “大夫,我看还是赶紧给我家将军看伤比较重要,你们要是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也不迟。” 耿直,这真的很耿直。 不过这也挺好,毕竟…… 虞铭有些尴尬的看了沈庆一眼,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秦玉燕也是一样。刚才不知为何会那样,想来也是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很快,没用多长时间,秦玉燕就替虞铭做好了处理。 “虞将军没事的。你虽然出了很多血,但好在伤口不深,也没在主要位置上,回去养几天就好了。” 不知为何,秦玉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 虞铭也是一样,他啊,平日里虽然不是很大大咧咧,但好歹也是……书生归书生,要想在这里生存下去,那也是要入乡随俗的。 “多谢秦大夫了。” 好多的话等说出来,也就只有这一句。 “这是我应该做的,将军不用客气。”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有的只有一份心意罢了。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谁都知道。” 秦玉燕这话是什么意思,虞铭是一点儿都不懂。 怎么可能懂,这句话本来就说的很没头脑。 “将军这是什么表情,是我说的不对吗?”秦玉燕看到虞铭脸上困惑的表情后,问道。 “嗯。” 没多余的话,有的只有这么一句。 此刻,听到这句话后秦玉燕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她说道:“虞将军高义,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此话怎讲?”虞铭问道。 “我听人说,不久前的战场上,其他人都还在踌躇不前时,将军一点不犹豫直接带兵而上,后来齐将军身死,将军又不顾个人安危,挺身上前。” 秦玉燕这话一出来,虞铭只觉得脸好红。 这,这真的是……带兵不犹豫,这是白敬宇,不是他。至于说不顾安危,那……齐成之死说到底在于他。要不是为了救他,齐成怎么会…… 虞铭有点哽咽地道:“那些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齐将军是位英雄,就算是没我,也会有其他人。说来,没能保住他的全尸,我心中心中有愧。” 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可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这样。 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 秦玉燕有些深情地道:“将军能如此,就已经很很好了,哪里还需要自责。” 虞铭想了想,说道:“齐将军的首级,我一定会抢回来。” 听到虞铭这话,秦玉燕一下子就……就笑了出来。 她为什么要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很正经的好不,这真的是……虞铭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点儿都不清楚。 “秦大夫,你这是?” “没什么,将军真的是重情重义,我刚才失态了。” “哦。” 虞铭没意思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沉默了。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时,沈庆起身说道:“将军,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到了此刻,听到了沈庆的话后,虞铭才发现,原来这小子一直都在,一直都在那里。 不知为何,虞铭会觉得好生不好意思,会觉得刚才,刚才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也是,时间确实不早了。” 秦玉燕重新恢复了冷冷的面孔,一点也没了刚才的热络。 这到底是为何,自己这…… 更不明白了,更加糊涂了。 要怎么办,着急啊,谁能帮帮忙。 没有人,怎么会有人呢。 无奈之中,虞铭只好离开。 不离开还能怎样,事情已经都这样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本事不行,要是本事足够好,刚才可能就不是那样的结果。 谁说不是,这样的世道,说到底还是实力第一。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来到了秦玉燕的营帐中。 第23章 突袭 “虞将军,武安君有令,全军封刀,城中尚存的居民,三日后到长兴门前集合。” “是有什么事吗?”虞铭问道。 “小的不知。”来传话的士兵说道。 “这样啊,你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你不用客气。” 说着,虞铭从袖子里取出来了一些钱放到了这个士兵手上。 “将军这如何使得?” 钱虽好,有命拿才好。 “没什么好不好,这是你应该拿着的。” 说着也不管这人愿不愿意,虞铭放下钱就回去了。 做是一回事,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回去以后的虞铭坐下来,脑子里不由自主的便浮现出了最近一些事。 武安君这是要做什么,他让所有人到长兴门前的目的在何处。按理说如今蛇人大军在外,他最应该做的是如何退敌。突然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就在虞铭脑子不清楚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将军,有人找你?” 虞铭头也没抬就说道,“何人来找我?” “是我啊。” 说着,虞铭就看到一个人已经笑么嘻嘻的站在了那里。 “原来是你啊。你说你不在你营地里待着,来我这里干什么。我这里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真神。” 虞铭这话说的,实在是有点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就算是对陌生人,那也不应该这样,你说是不。 难亦哉,实在是太难了。 “虞兄,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我可是兄弟,你这样,我可是太伤心了。” 一点儿也没生气,从这人的话语中就能听出。 “快得了吧,如今的你已经成了北境军的大英雄。你说你不好好的收拾东西,在我这里作甚。”虞铭没好气的说道。 “虞兄这是何意。我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们是兄弟,怎么都应该患难与共,你怎么能这样。” “李成器,你究竟想要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你想要的了。” 懵逼了,是真的懵逼了。 那一刻,不只是李成器觉得脑子发蒙,就连虞铭也是一样的。 怎么就成了这样子,一点都没想到的好不。 “我从来没想过要什么,虞兄要是觉得我碍事了,那我离开好了。” 就在这莫名其妙得气氛中,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炮火声。 外面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出事了。 两个人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东门那边响起了炮声。 “蛇人来袭,武安君有令了全体将士从速迎敌。” 这真的是……让人都有点不知怎么说了。 快去吧,不然谁能说的准会发生什么。 没有多久,几乎是城外的士兵刚退回城里,第一批蛇人军已逼近了护城河。那些蛇人本来都坐在车上,到了离护城河还有几十步,便纷纷下车。它们在地上也和蛇一样游动,速度却不是很快。 来到城楼上,虞铭就看到沈庆已经到了那边。 “将军,你还是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兄弟们在,你就放心好了。”沈庆走过来,很是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你放心。”虞铭拍了拍沈庆的肩膀,安慰着他说道。 “就是说啊,虞兄你要是身体不行就回去,大帅那里有我。”李成器也有点担忧着说道。 “好了,你们别这样。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们就放心。等下要是实在不行,我会回去的。” 看到虞铭这样,其他人还能怎样,只能选择不说话了。 经过之前的战斗,锐健营说来已经没多少人了。眼下,这城楼之上的人虽然不少,但……能打的其实很少。 要怎么办,这绝对是一个问题。 城下,那些蛇人的前锋已到了护城河边,却不再前进。 沈庆在虞铭身后小声道:“它们要做什么?” 虞铭摇了摇头,道:“别管它们要做什么,准备接战。” 这时,蛇人军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呐喊,真想不到,蛇人居然也会有这等嗓门。随之,蛇人尽数冲了过来,从城头看下去,南门外遍地都是,像是一道绿色的洪水。 虞铭抓紧了枪,喝道:“阿庆,把我的贯日弓拿过来!” 沈庆将贯日弓递给虞铭,虞铭从背后的箭囊里抽出一支箭,喝道:“大家准备,等它们一到护城河里就放箭!” 其实也不用虞铭说话,在城头的两万人已全都举起了弓箭。虞铭看了看边上,李成器那边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值此之时,谁又能置身事外,能做的只有效死力,击退蛇人,赢得这场战争。 此时,蛇人已纷纷下水。蛇人似乎天生会水,虞铭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个蛇人极快游过护城河,逼近了城门。虞铭对准了最前面那个蛇人,一箭射去。此时,城头上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箭如雨下。那几个蛇人想必也没料到虞铭他们的动作竟会如此整齐划一,有几个挥着手里的刀枪,似要挡格,却哪里挡得住?上岸的那几个蛇人身上一下子插满了箭,河里的蛇人也有不少中箭。只见在河里的蛇人已很快地回到南岸,后退了几十步,似都有些惊魂未定,河里,留下了几十条蛇人的尸首。 城头发出了欢呼。这次,虞铭他们一人不损,蛇人却死了几十个,实在可算胜仗。 可虞铭没那么乐观。出征时,辎重营带了一百万支箭。经过历次攻城,虽然也时有补充,但也已损失了一半。刚才发出了有数千箭,但那些蛇人顽强之极,没有中到要害的,回到岸上后拔出箭似什么事也没了。照这么算下去,剩下的五十万支箭,最多只能伤它们一两千。何况,刚才是打了蛇人一个措手不及,以后未必还能再如此有效。 想到这儿,虞铭不由打了个寒战。说不定,蛇人刚才这次莽莽撞撞的进攻正是为了消耗他们的箭的。虽然那些蛇人看上去蠢笨之极,却未必不会有这种意图。 虞铭转身道:“下一次蛇人的进攻,大家要小心,定要瞄准了再射。” 不过蛇人没有再攻击,不远处的那面大旗招展了一下,蛇人便缓缓退去。 第24章 巨响 不知为何,蛇人没有再攻击。 远处那面大旗摇晃了几下,然后就见蛇人便缓缓退去。 这是为什么,怎么就退了? 不知道,不明白,不清楚。 这种事怎么说得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眼下,蛇人军虽说已经退了,但谁都知道它们还会再来。暂且退回,又不是不再来,想想,脑袋就觉得疼。还有,这蛇人分明……难道它们只是在试探。要真如此,那么久太可怕了。 茹毛饮血的怪物要是有了智慧,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虞铭想到这里,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过和他不一样的是,城里的其他人此刻已经发出了一阵欢呼。这也没什么,毕竟……怎么看这都算是一场胜利。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最后可不得这样。 虞铭没有加入这样庆祝之中,他摇了摇头,就回去了。 这一晚可能是因为久违的胜利让众人都觉得很欢喜。 城中除了防守的人,大部分都在狂欢后熟睡了。 不知这样的好梦还能有多少,今朝有梦今朝睡吧。 说来也奇怪,本来回的时候很是疲惫,可真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长夜漫漫,要做什么,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这种事要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不这样。外出行军虽说枯燥了一些,但只要想做,还是能有一些乐子的。就拿这里来讲,只要虞铭乐意,辎重营这边还是可以……平日里就有很多军士过来放松,找乐子。 也没什么,在外征战,要是不能舒心快乐,可是打不了胜仗的。 虞铭不乐意,他是一百个不乐意。 那种事,还是算了吧。 心中已经有了在乎之人,如何还能去那样的地方。 不过就在虞铭不知做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 发生了什么,难不成蛇人已经攻入城了! 带着心中的震惊,虞铭一下从床上跳起来。伤口被牵动,这时有点隐隐作痛。 虞铭冲出帐篷,只见锐健营里不少人都出来了,有人在议论着:“怎么回事?” 这时,虞铭听得方宇杰在大声叫道:“列位将军,没什么大碍,是辎重营里有人在烧炉子,炸开了。” 一听是这么一回事,众人在骂骂咧咧地回去睡觉。 这都是什么事,怎么能这样。 虞铭朝方宇杰那边望去,却见他骂道:“张呆子!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和你讲,平日里混账也就罢了。可如今是什么时候。妈的,这回我保不了你。来人,把他拿下,砍了!” 虞铭走了过去,道:“方大人,这是怎么了?” 方宇杰回头,见是虞铭,道:“原来是虞将军,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你也被吵醒了?我说,不要紧的。” 虞铭见方宇杰身边有两个士兵按着一个满脸都黑乎乎的人,这人衣服也被燎得都是破洞,脸上全是黑灰,却还看得出一脸的惊恐。 虞铭怎道:“这人是谁?” 方宇杰道:“他是辎重营的一个士兵,叫张陵,绰号叫呆子。他老鼓捣些怪东西,以前见他手脚麻利,我也没开革他。今天搞出这种事来,我非砍了他不可。” 虞铭说道:“他说怎么弄出这响动的?” 方宇杰道:“这谁知道。妈的,我和你讲,这个呆子整天都在烧东西,结果你也看到了。整出了这么大的声响,我是没办法了。按照规定,当斩。” 方宇杰虽不是上战场的人,但他是负责人。辎重营里,他也有生杀之权。虞铭走到那张陵跟前,他年纪很轻,矮矮的,一看便不像能成将官的人,天知道怎么会从军。只是他的眼睛很是灵活,看样子,却不呆。 虞铭道:“方大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让他去我那里吧,别杀他了。” 方宇杰道:“虞将军既然开口了,那么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张呆,赶紧起来吧,还不快谢谢虞将军。” 张陵一被放开,却不卑不亢地向我行了一礼,道:“虞将军,多谢。” 方宇杰怒道:“呆子,饶了你,你竟然还这般大模大样的,我看你是真嫌命长?” 虞铭道:“方大人,别和他一般见识了。张陵,你回去把东西整理一下,明天来我营中见我。” 说罢,虞铭打了个哈欠,就回去睡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虞铭倒吃了一惊,历次战役,从无如此平静的夜晚。我走出营帐,却见沈庆已在外面开始练着拳,他一见我,道:“将军,起来了?伤口好点了么?” 虞铭隔着纱布轻轻按了按。虽说还有些痛,但已经好多了,看来那大夫的医术确实不错。 虞铭道:“阿庆,昨晚再没发生什么事吧?” 沈庆道:“无事。” 这一晚上,蛇人居然没来骚扰,这倒也是怪事。虞铭舒展一下身体,说:“阿庆,你去把我的软甲拿来。” 穿着战甲,很是劳累。好在就算再战,也是守城,软甲也足够了。沈庆从里面取出了软甲,给虞铭穿上后,虞铭道:“叫他们集合,我们得去换班了。” 才走到城头下,有个只穿着战袍的年轻人忽然跑到我跟前,道:“虞将军,我来了。” 虞铭打量了他一下,只觉得好陌生,虞铭问道:“你是谁?” 也没尴尬,这人不卑不亢的说道:“在下张陵。昨晚因为一时不小心导致丹炉爆炸,昨晚将军让我今晨过来。” 原来是这样,虞铭到了此刻,完全就想了起来,他说道:“这样,你先回去,等晚上我回来了再和你说。” 张陵却道:“虞将军,我也会用武器的,让我上去吧。” 这时,只听得上面发出一阵惊呼,有人叫道:“怪物又攻来了!” 又攻来了?虞铭吃了一惊。现在天亮,蛇人不趁晚上天黑时攻城,却白天攻城,难道是要来送死么?可就算我们占了地利,要击退蛇人,还是不容易的。 由不得虞铭多想,城外已发出了隆隆的声息。虞铭向城上跑去,一边对张陵道:“还站着作甚,赶紧过来。” 虞铭跑了几步,扭头道:“阿庆,给他一件战甲。” 虞铭跑上城头,此时,那批蛇人已又到了护城河边。这次,已是黑压压的一片,可能那批蛇人已有半数前来攻城了。 他们还要重复昨天的一幕么? 虞铭正想着,却见蛇人军中一片骚动,不知蛇人中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前排蛇人忽然闪开了,从后面冲出了许多木制圆牌。 那是些盾牌! 第25章 今朝有酒(上) 蛇人将盾牌举过头顶,开始渡河。 蛇人一渡河,城头又射出箭去。这次,那些箭都扎在盾牌上,竟没有一支射到蛇人身上。 蛇人这么快就想好了对策? 虞铭心中更加不安了,这可如何是好。可……就算他再怎么不安,有些事也还是要做的。 略微想了想,虞铭说道:“当大家用长枪,用长枪应该可以。” 这时,张陵有点小声地问道:“虞将军,需要我做什么吗?” 第一批的几百个蛇人已渡过了护城河。虞铭回过头,看了看他。张陵身上穿了件不太合身的软甲,手里握着一柄长枪。看着张陵的那个样子,虞铭用手拍了拍前额。 这算什么,自己到底在做啥! 无可奈何中,虞铭叹了口气,道:“你在后面帮我搬石头,速度要快。” 这次已是短兵相接。他们守城时,在城头上用得最多的武器倒是石块,每一营都得派出人手来搬动石块,让张陵干这事,也算没差。 蛇人已到了城边,将木盾扔过护城河,开始攀上城来。刚爬上城墙,城头上的砖石便如雨点般砸下。那几个蛇人却坚忍之极,死也不退却。但石块太密,一个蛇人攀上了一半,终于被砸下去了。但那些蛇人一个接一个,毫无退意,就算摔下城去,也只是翻了个身,便重又爬上来。 这时,一个蛇人已攀到了五营驻守的这段城头。向它扔去的石块,那蛇人居然理也不理。虞铭见它已快到城头,提起一边的长枪,对准了它,喝道:“下去,怪物!” 虞铭的长枪一枪刺落,那个蛇人本来从城壁上游上来便很困难,虞铭的这一枪刺下,它压根就没办法躲闪,只是用黄亮的眼睛扫了我一眼。 那和人一模一样! 虞铭不禁心头一寒,手上却不松,一枪刺了下去。枪尖才到那蛇人跟前,它突然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用力向里夺去。 这力量大得异乎寻常,虞铭被它牵得几乎要摔下城。一个踉跄,虞铭几乎抓不住那枪,这时,边上有两支枪刺来。 三支枪齐向那蛇人刺去,连这蛇人也挡不住了。它右手握着的一杆大刀一挥,虞铭放手,它一手抓着我的枪,身体却向城下落去。这一落,却噼里啪啦地,把爬在它身后的几个蛇人也撞了下去。 可这几个蛇人一落地,却又没事一样,重又向城头扑来。 城上,到处都传来了刀枪撞击的声音。好在,蛇人在爬墙时很不熟练,它们只有两条前肢,没有脚,这城虽然到处是凹坑,但对于蛇人来说,攀上城头还是勉为其难的。 虞铭又抓过一支长枪,奋力将迫上城来的蛇人逼退,但越战越是心惊。蛇人确实不擅攻城,如果它们攻城时像野战一样凶狠,这城恐怕早就陷落了。上午,他们没有失败,实在是幸运。 虞铭手上的长枪已没办法再放下,那些蛇人已一个接一个,几乎连成了一串。它们的攻势明显增强了。虞铭逼退了几个,这时,却有五六个蛇人同时向城上爬来。它们也学乖了,当先一个手持木盾,后面几个成一长串跟在它后面。这头一个手上不带武器,只拿着那木盾当伞一样罩在头上,任城头矢石如雨,它们一步步逼上来。若让一个蛇人上得城头,那必要缠住十几个士兵的。如此一来,城防就会被它们撕开一个缺口,后果只怕不堪设想。虞铭把那杆枪横在边上,从边上搬起准备好的砖石,向下砸去。那个蛇人倒也坚忍,石头将那木盾砸得如同击鼓,它却寸步不让,仍在慢慢攀上来。另外的蛇人看样学样,有不少蛇人也这般向城头攻来,九营那边,已经有一个蛇人上了城头,正与九营兵丁缠斗,城上,已有中军急速调上来增援。 随着石块砸落,那些蛇人的攻势越来越急。石块在城下已积起了一堆,更有利于蛇人的攀爬。虞铭暗暗担心。现在城下的石块还只是积了有及膝的高度,若再积下去,那些蛇人只怕在城下一站起来便可够到城头了。可若不砸石块,只怕连一时半刻也守不到。 虞铭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似乎要跳出口来。就算已经身经百战,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点心慌了。 这时,城下又冲上来一批中军士兵前来助战。锐健营守御的这段城墙是最为吃紧的,蛇人进攻最为激烈,武安君应该是看到了,不然不会这样。 百忙中,虞铭抬头看了看,城上的谯楼上,武安君正站在谯楼栏边,一手长枪拄地,一手扶着栏杆,看着战况,传令兵像蚂蚁一样络绎不绝地跑上跑下。 武安君正在那里指挥作战,打退蛇人。 心安了,这下子应该没问题了。 虞铭忐忑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他伸手一摸,想抓起边上的石块,却摸了个空。原本张陵在后面帮虞铭搬运石块,现在却不知上哪儿去了。 这小子还真是会办事,要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把这家伙给杀了。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唉,说来这也是自己的问题。要不是一念之差怎么会有如此境况。难亦哉,实在是太难了。 虞铭这边一放松,蛇人可就紧跟了。战场就是这样。你能放松,别人可不会。 旁边一些搬运石块的士兵见到事态危急,也加入到守城中来,将手中的石块砸下。但城头上,能投掷的石块已不多了,若蛇人再这么攻上来,只怕难以为继。 要怎么办,在线等,着急啊,可咋整。 人一着急,就会发脾气,这不,虞铭大声喝道:“张陵何在,还不速来!” 这时,却听得张陵道:“将军,我来了。” 虞铭眼角一瞥,却见张陵提着两桶水走上城来。隔了还有一段距离,却闻得到里面满溢着酒气。看来,那是两桶酒。 张陵这小子究竟想作甚。都什么时候了,还拿酒给过来。现在是能喝酒的时候吗?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竟然还整出这样的事,简直了。 不开心,虞铭是一点儿不开心。可他……没办法,这……实在是没办法。 第26章 今朝有酒(下) “你小子怎么回事,意欲何为!?” 是真生气了,一点儿都不开玩笑。 看着张陵提着酒,虞铭只觉得有一股火在心头燃烧。 看来,这人的确不靠谱,是应该被杀掉。 拿酒过来做什么? 若说为战后庆功,自然没问题。可……现在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赢,就这样,这不是在自找麻烦。 想到心里,虞铭就想狠狠教训张陵一顿。可还没等他做点什么,就听到沈庆惊叫道:“将军!” 这一声实在是有点让人难受,差点没把人的魂给吓掉。 你个混蛋,究竟想做什么! 还是没有发脾气,因为在那一刻,虞铭只觉一股厉风扑向头顶,也不回头看,人一斜,向侧闪出几步。却听得砰的一声,那顶着盾牌的蛇人已攀上了城头。 蛇人虽不擅攀爬,但有一点却很占便宜。它们的身体全长比人要长得多,又可以盘起来。乍一见它们离城头还远,但稍一放松防守,它一伸长身子,便已到了城头了。刚才虞铭一分心,那个蛇人马上便冲上了城头。 这蛇人的下半截身子还在城外,这一下是两手砸下,那木盾也被砸得四分五裂。这时,从它背后,却又同时伸出了两个蛇人,看上去,倒似外面有个三头的怪兽爬上来一般。 虞铭心中一寒,看了看边上,只有那攻城斧恰在手边,他一把拾起,喝道:“上!” 虞铭一下扑上。哪知一扭腰,腰间却一阵刺痛。 该死,这伤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作。 这痛楚像是一根绳子,一下绊住虞铭的脚步。一个踉跄,虞铭跌倒在地。 虞铭倒下去的时候,第二个持长枪的蛇人已经上来了。 所有人都过来了,不能松懈。 锐健营全是用长枪,此时有十多人同时围成一个半圆形,围住那蛇人,从他们口中发出一声怒喝,那十多支枪同时刺出。当的一声,正刺中那蛇人的胸甲。 这十多枪齐发,那蛇人的胸甲也挡不住,虞铭看得清楚,有两三枪已透甲而入,只是入得不深,那蛇人动了动,手中的长枪已刺出。 这一枪快如闪电,却见左边的那人手中的长枪刚要举起挡格,哪里来得及,一下被刺了个对穿,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人被那蛇人挑了起来。 那蛇人甩了甩手,尸体像一个串在草茎上的小虫一般,被扔下城去。 那人是方程,是一位五什长。 不算什么,到如今就算是虞铭死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蛇人勇猛,非人力所能阻挡。他们啊,虽然还没有四散而逃,但心中早就生出了怯意。 死亡并没有什么好可怕的,毕竟他们是士兵,士兵不就是……不说了,这挺让人伤心的不是。 虽然不以为意,但虞铭心中却并不怎么轻松。 形势越来越严重,接下来可该咋办。 就在虞铭不知所措时,只见张陵冲了上来,将一桶酒哗的一下倒了下去。 这是作甚,一点意思也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这味道实在是有点让人口中生津。 他是疯了吗? 虞铭很愤怒,这都啥时候了,竟然整出了这样的事。 所有人都在纳闷时,张陵从怀中摸出了打火石,拼命打着。 这时,那个当先的蛇人抹了把脸,手中的长枪已像棍子一样,向陵砸来。 张陵也吓呆了,手还在机械地打着,人却不闪开。虞铭见势不好,冲了上去,举起了战斧,双手举着。砰的一声,虞铭只觉小腹上一痛,全身也是一麻,人也不禁跪倒在地上。 但这一枪,还是接住了。 这时,张陵一下打着了火绒。他将这一团火向那蛇人一扔。 虞铭不禁哭笑不得。 张陵难道想用这团火烧死蛇人么?这点火,两根手指就可以掐灭了。 却也奇怪,那蛇人一见火,却退了一点,脸上似出现了一点惧意。这时,那团火已扔到那蛇人身上,只听得呼的一声,那蛇人浑身一下烧了起来,像一支蜡烛一般,只是冒出的却是蓝火。 虞铭大吃一惊,也不知张陵变的是什么戏法,却听得边上有人道:“虞将军,快闪开!” 虞铭低头一看,只见一团火像活物一般,在地上蜿蜒着爬过来。我跳开一步,闪开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那三个蛇人已一块儿烧了起来。本来这火也不是很大,可是它们却中了邪似的一动不动。 忽然,随着一声怪叫,三个蛇人缠在一起,摔了下去。虞铭他们一下冲到城边往下看,却见那一堆蛇人将正在爬城的几个蛇人也撞了下去,被撞倒的那几个蛇人没有烧起来,却一样惊叫着,向后爬去。 点呆了,很多人都惊呆了。 张陵没有在那里发呆,他冲了过去,将另一桶酒浇了下去。 酒液一入火堆,火一下升腾上一倍。 这回,连靠得近的几个蛇人也烧了起来。蛇人发出了一种凄厉的惨叫,挣扎着想退后,有一个退得快,已游入护城河中,身上的火也一下灭了。 虞铭抓起了放在城边的那杆长枪,喝道:“哪里走!” 虞铭的投枪术比不上齐成,但现在是居高临下,这一枪力量也大得异乎寻常,这一枪正扎到一个蛇人下半身,将它钉在了地上。那蛇人发出一声惨叫,整个身体一下直立起来,在那枪上缠着绕了几个圈,像一支蜡烛一样熊熊燃烧。 这一声惨叫实在太响了,攻守双方都扭头来看。 火光中,那个蛇人张大了嘴,还在摇摇摆摆,身上无处不冒出火来,真如传说里的火龙一样。 这时,只听得噼啪连声,那些攀在城墙上的蛇人一下离开了城墙,飞也似的退去,几个已经上了城墙的蛇人也似要逃走,但守城士兵哪里容得它走,那些城上的蛇人反而因为心神不定,登时已被全数斩杀。 几乎一下子,胜负易手。 虞铭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捏了捏脸蛋。 好痛,真的好痛。 这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 没过多长时间,城头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远远地望去,却见蛇人狼狈而逃,带着一地的烟尘。 第27章 意外的胜利 按理来说,蛇人退却是要出城追击,借以扩大战果,可不知为何武安君一直都没有下命令。 武安君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在等什么? 虞铭看着白敬宇,白敬宇正望着退去的蛇人,他面上隐隐有种忧色。 这时,我听得易斌冲过来大声道:“白将军,为什么不追击?” 白敬宇转过头,面带忧伤的说道:“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易斌说道:“那些怪物怕火,我们用火就可以!” 突然间,虞铭脑子里一亮。 是的,没有错,蛇人怕火,自己在干什么! 就说嘛,蛇人怎么不在晚上发动进攻,原来原因在这里。每天天一黑,他们这边到处都点着火把。看来,蛇人虽然很像人,但依旧是野兽,依旧怕火。应该可以,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虞铭有些欣喜的说道:“白将军,易将军说得对,我们应该追击。。” 蛇人失去了战车,在地上行进很慢。眼下它们虽然还没有走远,但要是再不追击,可能就会失去这个机会了。 白敬宇眉头紧皱,看起来他也很为难。 齐成的死,实在已让每个人都失去信心。 这时,身后有人说道:“说得对!点起火把,追击!” 众人回过头,一看竟然是武安君! 武安君说道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白敬宇不再犹豫,他大声道:“所有人听令,每人带一个火把,点着了冲!” 火把本来就有许多,虞铭带着自己的士兵冲下城,跳上战马,然后赶紧去追。 城下,已有几支队伍冲了出去。武安君那如雷鸣般的声音,似乎让每个人的血液燃烧了起来。 虞铭跳上马,却见一边的张陵有点神色慌张。他大概没有马。我道:“张陵,你就在这边好生休息,不用过去了。” 说着,虞铭已带马冲出城去。 大家都很快,但更快的是易斌。 不知为何,他会这般着急。 一路上只听到他的声音。“让开!让开!” 靠,这个家伙。这么着急,是赶着去投胎啊。 锐健虽然只剩下了一千来人,但这一千余人,还是一支锐不可当的强兵。尤其是昨天那一仗,锐健营因有白敬宇约束,虽败不乱,几乎可说是没怎么接战,人人心中都憋了一股气。 很快,虞铭他们就追上了蛇人。殿后的那些蛇人站定了,似乎准备接战,白敬宇带住马,叫道:“将火把抛到蛇人阵中!” 最先冲到的是锐健营中的士兵有两三百人,他们将手中的火把尽数扔出。 那些火把都是浸透了油的,落到地上也不会熄,反而把地上的一些去年的枯草点燃了,形成了一道不太高的火墙。 蛇人果然是怕火! 被这道火墙隔开的蛇人一见火,吓得纷纷退后。本来那火并不太大,直如儿戏,但这道儿戏似的火墙也把蛇人困下了几十个,大队蛇人似根本不理那些落后的蛇人,已加紧退却。而后来追到的一些人也纷纷将火把扔出,将那堵火墙添得更高了。 那几十个蛇人见已无退路,都回过身来,它们手里的刀枪也举了起来。尽管虞铭有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火把,它们被那道火墙逼得无路可走,也不那么害怕我们的火把了。白敬宇喝道:“它们要孤注一掷了,小心!” 他的话音未落,一骑马如闪电般飞出,一枪刺向一个蛇人。那蛇人似还想挡一挡,这一枪已中它前胸,那人的力量也大得吓人,竟然将那蛇人挑了起来,呼的一声,扔进了火堆。那人喝道:“混账的怪物!” 那是易斌,只能是他。 虽然他这一枪是借了马的力量,但这一枪能将蛇人挑出去,本身的力量也大得惊人了。 也似被易斌的这一枪激动,诸军发出一声欢呼,齐齐冲上。虞铭冲在最前面,只见一个蛇人已将枪对准了他。 虞铭手中的火把还没扔掉,喝道:“死吧!” 虞铭把火把一下向那蛇人扔去,左手的长枪交到右手。火把向那蛇人飞去,火星四射,尽管还是白天,还是看得清那些血似的火舌。那个蛇人倒似呆了,一动也不动,虞铭一枪向它刺去,枪头才到那蛇人身上,边上已有几支长枪同时刺入蛇人的身体。 那时,单君锐健营的人那就比蛇人多,此刻,还有其他营的士兵冲了上来。此时,已成了一场杀戮。 “今天蛇人不会再发动攻击了,大家回去休息,随时待命。辛苦了。” 集合后,白敬宇向所有人大声宣布了解散令。这一仗,可以说是完胜。 肯定会有伤亡,但他们的伤亡和蛇人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这一场仗让大家恢复自信,觉得蛇人也没什么,是可以打败的。 就在所有人要回去的时候,却听得路白敬宇来道:“虞将军,刚才是谁把那蛇人烧死的?” 虞铭想了想说道:“张陵。” 白敬宇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这个人你好生看住,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这是要做什么,白敬宇这个家伙会不会想要…… 虞铭想到了这里,不由地就笑了出来。 世上的事还真是说不准,昨日明明差点被杀,此刻却要……人生际遇,真真的是谁也说不准。不过,这件事是好是坏,还说不准。要是可以的话,就是飞黄腾达,鱼入大海,可要是……唉,这种事还是要看命。 虽然隐约猜到了什么,但虞铭没多说啥,直接就回去了。 做人做事最重要的就是慎言慎行,就是小心翼翼。就算自己想的是真的,那也要忍住。要知道前朝的一位谋士就是因为嘴太碎,最终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第二天,虞铭刚起来,就看到有两个人来到了他所在的营房。 “虞将军,大帅让我们过来带张陵过去?” “两位稍等,我这就让人将他唤来。” 说着,虞铭就让沈庆过去把张陵叫过来。 “他就是张陵了,你们带他去吧。” 说着,虞铭拍了拍张陵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本来没什么,可一见虞铭这样,张陵的心跳不由的加速。 这是要做什么,自己会不会…… 那一刻,张陵觉得好不安,他内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28章 心有杂念 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事,这怎么可能! 虞铭回想着张陵离开时的表情,不由的就笑了。 这日子还真的是有点无聊,要是可以更有意思,那该有多好。 真是没想到,武安君竟会把张陵收入帐中。其实怎么说呢,这也没什么。毕竟值此之时能打败蛇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来也是,虽然蛇人的攻击已经被击退两次,军中多少有了点信心,但说实在的。 没有底,真的是没有底啊! 蛇人真的怕火,真的能被打败吗? 谁的心里都在颤抖,都在茫然。 最近这些日子城墙上巡逻的人变多了,而且就算是白天城头上也放满了火把。 权当做一个安慰,一个信心。 就算是没用,那也是要做的。 一个周过去了,城中终于发生了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 齐成要被送走了,军营中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了。 可以说,齐成的死让很多人心中都很不好受。 就算是平日里不怎么待见齐成的人,在那一刻也表现的很悲伤,很痛苦,很难过。 没办法,齐成他是一个英雄。 活着的人是不能不当做英雄的,只有死人才能。 你想啊,你就算心中再怎么不服气,那也……人家都已经去了,你那那样又是何必! 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 那一刻,就算会有人这么想,但你要知道,这件事很特殊的好不。 然而,齐成的死,仍像一个不祥的符咒,挂在所有人头上。 在这里要说一下,过去的一个周里。有好多人过来找武安君,说要出城去追击蛇人。 只不过,不管谁过来,武安君都会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会这样,也正常。 毕竟那些人的理由真的没一点营养。 什么,六个帝国士兵才能才换来四个蛇人的首级,这算什么。明明就是一个大败仗,竟然还……要不是顾忌众人的脸面,武安君早就发火了。 武安君不让人出去,但对于齐成的下葬,他还是很重视的。 武安君去了好几趟,看了看齐成。想来他心里也不好受,也不……能理解,真的。要是沈庆去了,他应该也会这样。 齐成的棺椁由他的亲兵扶灵,白敬宇做前引,武安君亲自压阵。 将士阵亡,本也是常事,但……武安君这样,应该也是为了…… 一路上,虞铭他们默默地看着齐成的灵柩抬过,心中为这声名赫赫的勇将致哀。 帝国的丧礼并不隆重,尤其是军人。帝国的百姓相信,人的灵魂都在头里,若失去头颅,灵魂便不能归位,因此齐成没有下葬,而武安君也没有说何时归葬,那也只是这么停着。也许,武安君希望能在击退蛇人后夺回齐成的首级,带回帝都吧——可是,在蛇人那种潮水般的攻势前,这个希望好像成了一个妄想。 齐成的尸身被抬入城西的防区,每个人都过去看了看。 齐成的话,是一个好将军,一个好统帅。 平日里大大咧咧,对谁都笑呵呵的。别人不管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他都会笑笑,一点儿也不会去计较。 在他手底下很好做事的,有吃有喝有玩。只要你不是个木头,不做啥过分的事,比如不嫖娼,不乱杀人,不……反正就是不要让他不高兴,一切就都没问题。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只要到了战场上,一切就会不一样。 冲锋在前,受伤在前。 光荣,这很光荣。 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孬种,全部都……只要去了,那就很少回来了。 或许谁都明白,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虞铭自问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像齐成一样的。 活着不容易,干嘛要为难自己。 谁说不是呢,那样一点意义也没有。 有朝一日,或许我也会成为一个名将,但……我绝对不要这样。 虞铭在齐成的棺椁前是这样想的,一点儿也没变化, 锐健营依旧是主力,这无可争议。 就算死了很多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应该还会死很多人。他们可能……没有墓地,没有……随便找一个地方就……这也没办法。 这是战争,并不是过家家。 死者的墓地,生者的坟墓! 齐成的话,应该能尸骨回家,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虞铭倒了一壶酒,然后望了望天空,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眼角落下了泪。 乱七八糟,这都是啥。 坟前,竖着一些简陋的木板,上面写着墓中人的姓名。过不了多少年,这些木板也会烂尽,那时,谁也弄不清里面埋的是谁了。 虞铭把倒完酒的酒壶放到一边,鞠了一躬,然后离开。 那一刻,虞铭想到了什么,他为何会…… 有这样一首歌是这样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身既死矣,归葬山阳。山何巍巍,天何苍苍。愿为家国,此生此世。一曲长歌,归葬英雄! 远望山河只依旧,形单影孤处处哀! 虞铭啊虞铭,你究竟在想什么。 重生已经十多年,你做成了什么。不是说要是能再来一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可如今……已经重来了,但……这些都是什么。 依旧活的悲哀,过的凄苦。也不是没想过一定要精彩的生,一定要……如今的如今,看起来很有趣,其实无趣的很。 齐成,那些死去的人。圣人说,百姓是草芥,是刍狗,是…… 真的吗? 谁知道呢。他啊,不就是其中一员,有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 自己的命运都没办法决定,何苦来哉! 摇摇头,还是该干啥干啥。 过好眼下,这才是最重要的,晓得不。 别人的事别人记得就好,自己还是自私点就成。 可以这样安慰,可以这样得过且过,可以……但他的心头还是泛起一阵痛楚。 说到底还是人,还是有情感的人,怎么能无动于衷。 遥遥望去,暮色苍茫,又是一日将尽。 虞铭慢慢悠悠,心不在焉的走回营帐,准备换一下腰间的纱布。 身体是最重要的,不然吃饭都吃不香。 不过,他才刚走到大营门口,只听得有人道:“虞将军!” 第29章 人面桃花 “虞将军!” 好几天后,当虞铭随意走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这声音很陌生,应该是第一次听见。 猛的回头,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脸笑意。 “你是哪位?” “虞将军这才过去了几天。怎么,这就不认识了。我真的是……将军还真是健忘。” “很抱歉,我……确实记不得了。” 虽然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者以后,有些是不可能改变的。 “我是张陵,是那个用酒退敌的那位。” 实在是不想这样,这是真的。 谁愿意呢么,这种事……有些那是要别人来讲的,自己个是万万不能的。 怎么能还要不要脸了,以后还能不能混下去。 谁知道呢么,这种事从来就没个定数。所以说该怎样那还是要怎样。 “哦。” 听到张陵二字后,虞铭突然想到了什么。 “原来是你啊,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错,不错,这很不错。” 一身黑衣,束好的头发。怎么看这都是……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裳马靠鞍。 不能比,一点儿都不能比。 “上一次真是多谢将军了。要不是因为将军,可能我就会是另外的结局。” 说着,张陵弯下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这又是何必。”虞铭伸手扶起了张陵。“不过是一件须臾小事,你说你这又是干嘛。” “活命之恩,理应如此。” 张陵说的很郑重,很认真! “算不上,算不上的。你能活下来,说到底都是靠你自己。” 虞铭摇了摇头,显得很不在意 张陵道:“将军,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将军,我还真不知道会怎样。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厚道,怎能背德。” 虞铭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这并不重要。 没办法,人家都已经这么坚持了,他又能如何。 虞铭想了想说道:“不知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张陵说道:“没什么事,就是过来收拾东西。” “原来如此。要帮忙吗?”虞铭问道。 “没什么好帮忙的,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些丹炉和药物。” “哦。” 虞铭才刚说完这句话,就说道:“沈庆你过来,去找几个人来给张参军搬东西。” “是。” 沈庆说的很干脆,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真的是很巧,刚才沈庆刚好就跑到这里。 虞铭和张陵随意的走着。才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阵女子的哭声。虞铭皱了皱眉毛,脸上露出了不快。 “将军这是作甚,不开心吗?” 张陵虽说木讷,但还是明白人情世故的。 “没有,怎么会,我只是在想其他事罢了。” 当一个人的心思不在这里,能如此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陵道:“两军交战,最苦的,还是平头百姓啊。” 他嘴里说出这句话来,虞铭几乎有些吃惊。刚想回一句,张陵就已经匆匆地走了过去。 虞铭走到了张陵以前的营帐,那里已经被烧得满是破洞。 张陵一走到账前,一个辎重营的士兵道:“张呆,你怎么回来了?” 张陵一点不在意,他微笑着说道:“回来拿点东西。” 那个时候,过来的一个个士兵却小声说道:“别乱说,人张陵现在是武安君跟前的参军,你怎敢如此!” 这句话一出来,刚才那个士兵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还是不在意,这是真的。 心中有所待,怎可轻易变。 我有我的追求,更有我在乎的。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没什么重要。 虞铭跟着张陵进去了原先的营帐,一个半卧在床上的士兵翻身起来,道:“张……张大人……” 他百忙中想必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了。张陵道:“小吴,没什么事,我只是回来拿点东西,你不用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真是的。 小吴没有在休息,他起来了。 张陵的东西的确不多,真的只有几个奇形怪状的炉子和锅子,还有两袋沙子。 虞铭拎起一个炉子,只见炉底也烧得黑黑的,边上有个已经炸裂的碎锅子。 虞铭收拾好了,一把拎着,道:“好了么?” 张陵正把那两袋东西搬到背上,道:“好了好了,没其他东西了。” 辎重营里,小车有不少。借了一辆,把东西放上后,虞铭帮张陵拉着车,并肩走出辎重营。 虞铭忽然觉得过去的那些行为不免有点傻。看样子,张陵是个实诚人,就算有报复之心,也未必会做什么事,也是多心了,怎么会……。但既然说了要帮忙拿东西,虞铭也不好再半路脱逃。我道:“张先生……” 张陵道:“你又来,虞将军,你别叫我先生。” 虞铭道:“好吧,张陵,你要那些炉子做什么的?” 张陵道:“炼丹。” “炼丹?”虞铭想了想。“还真是了不起,真的好厉害。” 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不过是青云门的一个外门弟子而已。” 青云门,古往今来,道门第一,莫能与之抗衡。 张陵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真了不起,又怎么会面临如今这个局面。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不够有本事,要是……你是说不。谁有谁的选择,这也是没办法的。” 虞铭揉了揉眼镜,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真的累了,要是能行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比较靠谱。 虞铭说道:“我就是说嘛,唉,这真的是……道路不同人相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站在一起,手拉手往前一起走。” 张陵也是一样,他也很累的好不,“你说的那些,一点儿都不靠谱,我觉得我们还是实际一点,不要整那些有的没的。” 过往不念,未来可期。 大概如此,大概是这样。 虞铭是什么人,他怎么会在意。 “张参军,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实现那个梦想,直到某一天到来。” 漂亮话谁都会,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要怎么办。 唉,咋说呢,他们两个人应该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第30章 转机 “话说回来,你那天究竟是怎么搞得,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大概是出于好奇,出于对张陵这个人的……谁知道,这种事谁也说不好的。 那时,张陵听到这话倒也没有生气,他把手放进了袖筒里,说道:“那个事啊,这真的是……现在我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说来也是我太心急了,要是再小心一点,说不定就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究竟是怎样的事,张陵还真是的。就不能把一句话好好说完,整这么一出究竟是想作甚。 虞铭有点小郁闷,有点不开心。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毕竟这事又不由他。 “不知参军可能仔细与我说来。”也不知是脑子里的哪根线搭错了,虞铭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我都说了,虞将军不用如此客气。你是我的恩人,你说你要是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虽然张陵说的很客气,但虞铭能从他的那些话里听出一份不自然来。 “如今身份有别,我怎能如此。” 就算是察觉出来了,那也是要这样的。 “这……行吧。” 最后的最后,张陵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没必要,实在是没必要么。 到这里,该问到的那还是没有问到,该说的也还是没说。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整这么一出,究竟是想做什么。 “虞将军,尤其那天我本来是准备炼五色丹的,可谁知一个不小心竟让让明火进了丹炉中。结果你也知道,唉,我……” 本来以为不会再有答案,没成想张陵会主动说出。 世上的事还真不好讲,奇妙,实在是奇妙的很。 “哦,原来如此。”虞铭微微点头,如此这般的说道。“只是不知为何会有那么大声响?” 本以为是结束,没成想却是开始。 张陵呵呵一笑,说道:“虞将军还真的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虞铭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要是张兄不愿讲,那就算了。” 张陵说道:“没什么,这没什么的。那五色丹需要养在炉中,我封口没封好,明火进去后,炉子就 炸了。好在我炼了的比较少,也就二十几粒丹。炉子只是炸裂,没有炸飞,不然也不用方宇杰,方大人杀我,我自己恐怕就被炸死了。” 虞铭有些吃惊的问道:“那五色丹能炸死人?” 张陵道:“会的,当然会了。虞将军你是不知道,我有一位师叔当初就是被五色丹炸死。也是师叔贪心,他要不是在一炉中炼五百粒,想来也不至于仙逝。” 虞铭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这五色丹有这么大的威力?怎么炼的?容易炼么?” 张陵这个时候只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箱子正在不停晃荡。 他有点着急的说道:“小心,小心,那里面有的丹炉。” 就算是已经……可还是听到了一阵巨响。 虞铭和张陵被震飞了出去,那两个士兵……当然就死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张陵有点疑惑地道:“你怎么……” 不敢相信,是真不敢相信。 虞铭怎么回事,为啥会…… “本来就没什么,这不过是……话说你告诉我,那五色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陵想了想,说道:“”五色丹是用硫黄、墙硝和蜂蜜加上草木灰,再和上几种草药,炼制出来的。” 原来如此,果真如此! 虞铭有点激动了,他用手抓住张陵,问道:“那东西要炼多久能炼成?” 张陵更加疑惑了,他说道:“虞将军,你难不成也要炼丹?” 虞铭问道:“我不要炼丹。你快告诉我五色丹要多久能炼好?” “七天。” 虞铭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没摔倒在地。怎么要这么久,炼那么点东西得七天?七天后,只怕蛇人已破城而入了。 有点颓废,也有些懊恼,虞铭很是不开心的说道:“这样的话,恐怕就来不及了。” 张陵道:“虞将军你是想要把这东西用到战场上去?” 虞铭抬起头看了看张陵,道:“是啊,你说二十颗丹就有那么大威力,如果多炼一些,对战时扔出去,岂不是威力无比?只是你说要七天才能炼好,只怕太难。” 张陵道:“你应该要的只是那种一碰火会烧的药吧?那个不用炼的,是配的。” 张陵的话让虞铭又惊又喜,他说道:“怎么配的?快跟我说说。” 张陵道:“好配,说起来。只要有硫黄、硝石和炭粉等几样东西,就能行。” 虞铭道:“太好了,你马上帮我配一份出来。” “这有什么好难的,你跟我来。” 说着,虞铭就跟着张陵来到了一个营帐前。 “虞将军你稍等,马上就好。” 说着张陵就去忙了。虞铭在那里等着,不免有点无聊。 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是……唉,试一试,试一试也好,毕竟…… 正当虞铭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陵回来了。 张陵很小心的把一个纸包放到了虞铭手上,说道,“虞将军,就是这个。” “多谢。”虞铭就要走远时,对张陵道:“这种药你起过名字吗?” 张陵正支着丹炉,他抬起头道:“这种药会发火,我叫他火药。” 火药啊,还真的是奇妙。 回到自己的营帐营中,虞铭刚进门,沈庆道:“虞将军,你回来了,白将军正找你呢。” 虞铭把那那包药粉放在一边,道:“有什么事么?” 沈庆道:“似乎有什么要事要商议。他交代了,你一回来便去他的营帐。” 有什么要紧事么?虞铭有点担心,转身便出了营帐。出门时,转过身对沈庆道:“阿庆,你好好在这里待着,帮我看好桌上的那包药粉。” 沈庆有点莫名其妙,道:“将军,这药粉很重要吗?” 虞铭没解释,便向白敬宇的营帐走去。 白敬宇要做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蛇人不知何时又会进攻,锐健营担负着中军的守备工作。也许,白敬宇为了准备下一步的计划吧。 才刚到白敬宇的营帐前,虞铭便听得有人叫道:“不成!我们前锋营,宁可战死,也不能退却!” 第31章 退不退 不用想就知道说那话的人是谁。还真是暴脾气,能不能不这样。 这都多长时间了,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雨雪,难不成还不能让一个人变得稳重,变得成熟。想一想还真有点让人不敢相信,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这人谁啊? 能是谁,不就是易斌,那个胆子特别大,做事粗线条的家伙。 真是不明白了,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战场上靠的从来都不是勇敢,而是智慧。 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虞铭在外面想了想,理了理心中情绪,而后摇了摇头,撩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时间不等人,就算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谁说不是呢。 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心,到最后也只能那样。 白敬宇的营帐与众人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虞铭进来后都有点不知道应该坐在那里。 看起来并不算很宽敞的营帐里,已经坐了十六个百夫长。拥挤,实在是有点拥挤。 有几个熟人看到虞铭后,给他腾了一个位置。 坐下来的虞铭,看到易斌就站着白敬宇的前面,脸涨得通红。 白敬宇见虞铭进来,点了点头,口中却还在对易斌道:“易将军,见机行事,不是对敌示弱。我军这次发兵,粮草本就不是很够,如今若困守孤城,只能坐以待毙。我觉得,当务之急,不如暂且退兵,将临江这座空城让给蛇人,而后我们重整旗鼓,再与蛇人一决雌雄。” 虞铭小声问第七营的百夫长,同属平民出身的高达道:“怎么了?” 高达小声道:“白统制想向武安君禀报,要求退兵,想征求一下锐健营所有百夫长的意见。” 虽然在军机大事上没什么发言权,但虞铭觉得,现在这种局势,实在不可与蛇人恋战,确实应该退兵。 易斌道:“粮草虽不是小事,但可以派人外出押粮。如今蛇人兵临城下,我们在城中尚可守御,若不将其击溃便退兵,它们尾随上来,岂不是会全军覆没?” 易斌虽然粗鲁不文,但他这话却也没错。若我们离开了临江城,蛇人追击上来,我们只怕难有胜算。 白敬宇道:“易将军的话虽不无道理,但我已想好计较,蛇人畏火,若后军一路设火障,蛇人必不敢迫近的。好了,列位将军,还是举手表决吧,同意在城中与蛇人决战的有几人?” 易斌的手举了起来,道:“弟兄们,若此时退却,那锐健营百战百胜的名声就败坏在我们手上了,我们回去,又有何脸面见前辈的将军们?” 易斌的话很有点蛊惑力,有五六只手举了起来。但一共有十七人,这自是少数。 白敬宇道:“既然如此,但赞成退兵的多数。我这就向武安君禀报,锐健营同意退兵。” 易斌有点悻悻地坐下了。这时,却听得第十三营的百夫长江澄道:“统制,我不同意在城中与蛇人缠斗,却也不同意马上撤兵。” 白敬宇皱了皱眉,道:“江将军,你有什么高见?” 江澄与易斌一样,都是一个队伍里共过生死的兄弟。能活到今天的人,混的其实都差不多。 没什么好说的,能在无数次战斗中活下来,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当然了,江澄也与易斌和他不一样。准确一点,江澄和李成器是一类人。他们都是世家子弟,来这里都是为了锻炼,都是为了有一份军功,然后回去继承家业。 不得不重视,江澄的话,白敬宇还是要重视的。 江澄道:“白统制,我也觉与蛇人争此一城的得失,实无必要,也是不智。但此时,正和易将军说的,我们还退不得。除了退后不好向国人交代以外,那些蛇人若尾随追击,也实在是件很讨厌的事。此事,实在有待从长计议。” 虞铭有点好笑。他那“从长计议”,实在是两可之言,现在又如何从长计议? 白敬宇道:“既然如此,那么再看看,同意现在退兵的有几人?” 呼啦啦一阵响,举起了十只手来,虞铭也举起了手。他这样并不是对不起兄弟,而是为自己负责。 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讲兄弟义气。这种时候,要是因为所谓的义气做出什么不理性的事,那可就亏大发了。 谁说不是呢。兄弟要是有用的话,古往今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皑皑白骨了。 白敬宇看了看所有人,脸上不由地露出一份喜悦,“好,十人同意退兵,六人反对,一人从长计议。既然如此,从今日起,锐健营便同意退兵,我便却向武安君禀报,大家回去休息,随时准备迎战蛇人的攻击。” 易斌站了起来,和他那一帮人走出营帐。在门口,却回过头来向虞铭他们啐了一口,道:“懦夫!易斌大好男儿,羞与你们为伍!” 他虽然官职在白敬宇之下,但因为一些事也不好多说什么。 人们都走了出去,就在虞铭准备退出去,白敬宇道:“虞将军,请留步。” 等人都散去了,白敬宇对我道:“虞将军,你陪我去见武安君吧。” 虞铭有点担忧,道:“白将军,我只是百夫长,无权求见君侯的。” 白敬宇拍了拍虞铭的肩膀,笑着说道:“无妨,陪我走走。” 虞铭他们牵了两匹马,两人并排出营,向武安君的中军大营走去。白敬宇突然道:“虞将军,多谢你支持我,我本以为你会反对退兵的。” 虞铭道:“若有胜算,我也觉得应该将其击溃后再撤军,但现在看来,就算蛇人畏火,我们要对它们用火攻,实在太难。” 那一刻,虞铭的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张陵那火药。蛇人畏火,火药可能就是它们的克星。但这不过是猜想,不过是一种想法。都还没有试过,还没有……要是因为一个……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有,虞铭他不过是一个百夫长,身份低微,在这种事上。怎么能多说话。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要是因为言语不当平白无故挨了板子,那可就太让人憋屈了。 白敬宇抬头看了看天,道:“易斌想得实在太简单了,似乎一发现蛇人畏火,便稳操胜券。其实,南疆的雨季就要来了。” 第32章 跪着也要走下去 雨季! 这两个字让虞铭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是啊,还有这么一回事,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南域与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每到秋冬季就会变得多雨。仔细算下来。他们是冬日过来的,如今过去了半年,这里差不多也到了下雨的时候。 没雨的时候,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用火攻,可一旦雨来了,就算哭都来不及了。 是的,就是说啊。 白敬宇之所以提出撤兵,想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方面,只是不知…… 虞铭想了想,说道:“你为什么不跟他们明说?” 白敬宇苦笑一声,道:“如今士气低落,你觉得我能说吗?武安君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才没行动。平日里,我常常看到武安君拿着一块鸡肋在望着北边发呆。” 虞铭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武安君这一次让你过去是不是要说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武安君虽然有退去的意思,但常年以来的百战百胜虚名,他是不是能放下,这就不知道。难啊,实在是太难了。不过我们要是不早做决定,恐怕就没机会了。” 白敬宇说的很无奈,很伤感。 虞铭能听出里面的悲伤。有些事一旦错过了,那就真不在了。 那一刻,虞铭对火药的信心,早就不知扔到了哪里。 到了中军帐,虞铭候在外面,白敬宇进去向武侯禀报。等他出来,却垂头丧气的。 虞铭问道:“武安君怎么说?” 白敬宇叹了口气,道:“武安君不同意撤军。” 虞铭问道:“为什么?” 不知为何,虞铭直接就问了出来。 白敬宇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被声名所类,还是不能放下那些所谓的虚名。我也就不明白了,武安君也是睿智之人,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现在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效死命了。只不过到时候,咱们这里的人不知道有谁能留下来。” 说完这句话,白敬宇跳上马,默默地向前走去。 斜阳在天,云却密密地排在天际。 虞铭的内心很是沉重,不过他也没办法。 白敬宇都搞不定的事,他又能怎么办。 回去吧,如今,除了回去以外,又还能怎么办! 回去以后的虞铭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来到了城墙上。 这个时候,沈庆正在带着其他人在守卫。 眼下,蛇人虽说没有动静,但还是不能大意。 该来,那还是要来的。总不能说太平无事就真的能马放南山。做人还是要聪明一点,不要太随意。 “这边一切可好?” “将军,没什么事。” “这就好。” “将军,您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 “将军,要是有什么事,您可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一些小事还是可以的。” “阿庆,我问你,你说我要是前去蛇人军营取回齐将军的遗物,可不可行?” 听到这句话后,沈庆直接就跪了下来。 “将军万万不可啊!” “算了,你回去忙你自己的事。这件事说到底是我的事,与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将军,您不能去啊。您说,您要是去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沈庆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你这样做,意欲何为。” 虞铭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就不开心了。 沈庆能这样,他自然很高兴,但正因为很高兴,他才要这样。 生死事大,怎能随意! 沈庆想了想,咬了咬牙,说道:“如果将军一定要去,那么我也要去。” 虞铭沉下脸,道:“胡闹,那是九死一生的事,你去了只能碍手碍脚。” 最后的最后,虞铭还是一个人去了。 唉,这是送死的事,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当然了,虞铭也不是笨蛋,他去的时候,带了一包刚配好的火药了。 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到时候一定用的上。 虞铭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城头上,有几处火把,是士兵正在夜巡。 护城河和城墙之间有一块三尺宽的土地。白天,蛇人的一场攻击,城墙根部到处都坑坑洼洼的,还堆了不少石块。 虞铭瞅准时机把绳子放到底,脚踩到了泥土,一脚用力一蹬,人像绑在一根长绳上的小石子一样向外甩出去,同时在手里往外放绳子。看着已越过了护城河,虞铭一下松开手里的绳子,落到地上,无声无息的。 下城后,虞铭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沈庆。 这个家伙想做什么,怎么能这样,又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去送死啊。 虞铭狠狠地骂道:“阿庆,你想干啥。我的话是不是没用了。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不要在这里杵着。” 沈庆垂下头,说道:“将军,我是一定要去的,您没办法阻止我。” 唉,这沈庆啊,又是何必。 虞铭没说什么,他拿好东西,朝着不远处赶去。 沈庆没说话,默默跟上。 蛇人的大营在二里外。白天进攻时,它们在距城七八百步外扎过一个临时阵营,虞铭和沈庆走过那个阵营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齐成的右军算是军纪不严了,却也不至于乱成这样子。 二里地,并不是很长。过了这块地,便是一大片树林。临江城前有这么大一片平地,在南域也算难得的,所以第一代城主选在这里筑城吧,如果有人攻来,远远便能看见。南域有一些城,三面都是密密的树林,我们打过好几次伏击,往往到了城下城中还没一点知觉。 到了那树林前,虞铭回过头看了一眼临江城。 昏暗的星月光下,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轮廓,倒显得静谧安详。不知为什么,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忧伤涌上心头。 难道这一次会回不来了? 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虞铭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合实际的念头驱逐出去,继续前进。 没有什么能阻挡,这是一定的。 既然这是自己选择的路,那么就算是跪着,也要毫无犹豫的走下去。 嗯,就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第33章 血色夜空 树林里,月光更暗了,根本看不清什么。那条路只能看到一道有点发白的痕迹,虞铭和沈庆小心地向前走着,还是不免有点磕磕碰碰。走了一程,前面突然有了一些亮光。 早出的虫声如同沸腾了一般在耳边聒噪。虞铭拉开一支树枝,忽然,听得身后有一些轻轻的声音。 “有人!” 沈庆纵身一跃,来到了虞铭身前拔出了刀来,很是小心的看向了四方。 “什么人?还不赶紧出来。” 虞铭这个时候也有点黄了,他警惕着瞅着。 过了不长时间,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眼前这人虞铭认识,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吴坊,这是吴坊。 吴坊是李成器手底下的人。他之所以会来这里,虞铭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李成器啊,你这又是何必! 虞铭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他让你们来的。” 吴坊笑着说道:“回虞将军的话,您这么聪明,有些就不要问了吧” 虞铭走上前去,说道:“成,我不问,不过你们要回去。这里不是你们应该出现的地方,赶紧离开。” 吴坊有些为难的说道:“虞将军,这个我们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吗?”虞铭抽出了剑,放到了这人的脖子上。“现在可以做到了吗?” 吴坊一点儿也没有害怕,他很是淡定的说道:“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虞将军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做不到。” “很硬气的回答,不过你也就只有现在嘴硬了。” 说着虞铭收回了刀,然后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以的,何必那么认真。 别人为什么会来这里,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既然什么都清楚,那么就应该知道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自然是什么都不做。 虞铭明白,可总有人不明白。 走了不长时间,沈庆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将军,这样真的可以吗?” 虞铭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过来,也是一份忠义。” “哦。” 听到忠义两字,沈庆不说话了。 忠义啊,这就是忠义。 …… “将军,你看那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吗?” 来到蛇人的营帐前,沈庆突然说道。 这个时候,虞铭也看到了蛇人营地里的那几个人。 怎么说呢,那一刻,虞铭注意到的并不是那几个人,而是营中的亮光。 毫无疑问,那是火把,是火把啊! 不是说蛇人怕火吗?为什么这里会会有火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这样的话,可就糟糕了。 话说回来,这几个人是怎么被抓住的! …… 不久前,吴坊他们几个人来到了蛇人的营地前。 很顺利,真的很顺利。 吴坊他们很顺利的来到了蛇人的营地,很顺利的找到了齐成的头颅,很顺利的接近了那个地方。可就在一切很顺利的时候,突然几道黑影出现了。 毫无疑问,那是蛇人。 蛇人从树上跳下来。缠住了他们的脖子。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因为蛇人派出了巡营的。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蛇人的这种行为,那可就……这种情况几乎和人一样了。 好在,几个人中有几个人的反应还是比较灵敏的。 那位和虞铭说话的吴坊就比较厉害。蛇人下来的时候,吴坊跳开了,而后抽出了刀,猛地向那蛇人冲去,也许还想从那两个蛇人身体下救出人来。 那两个蛇人带的也是刀,吴坊冲到蛇人跟前时,只见一个蛇人的刀已猛地劈下,吴坊不敢用刀去硬碰,他侧了侧身,猛地跃起,抓住了头顶的一根树枝,一个倒踢,身体便翻上去,站在那树枝上。 蛇人力气很大,怎么能硬碰硬。聪明一点,一点要聪明哦。不然可是会活不长,晓得不。 退路已被封死,能做的就只有死中求活了。 蛇人却没料到吴坊还有这一手,有点呆呆地看着前方,居然也没上前。 这时,从营帐中又冲出了几个蛇人。敌我力量瞬间发生变化。很快,除了吴坊以外,其他人全部被拿下。 没办法了,只能奋力一搏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吴坊攀住树枝的手一缓,借力向后跳来,只慢得一慢,那个蛇人一下直立起来,一刀劈向他的背心 蛇人直立起来,本就有三个人那么高,那蛇人更是一手攀住树枝,一下子比秦权还高。吴坊已是慢了一点,那一刀正中吴坊的后心。本来,吴坊想借树枝之力跃出,被这一刀劈得他如同一粒石子一般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个蛇人已落下地,下半身着地,便又和一个人差不多高了。它游过来,一把抓住了吴坊的脚,摔在了地方。 等吴坊醒过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再次醒来,只见蛇人按住吴坊的背,用力割下去。 吴坊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那把刀又阔又大,倒是厨中切肉的刀一般,割开他的软甲,没入他背部,这人的背像是一个包一样被打开了。蛇人的左手伸进了吴坊的身体,在里面摸着,吴坊此时只是不停地抽搐,那蛇人从吴坊体内摸出了一颗圆圆的东西,一下扔进嘴里。 看到这一幕,虞铭的头中,一下嗡的一声炸响。 蛇人竟然吃掉了吴坊的心,这也太血腥,太可怕,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在树林中漏下的极淡的月光下,只能看见那个蛇人嘴角流下黑黑的液体。 在临江城里,虞铭就知道蛇人会吃人。可这么血淋淋地吃人,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虞铭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号叫。 那个蛇人咀嚼了一阵,拖着吴坊的尸首向外游去。 全部的全部,吴坊他们几乎连还手的工夫也没有,就全军覆没,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那些蛇人拖着这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首,什么声音也没有,静悄悄地退回营中,周围只剩下一点淡淡的血腥气。 此时,周围没有一个蛇人。也许是因为吴坊他们被杀,蛇人们才会防守得松懈了。 第34章 为什么 天边已有点发亮,如果再不行动,恐怕就真没机会了。 不能再犹豫了,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开玩笑。这个机会是吴坊他们几个人个人用生命换来的。 不能浪费,绝对不能浪费。 虞铭咬了咬牙,招呼了一声沈庆,继续向前走去。 可不能再像吴坊一样,不能再出差错。 一路走去,虞铭和沈庆几乎每一步都贴着树,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蛇人的营帐很乱,没有栅栏,但那些营帐和帝国军的样子一模一样。走近了,才发现那些火把光其实只是些松明,很微弱的光,不知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幸好,真的是幸好啊。 那一刻,虞铭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顿时放松了不少。 也许,蛇人是害怕燃烧剧烈的火吧,可上午蛇人攻来,张陵烧着了一个蛇人,那火虽然很大,别的蛇人离得很远,又为什么会吓得逃走? 算了,不想了,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眼下,还是要想办法把齐成带回去。只有将齐成带回去,一切才有转机。 蛇人的营帐前,连个蛇人的影子也没有。整个营地都像死了一般,刚才那几个巡逻的蛇人进去后,就像被吞没了一般,再没声息。 要不要进去? 刚才吴坊他们的死还让虞铭心悸。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进去,这实在是……有点担忧,有点忐忑啊。 蛇人的营帐看似平静,谁知里面是什么样子。 天已快亮了,天边已微微透出些曙色,可是月亮已西斜,头顶的天空却更黑暗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 蛇人营帐中,死一般寂静。 按经验,如果这么安静的话,要么军纪严到无以复加,要么就是个空营了。 蛇人肯定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之所以如此安静,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小心一点,一定要谨慎。 挂着齐成头颅的旗杆在大营正中。那旗杆高得很,竖在一个很大的架子上,真不知蛇人怎么做出这些东西来。旗杆上,那面大旗正迎风招展,天太暗了,上去的图案也看不清。 虞铭看了看四周,还是没一点声音。 沈庆问道:“将军,我们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说我要是知道的话,何至于在这里这么痛苦。 虞铭想了想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过去。” 虞铭的话才刚说完,沈庆就已经行动了。 沈庆朝着不远处悬挂着齐成头颅的旗杆走去。等到靠近后,沈庆伸手摸了摸。上面有一根很粗的绳子,那是悬着旗的绳子吧,因为旗子被风鼓足了,绳子也绷得笔直。 沈庆小心地抽出百辟刀,压在绳子上,轻轻一挑,绳子一下断了。 可是,并不是想象的那样,齐成的人头没有掉下来,反而是那面旗子呼啦啦地带着风,直往下坠。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沈庆一跃而起,抓住那截正被下坠的大旗带得疾升的绳头,一把攥下来。 谁知沈庆是不是没抓好,一抓住,旗杆顶上的滑轮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几乎像是一支极糟糕的鼓乐队在三更半夜吹奏。 沈庆刚把绳头胡乱地在旗杆上一缚,刚才寂静如死的蛇人阵营发出了一阵喧哗,夹杂着一些生硬的帝国语,有个声音喊着:“有人来夺旗!” 我听到这话,虞铭不觉得好笑。 真是的,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也不想看看,你们那面怪模怪样的旗,拿来能做什么。就算是用来擦屁股,也觉得硬。 可虞铭还没笑出声来,一根长枪呼的一声飞过来,直射向沈庆的面门。 好厉害的投枪! 虞铭也不由吃了一惊。齐成的投枪,自然也有那么大的力量,但蛇人中平平常常的一个士兵,投出的枪竟然也有这种威力。 只见沈庆让过枪头,一把握住枪尾,刚要用力回夺,却只觉那枪上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沈庆用力不是太大,那枪柄在我掌中一下脱手而出,当的一声,正击在旗杆的石座上。石座上火星四射,那支枪的枪尖,竟有一半没入了石中。 那些营帐中,蛇人正纷纷钻出来。蛇人当然不会有衣冠不整之感,可看着那些蛇人从帐中游出来,虞铭心里还是不禁发毛。 这时,蛇人已在旗杆着围成了一个大圈。有几个持长枪的蛇人向沈庆扑了过来,刚才那蛇人一枪击空,也不知从哪里又取过一支长枪,七八个蛇人同时冲向沈庆。 走投无路了。 如果沈庆落到蛇人手里,也会像吴坊一样被掏出心脏来么? 不由虞铭胡思乱想,一支长枪已刺向沈庆胸口,身后,几个蛇人也向沈庆刺来。 那时,沈庆将手中的刀交到左手,右手一边抓住那支枪枪头,靠着长枪踏上几步,靠近了那蛇人,那枪已被沈庆夹在胁下,左手的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一刀斩落。 那蛇人一点没料到沈庆居然会如此做法,这已等如玩命之徒。它的双手还抓在枪上,这支枪已被沈庆卷住了,要是它把枪拉进怀里,若把沈庆也拉过去,让沈庆那一刀的力量更大。 蛇人大概不那么聪明,可这些一定也知道。 这时,沈庆与那蛇人靠得很近,甚至可以看见那蛇人嘴角淌下的一些血,也不知刚才吃过些什么。沈庆大吼一声,一刀劈向它的头顶。 可能这是沈庆的最后一刀,这一刀斩死它,身后蛇人的那些长枪一定会把沈庆刺个对穿的。但此时的沈庆已什么也不管了,就算死前,也要杀掉一个。 那蛇人的眼里,还是冷漠之极。忽然,沈庆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竟然飞了起来。 那个蛇人居然将枪抬了起来。 沈庆挂在枪头上,人一下离地而起,然后就看到……无数的枪刺到了沈庆身上。 虞铭能看到沈庆在死的最后一刻都还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傻。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沈庆怎么也不会…… 就在虞铭伤心的时候,只看到沈庆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 在笑,沈庆在笑。 “妖怪,爷爷在此,有种再战三十回合。” 还要战三十回合吗? 怎么可能。接下来,沈庆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怎么死。 第35章 好大一只鸟 逃离开了,虞铭真的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来的时候有多……现在就有多……这真的是…… 有没有后悔? 肯定没有,一定没有。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选择,都是他……这段时间以来,他觉得他做的都是正确的。 两世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不后悔,自然是一往无前。 未来的未来,以后的以后,一直都会是这个样子。 就在虞铭逃到一个树林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对话。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北境军,但随着…… “山都将军,天法师明训,不论何时,圣幡……是绝对不能被触碰到的。”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还是赶紧把那个人抓回来。” “这个要怎么抓。我们都已经追了这么久,可还是没抓到。” “想想办法,还是要想办法的。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人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有些事,绝对不能发生。”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如今这个情况,我们也没办法。” 是的,就是结果,肯定是结果么。 那个被叫做米滋的人,那时显得很痛苦,很为难。 虽然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但虞铭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蛇人啊,这可是蛇人。它们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这……不可能吧。 如果说之前的火把是子虚乌有,那么此刻的蛇人说话那就是实锤。 会说话意味着什么? 思考,那可是思考。蛇人一旦学会思考,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不过就在那个时候,可能是因为太过担心,虞铭踩中了一段枯树枝。 “什么人,什么人在那里。” 说着,就有一杆枪朝着虞铭飞来。 赶紧跑吧,还犹豫什么。 非常迅速的就跑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这一次,虞铭没有那么幸运。很快,他就被蛇人追上了。 看着里里外外围了三四层的蛇人,虞铭心中顿时有种绝望的感觉。 难道,真是走投无路了吗? 虞铭抬起头,看了看天。旭日东升,天也放亮了。看过去,那片树林如一个绿色的池塘,隔开了临江城。在旗杆顶上,似乎那只是一段很短的距离。 虞铭看了看挂在腰间的齐成的首级。他的首级已被风干了,脸也有点变形,却仍能看出那号令一军的威势。 无论是声名赫赫的一代名将,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死了也一样啊。 虞铭苦笑了一下。我死了后,首级会不会也被挂在旗杆上呢?说不定武安君会给我追加几级。只是那时我连尸身也回不去,追加上十级也是空的。 虞铭咬咬牙,摸着右手的刀。 就算死,也不能让那些蛇人那么容易就割下我的首级。 虞铭弯了弯腰,准备松开手。 几个蛇人挤作一堆,拿着长枪盯着虞铭。 看到这儿,虞铭不由的觉得有点好笑。 蛇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虞铭身上有三处伤,就算只有一个赤手空拳的蛇人,也不一定打得过,可能一跳下去,不等他动手,便要被蛇人撕成两半。 这时虞铭的手已松开,人也滑下了几尺。边上有个蛇人叫道:“山都将军,怪物小……心!” 山都抬起头,虞铭已经行动了。 “中!” 虞铭右手上的刀脱手飞出,直取它的头部。 这一刀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也可以说是虞铭最后的攻击了。山都呆了下,伸手要用刀来格,但却来不及了。眼看这一刀便要刺入它的头部,边上一个蛇人忽地长身,一手抓住了刀刃。虞铭手一抖,拴在刀上的绳子一下绷得笔直,虞铭用力一夺,那蛇人的手被刀刃划过,两个指头一下飞了起来。 但如此一来,已击不中山都了。虞铭不等它们再攻击,马上又爬回顶上,一个蛇人作势要攀上来,山都喝道:“不要上!” 山都的脸即使是蛇人的,也看得出按捺不住的怒火。它喝道:“再来两个,防着这怪物!”低头又开始去砍旗杆。 它也料不到虞铭已经到了绝境,还能想到这样的到攻击。 两个手拿长枪的蛇人游了上来,围在外面,那个手受了伤的蛇人退了下去,换了一个。只听得山都的刀在旗杆上砍得砰砰地响。 这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有个蛇人从树林那边过来,叫道:“山都将军,攻……”这蛇人说话不利落,攻了半天,说不出攻什么来。虞铭看了看,却见临江城头,一支军马飞驰过来,看旗号,正是好像是李成器的军队。 愚蠢! 虞铭不禁暗骂。这是干什么。死的人有自己一个就够了。李成器来是干嘛。为了兄弟义气吗?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兄弟是什么,什么都不是。可以共生死,共患难,怎能同富贵。 山都停住手,喝道:“左营,在这儿守着,接着进攻,右营随我迎战!” 它的话音很沉稳,但虞铭也听到了一丝慌乱。 就算龙鳞军敌不过蛇人军,但这次攻击,却也打了它们一个措手不及。 山都抛下刀,带着一大队蛇人向树林里冲去。这时,又有一个身披软甲的蛇人接过刀,接着来砍旗杆。 李成器的这一次进攻,会有效果吗? 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清楚。 身处绝境中的虞铭,他……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有所期待。 谁不想活,谁啊!要是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活下去。 蛇人才砍了几刀,忽然有几个蛇人发出一声惊呼,纷纷抬起头来。虞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仰头看去。 只见那树林边上,飞起了一只黑色的巨大怪物,长长的,像是一条飞动的大蛇,正向这儿飞过来。 那不是怪物。虞铭马上发现,那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皮制风筝,看样子,似乎上面有一个人。 风筝也是种从远古时代传下来的玩具。每年初春的踏青节,帝国上下都到野外祭祀先人,那些孩子也在放风筝。现在虽然还没到踏青节,但风力不小,风筝已可以飞起来了。 但这只风筝绝非玩具。 蛇人也弄不清那是什么东西,有一个忽然伏倒在地上,叫道:“伏……神!” 第36章 绝处逢生 那蛇形风筝到了旗杆边上,虞铭已看清了,那上面确实有一个人。 忽然,从那风筝上,飞过一支箭来。 这风筝在空中动个不停,这支箭却有百步穿杨之妙,竟然不偏不倚,直向我射过来。箭尾上,还带着一根细绳。 这支箭已到了虞铭跟前,却还差得三尺。虞铭心知定是有些道理,手头也没什么东西,不由分说,一把抓起那面旗子迎风一展,哗的一声,旗子展开了,旗上那两个人首蛇身的怪物像平铺在天幕上一般展现在那些蛇人面前,那支箭也被旗子卷住,正射在旗面上。 虞铭收了回来,抓住那支箭。 那是支去掉箭头的箭,箭杆上刻了一个“龙”字。 这是龙鳞军的箭!怪不得,在这种位置,也能有这么好的箭法。 虞铭一阵激动,却见那细绳子上,又有一根粗绳连着。 是要用风筝带自己出去么? 虞铭真有点钦佩那个想出这主意的人。这人也当真了得,这主意匪夷所思,却也完全可行。虞铭飞快地倒着绳子,已将那粗绳抓到了手中。 这时,却听得刚才在砍旗杆那个蛇人喝道:“快放箭!不要让这些玷污伏羲大神的人跑了。” 它的喊声很响,但那些蛇人正此起彼伏,发出一些怪异的叫声,它的喊声却没有用。它跳下那旗杆架子,取出一张弓来,叫道:“放箭!” 蛇人的箭我还没见过。这个蛇人一箭射出,那支箭歪歪斜斜,飞近了那风筝便射不上去了,掉了下来。 怪不得蛇人少用箭吧,恐怕它们不擅长射箭。 这时,风筝上也落下一只箭来。他的一箭与蛇人的那箭不可同日而语,这一箭直射向那蛇人,那个蛇人张开嘴,一条鲜红的舌头吐在外面,似是吓得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这一箭射在离它只有一尺远的地上。 虞铭正觉得可惜,手上却不慢,将那粗绳子抓在手中,试了试。 本以为这绳子一定绷得很紧,但这么一拉,却拉得那风筝下沉了一些。 那风筝承不住两个人的份量! 本来,虞铭觉得很有希望,但……宛如一桶冰水,实在是难受的很。 要怎么办? 就算是虞铭绞尽脑汁,依旧仍想不出一个能让那风筝承受两个人份量的办法。 就在那时,一只长枪朝着天空中的风筝飞去。毫无疑问,风被击飞,掉落了下来。 这时,一支长枪正从虞铭身边掠过。这支长枪正是那身披软甲的蛇人射的,劲力颇强。虞铭右手一甩,手中的刀脱手掷出,正绕过那长枪,在枪杆上绕了几圈。 那一瞬,虞铭的手臂几乎要被拔出一般,浑身一震,肩胛处痛得几乎无法忍受。 这时,虞铭只觉得周身都开始疼痛起来。 虞铭将刀收回来,左手抓住了长枪,不住气喘。这杆长枪虽然抢到了,但也已无法再用。虞铭顺手将风筝上垂下的那根绳子绑在长枪上,好让自己方便些抓住。 如果再想不到逃走的办法,虞铭觉得只能放手了。 这时,箭已如雨下,情况很是危急。 这时,忽然听得蛇人们发出一声欢呼,虞铭抬头望去,大吃一惊,却见那风筝上已扎了一支长枪,看样子,竟是已射穿了风筝上那人的身体。 虞铭大吃一惊。那支长枪在风筝上动也不动,风筝却已开始盘旋,正不住往下掉。 这是要…… “不要啊!” 虞铭发出了很痛苦的声音,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一下从风筝上掉了下来。 …… “你怎么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说真的,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要做这样的事也不过来告诉我一声。你还拿我当不当兄弟!” 面对李成器的质问,虞铭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算是兄弟,应该算是。 有那么一些时候,他也在想,他们这些人究竟算什么。 “你们怎么来了?” 不知如何回答的虞铭,只能选择这样。 “你还说呢。要不是沈庆这小子,我压根还不知道你去了蛇人的军营。” 讲到这里,李成器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没事,你活着里,行了。” 李成器的话里充满了寂寞,充满了不安。 是啊,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能奢望其他。 虞铭在那一刻,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没底。 刚才,李成器之所以能把蛇人击退,说起来靠的还是张陵的火药,是龙鳞军的勇敢。 某种程度上,龙鳞军的勇敢更重要一些。 火药怎么讲都是第一次使用,发挥的作用还很小。毕竟就在刚才,龙鳞军中的几个人因为使用不当,直接就炸了。 伤心,实在是有点伤心。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有哪一件事是容易的。 总要经历几场失败,总要死几个人。 谁心里也不好说,谁又不一样大家都和和气气,团团圆圆,健健康康。但不行,不行啊。那些不过是一个遥远的梦想,绝对不可能实现。 李成器问道:“话说回来,你等下回去有什么打算。” 虞铭想也没想,就说道:“自然是回去请罪了。” 李成器有点不开心的说道:“什么请罪,你在想什么呢。” 虞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请罪,还能如何。我这一次私自出来本身就是大罪,再加上……” 讲到这里,虞铭突然就不说了。 离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到了这一刻,想那么些个作甚。 “没有罪,你能有什么罪。兄弟,我和你讲。你这一次出去把齐成的遗物带回来,这是发功。谁能说你的不是。我想就算是大帅,也不会为难你。” 李成器说的很激动,吐沫星子乱飞。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为啥会这么激动。 这件事说到底与他并没有多大关系,他这样,实在是有点令人费解。 不过,怎么讲呢,这也没关系。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得过且过就成。 “希望如此,但愿能像你说的一样。” 从极度危险的环境中出来,是应该有种疲惫的感觉。 漫漫前路,怎样的选择才是正确。 “李将军,您回来了。” 虞铭和李成器他们回到临江城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有一个人在那里等着。 看到有人在那里时,虞铭心中咯噔一下。 会不会,这会不会是来捉自己的人。 悲凉,那一刻,虞铭心中有种悲凉的感觉。不过等到他看清楚来人是谁时,那份不安一下子就没有了。 话说这人谁啊,怎么会这样! “虞将军辛苦了,大帅正等着你呢。” 第37章 回来以后 一进中军帐中,虞铭和李成器跪了下来,道:“大帅万安。” 武安君道:“站起来说话吧。” 两人齐声道:“谢大帅。” 站直了,才发现帐中侍立着好几个中军的参将,钟洪武坐在他那张轮椅上,仍是戴着一个垂下纱幕的斗笠,张陵也在一边,脸色也无异样。 虞铭闭上眼睛,定了定神。 既然张陵在这里,那么就说明这件事还有转机。 虞铭正想着,只听武安君喝道:“李成器,谁给你权力私自发兵,前去交战?” 李成器抬起头来,道:“大帅,此役事出突然,我无暇请令,只得先斩后奏,确是有违军令,请大帅责罚。” 武安君从座椅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那大鹰小鹰。他站在我们跟前,扫视了一眼。 有点害怕,真是有点害怕? 李成器虽说是有背景的人,但虞铭还是有点担心。这里毕竟是军营,敢这样和统帅说话,那是要死的。 好一会儿,武安君道:“李成器,虞铭。” 虞铭一惊,有点忐忑了。 怎么,难不成还是要责罚。 的确,我私自出营,是应该责罚,但李成器他……不应该,怎么说都不应该。 武安君说道:“李成器,你不遵号令,私自带领龙鳞军外出,本当处斩。但军情紧急,为将之道,事急当随机应变,你做得很好,故功过两抵,退下吧。” 李成器没所谓的说道:“多谢大帅。” 对于他来说,这本来就没所谓。 武安君看看虞铭,又道:“虞铭违抗军令,罪在不赦,杀了!” 惊呆了,真的是惊呆了。就算是已经想到,但虞铭还是觉得不甘心。自己这么做,又不是为了……那可是为了大家伙啊。 听到这句话,李成器拔出了饭,有些愤怒的看着武安君。 对于李成器的举动,武安君并不在意,他看向了虞铭,道:“虞铭,你可有话说?” 虞铭垂下头道:“大帅处置得极是。军人若有令不遵,如何谈得上军人?纵末将立下大功,却也犯下了弥天之罪。只望大帅能让这十万大军早日班师,不至于埋骨他乡,末将死亦无憾。” 武安君看着虞铭,突然笑着说道:“好,好。你知道便好。” 武安君走过来,扶起虞铭道:“虞将军,破城之日,我见你有些妇人之仁。为将之道,绝不可对敌人有一丝怜悯,今日你可要知道军令如山的份量。” 虞铭刚站起来,武侯忽然从虞铭的腰间抽出了刀,一刀劈向他的脖子。 这一刀快得如闪电一击,虞铭那是一点儿也没想到。 没有跪,肯定没有跪下啊。 脖子上一凉,却不觉得痛苦,耳边倒听得周围的一阵惊呼。虞铭睁开眼,却见武安君的刀停在虞铭脖子上,没有砍下去。 武安君喝道:“虞铭听令!” 虞铭闻声一下跪倒,道:“末将在。” 武安君道:“虞铭,你违抗军令,从今日起,不得再列入锐健锋营名册。” 这是要开革我?虞铭这才真的一惊,道:“大帅……” 武安君将刀插回虞铭腰间鞘中,摆了摆手,道:“虞将军,你从今日起,你去玄甲军那边,做那边的统制。” “大帅,这怎么可以?” 虞铭虽然心里很高兴,但那时还是有些不安的说出了这句话。 “没什么不可以的。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去我放心。再说了,凭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去那边并不算什么。” 就在虞铭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李成器把他拉了出来。 差不多就行了,做人不能太不知好歹! 出去以后,李成器拍了拍虞铭的肩膀,不过就在他的手才落下,就看到虞铭身子一歪,倒了下来。 等虞铭醒过来,只觉得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上。刚一睁开眼,只听得边上有个女子道:“虞将军醒来了!” 怎么会有女子?虞铭心头有点诧异,眼前仍有点模糊。定睛看时,却见自己躺在一个帐篷里,边上有两个女子,一个正用湿布搭在我头上,另一个正看着我,脸露喜色。有趣的是,这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也一样。 虞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那两个女子忙扶着他,一个将虞铭额上的湿布拿开。虞铭刚想问话,帐篷外有人进来。 “虞将军,您醒了。” “你是?” 虽然这个人虞铭觉得很熟悉,但一下子却叫不上名字。 “在下玄甲军后军统领叶修。” 已到了玄甲军中了吗? 虞铭有点……不过,也就是短暂的失神。 没过多长时间,虞铭道:“野将军起来吧。这儿是玄甲军的营房?” 叶修道:“是。虞统领,请你好好将养,武安君已下令,后日大胜后即班师回朝。” 后日大胜?虞铭不禁皱了皱眉。难道武安君已有了破敌之策?叶修似也知道我的疑问,道:“这是锐健锋营的易将军计策,抽调了我军中的秦峰,定能大获全胜。” 虞铭道:“秦峰是谁?” “回将军的话,秦峰是……”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听完了叶修的话,虞铭沉默了。 看起来,自己的这趟外出还是有收获的。要不然,武安君也不会有这么大动作。不过,这能行吗?不知道,说不清。按理说,白经历了那样的事,虞铭他应该更加有信心,可是……他只要一想到蛇人的对话,一想到……他就没办法不担心。 蛇人会思考,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既然你知道这不是一件可行的事,那么你为什么还要…… 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虞铭他又不是蠢人。要是可以的话,他咋可能什么都不说。 不能啊,一点儿都不能。 回来的人又只有他一人,还有其他人的。谁能说,那些人没有对武安君讲那些。 武安君是什么人,那是小人屠。 既然这是武安君做出的选择,那么他除了接受以外还能如何。 就算前面是万丈深渊,那也要继续前进。 可悲,这虽然很可悲,但这就是事实,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现实。 虞铭说道:“叶统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把玄甲军的情况给我统计好,我要用。” “诺。” 叶修没多余说话,他直接去忙了。 第38章 望远镜 眼瞅着天还没有黑下来,虞铭想了想还是走出了营帐。 天色还早,时间还长,怎么能就这样浪费。 这段日子以来,他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每天都很忙。现在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自然要好好休息。可是他和其他人又不一样。别人能吃喝嫖赌,他的话,就只能在一旁看着。 压根就不喜欢,就不爱,你说他能怎样。 就是说啊,不喜欢的东西,谁也没办法。 走在临江城中,虞铭心中不由的生出了几分悲切。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明明都是一家人,何苦来哉。 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有的只是满目疮痍。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风吹着已经不知道是谁家的破衣烂衫。 没什么好看的,还是赶紧离开不就好。 从街道那边出来后,虞铭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走着,虞铭不由的就来到了箭楼。 箭楼在临江城头上有很多。平日太平的时候这是看风景的好地方,有了战事,这里就是最好的退敌处。一体两用,也算是恰如其分。当然了,谁都希望太平,希望能站在那里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看风景,风景其实也在看人。 谁说不是呢,应该就是这样。 就在虞铭正要上去的时候,他遇到了叶修。 叶修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里做什么。 虞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要不是叶修停下来,他压根不会注意到。 “将军您怎么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虞铭回到了现实。 “你在这里做什么?” “值守。” 叶修的话一出来,虞铭就有点后悔了。 自己这是做什么。在这里能做什么,可不就是值守。 “上去走走。” 没有尴尬,有的只有从容。 “将军请。” 说着虞铭走了上去,可他才刚踏上一步,却觉肩头又是一阵痛,身子也晃了晃。 叶修赶紧跳下台阶,跑上前去,扶住虞铭说道:“末将该死,竟然忘了您的伤还没好。” 虞铭道:“这有什么关系。你太紧张了,不用如此,你我皆是一样的寻常人。” 虞铭说没什么大碍,一半当然是要强,另一半倒也不是虚言。 伤势虽然很重,但经过秦玉燕的一番治疗,也就没问题了。 走上箭楼,有两个小兵正坐在边上。见叶修和虞铭上来,他们一下站定,道:“叶将军。” 叶修道:“这位是新来的玄甲军统领虞铭将军,你们过来参见。” 那两个小兵也唬了一跳,齐声道:“虞统领好。” 他们话虽如此说,脸上却依稀有点不服之色。那也难怪,齐成统军时,独立性很大,很多人都只知齐成,甚至不知有武安君。作为一个外人,他……有人不服,这是应当应分。 虞铭没在意,他随意的走着,看着。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一个三角架子,上面有一个圆筒。 这不是……虞铭心中充满了惊讶。 虞铭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这是什么?” 其中一个士兵说道:“这是我们队长石英做的,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望远镜。” 望远镜?! 更加吃惊了,虞铭走到跟前,用手摸着那粗大的毛竹筒,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份别人察觉不到的喜悦。 叶修走了上来,“将军可是喜欢?” 虞铭道:“这东西很好,你要给石英记一功。” 虽然不明白虞铭是什么意思,但叶修还是说道:“诺。” 虞铭走到望远镜前,对准镜筒,就看了过去。 乍一看,有点模糊,但马上,虞铭就看见了一片营帐,有一根光秃秃的旗杆伸在面前。看样子,那营帐只竖在几十丈开外。尽管模糊,却仍能看清。 那是蛇人的营帐,这没有错。 不久前才到那里,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这真是一个好东西,要是能推广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说来,那天就是因为看到将军您在在那座山上,李将军才过去的。” 原来如此,就说嘛。 就在这时,忽有人叫道:“虞将军在这里么?” 叶修停住话头,从箭楼边探出头去,道:“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虞铭放下那望远镜,也到了箭楼边,却见这人和几个什长扛着一包东西过来。一见我,这人叫道:“将军,你在这儿啊。” 来的不是谁,是常开,其余几个人也是虞铭以前在锐健营的几个兄弟。 常开冲上箭楼,在我跟前一下跪倒,道:“将军,你可安好?” 虞铭的左手还用绷带吊着,只是用右手拍拍他的肩。他的软甲上已挂上了百夫长的记号,我笑道:“你升了?” 常开道:“白统制任命我为五营百夫长了。” 他的话语也有按捺不住的得意。常开今年不过才十九岁,过年也才二十。升到百夫长,比虞铭那时当百夫长还年轻。 虞铭笑道:“加油,好好干。” 常开道:“对了,将军,你的营帐在哪儿?武安君劳军,赐给锐健锋营每人白米十斤,我把这些带给你。” 虞铭看了看叶修,脸有点发红。玄甲军军此役功劳也不小,却不曾有什么赏赐。毕竟,锐健营是武安君嫡系,不比玄甲军。 我道:“叶将军,请你把这白米带到伙房,晚上给弟兄们煮粥喝。” 攻破临江城,得到的粮食却不多。平常,大家伙食只是些粗糙的干饼。虽然每个人都拿了一大堆财物,但现在换不了吃喝,高级军官偶尔才有点白米吃。武安君赐给锐健营每人十斤白米,一下子要拿出一万多斤来,也算大手笔了。这堆米准不止十斤,三十斤都有了,恐怕是常开他们从自己的犒劳中省下来添进去的。 叶修有点呆,道:“这个……” 虞铭道:“什么这个那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虞铭扭头对常开道:“来,请兄弟们到我营中歇歇去吧。” 一进营帐,常开不禁赞叹道:“哎呀,将军,你现在住得可真不错。” 的确,右军攻破的西城是临江城中最富庶的,玄甲军军的待遇比锐健营还要好。所有人坐下后,虞铭说:“常开,武安君要发动反击么?” 第39章 离人泪 叶修知道的应该不多,但锐健营肯定知道内情。 锐健营是武安君的主力,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常开说道:“那日,李将军回来后,直接就去了大帅的营帐。李将军进去后说了什么,末将并不知道。不过自从他出来后,张陵那边就忙碌了起来。这几日,有好几个百夫长都已经被叫过去,说是要领一种叫火药的药包。” 怪不得,原来如此! 现在是夏末,还没有到落雨的季节,这时,要是能抓住机会,用风筝飞到蛇人的营地,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不过这条计策也太过凶险,那些到蛇人营上空掷火药包的死士,生命也都系在一根小小的绳子上,只怕会有一多半回不来了。 虞铭问道:“几时出发?” 常开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快了。这些日子,白将军已经来锐健营好几趟。” 虞铭说道:“这样啊,这可就有点麻烦了。” 用火药虽说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如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火药的威力是很大,但……武安君之所以这样做,大概也是实在抗拒不了那种一举击溃蛇人的诱惑吧。 说了一阵话,常开就离开了。 常开离开没多久,叶修又带着玄甲军残存的军官来见虞铭。 看到这些人,虞铭心中并不好受。要不是因为……怎么也不会到这一步。 辞别了他们,虞铭回到帐中。刚才那两个服侍的女子已已侍立在一边,道:“将军,请用餐。” 桌案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还有一些煮烂了的干肉。干肉本是从北境那边带出来的食物,又干又硬实在没什么滋味,煮烂了却也有些香味。 虞铭一只手端起碗,想要喝,可烫了点,另一只手又动不了,正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女子端起碗,另一个用一个小勺子舀起一勺喂了起来。 以前在锐健营,沈庆还在的时候,也曾这样给虞铭端过碗,但他端碗实在不能和女子相比。 生活里的事谁都说不好,得过且过就好。 虞铭虽然不喜欢如此奢侈,但因为自身的原因,他也就笑纳了。 叶修也是好心,还是不要辜负别人的好。 香甜的米粒入口,只觉得与平时吃的那些干饼实有天壤之别。这种白米粥在京城里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南方出米,更不是稀奇东西了。只是如今战火纷飞,能吃到这个,实已是极大的享受了。 刚吃了两口,虞铭忽道:“你们可曾吃过吗?” 一个女子有点局促,道:“将军,我们……” 虞铭此时才注意看了看她们。她们一模一样的脸上,都有点憔悴的神色,他皱了皱眉头,说道:“剩下的,你们两人分着吃了吧。” 说着,虞铭停下了筷子,闭上了眼睛。 那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看,那个端着碗的女子把碗放在桌上,另一个把勺子放在碗里,两人同时跪下道:“将军,奴婢不敢。” 虞铭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们平常吃什么?” 她们面面相觑,半天,一个才道:“以前,叶将军给我们那种干饼。” 想象着她们吃那种难以下咽的干饼,虞铭不禁有点心疼。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受苦。 虞铭说道:“你们放心,我没病。” 就算已经这样说了,她们还是没行动。无可奈何下,虞铭动手把剩下的粥分成三碗,有意把一碗留的少一点点,道:“来,一人一碗。” 说罢,虞铭将最少的那碗拿到跟前,用没受伤的手喝了起来。 见此,那两个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默享用了起来。 大概是累了,她们两人吃了粥,便去歇息了。 恐怕,被俘后她们从来不曾有过一天不担惊受怕的日子吧。虽然她们还有些怕,便多少面上已有了些笑容,他们还告诉我,一个叫白薇,一个叫紫轩,是临江城主的孪生女儿。 看着她们歇息的那个小帐篷,我不觉叹息。如果……这里不曾谋反,她们必是两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周围围着一大批公子哥,像他这样的小军官,想要她们假以颜色都难,现在她们却像两个柔顺的奴仆一般服侍我。 今夜要发动反击,虞铭实在是睡不着。 走出门去,暮色已临。远处,蛇人的阵营中也没有什么声息。虞铭又到了那箭楼上,看了看那个望远镜。那两个小兵也认识他了,很恭敬地行了一礼。 从望远镜中看去,模模糊糊的,也没什么异动。不过,虞铭还是有点担心。蛇人营中更亮了。也许,蛇人也在渐渐适应火光,一天比一天不再怕火。 虞铭看了一会儿,眼有点酸痛。正想离开,忽然,眼角一瞟,在那望远镜里似乎看到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动。 那是什么? 虞铭又伏到望远镜前。那望远镜本就不太清楚,加上已是暮色苍茫,更看不清了。刚才似乎见那影子约略是在树林前,但现在看去,什么也不见。 是自己眼花么? 虞铭摇了摇头,慢慢走下箭楼。 城头上,夜巡的士兵仍在四处巡视。每一个人都不准解甲,休息也只是偷空打个盹。这样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吧。 天空中,月亮升起,淡淡的一牙。去年此时,临江城中也许正歌舞升平,准备过年,今年,绝大部分人都已成为尸骨。仅仅一年而已,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了。 虞铭走下城头,正想回自己的帐中休息,忽然,城中响起了幽渺的箫声。 那箫声起的地方也不远,似是南门城头。箫声清雅秀丽,也不知吹的是支什么曲子,十分悦耳动听。曲调却十分繁复,便如一根细细的长丝,千回百转,却又一丝不乱。 听着那箫声,仿佛身体内外都流动着洁净的清水,什么都不再想,竟飘飘然有欲飞之感。虞铭在城下听得也有点呆了,只盼那箫声响得久一些。 正听得入神,忽然箫声中插入了一支笛声。这笛声极是嘹亮,突兀而来,有如利刃破空,与那如丝一般绵密的箫声。 (本故事至此结束!) 《隆武纪》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手打吧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手打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