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英雄战记》 第1章 夜袭 由赫尤曼人组成的阿斯卡特王国是托瑞尔大陆上的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其首都位于整个大陆中东部偏北的平原地带。贸易是整个社会的主要驱动力，王国的上层居民毫无“财不露白”的概念，争相在衣着、家居和日夜狂欢的宴会上炫耀自己的财富。正所谓金钱至上，收入的高低也是用来提升或维系自身地位的关键。自古至今，每位居民都对“金钱乃权力之源”深信不疑，毕竟这个“商人王国”确实通过强大的经济实力主宰着多半个大陆。 初代皇帝罗伦斯·罗斯达尔为了确实控制辽阔的土地，通过对功臣和贵族的削弱和肃清政策，以及一套巨大的国防机构逐渐稳固了中央集权体制。在这长达240余年之久的平稳统治期间，除了使人口增加和文化融合之外，制度的僵硬化也导致了基层官员的腐败。 神圣厉570年，十月中旬。阿斯卡特王国与邻接的阿帕鲁萨联盟关系极度恶化，似乎大规模战争一触即发。再加上天灾引发的内乱，使得王国内部局势极度紧张。 ————分割线———— 位于阿斯卡特王国中西部的沃德卡斯特省，一直被人们称作“蛮荒之地”。这片一望无际的地区可以说是人烟稀少，不过人们还是会频繁到访此地，只因为它是通往许多重要城市的必经之地。如今经过此地的商队还要面临一项新的威胁，一伙自称侠义之士的强盗集团在此地异常的猖狂。 “长官！敌人是从河床上来的！” 这几天每天都有来自乱党的夜袭，等到士兵们集中注意力对付正面时，对方又出其不意的从干涸的河床绕到死角。 地方军由于腹背受敌，于是新兵们开始四处逃窜。 指挥官就像发疯似的站在阵前高喊：“不要退！我们不能退！” 不过这毕竟是征召没多久的新兵部队，根本无法完全依照他的指挥行动。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死守此地，直到王都派来的讨伐部队到达。但是部队里的新兵四处奔逃，导致阵型已经难以维持。 “不许逃！否则既是我方敌人！格杀勿论！” 他一直站在最前线，带领部队勇猛作战，然而阵型崩坏的情况下，只会增加无谓的伤亡，所以他就算知道敌人的目的，也只好下令撤退。 “退回去！大家退回营地！” 当他说完后，就这样不断督促着手足无措的新兵，一边狂叫着对抗来袭的敌人。 夜晚的天空相当昏暗，也正因如此，对方纷纷点起了火把。当新兵部队看到火光时，便更加狼狈的逃向营地了。 撤退期间，指挥官暗自感叹，敌人的夜袭应用的实在巧妙。 所谓夜袭就是让对方陷入混乱，然后再用火进行围剿。 难以想象这是一介贼人想出来的策略，一定是曾经和地方军部队作战过，且非常了解作战方法的人才能想出来。 懂得作战的人都知道，任何包围作战总会留有缺口。因为想要一举歼灭敌人，对方必将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搞不好己方损失反而会更多，所以决不会采取完全包围的方式。 退到营地的指挥官，看着士兵们伤痕累累的背影，心中不断咒骂命运。 守卫这个营地的共有四十五名士兵，其中三十名是征召没多久的新人士兵。他们看起来也是身穿皮铠，手持长枪，和一般士兵没有差别；只不过，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紧紧握着手里的长枪，脚也在微微发抖罢了。 “没事的，敌人没有追过来。看来敌人也不一定想硬碰硬，没事的。” 连续有人说着同样的话。这是为了排解心中极度的不安，祈求能够活着回去，如同祈祷一般的心里安慰。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最多是被卷入吵架的小争端中，流血事件都很少参与。因此对战场的恐惧感也比老练的士兵更加强烈。 “他们拿到的钱应该比我们多，就该拼命一点啊！” 指挥官暗指着国军大骂，其他人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凭什么只有我们在这拼命作战！” 不管有没有被谁听到，他们现在只顾发泄怨气。 “敌人来了！” “他们数量太多了！” “闭嘴！都给我听好了，只要用长枪向外戳就行！我们的目的是争取时间，等待国军的援军赶来。不用怕！会活下来的！” 接着，好几个人为了得到心理安慰，跟着一起念起来。 “没错，会活下来的。” “我们上吧！” 当他们准备刺出长枪时，划过夜空的火焰使整道屏障燃烧起来。顿时间，营地各处哀鸿遍野，甚至有人不幸卷入了火中被烧伤。 ————分割线———— 八十余人的骑兵奔驰在深夜的大地上，经过之处扬起阵阵尘土。 队伍里的每个人都有着健硕的身材，即使身穿金属铠甲也能看出坚实的肌肉。而在这其中有一名女性显得格外抢眼。她的年龄约三十左右，久经日晒的皮肤却没有多少沧桑感；身上穿的铠甲也与周围的士兵不同，就算外行人也能看出优劣的程度。 她就是这支部队的领导者——埃莉诺·罗斯达尔。 “队长，差不多快到了。” 埃莉诺点着头说：“嗯，知道了。希望那边没发生什么事情才好。” 也许是从王都急行军赶到这里产生劳累，又或许是急切的心情使疲劳感逐渐从体内渗透出来，才让这句话中透露着些许不安。 很快前方营地中的滚滚黑烟已经清晰可见，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疾驰到近处之后，这里的景象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到处是化为焦土的残骸，整个营地只剩下几个残破的营帐在风中摇摆。随风飘来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其中还混有些许血腥味。 埃莉诺轻快的从马上跳下来，径直走向已经到达的另一名小队长处。 “……真是被打得屁滚尿流啊。” “是啊。不过，好在没有什么大的人员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与她对话的是一名头发有些卷的短发青年，此人名叫米斯特里·多萝西。 “这样啊。那么，叛乱者都抓到了？” “大部分已经被捕获了，只是有收到一队奥克斯人的骑兵趁乱逃走的报告。关于逃往什么地方，正在让属下加紧搜索。” 对米斯特里的这个回答，埃莉诺露出诧异的神情说：“……以你们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吧？米斯特里队长？” “判明方向的话，随时都能够追上。” 米斯特里说着说着，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所以脸上带有些不快的接着说：“到目前为止，我们队也并没有任何失职的地方。” 埃莉诺耸耸肩。“我并不是在责怪……” “埃莉诺队长。” 这时，一名士兵匆忙跑过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并同时向两人行过军礼。 “突然打断两位队长的谈话，十分抱歉。报告队长，就在方才，瓦利克·哈瓦利安军团长已经到达。” “瓦利克团长？”埃莉诺露出惊讶的神色，赶快对这名士兵说：“那么，还不赶快请过来。” “是。” 收到命令的士兵急忙转身告退，却险些撞到迎面走来的一人。 “没必要让属下来回跑了。” 身着全身铠甲的男人带着隐约的笑容向众人扫了一眼。同平时一样，大人物一出场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瓦、瓦利克军团长！”士兵慌忙向着那人行礼致歉。 “不必紧张，放轻松点。” “是。” 瓦利克点点头，让那名士兵退了下去。接着他对两位队长略带嘲弄地说：“没想到来属下的阵地，还需要许可才能进入呢。” “您要是不满的话，今后放任您随意通行。”埃莉诺以同样的方式回击道：“这样吩咐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啊。” “呵呵，保持现在这样就可以了。”接着，瓦利克转向米斯特里询问：“米斯特里，损害情况如何？” “现阶段确认到的状况是……”米斯特里看了眼手上的报告，“帐篷十二顶，货车两台，栅栏八个。然后，还有您进来时通过的那扇大门。” “叛乱者呢？” 米斯特里把嗓子压低，语调十分严肃的说：“四散逃离的叛乱者大部分已经被抓到，但还是有些漏网之鱼逃走了。据目击者估算，大概有二十至三十骑。” 相对于沉稳的瓦利克，埃莉诺则是倒吸一口凉气，同时插嘴问：“竟然有三十骑之多？” “是的。然后，关于逃亡者的行踪……”米斯特里露出思考的神态，迟疑了一下才回答：“具体路线还不清楚，但从逃走的方向来推测，大概只能向南方逃亡。” “南方？这里的南方……”瓦利克用手指在下巴上搓了搓。“是打算跨越边境吗？” 第2章 义贼团与地方军 位于沃德卡斯特省南端的新索丹尼斯省曾是奥克斯王国的土地，而现如今则是阿斯卡特王国的南部殖民地。在两省的交界处，有一片未探索的原始森林，这里的一切全靠天造地设、风雨冲刷而成，处处体现着原始的狂野。距离这片大森林不远处有几个村子，而玛夏多村则是其中之一。 在这片大森林的一侧，温暖的阳光从万里无云的碧空中倾泻而下，洒在一片广阔的草原上。不时吹来的阵阵凉风，让空气中带着晚秋的气息，清爽的空气也令人陶醉在其中。 然而，从田地之间发出的一阵金属碰撞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其中一片农田的尽头，有十名士兵追赶着十几名青少年，时不时发生肢体间的碰撞。 “哒啊啊啊！” 一名身着轻型铠甲的士官向前方用力挥出一剑。其目的并非要置对方于死地，而是迫使对方失去抵抗能力。也正因如此，地方军所配备的武器为单刃，以便于更好的制服对手，而不是将其斩杀。 不过，对方似乎看穿了他的路数，轻巧的向旁边一跳就闪躲开了。 这名青少年不屑地朝他看了一眼，同时还不忘挖苦两句：“嘿嘿，所谓的地方军剑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他说话的那种腔调，脸上的那副神气，分明在表示：我才不怕你呢！ “你说什么！” “我是说，比起一板一眼的招式，杂乱的田间剑法自有它的优势。” 身穿粗布衣的青少年随手一指，高傲的仰着头向眼前的士兵挑衅。从那嚣张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就是这伙青少年的头领。 这名年龄在十五、六岁之间的青少年名叫里昂，是玛夏多村的成员之一。 “就让你见识见识，班恩小老弟。” “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毛头小子。” 与他对战的是地方军的小队长，名叫班恩。两人你来我往的不断产生接触，但就是无法分出胜负。 另外，在逐渐被拉远的战场后方，还有一小队人马。走在前方的是一对男女，跟随在后方的有五名全副武装的地方军士兵，最后的一人牵着两匹战马。前面带队的短发青年，年龄二十出头，身着闪亮的全身铠甲，俊朗的脸上带着些许疲倦。而在他身边的女孩与他年龄相仿，身穿有别于其他士兵的铠甲，长相清秀但不算出众，但是阴沉的脸色倒是特别的出众。 这两人分别是地方军的总指挥，也就是新索丹尼斯省警备队队长——瓦罗·米扎尔，以及他的副官——维尼娅。 之所以地方军的指挥官会亲自出马，一是因为邻省发生暴动，大部分兵力调配到边境巡查，导致维持治安的地方军人手不足；二是因为最近出现了倒卖赈灾物资的一伙人，为了查清这些藏在暗处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我们这边在装备的方面应该更胜一筹。看起来也不像是战力吃紧，应该很快就完工了吧？” 维尼娅顿了顿，用冷冷的语调给与回答：“瓦罗队长。” “莫非……哪里出错了吗？” “俗话说，一心追逐飞舞的蝴蝶，会使盛开的花朵凋零。” “这是哪位大人物的名言？” “是我临时想到的。” 接着，出现了冷场。就这样向前行进了几步，领会了其中含义的瓦罗打破了沉默，他说：“就按你的意思。去叫班恩回来和其余人等重新整队！” “是。” 维尼娅拿起身上唯一的武器——短弓，向前方的班恩小队发出信号矢。 很快前方追击的部队就收到了她的指示。 “……后、后退命令？” “不可能，好戏现在才刚开始。”几名士兵停住脚步，露出诧异的神情。 班恩语调严肃地提醒他们：“这是瓦罗队长的命令，其中肯定有什么考虑。全员后退！” 看到开始向后撤离的士兵，穿着粗布衣的青少年们立刻表现出了焦躁。 “喂！胜负还没分呢，擅自逃走可不行啊！” ————分割线———— 维尼娅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前方说：“果然追过来了呢。” “那么，盗贼们的首领还没有露面。不知哪里会有什么埋伏，注意警戒周围。” 在士兵们收到命令的时候，维尼娅指正说：“他们自称是义贼。” “维尼娅，有些细节没必要订正吧。” “好的。” 瓦罗的话音刚落，靠近田地一侧的落叶堆内响起一阵阵的狂笑声。 “……呼呼呼呼……啊、哈哈哈哈！” 五名士兵对突发状况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迅速将维尼娅围在中心。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奇怪，但却是有原因的。维尼娅虽然身为地方军的第二把手，却是个实打实的文职人员，比一般士兵的作战能力要弱很多。 “瓦罗，你上当了呢！”从树叶堆中跳出几名年龄差不多的少女，其中带头的一名面带青涩的少女先开口说道：“来到老娘的地盘，还如此从容，真是够有种的啊！” 瓦罗一眼便看出这个女孩是经常给警备队添麻烦的绯罗娜，也是玛夏多村的一员。由于奥克斯人种普遍身材高大，所以这些人到底是如何藏进那堆树叶的，瓦罗就算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不过现在即没时间，也没必要思考那种小把戏。 “好啦，看看后边，后边。” “后边？”绯罗娜顺着瓦罗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怎、怎么会，应该被里昂引诱开的部队怎么还在这里……” 接着，她就像发脾气的小孩子般回过头来质问瓦罗。 “这到底是什么计策？难、难道，是为了引诱出埋伏的我们才故意露出破绽吗？” “不是不是，只不过碰巧让士兵返回，然后你们就冒出头来罢了。” “碰、碰巧？”绯罗娜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瓦罗回了她一个微笑，同时得意地说：“嘛，这也是多亏了平日里积德行善的结果吧？” 他的话音刚落，维尼娅就接了一句：“队长，我都不知道你平日里有在积德行善。” “……呃，维尼娅啊。怎么说我也是你长官吧？”维尼娅的无视让瓦罗尴尬万分，只得开始转移话题，“算了，把她们立即抓起来！” “是。” 稍作迟疑，瓦罗又提醒了一句：“对方的首领在我们手里，不必急躁。要避免踏进田地里踩坏作物。” “了解了。” 随后，前后夹击的士兵们一步步的缩小包围圈。 “可恶，实在太过分了！” “呜，首领。” “别哭哭啼啼的！” 执行诱饵作战的里昂一边咕哝着，一边带领同伴们试图从外面打开缺口。 然而，那不过是徒劳罢了。 班恩上前一把擒住一名少女，威慑道：“你们已经逃不掉了，放弃吧。” “呜。” “老实扔掉武器。不然的话，手臂就要被折断了。” “咕啊啊。” “可恶啊！又输得一败涂地了啊！”绯罗娜气愤地把手中的武器摔在地上。 “对方使用的装备和我们这些破铜烂铁有本质的不同，所以这个结果也没办法啊。”假装放弃抵抗的里昂警戒着凑到了绯罗娜身边，“总之，被抓到就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现在趁他们不备……” “可恶的瓦罗，你给我记住。这份屈辱迟早要十倍奉还给你！” 话音刚落，一支箭就从两人身边擦过。 “两位，这是打算去哪里？”维尼娅利索的拉开手中的短弓，再次瞄准了准备开溜的两人，“从那里移动一毫米就不再是皮肉之苦，请做好被射杀的心理准备。” 绯罗娜满头问号的询问：“一毫米，那是什么啊？” “长度单位，一毫米是基础单位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一米的千分之一。” “所以说，说些我们能听懂的话啊。” 班恩很快将最后的两人捆绑完毕，并带到了其他成员一起。 “……都抓到了吗？” “正如队长所见，全部在这里。含有首领二人，盗贼团的全员抓获完毕。” “不是盗贼团啦，我们是义贼团！” 绯罗娜气愤的向班恩抗议，但是被捆绑住也只能扭动身体而已。 “都是贼，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瓦罗从维尼娅手中接过一张纸，来到他们面前打开并展示。 “那么，接下来。” “那张纸是什么东西？看不懂啦。” “逮捕令。”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少年们异口同声地说：“逮、逮捕令？” “玛夏多村居民，绯罗娜、里昂及其一党，以盗窃罪和妨碍公务罪在此逮捕。带走！” “是。” “可、可恶，放开我！” 第3章 玛夏多村村民 上 阿斯卡特王国的村庄，人口通常约一百人左右，由二十几个家庭组成，这种规模在全国也基本一致。 村民的收入和食物主要来自于农作物，只要按法律规定缴纳了相应的份额，余下的就可以自由支配。由于税务官一年里只会来一次，所以村子里的生活大部分时间是比较自由的。 不过，农民的生活也并不轻松，从一大早开始就会很忙碌，一直到日落才能缓口气。 田里的工作主要由男性承担，女性基本负责打水和做饭，闲暇时间也会一起到田里耕种。年少的孩子们通常会去周边拾些柴，大一些的孩子则要到田里去帮忙。 各地的村庄都是如此，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田地中的一名村民用仅有的一只手擦着汗水，然后挺直了后背，舒展一下筋骨。他望着一望无际的田地，种植的麦子会随着时间茁壮成长，来年就会把大地染成一片金色。现在为此多付出些辛苦，才能保证将来有个好收成。 在凉风的吹拂下，发热的身体瞬间感到舒畅。同时，这阵凉风也带来了不远处的吵闹声。那是敲击物体的声响，以及同心协力做一件事情的呼喊声。 目前村子正在进行过冬的准备，这也是库因村长制定的长远计划。正是因为这位独臂的男人承担起了重任，才让玛夏多村今年的饥荒有了转机。因此村民特别敬重他。 “库因村长，这边也好了。” “谢谢。” 玛夏多村的劳动力相对其他村子来说不算少，但仍然处于劳动力不足的状况。常年持续的战争使人口消耗的特别厉害，特别是男性劳动力的缺失已成为社会问题；曾经低到一比三的男女比例，直到现在也没有缓和过来。 “绑成这样就可以了。” “好的。” “喂，那边的那个谁，来帮个忙。” “马上过去。” “库因村长，幼苗的种植间隔，这样就可以了吗？” “没问题，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明白了。” 这时，远处一名微胖的妇人挑着扁担快步赶过来，同时不时的向大家招着手，喊道：“大家，水来了。” 库因村长仰望天空，看着西去的太阳，认为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对田里的大家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好的。” 众多的村民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聚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劳动过后的笑容。 “来，库因村长，给。” “谢谢。” 当库因村长接过水碗后，微胖的妇人又舀起一碗水递给另一个人。 “那么，我也来一碗……” 一名中年人正准备上前拿起一个碗，却被微胖的妇人拍掉了伸出的手。 “你是最后一个，先给大家分配。” 中年人一边揉着手背，一边撇着着嘴说：“我知道了啊。真是拿我家老太婆子没办法。” 田地间瞬间充满了此起彼伏的笑声。 微胖的妇人环视一遍田地，然后对库因村长说：“田地的方面，看起来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啊。” “没错，这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这里完成之后，还要加固房屋，不然等到真正的冬季来临时，简陋的房屋可能会撑不住。” “我家那个不孝的儿子要是肯来帮忙，肯定能够提早完成的。可惜那个不孝子，一天到晚在外面撒野。” 这时，许多中年人发出赞同的声音，有的点头叹气，有的无奈摇头。 一片叽叽喳喳声中，库因村长圆滑的说道：“年轻人嘛，在什么时代都是如此。说起来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漫山遍野的追赶野马，在田野里抓鸟什么的。” “我家那臭小子，怎么能和村长比呢……” 这时，听到一片喧闹声渐渐靠近，众人不约而同的将注意力集中到村口。 只见一队官兵驱赶着二十几个年轻人，他们被绑得像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个拉耸着脑袋向村子走来。 “咳，老妈。”里昂看到眼里冒火，又一脸担心的父母，迟疑了片刻才叫出声来。 “呵呵，话题人物回来了啊。” “我、我回来了，爸爸。”绯罗娜向库因村长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平安回来就好。”接着库因村长转向瓦罗客气地说，“也欢迎你们的到来。” 这时，村民们随着库因村长缓步来到他们面前，同时向官兵们低头行礼。 “又来打扰大家了。库因村长，很久不见了。” 库因村长摸了摸下巴，接着说：“很久吗？我记得十天前，才带着绯罗娜来过村里吧。” “官老爷。”在场的一位中年男人站出来，声音有些颤抖，“老爷，这阵仗到底是？” “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只是他们不久前偷了些柿子。” “偷、偷柿子？”中年男人的声音更加颤抖。 “另外还有袭击我们警备队。” 中年男人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袭、袭击……警备队。” 不止是里昂的父亲，村民也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彼此间互相嘀咕着。 毕竟偷盗之事还能算作一般犯罪，但袭击警备队的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可以教育一顿了事，往大了说也可以算作反政府行为，视情况有可能直接杀头。况且，只是杀头还算是幸运的，搞不好还会牵连到整个村子。 “你、你这小子。”里昂的父亲第一次露出愤怒的表情，对着捆绑的里昂抬脚就踢。 里昂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回嘴说：“不是没造成什么问题嘛，而且也没打算杀人。” “还敢狡辩！你们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后果吗？嗯？” 这时，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起来：“你爹说的没错，如果你们干的事被认定成叛乱行为。不只是老爸和老妈，就连村里的所有人都要被送往保护区的啊。” ——异民族保护区是近几年实行的一项极端政策，总体来讲是一个被特别划分出来的地区，里面近似于军事化生活区，外围有高高的围墙和森严的士兵把守。送往那里的人每天必须按时完成规定量的劳动，同时不能持有少量生活必需品以外的任何物品；并且没有任何政治权力和人身自由，除了不许可贩卖以外和奴隶并无大差异。 “两位稍安勿躁。”库因村长来到两人中间，“这不是常有的事嘛。” “……抱歉了，爸爸。” 中年男人忧心忡忡地说：“瓦罗老爷。我们对王政府所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不满，还请老爷高抬贵手，多多担待才是啊。” 连日的疲惫让瓦罗有些躁动，于是这回的语气变得相当冷酷：“确实，根据王法规定，与王族唱异调者、参与反政府活动者、或是藏匿这些人的村子，所有相关人等都要被送往保护区。” “哎、哎。”此时，大家都在暗中捏着一把汗，眼睛里露出无言哀告的神情。 “但是，他们打着义贼的名号，其中并不含有政治性的主张。应该会睁一眼闭一眼吧。” “是、是。多谢老爷，多谢老爷。”里昂的父母听瓦罗这么一说，颇有如释重负感。 接着，瓦罗严肃地说：“就算如此，盗窃行为也不能就此作罢。那么，这件事就当作民事纠纷来处理……给他们松绑。” “是。” 然后，他从维尼娅手中接过一张带有警备队署名的文件，并提醒对方注意这里。 “这个是？” “干柿子的赔偿金请求书。被盗者全部委托给我们进行处理，就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了。请近日内到卡特兰市警备队支付。” “各个方面都承蒙你们照顾了。”库因村长毕恭毕敬的接过请求书。 中年男人微笑着表示感谢，然后语调十分严肃的呵斥里昂：“快点，这种程度就原谅你了，还不赶快谢恩。” “凭什么要我们道谢。”里昂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然后径直跑向了村子。 “喂、喂！里昂。” “那么，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孩子们也平安送到了。就不打扰了。” 绯罗娜刚向库因村长那里迈出一步，接着又转过身子来问道：“已、已经要走了吗？” “怎么？绯罗娜还想要听说教吗？” “才、才不是那样。”绯罗娜在下面盘着手指，说话声音也显出了她的紧张，“难得来村里一次，喝杯茶再走如何？” 然而，瓦罗直截了当的回答：“虽然很想这样做。但市里无人职守，被市长发现又要听抱怨了。” “队长。” “怎么了？班恩。” “就算立刻出发，到达卡特兰市也要第二天之后了。不论哪个选择也无法避免市长发怒，何不接受库因村长的厚意？” “可是……” 班恩稍微压低了声音，提醒他说：“貌似其他人也希望在村里小憩片刻。” 瓦罗环视露出疲惫面容的士兵。最近半个月大家经常奔波各地，的确没怎么正经休息过。 最后他只好表示同意：“那就，稍微休息一下好了。” 第4章 玛夏多村村民 下 地方军一行人在村民的陪伴下来到了村内，有如众星捧月一般。最后，瓦罗随着库因村长来到屋里落座，绯罗娜则欢快的哼唱着歌谣跑进厨房准备。 “……哎？爸爸，装茶叶的袋子呢？” “在橱柜右侧架子下面的抽屉里。真是，家里的事也差不多该记住些了吧？”库因村长转向瓦罗露出一个苦笑说，“先来尝些点心，如何？” “那么，就不客气了。” “有了有了！” 厨房里面一阵乱响，让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厨房。 库因村长摇摇头，叹口气说：“真是的，怎么养成了如此毛躁的……” “不如我来帮忙吧？” 瓦罗刚打算要起身，却被库因村长拦住。 “不用不用，也不能太娇惯着她。来来，尝尝这个点心。” “谢谢。”瓦罗带有谢意的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点心，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惊讶地说，“这个真不错。” 库因村长似乎早已料到似的接着说：“这个是在哈特兰王国生活的老朋友送来的，据说是西方异民族特有的小点心。” “哦？异民族的，维尼娅似乎会感兴趣的样子。”由于两人已有几年交情，彼此也可称得上是忘年交，于是瓦罗没有太顾虑，“可以再拿几枚带回去吗？” 库因村长微笑着附和说：“不用客气。拿多少都可以。” “多谢。” 瓦罗摸了摸口袋，然后拿了两枚小点心，用干净的布小心包好，最后放进军需袋内。 “呵呵，不再多拿些吗？” “不了，这些就够了。”瓦罗掸了掸手，然后转了个话题，“说起来，刚才看到大家是在村里做农田？” “是啊，为饥荒在做准备。”库因村长往椅背上一靠，像是发牢骚一般的叹着气说，“这里连续几年天气不顺，导致作物收成不佳。明年的收成会如何，谁也不能做保证。所以只好趁现在多开垦些田地，早些准备起来比较明智。” “那样的话，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那真是帮大忙了，下个月正好打算耕作西边的荒地，准备向城里租借一头牛来着。” “明白了，下个月之前一定把牛送到这里。” 库因村长连忙表示谢意，然后又忧心忡忡的说：“唉……听说沃德卡斯特省持续发生叛乱。今后的粮食价格也会不断上涨吧，如果不趁村里的老一辈还有余力时，尽量多储备些粮食……” 正在两人闲聊之际，绯罗娜已经将泡好茶端了上来。 “久等了。”。 “正好，茶也到了。”库因村长微微起身，张罗起来。 “给，茶壶。” “……为什么就这样装在壶里拿过来了，茶杯到底是为了干什么而存在的啊？” 然而，绯罗娜理直气壮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嘛。反正爸爸每次也要再续几次，自己一杯一杯倒不也是一样。给，水壶。” “怎么把水壶也一起拿过来啊。” 然而，绯罗娜仿佛完全行走在自己的步调里，对两人所说的话根本没有听到。就像没有被打断过似的，急急忙忙的跑出了房间。 “你打算到哪里去？” “里昂家。马上就回来。” 库因村长沉下脸，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马上又改变了主意。 “抱歉啊。明明是我这边邀请你喝茶的，结果却让你来准备。” “不用在意。只有两个男人坐着喝茶的话，倒是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瓦罗拿起茶壶分别在两个茶杯里倒上茶。 “唉，前些年的时候还能稍微安分点。近日，这孩子也是越来越大胆了。”库因村长摇了摇头，一拍大腿说，“果然，让男人一手养大可能真的有问题啊。” “可知道她将来的打算？” “听说是打算从军。真是笑话，竟说出如此荒唐之事。” 在阿斯卡特王国中，女性从军并不算稀奇；因为战争使得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所以有能力的女性也被许可从军。不仅如此，如今的各行各业中，也都大量存在着女性劳动者。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男女平等的一种体现。 “您是怎么回答的？” “回答？” 瓦罗吹着茶碗，抿了一口说：“看到子女打算追逐自己父亲的身影，却又不打算让她选择与自己相同的道路。这对军人父母来说的确是复杂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不过，您一个人也将绯罗娜培养得如此优秀了，不必自责什么。” 库因村长沉吟着，然后感激地说：“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倒是好受多了。” “打扰了。” 这时，维尼娅在外面敲了下门，之后转向瓦罗说：“队长，有报告传来说，边境发现一具无名尸体。” “我知道了。立刻整队，准备出发。” “是。” 瓦罗一口气喝完茶杯里剩下的茶，起身从桌旁挪开一步，接着又转过身子来问道：“如果您许可的话，我可以直接提出绯罗娜的入伍申请。” 对此，库因村长摇着头说：“我想还是算了。不怕你嘲笑，如果让那孩子也落得像我一样的身体，就真的是没脸去见亡妻了。” “并没有什么可嘲笑的，身为父母会这样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瓦罗和维尼娅再次向库因村长告别，之后刚踏出屋门时，正好碰到跑回来的绯罗娜。 “啊，要回去了吗？” “是啊，也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绯罗娜无力的垂下肩，遗憾的说：“什么啊，还想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呢，刚从艾莲婆婆那里借了些鸡肉。” “那就留到下次来打扰时，再吃好了。” “哦，下次是什么时候？而且，肉要怎么保存啊……” 库因村长朝两人扫了一眼，一个手指在下巴上搓来搓去。内心复杂的感叹一句：看来，比起父亲更想跟随在另一个人身边呢…… ————分割线———— 当天的晚间时分，沃德卡斯特省与新索丹尼斯省的交界处，出现了许多人影。 人数是四十五人。 这群人趁着夜色从森林里面蹿了出来。他们的外表与装扮几乎一致，身着皮制轻型铠甲，肩上挎着一个麻布包袱。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身份或是从属单位的标示，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一队旅行者。 “停住！” 随着一阵马匹的嘶鸣声，一队人马接连停在宽阔的大路中央。 “来到这附近，应该差不多安全了吧。” 他们三三两两的小声谈论着。 “没错，只要越过边境，沃德卡斯特省的追兵就不能擅自追过来了。” “会被自己主人的链子锁住，真不愧是王府的忠犬。” “不要大意，国军迟早会顺着足迹追来的。” 一个穿着不怎么合身衣服的矮胖子转过身子，若无其事地说：“哦，阿贝尔。你这话真是把我吓尿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那些杂碎追来的时候，我们就亲手击溃他们好了。哈哈哈。” 在一众人马捧腹大笑的时候，其中一人挥舞着双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转向阿贝尔询问：“阿贝尔，我们今后的打算是什么？” “从国军联络当地的地方军，再到到被动员为止……”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我想应该还要花费几天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尽快穿过新索丹尼斯省，迂回进入邻省贝尔扎哈拉。” “不愧是阿贝尔，这个路线逃跑的成功率很高啊。” “不过，距离自己的故乡却越来越远了。” “……事到如今还说这些干什么，我们加入解放者同盟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舍弃自己的故乡了吗？” 对此，有人回答得很干脆：“没错。阿贝尔说的没错。” “话虽如此，到达贝尔扎哈拉省毕竟路途遥远。首先要找个村子休息一下，顺便为组织筹集些军资作为见面礼。” 这个提议瞬间得到全体成员一致认可。 “同志们，出发。” 第5章 动员令 次日清晨，绯罗娜像往常一样，起床之后就到村子的井里去打水。 绯罗娜卷起袖子，露出奥克斯人特有的小麦色肌肤。久经农活锻炼的手臂虽然纤细，但也充满了结实的肌肉。装满水的水桶固然沉重，不过她还是能够轻松提起来。就力量上来说，基本不输给村里的男孩子。 她抬头看着有些刺眼的晨光，感觉天气也比往日要暖和一些，今天也会是个好天气吧。这样想着的绯罗娜提起水桶时，感到远处的空气像沸腾起来一样，接着传来一声哀嚎，让她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带着脑中出现的几种不安的想法，立刻把水桶扔到一旁，向着声音方向飞奔过去。虽然途中差点摔倒，不过还是保持住了平衡。记得第一次被官兵追赶的时候，也不曾以这种速度奔跑；但是马的嘶鸣声、人的哀嚎声、还有呼喊声已经让她的心里乱成一片。 前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直到最后，出现在绯罗娜眼前的是一队穿着铠甲的陌生人，肆意驱赶着马匹横冲直撞。 ————分割线———— 与此同时，卡特兰市警备队的办公室内。 两个对坐着的办公桌上，满是堆积如山文件和书籍。而少女的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是另一边的三倍，几乎快到要将少女埋没的程度。 “维尼娅。” “在。” “收到市长的回信了吗？” 维尼娅翻阅着报告回答：“……哪件事情？” “我想差不多应该给回信了吧。” “关于私人文书方面的事情，请您自己去确认宿舍门前的邮箱。那不是我的工作范围。”维尼娅把审阅完的报告往瓦罗桌子上一放，然后继续翻阅下一份报告；似乎手边的工作并未被人打断过似的。 “要不要这么冷淡啊。”瓦罗拿起报告看了一下审阅结果，然后在批阅的地方盖上章就放到一边，“我真正想问的是申请加固城墙的回信。记得是秋收之前就立刻提出了，到现在已经过四天了吧？” “正确来说是五天。” “细节就不要在意了。” 维尼娅以训练有素的镇静语调回答说：“稍等，这几天从市长那里收到的书信……” 接着她用很从容的态度在堆积如山的文件堆中查找相关的书信。这座杂乱的文件堆，似乎只有她自己才能检索的到目标文件。 “只有这三封，关于警备队的财政预算催促书，军马粪便引起的市民抱怨，为改建孤儿院募集资金的聚会招待信。” “没有回复吗？” “是的。” “不快点拿到有点麻烦了呢。” “那样的话，立刻前往市长家亲自询问回复如何？” 维尼娅再次递过一个文件，瓦罗依旧是看了一眼结果，就盖上章放到一边。对于维尼娅他是绝对放心的，此人经手的事件件办得漂亮。虽然性格有点古怪、也不讨喜，但瓦罗还是重用了她，也因此传出了很多流言蜚语。 “不行啊，直接去见又要被唠叨有关成家的事情了啊。” ——阿斯卡特王国的法律规定，无论男女满十六岁视作成年，且必须在二十六岁之前成婚并至少育有一子；否则要多承担两成税收，且不能享受各种优惠带来的好处。 而瓦罗今年已经二十二岁过半，又是地方军的一军之长；在旁人看来，可以说是正是事业有成的黄金年华。顺带一提，地方军警备队长的收入是平民的三倍，再加上军人可以免除税收，所以瓦罗的实际收入可以和小贵族媲美。因此地方上有点势力的家庭自然不会放过攀升的机会。 “毕竟队长也该娶妻了。” “别说得这么轻松啊。我可是地方军总指挥官，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成家只会给人家带来不幸。” 维尼娅迟疑片刻之后，接着又补充说：“那就只能慢慢等待了。” “你真是冷淡啊。” 她没有再搭理瓦罗，继续埋头做自己的工作。 这时，班恩站在门口敲了下门，然后向里面说：“队长。” “怎么了？班恩。”瓦罗转过身面向班恩。 “市长让我传话，请您尽快前往市长宅邸议事。” 瓦罗收起平时那种轻松的样子，阴沉着脸说：“难道我又把什么事搞砸了？” “也许是加固城墙的话题？”话音刚落，维尼娅就插了一句。 “那个只要一封书信就够了吧。” 维尼娅事不关己的回答：“看来是别的事情了。” 班恩接过话头，提议说：“要我去回复队长现在不在吗？” “不用，之后要是败露了只会更麻烦。”瓦罗从办公桌旁挪开一步，接着又转过身子来，“维尼娅，你也一起来。” 维尼娅第一次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着他问：“这是为何？” “以防万一，谈到细小数字的时候，你不在旁边我很棘手。” 这次她回答得很干脆：“明白了。” ————分割线———— 卡特兰市市长的宅邸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距离警备营有两条街道的位置。 市政府大致分为三座建筑，其中之一便是市长的住所。这座建筑的采光十分完善，打磨光滑的地板看不到任何尘土。 此时，来到门前的瓦罗隐约听到里面传出聊天声，从悦耳的声音不难判断，两边都是女性。 “果然是这样啊。拥有罗斯达尔姓氏的人，只能是这样嘛。” “虽然算是王家一员，但只是几代以前的事了，到我这里基本和外人无异呢。” “不过，身体里的王室血脉，还没有消失殆尽吧。” “这倒是，不管怎样也会残留一些吧。” “也就是说，等到皇帝驾崩的时候，你就会有王位的顺位继承权吧？在我们平民看来，羡慕的不得了呢。” “这种事可不要乱说为好……嘛，就算万一被选上，我想也只有麻烦事呢。” “不好，光顾着聊天了。在冷掉之前，请喝茶。” “好，不客气了。” 感觉他们的谈话告一段落，瓦罗吸了口气敲响了市长宅邸的门。 “我是瓦罗。来打扰了。” 很快瓦罗被邀请进入，接着一幅熟悉的景色映入他的视野。虽然豪华但又不奢侈的房间里，两位打扮端庄的女性正看向门这边。 其中一位自然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莉拉市长。另一位站在对面的女性，外貌并不逊色于莉拉市长，洋溢着不同世界的魅力。 瓦罗稍作迟疑，接着开口说：“莉拉市长。既然有客人在，那我改日再来好了。” “没关系，不用拘谨。”莉拉市长露出一如既往的笑颜，“而且，这个人也是你们的客人。” “我们的？” “……队长，不赶快关上门，屋里的暖气就要放跑了。”维尼娅轻轻碰了碰他手臂，提醒他走进屋去。 “啊啊，不好意思。”瓦罗赶快让出空间，然后再次面向莉拉市长，“这边的女性，说是我们的客人？” 这名女性接过话头回答说：“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七军团所属的第二战队队长，埃莉诺·罗斯达尔。” 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之后，瓦罗一瞬间皱紧了眉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队长。”维尼娅在旁边轻声提醒了一下。 “啊，嗯。我是新索丹尼斯省警备队队长，瓦罗·米扎尔。身旁是我的副官。” “维尼娅。”维尼娅面无表情的向埃莉诺行礼。 埃莉诺稍稍惊讶了一下，她并不是对副官维尼娅感到惊讶，而是对于拥有姓氏的瓦罗感到惊讶。在阿斯卡特王国里，人民被分为四个阶层，从上至下依次是：贵族、公民、自由民和拘留民；其中只有贵族才配拥有姓氏，除此之外，为国家贡献出足够大功绩的公民也可以获得姓氏。 当然，凡事都免不了有捷径可走。即使身为自由民，只要获得某些贵族的宠幸也是一种途径。 在地方军当兵这种苦差事，只有想出人头地的平民才会选择。贵族只要花费些金钱进驻王都的士官学院，毕业后即可在骑士团内拥有一席之地，根本不需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那么，你们两个人，哪一位更伟大？”莉拉市长突如其来的发言让两人茫然的看向她。 “为什么突然问那种事？” “因为接下来没法确定到底由谁来坐上宾位呢。” 现场出现了短时间的沉默，接着埃莉诺站出来打破了冷场，她说：“啊，这种事啊。国军的地位虽然在地方军之上，不过与我这种小队指挥官不同，瓦罗·米扎尔队长算的上是一军之长。理应由那边来坐上座才是。” 瓦罗赶忙摇了摇头，谦让的说：“不不，再怎么说和骑士团成员来比较……” 两人让来让去，最后也没分个清楚，于是埃莉诺一拍手掌说：“那么，就算两人对等好了。不用分太清楚，找个喜欢的地方坐吧。” “那就请坐吧。” “请坐。” 待两人入座后，莉拉市长向两人杯中倒上热茶。 瓦罗表示谢意后，向埃莉诺询问：“那么，骑士团的将领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们不是应该在邻省镇压叛乱的吗？” “说来惭愧，沃德卡斯特省的乱党有一部分趁乱逃走了。从逃亡的足迹判断，我们已了解到他们进入了新索丹尼斯省境内。”埃莉诺苦笑了一下，大有无可奈何的意味。 “对大陆的第一精锐来说，还真是失态。到底怎么一回事？” “关于那些事情，可能要花费些时间来说明。我们已经向骑士团总部送去了地方军动员许可的请求，不过离他们拿到命令书折返回来还要花上几天时间。当然，在这期间也不能放任他们不管。也就是说，直到王都的命令送达之前，希望你们协助骑士团搜索逃亡者。” 瓦罗点头表示领会她的意思，随即表态说：“这个请求没有理由拒绝。” “感谢。” “那么我们搜索的对象是？” “他们是自称奥克斯解放者的组织，逃亡者数量大约有三十骑。他们主张、并且举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在当地大肆作乱。其首领名为阿贝尔，年龄三十左右，出身于沃德卡斯特省的萨拉达村。” 说到这里，埃莉诺拿出一张画像放到众人面前。 然后，她指着画像继续说：“这是根据目击者的情报所绘制的阿贝尔的画像。” “……这是画像。”瓦罗仅看了一眼就被这出神入化的作画功底所折服，如此幼儿般的涂鸦技术并非常人能够驾驭。 “需要更多的话，随时都可以提供。” “不是，就算你说提供更多……”瓦罗看到维尼娅和莉拉市长也产生了同样的疑问，于是斟字酌句的询问：“不知道能有几个人可以辨认出这幅画的人物是谁……到底是何人所画？属于哪个艺术派别？” “是我画的。” “什么！” 看到瓦罗和维尼娅同时陷入了沉默，莉拉市长打算从中打个圆场。“还、还好啦。这也可以算是品味独特嘛。” 但是，埃莉诺回答得很干脆：“多余的解释还是免了，我从幼儿时期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并没有画画的天分。” 瓦罗在心底忍不住大吼：那就不要自己画啊！ 接着，他将话题转了回来。“奥克斯解放者同盟的情报就只有这些吗？” “是的，目前为止就只有这些。之后本队到来后，可能会提供新的情报。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四天左右便可到达。” “既然如此，这期间我们就向各处警备营发出动员，顺便向周围的村子张贴告示，好让村民们提高些警惕。”瓦罗把头转向身旁的维尼娅，“维尼娅，麻烦你找当地有名的画师根据此人的特点将画像重新画过。” “明白了。” “巡查方面呢？”埃莉诺有些担忧的询问。 “现在没必要给住民增添恐慌感。而且增加巡逻的兵力，会使重要城镇的守备减弱，所以暂时只好维持现状。” “话是这样说……” 埃莉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瓦罗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那么，市长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路上小心啊。” 第6章 皇家银行失窃 一辆由两名健壮的武装人员驾驶的豪华马车，平稳的行驶在王国的中央大道上。 从马车的外观和惊人的稳定度就可以看出，这种马车只有富豪才有资格乘坐。至于内部更是奢华，装潢甚至能够媲美高级旅店，墙壁和地板都铺设有柔软的毛毯。华丽的座位也是蓬松柔软，长时间乘坐也不会感到腰酸背痛。 这辆马车的主人就是银行创始人的外孙女，王国第二美女——艾克西亚·多萝西。作为阿斯卡特王国皇家银行的管理者之一，她本来用不着亲自去工作。可是她表示不愿因为自己是个女人、又是个大人物，而享有任何特权。 距离到达皇家银行那气派的大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在马车内有些无聊的她，伸手拿起价值不菲的提包。提包里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夹子、梳子、小钱袋等等，这种凌乱的状态与她的身份实在是很不相称。 最终艾克西亚拿出一块银质金属盘，那是由纯银抛光而成的小镜子，周围还有一些精美的雕刻作点缀。她对着小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仪表，但原本就已经非常整齐了，没有任何整理的必要。事实上连她自己也觉得多此一举，于是又把小镜子装了回去。 接近终点的马车渐渐放慢速度，最后完全平稳的停了下来。不过她不能立刻下马车，为了保持贵族的体面，排场工作还是要做的。她趁这个时间迅速打量一下自己，确定自己的装扮不会丢家族的脸。 然后，仿佛算好了时间一般，有人敲了敲车门。 “多萝西夫人，已经到了。” “辛苦你了。” 结束了简短的对答，马车的车门打开了。 这时，其他员工也都陆续来银行上班，在边门执行检查任务的依旧是那个身穿铠甲的守门人。 “早安，多萝西夫人。” “早安。” 来到艾克西亚身边的是一个名叫查理斯·戴维斯的主管助理。此人相貌英俊，穿着讲究，是个很阳光的青年人。就艾克西亚个人来说，她很喜欢这个工作麻利的年轻人。 艾克西亚退后一步，让守门人和查理斯两人共同拉开那扇精工制造的大门。 “刚才接到一个消息。”查理斯通知艾克西亚：“今天还得划去两个营业员的名字。” “最近流行的感冒？” “是的。”查理斯对艾克西亚如此回答。 当她走到平台上自已的办公桌旁时，银行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艾克西亚的办公桌设在一块略微高出底层平台上，上面铺着绯红的地毯，气派不凡的办公桌比其他人的都要大些。 她移动修长柔软的身子，熟练地坐进高级办公椅，理一理自己的短发，让头发整整齐齐。接着她伸手去拿一叠文件，这些都是贷款的申请书，由于牵扯的数目比较大，银行里其他人无权作决定。 就这样，这一天同往常一样平安无事的开始了，一直继续到午后。 今天，因为有重要的客人要接见，她就运用自己的特权，把客人带到高层的会客厅。来者是皇家银行的老主顾了，在王都内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场当经理。由于秋季生意清淡，百货商场出现了现金赤字，因而才派人来申请一笔两千金币的短期贷款。 “都是这该死的异民族叛乱！” 经理一边吃着精致的小点心，一边气愤的发起牢骚。 “不过，两个月之内一定能赚回来，甚至还会有些盈余。” 艾克西亚一边用甜美的微笑附和着，一边还是狠狠地同对方讨价还价，提出对银行极为有利的条件。虽然这家百货商场是重要的客户，但开银行的毕竟不是慈善家。最后主顾不满地嘀咕了几句，也只好点头同意。 在客户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名女侍者向她走来。 “多萝西夫人，一位名叫查理斯的先生要和您谈谈。他说事情紧急。” 艾克西亚文雅的请客人原谅，然后吩咐人护送客户离开。 “我正在接待重要的客户，到底什么事？” “发现少了一大笔金币。” 艾克西亚从查理斯的声音里听出他有些惊慌，于是就问了丢失金币的总数：“有多少？” 查理斯咽下一口气才回答：“六十。” ————分割线———— 听过详细报告后，艾克西亚点点头，同时也产生了一个的疑问。因为即使当事人感觉少了一些钱，也不可能立刻就查明确切数目。 现在，办公桌旁围坐着三个人。除艾克西亚以外，还有年轻的主管助理查理斯·戴维斯和一个名叫玛丽贝思的营业员。 查理斯说：“看来，我们现在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六十枚金币不翼而飞了。” “你说得对。不过还不至于束手无策。咱们慢慢地、仔仔细细地把事情再从头回忆一遍。”艾克西亚认为此刻最重要的是保持镇静和清醒的头脑，要好好考虑每一个细节。 当事人玛丽贝思是个个子矮小，有着深黑的毛发和红润的皮肤的人，外表说不上漂亮，但也有一种娇小女子的风韵。一看这些特征，就知道她是个多尔瓦人。 艾克西亚已看过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职工履历表，因而知道玛丽贝思今年二十五岁，独自抚养一个三岁的孩子。另外，她还听说玛丽贝思的丈夫还留下一屁股债，因此在经济上有困难。 “要是玛丽贝思不见怪，我倒想再问她几个问题。” 查理斯得到艾克西亚的许可后，转向玛丽贝思继续说：“玛丽贝思，你好好想一想。今天你是否与别的营业员交换过现金？” “没有。” “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职工里面有谁接近过你的现金？会不会有谁从你这儿拿走过钱？” “没有。”玛丽贝思摇头表示否定。 “玛丽贝思，从你发现丢钱到向我报告，这中间的时间有多久？” “几分钟。” 艾克西亚插嘴问道：“午间休息有多久？” 玛丽贝思似乎不那么有把握，最后回答：“可能有二十分钟。” 谈到现在，玛丽贝思不是闷闷不乐，就是充满敌意，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倒是能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艾克西亚把关键性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是怎么立刻断定丢了钱，而且马上知道失款的确切数目的？” “我就是知道。” 艾克西亚已经感到十分厌烦。“你肯定把现金箱锁上了吗？” 玛丽贝思点头表示肯定。 “那么，等你休息回来，现金箱还在金库里？仍上着锁？” “是的。” 此时，艾克西亚已经基本认定，金币是这个女人偷走了。现在，要查明她是怎么偷的，这才是难点所在。 最有可能的是，玛丽贝思把钱交给了柜台外的同伙，这样做最不会引起任何注意。另外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把钱藏了起来，趁着午间休息时偷偷带出了银行。 在阿斯卡特王国里，金币是相当值钱的。一金币等于二十五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六十铜币。王都的员工月薪大约是三百六十铜币，比其他地方的平民工资要略高。 六十枚金币差不多是平民的一生所得，因此就算丢掉工作也是绝对划算的。 “我觉得咱们只能到此为止了。我需要报告给审判之眼，要他们接手这个案子。” 当两人起身时，艾克西亚补上一句：“玛丽贝思，请留一下。” 等查理斯走远以后，艾克西亚很随便的攀谈起来：“玛丽贝思，我觉得现在咱们可以坦率地谈一谈了。我敢说，你一定考虑过这样两点。第一，这件事是一定要调查清楚的。咱们银行是王政府所有的，因此审判之眼的人非插手不可。第二，你不可能被排除在怀疑对象之外……这你能理解吗？” “我理解。但钱不是我拿的。” “不管要花多长时间，真相总会查清楚的。” 玛丽贝思加重语气一再重复说：“钱不是我拿的！” “我没说是你拿的，听我把话说完。”艾克西亚试图缓和她的情绪，“我向你保证，如果把钱归还银行……就明天之前吧。那么可以不把事情闹到法庭上去，我保证不会再有别的麻烦。” “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拿过钱！” 艾克西亚叹了口气。“好吧，那就谈到这里吧。” 玛丽贝思本来准备再一次狠狠的回击，但最后没说什么便起身离开了。 艾克西亚马上把安全部的人找来，让他去通知审判之眼的人。 不一会儿，回来的人报告说：“我已报告了审判之眼。明天他们会派两名审问官过来。” “为什么不今天就派过来？” 这人笑着说：“咱们又没闹出人命案。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难题——人手不足。” 艾克西亚耸耸肩说：“看来大家都一样嘛。” 第7章 审判之眼 第二天审判之眼派来了一名队长，名叫马斯顿。 从马斯顿接手失窃案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天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把已知的情况全部详细的了解了一遍，并找到玛丽贝思本人谈过话。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除了知道是件大型的失窃案以外，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不一会，接待室的门口现了玛丽贝思矮小的身影。 “进来，关上门。坐下！” 马斯顿同玛丽贝思一样，是个多尔瓦人；但是他仍然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凭借他工作多年以来的直觉，装友好是骗不了这女人的。 “我要求你把整个事情再说一遍。” 玛丽贝思沉着脸，那模样同先前一样。“我说过三遍了，每个细节都说到了！” “也许你忘记什么了呢？” “没有！” “那么，就再说个第四遍吧。根据情况，可能还要说第五遍。在这以后，也许还有第六遍、第七遍。”马斯顿紧盯着她的双眼。 玛丽贝思也直接了当的顶了回去：“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我说出了与前几次不同的东西，这样你就可以证明我刚才撒了谎。” “那么，你究竟是不是在撒谎？” “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玛丽贝思声音颤抖着说：“我累了。” “我又何尝不是。所以，咱们都别浪费时间了，还是把事情再说一遍吧。” 马斯顿才不关心玛丽贝思生活中遇上的难题。在他看来，私生活方面不管出了什么问题，决不代表可以理直气壮地去犯罪。 再次盘问了半个多小时，玛丽贝思的说法还是同先前一模一样。马斯顿感到十分失望，他是名审讯官，因而深知对于供词无懈可击只有两种解释。一个是她的确是在说实话；另一个是这一套供词在事前精心练习过，所以才会说的滴水不漏。 “好吧，暂时就到此为止。” 马斯顿站起身，打开小房间的门让她出去。“从现在起到明天，我建议你重新考虑一下。这样下去，对你可不妙哦。” 玛丽贝思没有看他一眼，急匆勿地迈着小步子离开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马斯顿才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从一扇窗子侧面看她走到对街的公共马车站。他认为应该派人跟踪玛丽贝思，尽管他知道这样做未必有什么用。因为他确信这人精明得很，决不会冒无谓的风险。另外，他还坚信不疑的认为这是有同伙、有预谋的犯罪。犯人之一就是玛丽贝思，他已不再怀疑什么了。 这时，查理斯·戴维斯轻松的说：“总算到下班的时间了，这一天真够忙的。” 看到戴维斯好像要说点什么，马斯顿上前问：“有什么事吗？” “是的，有事。”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过，也可能是猜测。” “那么，不管你有没有把握，一定要说给我听。” “好吧。我想多萝西夫人跟你提起过玛丽贝思是个已婚的女人。” “我记得这个事情。” “她的丈夫在没有抛弃她之前，也到银行来接她几次。我和那个人说过一两次话，记得很清楚。我敢说，这人昨天到过银行。” 瞬间，略显疲惫的马斯顿来了精神：“你敢肯定吗？” “相当肯定，我注意到一个很像玛丽贝思丈夫的人，由于当时很忙也没有去在意，事后才觉得有点蹊跷。” “你在什么时候见到这人的？” “大概十点左右。” “那么你看见他走到他老婆的柜台去了？” “不，没有。当时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马斯顿迟疑片刻之后，接着又问：“就这些？” “是的。” “你向我报告这件事很正确，可能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马斯顿暗自盘算：这样一来，作案动机和作案手段都已浮出水面，如今只剩下找到那笔被窃的金币就行了。 随后，他向戴维斯道过晚安，离开了银行。 第8章 致命的失误 新索丹尼斯省的动员工作已经过了两天。 这天傍晚时分，三人不吭声的向村子方向走着，他们腰上挂着长剑，身穿镶着铁板的皮甲，从上至下无一疏落。 其中一名男人提了提挂在腰间的长剑。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然而天空有些阴沉，天色也有些黯淡。到了这个季节，太阳落山之后，空气就会变得寒冷起来。 他想自己的双手呼了口气说：“这就是最后的了。” “是啊。” 同行的另外一名搭档也搭了句话：“玛夏多村有里昂他们在。即使残兵败将出现，也会被他们进行驱逐吧。” “那也要尽早提醒他们进行警戒才行。”班恩对此表示不赞同，“就算是那位出色的库因村长，手边没有相应的情报，也无法及时采取措施吧。” “话是那样说啦……” 看到他一直一幅不情愿的样子，此刻又露出一幅疲惫的表情。 班恩眉头一皱，板着脸对他说：“怎么？难不成有什么原因不想去村子吗？” “实、实际上，有个以前的老相好藏身在这里。” “什么？” 他搭档嘀咕了半天才说：“出于某些方面的压力，我必须放弃她娶别的女人为妻；而且事后还听说她那时已经怀有身孕了，所以小弟我实在没脸面对她啊。” “唉，那么，就我和威尔两人前往村里好了。” 当班恩转向威尔时，发现他正在四处张望。顿时心中无名火起，这两人平日里工作卖力，纪律性也强，关键时刻是能靠得住的好伙伴，只是个人私生活上让他有些头疼。 这时，他有点不耐烦了：“威尔，别告诉我你也让村里的某位姑娘怀孕了。”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那个问题。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 “通常来说，向我们这样聊天的时候，绯罗娜她们不是会突然跳出来捣蛋吗？可是现在……” “……被你这么一说。”班恩也觉得有些奇怪，但又不认为会发生什么。“又是在模仿哪里的盗贼吧？” 他几年来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巡逻工作，规定路线上的事物早已烙印在脑子里了。但说归说，他毕竟不想丢掉小命，仔细留意起周围的一草一木。 “如果是那样最好。” “嗯？” 班恩迅速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不声不响靠拢，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怎么了？班恩。” “似乎看到有人影闪过。” ————分割线———— 隔天上午时分，卡特兰市的北门。 在那里聚集了各区域的负责人，以及卡特兰市警备队的全体成员。站在全体负责人最前方的，自然是身着全套铠甲的瓦罗·米扎尔。 一位穿着与地方军格格不入的人物走了过来。并向他自然的打招呼：“瓦罗·米扎尔队长。” “埃莉诺·罗斯达尔队长。” “你们打算在这里迎接？” “是这样打算的。”瓦罗给予肯定的回答，然后又解释说：“卡特兰市和有各种大小要塞的王都不同，这里的兵舍不具备迎接大批军队入驻的场所。还请王都来的各位多担待才是。” 埃莉诺一瞬间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又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这么说来，你去过王都？” “只去过一次。先不谈这个了，巡查方面呢？”瓦罗转向身边的维尼亚向她询问。 “没有异常，今天也平安无事。” 接着又向他们两人报告目前所掌握到的情况。 “逃兵向这边来，会不会是误报？” 埃莉诺回答得很干脆：“我认为应该不会错。亲眼看到了马匹移动的痕迹，是向南方一带延伸的。” “沃德卡斯特省南方啊，那个方向是……”瓦罗沉思了一下，继续说：“北方的地区，按之前那样交给我们可以吗？” 他认为既然是奥克斯人的反政府组织，如果在奥克斯人的村庄停留，难免会遭到质疑；就算当地村民没有协助过叛乱者，从结果上也难以辩解。同时他也很清楚一旦国军开始插手，地方军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埃莉诺觉得这个提议也没有什么不妥，倒不如说当地人更了解详细情况，于是爽快的答应了：“我这边倒是没意见。” “我记得北方那边，是由部下中身手最厉害的……” 瓦罗刚想介绍一下班恩，才发现并他没有按时来集合。 他扫了一遍现场的人员，然后问：“班恩到哪里去了？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到达之日，我应该下过全员待机的命令才对。” “那、那个，关于这点……” 这时，维尼娅正巧提醒他注意：“队长。” “嗯？” 她指着前方远处出现的人影说：“看到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的旗帜了。” 片刻之后，在城门迎接的瓦罗一行人，发现一大支部队从连接城市的道路上浩浩荡荡的前进着。 位于前列的骑兵约六十人，身上装备着完全统一的重装备，每个人的胸口处也都带有骑士团纹章。 这种全身铠甲是只有王国军精锐才准许装备的最高级铠甲。不论是外观还是防护力都称得上是无懈可击，铠甲上的钢片经过特殊设计，能够将一般程度攻击和箭矢完全弹开。 接着后方的是身着普通铠甲的骑兵，约一百人。那是以锁子甲和金属片结合而成，并以许多环扣和系带相连来保证其可动性。其中钢片保护着重要的部位。例如胸部、腹部和四肢等。 虽说是身为地方军指挥官的瓦罗所穿的也是这种铠甲，但明显要比他们身上的铠甲逊色不少。 再之后的，则是身穿链甲的步兵队，也是一百人左右。整体上要比骑士团成员差上很多，但也要比地方军配置强上不少。 据瓦罗所知，王国的军队配置是：一个军团通常由十个战术大队组成，而一个战术大队包含七到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六十到八十人，总数约为六千人。 所以，目前看到的国军部队，应该是大部队已经返回王都，只派了小部队来进行支援。 “全员停止！” “……真是气势宏大啊。” 随着瓦罗的感叹，大部队已来到城门前停了下来。其中一名男子离开队伍，他不管是气质还是身上的装备，无疑是整个队伍中最抢眼的。 “真是抱歉，我们来迟了。”他来到瓦罗面前转身下马，身上的铠甲自然地发出碰撞声。 “埃莉诺队长，这位是？” 埃莉诺立刻上前行礼，然后开始介绍：“新索丹尼斯省卡特兰市警备队总队长，瓦罗·米扎尔。” 瓦罗也上前行过礼后，又重复了一遍自我介绍。 紧接着，瓦利克带着隐约的笑容作了自我介绍：“我是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七军团长，瓦利克·哈瓦利安。” 待众人作过一番介绍后，瓦利克接着问：“那么，埃莉诺队长，现状如何？”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异常。” 接着，瓦罗向瓦利克团长继续补充说：“警戒告示也分配下去了，有逃亡者出现的话，村民应该会来通报的。” 瓦利克点点头，接着又提出了质疑：“你是否考虑过，村民被挟持的场合，也可能无法进行通报这点。” “就算如此，派出去巡查的部下如果注意到异常……” 瓦罗眉头一紧，转身向身后的士兵们劈头就问：“班恩现在在哪？” 此时，他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可能导致的问题，已经顾不上这些举动在骑士团团长大人面前有多失礼，满脑子只是急忙寻找刚才谈过话的小队长。 “班恩到哪去了！” 那名小队长明显有些被吓到，最后结结巴巴的回答：“昨、昨天，说、说是去玛夏多村发告示，就这样一天……” “为什么不早报告！” “十分抱歉。因为是和威尔一起去的，我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在外面留宿，才没有向队长进行报告。” “可恶，没注意到的我也有责任。维尼娅，快集合部队。” “是。” 瓦罗意识到刚才自己太过粗鲁失礼，于是又转向瓦利克道歉：“瓦利克团长，我为刚才的失态道歉。正如您所说，有一个村子可能已被乱党占据，待我们先去察看情况。城中的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国军的各位请随意在此休息。” “且慢。”瓦利克举起一只手打断他，接着说：“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们也一同前往。” “但是，你们长途跋涉……” “不需要客套，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 瓦利克虽然平常一幅为人随和、不拘礼节的态度，但也有着遇事从不手软的决断力。他果断地根据现有情况，迅速的向各部队下达了应对命令。 “埃莉诺队长，马上集合轻快的骑兵队。” “是。” 第9章 啄木鸟战术 当日晚间时分，被逃亡的叛乱军占领的玛夏多村内。 一个男人点燃了手中提着的油灯，接着放到身体一侧。火光并不能照见很远的地方，只能在持有者的周围产生微弱的光亮。 他一来到室外，就感觉到一阵凉气扑面而来。这天是一个阴沉寒冷的日子，一阵阵风扫过街道，扬起一团团的尘土。 “今天也好凉啊。” “就是啊，要是再多喝两口，应该会暖和些吧。” 两人斜挎着长剑，身上穿肮脏的皮甲。不仅如此，两个男人的肉体和脸庞中都隐约带着一股暴力的气息。 夜晚的村子里悄然无声，除了两个男人的脚步声，听不到一点声音。若是外行人看来，或许只会认为是个戒备森严的村子。 不过，村子的仓库内则要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吵闹。 “……啧，空了吗？” 身形魁梧的大汉把空酒瓶扔到一边，冲着畏首畏脚的中年男人大声斥责：“没有酒了吗？快点拿酒来。” “那、那瓶就是最后的……”中年男人强忍着全身的颤抖，用微弱的声音回答。 “啊？” 身形魁梧的大汉用力拍着桌子站起来，桌上的器皿发出叮当的响声。 “酒已经都被你们喝干净了，吃饱了就赶紧从村子离开。” “你说啥，臭老太婆。” 酒劲上头的魁梧大汉露出暴躁易怒的神色，一把拎起微胖的中年妇人。 于是整个仓库里突然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喂，我说你……”这时，魁梧的大汉的同伙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说：“差不多可以了。” “既然阿贝尔，你这么说的话……”注意到旁边同伴的提醒，他不耐烦的将老妇人推到一边。 接着阿贝尔又心平气和地补上一句：“那个老妇人说的没错，我们在这个村子已经停留了四日，确实稍微有点久了。而且，重建我们的组织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物资，所以更要善待他们。” 听到“善待”两个字，村里的年轻人没有不是眼里冒火、怒容满面的。 “……可恶……” “住手，绯罗娜。”库因村长伸手拉住了她。 “爸爸。” “即便打倒眼前的一、两个人，外面的家伙听到动静就会冲进来。到时候，全体村民都会遭受危险。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耐。” “我们可是奥克斯人，怎么能忍受这窝囊气。” 里昂一下站起来蹿到前面，脸上带有挑战他的神色说：“强行掠夺村里的金钱和物资，还一副大善人的口气。真叫人反胃，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就像没有被打断一样，阿贝尔一本正经的往下说：“确实募集的方式稍微强硬了点。不过，这个村子的值钱物品留下来又会怎样？会被赫尤曼人以税收的名义夺走吧？” “这、这个嘛……”这一问戳到了痛处，里昂脸涨得通红，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看到里昂一时无法作出回答，阿贝尔便得意的微微一笑，继续说：“与只为了榨取、把你们当作家畜饲养的王政府不同，我们是为了给深陷痛苦的人民带来荣耀和自由而战的利剑。” 阿贝尔把手中的剑反手递到里昂面前。 “搞、搞什么。”里昂的身体明显紧绷了，“打算让我用这剑和你们决斗吗？” “你说对了一半。只不过，把战斗的对手给搞错了。” “什么？” “奥克斯的同胞们，仔细想想我们民族曾经的荣耀吧。”阿贝尔举起双手，他身体的姿势就像刚才说话的内容一样，表现出内心的得意，“留名在阿斯卡特王国史书中的名将，含有混血在内的八成都是我们奥克斯人；众所周知，我们是骁勇善战的民族，又为何要跪倒在软弱无能的赫尤曼肥猪组成的王政府前面。” “那是……”原本怒气冲冲的里昂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失去了发泄的方向。 阿贝尔的言论的确给他说动了心，因为他内心里也产生过多次疑问。而且，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场的不少年轻人都有同样的想法。 “当然，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明确回答。要说为何的话，我们所处的现状是对历史错误的认知而导致的。古往今来，统治一个时代的工具只有武力。那么，能够称霸世界的民族，当然是身为最强壮的奥克斯人才对；所以，身为奥克斯的年轻人们，赶快拿起武器来吧；如今，改变历史进程的时机已经到了，何不让我们一起摘下胜利的果实呢？” 阿贝尔的一番演说似乎起了作用，他也肯定这番说辞一定会有作用，因为在暗地里进行过多次这类唇枪舌剑的练习。 “别这样，里昂。只要出现一个反动者，整个村子都会受到牵连啊。” 里昂似乎找到了多年以来寻找的答案，不顾别人的劝阻，上前站到阿贝尔一侧对着大家说：“那样的话，连带着把制定无耻法律的王政府一起干掉不就好了嘛！” 此时，玛夏多村的青年人们立刻分成了两派，而且赞同里昂的想法的人还占多数。 “大家这是干什么？难道真的打算与王政府作对？”绯罗娜望着的那些小伙伴的脸上，看不到一点友好的表情。 “放下武器！愚蠢的家伙！” 库因村长的一声大喝，让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来。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的身体……是受伤军人吗？”可以感觉到阿贝尔的头脑正在飞快地转动，他指着库因村长残疾的躯体向大家说，“有意思，此人被王政府丢弃在这偏僻的地方，就是无可狡辩的绝好例子。” “小子，你说摘取胜利的果实呢。” “没错。” “那么，为什么你们如今却在这里躲藏？胜利在即的话，此时此刻应该已经占领沃德卡斯特省，向着王都所在的佛罗达省进军才对吧。” 这次轮到阿贝尔支支吾吾的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库因村长进一步追问。 “……沃德卡斯特省的战败，不过是一时的败仗。就算是英雄豪杰，也难免有遇上一两场败仗的时候。” “哦？你既然了解历史。那么，‘一时的败仗’不断积累下去，最终结果也应该心知肚明吧。” 这一番话无异是当头一棒，阿贝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默默忍受着这一巨大的打击。 “如果对自己身处的现状不满，首先应该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接着检讨自己的行为。轻易把无辜的人卷入战争，接连扩大战乱……” “你给我闭嘴！” 恼羞成怒的阿贝尔一拳打在库因村长的脸上，别说躲避，行动不便的库因村长连抵抗也办不到。随着“唔啊”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身体碰撞的声音、桌子倾倒的声音、器皿裂开的声音混在在一起，最终充满整个房间。 “爸爸。” “库因大人。” “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背叛同胞的原因！”阿贝尔走上前去，猛烈的踢上一脚，“你这个奥克斯人的败类，王政府的狗腿子！我们现在，必须解决的就是……” 有几秒的时间，那阵爆发使阿贝尔自己也惊愕不已；但一看到蜷缩起来的库因村长，就想把全身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放弃抵抗、甘愿成为奴隶、苟且偷生的你们，这些奥克斯人的败类！而且什么都不了解，还自认为知晓一切的口气来说教。” ————分割线———— 与此同时，玛夏多村较远处。 “……好慢啊。” 或许是连连日赶路的疲惫，又或许是对地方军的不满，国军指挥官不耐烦的发着牢骚：“果然还是由我们去打探里面的情况比较快吧？” “你们不熟悉里面的地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是稍微信任一下我们。”瓦罗毫不避讳地说，“虽然在伟大的骑士团看来，我们地方军的小部队如同拿着木棍的猴子一般。” “呵呵，毫不掩饰的说出来了呢。”一旁的埃莉诺“噗”的笑了出来，这可能是离开王都之后，第一次因为感到好笑而笑。 身旁的瓦利克团长一脸严肃的提醒埃莉诺注意：“埃莉诺队长，安静！” “好像回来了。” 这时，前去调查的士兵伏着身，小跑着赶了过来。他名叫赫鲁斯，曾经是“死亡旋风”佣兵团的干部之一，是一个对剑术痴迷到疯狂的人。 “瓦罗队长，村里面的情况已经调查完毕了。” “辛苦了，村中的情况如何？” “村子四方入口各有两人放哨，然后集会所前面有四人把守。” “那么，村民就是被集中到集会所了。”瓦罗接着又问：“里面的村民现在是否安全？” 赫鲁斯遗憾的回答：“由于有放哨的存在，我无法靠近去确认建筑物内的情况。我想此时应该还没事，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在马厩内发现了班恩他们的尸体。” 瓦罗稍微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回答：“这样啊。” 感觉报告似乎结束了之后，瓦利克向旁边的人问：“埃莉诺队长，步兵队的到达的时间呢？” “大概明天清晨左右。” “明天清晨啊。”瓦利克叹了口气，“原本打算赶在天亮之前，包围完毕的……” 听到瓦利克他们的对话，瓦罗急忙插嘴问道：“包围？难道你们打算包围村子，然后发起攻击吗？” “正是如此。无论乱党是否答应投降，都会发起攻击。这是保证万无一失的方法。” 瓦罗当即反驳说：“但这样一来，被当作人质的村民会遭受到无法预料的危险，搞不好会出现大量的牺牲者。” “然而更不能让他们继续逃亡下去，向更多的地区传播叛乱的种子，那样一来出现的牺牲者更加无法估量。”瓦利克的态度也很坚决。 这时，埃莉诺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冲突，插嘴说：“我们能明白你的心情，只是为了防止灾害的扩大……必要的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这个世上可不存在因为没有办法而必须去死的人。”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相比温和的埃莉诺，国军的指挥官则强硬不少。“那种幼稚的想法，也差不多该丢掉了吧。” “和镇压叛乱之后就立刻离开的你们不同，我们还要留在此地继续生活；对眼前被挟持的村民见死不救，遗留下来的问题更难处理。” “协助国军维护地方的安定也是地方军的工作吧。” 这时，瓦利克以严厉的口气插入进来：“争论够了吧。” “瓦利克团长？” “瓦罗·米扎尔队长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盲目围剿自称是奥克斯解放同盟的乱党，以村民的眼光看来，与乱党的行径无异。” “十分感谢，您能够理解。” “不过，要如何不伤害村民逮捕他们呢？以现在的形势，在天亮之前收拾完毕也不可能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维尼娅突然举起手来。 “关于这点……” ————分割线———— 另一方面，玛夏多村内。 “阿贝尔！” 仓库外面出现一阵骚动，还有几声气恼的惊叫。 阿贝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面部肌肉抽搐着询问：“外面在吵什么？” “不、不好了！有敌袭！是敌袭！” 同时，村子里的吵嚷声也越来越大。 “什么？哪里的敌人？” 阿贝尔推开门口的同伴，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房间外面。此时的景象让他完全惊住了，村子周围已经燃起了大火，火势随着阵风越来越大。 看到四处逃窜和不知所措的同伴，他用惊慌而又竭力保持冷静的声音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快点，赶快扑灭周围的火！” “这时候还管什么大火，赶紧趁机逃跑最要紧啊。” “可是，哪有空隙啊。四周围都是大火，怎么跑？” 阿贝尔用拳头猛击一下墙壁，故意提高音量大喊：“都给我镇静点！” 现场静下来后，一个同伴报告说：“阿贝尔，火势还没有烧到东边的出口。” “什么？”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说的没错。而且，东边也能听到震耳的呐喊声。” “那就从东面逃跑好了。” “慢着！”正打算奔向东边的一行人被阿贝尔当场叫住，“哼，原来如此。国军也会耍这种无聊的小花招了。” “什么意思？” 阿贝尔用粗壮的手指敲敲自己的脑门说：“你们想想，有数量优势的国军，没有用士兵包围村子，而是用火进行围困。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做出人多势众的假象？” 到此为止，阿贝尔根据以往的经验，迅速判断出：对方的人数肯定是决定性的不足，这恐怕是准备将自己一网打尽所设计出来的陷阱；既然如此，当然不能选择看起来安全的东侧，距离最远的西侧出口才是安全出口。 阿贝尔露出得意的笑容，对同伴们说：“稍微浪费了些时间，让火势变强了。不过比起被王家的走狗抓到，受到些烧伤又算得了什么呢。同志们，跟我来。” 与乱党们相比，跟着出来的玛夏多村年轻人则是完全慌了手脚。 “里昂，那我们……” 此时的里昂眼中充满了血丝，已经气得火冒三丈。他从未对王政府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憎恨，就如同阿贝尔所说的一样，他们只是把人民当作家畜饲养，要杀要剐全凭自己的喜好。 那么，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 里昂看了一眼平日里的玩伴，神态坚定的说：“国军既然放火烧村，就是将我们认定为同党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大干一场。你们说呢？” “跟他们拚了！” “没错，大伙抄起家伙来。” 第10章 玛夏多村之战 “哈啊！呼！” 阿贝尔拍拍身上的火星，接着朝四下看看，然后问：“大家都平安的突破了吗？” “真是千钧一发啊。” “啊啊，头发被烧焦了。” 其他的同伴们也正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扑灭着身上的火。 “哼哼，这就好。”阿贝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脸，“就让国军自己放的火，变成自己的绊脚石吧。” 此时，隐藏在阴影中的瓦罗等人，沿着田地的死角正逐渐靠近。 “……那就是率领奥克斯解放者同盟的阿贝尔吗？” 身旁的维尼娅看都没看一眼就回答他：“与骑士团那里拿到的画像一致。” “那里一致了。” “为啥，这里……”准备就此逃亡的阿贝尔正好同瓦罗四目相对。 “我想你们既然能逃避骑士团的追击，大概也能看破普通的策略。”瓦罗严肃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影，“所以就稍微耍了点小花招。话虽如此，从东侧逃走也会被国军逮捕就是了。” “……原来如此，正解是火势凶猛的北或南吗？” “正确。不过也要避免变成烤肉才行。”瓦罗一声令下，全员进入了战斗姿势，“如今火势增大，你们也无法再返回村里，而我们也不用担心人质问题了。” 面对瓦罗设下的陷阱，阿贝尔却意外的笑了：“这可不好说。” 处于绝对劣势的阿贝尔自然不会与地方军正面对抗，而是带领几名身强体壮的同伴冲向瓦罗。这是对雇佣军队常用的战法，因为只要击败部队的领导者，就会让士气大减，甚至发生溃逃的情况。 虽然装备方面的差距是个问题，但是地方军的装备水平又远弱于国军，这一点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证明了；而对于身强体壮、又骁勇善战的奥克斯人来说，达成这点并不是天方夜谭。 阿贝尔率先拔出自己的长剑，这应该说是战士的本能反应吧。他很容易从第一次见面的瓦罗身上嗅到一股危险的味道，令他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顷刻之间，剑刃撞击的声音非常激烈。在经过最初的交手之后，阿贝尔就不断地采取攻势，然而却连对方的防守范围都无法突破。 连国军将领公认的勇猛无比的他，也感到一股战栗从后背窜起。接着他改变了战法，减缓攻势，改为守势以等待机会。 “……小子，剑耍得不错嘛。” “可能舞文弄墨多了，手臂就变得灵活了。” “怎么看你也不像个脑力劳动者啊。” 攻守在一瞬间逆转过来。交错的剑刃在分开的那一瞬间，瓦罗的长剑在半空中呼啸着，其迅速和猛烈完全出乎阿贝尔的意料之外。他猛然地意识到，采取守势或许是个错误，接着阿贝尔的肩部感到一阵酥麻，手中的剑险些因此掉落在地上。 然而，两方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会初现第三个势力。于是两人下意识的拉开了些距离，阿贝尔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哈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里昂和十几名青年从几乎倒塌的废墟中冲了出来。 “可恶，为什么突然倒塌了。” “里昂？” “瓦罗？” 场上出现短时间的沉默，接着阿贝尔向两人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吗？” “这里交给我们。”里昂带头拉开了架势，同时向阿贝尔示意，“你们赶快趁机逃走。” 瓦罗飞快的揣度一下形势之后问：“里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而里昂沉吟不语，脸上一无表情，接着又突然放声高喊：“别叫得这么亲切！我们即刻起加入解放者同盟，和你现在是敌人了！” “什么？” “阿贝尔大哥，这里交给我们，你们退到后面去。” “……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阿贝尔重新整顿好态势，完全掌控了自己的呼吸和脚步。 “队长，里昂的话要怎么理解？” 瓦罗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说：“不知道。不是拼命抵抗的话，直接抓捕起来。” “知道了。” “瓦罗啊啊！” 此时，里昂已经挥舞着柴刀飞速接近，凶狠的迎面劈砍过来。 瓦罗一边巧妙地接下这一击，一边反转过身体。他这个流畅的动作，让一旁准备偷袭的阿贝尔也没有办法抓住任何空隙。 “队长，快闪开！” 这时，瓦罗注意到几根燃烧的木桩随着阵风向这边倒了下来，无奈的他只能向后退出一步。 “咳咳！” “阿贝尔！” 待凶猛的火舌散去之后，发现目标人物早已经消失不见。 “队长，被逃跑了呢。” “是啊。”瓦罗一边回答，一边露出用心思考的神态。 “要继续追击吗？” “不必了。我大概也能预料到他们的行踪。” “是。” “现在，救出被困的村民才是要紧的，灭火的方面也尽快解决。” 在场的士兵异口同声的回答：“了解了。” 如维尼娅所说的一样，不久一场阵雨如期而至，凶猛的大火很快便被扑灭了。 ————分割线———— 天明时分。村民们抬着库因村长和其他几名不幸者的尸体，来到村庄不远处的墓地。 说是墓地，也不过是一个由破旧栏杆围起来的空地，里面立着好几个有名字的木牌罢了。 “可恶，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村民们一边哀怨着，一边准备安葬库因村长的遗体。 “现在是哭泣的场合吗？”一个村民提醒道，“赶快挖土。” “我知道。” 不远处，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也已经到达，几名战队长此时正在忙着整队。 其中，瓦利克团长只是在一边默默的看着葬礼的进行。 而埃莉诺在合实双手默哀之后，对身旁的瓦利克说：“不帮把手吗？” “你指什么？” “埋葬。” 他回答得很干脆：“对每件事都投入感情，在战场上只会迷失自我。” 埃莉诺叹了口气说：“真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瓦利克团长。”一名队长跑来。 “状况如何？” “由于警备队成功吸引敌人，我方队员的损害及其轻微。另外，进行追击的部队也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 士兵停顿一下，继续汇报：“还有，根据村民的上报，这个村子的年轻人当中，有些自愿加入叛乱者并协助其逃亡的人存在。” “从村民那里听到的？”埃莉诺对于没有逼问却主动上报的村民感到惊讶，“……真是愚蠢的人，竟然出卖自己同胞，告密什么的。” 瓦利克说：“就算闭嘴不谈，也是很快败露的事；还不如事先主动承认，也可能减轻处罚。” “也是。协助叛乱者从村子逃亡的话……” “埃莉诺队长，就算你是王族成员，也请你谨慎发言。”瓦利克边向着墓地方向走去，边提醒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赶快收拾好眼前的残局。” “是。我明白。” “好了。慢慢下葬。” “是。” 警备队的士兵们按照瓦罗的指示，将村民的遗体放入刚刚挖好的坟墓之内。 一名村民蹲到绯罗娜身边说：“绯罗娜。请向库因村长的墓内撒土。” “……我最后就好了。” “库因村长，比谁都更疼爱你，所以你不最先告别的话……” 绯罗娜点点头，仍然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只是捧起身边的软土，慢慢撒入坟墓内。 “这样就可以了。” “那么，其他人也来和库因村长告别吧。” 这时，瓦利克走过来简单的哀悼一下，然后对瓦罗说：“瓦罗·米扎尔队长。” “瓦利克·哈瓦利安团长。”瓦罗表示懂得对方的意思，跟着他离开一段距离。 “抱歉，在悲伤的时候打断你。只是我们还有追捕逃亡者的重要任务在。如果你还需要些时间的话，我们先出发也没问题。” 瓦罗冷静的回答：“不，我们没问题。维尼娅。” “在。” “命令士兵立刻集合。” “了解了。” 瓦罗大概也能猜想到，瓦里克团长冷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急躁的原因。 于是对他说：“不用着急，他们逃亡的场所，我心中有数。” “心中有数？”瓦利克瞪大眼睛，满腹狐疑。 这时，绯罗娜站起来拭去泪水，对他说：“瓦罗，要去抓捕杀死爸爸的家伙吗？” “没错。” “那样，也带我一起去！” “不，那样实在是……” “我要替爸爸报仇！而且，我也有责任把里昂他们带回来。” 瓦罗摇摇头，对她说：“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让我们来做就好了，你现在需要留在村里，陪在库因村长的身边。” “队长。集合完毕。” “辛苦了。” “那么，我们也准备立刻出发。”瓦利克暂别了瓦罗，先行离去。 迟些离开的瓦罗沉吟了一下，随后轻声的说：“维尼娅。” “在。”维尼娅怕听不清楚，特地把头凑过来。 “杀死库因村长和班恩的人是我……因为我过于缺乏危机意识，才招致了大家的死亡。” 维尼娅很平静的回答：“某方面来说，没错。” “但是我不会去解释、也不会去赎罪。你能理解吗？” “是的。我理解。” 第11章 逃亡者的末日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草原啊。” 搜索逃亡的叛乱者已经过了一整天，士兵们无不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没错，只听说新索丹尼斯省是个偏僻的地方，真是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荒凉啊。” 国军指挥官的抱怨也不是不能理解，新索丹尼斯省原本就不是多么富饶的地区；而这里又是避开了村民活动范围的大森林一带。 之所以来这里搜寻，主要是因为瓦罗考虑到逃亡者的心理，他们很清楚军队会顺着道路进行追击；并且有玛夏多村的事件在先，出现在人多吵杂的地区更容易暴露行踪。 “停一下。” 随着一阵马的嘶鸣声，整只部队逐渐向后由运动变为静止。 “瓦罗·米扎尔队长，有情况？” 瓦罗转过脸去，对着瓦利克说：“今日的追击就到这里吧。瓦利克·哈瓦利安团长，您看如何？” “到这里？我认为现在距离日落还有些时间。” “这样继续追下去，到达目标的地点就会变成晚上了。” “难道晚上有什么问题吗？” “到底怎么回事，能否说明一下？”不仅仅是瓦利克，随行的国军指挥官也接连发出了疑问。 瓦利克也完全同意各队长的观点，想要向瓦罗要一个解释，他说：“我也认为有必要说明一下。从玛夏多村出来已经一整日，却连反叛军的影子都没看到过；虽然不是质疑你的判断，不过还请你勉为其难的说说理由。” 最后，他环视了一下众队长，于是又补充一句：“也为了让心存疑虑的队长们能够理解。” 瓦罗点点头表示认同，也觉得他们的疑虑属于合情合理。 所以他从要来了一份新索丹尼斯省的地图，然后解释起来：“沃德卡斯特省已经被完全镇压，返回那里无异于自投罗网；如果直接向东方逃亡，最短的路线必须要穿过卡特兰市，而那里现在是守备森严。” 接着，瓦罗在地图上示意他们看向玛夏多村位置西方和南方。 “新索丹尼斯省南方是无尽的大海，西方临接的哈特兰王国边境则是大片的荒漠。所以目标会选择绕过森林向西北逃窜，最终进入贝尔扎哈拉省。” 各队长们不停的点头表示赞同，似乎已经理解了瓦罗如此推断的理由。 “回想一下，我们搜索的路线全是辽阔的草原，除零散的村落以外能藏身的场所也很有限。”瓦罗指着前方的森林一带说：“这里的森林中有条河流穿过，很简单便可以找到水源；同时还附带一处陡峭的悬崖，进行戒备也很容易。” 瓦利克不由得对瓦罗的分析感到钦佩，但他的推论还有一个致命的问题：“不过，对方是在逃亡中的逃犯，不可能一直留在相同的场所吧？更何况贸然进入原始森林可是自杀行为。” “确实，以阿贝尔的性格来说，肯定是想要及早的越过边境。不过，作为逃兵的他们，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食物来源，因此保证逃亡时的食物肯定是首要目标。而且，你们也应该知道，有玛夏多村的青年们在协助他们。” 在瓦罗说完之后，维尼娅又补充了一句：“新召集来的孩子们，还有各种各样的使用方法呢。” 埃莉诺带有哀伤的表情自言自语：“弃子吗？” ————分割线———— 此时藏匿在森林中的逃亡者们。 “出去的家伙还没有回来吗？”几个强壮的男人叫住一个村民，他们的烦躁情绪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是、是的。” 这时，里昂一皱眉头，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他立刻冲上前去，没好气地说：“我的伙伴们去筹集物资了啊。这一带荒凉到啥也没有，不可能这么快回来吧。” “你这家伙搞什么，还有那种口气是对谁说话呢。”其中一个壮汉随手推了里昂一下。 “你们算了吧。”阿贝尔来到中间，示意众人节制一下。 “阿贝尔。” “他们可是和我们共同奋斗的新同志，我可不希望同志之间进行区别对待。” “可、可是啊……” 阿贝尔拍了下同伴的肩膀，接着转向里昂方向，语调温和的说：“里昂兄弟，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逃亡之身。手头上的食物紧缺难免让我的同伴有些不耐烦，还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知道了。”里昂耸耸肩，接着说，“我去看看情况。顺便迎接出去的同伴，说不定他们已经回来了。” 里昂向村民一招手。 “好、好。” 目送着里昂他们离开之后，阿贝尔翘起嘴角笑了笑。 “阿贝尔，这样不好吧？太过放纵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的。” “有什么不好，让他们随便猖狂吧。能找来急需的物资就是有用的家伙，而且他们还有着各种使用方法呢。” “使用方式是？” “既然国军已经出现，就代表地方军的动员令也批下来了。如今想要逃出新索丹尼斯省，必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到那时，那些青年同志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嘛。”阿贝尔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几个壮汉不无得意地笑了：“原来如此。在他们吸引国军注意的时候，我们就能趁机逃亡了啊。”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冷血的男人啊。”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了嘛。” ————分割线———— 里昂和那些人分开后，在树林中向着外围笔直的移动着。能够在大森林中分清东南西北，完全是靠着从小积累的经验。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太过进入大森林的深处。 “该死。”咒骂的声音不大，语气中却充满强烈的情绪。 解放者同盟的态度让里昂有些难过，同时也对无力的自己感到愤怒。他做出这个决定并非是自暴自弃，而是带着与王政府对抗到底的坚定决心。 到达森林外围没有发现异样，这让他长出了口气。 不远处出去筹集物资的年轻人们也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森林外围。 “呼——啊。” “别放松警惕。随时都可能出现国军的。” 带头的男青年名叫拉乌，是里昂从小玩到大的好伙伴。同时也是义贼团的得力干将之一，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用石子演练兵法。 “状况如何？”里昂挥着手，迎上来问。 “是里昂啊。” “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情况吗？” “没有，现阶段什么都没。倒是你那边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里昂顺手折下一根树枝，胡乱挥舞着说：“别提了，真是相当窝火。解放者同盟的人打算抛弃你们立刻出发。” “怎么能擅自的……”拉乌气愤的说，“明明是他们叫我们去筹集粮食的啊。” 一名青年几步跟上来，问道：“我说里昂，虽说是头脑一热跑出来的，加入那些来路不明的人，真的没问题吗？” 话音刚落，那边又有几个青年表示疑问。 “你想说什么。”里昂迟疑了片刻，停住了脚步。 “你看，那些人算是杀了库因村长的凶手吧。” “那、那个嘛……” “我们就这么跑出来，也对不住村里的大家和刚失去父亲的绯罗娜吧？”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家伙大哭的样子呢。” 渐渐的不少村民对这次的决定产生质疑，唯独里昂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即使当初坚定地下了决心，现在还是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与王政府的对抗必须有壮烈牺牲的心理准备，同伴会感到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因为接下来的战斗，并非往日里的那种打打杀杀游戏，而是货真价实的生死对决；所以他不确定能否承担起同伴生命的重量。 “里昂？” “嗯？啊，那个……我劝你们还是忘记村里的事吧。如今再怎么后悔，我们也已经无法回头了。” “说得也是，回去也是被当作乱党抓起来。” 这时，拉乌用手肘碰了一下里昂。 “拉乌，有事吗？” “刚才的一瞬间，好像看到那边有什么动静……” “动静？难道说！” 里昂眯起了眼，顺着拉乌手指的方向看去。 ————分割线———— 大草原的另一侧，此时的国军正准备搭建临时营地。 “……队长，刚才森林中有动静。”一名负责警戒的士兵向瓦罗报告。 “看来是找到目标了。” “是的。” “如今只能在入夜后行动了？”埃莉诺虽然无意，但话语中带有些许作弄的味道。 而瓦罗沉着的回答：“对我们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可是，没有事先查看过地形的你们，要在入夜后进入森林还是太过危险，反而更容易让对方逃脱。” 埃莉诺没好气的回答：“怎么说起来像是我们在拖后腿一样。” “让你感到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不过里面的人肯定也开始作准备了，看来计划需要修改一下。” “知道了。” 埃莉诺正打算离开时，瓦罗又叫住了她：“还有。” “什么事？” 瓦罗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最后还是打算试一试：“能够顺利追上他们，也多亏了玛夏多村的青年们拖住了反叛军的后腿。所以，能否将功赎罪使村里的事睁一眼闭一眼？” 埃莉诺露出惊讶又为难的表情，她说：“这有点难办呢。村民加入叛乱者协助逃亡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拖慢了逃亡脚步也并非其本意。而且当时那么多士兵亲眼看到，如果接下来再遭到顽固抵抗的话……” “抱歉，让你为难了。” “没事没事，我尽量和上面交涉看看。” “那就麻烦你了。” “还是等到结果出来之后再感谢好了。”埃莉诺走了几步，又转身说：“对了，你们最好早些行动。” “感谢。”瓦罗向埃莉诺深鞠一躬。 片刻之后，骑兵队按计划分布在森林外围，以机动性防止叛乱者进一步逃窜；其他国军在熟悉地貌的地方军引导下，分多个小队从四面进入森林。 “队长。整队完毕。” “很好，全体把弓架起来！让这件事情就在这里了结，跟我来。” “是。” ————分割线———— 此时暗下来的森林里，乱党们正打算升起营火，准备今天的晚餐。 “……哼哼……” “阿贝尔，有什么好笑的事吗？” 阿贝尔朝四下看看，然后说：“没啥，突然想起了杀死那个老东西时的感触。” “杀人时的感触？” “是啊，不管经过几次，都很让人反感。但是这次真的是与众不同……” “阿贝尔大哥！”里昂一边大嚷，一边飞速的向他们奔跑。 “怎么了？这么吵。” “敌、敌人。”玛夏多村的青年指着一个方向喊道。“草原方向，看到奇怪的动静。” “一定是国军的部队追来了。” “看这个样子是打算完全包围森林。” 接着正在用餐的逃亡者们也开始慌乱起来。 “不要慌张！”阿贝尔大声喝道，使周围随即镇静了下来，“声音是从两个方向传来的，这回要怎么逃走……” “没必要考虑这么多。”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向黑漆漆的森林里望去。 里昂立刻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于是想这里面喊：“这声音，是你们！” “不要老是偷偷摸摸的，王家的走狗们！”阿贝尔也大声喊道。 “里昂。”森林里传来了瓦罗的声音。 “干、干嘛？” “这片森林已经被国军包围了，要投降只有趁现在。” 里昂边搜索着森林，边怒气冲冲的回答：“谁要投降！事到如今，就算回去也是一样的结果！” “没办法，那就只好用武力带你们回去了。”瓦罗下士兵发号命令，“在国军赶来之前，切忌要速战速决。放箭！” “是。” 嗖嗖的几声响箭，负责警戒的几名逃亡者身中数箭，随即摇摆着倒地身亡。 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几名村民反射性的后退两步；勉强站立的两条腿不断地抖动，牙齿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 比起另外几名瘫倒在地、胯下随即湿成一片的人来说，他们已经可以算是勇敢了。 “呀啊！” “啊啊啊啊！” 从恐惧中缓过来的人，立刻发出哀号。 “放弃抵抗，老实回村子去。” “我拒绝。”里昂眼里冒着火，怒容满面。 “射击。” “可恶，毫不留情啊。” 逃亡者趁机退到后方，盘算起如何逃脱的事。 “阿、阿贝尔。” “没必要慌乱，能充当盾牌的人要多少有多少。趁那个青年吸引敌人的空隙，我们仔细寻找逃跑的路线。” “好、好。” 然而令阿贝尔没想到的事，没经过训练的村民根本连当作盾牌的资格也没有，营地的前线瞬间就被击散。 与此同时，瓦罗也现身到了阿贝尔面前。 “王家的走狗，竟然能猜到我们的藏身之所。” 瓦罗笑着说：“你不知道吗？狗的鼻子可是超灵敏的呢。” 此时，走投无路的叛乱者已经丧失了理智，发了疯的猛攻上来。 “形势对这边不利，不赶快溜走的话。” 其中一个四方逃窜的乱党，没看清前面而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撞到。 “从那里给老子滚开！” 随后，叛乱者感觉天旋地转，最终转了个圈才倒在地上。 国军指挥官捏着拳头对他说：“拜托别人时要有礼节，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吗？” “咦啊啊。” “已经够了，我要回家。” 士气崩溃的逃亡者立即乱成一团。 “所有自称解放者同盟的家伙，一个也不许放走。抵抗者全数歼灭！” “是！” 一声令下，国军部队行动起来，仿佛空气都在随着嘶喊声在震动。 “哇啊啊啊啊！” 仓惶逃跑的乱党被一道闪光劈成两半，周围立刻传出刺鼻的腥臭味。 周围的成年男子发出犹如小孩般的哭泣声。 叛乱者的一个小干部不断咒骂着神，大概比出生以来咒骂的次数还要多。 “哈啊！” “呀啊！” 走投无路的他原本打算投降，但他桀骜不驯的自尊容不得他这么做。 转瞬间，又有四名同伴丧命。他虽然心中恐惧，也依然持剑面对白银风暴冲了上去。 就算毫无胜算，他也全力向面前的骑士挥出长剑。 “可恶啊！” 不知是否超越了极限，挥下的剑锋连自己都感到惊讶，说不定是一生当中最好的一剑。 “去死吧。” 接着，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似乎看到自己的躯体摊倒在眼前。 “……我们输了吗？”阿贝尔几乎已经放弃了希望，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阿贝尔大哥！还没到放弃的时候，这边！” “里昂兄弟？那个方向可是……” “别管了，快点！” “算了，也好。”阿贝尔无力地摇摇头，然后随着里昂一行人开始向峭壁方向跑去。 “队长，里昂要逃跑了！” “可恶。” “去死啊！”瓦罗一个分神的功夫，两名叛乱者几乎同时劈砍过来。 “别碍事！” 而瓦罗先是弹开一人的长剑，再闪过另外一人的剑锋，同时用肘部护甲猛击他的脸部。 “咕啊！” 接着，趁另一人握剑的姿势还没恢复时，刺穿了他的要害。 “里昂！站住！” “瓦罗队长！一个人去追太冒险了。” ————分割线———— 高耸的悬崖边。 “把碍事的东西全扔掉，让身体尽量轻便。” “啊，好。” 还没被抓到的村民按照里昂的吩咐，把食物和装备扔到湍急的河水中。 “阿贝尔大哥也快点扔掉啊。” “我拒绝。” 里昂露出惊讶的神情说：“拒绝？” “饥饿也好，死亡也好，我身为奥克斯解放者同盟的战士。宁愿战死也不要变成溺死的野狗。” “下面是河流啊！运气好就能获救的。” 这时，瓦罗已经追了上来，阿贝尔紧握长剑转向他。 “来了吗？王家的走狗。” “里昂，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森林中的战斗很快就会结束，投降吧！” “投降又会怎样？难道还能和从前一样在村里生活吗？”其中一名村民颤抖着说。 在瓦罗回答之前，另一名青年说：“谁都知道肯定不行的啊。” “瓦罗队长。非常感谢你的用意，但是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所以就打算在这里结束一生吗？你们还有未来，敢于承认错误并不是软弱……” 看到村里的青年全身脱力的低下头，里昂怒吼起来：“用不着你来照顾我们！没打倒王政府之前，我们当然不会在这里死掉！” “里昂，你说什么？难道你们！”瓦罗受限于面前阿贝尔的阻碍，只能眼看着年轻人们一个个的跳入悬崖。“……这些蠢货，到底做了什么。” 阿贝尔轻蔑的对悬崖边说：“哼，这就是野狗的死法。背对着敌人，犹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横尸遍野。” “你说什么？” “我才不会死得这么毫无意义。”阿贝尔架起手中的长剑，打算正面挑战瓦罗，“我选择如英雄般战死。” 阿贝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图，地方军的总帅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没有带随从，他认为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话虽如此，自己也是名身经百战的战士，自然对战斗过的对手也有个评估。他明白这个赌注的成功率实在不高，但又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也正因赌命做出的决断才有足够的分量，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是同归于尽，也能成为取下大将首级的英雄，并且载入新王国的史册。 “没错。我不仅不会逃走，还要成为英雄。和王家的走狗战斗到最后一刻，骄傲的奥克斯人到死也要捍卫尊严。来吧，王家的走狗！” 阿贝尔将身前的剑举过头顶，那是省略了攻击时抬手的姿势，可以使劈砍更为迅速。抱着必死的决心，他迈开大步冲了起来。 “咕哈！” 但是，发起进攻的下一秒，瓦罗的剑已经刺入他的心脏。 “我要感谢你的勇敢，正巧我也要对某个人有个交代呢。” 阿贝尔紧咬着牙，用最后的力气低语：“为什么……地方军里有这样的高手……” 瓦罗抽出长剑的同时，森林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队长！” “埃莉诺·罗斯达尔队长，维尼娅也来了。” “太好了，看来平安无事呢。” 埃莉诺观察一下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向瓦罗手上滴血的长剑。大概也能了解到情况，至于杀死对方的原因也没有多问。 瓦罗一边走向悬崖边，一边说：“这个男人是你们追捕的乱党首领阿贝尔，只要检验头部就可以弄清尸体的身份了。” “知道了。”埃莉诺默默地回答了一下，接着又问：“那么，村民他们呢？” “这下面。” “难道，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了。” “我亲眼看到他们跳下去的，而且什么也做不了。” 埃莉诺几步来到瓦罗站的地方，望着悬崖沉默了好一阵：“这个高度和湍急的水流，看来也没必要再追捕了。……搜索队，就交给地方军吧。” 第12章 收尾工作 逃亡者事件告一段落的隔天，国军在玛夏多村内进行最后的善后工作。 “请、请等一下。至少，把这孩子的玩具……” “十分抱歉。保护区内能持有的物品数量是由法律决定的。” “不会吧，只是一个玩具。”女孩的母亲哀求道。 士兵的态度也很坚决：“我们也尽力争取过了，这已经是最大限度，十分抱歉。” 在不远处，埃莉诺看着苦苦哀求士兵的村民，同情地说：“不管看几次，都是让人讨厌的场景呢。” 瓦利克毫无表情的回答：“你的心情能理解，但我们是生活在王家构筑的秩序中，享受那份恩惠的人。从成为骑士的那一天起，就必须守护王家制定的法律。”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这番说辞也能让那些孩子接受吗？” “哪些孩子？”瓦利克顺着埃莉诺手指的方向，看到在坟墓前进行告别的绯罗娜和几名受害者。 “那个孩子刚刚失去父亲，如今还要离开一直生活的故乡。这种命运只用遵守秩序这个理由能让她接受吗？”埃莉诺摇摇头，叹口气说，“也是，以你的死脑筋，说了也是白说。” “他的父亲是被目无法纪的乱党杀死的，应该憎恨的是无视王法的叛乱者，和王家的秩序没有任何关系。不接受法律的人自然不会被法律庇护。” 瓦利克挥手让埃莉诺跟过来。 “等等，瓦利克团长。你去哪里？” ————分割线———— 坟墓这边。 “是这样啊……里昂从悬崖跳进……” 里昂的父母沉默的听着瓦罗的汇报，满脸都是愧疚的泪水。 “十分抱歉。没能把里昂他们带回来。” “不、不，这不能怪瓦罗老爷。”中年男人碰了碰微胖的中年妇人，“是吧？老婆子。” 微胖的中年妇人迟疑了一下，立刻附和：“是啊，没错。都是那个混帐小子的不对。” 这时，众人看到瓦利克团长走来，匆忙的鞠躬行礼。 瓦利克示意不必多礼，接着对绯罗娜说：“你是叫绯罗娜，没错吧？” “……你是，那位？”绯罗娜歪着头思考。 “我是率领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的瓦利克·哈瓦利安。” 瓦罗插话说：“瓦利克·哈瓦利安团长，如果有事的话，可以由我们来代替……” “别担心，我没问题的。”绯罗娜拉住瓦罗表示自己没问题。 瓦利克清了下嗓子，语调十分严肃的说：“咳，既然玛夏多村出现协助乱党的人，根据连带责任法规定，你们必须要移居到保护区。” 绯罗娜没好气地回答：“这些我当然知道。” “不过，你同时也是被乱党杀害了父亲的被害者；所以到底是和村民一起前往保护区，还是继续留在新索丹尼斯省生活，由你自己来选择。” 瓦利克看向同样遭遇的几个孩子，对他们说：“你们也一样。” “……我可以不去保护区吗？”绯罗娜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事，不断地向周围一同诧异的村民们寻求答案。 “看来是这样的。” 微胖的妇人擦着眼泪，激动的对她说：“这是好事啊，绯罗娜。” “不过，说是留在新索丹尼斯省生活，玛夏多村的村民全部都会离开。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也很残酷。”维尼娅指出。 瓦利克赞同的点点头：“情况就如他们所说，所以我会尊重你们自己的选择。” “……还考虑什么啊，绯罗娜小姐。”村民们看到绯罗娜还在犹豫，比她本人还要着急。 瓦罗继续补充说：“我和维尼娅也在这里，留在新索丹尼斯省其实也并不是孤身一人。” “……去保护区的话，还能来给爸爸扫墓吗？” “恐怕不行，离开保护区必须要经过宰相府的许可。” “那样，我留在这里好了。”绯罗娜转身看向父亲的坟墓，“还想在爸爸的身边多待些日子。” 接着其他几名青年也做出了决定，其中两名选择留下来，其余选择跟家人一起去保护区。 “明白了。那么，要尽快寻找他们居住的地方。”瓦罗看向身边的维尼娅，“维尼娅，拜托你了。” 维尼娅点了下头：“明白了。” “奥克斯的男人会决定自己将来的道路。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绯罗娜噘着嘴，气愤的盯着瓦利克：“难得正高兴的时候，真是扫兴啊。我才不是什么男孩子，可是如假包换的女孩子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瓦利克。 “瓦利克团长！出发的准备完成了！” “咳、嗯。”瓦利克转身向士兵回话，“好，知道了，即刻出发。” “喂，给我道歉啊。” 瓦利克看向绯罗娜，郑重的道了歉：“抱歉。方才我失言了。” “嘛，有在反省，我就不计较了。” “那么，瓦罗·米扎尔队长。我们就此别过了。” 瓦罗和维尼娅一同向瓦利克行礼，同时说：“路上多加小心。” “绯罗娜小姐今后就托你们照顾了。”微胖的妇人临别时，向瓦罗嘱咐道。 “请您放心吧。” “大婶，注意身体别感冒了。” 经过最后的告别，玛夏多村的村民随着军队逐渐远去。 “……大家，都走了呢。”绯罗娜露出悲伤的表情。 同时，警备队对士兵也都松了口气。 “到这里为止，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 “是啊。我们也回去吧，久违的警备队宿舍。” ————分割线———— 与此同时，王都阿斯卡特。 在一条还算明亮的街道上，一个瘦小的人影站在交叉路口前。 一阵寒风扫过王都中心的大街，透过玛丽贝思身上那件薄薄的外衣。这种寒冷的感觉是暂时的，更痛苦的事情明天还将继续，说不定会变得更加糟糕。 这时的她更能体会到害怕是什么滋味。 她自己也不知道钱到底是怎么丢的。她既没有偷这笔钱，也没有搞错付给客户。但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在于，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不过，她换位思考了一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因为她自己也不会相信这套说辞。 这两天，她一次又一次的回忆那一天的经过，想要从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她有着惊人的记忆力，所以她确确实实的知道失款的具体数目。不过要是别人问她怎么做到的，就连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头脑里就是有一本清清楚楚的流水账。 玛丽贝思向三个街区外的一幢私人建筑走去，拥有者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她上班的时候，总是把女儿交给这对房东夫妇。 刚走到门口，一个小女孩马上扑了过来，像平时一样兴奋得不得了。 “妈妈！妈妈！看，这是我画的。” 玛丽贝思把孩子搂在怀里，称赞着她。 “玛丽贝思太太，我们是出于特别照顾才同意看管斯特拉的，可这几天也太晚了……” “真对不起，罗萨丽夫人。银行里出了点事情。” “我们也有自己的事情啊。”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罗萨丽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不妨提醒你，上个月的房租你还没付。” “这星期我领了工资就来付。” “斯特拉是个乖孩子，我们都很喜欢她。可你也不能一直拖着不付……” 玛丽贝思惭愧的一直道歉。“我完全理解。这个星期五，我保证会付清的。” “那么好吧，祝你晚安。”罗萨丽夫人蹲下来摸了摸斯特拉的头，“晚安，斯特拉小宝贝。” 回去的路上，斯特拉一直蹦蹦跳跳的。玛丽贝思握着女儿的小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这个星期的工资非用来付清房租不可。至于这以后的事，她只能另想办法了。 玛丽贝思明白自己再去找个工作将会多么困难，只要老板了解到她以前的工作，就会发现丢钱的事情，这毫无疑问会将她拒之门外的。 现在，她只能暗自祈祷，希望明天会有人能相信她的无辜，有个人来发现事实真相。 第13章 逆转 已经过去了三天，阿斯卡特王国皇家银行的失窃案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新的线索。昨天一整天，两名审判之眼的人又彻底的查了一遍，最后也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玛丽贝思仍然是主要的怀疑对象，不过她始终坚持说自己是无罪的。 就现状看来，依靠审判之眼的人也没有更多的进展了。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玛丽贝思解雇完事，但是结局变成这样实在令人失望。 距离王都中心约一公里左右，有一幢建筑豪华的多层住宅。在这豪华的房间内，艾克西亚同米斯特里两人正在晚餐。 她面前的这份是女佣刚才端上来的，在她思考期间已有些冷掉了。 餐桌的对面，她的丈夫米斯特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连声大骂。这种举动对贵族来说实在有失礼数，可他毫不在意，一个劲的骂骂咧咧。最后他一仰头将整杯咖啡喝了下去，接着用方形的餐巾擦了擦嘴。 从艾克西亚与他结婚的那天起，米斯特里就经常要发一通脾气，因此她对此并不太在乎。 贵族当中也有不少人经常会谈论，艾克西亚同她丈夫是怎么结成一对的。从外表来说，两人根本不相配，艾克西亚仪态万方，很有自制力；而米斯特里貌不惊人，又不修边幅，还老是乱发脾气。不过，两人的婚后生活倒是还不错，夫妇相敬如宾，从没闹出过让人担心的问题。 “我真希望，你的洞察力能够告诉我，丢的那笔钱到哪去了。” 这时，米斯特里抬起头来问道：“银行的那笔钱还没找回来？这么说，审判之眼那些笨手笨脚的白痴们又是一事无成了？” “我想你最好别让你的同僚听到这句话。” 对此，米斯特里嗤之以鼻。接着，她把毫无进展的情况以及打算明天解雇玛丽贝思的决定向米斯特里说了一遍。 米斯特里毫不在意地说：“这样一来，我看没有人敢雇用她了。” “银行当然不会雇用这种人。” “我记得，你说过她还有一个孩子。” “的确如此。” “不过，你居然要听取我的意见。”米斯特里说露出用心思考的神态，接着说：“那笔钱的下落我当然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提供一个意见。” “请继续说。” “不如把思维逆转过来。” 艾克西亚对此大失所望。她希望出现一个奇迹般的解决办法，可是米斯特里只是一个骑士队长，又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侦探。 “真是多谢了。” ————分割线———— 隔天，早上十点。 艾克西亚与审判之眼派来的人例行公事般见了个面。 “如果发现新的线索我们会通知你们。当然，如果银行的案情有所发展，你们也应该立即报告给我们。” 艾克西亚应付着说：“那当然。” 送审判之眼的人出去之后，艾克西亚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她吩咐人去通知账房，告诉他们玛丽贝思的工资算到今天为止，并要求把解雇费送过来。 “不如把思维逆转过来。” 艾克西亚很在意米斯特里的那句话，但是她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整个事件的过程中：首先是丢了六十金币，这点没人持有反对意见，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其次是玛丽贝思坚持说自己知道失窃的总数，所有人都认为这一点是不可能的，如此巨大的进出数额怎么可能立刻算清楚。 通常来说……当然不可能…… 不过，真的不可能吗？ 突然，艾克西亚灵光一闪的想到一件事情。 她曾经被誉为是全王国最有魅力的女性，一直以来都不曾改变，就像世间真理一样。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神的奇迹，人世间所不能拥有的存在。就算同为女性的自己也能感到心跳加速，甚至自己不禁感叹：天啊！天底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女性。 这件事让她认识到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有些事只不过是还没有被证实罢了。 于是她站起身叫了一位主管，同时向玛丽贝思轻声说：“玛丽贝思，做完这一笔生意请你挂出‘停止营业’的牌子，锁上你的现金箱。” 对此，玛丽贝思没有回答，一声不吭地办完手头这一笔生意，把一块小小的金属牌子挂上。当她转过身关现金箱的时候，艾克西亚才看到，她的泪水正顺着脸颊往下流。 艾克西亚指着现金箱说：“玛丽贝思，你说能随时报出手头的现金数目是吧？那现在现金有多少？” 接着艾克西亚从柜台上拿了一张纸，递给她：“把总数写下来。” 玛丽贝思稍稍点了点头，硬咽着写出一个数目：535金币，1020银币，25673铜币。 艾克西亚直接把纸片交给主管。“请你去把玛丽贝思今天的帐轧一遍，看看总数对不对。” 一个多小时后，这位主管用他那颤抖的手把结果放在艾克西亚的办公桌上。 “要不是亲眼目睹……”营业部主管几次深呼吸才平静下来。 “数字相符？” “完全相符！” 艾克西亚向后靠在柔软的靠背上，这下事件完全颠倒过来了，突然又变得富有戏剧性。 虽说玛丽贝思尚未完全摆脱嫌疑，但此人的话也许是可信的。 那么，犯人到底是谁？ 从作案手法来看，一定银行内的内贼没错。 但是，到底是怎么作案的呢？ 总之银行内的全体员工都有嫌疑，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必须要进行彻底的查账，从头查起才行。 第14章 骑士团归还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成功讨伐了乱党，并将玛夏多村的居民送往保护区之后，现已平安无事的回到王都阿斯卡特。 刚刚归来的瓦利克没有停歇，立刻动身前往骑士团总部进行汇报。 王国骑士团总部的采光非常明亮，气派程度甚至可以与皇宫媲美。瓦利克走在一尘不染的走廊上，从身边掠过的都是身穿全身铠甲的王国精英骑士。 骑士团的骑士通常是无法继承家业的贵族子嗣，不过也有从平民中选拔出来的优秀人才，而且只有各方面一流者才会被选上。尤其是指挥官，就算贵族也无法走后门。 在前往代理总团长办公室的途中瓦利克和弗雷的副官聊了起来。 “这次讨伐之旅真是辛苦您了。” 瓦利克谦虚的回答：“也没什么，这次旅程还有很多需要反省的地方。” “瓦利克团长，还是这么谦逊啊。” “王都的状况如何？” “没有事件发生，平稳的度过着每一天。”副官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啊，不。人造湖的方向有发生事故。” “说到人造湖，还是惯例的那个试验吗？” “是啊。虽说没有出现死者，重伤者倒是不少。” 瓦利克无奈的叹口气：“陛下也真是不死心啊。” “但是，总要有个梦想吧。如果能在空中飞翔，我军将会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呢。” “真能实现就好了。”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来到了弗雷团长的办公室。 “打扰了。希伯克阁下。瓦利克·哈瓦利安团长带到。” “进来吧。” 副官让瓦利克进入后，轻轻的关上门。 “希伯克阁下。” 坐在辉煌大厅里的人，就是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二军团团长，弗雷·希伯克。他为人严厉且古板，在骑士团是个天神般的人物；目前是担任骑士团的代理总团长的其中一人，同时也是六团评议会的一员。 弗雷团长有意看了看桌上的报告，语调严肃的说：“……在包围下让敌人逃走，实在是过于失态啊。” “十分抱歉。是属下的无能所致。” “根据报告书来看，被突破的包围线是地方军管辖的范围。” “是的。” “那就不能让你一个人负全部责任了。”弗雷团长思索了一下，接着说，“嗯……地方军的实力也有必要增强。今后，如何指挥能力不足的手下也要多多学习才行。” “是，属下铭记在心。” “很好。” “阁下，属下还有一点很在意。” “说来听听？” “关于奥克斯人煽动叛乱的事。至今的叛乱全部是在多尔瓦人的殖民地内发起，是否有幕后的人在煽动奥克斯叛乱这点的疑虑。” 弗雷团长双肘支在桌上，两手交叉撑起下巴：“那个奥克斯人的解放者同盟应该已经歼灭了吧？” “是。在新索丹尼斯省警备队的协助下。” “那就没必要在意了。装备与战力方面有着压倒性的差距，只要他们敢露出牙齿，我们就有正当理由一举击溃。没错吧？” “阁下所言极是。” “明白就好，报告完毕了吗？” “不，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弗雷团长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情之请？” ————分割线———— 同一时刻，新索丹尼斯省边境。 “这里，队长！” “别这么急躁，这边的地形不好行动。” “请快一点！” “这些是……”瓦罗蹲下仔细检查了一番营火痕迹，有四下里看了看，“新鲜的营火痕迹。” 士兵凑上来说：“是来这附近钓鱼的村民偶然发现，然后通报给我们的。” 另一个士兵补充说：“这个数量不像是一两个村民野营所生的火。” “就是说，那些家伙还活着吗？” “队长，打算怎么做？只要下命令，立刻成立搜索队。” 瓦罗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来说：“没那必要。” 这个决定让属下们都颇感意外。 “大森林的战斗已经过去数日，他们如今肯定是逃到境外去了；况且大家都知道玛夏多村发生的事，难道你认为还有村子能够收留他们？” 士兵沉吟了一下，说：“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吧。” “你说的很对。”瓦罗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微笑，“你既然这么闲，不如回去之后给你找些事情做？” “不、不必了啊，我们也几天没休息了，是吧？”士兵一边苦笑着，一边向其他人寻求支援。 “对、对啊。”旁边的士兵也赶快跟着附和。 “新索丹尼斯省除玛夏多村外还有很多居民吧。顺便调查和里昂有关的人物，或者说在逃亡境外之前，有接触过哪些人。既然有他们的先例，更要留意接触者的反常举动。” “明白了！” “那么，我们立刻去调查。” “注意脚下。” “是。” ————分割线———— 傍晚的警备室内。 “维尼娅副队长，关于这份受领通知单……” 维尼娅接过受领通知单扫了一眼，立刻返还回去，对他说：“已经过期了，请你自己处理。” “还、还请通融通融。” “这是规定。”维尼娅用冷冰冰的态度回答。 “怎么这样啊。” 这时，警备室门被打开了。 士兵立刻上前行礼打招呼：“瓦罗队长，您回来了。” 瓦罗进来的同时，把大衣往近处什么地方一挂。 然后随便答应一声：“嗯。” “如何，大森林的远行没白费吧？” “能确认还有人活着。” “还活着吗？”士兵感觉松了口气。 “是啊，但是不清楚到底有几个人，都有谁还活着。” “那么，接下来的追查工作？” 瓦罗一摆手，随即回答：“不用了，已经逃往境外的可能性很高，我不打算浪费时间去追查。如今重要的任务是巩固边境，以及彻查与他们接触过的人。” “要增加岗哨吗？” “也可以这么说，但不要过分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了解了。属下马上去做准备。”士兵刚要离开，又带着试一试的心态对瓦罗说：“队长，这个……” 瓦罗接过受领通知单看了看，然后两人嘀咕了一下。 “队长。”维尼娅敲了一下桌子，脸上冷冰冰的不带任何表情，“我都听到了。” 瓦罗和士兵相互递了个眼色，大有无可奈何的意味。 士兵一脸遗憾的出去后，瓦罗来到自己的位置，拖出椅子坐下。 “维尼娅，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事件吗？” “市长有来过。” “难道，绯罗娜又惹出事情了吗？”才刚坐下的瓦罗，又一下站了起来。 “说是宰相府需要关于叛乱事件的更详细报告，请队长尽快提交。” “……原来是这种事啊。” 瓦罗一屁股坐下，放松的缓了口气。 “我认为这是重要的事情。”维尼娅抽出一打文件，递了过来。 “对了，维尼娅……” 虽然表面看不出来，维尼娅的确有点不耐烦了：“那么在意绯罗娜的话，不如从修道院那里接回来，安置在队长身边好了。” “我也想这样啊。但是我们警备队都是男人使用的设施，把绯罗娜安置到兵舍里太不方便吧。” “……我倒是很随意的安置在兵舍里了呢。”维尼娅轻声嘀咕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不如明天去市长家送报告书的时候，顺便看看绯罗娜的样子如何？” “不，明天……” “反正队长明天也不当班，我认为是不错的选择。” 瓦罗犹豫了一下才回答：“说的也是。” 第15章 散心 第二天一早，瓦罗来到修道院门前，随后按响了门铃。 里面很快传来一句应答：“来了。” 接着大门就被打开了。 出来迎接的是一名年龄约二十岁，正直花样年华的年轻少女。五官端正，犹如小动物般可爱。 “早上好。”修女看到瓦罗，一时间有些诧异，“真是稀客。” “……打扰了。” 瓦罗很快被让进屋，然后受到了院长的热情招待。 院长热情地说：“我记得你每周休息日都是工作的呢。” “嗯，那是被维尼娅拜托的。” “……这样啊。请用。” “感谢。”瓦罗接过水杯，然后问：“说起来，绯罗娜呢？” “现在应该在房间里，偶尔会有朋友来访问，但基本都是不见就被赶回去了。”院长叹口气，接着忧心忡忡地说，“比起你带来这里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有精神多了；只是还不爱多说话，也可能是讨厌这里吧。” “没有的事，大概是您想多了。” 这时，从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 “刚才外面的声音……啊。”绯罗娜慌张的一手整理衣服，一手打理一下头发，“瓦、瓦罗。你怎么来了？” “早上好，绯罗娜。住得还习惯吗？” “……嗯。” 瓦罗露出一个苦笑说：“对不起啊。最近工作太忙，完全没时间来看你。” “不用在意啊，没什么的。就算瓦罗不来，也会和其他的朋友一起玩的。” “我怎么听院长说，来找你的朋友，基本都是被赶回去了。” “那、那是因为……”接着话题一转，绯罗娜突然厌烦的口气说，“那么，今天来找我干嘛？我可没时间听你唠叨。” “瓦罗队长。”院长责备的盯着瓦罗，使了个眼色。 “嗯，啊啊。实际上，本打算邀请你去骑马散散心的。” “骑马？” 瓦罗耸耸肩，遗憾的说：“可惜，既然你完全没兴趣，我也不勉强了。那么，院长我就不打扰了。” “好。今天辛苦了，慢走。”院长微笑着送瓦罗离开。 “等、等等啊，我也要一起去……等我。” 紧接着，绯罗娜小跑着跟了出去。在出门的时候险些撞到一个穿着讲究的人，匆忙道了歉又追了过去。 “真是群吵闹的孩子。”院长走到门口，缓缓地关上了大门。 ————分割线———— 使了些小手段将绯罗娜带到了郊外的草原。 到达目的地的瓦罗拍着马背下马。 “来这个到处都是荒草的地方，打算干什么？” “女孩子都喜欢花吧？我觉得一起赏花的话，你也能打起精神来。不过，现在的时节好像有点不合适。” “那是当然的！已经十一月了，怎么可能会有花！” “说起来还真是。” 两人看着光秃秃的草原，感到一阵凉风从面前吹过。 “而且，瓦罗总是莫名的脱线。之前也是……”正打算向瓦罗发牢骚的绯罗娜却发现，刚才还在面前的瓦罗已经不见了。“喂，瓦罗。” 瓦罗拍了拍树干说：“这个我好像也能爬上去。” “刚才就说过了，别自顾自行动啊。” “绯罗娜，看看上面。” 顺着瓦罗指的方向，向上看去。“啊。是野柿子。” “作为道歉，我去摘下来给你。” “你吗？” “有什么问题？” “倒不是轻视……爬树方面还是我更在行，自己来摘就好了。” “你吗？” “太小看人了吧。”绯罗娜双手叉着细腰，歪着头盯着他说，“再说，你要是从树上掉下来受伤，我可无法把你搬回市里去。” 瓦罗吐出一口气。“也有道理。既然说到这份上，交给你好了。” “这样才对嘛。那么，我马上回来。” 绯罗娜一纵身就蹿到了树干上，那动作简直比猴子还灵活。 “瓦罗！” 片刻之后，她已经带着几个柿子开始向下爬了。 两个人就这样背靠着树干坐下来。 瓦罗接过柿子咬了一口。“……稍微有点熟过了。” “才没有，我刚好喜欢这种程度。”看到瓦罗笑了笑，绯罗娜下意识拉开些距离，“干、干嘛？真恶心。” “没事，就是看到你终于笑了。院长很担心你是不是讨厌那里，完全不和她们说话。” “不是这样……倒不是讨厌那些人。只是一直和爸爸两个人生活习惯了，不知道怎么应付漂亮的女人……” “原来是这样。” “你看，面对普通婆婆的话，我是可以正常交流的。但是，那些修女都是大美人吧？”绯罗娜低头盯着手里的柿子，“让人不自觉的就开始紧张了。” 好一会儿，两人默不作声地坐着，最后瓦罗开口说：“其实你想的太多了。我的双亲也很早就死了，正好是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 “被、被杀了吗？” 瓦罗点点头说：“嗯，是被山贼所杀。幸好当时遇到当地的猎户，自己才得以幸免。之后就被村长收养在自己家，而村民们也像亲人一样很照顾我；而且到了我十四岁那年，甚至还集体出资将我送进了王都的士官学校。我想修道院的人们也都是善良的人，就像抚养我长大的村民们一样。所以不用考虑过多，尽量的去撒娇吧。” 看到绯罗娜嘟着嘴不说话，接着又补充说：“万一被赶出来了，转入兵舍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也能成为瓦罗那样的军人吗？” “成为军人？” 绯罗娜转过头来看向瓦罗。“爸爸说要我成为杂货店老板，但我想成为厉害的军人，也能在爸爸的墓前讲出光荣的事迹。” “放心吧。像我这样混日子的人都可以，继承库因村长血脉的你一定能成为厉害的军人。” 绯罗娜虽然已猜透他的用意，还是明知故问：“……在为我打气？” 瓦罗把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说：“赶快打起精神来吧。” “讨厌啦，别当我是小孩子。” 第16章 召回王都 傍晚时分，瓦罗与绯罗娜散过心后，骑马回到兵舍附近。 “真的不用送到修道院也没问题吗？” “肯定是没问题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绯罗娜又增添了一点疲劳的神态，“啰嗦死了，改天见了。” 接着，绯罗娜挥挥手，沿着道路走掉了。 “好吧，市里也算安全。” “队、队长？”这时，一名警卫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脸色很急躁的说，“太好了，一直在找你呢。” “又发生什么事了？” “快点到值班室来吧。有客人在等呢，快点。” “别拉我啊。” 瓦罗把马交给另一个士兵，朝着警备室快步走去。 快到警备室门前，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急迫感，便在心里开始抱怨：“到底搞什么鬼。” 刚一打开门，就有人迎了上来：“终于回来了。看来是相当尽兴呢，两人玩还愉快吧？” “听说有客人在等，还以为是谁呢。”瓦罗一下子变得心平气和，用温和的声音说，“既然是莉拉市长就不用这么慌张了吧。” “咳咳。” 瓦罗这才注意到，在这些人当中还有一位穿着得体的人。 “市长，这位是？” “你的客人啊。” 那人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不凡的气度。 只不过，他说话的腔调中带有些许气愤：“本来只是从王都送个调令书。万没想到只是送封书信，竟会耽搁到这么晚。” 瓦罗赶忙上前道歉：“实在是抱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 “说起来，就是你和绯罗娜出门之后，不久的事。”旁边的莉拉市长补充道。 “等了一天？为什么没有立刻派人去找我。” “因为不知道你们去哪里了啊。” 得体的中年人皱着眉沉吟了一声，插话说：“我说……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吧？” “请、请吧。” 瓦罗以及维尼娅在他面前端正的站好。 “那么。”得体的中年人轻快的打开带有封条的书信，开始宣读前特意清了清嗓子，“新索丹尼斯省警备队队长，瓦罗·米扎尔。” “是。” “同队长副官，维尼娅。” “在。” “自本调令书到达之日起，解除两名在卡特兰市的所有职务，立刻召回王都阿斯卡特。神圣厉570年11月16日。阿斯卡特王国军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团长，弗雷·希伯克。” 宣读完毕后，待使者收好命令书，又从文件包内拿出一些文件。 “这边还有同时转入的两百四十名士兵的调令书。” 瓦罗举起双手，正式的从传令官手里接过调令书。 “……实在没想到，这个年纪就被编入预备役了啊。”瓦罗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一生到底还要多倒霉。” 看到失落的瓦罗，得体的中年人完全不明白他的想法：“什么预备役？正好相反。” “队长。要是编入预备役，当地征用兵的我，是不会被召回王都的。” 瓦罗这才意识到，维尼娅并非是从军官学校毕业或是义务兵晋升，而是他直接从平民提拔到副官的。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 “还记得瓦利克·哈瓦利安大人吗？”传令官补充说。 “嗯，差不多。” “那位瓦利克·哈瓦利安大人，直接向弗雷·希伯克团长大人提议，将你们召回王都工作。近些年从地方军转到国军的变动还没发生过，你们两人真是遇到贵人了。” “是没错。” 传令官看他心事重重，于是问：“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关于这点……刚才的调令可以拒绝吗？” 传令官惊愕地说：“啊？拒绝？” “不用全员，只有我留在卡特兰市就好。” “开什么玩笑！军令岂是儿戏，来填补空缺的士官很快会到达。这不是给你一个人作出变更就能解决的事情。” 传令官气愤的沉下脸，接着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唉，如果非要留在这里不可的话，到达王都之后立刻提出调职申请吧，要六团评议会认可应该也不难。四日后新任士官将会到达，在此之前尽量做好交替的准备工作。那么，本官就在此告辞了。” “您辛苦了。” 瓦罗带着士兵护送使者离开。 返回的途中，维尼娅说：“队长，也带绯罗娜一起去吧。看到繁华的王都，她一定会高兴的。” “不，关于这个……” ————分割线———— 二天后的一早。 从王都派来交接的士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相不算出众，但身材确实健硕。 “这样交接就完成了，还有哪里不明白的话，请尽管问。”瓦罗发现他有些呆滞，于是提醒他，“曼顿先生？” “啊、抱歉。”曼顿回了他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我生来就是愚钝的性格，缺乏理解力。” “是啊。” “才这个年纪，就被分配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曼顿挠挠头说，“真是羞愧啊。” 瓦罗对他苦笑了一下，心里暗自想：更加年轻的自己岂不是还要可悲。 “……那么，疑问？” “嗯，相关文件已经嘱咐过了。没有特别的问题，剩下的细节方面向市长确认就可以了。” 瓦罗多少感到有些不安，他怀疑那个人是否能回答。 “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什么。接着是，绯罗娜的事情。” 曼顿打断他说：“我心里有数。军营内可以自由出入，如有意愿就可以加入地方军，请放心吧。” “感谢。这样一来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既然想培养成军人的话，比起安置在这里，到王都接受正规教育不是更好吗？” “其实有些内情在……” 这时，警备室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打扰了。”维尼娅打开门后，向两人行礼，“队长。出发的准备完成了。” “知道了，立刻过去。” 曼顿伸出手来，对瓦罗说：“祝你今后武运昌隆，路上多加小心。” 瓦罗握住他的手回答：“多谢，我这边就先告辞了。” 与曼顿道别后，瓦罗随维尼亚来到了市民的广场。 在这里集合了众多士兵和家属。 “来了不少人啊。”瓦罗一边进行最终检查，一边感叹着。 “这次调动的人员，除了队长之外，全员都是新索丹尼斯省出身的。和家属恋恋不舍的告别，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照你的说法，岂不是为我送行的人一个也没有……” 维尼娅随即回答：“我也一样。” 这时，一个美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瓦罗队长。” “莉拉市长，是特地来送行的吗？” “是啊。这也是市长的职务。” “职务啊……”瓦罗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不少。但转念一想，只能在名义上感觉可惜，也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队长！差不多到出发时间了！” “知道了！” 莉拉市长四下里寻找了一下，然后叹着气说：“结果，绯罗娜还是没来吗？” “不，没露面也好。” “这样啊。” “那么，我们就此告别了。莉拉市长多保重身体。” “你们也是。” 瓦罗告别了莉拉市长后，来到队伍前面扫了一眼，接着说：“出发！” 调离部队离开之后，留在空旷广场上的莉拉市长伸了个懒腰，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 “……真是，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呢。” 第17章 起程 从卡特兰市前往王都的路线可以分为两条。 一条是先向东前进，之后再向北的路线。另一条沿着森林周围向北的路线。 瓦罗选择的是后者。 整个队伍以围着物资马车的队形前进。因为视野辽阔，又是两百多人的军队，所以大家也没有太多警戒。 “已经看不见卡特兰市了。” “下次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呢。” 瓦罗严肃地提醒：“不是感慨万千的时候吧。前往王都的旅程可不是游山玩水，趁现在没有发生什么尽量赶路。” “这些当然知道了。可是瓦罗队长，前进方向错了啊。” “方向没错。离开新索丹尼斯省之前，想去祭奠一下库因村长。” 士兵转过身来说：“但是队长，我昨天才去拜访过库因村长的。” “什么？” “我也是。” “我这里也是。” 随行的士兵们一个个附和道。 最后就连维尼娅也这样回答：“我也是如此。” “那就是，只有我还没去过了？” “没错。” 队伍在温暖的阳光下缓慢行进，偶然间他们发觉树林阴影里似乎有动静。 “队长？” “我知道。” 接着，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支箭射到路中间，队伍前列的马也随之受惊。 行进的队列立刻停止，摆出迎敌的阵列。 “是敌袭吗？” “等你很久了，瓦罗·米扎尔！” 瓦罗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 “赌上奥克斯人的骄傲，今天一定打败你！” “全员突击！” “哦！” 身上装备乱七八糟的一伙人，呼喊着从坡上的树林里冲了下来。 “冲啊！” “别开玩笑了，绯罗娜！” “少罗嗦，怎能让你赢了就跑。” “赢了就跑是哪的话？” 乱七八糟的一伙人，有的用自制的简陋弓箭进行射击；有的挥舞着长短不一的铁剑冲上来。 “唔哦。” 不过，这些人的攻击根本构不成威胁，劣质的箭矢最多只是擦到铠甲和盾牌射到地面而已。 “没办法。压制他们！” “可恶。” “赶快放下武器！” “不要！我拒绝！” “够了……适可而止吧！” 这场根本就算不上冲突的战斗就像一场闹剧，很快就以军队的胜利结束了。 “啊呜。瓦罗才要适可而止。自己前往王都，干嘛要我自己留下啊！” 被制服的一伙人，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多话，时不时的抬头向上偷偷观察。 “……呜呜。” 绯罗娜用手擦试着眼眶，眼看要掉眼泪了，士兵们赶快说：“不去王都，成为军人的方法也有很多吧。” 其他士兵也附和说：“当地征兵考试也更容易采用。” “我不要那样！” “你、你这么说也……”士兵相互看了看，无奈的说不出话。 “我到王都会老实的，瓦罗说的话都听，所以也带我一起去。” “绯罗娜，别再为难队长了。” 这时，瓦罗走上前拍了一下士兵的肩膀，然后说：“国军和地方军不同，和你认知里的军队有着从根本上的不同。” 瓦罗说到这里停下来，提醒其他士兵也注意听：“王都周边配置的是最精锐的部队，为此也会有很多危险的作战任务。战场不同于民间冲突，一不小心就可能受伤，随时都可能丧命。你有这份觉悟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有、有啊。因为我也有要守护的东西。” “在战场上，绝对不准擅自行动，必须要听话。能做到的话，就跟着来吧。” “真的？”绯罗娜突然兴奋得冲过来抱住他，“谢谢你，瓦罗。” “喂，别在众人面前胡来。” “嘿嘿。” 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青年们提醒他们注意。 “瓦罗·米扎尔队长，那我们呢？” “你们是？” 前面的一个青年回答：“算是留下书信从家里跑出来的。” 另一个人插话：“说是能前往王都加入国军。” 其他人也很坚定的表示：“我们可不要这样回去，那也太逊了。” 瓦罗转向绯罗娜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没有被威胁啊，”绯罗娜一脸无辜的表情说，“说能打败你们就可能一起前往王都，像这样说服大家的。” “……队长，怎么办？大约有五十名青年。” 瓦罗沉吟了一下，看着这些年轻人也胸怀大志的样子。 于是对他们说：“嗯。既然是被绯罗娜骗来的，如果你们也有足够觉悟，就负责照顾你们好了。” “真的吗？” “好耶。” 青年们有的互相搭着肩祝贺，有的击掌大声欢呼。 “但是！”瓦罗提醒他们，“之后要好好的和家里说清楚，听清楚了？” “是！” 这时，一名士兵小声说：“嗯？绯罗娜刚才还哭个不停，现在不是相当有精神嘛。” “队长莫非被假哭骗了？” 赫鲁斯提醒道：“嘘，现在不要多说话。” 第18章 水落石出 神圣厉570年11月18日，下午四点钟左右，有人在银行外面很不客气地敲着门。 皇家银行的守卫刚要上前回话，就看见外边一名穿着大衣的青年男子把一张有政府印章的文件展示出来。仔细看过文件后，守卫客气的让那青年男子进了门。 随后跟进来的人一共有十名，其中四名是女性。其中带头的中年人高声的宣布：“税务部查帐。” 宣布完之后，中年人径直走向艾克西亚办公桌。 “波尔特先生？这阵势是要全面查账？” 中年人脱下大衣，往近处的椅子上一挂。“当然，亲爱的多萝西夫人。” 顿时，银行里到处都充满了抱怨的声音，因为员工们都知道今晚谁也别想早下班了。 波尔特与艾克西亚使了个眼色：“咱俩开始吧，多萝西夫人。”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七点，相当大的一部分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 接着八点过后，波尔特收到手下递来的一张纸条。当他仔细读完纸条后，伸了个懒腰说：“多萝西夫人。我看，我们两人稍微休息一下吧。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的餐馆，一起去吃个晚餐如何？” 艾克西亚表示领情：“那敢情好。” 吩咐完手下之后，两人出门走了几分钟，又穿过临街的一扇门走了进去。波尔特在前带路，两人左拐右拐的并排走着，差不多走过半个街区。这个季节的夜里寒气逼人，让艾克西亚时不时的把大衣的领口拉紧。 “多萝西夫人。”波尔特开口说，“真是抱歉，如果要吃晚餐的话，恐怕还要再等一会儿。” 最终两人走进一家还算高级的餐厅，波尔特在来客登记簿上签过名，一名服务生便陪同两人来到二层的一个包间前。 一进入包间，艾克西亚发现先到的人已经围着一张圆桌坐定。其中的两个人她认识，是审判之眼之前派来的那两个人。 波尔特对审判之眼的两人说：“我希望税务部的发现，能够证明临时召集大家出来是值得的。” “这么说来，你们确实发现了一些情况了？” “不幸得很，多萝西夫人。”波尔特向马斯顿一点头。 接着，马斯顿就把一些票据和文件摊开在桌上。“我们发现的情况比谁猜测的都要意外。” 波尔特接过话头说：“根据多萝西夫人你的提议，我们对银行全体职工的私人账户进行了彻查，其目的是要找出遭到经济困难的人。” “也许我得说明一下，能够进行贷款的地方不只有银行一条途径。” 围坐着的几个人点着头：“这些我们当然是知道的。” “那么，你们当然也明白，把银行贷款的极限数额借了出来后，还达不到预期的数额……接着就会到外面去借钱。比如说到息率高得吓人的地方去借一笔又一笔的贷款。” “这很正常。” “不幸的是，咱们这里就有一位员工碰上了这种情况。” 波尔特把手里的票据摊在桌上。“各位请看，这几张票据是由三家不同的私人信贷开出的。我们已同其中两家联系过，他们都表示该账户的信用糟糕得一塌糊涂。我相信不久之后，第三家也将会送来同样的报告。另外还有一点相当重要，与案件有关的这个人是不可能有这种偿还能力的。至少仅靠在银行里挣的这点钱绝对办不到。” 艾克西亚瞪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票据上的签字。 这个人的签字她实在太熟悉了，因为这就每天都会看到的签字，就是那个她非常中意的年轻人——查理斯·戴维斯的。 “这个名叫查理斯·戴维斯的人很狡猾，他一直选那些最不会惹出麻烦的账户动手。这是一组伪造的提款单，不过伪造的技术并不高明。虽然户头用的是假名，但他本人的笔迹仍清晰可见。” 在场的人中有一名是笔迹鉴定专家，经过他仔细检查了一张又一张的提款单，把上面的笔迹进行比较之后，得出两处笔迹出自一人之手的结果。 审判之眼的其中一人问：“一共有多少？已经算出总数了吗？” “到目前为止，我们查获的总数大约是八十金币。不过明天我们还要查旧账，说不定还能查出一些来。从目前发现的情况看，恐怕已有一年之久了。” 马斯顿插话说：“这不足以证明十月中旬丢失的那笔钱是他所为，这一切并没有给我们的破案工作带来任何进展。” “但是查理斯·戴维斯成了主要嫌疑犯，而且他也有可能因此招认偷钱的事。” “那家伙精明得很。他为什么要招供？咱们又不知道他是怎么作案的。” 会议开到现在，谁也没有拿出直接的证据证明查理斯·戴维斯就是拿起偷窃案的犯人，而且玛丽贝思与查理斯·戴维斯勾结作案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尽管那看上去并没什么说服力。 最后，波尔特站起身来，把文件夹合上。“至于这个问题，税务部的工作已经完成，现在该由审判之眼接手办理了。” 马斯顿失望的一摆手，同时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还有一个问题，查理斯·戴维斯会不会觉察到自己已经暴露了？” “我看不会，我确信他一点也没有觉察。我们干得十分小心，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我们在搜寻哪一方面的证据。” 艾克西亚回想起自己同波尔特离开前那一霎那，查理斯·戴维斯正高高兴兴地忙里忙外。于是她补充说：“我也认为他并未觉察。” “那么，就维持原状好了。在我们盘问他之前，决不能事先向他透露任何风声。”审判之眼的人说，“他此刻还在银行吧？” “是的。至少我们回去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这时，马斯顿突然以一反常态的插嘴说：“刚才这些指示得改一改。尽量想办法让他晚一点离开银行，还要让他认为并没有被抓到什么把柄。” 审判之眼的人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几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什么信息。 “好吧，就依你吧。” 对策商讨结束之后，艾克西亚和波尔特先行离去。 审判之眼的两人问马斯顿：“你在打什么主意？” 马斯顿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此刻他心中的良心天平正在剧烈的摇摆。经验告诉他，指控查理斯·戴维斯的罪证并不完全，为了填补这些空白，必须去钻法律的空子不可，而这些又与他本人的信念背道而驰。 他既感到职责的压力，却又跃跃欲试。不过，只要目的正当就可以不择手段吗？在什么情况下、多大程度上才能成立呢？ 憋了半天他才开口说：“眼下，搜集直接证据是个十分微妙的存在。” 其他人也叹气说：“以前咱们可以不受规章约束自由行事，但现在可行不通了，因为被别有用心地人知道了，可能会给王政府引起麻烦。” 马斯顿点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咱们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查理斯·戴维斯犯了偷窃罪。如果他只承认一共偷了八十金币左右，你们觉得法官会怎么判？” “会判缓刑吧。那帮老东西才不去管他偷了多少钱。” “要是咱们能够证明他另外还偷那六十金币，还有办法证明这家伙企图栽赃陷害，而且险些得逞……” 到此，另外两人嘀咕了几句，表示懂了他的意思。 “问题是你能够提供证据吗？” “我想试一试，因为我本人非常想给这狗杂种一点颜色。” “我懂你意思。” 另一个人提醒说：“要是等到明天早上再动手，你可不能让他溜之大吉了。不然大家都不好交代。” “不会让他逃的，我可以保证。” 两人一耸肩，对马斯顿说：“那好吧，我们等到明天早上再动手。” 等他们走到门口时，又停下来说：“不过，有一点必须说清楚。刚才这些话你没说过，我们也从没听到过。” 第19章 招供 那是离市中心约不太远的一个中等收入住宅区，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门口有几个守卫在守门。马斯顿径直向着那幢公寓走去，周围的一切都在他的观察之内。这幢建筑一共有两层，可能已有四十年左右的历史，因此看上去稍有些破旧。 现在是夜间九点半，路上的行人已经相当稀少。 守卫拦下马斯顿询问：“喂，你是干什么的？” 马斯顿掏出证件，用干巴巴的语调说：“审判之眼。” “好吧。” 进门之后沿着走廊到了的尽头，找到查理斯·戴维斯的房间。接着他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细长的铁片，然后门一下子就开了。 他谨慎的走进屋去，顺手把门轻轻带上。他知道自己干的毕竟是非法勾当，因此内心始终有一股自责感。他平日里信守法律和秩序，而现在所做的一切与自己的道义标准是背道而驰的；但是，现在他已被狂怒驱使着，就算需要违反法律也无所谓。 马斯顿凭借多年来学到的本领，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把它找出来。 半小时左右，他快放弃的时候，发现有一块地板不太平整。于是在床附近的地板下，他发现了一个小账本和一些零散的金币。 粗略的数了一遍，共计四十几枚金币，接着又翻了翻那个小账本。马斯顿不禁翘起了嘴角，因为上面记了很多的赌帐。现在只剩下弄清他是怎么把钱偷到手，又怎么带回家来的就行了。 “这个卑劣的杂种！先是引诱别人怀疑那个可怜的玛丽贝思，接着又设法制造更多的疑点来陷害她。”马斯顿拳头猛烈地往下一击，眼里冒着火，“还算是个人吗？” 没过多久，他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接着是用钥匙开锁的声音。马斯顿一下子警觉起来，小心地靠在角落里。 接着一个身影随着一束亮光进到屋里，当查理斯·戴维斯看到了马斯顿时，立刻张大嘴，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马斯顿不慌不忙地问道：“今天又输了多少？” 这时，查理斯气急败坏地大叫：“是谁放你进来的！你究竟……” 还没等戴维斯恢复镇静，马斯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下子把他扔到房间内的地板上。 “别来这一套！”马斯顿严厉地说：“从实招来吧，我们已经全查清楚了。要是你还不相信，就提示你一下，盗用别人存款的事情，我们已统统掌握了。” 查理斯顿时傻了眼，呆呆地坐在那儿，无力的垂下头。 “等一等，好吗？”戴维斯央求着。 马斯顿在戴维斯对面蹲下，严厉地逼问着：“当然。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直到让你招供为止；不过你也可以爽快些，把一切说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面的戴维斯表现得很害怕，只能呆呆地一点头。 “从这儿开始吧。这是赌账吧？”马斯顿指着笔记本，“把这笔账解释一下。” 查理斯含糊不清地说，接着他又解释了输赢情况。 “那这一笔呢？” 他又是怯懦的回答：本来形势大好的，不料结果又输了。 偶尔，查理斯也赢过几次，但是输的次数更多。一次的赌金起码有一金币，最高则是十金币。 “你是一个人赌还是跟别人一起赌的？” “跟别人一起赌。” “都有哪些人？” “一共五个人，他们都有不错的职业，跟我一样混得不错。” “也是银行的员工？” 查理斯摇着头说：“其他地方的员工。” “他们也输了？” “输过一些。不过他们的平均成绩比我好。” “这四人叫什么名字？” 查理斯闭口不答，马斯顿认为无关紧要，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你只在一个处赌还是多处赌？” “只在一处赌。” “老板叫什么名字？” 问到这里，查理斯又变得默不作声了。 “你从银行里偷的那些钱上哪儿去了？” “花了。” “花掉的还不止这些吧？十月中旬你偷钱的事我们已经查清了，说说你是怎么偷的？” 查理斯犹豫了一下，耸耸肩说：“我想你们也知道了。” 马斯顿笑了笑说：“你猜得不错。那就别浪费时间了，快点交待。” “那天，有人患感冒没来上班，我被拉去当临时营业员。” “这些我知道。” “开始营业之前，我进金库去领一个备用的现金箱，当时玛丽贝思也在金库里。她正在她专用的现金箱旁开锁，我恰好正在她身边。趁她没有注意，我偷看了她开锁时用的密码。后来一找到机会，就把它写了下来。” 经马斯顿一再催问和提示，足以定罪的事实真相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 这时，马斯顿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查理斯两记耳光。“这两下是要让你记住，无论是对银行或是对玛丽贝思太太，你的作为都没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除了欠银行的借款，还同时欠几家私人信贷的钱。对吗？” “对，没错。” “还欠其他人钱吗？” 查理斯微微一点头表示肯定。 “放高利贷的？” “是的。” “是那些家伙在逼你吧？” “是的，那些人一直到今天还在逼我。” “什么时候还？” “明天。” “下一步你要做的是，把你刚才供认的一切全写出来。” “不！不行！我不能写！” “那样的话，我也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他说着伸过手去，把那些金币塞进衣袋。 “你不能把钱拿走！”查理斯跪着哀求道：“可我现在需要这笔钱，今天就有用！” “哦，我完全了解。但是，你完全可以向他们派来的打手解释一下，钱是怎么被我拿走的。不过在那之前，也可能先把你打个半死。这一套可是他们的规矩，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此时的查理斯眼神慌乱得很，看起来是真的被吓坏了。 “是的，我听说过。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求求你了啊！” 马斯顿任凭查理斯苦苦的哀求，走到门口冷冷回答说：“也不是不能考虑，但你得先把供词写下来。” “好、好。我写，我写。” 第20章 王都报到 阿斯卡特王国的首都位于大陆中东部偏北的佛罗达省，是全大陆最具有影响力的都市。 总人口超过一千两百万的国家首都建立在横穿大平原的拉姆河流畔，现在是三十万人生活的巨大都市。其繁华与热闹的程度，根本不能与其他城市相比较，只要走在街道上，立刻就能理解这一点。 王都阿斯卡特有三层城墙重重保护，在各个城墙内都有不同的景色。最外圈遍布着王国军的驻军基地，有完善的防御设施和军事设备。最内圈是皇宫所在的中央行政区，该区也设有兵营，属于重兵保护的区域。而夹在中间的区域则是公民的生活区，该区有好几个广场，其中最大的是中央广场，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商人都在这里摆摊。 ————分割线———— 根据军令前往王都的瓦罗一行，经过了十二天的旅程，现在正准备进入这座巨大都市。 “啊？又是军营。” 绯罗娜左看右看，好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进城一般。 曾经来过王都的瓦罗回了她一个微笑，自豪地解释说：“阿斯卡特王国军是集中配置在首都周边的，越接近王都营地越多是理所当然的。” “集中到什么程度？” “全国军队的六成都在王都所属的佛罗达省，剩下两成作为地方军分别配置在大陆各地。” “那还剩下两成呢？” “是预备役，只要被编入预备役就没有过职务复原的例子，实际上等同于开除军籍。” 接着，绯罗娜调皮的说：“嘿嘿。分配到新索丹尼斯省那样的偏僻田间，我还以为瓦罗是被炒鱿鱼了，原来并没有被编入预备役，看来还是很优秀的呢。” “没错没错。是不是刮目相看了？” 绯罗娜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回答说：“只有一点。” “心情复杂啊。” 绯罗娜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又问瓦罗：“不过，国王陛下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在各地分散配置军队，我认为更加便利啊。” “这是有各种原因的。” 维尼娅插嘴说：“害怕军队叛乱。” “维尼娅。”瓦罗一皱眉头，用严厉的口气提醒她。 “在各地方配置强力的常备军，对中央政府来说是个潜在的威胁。远的不说，罗斯达尔王家的祖先，就是地方军的总督出身，所以才有足够的兵力来篡夺王位。” 瓦罗进一步提高了音量：“差不多可以了。” “为什么？我只是讲述历史事实。”维尼娅歪着头表示不解。 “就算是事实，也要注意用词。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可能会被送往军事法庭的。” “十分抱歉。” ————分割线———— 因为带了与召集命令不符的人数，瓦罗在城门前接受着严厉的盘问。 “军队通过！让开路！” 听到声音的人们纷纷向两边移动，正在接受盘问的瓦罗他们也赶快让开了路。 这是一支相当庞大的队伍，远远望去跟本看不到底，粗略估算大约有一万多人。 “那个是……”瓦罗定睛一看，这个人似乎在哪里见过，“瓦利克·哈瓦利安团长吗？” “……这样看来，我们的装备质量完全不值一提啊。”地方军的士兵轻声哀叹道。 “对方毕竟是国军。” 这时，经过大门的瓦利克注意到了这边，于是拉住缰绳停在了瓦罗面前。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瓦罗·米扎尔队长啊。刚刚才到达王都吗？” 瓦罗点点头回答：“是啊。本来应该早些时日到达的，途中稍微绕了些远路。” “旁边的两人也很有精神嘛。”瓦利克顺便看向他身旁的维尼亚和绯罗娜。 “承蒙您的关照。”维尼娅事务性的行礼。 “说起来，大叔们。要去哪里出差吗？” “大叔？” 副官用手来回指着自己和瓦利克团长。以绯罗娜的年龄来看，似乎称作大叔也没问题，不过奥克斯人的身材很容易被不了解的人误会。 “是啊。现在要前往艾皮瑞斯省去支援。” 瓦罗插嘴说：“前线的战况不乐观了吗？” “是啊。侦察队在当地发现了反王政府的秘密集会，赞同其观点的人也很多，怕最后发展成大规模兵变。” “集权制强化过头的末期症状呢，只是听个演说就有人呼应。” “维尼娅。”瓦罗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抱歉，我的副官失言了。” 瓦利克摆了摆手说：“确实，可能正如你的副官所言，不过政治并不是我等考虑的范畴。打算对现有制度改革的话，立刻脱掉军服转行做政治家更有效。” “我知道了。”维尼娅向他表示歉意。 “以后有关政治方面的发言务必要谨慎。” 这时，身旁的副官提醒瓦利克说：“团长，时间差不多了。” “啊，知道了。”瓦利克再次转向瓦罗，“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祝你们武运昌隆。” “你们也是。” ————分割线———— 在瓦利克的疏通下，瓦罗他们才被许可入城。入城后他不敢耽搁，立刻带领副官维尼娅赶往骑士团团长办公室报告。 “元新索丹尼斯省警备队队长，瓦罗·米扎尔。” “副官，维尼娅。” 两人一同行以军礼。 “应团长召见，前来报到。” “嗯……” 弗雷团长低吟了一声，让他们不必拘谨。接着，他的视线在桌上的档案与瓦罗之间游离。 “还以为是个别有一番特点的男人。” 身旁的副官赶忙插话：“话虽如此，瓦罗·米扎尔军士是在一千九百八十名学员中以第十三位的成绩从士官学校毕业的。属下认为瓦利克团长看错的可能性比较低。” “嘛……优秀的成绩不代表实际的军务能力。” 按照弗雷团长的认知，士官学校前五十名以内的毕业生都会被纳入骑士团作为见习骑士，因此他认为被阿拉卡特·罗斯达尔总团长分配到边远的地方，肯定有其原因所在。 最后，他拿起另一份文件，让副官交给瓦罗。“这是你们正式的配属命令书。作为新设的部队，也符合从偏僻地方调来的你们。” “是。”瓦罗内心稍有不快，但也不敢表示出来。 双手接过命令书后，瓦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啊。那个……” “还有事？” “是的，是关于志愿兵的事。以绯罗娜为首的一群年轻人，很早以前就期望加入国军为国效力，这次机缘巧合一起来到王都的。” “……原来如此。”弗雷团长顿了顿，接着又问：“她的民族？” “是奥克斯人。她的父亲是库因。” “叫库因？”弗雷团长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阁下知道这个名字？” “啊……想起来了。是那个男人啊。”弗雷团长似乎回想起了，“没有直接见过面。当时艾皮瑞斯省爆发了大规模战争的初期，为保护平民撤离而自愿断后地将领，最终失去一只手臂，是个为王家而战的勇士。那个男人的女儿因该没问题，代替她父亲为王家效力好了。” “十分感谢。” 这时，副官提醒道：“阁下，差不多到会议的时间了。” “那么，我还有会议，就失陪了。”刚起身要离开的弗雷团长，突然转身提醒瓦罗，“记得向事务处提交她的志愿申请，下次的评议会上要进行审理。” “是。” 接着弗雷团长和他的副官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队长，我们的新所属是？” “啊，差点忘了。” 瓦罗这才打开命令书一看究竟。 “……银色黎明骑士团，没听说过啊……接着，司令官的名字是……”瓦罗不禁瞪大了双眼，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神情，“凯瑟琳·罗斯达尔……” “罗斯达尔？是王族吗？”维尼娅靠近他，疑惑的看了看，“队长？” 瓦罗沉吟不语，脸上一无表情，接着突然疯笑着说：“嗯，不……一定是同名同姓的。没错，同名同姓的！” “队长，就算同名，也不可能有人和王族同姓的。” “至少，给我点希望啊……”瓦罗又一下失落到了极点。 第21章 最不想见到的人 王都一侧的王国军操练场上，一位女性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变整个操练场。 “那里的！在干什么呢！谁说可以休息了！” 这名女人的样貌犹如女神下凡，任何贵族的女性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在王都中只要提及此人，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就是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凯瑟琳·罗斯达尔。 阳光照耀在她的金色的发丝上，反射出的光芒仿佛让全身都在闪耀。也正因此，被迷恋她的人在私底下称作金发女神。 “团长，我们的部队马上就要完成目标了啊。” 领队的指挥官表现出无奈的表情。 “就算如此，也不许擅自休息！实际的战场上，可没有休息的时间。” “……凯瑟琳大人，战场上也有休息的时间啊。”向她搭话的是她的副官，名叫托姆·费尔南。 “陷入交战状态时，哪来的那个富裕时间。” “避免出现那种状态，正是战略部署的……” 当托姆眼看就要挨骂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凯瑟琳团长，托姆队长。” 凯瑟琳怒气冲冲的问：“怎么了？” “报告团长。从卡特兰市调来的新任士官已经到达了，现已将他们带到附近。” 凯瑟琳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平缓的说：“辛苦了。准备向其他士官介绍，去把何塞和卡洛斯也叫过来。” “是。” 没有一会儿，前来报告的瓦罗与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凯瑟琳见面了。 “果然，是你啊……”正所谓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此，瓦罗不禁心里这么想着。 这时的凯瑟琳怒气已经烟消云散，她双手插着腰，得意洋洋的对他说：“好久不见了，瓦罗·米扎尔。自你被流放到边境以来，有四年不见了吧？” 瓦罗面部抽搐着回答：“从士官学校算起，有五年了。” “……哼哼，和你在边境数着日期等待召回不一样，我可是每天都被军务忙得快死掉了呢。多少有些误差也很正常。” 托姆低着头小声嘟囔：“凯瑟琳大人，一年的误差也不少了。” “你们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很熟悉的样子。”绯罗娜拉了拉瓦罗的袖子，轻声询问。 “到底该怎么说呢。”瓦罗挠挠头，接着回答，“士官学校时代后辈。” “我是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副官，托姆·费尔南。然后，这位是率领这支骑士团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托姆笑着上前进行介绍，“首先，祝贺大家平安到达。” “谢谢。” “那么，旁边的两人是？” “瓦罗队长的副官，维尼娅。” “新兵绯罗娜。” 凯瑟琳打量了一下，询问：“新兵？” 瓦罗赶忙回答：“正式的命令还没下来，暂时当作军属好了。别看这样，她也是有率领民兵经验的，小队长职务也能胜任。” 托姆点点头说：“这样啊，民兵队长。” “嘿嘿，也没有那么厉害啦。”绯罗娜害羞的挠挠头。 “如何？凯瑟琳大人。代替疗养中的里库斯队长指挥一支部队。” 凯瑟琳思索了一下，随即表示同意：“说的也是。虽说是民兵，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官对新设部队也很珍贵。” 瓦罗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向托姆询问：“那么，你们那边的士官？” “刚才派人去叫了，我想差不多快到了吧。” 这时，远处慢吞吞的跑来一个胖子，后边似乎还有一个瘦子。 “哦，抱歉抱歉。” “才刚说完就到了。” 凯瑟琳一看到他们就没好气地责备：“你们两人太慢了。” “十分抱歉，由于刚分配到这里，不小心迷路了。” “演习场到这里哪有迷路的地方，下次编个好点的理由。” 两人微笑的表示歉意之后，开始郑重的自我介绍。 瘦子先开口说：“骑兵队的队长卡洛斯。” 接着胖子说：“步兵兼辎重队的队长何塞。虽然战斗不拿手，但对寻找好吃的饭店很得意哦，有困难就来找我商量吧。” 瓦罗转向凯瑟琳带有挖苦的说：“好吃的饭店？” “咳咳。”凯瑟琳压住心头怒火，对何塞说：“何塞队长。这里不是欢庆会，别说多余的事情。” “抱歉。凯瑟琳团长。” 托姆补充说：“此外，还有一名叫里库斯的队长，现在胃疼正在疗养中。” “大概也能猜到原因呢。”瓦罗扭过头窃笑。 “关于分配问题，维尼娅和绯罗娜暂时每人带领一个小队。至于你，瓦罗·米扎尔。打算赐予你，我的副将地位，这样能接受吧？” “还是这么乱来啊。”瓦罗叹口气，接着说，“我倒是没意见，不过其他士官们呢。” “不用顾虑我们，瓦罗队长。” “听说士官学校时期曾打败过团长，我们很敬佩呢。” “两人没意见的话……” 托姆看到没人有意见，于是接着往下说：“那么，凯瑟琳大人，要立刻让他们参加训练吗？” 凯瑟琳随即回答：“边境的卡特兰市路途遥远。带着疲惫参加训练反而是累赘，他们从明天开始参加训练。今天就回宿舍好好休息吧。” 接着，托姆向大家示意：“那么，我来带路。大家跟我来吧。” 第22章 自主练习 大雨肆无忌惮的冲击着大地，打在地面上的雨滴向四处飞溅。 在被水花包围的世界里，有一间小房子。或许用房子这个词有些勉强，周围只有几根细木头做支撑，屋顶是一块披在顶棚上的破布。 蜷缩在一团的六岁男孩，就像被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双亲是谁，自然也没有人赋予他名字。翻垃圾桶找腐烂的食物，喝排水沟里的脏水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寒冷刺骨的空气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冰冷的雨水胡乱的拍打在满身瘀青的身体上。从他降临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只是单纯的活着，世界上的一切美好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真的认为死亡或许并不是坏事，而且也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让他留恋。 慢慢的，他感到意识开始变得朦胧，这不幸的一切终将结束。他闭上眼睛，满心期盼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来迎接他的，是一个很耀眼的东西，为他挡住了强大的雨势，同时给他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那个东西一定是太阳。因为这是他所知道的东西里面，唯一能带给他温暖和幸福的东西。 ————分割线———— 托姆经常会回想起那一天的事，并且永远也不会忘记。如今他已找到必须守护的东西，并坚信随时可以为其舍命。 他简单活动一下筋骨之后，拔起练习用的长剑。 一边调整呼气，一边练习挥剑。 过了一段时间，手臂开始感到酸楚，脸上也渗出许多汗水。 “……差不多休息一下吧。” 这时，有个人出声叫住了他，托姆急忙转身看声音的方向。 “瓦罗前辈。” “还是一如既往的努力啊，不过勉强自己是没用的。” “前辈说的是，我太勉强自己了。” 瓦罗耸了耸肩，也开始做热身运动。 “话说回来，你也在一个部队真是帮大忙了。如果要我一个人面对凯瑟琳，我绝对会立刻放弃军务，逃回卡特兰市去的。” “不要这么说啊。即使是凯瑟琳大人也是有优点的。” “恕我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片刻之后，瓦罗来到武器架前，转身对托姆说：“和我来次实战练习如何？” 听到瓦罗这么说，托姆的表情变得惊讶。他知道自己水平，纯粹就比一般士兵强上那么一点点。在匹敌阿拉卡特·罗斯达尔大人的前辈面前，这点程度实在是拿不出手；但是他又很想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有多少。 “在边境呆了那么久，不知道身手是不是变生疏了。” “那、那……请前辈指教了。” 两人分别拿取了适合自己的武器，然后来到训练场中央位置。 托姆先摆出标准的战斗姿势，将剑位于身体中间，剑尖向上。 瓦罗单手随意挥舞了几下，然后放于中段。 两人互相对视，托姆知道瓦罗使用的“无式”剑法属于后而先至，因此无法主动出招。 随意踏入对方的攻击范围，必定遭受致命打击。那么，方法只剩下用剑卸力，再做反击。不过，这无异于在专家面前班门弄斧。 “那么，我要出招了。” 在托姆还在思考的时候，瓦罗踏出一步，挥出一剑。他只好不断积蓄力量，随之准备弹开剑击。 但是，速度太快了，以至于托姆无法看清剑的轨迹。只能通过清脆的响声和发麻的手，才知道自己挡住了这下攻击；别说弹开了，这种速度根本没有配合力道的时间。 几回合的交锋之后。 托姆咬紧了牙，已经快到极限了。而他也看到瓦罗的剑从未放到下段，这说明对方根本没有拿出真本事。 使用下段者只有两类人，不是绝对高手，就是绝对白痴。使用者必须将心技体锻炼到极至，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才能用下段傲视对手。 托姆还记得阿拉卡特大人曾经教导过他：剑就是用来杀人的，剑术就是杀人的方式，一招一式都要置人于死地。所以用于比试的剑术就是舞台表演，到了战场上就只是杂耍罢了。这也是军队的训练中，注重训练爆发力的原因，简单粗暴才是硬道理，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是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博。 下段的好处有很多。首先对于突刺，省略了剑身下移的动作，可以让出剑更为迅速。其次能够更清晰的观察对手，不用注意自己的剑所处位置，使闪躲更加准确、迅速。最后，挥砍的上抬动作完全可以当作格挡卸力的手段来使用，在对方恢复姿势的间隙里就可斩杀敌人。 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会让对手不由自主的去注意剑尖所指的下盘。对于战士来说，下盘的稳定是至关重要的，腿部受伤就意味着失去了行动能力。这在战场上无异于把生命交到对方手里，任由敌人的处置。 托姆出于本能的进行强力反击，剑尖几乎贴着地面划出上移的轨迹。 第一击被闪身躲过，接着第二击仍然挥空了。 然而，挥出第三击的同时，瓦罗的剑已经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啊！” 这时，托姆才意识到手中的剑掉落在侧后方，这种战败方式甚是让他怀念，那是多年以前阿拉卡特大人的亲自指导。 “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吧。肚子也饿了。” 托姆擦着汗水回答：“是，今天非常感谢。” ————分割线———— 与托姆分别后，瓦罗用毛巾擦擦汗，径直来到一个宽敞的场所。 室内有许多人坐在长椅上，天南海北的聊着天。横穿过喧哗的人群，从叠在一起的餐盘中拿取一个，然后排到队列最后。 吵杂的士兵们坐在一起，讨论着休假的计划。 只有瓦罗周围风平浪静，没有一个人想要找他谈话。毕竟他才到达王都不久，没有人会对不认识的人去攀谈。 正独自想着用餐之后去干什么的时候，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显眼，非常显眼。 对于那个奇特的人物，周围的士兵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就继续聊自己的话题。 “……那个，瓦罗在……” 接着，绯罗娜与瓦罗四目相对，她兴奋得挥着手向他打招呼。 瓦罗不由得叹了口气，说：“为什么你在这里转来转去的，这里可是男宿舍。” “这我知道啊。”绯罗娜却不以为然，“只是难得的休假，想和瓦罗一起吃个饭。” “你要是能稍微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就好了。” “怎么样啊，和我一起吃？” “一起吃个饭倒是没什么……”瓦罗想了想，接着说，“两人一起的话，不如出去吃吧。” “出去吃？好哇，好哇。” 在绯罗娜高兴的期间，提议的瓦罗却有些犯愁。 “五年时间里，不知王都的变化有多大，去问问何塞有没有推荐的店吧？” “何塞？就是那个肥胖的家伙吗？” “是啊，之前见到的时候，不是说对好吃的饭店很得意吗？问那家伙的话……” 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找我有事吗？” “哇哦。” 瓦罗收起惊愕的表情说：“原来你在这啊。” “没错。刚才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就来了。” “啊，真是不好意思，想问问哪里有好吃的店，麻烦介绍……” “好大的一盘子。”绯罗娜盯着一份出奇大份的餐盘，两只眼睛闪着光。 “啊，这个吗？现在正打算去加块排骨。” “还要加吗？” 瓦罗怀疑满当当的餐盘是否还能装下大块排骨。 “因为不管盛多少价格都是一样的呢。那么，你刚才想问什么？” “嗯，打算和绯罗娜一起去吃饭，想让你介绍哪里有好吃的店。”瓦罗指着那份大得出奇的餐盘说，“看来你正在用餐，还是下次好了。” “什么嘛，这种事啊。立刻给你们带路。” “立刻？但是那大份的……。” 绯罗娜还没来得及惊讶，何塞已经差不多将一大半消灭干净了。 “呼。那么，两位出发吧。” “好……” “瓦罗前辈！”托姆急忙的跑过来，喘着粗气。 “托姆？有事吗？” “正到处找先辈呢。” “找我？” “是弗雷团长紧急召集，凯瑟琳大人让我来找前辈一起前往。” ————分割线———— 瓦罗略带遗憾的告别了两人之后，和托姆急忙来到骑士团总部。 弗雷团长清了下嗓子说：“都到齐了吗？” “是。” “贝尔扎哈拉省的事，有听说吗？” 凯瑟琳回答：“位于大陆西北位置的殖民地吗？该地区的多尔瓦人势力颇为强大，近来境内发生过数次过激的抵抗运动。” 弗雷团长点点头，继续说：“那正是我想说的。那个贝尔扎哈拉省再次传来异民族暴动的消息，所以打算派银色黎明骑士团立刻前往当地，迅速镇压乱党。” “为什么要我们去？” “不满吗？” “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我们前几日才编成了部队，部队间的协作和训练上尚不完全，镇压叛乱的任务不是应该优先交给其他部队吗？” “这是因为，你提出的实地演习申请，在之前的六团评议会上已经批准了。” 看到疑惑的瓦罗，托姆轻声向他解释：“凯瑟琳大人很早提出的请求。因前辈到达晚于预期，所以实施不得不被延后了。” 瓦罗点点头，然后继续听弗雷的讲话。 “国军部队离开王都必须要得到六团评议会的认可，召集十二名评议员进行讨论表决实在太花时间。” “获得外出许可的我们正好被当作有的放矢了？” “也可以这么说。” 凯瑟琳一拍胸脯，信心满满的表示：“放心交给我好了！” “……完毕。”弗雷团长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祝各位一路顺风。” “是。” 第23章 银行失窃结案 神圣厉570年12月17日，查理斯·戴维斯的案件在皇家法院接受审判。 他的个人财产已经一无所有，在法庭上的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 由于证据确凿，他本人也毫无狡辩，所以很快就审理完毕。 审判结束后隔了些时间，查理斯和某人在一间有人看守的小屋里碰头谈了几句。 年轻的人对查理斯说：“有一点你首先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要在狱中服满刑期的。只要开始的几个月表现好点，我们就可以把你弄出来。” 查理斯·戴维斯似听非听的点点头，他神志恍惚，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 “一切都完啦。” “不管怎么说，今后我们还是会和你联系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又变卦了呢。”年轻人遗憾的叹口气，“事情怎么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戴维斯面部抽搐着回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年轻的人从会面室出来，来到一直停在审判厅前的马车旁，挥挥手让侍者坐着不要起身，自己动手拉开后座的车门。 一时间，车上的大家都坐着不再说话。 其中有很瘦的人叫阿维·德尔林，只有他慈眉善目的，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我觉得阿维的这个主意不坏，财富集中于少数人之手的情况，甚至会比现在更加严重。” 代号“德古拉”的人做了个鬼脸：“好一幅令人作呕的景象。不过，付出点代价，换来一个稳定的社会，那倒是也划得来。” 坐在其他三人前面的是一名纤细的男子，他把半个身子转过来插话说：“德古拉，阿维对社会制度发表的阴郁观点确实有点道理，但是我对一切都已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可不认同。我决不认为所有社会制度都在崩溃，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那只是因为你不愿相信这一点。”阿维反驳说。 刚上来的年轻人说：“算了，别再谈这个啦。” “说真的，我希望大家能认真的看待这个问题。” “制度的僵硬化是个不争的事实，稍有点见识的人对这都不持异议。” 纤细的男子阴郁地点点头：“还有那永远无法结束的战争也是如此。不如挑明了说吧，不管是整个国家还是个人，现在都已经丧失一度拥有的理智了。” 德古拉插话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我跟别人从来不多谈政治。这样大家相处起来才能太平无事。” 纤细的男子又补上一句：“所以说，对大多数人而言，一切的希望都已化作泡影。大家都在考虑自己的利益，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他背朝着其他人，透过马车玻璃向外看街道。心里暗自想到，如果真被他言中了，那将是有史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 另一方面，走出审判厅的马斯顿来到玛丽贝思的旁边。 “玛丽贝思太太，可以占用你几分钟吗？” 玛丽贝思瞥了他一眼，神情冷淡的摇摇头：“事情已经结束了。再说，我还得赶回去工作呢。” 不过，马斯顿并不气馁：“你要回银行上班？现在就去？” 她点点头，没有吱声。 “我正好顺路，和你一块儿走走？” “随你的便。” 马斯顿叹口气，自嘲的说：“哎，我老是觉得找不到时机，对别人说声‘对不起’呢。” 玛丽贝思立刻讽刺了他一句：“那就别麻烦了，一句空话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就是道个歉。现在就想对你说‘实在对不起你’。我给你带来了麻烦，在你说了实话的时候，又偏偏对你不信任。” 玛丽贝思哼了一声：“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了？” “你这个人可不大好说话。” “你就好说话了？” 玛丽贝思收住脚步，抬起头看着他。 “是的，我也不好说话。所以，我现在才想帮你点忙。” “帮什么忙？” “让你丈夫来承担他的责任。” 马斯顿告诉她，审判之眼曾调查过她那个出走的丈夫，结果一直追查到贝尔扎哈拉省的布拉库贝利城才算找到他的下落。他在那儿找到了个工作，当装备修理工，看起来收入还挺不错。 “那我为他感到高兴。” “我有个想法，也就是说要你丈夫拿出钱来，帮你偿还不属于你的债务。” “这样一来，他就变成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了？” 马斯顿实在跟不上她的逻辑，不解的问：“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呢？” “问题在于强迫一个人根本没有意义。他如果真想给我们母女钱用，自然会把钱送来的。如果他不想，那又何必去要呢？” “你这个人简直没法理解。” 玛丽贝思反而笑了笑：“要你理解？本来就没有这个必要嘛！” 最后，两人默不作声地走完余下的路程。马斯顿原指望玛丽贝思对自己的一番好意会表示感谢，但她的思想逻辑和价值标准显然与常人不同。现在的马斯顿还真有点嫉妒她，走运也好，倒霉也好，满怀希望也好，幻想破灭也好，都能照样坚强的生活下去。 “玛丽贝思太太，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说吧。” “你要是遇到了困难，遇到了真正难以对付的事情，而我又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那时会来找我吗？” “也许会吧。” 马斯顿觉得对玛丽贝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也还有别的很多事情需要操心。 第24章 小憩 神圣历570年12月22日。 凯瑟琳·罗斯达尔带着镇压叛乱命令，率领银色黎明骑士团离开王都一路北上，向西北方向的赛分顿城前进。 中途到达了边境城市进行补给，然后在阿利达市迎来了新年。 最终于神圣历571年1月3日越过边境，进入王国西北方的贝尔扎哈拉省境内。 ———— 瓦罗呼着白气不断搓着手掌说：“今天很冷啊。” “大概是来到北方的原因吧。”绯罗娜摘下围巾，递了过来，“需要我的围巾吗？” “不，没到那种程度。” 维尼娅附和说：“根据书上记载，贝尔扎哈拉省在冬季还能看到海面冻结的现象，我认为这里气温一定很低；即使在部下的面前，队长也没必要忍耐。” “是吗？那么不客气。” 瓦罗接过绯罗娜的围巾围好，或许是带有她的体温的缘故，立刻感受到温暖了不少。 “哈啊，活过来了。” “哈哈，完全像是老头子一样啊。” 这时，在一侧的凯瑟琳极度不爽的嘟囔：“……哼，软弱的家伙。” 托姆凑上前来。“前辈，我的围巾也借给你。” “谢谢，不过已经没问题了。” “话说海面能冻起来还真是不敢想象，生长在北方的我也就见过河流结冰。” 维尼娅解释道：“书里记载是因为特殊海流的影响，冻结也只有入海口的一小部分罢了。” “现在去那里能看到吗？”绯罗娜的眼睛闪着光。 “这个就不清楚了。” 凯瑟琳很干脆的回答：“不管能不能看到，也不可能去。我等是为了讨伐叛乱，才千里迢迢来到这北方的尽头。没时间陪‘小孩子’做社会实践。” 绯罗娜撅起嘴说：“我当然知道啦。只是说说看嘛。” “凯瑟琳大人。绯罗娜她们也是今后在战场上的战友，就算有点意见分歧，稍微友好的说明……” 这时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咕噜噜’的一声肚子叫。 恰巧凯瑟琳正好不爽的盯着绯罗娜说：“是谁？在行军中肚子大叫？” “可不是我哦。” 然后，后方的大胖子何塞笑呵呵的举起手来。 “是我。” “……是你啊。” 瓦罗带着挑战的意味说：“真是抱歉啊，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凯瑟琳似乎想准备来一次狠狠的回击，但又找不到理由，于是气冲冲的转过头，沉默不语。 “凯瑟琳大人，稍微不远处应该有个村子。大家肚子也饿了，不如在那里吃午饭吧。” 最后，稍微隔了一会儿，托姆的建议得到了许可。 ———— 大部队很快移动到了村子附近。 “……像书里描述一样荒凉的村子。”凯瑟琳一边从马上下来，一边肆无忌惮的抱怨，“和村长打过招呼了？” 托姆提起一个篮子给她看，一边回答：“交谈过了。然后，村民们还提供了一些鸡蛋。” “好好付过钱了吧？” “是的。就算是好意，也不能无偿拿取村民的物资。” “那就好。把鸡蛋交给炊事班，让卡洛斯用餐完毕后，与何塞交替放哨。” 相对的，瓦罗这边早已架好了野炊设备。 “看，做好了。” “嗯？” “士官学校的舍长真传，特制烩饭完成了。” “哦哦。”绯罗娜早早的就凑到了锅前，吞咽着口水。 “比看起来有用呢，队长。” 瓦罗转身面向维尼娅说：“你也是单独率领一支小队的人了，差不多不用叫我队长了。” “不管立场怎么样，队长还是队长。” “瓦罗。烩饭里浮起来的黑色东西是？”绯罗娜早已按耐不住，捏起一块放到嘴里尝了尝，“味道感觉很独特。” “哈哈，这个是黑松露哦。从何塞那里得到的。” “哦？这就是传说的黑松露啊。” 这时，瓦罗无意间看到凯瑟琳正向这边窥探。 虽然知道结果会如何，瓦罗还是开口问了：“你也一起吃吗？凯瑟琳。” “别、别说蠢话了。我可是王家的血脉，哪能像你们没规矩的围在一起吃。” “……我就知道。” 凯瑟琳转过头，正好看到打算去凑热闹的托姆。 “站着发什么愣，赶快准备我的午饭。” 托姆指着自己问：“嗯？我、我来做吗？” “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是不满，只是凯瑟琳大人应该带了专属的厨师吧。” “这是为了派不上用场的你，特别准备的舞台。” “知道了。真是会乱使唤人……” 凯瑟琳催促着说：“别说废话，杂活也干不好，还要你何用。” 不过，凯瑟琳的午餐早以准备好了，托姆只不过是帮忙摆放起来，而且特意摆放在瓦罗的附近。 “好大的奶酪。”绯罗娜睁大眼睛，露出诧异的神情。 维尼娅解释说：“那是特别订制的阿斯卡特奶酪。用高级牛奶制作的一种硬奶酪，听说是北部山丘一带的特产品。” “哦。看起来，很好吃。” 凯瑟琳看到眼馋的绯罗娜露出满意的表情，故意拿起一块在她面前晃。 “想要吃的话，到这边来吧。” “不用了。吃完之后，说不定会被提条件呢。” 在凯瑟琳生闷气的时候，卡洛斯带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男人过来。 “凯瑟琳团长。” 她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才开口问：“卡洛斯，这位是？” 男人抢先回答：“回大人，小人是在这附近经营医馆的医师，琉克。” “医师吗？” “是的。” 凯瑟琳故意拖延了一会才说：“倒是不太看得出来。” “经常被人这么说。” 瓦罗一边靠过来，一边询问：“那么，这位医师找我们有什么事？” 卡洛斯回答：“这个人打算和我们同行到赛分顿。” “理由是什么？” 琉克的男人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展示一个小包裹。“小人是这附近医馆的医师，需要将这里调配的特效药安全送到赛分顿的同事那里。” “那个是药？” 瓦罗让随军的医师看了看这种黑色粉末，据医师称是一种当地人特制的偏方药，看来也不是弄虚作假的。 “是的。如今前往赛分顿市的途中，有很多地方治安并不好。万一贵重的药物被夺去，恐怕耽误了治疗时机。” “让我们进行护送吗？” “是的。” 绯罗娜爽快的说：“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帮助有困难的人是当然的吧？” 不过大家沉着脸，明显有所顾虑。 “话虽如此……” “凯瑟琳。如果是救急药物理应保证安全送到，但是也不能否认间谍的可能性，在不熟悉的地区应该避免与可疑的人物同行。药可以交给我们护送，但同行应该拒绝……” 凯瑟琳拦下瓦罗，立刻针锋相对的说：“我知道了。许可和大部队同行。” “喂！” “十分感谢。”琉克低下头表示感谢。 瓦罗压住心头怒火问：“理由是什么？” “我们对这周边不熟悉，有个地图以外的当地人带路更方便吧？” “可是……” “不必讨论了，午饭吃完立刻向赛分顿出发。” “是。” 第25章 争吵 在阿斯卡特王国中，农民的生活绝对算不上幸福。一年到头起早贪黑的付出辛苦，获得的成果大部分都要被贵族剥夺。虽然税收在战时有三到四成，贫穷但是也能活下去。不过，这只限于丰收的情况下，一旦出现灾害导致歉收，就只能是勉强糊口的活下去了。 在如此恶劣的生活中，身体强壮的人会选择加入军队，因为那样能够吃饱饭。但失去壮丁对村子的劳动力会产生很大的影响，而且地方军的编制也有严格的上限；所以身体素质不是特别出众的人，想参军也是根本不会有机会的。 以比卡拉城暴动为开端，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麦基则是其中一位。由于国军的强势镇压，许多声名狼藉的佣兵团都遭到了致命的打击，为了快速恢复元气，他们才到处征集“有志之士”。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的团体，有人出钱就会替人卖命，没人出钱就化身强盗四处劫掠。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掠夺者总比被掠夺者要强，别人的不幸总比自己不幸要强。 麦基每次听到受害者发出的哀号，他就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 负责传递信号的他看到远处传来的信号，立刻鞭策着快马向营地奔来。 “哦，麦基。发现什么了吗？” 他那圆滑的脸上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看到了！他们过来了。” 一个看起来像是首领的女孩瞟了他一眼，接着对着另一个全副武装的女人说：“我这边也看到了。玛丽娅，该做准备了。” 玛丽娅慵懒的伸个懒腰说：“预计什么时候到达？” “再两个小时后吧。” 麦基的脑中浮现出那个女首领的样貌，不自觉的歪起了嘴角。那种令人神魂颠倒的外貌，光是想象就能感觉到那肌肤的酥软轻柔，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女人可以有那样的姿色。 可能是受到这个刺激，他两腿之间显然支起了帐篷。 “事成之后，可以让我爽爽那个女人吧？” 同伴们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淫笑的说：“那要等我们爽完之后哦。” 玛丽娅提醒他们：“别忘了我们之后还有重要的工作，所以严禁玩得太过火。” 这些手下一个个表示了解。 接着，两个女首领互相对视，仿佛要说什么却谁也没先开口。 “啊？” “嗯？” “玛丽娅，你还磨蹭什么呢。” 玛丽娅挑逗着回答：“天知道。小的们，跟我来。” “是。” ———— 不久之后，银色黎明骑士团前进到了一个大峡谷下方。 这是一个通往赛分顿市的分叉点。 “快到赛分顿了吧，唔哦！” 前面的瓦罗拉紧缰绳停下，让后方的凯瑟琳险些撞到，所以她没好气的责备：“干什么突然停下！差点就撞到了。” “是分叉地点。” 凯瑟琳向旁边的托姆伸出手：“托姆，给我地图。” “地图给瓦罗前辈了。” “什么？” 接着，托姆被凯瑟琳粗暴地拽起他来，厉声责问：“为什么擅自给那家伙地图？你到底是谁的副官？” “那、那当然是……咳咳。” 这时，何塞企图上来劝架：“团长，再这样下去就要勒死了。” “少废话，别来碍事。” 凯瑟琳抡起长枪，用后柄猛击他的腹部，让何塞倒抽一口气。“咕哦。” 绯罗娜为了避免被殃及，向瓦罗这边靠了靠：“瓦罗，前面的道路如何？” “近道是左边，但是会进入山涧中……”瓦罗转向琉克，征求他的意见，“琉克，关于前面的山道。” “军队也不是无法通过，只是道路不是很宽敞。而且传言经常有山贼出没，那里非常危险。再加上这附近被多尔瓦人的反乱组织侵透的可能性很高，要考虑窄路被敌人包围的情况，小人认为从右边前进比较好。” 瓦罗一直仔细思考着琉克的每一句话，然后猛地转过身来，面向凯瑟琳提高音量说：“凯瑟琳。” “干什么？” “由于左侧山道道路狭窄。虽说会推迟三日时间，还是从右侧绕开山道前进吧。” “绕路？那是为什么？” “可能被敌人从山道两侧袭击啊。” 凯瑟琳轻蔑的一笑，提高音量向身边的士兵问道：“你们有谁看到敌人的身影了吗？” “没有。” “还没看到。” “听到没有。和你所属的地方军不同，身为国军的我们是不可能在看到敌人的身影之前就抱头鼠窜的。” 凯瑟琳自豪的挺起那傲人的胸脯，虽然有护甲的存在根本看不出来。 “那、那个凯瑟琳大人，咳咳。”托姆揉着嗓子说，“您怎么能这么说呢。” 瓦罗拦下托姆，直接面对凯瑟琳：“贝尔扎哈拉省的多尔瓦人势力强大，这里可以说是敌人领地，就算看起来胆小，行动也要尽可能慎重才行。” “很可惜，你认知里的慎重，被我们称为软弱。” “什么？” 瓦罗感到怒不可遏，面部肌肉抽搐着对凯瑟琳说：“我在新索丹尼斯省的时候，因自己的轻率而失去了珍贵的部下。为了不重蹈覆辙，才这样好心给你忠告的！” 看这两人的争吵不断升级，火药味十足，指挥官们都感到毛骨悚然，在心了暗自捏了把汗。 其中只有托姆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从士官学院那时开始，对两人的争吵就早已司空见惯了。 “这个部队的指挥官是谁！瓦罗！” 瓦罗的语调瞬间软了下来：“那当然是……你，凯瑟琳。” 凯瑟琳也一下子变得心平气和起来，用温和的声音说：“明白就好。以前你是警备队长可以发号施令，但如今是我的部下；只能提出自己的建议，不准对我的决定有任何意见。” “……抱歉。” “何塞，卡洛斯。你们的部队负责护卫辎重队，确保万一。” “是。” “其他人，行军开始。前进。” 瓦罗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一边暗自嘀咕：“我也没打算夺取指挥权啊。” “队长，我们明白你担心让我们陷入危险的心情，但是也不意味着要和团长针锋相对。” 绯罗娜也跟着点点头。 “……我明白。” 第26章 遭遇伏击 卡多拉大峡谷位于贝尔扎哈拉省南部山区。整个山脉呈北部偏高，南部偏低的阶梯式形态；中部有群山包裹起来的一块高地，且有长达百里、地势险峻的断层，断层下面植被茂盛、水资源丰富。整个峡谷地势险要，作为防守和埋伏都是不错的战略要地。 此时，银色黎明骑士团一直平安的深入到了大峡谷中部附近。 凯瑟琳来到瓦罗身边故意讥讽道：“看吧，已经到这里来了，也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 “……真是不好意思啊。” 两个人就像闹别扭的小孩子一般针锋相对，免不了让士兵在私底下议论起来。 “副团长和团长是不是有个人恩怨？” 同行的士兵耸耸肩：“谁知道。” “听说士官时代学院时代就是这样了。” 另一名十名自嘲道：“某种程度也蛮羡慕的……” “啊，前方能看到平地了。” 凯瑟琳命令道：“正好。在里面扎营吧。” “凯瑟琳大人，不要太放松警惕了。里面潜伏着山贼的可能性……” 说着，托姆发现侧前方有一些人影。 他们从森林里迅速移动着，最后停留在若隐若现的地方，既不进攻也不说话。 “怎么？那些人是？” “以军队来说……人数也太少了吧。” “但是每个人都有武装，我看八成是山贼。” 这时，琉克上前，面带紧张的说：“请小心。他们是多尔瓦解放战线的人，正是在北方引起叛乱的组织。” 瓦罗说：“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方了吗？” “哼。”凯瑟琳不以为然地驱马上前，“那边的女人。我来问你，你们是多尔瓦解放战线的叛乱者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轻蔑的笑着。 “特意前来迎接，真是辛苦你们了。”凯瑟琳伸手向他们展示，“看这个数目也应该明白了，我们这边是具有压倒性的。你们连万分之一的胜率也不存在。明白的话，不如老实投降……” 只见那些人有的翻着白眼做鬼脸，有的竖起中指，有的做着下流的动作。然后，突然集体向森林里飞奔而逃。 “竟然当我是傻瓜。”凯瑟琳眼里冒着火，全身颤抖着，“全军，跟我冲！” “喂，等一下。凯瑟琳大人！”托姆没来得及阻止，只能急忙号令骑兵队追了上去。 “那个笨蛋，这个臭毛病还是没改啊。”瓦罗也高喊着下令，急忙拦下几支部队，同时叫来传令兵。 “向后方的卡洛斯队长传令，告知我们遭遇贼人，让他们留在原地戒备，不要进入森林。” “是。” “维尼娅，你怎么看？” “用这么明显的诱饵，敌人的真正目的也有可能是瞄准的辎重队。” 瓦罗点点头，毕竟采用游击战术一次击退国军也是不可能的，那些家伙只不过是想阻止国军前进的脚步。如果失去物资补给就可能会去当地征收，正好借此机会煽动村民对王政府的怨恨。 “原来如此。不过……” 他又转念一想，也不能完全排除埋伏总指挥官的可能性。“集合轻快的部队，我们去追凯瑟琳。” “是。” ———— 另一方面。 “所有人听令。” 埋伏圈内一道沉稳平静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猎物已经上钩。” 众人露出亢奋的表情，就像肉食动物发现落单的绵羊一般。 这是一群由强盗、山贼和不法之徒组成的佣兵团，所以他们能够毫不迟疑的做出冷酷行为，也不会对这些残酷的行为产生罪恶感。 “攻击敌人之后，立刻将对方引过来。趁机突击指挥官，不要错失良机了。” 名叫阿梅莉娅的女首领摇了摇头，试图甩掉心中的不安。 他们并非潜力比别人强，也没有超能力，只是一群拥有共同目标的普通人。面对强大的正规军，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能够生还。所有人都明白王国军很强，因此才需要慢慢削弱他们的实力，破坏他们的正面形象。这是阿维大人为了拯救苍生而定下的长远计划，现在的行动就是最关键的第一步。 “开始行动。” 一道令下，众人迅速在茂盛的森林中行动起来。 ———— 此时，进入未知森林的银色黎明骑士团，此时此刻完全迷失了方向。 托姆上前说：“跟、跟丢了啊。” “哼，不值一提的东西。也没交战一次就逃跑，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投降。” “不值一提？凯瑟琳大人，我倒是认为对手很厉害啊。” “什么意思？” 这时，后面追赶上来的瓦罗呼喊：“凯瑟琳。” “瓦罗。来得正好……” 来到眼前的瓦罗突然抓住凯瑟琳的手臂，想要好好地训斥一番，但下一秒就被她狠狠的甩开。 “你要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不先派人前去侦查，总帅就一个人冲进森林，要是被埋伏了怎么办？” 瓦罗再次拉住凯瑟琳，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推搡一阵。 “闭、闭嘴。你这可是明显的反抗罪！知道对我出手有什么后果吧？” “让我接受军法处置也要等平安回到王都之后，现在立刻跟我从森林出去。” 两人正互相纠缠着，只听周围响起一阵骚动。 不知何时从树林中冒出两百名壮汉，将他们包围成一个半圆形。这些壮汉身上各自装备着不同的装备，品质虽然都不太好，但也是全副武装。 还没开始动手，他们已经在谈论着要杀光男人，再把女人如何处置，到底谁先上谁后上之类的事情，完全是一幅手到擒来来的样子。毕竟这种勾当他们也干过无数次了，要是紧张起来反而奇怪了。 不过，其中倒有一个人呆呆的矗立着，那就是麦基。至于原因，就是他从没见过这种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美女。到了近处才得以看清楚，这是何等的美丽，就算做梦也想像不出来。 在他的记忆中，最美的女人要数那个被佣兵团袭击的迎亲车队，那个女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非常纯洁。不过，轮到他时，那女孩早已经精疲力尽、心如死灰，即使如此也还是美得不行。 所以，眼下这个绝世无双的美人更是点燃了麦基心中的欲火。 “被包围了啊。”初次踏上真正战场的绯罗娜有些紧张的提醒。 对方只有两百人，却试图将整个五百人的骑兵部队包围，因此每个小队之间距离都很大。瓦罗看到对方的规模后，猜测到他们应该是有什么意图，也就是说附近必定有什么陷阱。不过麻烦的是自己这边，以凯瑟琳的性格必定是强行突破，防守战是不符合她性格的。 “数量比想象的少，果然目标是辎重队。” “哼哼。有意思。”凯瑟琳甩开瓦罗的手，不慌不忙的看向对方首领。 她提起长枪，指着刚才见过的女人问：“那里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也丝毫不胆怯，面带从容的回答道：“多尔瓦解放同盟所属，阿梅莉娅。” “我会一字不漏的给你刻在墓碑上的。觉悟吧！” 凯瑟琳策马向前突进。 最前方，一名手持大刀的壮汉首先跳出来应战，这把刀明显是为了对抗骑兵特制的。 “你给老子下来吧！” “哈哈哈，可笑！” 凯瑟琳一拉缰绳，战马发出嘶鸣，随即腾空而起。仿佛一道雷光交错，长枪已经刺穿了对方的咽喉，冲击的力道带着壮汉向后滑出数米。 接着，凯瑟琳拔出长剑，几道银光撕裂了空气，接连把涌上来的敌人斩于马下。从切断部位喷涌而出的鲜血，让附近企图再围上来的壮汉都有些吓懵了。 “什么！” “搞什么鬼！这太扯了！” 眼前这噩梦般的情景一点真实感也没有，每个人的精神都受到强烈的冲击。此时的佣兵团就像一群无助的婴儿，在地面翻滚着企图逃走。 阿梅莉娅原本也是个训练有素的战士，但是这个女人的勇猛超乎她的想像之外，以及自己本身所背负的使命，于是她突然调头向森林深处逃走。 “阿梅莉娅大人，这里就交给我们。” “保重！” 一侧，大约有五十人之多的骑兵追赶着诱饵部队，盯着逃跑的敌人肆意砍杀。 麦基坚信强者才是正义，残忍的杀害旅行者，掠夺其财物，把女人当作发泄欲望的工具。这才是他追求的生活方式，自由、洒脱、无拘无束才是人的生活方式。 因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短短几分钟内，他所在的诱饵小队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 话虽如此，但对方的战术毕竟成功了，国军部队由于没有经过协作训练，现已被混乱的战斗引开不少。第二波埋伏的乱党足有六百多人，他们看准时机从四周蜂拥冲进战场。 “冷静下来，我也能办到的。”初次进入真正战场的绯罗娜，对杀人这种事还是存有有抵触感。 “嘿嘿，这家伙在发抖吗？” ———— 同一时刻，在森林外留守的部队。 “战斗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呢。”琉克一边四处张望，一边与卡洛斯攀谈着。 “看起来是吧。” 看到卡洛斯和何塞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紧张的样子，他不解的问：“虽然副团长大人吩咐你们在此待机，但是不去救援真的没问题吗？” 何塞哈哈大笑的回答：“别看团长那个样子，我们的团长怎么说也是在士官学院以第三名的成绩毕业的精英呢。” “就那个样子吗？”琉克觉得可笑，最后还是忍住了。 卡洛斯补充说：“虽然背地里也有传言，因为出身的关系才能得到那个成绩啦，哥哥是骑士团总团长啦，之类的说法；但是团长在各方面也是有实力的，我们不插手也应该没问题。” “原来如此。”琉克心不在焉的随便应付一下。 这时，远处传来一股刺鼻的气味，接着又是一阵“太阳雨”扫过。 这之中有人分辨出气味的本体，立刻大喊：“小心！这是油！” 话音刚落，数道火箭从空中落下，数百条人命就这样立刻被火焰吞噬了。 顷刻之间，负责守备的士兵乱作一团。 不久，有一部分士兵强行突破了火焰的屏障，然而就算离开了火焰漩涡，大部分人也是被严重灼伤，勉强冲出来的人一拨一拨的倒在地上。 勉强剩下半条命的士兵，以难以置信的觉悟挥着剑，一边任由身上的火燃烧，一边向敌人冲去。 正面的交锋只有一种结果，无论是在装备还是纪律上，雇佣兵都不是国军的对手。 “国军还真是强悍的惊人啊，真要正面冲突，根本没有机会获胜。” 当国军尸体不断堆积在一起的时候，玛丽娅吹响了撤退的信号。 ———— “哈啊、哈啊……”绯罗娜握着带血的剑，身体不停的发抖。“……我真的杀人了啊。” “碍事！” “呀啊啊！” “阿梅莉娅大人。时间争取的差不多了，撤退吧。” “知道了。”阿梅莉娅随即向众人传令，“全员撤退！” 佣兵团一边逃亡，一边应战。双方大概纠缠了十几回合，瓦罗下令召回了追击的士兵。 “果然，撤退了吗？” 凯瑟琳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瓦罗，你看到没有。就算遭到伏兵，只要全部击破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嘛。” “你在胡说什么。” “来人。” “在。” “迅速确认部队状况，完毕之后随我一同追击敌人。” 瓦罗一把抓住她的缰绳，大吼：“给我等下！” “干什么？还要说有伏兵吗？不用担心，伏兵刚才已经逃跑了。” “先把那些放一边，现在还有更在意的事情。” “更在意的事？” 绯罗娜大喊起来：“瓦罗！瓦罗！” “绯罗娜啊。太好了，看来你也没受伤。” “不用管我了！看那个！” 众人顺着绯罗娜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森林边缘已经冒起浓浓的黑烟。 这时，从大火里狼狈逃出来的士兵也赶来报告。 “凯瑟琳大人！凯瑟琳大人！” ———— 当凯瑟琳领着部队回到事发现场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一片狼藉，极其惨不忍睹。 “抓结实点啊……” “好了。”士兵用力拉紧绳子，“绳索系好了。” “慎重地向上拉啊，这辆马车要是摔下去，我们可就全要饿死了。” “知道。知道。” 没过多长时间，掉落到崖壁下方的残存物资和尸体已经被逐渐打捞了上来。 “放这里。”瓦罗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挥着士兵并排放好尸体。“都烧焦了啊。” 身边的托姆问：“瓦罗前辈，这个遗体是？” “挂在悬崖半空中的，从体格分析大概是何塞。” “不会错。”凯瑟琳走过来确认了一下。 “凯瑟琳大人，您还是……” 凯瑟琳摆了摆手，接着说：“我的部队里，除何塞以外没有这么肥胖的人。把他当作光荣的战死者，慎重的安葬吧。” “是。” 绯罗娜阴沉着脸说：“……就在刚才还一起精神的开玩笑呢。” 瓦罗稍微安抚了一下她，然后转向凯瑟琳。“那么，现在怎么办？是这样继续前进，还是暂且撤退。” “撤退？” “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一台马车的物资，而且箭矢也需要调配，我看暂且撤回沃德卡斯特省比较好。” 凯瑟琳没好气地回答：“说什么蠢话。就算是初阵，在与友军汇合之前，就失去了两个战队，还要撤退回临省。这是多么不知廉耻的行为。” “还不是你的肆意妄为，才造成的现在这个结果。” “……关于战死的士兵，会向骑士团提出厚报交给遗族的。” “就算那样做，这些家伙的死也是毫无意义。” 这时，凯瑟琳又强硬了起来：“总之，我反对后退。就算返回也要到达赛分顿市汇合之后。” 瓦罗压着心中的火气，考虑要不要用强硬的态度。身后的维尼娅拉了拉他的手臂，同时使了个眼色。 她接过话头：“那么，这样如何？虽然算不上名案，暂时稍微偏离前进的路线，从这里向北，前往巴拉西亚的异民族保护区。地图上看来只需要三、四日的路程。” “……保护区吗？” “保护区虽是宰相府的管理范围，但那里是生产民生用品的地方。去那里肯定能得到充足的粮食补给。” 最后，凯瑟琳妥协了：“好吧。变更路线。” ———— 在银色黎明骑士团重整队伍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远处还有一支部队在关注着他们。 “玛丽娅大姐头，国军士兵们开始移动了。” 玛丽娅一边擦拭着短剑，一边头也不抬的问：“路线？” “没有返回沃德卡斯特省，就这样向北去了。” “就是说，已经平安把物资拉上来了。”玛丽娅翘起一边的嘴角，“真是惊人的毅力呢。” “怎么办？要追击吗？” 这时，她抬起头看着手下问：“为了什么？就算有必要，也是让那个小姑娘追去才对。我们的工作结束了，在被国军发现之前赶紧溜。” “得令。” 第27章 王都的阴影 很多人都觉得自由这东西没什么价值，只要还没有完全失去，人们就不会看重它。 在身陷监狱之前，查理斯·戴维斯对于世间真正的残忍并没有什么认识。 在入狱初期，他已经感觉到有些犯人对自己是不怀好意的。毕竟身为贵族的他长得眉目清秀，细皮嫩肉的。他最开始只是有些担心，但接下来就越来越害怕了。显然，没兴趣的犯人是决不会来帮助他的，其次那些狱卒明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只是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查理斯的内心仍然挣扎着不让自己堕落，他不甘心完全沦落为原始的禽兽。 顶住！他每天都这样告诫自己。 但是，入狱后的第二周，几名高大威猛的壮汉突然围住查理斯，将他堵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发现事情不对的他向着那高高的平台连声呼叫：“长官！长官！” 然而，不管怎么呼救，狱卒始终没有注意这边发生的一切。此时此刻，查理斯才想到，他们一定是事先收到了贿赂。 所以不幸的事就这样容不得反抗的发生了。 ———— 第二天，在院子里放风的时候，悲痛欲绝的查理斯收到一个贼头贼脑的犯人带来的口信。 “‘德古拉’知道你没乱说话，他对你的行为十分满意，认为你是条硬汉子。” 查理斯知道‘德古拉’这个代号，就是那个向他放高利贷的主人。 “请替我转告‘德古拉’先生，谢谢他的称赞。” 贼头贼脑的人表示领情：“出狱之前会有人联系你的。也许咱们还能谈妥一笔不错的生意呢。” 起初查理斯还试图安慰自己，但是现在他越发感到前途是一片黑暗，因而自杀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一了百了，万事皆休，从而得到彻底的解脱。 不过，他最终没有选择那么做，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是非要去做不可的。 他想去对玛丽贝思表示歉意。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懊悔，无数次的在心里问自己，怎么会堕落到如此地步。即使在这样的活地狱里受苦，也无法抵消对玛丽贝思欠下的债。 因此必须要找到她，当面祈求她的宽恕。 ———— 同日，晚间九点。 马斯顿正同审判之眼的队长毫无表情地在一条昏暗的过道里并肩走着，他们的脚步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名队长名叫巴洛，年近四十，头发乱蓬蓬的，满脸都是胡子楂儿。 他开口说：“要是那个死掉的家伙真是你们的人，那你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一个月以前吧。” “在哪见的？” “在南城那边的一家小酒店里。” 巴洛点了点头说：“此后你可曾听到过他的消息？” 马斯顿摇摇头回答：“没有。” “知道他住在哪吗？” “他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没多问。” 马斯顿只知道这个人叫维克，因手头拮据而乐意充当密探。他先是利用自己在旧城区的某些关系，又通过另外一些中间人的安排，同维克亲自接上了头，并当面谈妥一笔交易。 他不喜欢维克这个人，此人长了一副诡诈相貌，举止也鬼鬼祟祟的。他记得自己负责人的提醒了一下风险，不料好心却没好报，反倒是招来对方一声冷笑。 “不妨先给你打个招呼，这家伙的尸体已不成个样子了。据医师的估计，他已在水里泡了一个星期。” 最后，他们走进一间灯火通明、天花板很低的狭长房间。 摆在两人面前的尸体上覆盖着一层裹尸布，呈现出凹凸不平的人体模样。 “长官，这就是你们要看的那具尸体，”负责的老头漫不经心地把裹尸布一把撩起。 他们默默地仔细察看着尸体。出于种种原因，尸体原来的面目已经无法辨认。 过了一会儿，巴洛问：“你有发现什么能证明死者身分的特征吗？” “有。” 马斯顿对他说了自己掌握的特征，巴洛点点头。 “验尸官说他不是被水淹死的，而是被人用刀子残忍杀死的。而且他在死之前，还遭到过严刑拷打。” “何以见得？” “他的命根子被压碎了，一定是被某种钳子夹着，不断收紧后迸裂的。” 管理员顺手就把最后一段遮布也揭开了。 马斯顿倒抽一口冷气：“哦，老天啊！我看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 从陈尸所出来之后，两人来到一家小餐馆里。 巴洛一边喝着浓浓的咖啡，一边说：“真是可怜的家伙！不管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也不该受这样的折磨啊。” “的确。” 马斯顿一想到那个叫维克的人惨遭如此下场，就感觉自己也要负有一定的责任。 “我了解你此刻的心情，有些事情咱们已经习以为常。不过并不代表不需要反思，我需要你给我份报告交上去，简要地写上几句就行。” “没问题。” 巴洛喝了口咖啡。“眼下，流入黑市的非法黄金，查得怎么样了？” “市面上见的越来越多。看来，这个倒霉鬼也许没估计错，这些金子可能就是对不上账的那一批。” 接着，两人谁也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儿，巴洛突然开口说：“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一下，你大概也已经想到了吧。不管对他用刑的是些什么人，他一定被折磨得全招了。普通人处在这种境地是没法不开口的，所以你可以料想到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盘托出了。” “是的。这点我早想到了。” “我觉得你本人并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那些人要是发现与他们打交道的人里面，有谁同你见过面……这个人可就算完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马斯顿刚想开口，却被对方制止了。 “先听我说，我不是要你不再派人打入地下。我的意思是：你可得万分小心，最好本人不要出面与密探接触。你也应该多多为他的安全着想。” “多谢告诫，不过我很怀疑以后是否还会有人肯去干这份破差事。” 第28章 巴拉西亚保护区·上 巴拉西亚异民族保护区位于贝尔扎哈拉省北端一处偏僻的山谷中，依靠南侧的溪谷形成一个扇形。同时这里也是给王国提供粮食的主要产地之一。 经过三天的行程，银色黎明骑士团终于到达了巴拉西亚保护区附近，而他们的食物也早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人都显露着一股疲惫状态。 “终于看到了，巴拉西亚保护区。” 维尼娅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说：“依靠溪谷形成的城墙吗？从这边看来，仿佛是个大堤坝。” 整个队伍距离巴拉西亚保护区还很远，就已经能看到负责人出来迎接的样子了。 接着，等到众人来到保护区的城门前时。 出来迎接的保护区士兵盯着凯瑟琳惊叹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位中年人才满脸堆笑的上前打招呼：“各位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在下是巴拉西亚保护区的负责人巴拉斯。” 凯瑟琳轻轻扫过一干人等之后，转向巴拉斯开口说：“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凯瑟琳·罗斯达尔。” “罗斯达尔？竟然是带有王家血统的人啊。”巴拉斯身后也传来了喧嚣声，“被派遣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看来此次叛乱的情势相当不乐观啊。” 凯瑟琳轻描淡写的说：“放心好了。我们到这里来的途中已经镇压了沿途的异民族乱党。” “哈哈哈，不愧是国军，真是可靠。” 这时，绯罗娜小声对瓦罗说：“兵粮被烧干净的事情已经完全忘记了。” 瓦罗侧着头回答：“我倒是挺羡慕那个鱼类脑袋的。” “我就不绕弯子了。”凯瑟琳说，“我们此次前来是来谈关于物资让渡的，你那边也确认一下能够提供的部分。” “不用那么死板。”巴拉斯很熟络的回答，“在下现在虽然置身于宰相府，原先也曾是国军所属的军人。” 听他这么一说，银色黎明骑士团的众人感到轻松了不少。 “这可真是帮大忙了，就麻烦您与宰相府方面交涉一下了。” 绯罗娜接着问瓦罗：“宰相府和国军的关系不好吗？” “嘛，也算是。” 巴拉斯听到绯罗娜和瓦罗的对话，笑着接过话头：“的确不能说关系很好啊。哈哈。” “看来，大人之间也有很多不得已的原因呢。” “只要置身在军队之中，总有一天会看到这方面的事情……” 凯瑟琳发现瓦罗一直在意山谷的方向，于是询问：“一直看着山谷的方向，有什么在意之处吗？” “没有，也不是特别在意的事……” 然后，巴拉斯也向着那方向看过去。 凯瑟琳有些不耐烦地说：“想说就直接说出来。” 瓦罗挠了挠头，回答：“在这么远离人烟的地方，建成保护区没问题吗？” 巴拉斯有些诧异，顿了一下才回答：“听说是没有问题。保护区是用于隔离危险分子和其他领民的设施。从这个目的来考虑，在人烟稀少的山谷中也没什么不自然吧。” “确实有道理。不过反过来也是一样，拘留民引起暴动时，援兵到达也要花费些时间吧。” 听到这话，巴拉斯笑了起来。“哈哈哈。那种事吗？只要往城墙上一看就会明白了。” 众人顺着巴拉斯指的方向望去。 “那是瞭望台。” 巴拉斯一摇头，说：“不是瞭望台，是狼烟台。” 就在这时，一个从穿着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人走过来。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为什么聚集这么多人，到底在干什么？” “史考特·兰巴大人。” 凯瑟琳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眼，向巴拉斯询问：“那人是谁？” “宰相府的巡查使。从上个月就开始滞留在此地，平常是不会在这里滞留很长时间的。” 凯瑟琳沉吟了一声，转向史考特问：“为什么巡查使会在这里停留？” “异民族的保护区是宰相府管辖范围内的，身为巡查使的我来当地视察是理所当然的。”史考特背起手，一副毫不畏惧的态度反问，“而且，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许可你们踏进这个保护区的？” 托姆赶忙上前解释：“我们并不是未经许可进来的。” “这些人是从王都派遣来的国军，来这里是为了镇压北部引起的叛乱。”巴拉斯也一同向史考特解释，“前往目的地的途中陷入军粮不足的窘境，为了寻求补给才来访问巴拉西亚保护区的。” 史考特迟疑了片刻，哼了一声说：“兵粮不足呢。” “部下对物资的计算产生了偏差。”凯瑟琳对一旁的托姆使了个眼色，“是吧？” “是的。”托姆就像演练过一般，迅速递上申请清单，“这个是，我们部队请求补给的物资清单。” 史考特单手拽过清单，抖了一下开始浏览起来。 “……稍微礼貌点接受不行啊。”绯罗娜小声嘀咕。 不过，史考特并没有理会。 “我的部队带着镇压贝尔扎哈拉省叛乱的使命。”凯瑟琳顿了一下，又补充说，“这点也可以当成是圣谕，请尽可能快些将物资交给我们。” “连箭矢都是必要的吗？从王都出来时，连这些也忘记带了吗？” “嗯？那、那个是……” 史考特接着往下说：“载货的马车也只有这一台吗？不会是遭到敌人袭击，失去了辎重队吧？” 凯瑟琳被戳中了要害，可接着又辩解说：“这、这是军内的机密，没必要告知不属于国军的人。” “凯瑟琳大人，还是老实的承认吧。”托姆低着头说。 史考特耸耸肩，把清单递给巴拉斯。“巴拉斯。” “在。” “照这个清单上记载的物资，把当地能准备好的东西全部交给他们。” “是。” “载货的马车也别忘记准备了。” 史考特交待完毕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城门内走去。 绯罗娜向着那个方向吐了吐舌头，说：“那家伙不是什么也没帮忙吗？还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维尼娅有意地看了一眼瓦罗，对她说：“你要知道，越是伟大的人就越不用亲自劳动。” 托姆也点头表示同意。“别管那个了，赶紧准备货物吧？” “你们所求的物资数量过多，如果很着急的话，不如直接到保护区内找准备方比较快。”巴拉斯向着远处的士兵大喊。“把露卡叫过来。” “是！”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迥异的女孩小跑着过来了。 这个女孩拥有一头卷发，身材也不高，再加上身穿带有大自然的符文装饰的衣服。很容易看出她是一名哈芬格斯人。 “您叫我吗？巴拉斯大人。” “这里有个工作。带着这个清单，把他们带到阿米达长老那里。” “我知道了。” 第29章 巴拉西亚保护区·下 片刻之后，众人跟着露卡已经来到了一片帐篷群附近。 一路上，托姆不停的找话题与露卡闲聊。“原来露卡小姐是云雾高原生人啊。” “是的。不过，村子现在已经转移到巴拉西亚保护区来了，即使去云雾高原也没有故乡的村子留存下来。” 凯瑟琳提醒托姆说：“只是提供个物资而已，用不着连出身都逐一去确认吧，简直愚蠢至极。” “凯瑟琳大人，因为需要他们帮忙整理货物，进行圆滑交涉是有必要的。相对，我们也会受到稍微友好的接待啊。” 露卡注意到绯罗娜一直在寻找什么，于是靠过去问：“在找什么东西吗？” “嗯？并不是要找东西。” 瓦罗插话说：“在找人吧？” “找人吗？” “实际上，因为这孩子生长的村子里出现了协助乱党的人，所以那个村的村民被送到保护区去。” 露卡深感同情的回答：“是这样啊……” “我怎么没听过啊？”凯瑟琳质问瓦罗。 “你也没问过啊。” “村子名呢？” “玛夏多村。” “玛夏多村啊……”露卡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 “有所了解吗？” “没有印象。从我们转移到这里来开始，已经有很多人被陆续送过来，唯独没有听到过名叫玛夏多的村子。” 绯罗娜略显失落的回答：“这样啊。” “也许宰相府可能知道是哪里的保护区。” “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绯罗娜连忙摇着手说，“我也不能因为私事给大家添太多麻烦了。” 走进帐篷群之后，远处立刻传来正在追逐的小孩子的吵闹声。 “呀啊——！” “等等啊，姐姐！” “快点，不然就没你的份了哦。” 看到一片祥和的景象，托姆感慨地说：“看起来，这里是个氛围相当自由的保护区啊。” 瓦罗也附和道：“是啊。不过进入保护区也是第一次，其他保护区也是这种感觉吗？” “不太清楚其他的保护区是怎样的。只不过，我们是以自己的意识移居到保护区的，生活上面可能比较自由。” “自愿来保护区？”绯罗娜露出诧异的神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露卡歪着头也表示不解，回答说：“这是阿米达长老的方针，详细的原因还是直接去问长老好了。” 随后，银色黎明骑士团的主要成员被邀请进入了一顶看起来大些的帐篷。 “阿米达大人。” 一位胡须头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面带笑容的说：“哦哦，就是你们啊。为了分到食物，而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来吗？” 凯瑟琳说：“正确来说，不只是食物，还有其他的军需物资也包括在内。” “大家需要的东西都写在这里了。” 阿米达长老憨态可掬的接过露卡递上来的清单。“我看看。嗯……抱歉啊。如今老朽已有老花眼，太细小的字看不清楚啊。” “这个老头，没问题吧。”凯瑟琳转向露卡询问，然而露卡只是笑了笑。 “然后，你们需要这么大量的货物，到底是打算去哪里？” 托姆回答：“是去镇压多尔瓦人引起的叛乱。” “原来如此，镇压叛乱啊。又是为了这么无聊的工作来到北方啊。” “什么？”凯瑟琳听后，立刻火冒三丈，带有敌意和无礼的质问他，“你说无聊的事是什么意思？” 阿米达长老叹口气说：“就是没意义的意思。好好想想，异民族间就算拥有不同的民族神话，神明也是首先做成大地，然后才是生物和人类。不管哪个民族的观点是正确的，在人类出生之前大地就已经存在了。而且，当人死去之后大地也仍然存在那里。就算我们结束短暂的人生之时，也不可能住到天上去，为了一片向神明租借的土地而互相厮杀，不是很无聊的事吗？” 沉默了一会儿，凯瑟琳问：“这就是你们自己选择移居保护区的理由吗？” “不管如何。我们哈芬格斯人不管是在保护区内，还是在保护区之外，都认为是向上天借住的场所。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得到了保护区中最好的一块土地呢。” “啊？最好的土地？” 阿米达长老捋了下胡须，点点头说：“这是片容易种植作物的肥沃土地，对我们一族的未来可以说不用发愁了。哈哈哈。” 现场只有露卡被阿米达长老的深思远虑感动的快要落泪了。 瓦罗插了一句：“怎么感觉和刚才表述的不一样啊。” 凯瑟琳耸耸肩说：“看来他们的信仰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的。那么，赶快准备物资吧。” “当然。得到了巴拉斯大人的许可，老夫也没理由拒绝。不过，所需数量实在是过多，就算现在开始准备，到晚上也未必能完成。”阿米达长老思索了一下，接着说，“不如从明天一早开始好了，今夜就在这里尽情地休息吧。” “我们倒是希望立刻开始准备……” “别这么说。俗话说欲速则不达。”阿米达捋着胡须回答，然后转向托姆问，“那边的年轻人，看你的手臂包着绷带，是受伤了吗？” “啊，是从马上掉下来，让手臂受伤了。” “哦……伤了手臂呢。露卡，给他诊断一下。” “好的。” 接着露卡上前，在托姆的手臂上捏来捏去。 “疼了就说话啊。” 过于靠近的露卡让托姆有些害羞，他苦笑着回答：“好、好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诊断后。 “这里看来没什么大问题，稍微的……” 接着，托姆一阵抽搐。“啊，痛。” “啊，抱歉。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只要涂上药就会没问题了。” “药的话，队里的医师已经给过了。” 露卡根本没听到托姆说的，只是自己埋头做自己的工作。“马上拿过来，就这样等一下。” 很快她从外面拿来一个密封的陶器罐子。 “久等了。” 这个罐子从表面看来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然而打开之后…… 里面的内容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好臭。”绯罗娜捏着鼻子，不断用手扇着风。 凯瑟琳也捂住口鼻，向后退了几步。“怎、怎么回事？这个异味。” “这是我们一族代代相传的膏药。由百余种草药和昆虫一起腌制混合而成，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好的。” 露卡端起罐子放到瓦罗面前展示，同时解释说：“只是有点臭。” “不是有点臭而已吧。”瓦罗强忍着胃中反上来的酸水。 托姆也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惊慌，提防着询问：“涂、涂到我的手臂上？” 只见大家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唔哇哇！前辈！” 这时，瓦罗等人已经退到了帐篷入口。 “放心吧，托姆。臭味是死不了人的。” 维尼娅插了一句：“理论来说……死不了。” “刚才怎么说来着？为了哈芬格斯人的友好，忍耐下吧。”凯瑟琳出去之前，留下一句，“这是命令。” 第30章 出乎预料 在银色黎明骑士团进入巴拉西亚保护区的同时，稍微偏南部的未知地点同样有一群人聚在一个隐蔽的小房间内。 其中一名老者满头是汗，声音颤抖着问：“你说有军队进入保护区了？” “是的。”同样满头大汗的男子回答。 “数量呢？” “目前无法得知具体数目，按王国军的编制，我猜大概有两千人左右。” 老者听过之后，脸色发白的说：“两千人！数量相当多啊。” “里昂兄弟。” 里昂点头表示领会，接着转向拉乌问：“拉乌。知道进入保护区的军队是哪个所属吗？” “从装备的外观来看，大概是骑士团的人。”拉乌踌躇片刻后，继续说：“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在意，派来镇压叛乱的话，随行的辎重马车却很少。” 这时，老者和一群村民慌了神。“辎重很少，就是说……也可能目标不是前往城市吧。” 另一个人附和道：“难道，他们打算在这里驻军吗？” “变成那样的话，被冤枉的家人就难以救出来了啊。” “里昂兄弟，现在还不算迟。在守备加强之前，赶快去袭击保护区。” 里昂回答得很干脆：“不可能的。保护区的守卫，再加上国军的两千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数目。” “可是……” 壮汉有些不耐烦，用手一拍桌子，一反常态的说：“你这家伙，和我们做的约定打算反悔吗？” “并非如此。只是我觉得现在还不太合适。” “变成现在这个状况，不就是一味等待的结果！” “安静！”老人大喝一声，周围迅速安静下来，“大家口口声声地责备来责备去，如今的事态也不会改变。” “可是，村长。” 老者拦住他，对里昂说：“里昂兄弟。你也知道，我们的家人只是去邻村的庆典凑个热闹，就被当作乱党的同党一起抓起来了。时机来临的话，请一定要把大家救出来啊。” “我们肯定会遵守约定的。进入保护区的部队也可能只是为了补给，在搞清他们的目的之前，请稍微给我们些时间。” 老者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算是骗人，我等平民也没有他人可以依赖…… “来来，复杂的话就到这里，赶快准备吃晚饭吧。” “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 剩下的村民哀叹着走了出去，然后里昂和拉乌凑到一起。 “里昂，你打算怎么做？” 里昂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沉思，考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们来到贝尔扎哈拉省是为了加入多尔瓦人的反政府组织。”拉乌已看出他心事重重，但还是要说出来，“为了换取食物，就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将那些人的委托。不过，再这样拖下去也是个问题。” “溜走吗？”里昂明白他的意思，沮丧地说，“……做出那种损害村民信赖的事情之后，我们还能够做什么大事。” “你的心情可以理解啦，可是对手是国军啊？”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明白。”里昂用拳头猛击自己的腿一下，“就算为了重新做人，决不能放弃这个委托，也不能偷偷逃走。” “为了重新做人？” 里昂严肃的盯着拉乌说：“没错，不是到处偷鸡摸狗，而是作为反政府的英雄活下去。” ———— 隔天一大早，巴拉西亚保护区内早已经忙碌成了一片。 “维尼娅，我这边的绳子要切断了哦。”绯罗娜一手拉紧麻绳，一只手伸向腰间，“咦？我的刀子呢？” “插在货物台上了。” “有了有了。” 这时，旁边跟着忙活的露卡凑了上来：“好漂亮啊，这是把很稀有的小刀呢。” “是吗？”绯罗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个城市就能买到啊，想要多少有多少。” 露卡吃惊得张大了嘴：“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但是，刀柄上可是……翡、翡翠啊。” “这种装饰一样的东西，基本也算是地摊货了。维尼娅，是吧？” 维尼娅点点头，继续忙下一项工作。 “装饰……” 后退一步的露卡正好撞到打着哈欠走来的瓦罗。 “哦，抱歉。”瓦罗用双手搀住险些失衡的她问：“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露卡摇了摇头：“啊，不，没有。” 接着，她赶忙道了谢，一下子又变得心平气和，用温和的声音说：“早上好，瓦罗先生。昨晚睡得还好吗？” “睡得很好。” “真能睡，你以为现在几点了。”绯罗娜抱怨道。 “抱歉啊。工作呢？” “刚刚新的一批货物送到了，正开始装载呢。” 维尼娅插话说：“有特意把工作给队长留下来，请放心吧。” 瓦罗苦笑着回答：“你还真是贴心啊。” ——远处。 “没有箭矢？” “请您冷静下来，凯瑟琳大人。” “怎么能冷静啊。”凯瑟琳对着拘留民大声嚷嚷，脸上看不到一点友好，“这边提出的清单应该是含有箭矢的，为何今天又说无法准备。” “对我们抱怨也……” 村民们个个缩着头，无辜的面面相觑。 为了避免把事情闹大，瓦罗赶忙走了过去，询问：“凯瑟琳，怎么回事？” “是这样……”看到瓦罗，凯瑟琳稍为平缓了一些，“这里的人，说不能把箭矢交给我们的部队。” 跟在瓦罗后边的露卡插话说：“凯瑟琳大人。” “干嘛？” “您可能不知道，为了避免我们拘留民引起暴动，生活以外的利器都是禁止携带的。箭矢也是属于武器，除监视的卫兵使用以外，不能放在保护区内。所以我们无法准备出来你们需要的箭矢。” “似乎没错。”瓦罗似乎想到了什么，“那个巡查使也只说过‘当地可以准备的东西’呢。” 凯瑟琳叉着腰，噘着嘴说：“那要怎么办？只带兵粮不带箭矢前往赛分顿？” “使用赛分顿储备的箭矢也足够镇压叛乱了。”瓦罗思考了一下，又改口说：“不过，为了路上的安全也要准备最低限度的数量才行。那么，需要多少支？” 托姆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回答：“最少也要五千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的。” “不如向赛分顿传信，让他们派部队来迎接如何？” 凯瑟琳一下子怒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怎么做的出来！” 露卡插话说：“那这样如何？” 大家一齐看向她。 “没有的话，做出替代品就好了嘛。” 第31章 麻烦不断 经过商议之后，前去询问的凯瑟琳一把推开通报的守卫，带着露卡怒气冲冲的闯进巴拉斯的办公室。 巴拉斯目瞪口呆的缓了半天才说：“什么？打算到城墙外去采集制作箭矢的材料？” “没错。” 史考特插话：“拘留民的她们去吗？” 露卡回答：“是的。这附近的森林里生长着可以制作箭矢的木材，是从来保护区运货的商家那里听到的。” 巴拉斯立刻做出了回答：“不可能许可吧。就算自主移居到保护区的人来说，也要有最低限度的管制。” “那么，就把你们储备的箭矢拿出来吧？” 凯瑟琳从办公桌对面俯过身，用手掌猛地往下一击。 巴拉斯嗓音变得有点不自然：“……要多少？” “五千支。” “什么，五千？” “我们也很希望由军队提供。据说哈芬格斯人制作的木质箭威力也没问题，但对士兵来说还是铁质的箭头更能安心呢。” “这个保护区也需要足够的储备才行，受到北部叛乱的影响，也要考虑到箭矢供给中断的可能性，如此大量的数目实在难以提供。” 史考特插话：“制作五千支要多少天？” 露卡回答：“材料采集够快的话，全体士兵制作完成只需四日。” 史考特经过一番推敲，提出自己的看法：“四日的话，可以许可外出。” “真的吗？” 当他看到露卡惊讶的神色时，马上补了一句：“只许可女人外出，男人必须留在保护区中。” “谢谢你。” 巴拉斯有些不快的抱怨：“这个保护区的负责人是属下，史考特大人擅自作主，属下很难办啊。” “那就提供五千支箭，然后用树枝保护这个保护区？” “那、那个嘛……” ———— 得到外出许可后，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全体人员聚集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上，按照小队被分成无数个区域，各自听从当地人的指挥，马不停蹄的赶制着箭矢。 就连指挥官也不能例外。 才经过两天时间，制作五千支箭已经完成了大半。 这天，哈芬格斯人的女拘留民们依然照常到森林里去寻找合适的树枝。 “露卡，这样的粗细可以吗？” “再粗一点较好。” “那就再找找看好了。” 虽说有负责监视的士兵跟随，她们也只是在森林外围搜寻，不敢太过深入。 另一方面，她们也引起了一些上山砍柴的樵夫们的注意。 樵夫打扮的男人说：“那些女人今天也从保护区里出来了吗？” “嗯，这么频繁的从高墙里出来，而且一直都是笑呵呵的。” 另一个人附和道：“不觉得可以利用吗？” “利用？” “抓获其中一人的话……” 几个男人用眼神交流起来，各自在心中盘算着。 隔天，同一时间。 就像倒带一样，以同样的方式做着相同的事情，区别只不过是适合的木材越来越难找到罢了。 年长一些的拘留民提醒道：“露卡，不要一个人跑太远哦。” “不要紧，这周围已经习惯了。”露卡捡起一根，接着又一根，“这边也有不错的木材……” 露卡一边心里感谢着大自然的恩赐，一边被别有用心的人特别设计的陷阱吸引到远端。 “就是现在。” ———— 与此同时，巴拉西亚保护区中。 “还以为负责采集材料就行了。”绯罗娜一边削着木材，一边抱怨个不停，“结果还要我们自己制作啊。” 瓦罗把削好的木条放好，再拿起另一根原料。“有意见去和宰相府说。” 托姆接过话头说：“真没想到，拘留民连制作箭矢也不许可啊。” “就当作是学习一门手艺好了。”瓦罗转向托姆，“不知不觉间，你的手臂已经好了啊。” 托姆一捏曾经受伤的手，回答：“没错，似乎是涂抹的‘奇药’起作用了。” 凯瑟琳把工具向托姆这里一推：“正好，今天开始，你的工作量是普通人的两倍。” “……好的。”托姆沉下脸来，眼看要掉眼泪了。 这时，一位老人走了过来。“哦，今天也忙着呢。” “是阿米达长老啊。” “肚子也差不多饿了吧，眼看也快到吃饭时间了。” “吃饭？” 众人看了下天色。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凯瑟琳放下工具说：“说的也是。” 与此同时，一名士兵慌张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凯瑟琳团长！” “又怎么了？” 士兵吞吞吐吐的回答：“这、这个……” ———— 同一时刻，巴拉斯的办公室内。 “可恶！”巴拉斯用手掌重重拍了一下办公桌，“在我任职期间竟发生这么不祥的事情，果然不应该让拘留民擅自到外边去。” 史考特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是我多管闲事，真是抱歉了。” “唔。”巴拉斯只得把火气憋了回去，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竟然指名要求释放拘留民。到底怎么回事？” “那种事情还用多想，肯定是想要救出那上面写着的家人。” “这个属下当然知道。” 这时，瓦罗一行闯了进来。 “巴拉斯队长。露卡被绑架了，是真的吗？” “传得真快……方才用箭书送来了他们的要求。” “还真是老掉牙的方式。”凯瑟琳带着一股嘲笑味道。 瓦罗问道：“对方的要求是？” “要求释放这里拘留的家人。”巴拉斯指着桌子上的箭书说，“当然不能答应其要求，只要开过一次先例，异民族尝到滋味后，就会接二连三的得寸进尺。” 凯瑟琳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妥善的选择。” 托姆插话：“那么，现在要组成搜救队？” 巴拉斯露出诧异的神情。“为了哈芬格斯人的一个女人，就出动军队吗？” “打算坐视不管吗？” “当然。那个女孩是自食其果，不可能为了一个拘留民的女孩让部下陷入无意义的危险。” 托姆接过话头，反驳说：“这是绑架啊？受过正规军人教育的我们怎能装作没看见。” “前提是这里写的都是事实。”一直没作声的史考特冷笑一声，“换个角度想，也可以理解为引诱我们守备队离开保护区的陷阱，这点才是必须要谨慎考虑的问题所在。” “哼，这就是宰相府人的作风。”凯瑟琳挖苦了一句。 “总之，正在确认信中提到的名字，确认之后再决定是否出动营救。” 凯瑟琳不知怎么突然激动起来。“被绑架的可是女人啊。” “那又如何？” “和你们男人不同，女人可是有着除了生命之外还要守住的东西，磨磨蹭蹭的时候如果发生什么，你们要怎么负起责任！” 巴拉斯不耐烦的说：“为了一个无所谓的女人，就让陛下的士兵陷入危险当中吗？作为一个指挥官，难道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凯瑟琳遗憾的摇摇头。“既然如此，就由我们自行解决。” “什么？” “箭矢也接近饱和了，原本就预定这两天要离开的。托姆，没错吧？” “正是如此。” 巴拉斯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史考特大人。” 然而，史考特也没再回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 此时，哈芬格斯人的帐篷群里乱成了一片。 “呜呜……” “阿米达大人。” 阿米达长老一边安抚着受惊的女村民，一边向她们询问：“不要着急，他们提出什么要求了？” 但是，女村民哽咽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去看看里面的样子。” 维尼娅正打算动身时，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终于出来了。” 接着，更多的人向前涌来，脸上显示出恐慌的神情。 “团长，谈话结果呢？” “立刻出发。” “出发？” 托姆补充说：“总之，变成由我们去搜索露卡的状况了。” “是。立刻整队。” ———— 另一方面，某个村子里同样乱作一团。 “蠢货！干嘛绑架个女人回来！” 里昂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惊慌，一边气急败坏的原地转了好几圈。 当事人也毫不客气的说：“那还不是你们一直拖拖拉拉的，不赶紧把我们的家人救出来！” “那也用不着去绑架，特意把这里的存在暴露出去啊！” 拉乌补充说：“还附带把这边的目的也用箭书送出去了。” “事已至此。”村长走上前来，“现在要是救不出我们的家人，可就是你们的无能了。” “怎么连村长也……” 接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嘻皮笑脸地在一边附和：“不过，保护区的负责人只要按照要求把我们家人释放的话，也不会出现一个牺牲者啊。” “对呀对呀，皆大欢喜嘛。” 在里昂看来，这些村民是多么的天真、愚蠢，他在一旁冷冷地提醒说：“你们以为那群家伙会答应这个条件吗？再看看你们抓到的女人。” “……嘿嘿。”被绑得一点也不专业的露卡似乎还不明状况的傻笑着。 “从穿着的服装看来，也是和我们一样是异民族吧。为了隐藏让异民族逃掉的失误，最糟糕情况就是把人质全部杀掉。”里昂的眼里燃起了怒火，“我们的村子就是这样被摧毁的。” “怎、怎么会这样。” 一时间，大家的面部表情消失了，一些人嘴唇发干，心里怕得要死。 “可恶啊。” “就这么坐在这里干着急，有个屁用。”一名壮汉说出自己的看法，“眼下咱们需要的是：挺直腰杆行动起来。” 最后，里昂也只能让步，“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已经没办法挽回。虽然期待很渺茫，也不能等着对方先出牌。” 有几分钟的时间，里昂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沉思，考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拉乌。你们藏到军马难以进入的密林里。完毕之后，派人在小屋前轮流放哨。” 拉乌点头会意。 “明白了。” 第32章 搜救行动 处于待机状态的银色黎明骑士团部队中部，瓦罗和凯瑟琳一如既往的有些小争吵。不过，两人之间的冲突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又一下子心平气和聊了起来。 “放心吧。现在只需要派士兵进行分散搜索，很快就能够找到的。在士官学院的时候，我的队伍可是担当过侦察兵的。”凯瑟琳自豪的向瓦罗炫耀，可以听得出她很得意。 “士官学校可没有教过搜索绑架犯的方法。” “藏起来的敌人都可以找出来，何况绑架犯呢。只要将搜索伏兵的方法运用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 “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派出去侦查的士兵一路小跑的赶过来。“在密林一侧的村庄里，发现了一间奇怪的小屋。” 凯瑟琳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说：“看吧。” “……骗人的吧。” “立刻呼叫绯罗娜队长和维尼娅队长的部队。” “是。” “全员到齐后，对小屋展开包围。” ———— 此时此刻的林边小屋内。 “请求叛乱军的援军？” 拉乌听了里昂的提议，一下站了起来。 “没错，我们单独与国军对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几个人不声不响围座着，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他们知道这条路有多困难，却又跃跃欲试。 “提案倒是不错……” “但我们这样的人去求助，叛乱组织会特意赶来相助吗？” 里昂摇了摇头回答：“不能保证，但是比起坐以待毙要好多了。” “水来了。” 露卡端着杯子大摇大摆的在他们之间来回走动，忙前忙后的端茶递水。 “啊，感谢。” “其他人也请喝水。” “谢谢。” 一阵寒暄之后，里昂接着说：“问题是由谁去当使者。” “我去吧。”一名青年随即表态，“拉乌留在这里，辅佐里昂比较好。” 其他人也点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稍后，看情况找个时机出发。” 里昂端起杯子，以水代酒一饮而尽。 “那么，要再来一碗吗？” “好的……” 这时，里昂终于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你在倒水？” 露卡天真的笑了：“因为没别的事可做啊。” “为了表示歉意才给你解开捆绑，但是人质的事情也没因此而改变，这点你也稍微有点自觉啊。” 这时，一名青年粗暴的闯了进来。 “不好了，里昂！” “怎么了？” “小屋周围被国军包围了。” “你说什么？” 一干人等立刻站了起来，随即冲出屋外。 “国军的家伙在哪里？” “那边。”其中一人指着村口。 “那些人是……”里昂眯起眼睛，仔细观瞧，“又是那家伙吗？” 一个人碰一碰里昂的胳膊：“为什么，绯罗娜她也跟来了。” “我怎么知道。快点让村民准备好武器。” “武器？” “被完全包围了，那些家伙马上就会攻过来的。” ———— “凯瑟琳大人，目标人物出来了。” 凯瑟琳无趣的理着闪闪发光的金发说：“哼，还以为是什么样的无赖呢，没料想是一群小鬼头。” “那是里昂？” “怎么？你认识吗？” 瓦罗肯定的回答：“玛夏多村成为废村的原因就是这些孩子的杰作。” 维尼娅轻声地插话说：“这种再会，应该感到高兴吗？” “不是作为敌人的前提下。” 随后，凯瑟琳发出号令，包围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开始涌入。 “只是些无赖，没必要抓起来；我们的目的是解救人质，适当的打散他们。” “是。” “里昂！” 绯罗娜率先离开队伍，冲向里昂。 “绯罗娜吗？” “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跟我一起向村里人的道歉。” “少罗嗦，我怎么可能跟你回去。你才是被他们骗的团团转。” 另一边，埋伏在森林的拉乌非但没有起到奇袭的作用，分散行动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杂鱼，游戏结束了。” “这些家伙真的是国军吗？完全没有漏洞啊。” 见势不妙的拉乌立即向身边的青年发出指示。“全员采用密集队形！杀出血路和里昂汇合！” “哦哦！” ———— 就算这些年轻人再怎么血气方刚，也根本不是军队的对手，里昂临时组建的队伍很快就变得溃不成军了。 “里昂，差不多要撤退了。”拉乌抓着里昂的肩膀摇晃，“振作点，你打算在这里被抓到吗？” 里昂无力的一点头：“立刻撤退。” “撤退了！” “哦！” “全员突击！” “凯瑟琳大人！他们缩成一团了！” “放他们过去。不是叛乱军抓到也没用，没必要在杂鱼身上浪费时间。” “是。” 凯瑟琳转向村民询问：“那么，依仗的猴子现在逃跑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村民们之中立刻产生一阵骚动，其中还有几声气恼的惊叫，接着纷纷丢掉手中的农具。 “投、投降。” “可恶。” “都是相信了那些流浪者的鬼话。” “这样就对了，全部抓捕起来。” “是。” ———— 另一侧，收到停止追击命令的瓦罗无法违抗军令，也只好命令士兵停止追击，重新进行整队。 “瓦罗。”绯罗娜立刻气愤地冲过来大叫：“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里昂还活着！” “那当然是……” 维尼娅接过话头说：“我们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还活着。” “就算有生还的可能性，稍微告诉我一下也没关系啊。” 与此同时，露卡被村民从藏匿的地点叫了出来。 “你们好。” “看起来没什么事，而且也没有受伤。” “是，让你们担心了。” “没有经过医师检查，光是看表面就能明白吗？”当凯瑟琳看到露卡不解的神色时，她马上补了一句：“被抓期间，没有被做奇怪的事吧。” 这时，绯罗娜非常气愤的说：“别问蠢事啊。其他的人先不说，里昂才不会做那种事。” “你怎么知道。男人这个物种是下半身优先于大脑思考的。” 维尼娅侧着身子问瓦罗：“……团长有被男人搞过的过去吗？” “问什么问我？” 瓦罗意识到当场还有很多男性士兵，其中有一大部分还是凯瑟琳这个人的狂热追随者。如果知道自己敬仰的女神被哪个男人搞了，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剁成肉酱；即便死了也要刨出来，搓骨扬灰才行。 他试图终结这个话题：“咳咳。这个问题就到这里，本人说没事，我看就不必再追究了。” 露卡向他表示感谢，然后问：“绑架我的人们呢……” “有一部分逃走了，剩下的正要被送往巴拉西亚保护区，在那里等待上边的裁决。” 露卡遗憾的说：“这样啊。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能从轻处罚就好了。” “啊？不是恶人？” 不仅是凯瑟琳，很多人也不能理解露卡的思考方式。 最后，托姆提了个建议：“倒是也可以提出请愿书。被害者请求减轻处罚，他们应该能从轻发落。” “我知道了。”露卡点点头，把这些记在心里，“回去问问巴拉斯大人怎么写。” ———— 远处，暗中观察的侦察兵迅速撤出了密林。 随后，向另一小队人马报告：“史考特大人。” “他们离开了吗？” “是的。看来对方真的只是想救回家人而已。” “……哼，真是没事找事。”史考特慢条斯理地说，“不过，这种事情为何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才发生。” “就结果而言，那女孩没丢掉性命真是太走运了。” 史考特一摆手。“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准备返回王都。” “是。” 第33章 六团评议会 在六团评议会的会议室里，参加这次重要会议的人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一散会就急着回去。 好几个人留在会议室外悄声交谈着。 其中一位是骑士团的元老成员，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一军团的团长皮欧尼·达斯。他小声对第二军团长弗雷·希伯克说：“真是一个大不幸的日子啊。” 弗雷点点头。 接着，皮欧尼·达斯走到弗雷身边，问道：“去休息几分钟怎么样？” 他感激地回答：“好极了。” 两人虽说是师徒关系，按骑士团的等级层次，弗雷比起两朝元老皮欧尼在地位要低几级，不过他总是把弗雷当作级别相等的朋友来看待。 “弗雷，”皮欧尼说：“这个月的战况怎么样？” 同为团长的两个人聚在一起怎么也避不开这个话题。 “还没有收到贝尔扎哈拉省那里的报告吗？” “是的，还没有。”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接连发来胜仗的喜报，银色黎明骑士团却没有一个音讯吗？” 因为不管是好是坏，确实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弗雷只好闭口不言。 “是你强烈进言，才交给他们去镇压叛乱，这回算是你疏忽了吧？那位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随便压压就算了。” “话虽如此，除了银色黎明骑士团之外，没有能立刻出动的部队也是事实。通过评议会的决议才能行动，反应太过缓慢了。” “又是这种话题……”皮欧尼叹了口气，“不管几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样。这是建国以来的祖法，不是能轻易修改的。从国法中找到最妥善的解决策略，才是身为臣子的为臣之道。” “我知道。可是重要的案件发生的时候……” 皮欧尼伸手拦住了他，对刚刚到来的另一名团长说：“说起战争，巴顿你怎么看？” 前来的人是骑士团的第三军团长，巴顿·斯托芬。目前艾皮瑞斯省前线的战事基本由他指挥。 巴顿心事重重的说：“前景暗淡。预计还要来一次大幅度的攻击，当地居民的态度也摇摆不定。” “我同意他的看法，”弗雷沉思地说，“王国的一大失策就是迁就照顾那些殖民地的外族人，只因为我们的祖先坚持要接纳外族人；不可否认，我们靠外族文化得到了不少的进步，但是问题在于，异民族的那些顽固群体也带来了隐患。要是早二十年，即使早十年吧，就推行海拉尔人的那一套种族主义，说不定会捞到更多好处。” 皮欧尼插话说：“宰相府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肯定会反对。但只要贵族们一施加压力，他们肯定会让步的。” 巴顿接着说：“比起这些不着边际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有待决定呢。” 皮欧尼说：“总团长阿拉卡特·罗斯达尔的继任者问题吗？” “是的。” 弗雷和巴顿两人憋着一句潜台词没说出口，那就是在以前，老团长皮欧尼·达斯一直被视为阿拉卡特·罗斯达尔的继承人。可是他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个负担。 这时，一个带有嘲弄的声音传来：“在那里的，不是皮欧尼团长吗？” 于是三人一同向着声音方向看去，接着全部沉下了脸。 “……索玛·克勒斯宰相。” 索玛·克勒斯宰相不以为然地朝弗雷扫了一眼，接着对皮欧尼说：“竟然在会议以外的王宫里，见到身为骑士团两朝元老的你……难不成有什么难题吗？” “非也非也。还没有麻烦到需要劳烦老宰相阁下的程度。” 老宰相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这个样子看来，国内发生的叛乱马上就能治理了吧。” “没错。”身后的年轻人附和说，“听到骑士团团长阁下的话，也能让卑职感到十分安心。” “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 年轻人上前一步，郑重地施以一礼。“卑职是史考特·兰巴，目前任职宰相府的巡查使职务。” 接着他又圆滑流畅地说道：“宰相阁下。过了约定的时间，可要被陛下责难了。” “哦，说的是啊。那么，皮欧尼团长，咱们就改日再详谈好了。” 皮欧尼团长用干巴巴的语调回答：“下次也到骑士团来坐坐，我这随时欢迎你的来拜访。” “啊，对了。” “还有事？” 史考特转过身来问：“贵军可有位团长，名叫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吧？” 弗雷没好气的回答：“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团长，她怎么了？” “不是值得一提的事。卑职在北方的巡查中，曾在逗留的保护区接到了她来求助的部队。” 弗雷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据说，前往萨芬顿汇合地点途中受到敌人袭击，从而失去了辎重部队的样子。” “什么？竟有此事？” “哦，这可真是……”索玛·克勒斯宰相忍不住发出笑声。 “为了避免让陛下的士兵遭受饥饿之苦，卑职自然是答应他们的粮食补给请求，不过保护区中生产的物资是民生用的。今后，军队必要的物品还请自己保管妥当才是。” “唔。”弗雷强压着心头怒火，“……多谢提醒，我会传令详细调查这件事情的。” “那么，宰相阁下。” 索玛·克勒斯宰相一边咯咯直笑，一边随同史考特得意的走远。 “可恶！偏偏在宰相府的人面前给骑士团丢脸！等到回到王都之后，可没这么便宜就算了。” 皮欧尼对弗雷一摆手，说：“弗雷，不值得这么生气吧。” “什么？” “就算他先赢一步好了。”巴顿在一旁冷静地说，“我们好好准备一手反击便是。” 第34章 战前会议 神圣厉571年1月18日，银色黎明骑士团离开几天后的巴拉西亚保护区内。 “磨磨蹭蹭的太阳要落山了！快点搬运！” “是！” “你们，赶紧统计。” “是。” 此时，一旁观瞧的阿米达长老用不引人注目的方式蹭到巴拉斯身边。 “巴拉斯大人。” 巴拉斯在单子上签了字，递给忙着搬运的士兵。“阿米达长老啊，找在下有事吗？” “不不，没什么大事情。只是老夫有点在意那些‘货物’啊。” “那是为了非常时期做的准备。” “老夫听闻宰相历来与国军不和，竟然会许可这种事情？” 巴拉斯也表现出疑惑的神情说：“这方面我也不清楚，但这次的措施好像是宰相府先提出的。” “打扰了。”一名士兵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巴拉斯大人，王都来的士兵们想要和大人谈谈。”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 当天晚上，露卡独自一人坐在小溪边仰望着月亮。 “……哈啊。” “怎么唉声叹气的。”阿米达长老走过来，坐在旁边，“今晚的月亮也是和平常一样照亮着夜空。” “阿米达大人。”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坐着，望着安静的夜空发呆。 “露卡啊，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啊……” 露卡不知道阿米达长老是如何看出她的心思，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加上之前还发生过被绑架的事情，只好继续沉默不语。 “自从凯瑟琳大人一行离开保护区以后，你就经常一个人发呆，闷闷不乐的沉思着。说说心里的话吧？” “……用翡翠作为装饰。据持有主说，似乎是哪里都能买到的东西。可是从我记事起，便知道翡翠是高价值的东西，无论如何努力也买不起的东西……” 露卡转过身来继续说：“我在云雾高原生活的时候，只是认为外面的世界很广阔，但是现在却发现自己就像井底之蛙，基本上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想要自己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是的。” “真是没办法啊。” 阿米达长老早就料到一样，拍了一下大腿站起来，然后示意露卡跟着自己。 “阿米达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城门前有一匹准备好的马。” 露卡睁大眼睛表示不解。“马？” “以你的速度花点时间也能追上，去简单收拾下行李吧。” “那样一来，阿米达大人！” 阿米达长老拦住露卡说：“已经得到了巴拉斯大人的许可，现在立刻去追银色黎明的大家就好了。” “谢、谢谢长老。” 所没料到的是，露卡的反应竟会如此突然，如此强烈。险些把阿米达长老的一把老骨头抱散架。 阿米达长老拍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有时间抱着老夫，不如快点收拾好行李启程。” “好的。”露卡擦拭了一下眼角，“阿米达大人，将来一定回报您这份恩情的。” “好好，平平安安的就是最大的报答了。” “那么，我告辞了。” 露卡飞快的跑向自己的帐篷时，阿米达长老在后面叹了口气。 “不管身在何方，只要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他背过手，看向清澈的星空，暗自想到：那个王家的小姑娘身边的话…… ———— 贝尔扎哈拉省，赛分顿城前。 “不愧是从王都来的，真是不得了的装备……” “那也是些不遵守日期的家伙们。能有什么期待……” “安静。”站在城门前迎接的地方军总帅发出低声命令，指挥官们三三两两的议论声逐渐消失。 “全体停止！” 随着一声令下，银色黎明骑士团整齐划一的列队在赛分顿城前。 “就北方的尽头而言，倒是座不错的城市。”凯瑟琳依然骑在马上，丝毫没有把地方军的将领们放到眼里。 其中一名指挥官上前行礼后，询问：“失礼了，诸位是银色黎明骑士团吗？” “没错，大叔们呢？” “大叔……” 几名指挥官听到绯罗娜的话，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在下是这个赛芬顿市警备队的队长，雷西顿。”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方才接到你们到来的情报，才急忙赶出来迎接。照顾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凯瑟琳将他打量了一番，问道：“其他队伍呢？” “由于市里空间有限，不能接纳全部士兵，所以大部队分布在市外扎营。各地方部队现已全部到达。” 看到凯瑟琳满意的表情，雷西顿圆滑流畅地接着说：“各部队的指挥官早已在会议室等待。还请各位移步。” “那么……”凯瑟琳翻身下马，“事不宜迟，赶快开始会议吧。” “是。” 绯罗娜激动不已的说：“嘿嘿。参加军议还是第一次，搞得我真有点紧张了。” “绯罗娜队长……小队长的你怎么可能参加军议。”凯瑟琳说，“你和其他队长一起，率领部队前往露营地。” 地方军的士兵来到她面前行礼，然后示意：“请跟我们来。” “拜托你们了。” 瓦罗迟疑片刻，插话说：“……也就是说，我和托姆被留下了？” “当然，和我一起。” “果然。” 凯瑟琳转向雷西顿，命令道：“警备队长，带路到会议室吧。” “是。” ———— 片刻之后，赛分顿市的警备营会议室内。 早已集合在里面的众多指挥官，看到凯瑟琳一行人立刻集体起立行礼。 “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和其同伴带到。” 接着，雷西顿低声下气的说：“按照骑士团本部的安排，下官将讨伐军指挥权移交给您。” “确实收到了。” 瓦罗歪着头对托姆小声嘀咕：“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托姆也以同样的方式回答：“凯瑟琳大人基本上属于那种稍微奉承几句就能满足的类型。在高级将领集结的军议场所受到集体致敬，肯定早就心花怒放了。” “三岁孩子啊。” 凯瑟琳来到上位，环视了一遍众指挥官，开口说：“那么，赶快开始军议。谁有建议？” “啊？” 顿时，现场一片哗然。 “怎么了，没有人发言吗？” “啊，不是。”雷西顿苦笑着说，“方针也没有决定，突然征求意见，我们也……” 另一名指挥官也附和道：“我等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言是好啊。” 凯瑟琳失望的摇了摇头。“所以说，地方军的指挥官啊。” “怎么看都是你的问题。”瓦罗毫不留情的指责她。 托姆说：“凯瑟琳大人，还是我来进行讲解吧。” “不用。我自己来。”凯瑟琳伸手拦住托姆，“首先，很想知道贝尔扎哈拉省的现况，把各队的情报报告上来。” “即使您这么说，现在的状况您也还没有具体确认过。”雷西顿向手下示意，“把地图拿过来。” “是。” 片刻之后，地图已经摆好。 雷西顿逐个进行解释：“红色是我军，蓝色是叛乱军。” “这里的线是？” “基本上来说是势力线，这个线的北侧是叛乱军的势力圈。” 瓦罗在一旁插话说：“向北延伸相当广呢。” “叛乱发生时间过久，已经导致开始向南方渗透了……” 另一名指挥官补充：“似乎领民在有组织的包庇叛乱者，但却没有直接参与叛乱。多尔瓦解放战线是这次叛乱的组织名字。” 雷西顿点点头，接着解释：“对领民来说，希望独立就必须和新组织站到一起；考虑到叛乱成功与否，还要看新组织能有多大作为。” “避免梦想破碎之后，村子遭到讨伐的事吗？”瓦罗说，“不过，我们会遭到袭击又是为什么？” 凯瑟琳问：“瓦罗，你想要说什么？” 瓦罗指着地图说：“状况如图所示的话，作为弱势的叛乱军首先应该巩固自己的立足点才对，为何还有余力分割部队在势力圈之外进行伏击呢？” 会议桌周围立刻出现一阵骚动，在场的指挥官们各自思考起来。 “我们进入贝尔扎哈拉省之际，倒是没有遭到过袭击。” “难道说那些人，不是从北方前来，而是向北进发的途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会合中偶然发现你们的队伍，临时决定将你们的首级作为送给叛乱军的见面礼？” “见面礼……”托姆思索着点头，“也不是没有道理。” “然后，叛乱军的数量？” “据我军侦查来看，考虑到在北部潜伏的可能性，以及占领村庄的兵力配置……表面兵力约为三千人。” 雷西顿说：“属下认为还要考虑到潜入这片黑松林地带的情况。” “你们这边的战力呢？” “地方军动员起来的总兵力有五千人。” “把我们带来的部队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七千人了。” 雷西顿立刻提出一个看法：“怎么样？两倍兵力的优势，采取东西夹击的方式进入森林地带。” 托姆插话说：“凯瑟琳大人，我认为应该避免分散兵力。” “托姆说得没错。”瓦罗也表示赞同，“夹击根本不知道在哪的敌人，根本就是无头苍蝇乱撞。而且通往赛分顿的补给线也需要留下兵力。” “不用你多嘴。”凯瑟琳故意拖延了一会才继续说，“没必要特意分散兵力，留下两千人保证补给路线，剩下五千人正面突入黑松林。被自军倍数的兵力逼近，叛乱军应该会集中守卫本阵，我们就利用这个机会找到其位置。还有疑问吗？” 话音刚落，在场的指挥官就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 “那么，明天一早出发。在此之前各队做好出战准备。” “是。” 第35章 扎营 银色黎明骑士团向北部黑松林进发的同时，贝尔扎哈拉省的解放战线的临时据点内。 “阿梅莉娅大人，刚才侦查的部队回来了。” “辛苦了。马上带过来。” “是。” “禀报，阿梅莉娅大人。”士兵低头行礼，接着说，“现已发现萨芬顿的阿斯卡特王国军一路北上，一两日内将越过我方势力圈的边境线。” “继续监视动向。” “是。” “真是急忙进军呢。”翘着二郎腿的玛丽娅一副悠闲的样子插话。 阿梅莉娅没好气地看着她，嗡声嗡气的说：“……还不是你的原因。” “我的？” “你要是按计划烧干净兵粮，国军就会后退回边境，进入赛芬顿的时间自然被拖延。” “哼。又提这件事。”玛丽娅翻着白眼，把头瞥向一边，“确实如你所说，是我犯傻的原因，让国军比预定计划提早到达了。不过，换个方向考虑，不是更有利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也看到了，王都派来的家伙是多么的丢人现眼。” 阿梅莉娅点点头，表示赞同：“那倒是。” “与地方军汇合之后，讨伐军的指挥权肯定要转交给那个胸大无脑的白痴。” “不要太轻看他们比较好哦。这就是你的缺点。”这时，一名身穿黑斗篷的男人带领着一个头戴假面的男人走了进来。 ———— 另一方面，银色黎明骑士团率队进入了黑松林中部。 “走来走去都是树。” “没想到这边的树在冬天里还有树叶呢。” “针叶树比较多罢了。” 凯瑟琳加重语气重复说：“我们已经进入叛乱军的势力圈了。不要浪费精力说些没用的话，注意警戒周围。” “是。”在场的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雷西顿提醒他们说：“斥候回来了。” “报告。”士兵行过礼，转向雷西顿报告，“前方有一处的泉水发生冻结，其他的泉眼并没有冻结；并且周围没看到敌人的身影，在那里设立营地没有问题。” “怎么回事？我应该没有命令调查那种事。” “是我的命令。”雷西顿笑呵呵的上去奉承的同时，吩咐侦察兵先行退下，“我想你们还不习惯这片土地。为了不让敌人获得先机，我们来选定较好的扎营场所……当然，最终决定权还是由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您来决定。” 但是，这番奉承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 凯瑟琳严厉的警告他：“别忘了讨伐军的指挥权在我这里。擅自作决定暂且不说，斥候的行动必须要经过我的许可吧？” “十分抱歉，属下以后会多加注意。” “明白就好。”凯瑟琳一摆手，让他抬起头来，“刚才报告说……有取水的地方？” “是的。那里有很多间歇泉。虽说视线有些难以顾及的地方，不过只要砍掉周围的树木就可以确保良好的视线了。” “好吧。就采用雷西顿队长的建议。” ———— 与此同时，解放战线的部队也到达了预定的埋伏地点，很多人正马不停蹄的忙碌着。 “报！大姐头。” “敌人有动静吗？” “是的。讨伐军已经在萨拉米草原开始筑营。” 阿维插话问：“进入草原的兵力有多少？” “保守估计有四千。” “很好。我们这边也开始工作吧。”阿维给了大家一个自信的微笑，“联络各部队，作战按原定计划进行。” “是。” 玛丽娅舔了舔嘴唇说：“呵呵，终于开始了。” 阿梅莉娅则有些担心的说：“阿维大人，这回作战……”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但是为了实现我们的理想，这些举措是必要的。” “是。” 阿维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用温和的声音说：“阿梅莉娅，这次作战成功与否，可以说完全由你的成败决定。” 受到重任的阿梅莉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接着她的脸部激动地抽搐起来，泪水险些涌上她的眼眶。最后在感情即将爆发之前，她猛地点着头，心怀感激的迅速离开。 “你也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呢。” 阿维侧身看向玛丽娅说：“你想说什么？” “扮演各种角色不嫌麻烦吗？通常哪有人关心用完就可以扔掉的棋子。” “……确实，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的价值可要高上许多。” 玛丽娅微微一笑：“哼，还真敢说。” ———— 一段时间后，驻扎在萨拉米草原的国军营地内。 “瓦罗前辈，在干什么呢？” “看就知道了。割草，还有捡柴。”瓦罗直起腰，伸了下筋骨，“兵线延长对辎重队的负担很大。当场能利用到的东西，不如靠自己准备妥当。” “竟然考虑的如此周全。”托姆接着又说，“但是，没有提供木柴的似乎只有前辈的部队呢。” 瓦罗露出诧异的神情。“你说什么？” “不如让我的部队也帮忙准备好了。” “还以为物资紧缺，没有木柴可以分配才自己准备，没想到其他的部队都有领到啊。”瓦罗听着听着，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凯瑟琳那家伙，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前辈？” 瓦罗把割草用的工具递到托姆手中。“之后麻烦你了。” “啊？等、等等，前辈。” ———— 扔下托姆的瓦罗想着必须要找凯瑟琳抗议才行，气冲冲的来到凯瑟琳的帐篷前。 一路上他心里嘀咕着：虽说没必要特意来这里抗议，不过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凯瑟琳……” 进入帐篷的瓦罗没找到凯瑟琳的身影，于是向有声音发出的内帐走去。 刚掀开帐帘…… “哎……” 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两个人就这样僵直在那里。 “啊，抱歉。” “呀啊啊啊啊——！” 随着惨叫声瓦罗赶快逃出主营帐，对不清楚状况的守卫尴尬的示意后，待一声怒吼的传唤才再次进入。 “你这，混帐东西！” 刚一进入帐篷，瓦罗就感到眼前一个黑乎乎的物体飞来。 他下意识的躲闪。“唔哦！” “进女性的帐篷之前要先敲门，你这蠢货！” “话是这样说，你的帐篷也没有装门，要我怎么敲啊。” “那就进入之前出个声好了。你脖子上的那个……是南瓜吗？你个白痴！” 此时，凯瑟琳的火气又上来了，她举起一个储物箱抡了起来。 “不许躲开！” “别开玩笑。那已经算是钝器了，不躲开会死的。” 两人拉扯着那个储物箱好一阵，凯瑟琳才算稍微平息了一些。 “哼。” “话说，真是好厉害的悲鸣啊。我差点就以为是踩到老鼠了。” 凯瑟琳坐在圆椅上，没好气地说：“残留的记忆，只有这个……” “那还有什么？” “没、没有。赶紧忘了吧。”凯瑟琳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份文件看起来，“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差点忘记了。实际上，是要和你谈谈关于木柴分配的事。” “木柴？” 瓦罗点点头说：“刚才听托姆说了，似乎只有我的部队没有分配啊。” 接着，出现了一段时间的冷场。 “……虽说是个意外，但偷窥了别人之后，还以为会说什么呢。”凯瑟琳面部抽搐着说，“啊？木柴？” “确实时机有点不合适。这个事情留到下次再说，再见。”趁着她还没发起怒来，瓦罗识趣的赶快溜了出去。 营帐里剩下的凯瑟琳用拳头向桌子猛击了一下。“哼。不争气的家伙。” ———— “可恶的凯瑟琳。士官学院时代就是个让人不爽的家伙，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还这么让人讨厌。” 瓦罗一边咒骂着，一边踢着石块走着；当他抬头看向前方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维尼娅的帐篷前。 从立场上讲，长官对部下随便发牢骚也不是丢脸的事，但从评价上来说实在不太好。 不过，此时的瓦罗急需倾诉，于是他掀开了帐篷。 “打扰了，维尼娅，哇哦！” 维尼娅还是一如既往的回答：“队长。” “怎么……这么乱？” “这附近，有许多书里没见过的东西，是座知识的宝库。想要尽量多得记录下来。” 瓦罗一边拾起散落的纸张，一边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衷研究啊。” “谢谢夸奖。” “我觉得你比起军人，更应该去当学者或医者才是啊。” “也是啊，我原本也是这样期望的……” 瓦罗回忆起当初征召她的过往，觉得自己或许耽误了一个学者的前程。想赶快换个话题，于是拿起一张纸看起来。 本着称赞的态度，他开口说：“对外行来说，画得还真是不错。但是野狗到处都有看到，也不算稀奇嘛。” “那个是雪兔的画。”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沉默下来。 于是瓦罗随手换了一张，准备挽回些尴尬。“哦哦，这个狐狸也不错啊。” “那个是白熊。” “……这个……这个松鼠？” “蘑菇。” 瓦罗就这样双手撑在桌子前，极力保持着冷静。 “也、也是，比起记录在纸上，记忆和语言也是必要的。只要心中是原本的样子，画面有些出入也没有问题。” “说的也是。世间也是有为了绘画而存在的职业呢。” 瓦罗抬起头问：“那么，有没有我能帮忙的事？” “的确有的。”维尼娅毫不客气的回答，“请你快点出去，不要干扰我集中精神。” “是、是。抱歉了。” 瓦罗慌忙逃出了帐篷，只留下维尼娅盯着绘有图案的纸叹气。 ———— 一再受挫的瓦罗，溜溜达达的来到了森林附近。一到附近就听到里面有些动静，于是他环顾四面八方，谨慎地观察树林里的动静。直到稍微靠近后，才看见内部一道摇晃着的人影。 “哒！” “……哈啊。” 原来那个声音不过是绯罗娜练习舞剑而已，瓦罗这才出了口气。 “站在人面前的话，还以为自然就会做好呢……” “一个人练剑？” “瓦罗。” “喜欢偷懒的你，真是难得啊。” “是吧。不过，我原本也不讨厌挥剑。” 瓦罗活动一下肩膀说：“机会难得，陪你耍几下。” “过招？” “嗯。来做你的对手，不是坏事吧？” 看到她瞻前顾后的，瓦罗又问：“怎么了？不想来吗？” “肯定要来啊。这就来了啊？” “放马过来。” 绯罗娜标准的架好长剑，稳住了心情。 她向前踏出一步。“哈！” “嗯？” 这一击看起来还不如初学者，被瓦罗毫不费力的轻松拨开。 “咦呀！” 就这样，连续过了莫名其妙的几招后。 “还早还早。” 但瓦罗已经实在看不下去。“绯罗娜，你到底在搞什么？” “搞什么？” “比起刚才自己挥舞的时候，明显迟钝了很多啊。” 绯罗娜露出惊讶的神色，支支吾吾的回答：“那、那是……” “我看起来很弱吗？不用手下留情。” “不是那样啦。只是……” “只是什么？” “我现在面对真人的情况下，就挥不下去剑。” “不能挥剑？” 绯罗娜承认道：“被叛乱军袭击的时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杀人吧？从那之后，面对人挥剑的时候，就会浮现出那个人扭曲的表情……” 她用力甩了甩头继续说：“我也不打算用‘为了保护自己性命没办法’来解释，但是战场上不赶紧振作起来也不行啊。” “抱歉啊。你这么苦恼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瓦罗收好武器，带绯罗娜座到附近的岩石上。 “不用道歉。没去找你商量，一直自己烦恼的我也有错。话说，瓦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作为参考，也许会有帮助。” “我吗？”瓦罗露出用心思考的神态，然后耸耸肩，“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手抖个不停，甚至还有些反胃。到第二个人的时候，就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很快就会忘了的。第三个人的时候，心里对自己说这只是奉命行事，不是自己的责任。” “之后呢？” “再之后就没有感觉了。” “哎？”绯罗娜不能理解，感觉一直很热心肠的瓦罗竟然也有冷血无情的一面，“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硬要说的话，是同伴。说到底，一个人能背负的责任是有限的，背负自己杀过的所有人的责任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指挥官而言，下一个命令就可能令几千人、几万人丧命。所以不如把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交给自己的同伴或部下，然后夺走对方的性命就有了平衡的价值。” 绯罗娜点点头，聚精会神地听着，试图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别担心，人类身处险境的时候，本能会先于理智行动的。不久之后，你就会找到你要的答案了。” “找不到的时候呢？什么也找不到的那个时候。” “那时就把责任推给我好了。” “瓦罗的责任？” 这时，瓦罗做出不要出声的手势，示意她压低身子，同时向森林远处察看。 果不其然，黑松林内发现一队士兵正在采取秘密的行动。 “安静！” “是。” “被国军看到就不妙了，尽量不要出声音。” “明白了。” 一队人悄声的拨开树林间的树枝前行，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而这一切全部被远处高地的两人看在眼里。 “刚才一团是……” “不会错的，是解放战线的士兵。” “赶快返回本营，向凯瑟琳报告才行。” 第36章 将计就计 “发现移动中的叛乱军了！” 凯瑟琳从自己的座位上一跃而起。 “是。现在，队里的人正在进行追踪。” “发现反叛军的场所？” “这里的北边，二里远的地方。” “我们最后发现移动中的敌人部队，正好是在这附近的林道。”侦察兵在地图上指出位置。 “很近啊。” “他们没注意到我们，就这样向东消失了。” 瓦罗插话问：“森林东边？” “叛乱军的目的地是哪里没有关系。我们进入森林之后，潮水般消失的反叛军终于露出尾巴了。立刻发起追击……” 凯瑟琳拿起头盔，率先冲出会议帐篷。 “你给我等下……” ———— “抱歉到达晚了。” 解放战线的士兵仔细对过暗号后，一队人马从隐秘的入口进入据点。 “这附近的国军侦察部队总是鬼鬼祟祟的。”一路上小队长不断发着牢骚，“阿梅莉娅大人呢？” “就在里面等待你们。跟我来。” “拜托了。” ———— 片刻之后，迅速集结了部队的凯瑟琳带着先头部队赶到了目标地点。 “好慢。” “没错。只是确认森林的样子，你们到底在磨蹭什么。” 凯瑟琳四处张望时，瓦罗赶快拉住她蹲下来。 “别站起来。会被敌人看到的。” “说到底，地方军的操练度实在太低。就算用完就扔的当地征兵，也要严格设置入队标准才行。” “用完就扔？” 面对流露出惊愕表情的各队指挥官，托姆赶忙向他们表示道歉。“抱歉各位，稍微用词不当。” “现如今，下官就算听到什么也不会感到惊讶了呢。”雷西顿心平气和地摆摆手。 “报告。” “森林中有叛乱军吗？” “是。叛乱军数量大约一千五。同时在森林中确认到大量的物资堆积，那种数量不像是一个集合点，应该是一个据点才对。” “呵呵呵。不止是部队被发现，连据点都暴露出来了。看来这场战斗是我赢了呢。” 瓦罗忧心忡忡地问：“仅凭这点信息，如何做到胸有成竹的？” 凯瑟琳故弄玄虚的回答：“你们大概不会明白，考虑和实施，这两件事情可是完全不同的。” 瓦罗没好气地说：“问题是目前的据点到底是不是敌人的本营。” “多尔瓦解放战线所有兵力的一半正配置在目前的森林中，常识来考虑这里应该是本营没错。”维尼娅补充道，“不过，参考之前实施的大规模伏击作战，也有可能是前线留守部队。” 凯瑟琳摇摇头，加重语气重复说：“目前的部队是本营还是留守部队都无关紧要。重点是发现了敌人的半数部队，这是个一举击破的大好机会，拿到手的家伙血祭是战斗常识嘛。” “血祭？”托姆跟着询问，“凯瑟琳大人，具体是打算怎么做？” 瓦罗插嘴说：“反正就是，想也不想冲进去啦。” “别把人说的和野猪一样。” “竟、竟然不是！” “那是当然。来这里时，我仔细考虑过下一步。” “算是，前一战的雪耻吗？” “啰嗦。”凯瑟琳不耐烦地向瓦罗瞪了一眼，接着转向雷西顿，“雷西顿队长。” “在，属下在。” “让地方军分成两、三个部队，尽快绕到森林的另一侧去。” 雷西顿不解的问：“围攻的话，部队数量也太少了。” “谁说要围攻。是把处逆王家的老鼠们全部从洞里驱赶出来。” 瓦罗再一次拉住凯瑟琳。“所以说，别站起来。” ———— “向日葵队八十八名，即刻起加入阿梅莉娅大人指挥下。” “辛苦了。”阿梅莉娅点点头，“这样一来，最后的部队已经到齐。” 小队长摩拳擦掌的笑着：“这样预定的部队全部到达完毕，随时可以开始作战了吧。” 另一个人附和道：“现在也是作战中吧。” “哈哈哈。” 顿时，现场的指挥官们哄堂大笑起来。 “我们的部队必须做好随时遭遇不测的准备，大家可别太松懈了。”这时，阿梅莉娅闻到一股烟雾的味道，“这些烟是？” “阿梅莉娅大人！” “怎么回事？” “西侧的森林发生火灾了。” 几名指挥官激动起来。“难道是讨伐军来了吗？” “真是无聊。”阿梅莉娅慢条斯理地说，“直接放弃本据点，丢掉不必要的物资。你们也赶快准备撤退。” “可是，这些是饱受疾苦的村民提供的珍贵物资啊。” 她迟疑片刻，考虑该怎么回答。“正是贵重的物资才不能留给王家的走狗们，全部就地烧毁。” ———— 与此同时，裂谷处的玛丽娅部队也正在做埋伏的准备工作。 “快点快点，别发呆了，利索点搬上来。” 手下可怜巴巴地说：“大姐头，这些数量，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啊。” “别发牢骚了，完成之后从村子里抓些可爱的小美人给你们消遣。” “真的吗？” 手下听到这席话，立刻来了精神。 “明白就快点搬运，还有其它事情要准备呢。” “得令。” 这时，一名手下慌张的大叫：“玛丽娅大姐，快看那个！” “干嘛，又打算偷懒！” “是烟。” 她顺着手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阿梅莉娅藏匿的森林方向冒起了滚滚浓烟。 “那个方向，确实……搞什么，这就已经被发现了吗？” 玛丽娅的心一下子收紧了。“计划变更！立刻把油壶放下来打碎。” “得令！” ———— “终于看到敌人的身影了。” 凯瑟琳发出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对此，托姆提醒说：“森林烧起来就等于告诉敌人的友军，这个据点被袭击了啊。” “少废话！不许抱怨！” 从烟雾里一股脑涌出的叛乱军，减慢速度停在了前方。 “原来是那时丑态毕露的指挥官啊，这样倒是轻松了不少。” “阿梅莉娅大人。要怎么办？” “接下来要突破敌人的包围！不要管落下的人，自己管好自己！” “是。” 随着阿梅莉娅的一声令下，叛乱军像惊弓之鸟一般，毫无阵形的四处冲了起来。 身为总指挥官的她率先驱马向前，手下跟随在后面。 在全力奔驰的快马上，阿梅莉娅拉开弓箭，即使身子不停晃动，也毅然决然地拉弓射箭。 射出的箭矢，完美的命中了目标躯体。 ……只是看起来是这样。 箭无情的被骑士团坚实的盔甲弹开。那种超乎常理的硬度，果然是用上等钢材打造而成的吧。就阿梅莉娅所知，想要射穿那个盔甲，就必须使用威力更大的武器；不过她们没有那种武器，因此只能丢下弓放弃了射击。 “敌人冲过来了。” “对方遭到火计，已经是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没必要害怕，全员突击！” “凯瑟琳，别处的敌人看到烟，可能会派援军过来。” 还没等瓦罗说完，大部队已经开始发起进攻。 “这些人竟然扔下同伴自己逃跑？” “哇啊啊！” “唔。” “被抓到了！” “不用管漏网之鱼，瞄准敌人指挥官！” 瓦罗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立刻向后方的人喊道：“把弓拿来！瞄准那个女指挥官的马，阻止她撤退。” “遵命。” 随即手持弓箭的士兵按照指示集中攻击阿梅莉娅的方向。 “唔啊！” 阿梅莉娅胯下的战马高声嘶鸣，前脚高高抬起，不断的乱蹬。随后，骑在马上的她失去重心从马背上跌落，这个突发状况让她出了一身冷汗，好在及时压抑了焦躁的情绪。 “阿梅莉娅大人，快趴下！” 一部分已经快冲出包围的士兵又返回来，飞身作盾替她挡下一波飞来的箭矢。 “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其他人呢？” “不能说全员没事，差不多半数成功脱出了。” “现在战场上只剩我们。” “全员左转！向敌人右翼突击！” 为了避免再次被弓箭射击，残余士兵拼死保护阿梅莉娅向着混战的凯瑟琳部队后方冲去。 “现在正是追击之时！别后退！” 似乎瓦罗早预料到凯瑟琳会发出追击命令，已经提前赶到前方把她拦截下来。“凯瑟琳，已经够了！。” “这样看来损害能保持在最小限度。” “比起损害，多考虑考虑成果如何？” 尽管凯瑟琳表现的不太高兴，但还是停了下来。 “比起那些，戒备敌人援军，巩固阵形更要紧。” 凯瑟琳不解的问：“难道还有援军？” 这时，部队的远端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 原本已经逃出重围的阿梅莉娅又折返了回来。 “瞄准那个白痴！就这样突击！” “是！” 看到残余叛乱军大喊着在边缘地带耀武扬威，凯瑟琳的火气又上来了。 “你要去哪里？” “还用问吗？当然是去干掉她们！” “凯瑟琳大人！请等一下！” 随后一大支部队在托姆的带领下，跟着一同冲了出去。 “那个人根本没有学习能力吧？”身后的维尼娅对瓦罗低声说。 “士官学院时代起，就是那种勇猛冲动的类型……” “瓦罗副团长。” 被丢在现场的士兵中，有一部分由于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上前询问。 “传令下去。你们带伤兵去雷西顿队长那里，到凯瑟琳团长回来为止，这片战区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他。”瓦罗一扬马鞭，“剩下人跟我来。” “是。” ———— 前方的叛乱军一边奔逃，一边确认着后方的情况。 “王国军呢？” “还在后面。” “付出如此代价，不能就这样狼狈的逃回去。时刻关注国军的追击情况。” “是。” 从后方追上来的托姆劝说道：“凯瑟琳大人。请您立刻回到营地，没必要再深入追击了。” “闭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又怎么能够放弃。”凯瑟琳无视他的劝说，继续挥打马鞭，“加快速度。” 第37章 故技重施 瓦罗一边观察周围地势，一边说：“这条路没错吧？” 绯罗娜也灵活的爬上树观察周围。“团长到底追到哪里去了。” “通常追一段时间就会发现的。” 瓦罗叫来传令兵。“尽快返回雷西顿将军那里去请求援军。这附近是设伏的绝好地形，快点。” “是！” 这时，前方传来凯瑟琳派来的传令兵的马蹄声。 “瓦罗副团长！” 随传令兵到达凯瑟琳处，瓦罗对她没有擅自深入倒是有些意外。 “哼哼。” “凯瑟琳！” 凯瑟琳没好气的说：“你们，太慢了。” “这已经是加急赶来了。” “那还真是辛苦了。就在刚才，追击游戏也结束了。” “那个女人。”瓦罗看到前方不远处的阿梅莉娅集结了逃出的残余兵力严阵以待。“看来已经逃到目的地了。” 山崖上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还真是弱到难以置信呢。” 众人立刻顺着声音看向上面。 绯罗娜用手指山崖上边的身穿黑斗篷的人说：“看上面。” 黑斗篷旁边的人先开口说：“她是我重要的左右手，这么简单被抓到可不行啊。” “那是琉克大叔？” 凯瑟琳也感到惊讶。“怎么可能……你不是和我的部下一起，掉落山谷……” 琉克嘲讽道：“真是抱歉啊，我的真实身份是多尔瓦解放战线的总参谋长。” 前面的阿梅莉娅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真没想到，连续两次诱敌深入还能简单上钩。真是堪比猪脑子。” 玛丽娅也捧腹大笑：“哈哈哈，白痴也得有个限度啊。” “大姐头，国军还真有不少标志的小妞，可以让我们干到腰软了。” 维尼娅提醒瓦罗：“队长，果然悬崖上有伏兵。” 凯瑟琳却不以为然：“别被吓倒了。我们这边登不上悬崖，那么对方也不可能下来。只要注意弓箭的射程就可以了。” “啊？”瓦罗无奈的叹着气，“真这么简单，也不用费力去搞埋伏了。” “报告！后边道路着火了。” “立刻灭火！” “是。” 阿梅莉娅用剑指着凯瑟琳道：“哼哼哼，形势逆转了。” “你也一样没处可逃。” “凯瑟琳大人，现在就不要再被挑唆了。” “也只能背水一战了。”瓦罗嘀咕着下令，“别管山崖上的伏兵，集中注意力歼灭眼前的敌人，迅速打开山谷的通路。” 骑兵们开始鞭策着马，向前冲去。如果直接遭到这样的突进，叛乱军的队伍立刻就会崩散。 但是，下一个瞬间，悬崖上空无数滚石倾斜而下。 “弓箭队，射击！” 受到阻挠的骑士团只好举盾进行抵挡。 “可恶。看来也不能完全无视。” ———— 同一时间，通往赛分顿的路上，露卡骑着快马一路奔来。 “没记错的话，赛分顿市应该是这条路……” 她感觉到一阵马蹄声迅速接近。 士兵喘着粗气大声喊：“快闪开！那边的女人！躲开！” “啊啊？”露卡一边避免摔下马，一边努力安抚受惊的马，“刚才过去的是国军的士兵？” ———— 裂谷中由于道路狭窄，再加上阿梅莉娅部队抵抗激烈，两支部队目前陷入胶着状态。 “还没突破吗？” “敌人抵抗很激烈。” 凯瑟琳明显有些急躁。“啧。召集兵力，准备突击！” 瓦罗上前。“等下，凯瑟琳。对手拼命阻止突破，一味的突击也没有意义。” “那么要怎么办？” 另一边，阿维在山崖上面冷静的观察着下面的局势。 “哼哼哼，不出意料的胶着。玛丽娅，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我看还能在玩一会儿吧。”看到阿维很认真，玛丽娅只好无趣的向手下发令，“准备信号矢！” “得令。” 一声响亮的信号矢滑过上空。 “阿梅莉娅大人，时机到了！” 阿梅莉娅点了点头。“全员立即后退！” “是。” “凯瑟琳大人！叛乱军后退了。” “抓住机会，突入！” “是。” 维尼娅抓住瓦罗的手臂。“队长，看那个。” 瓦罗猛地抬头看去。“火矢？” 顷刻间，原本阿梅莉娅所在位置着起了大火。 几十名冲锋的士兵立刻发出惨叫。 “这些玩意真是厉害啊，不用费力就把那些家伙烧成灰了。” 山崖上的士兵们一个个的露出贱贱的笑容。 “真是美丽的景色。” “幸亏我们只是刁民。就算被抓到也是没痛苦的被杀掉，看来吃皇粮的骑士真是可怜呢。” 阿维阴沉着脸提醒：“没必要特意做这种事。此刻已经分出胜负了，没必要再玷污你们的双手了。” 玛丽娅的手下却感到莫名其妙。“大姐头。” “哼，雇主发话了，放下弓。”玛丽娅转身接着问，“然后呢？” “就这么撤退。” “我们不是胜利了吗？” “没错。” “就这样乘胜向西进军，把森林周边的地方军部队也一举击败多好。” 阿维点头，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确实不难做到。但是我们寻求的胜利并不是这些蝇头小利，要把眼光放得更高些。” 思考了片刻，玛丽娅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所以才拒绝前来协助的领民，为了不让头脑简单的国军指挥官逃回王都，紧急命令我留下一台货物马车吗？哼哼，原来你的目标不只是想要得到贝尔扎哈拉省而已啊。”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打败的国军，也只有像她这种庸才的指挥官而已。趁势占领一个地区，迟早会被国军全数歼灭，我们想要独立必须要其他地区的协力才行。这次作战的最终目的就是获得今天的胜利，向其他组织展示出我们组织的价值。” 叛乱军士兵哀叹道：“不过，作为代价，我们花费的牺牲实在太大了……” “世间的一切都是等价的，想要对抗统治240年的王国组织，我们就不能狂妄自大，成大事就要做好背负他人的性命的觉悟。” 这时，一名士兵前来报告。“阿维大人。” “什么事？” “是，实际上……” 听过士兵的报告，阿维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阿梅莉娅吗？” “要派搜索队吗？” “没必要。她也是一名将领，自己也能挺过去。” “但是……” “看到如此浓烟，地方军部队很快就会前来救援。我们必须立刻撤退才行。” ———— 叛乱军的急忙撤退，让银色黎明骑士团减轻了不少压力。 这时，瓦罗临时灵机一动，命令部队人为造成山体滑坡，从而阻止了火势的蔓延。 凄惨万分的国军这才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托姆指着滑坡的地方说：“凯瑟琳大人，这个地方似乎能登上去。” 凯瑟琳表示赞同：“既然叛乱军的部队已经撤退了，趁现在让身轻的人登上去……” 绯罗娜顿时感觉到大家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 她指着自己说：“我？” 瓦罗把绯罗娜拉到身后，即刻否定：“不行。如果上面还有伏兵怎么办？” 托姆示意不要出声。“好像听到人的声音了。” “谁在那里吗？” “那声音，是瓦罗先生吗？” “没错。” “我是露卡。在巴拉西亚见过的。” “为什么露卡会在这里？” “那种事根本无所谓，她来得正是时候。”凯瑟琳感激的向露卡说，“露卡。西边森林有地方军部队，请你跑去那里叫救援过来。” “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 一段时间之后。 “来，水。” “谢谢。” 托姆接过两杯水，将一杯递给凯瑟琳。 雷西顿感叹说：“真是惨不忍睹啊。” 瓦罗说：“凯瑟琳，这样能稍微得到教训了吧。” “教训？” “你那莫名的追击癖好。就算士官学院时代的学生，也没有不断重复同样错误的家伙。” 凯瑟琳沉下脸，意外的没反驳。“……是啊。” “以你的年纪能指挥一支大部队已经是破例了，没必要着急积累功绩吧。” “你又明白什么？我……” 托姆及时上前阻止了可能吵起来的两人。“凯瑟琳大人，能够活命就是万幸了，现在控制一下。” “说的也是。”凯瑟琳转向露卡，“露卡，谢谢你。这都是你的功劳。” “没有，我只是在途中碰到地方军，然后带路而已。” “不过，为什么拘留民会在这里？难道是逃出来的？” 露卡赶忙否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证明。“不、不是的。巴拉斯大人也正式许可了。” “正式的许可？”凯瑟琳拿过露卡的证明，“我看看。” “请。” “确实写着许可同银色林明骑士团同行。” “我为了见识外面的广阔世界，希望能到各种城市去旅行。” 托姆说：“凯瑟琳大人，怎么样？认可露卡同行吗？” “也没法拒绝救命恩人，许可同行吧。” 露卡感激地说：“十分感谢。” “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 “什么事？这么惊慌。” 地方军士兵擦着头上的汗报告：“十分抱歉。我们在裂谷的搜索中，发现一名未知昏迷者。” “是自己人吗？” “我们无法判断，请您尽快来确认一下。” 第38章 仇恨连锁 阿维·德尔林独自漫步在老旧的街道上，逐渐远离了治安良好的地区。过了几个转角，来到带有肮脏感的小巷里，这里到处飘散着恶臭。 他没有特别目的，也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夕阳西下的狭窄过道上人迹更加稀少，左右林立的高大建筑也阻挡了阳光。 他意识到随性乱逛并不是明智之举。刚要转身时，前方五十公尺外的一扇铁门打开了，里面一个男人露出头来四下张望一下，随后“咚”的一声，扔出来一个大袋子。 阿维视线往下一看，袋子的形状有些不自然，似乎里面有东西在蠕动的感觉。 继续看过去，袋口中仿佛露出一只纤细的手。 “喂，小子。” 突然，一个凶狠的声音打断了正在好奇的他。 那是一名脸上有道伤疤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良好市民。他凶狠的盯着阿维说：“给我滚！这没你的事！” 从外观来看，阿维简直毫无胜算，无论肌肉的质量、身高、体重都是如此。不过有一样不同，那就是接受的教育。 “里面是什么？” “她、她是……”男人一时急躁险些说漏了嘴，接着又改口说：“是我们的所有物。” 阿维皱起了眉头，大概猜到这之间的来龙去脉。不过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是否值得冒此风险。 相比之下，男人下流的笑声，或许更让阿维恼火。“所有物啊……“奴隶”倒是可以称为主人的所有物，但王国早已废除了奴隶制度，所以人在法律上是不归任何人所有的。你了解吗？” “唔……这、这个嘛。” “那么，这个人我要带走，没问题吧？” “等下。不，不行。你这样把她带走，事情会变得很麻烦的。对咱们俩来说都是。” 阿维认为没必要和他纠缠下去，他拿出袋子里面取出十枚金币。“看你也是替人做事，我也不想难为你。这些足够你享受一阵子了。还有剩下的问题，你能处理吗？” “啊，没问题。我能处理好。” “很好。” 阿维一把抱起女子，就像一袋子棉花一般，非常的轻。 ———— 几乎快要忘掉的记忆，再次苏醒过来。希望永远不像再记起的过去，却又怎么也不想把它忘掉。 “啊呜。” 阿梅莉娅被重重的扔到牢房的地上，疼痛感让她清醒过来。 “你们干什么？” 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笑着说：“嘿嘿，别这么害怕。要做点什么是肯定的。” “开什么玩笑！就算死也不要被你们这等人侮辱……” 浑身肌肉的士兵重重的甩了阿梅莉娅一个嘴巴，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嗡嗡声从耳边传到了大脑深处。 “别作无谓的抵抗，向你这种犯人无论变成什么样，也不会有人同情的。” 另一名抖着肩膀邪笑的士兵说：“喂喂，我是不是听错了？啊？畜牲不如的多尔瓦人竟然用了‘侮辱’这个词？” 随后，几名士兵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满身肌肉的男人掐住阿梅莉娅的脖子拎起来。“和我们的同胞遭受的痛苦比起来，你这点程度算个屁啊！” “你可知道，曾经有个小女孩，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她才仅仅十一岁……” “别再说了！” 阿梅莉娅知道这个事件，她不甘心咬着嘴唇，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叛乱军引起的仇恨连锁报复到自己身上，她早已做好了觉悟，只是对玛丽娅的手下制造的丧尽天良之事感到不甘心而已。 但他们毕竟是一起奋斗的同志，只要阿维大人如此认为，自己就不应该有所置疑。 不管承不承认，自己曾经作为发泄的玩具，身体的记忆还是不会消失。 “好、好厉害！这家伙简直是极品。” “我也要，我也。”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眼看就要化为了天堂极乐，然而却有位不识趣的人闯了进来。 “饭拿来了。” “你是？” “你们！”托姆怒不可遏，面部肌肉抽搐着说，“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干什么，看就知道了。” “别摆出那么恐怖的面容，国军的士官先生也一起来吗？” 托姆面孔涨得通红，攥紧拳头怒吼道：“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军法严厉禁止的。” “军法啊……所以说，王都来的少爷啊。” 士兵们摇着脑袋，扫兴的走向牢门方向。 “去哪里？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大道理还是高抬贵手吧？”擦肩而过的一名士兵指着牢内的方向。“这种方式，可是从‘那边’学来的呢。” “喂！” 地方军士兵一把推开托姆，险些让他手上端着的餐盘掉落地上。 托姆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来到阿梅莉娅身边。“不要紧吧？马上叫医生来看看？” 阿梅莉娅蜷缩着向墙角退去。“不用了，你快点出去！” “但是……”托姆觉得再待下去只会更伤害她，找了件还算干净的囚衣递给她，然后摇了摇头走出了牢房。 ———— 同一时刻，赛分顿的警备办公室内。 凯瑟琳一个人坐在上宾位，其他人均低着头站在对面。 “逃亡的叛乱军行踪还没找到吗？” “部下已经尽力了。”雷西顿低着头竭尽全力的应付着凯萨琳的责难。 “对方也是人，同时还是庞大的武装集团，不可能就这么无影无形的凭空消失了。” “话虽如此，叛乱军原本也是村民。只要扔了武器融入村民的生活，没可能这么简单找出来。”雷西顿瞬间想到了什么，接着从文件中找出一份报告。“说起来，数日前接到过报告，说是境内的赈灾粮仓被什么人袭击过。这是报告书。” 凯瑟琳不客气地结果报告书。“那种情报，早点拿出来。” 瓦罗提议：“既然这样，继续在贝尔扎哈拉省停留也没意义了，不如暂且返回王都，向骑士团总部报告好了。” “就案瓦罗说的办。那么，立刻办理移送俘虏的准备吧。” 这时，雷西顿赶忙上前一步。“关于俘虏，能不能暂时放在我们地方军这里？之后由我们向王都提交？” “这是为什么？” “您也知道，这次的叛乱有相当数量的领民协助叛乱军。所以不得不送到保护区的领民数量会非常大，和你们镇压叛乱得到的功绩不同，我们地方军可是要将功补过的。” 对雷西顿的一番说辞，瓦罗不断点着头，心里十分理解他的难处。“移送也不急于一时，能问出情报来的话，留在这边也不是不可以。” “开什么玩笑，功绩不是他人转让的，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取得。我没说错吧？雷西顿队长？” “喂。”瓦罗把凯瑟琳拉向稍远的一侧。 “干吗？” “在裂谷的战斗中受到过雷西顿队长的各种照顾，总不能一点也不回报吧。”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就这点程度……” 两人正互相讨价还价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打扰了。” “托姆，来得正好。”瓦罗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要说的话……” 凯瑟琳看着吞吞吐吐的托姆，感到十分恼火。“那态度怎么回事？有话就快说。” “原来如此啊。”瓦罗转向雷西顿方向说，“雷西顿队长，想要在骑士团面前能够体面，至少教导一下部下对待俘虏的方法比较好。” “对待俘虏？”雷西顿领会到了瓦罗传递的信息，瞬间大怒起来。“难道说，竟然有那种事！” “我这双眼清楚看到的。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叫士兵来对峙。” “到底在说什么事……”凯瑟琳轻咳了一声，表明她也应该理解到了。“那就没办法了。雷西顿队长，明天准备一台移送囚犯的马车，那女人就交给国军来审讯好了。” 雷西顿沮丧的回答：“是。” 第39章 麻痹大意 隔天，骑士团起程离开赛分顿市，一路向着王都阿斯卡特前进。经过数日后，军队已经到达佛罗达省边境。 落日时分，骑士团一行人目前正准备扎营。 戒备森严的士兵在周围走来走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其他士兵也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例如，保养使用过的武器，替剑涂油避免生锈，并且仔细确认武器是否歪斜；铠甲上是否有新的损伤，要尽快修补这些残缺。 太阳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每个人都围着营火坐成一圈。碗中装着熏肉的浓汤，再加上烤面包，就是这天的晚餐了。 似乎有人想起过去的同伴，说话的口气变得沉重。 “在我差点被杀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他们都是群优秀的同伴。” 身边的人拍拍他的肩膀，他们都是愿意伸出援手的，同甘共苦的兄弟。 “会好起来的。” “在战斗中失去同伴，那种感觉真是很难受，即便是对走在死亡边缘的士兵来说。” “说的也是。上一秒还在开玩笑，下一秒可能就……” 众人沉默之际，营火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 片刻之后，一个人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我的爱情也要像这样阵亡了吗？” “依我看，完全没戏的样子。” “才没有那回事。总之要不断的追求，只要她能多看我一眼，光是那样我的人生就是胜利了。”接着他笑着宣布：“别怪我抢先一步，不久之后露卡就是我老婆！” “你这混帐！露卡什么时候变成你老婆了！” 另一个人也接着站起来大叫：“就是啊！怎么也该是优秀的我才对！” “你说什么！别他娘扯蛋了！” 几个士兵放下饭碗，推搡起来。 率领这队的小队长压着怒气，试图温柔的对他们说：“大家安静下来。” 然而，根本就没有人去理会他。 “你这是无谓的挣扎，单纯的兄弟。” “胡说八道！真要论起来，你上次不是说团长才是你毕生的目标吗？” 他伸出手指摇了摇。“现在情况有变，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团长的竞争有多激烈，虽然比登天还是简单了点。” “不是吧，你说的是真的吗？” “啊！那是我的面包。” “先到先得。” 小队长提高音量，但是很快被喧哗声淹没了。 “别以为你个头高，我就怕你，不服咱两比划比划！” “有意思，我就让你连隔夜饭一块吐出来。” 小队长挨个在每人脑袋上打了一拳。“都够了吧！给我安静吃饭！” 众人拉长着脸坐下去，谁也不敢抬头，只顾着吃饭。 ———— 与此同时，营地的中心位置。 “绯罗娜，烤好了。” “谢谢。” 绯罗娜接过烤鱼，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好吃。” “唔呼呼。”露卡则是接过之后，边吹气，边小口的吃。 “没想到行军中还能吃到烤鱼。” 瓦罗炫耀起来。“一路上大家这么辛苦，所以我在赛分顿用剩下的钱买了大量腌鱼。到达王都为止，还能吃两回。” “我想吃盐烤之外的做法。” “别那么多废话。” “给，露卡。” “谢谢。” “保护区完全建在山中，那里面能吃到鱼吗？” “可以吃到啊。保护区中有河流经过，那里钓的鱼都是活生生的。” 露卡看向远处的凯瑟琳，然后回头询问瓦罗。“凯瑟琳大人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没错。生来身份就不一样，不可能和我们下等人一起吃饭。” “大家一起吃饭多快乐啊。” “主要是团长吃的伙食给全员准备，部队的财政立刻就要变成赤字了。” ———— 与此相比，远处靠近树林的俘虏这边。 “真的可以吗？托姆大人。” “可以，暂时和我交替，你们两人去吃饭吧。” “得救了。” “我早就饿扁了。” 两人行过礼之后，迅速的离开自己的岗位。 这些天以来，不知是否出于同情，一直都是托姆负责给阿梅莉娅送饭。 “晚上好。” “又是你……” “不要露出这么厌恶表情。”托姆将饭菜放到牢车里面，“牢狱里的事情，请不要当成普遍现象。国军的大家也不全是坏人。说来你可能不相信，为平民考虑的人在军中还是占大多数的。” 托姆突然被拉近到阿梅莉娅面前。 “阿、阿梅莉娅？” “拜托了……” “什、什么？” “你救了我的谢礼。” “说什么谢礼。我不是打算这样……” 瞬间，一声闷响，托姆应声倒地。 玛丽娅丢掉木棍，掸掸手说：“男人真是无可救药的生物啊。” “玛丽娅？怎么你会来。” “是阿维的命令，来救你的。” 玛丽娅打量了一番接着说：“哼，原来是打算出卖色相，使用美人计嘛。” “没什么羞耻的。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这也是只有女人能使用的武器。” “大姐头，有人向这边来了。” “不用大声说，听到了。” 两名守卫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依然说笑着正走向囚车。 “我们回来了。” “托姆大人？” 一时间，两人慌慌张张的跑过去，稍后向周围发出警报。 “俘虏被逃了？” “是的。我们返回囚车的时候，俘虏已经不见了踪影。” “恐怕是给饭的时候，趁托姆大人不备将其打倒，趁着夜色逃走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派人去追，蠢货！” ———— 另一方面，远处高地上注视着的一伙人。 “阿维大人，森林中亮起来了。” “恐怕已经派人来追击了吧。” “国军部队开始行动，就说明救出成功了。我们也快前往合流地点吧。” “是。” 一名随从指着马车上的装备说：“不过，有必要准备这些东西吗？逃亡时会很显眼吧？” “数日前，听说这附近的粮仓被什么人袭击了。考虑到万一与袭击犯交战的场面，这种程度的武装还是有必要的。” “好吧。” 此时，趁着夜色，几名青年从阴影中窜出。 “那边的你们。” “来者何人？”随行的人立刻拔出剑来。 “哼哼哼。”其中一个人笑了起来，看样子他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别忙着送死，我们这边的人数可是占优呢。” 武装的暴徒将阿维他们团团围住，同时掂着自己手中的武器。 “大叔们，珍惜生命就乖乖的扔掉武器。” 这群青年不管是在人数，还是体格方面都有优势，所以他们有资格不把阿维等人放在眼里。 第40章 就算如此，也是胜利。 “那么，你们损失了这么多士兵，还让捕获的关键俘虏逃走了之后，再大摇大摆的回到王都吗？” 弗雷·希伯克将手中的报告放到桌子上，整个会议室里突然又一次充满紧张气氛。 “是。很抱歉。”凯瑟琳只是事务性的回答，“我为了不让俘虏逃走，曾命令进行严格的警戒。尽管如此，这里的托姆队长还是起了色心。” 弗雷·希伯克没想到这其中还另有原因。于是追问：“有人起了色心？” “确、确实我要为俘虏逃走的事情道歉，但是绝对没有对她产生色心。” “虽说长官不能包庇部下，也要稍微注意些用词啊。” “我只是叙述事实。” 弗雷摇了摇头，向后靠在椅子背上。“……歼灭叛乱军八百六十三人，抓到到俘虏五十六人。” “这数字是？” “你们这次镇压叛乱的战果。”弗雷指着桌子上的报告，“这里记录的全部数字，都是你亲手执行的吗？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 “不是。是我指挥下的部队取得的成果，并不全是我自身的功勋。” “那么，这次让俘虏逃走也是一样。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拘泥于一时的评价，没有部下的指挥官在战场上毫无价值。不明白这点，经过多久也无法追上你的兄长。” “……是。” 瓦罗侧过头问凯瑟琳：“兄长是？” “和你没关系。” “那、那么，阁下，关于这次处分的内容。” “虽说叛乱镇压的结果成功了，但是面对数量劣势的对手，损失四个战队，还让捕获的叛乱军干部逃脱。按规定肯定要接受处罚，不过让临时组建的部队进行军事行动，骑士团总部也难辞其咎。这次就免于处分了。” “十分感谢。” “报告完毕了吧。” “没，关于新的队伍编成，还希望阁下认可。” “什么？”弗雷有些惊讶，因为没人提起过还要进行部队重组的事情。 “实际上，在贝尔扎哈拉省的保护区中，有一名志愿者希望入队。” 托姆熟练的递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这是申请书。” “是哈芬格斯人吗？” “虽没受过正规教育，但对医学却深有研究。她的特制草药恐怕不弱于王都的御药，用到队员身上可以大大降低伤亡率，关于这个成果托姆队长可以证明。” 弗雷团长赞赏地点头表示同意。“医疗兵永远是稀缺人才。不关心世俗的哈芬格斯人加入军队也是很好的宣传，下次六团评议会后进行批准。” “十分感谢。” “那么，报告结束了，我们这就……” “稍等，在此之前，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谈。” ———— 王都内的某个军营中。 露卡吃惊的张大嘴问：“兵舍连伙食也给准备的吗？” 绯罗娜很灿烂的笑着回答：“没错，这个也是免费的。” 维尼娅为了避免露卡误会，插嘴解释：“实际上，在我们收到的工资里，已经扣除了每月的伙食费。” “哎？是这样吗？” “食堂通常有准备三十种以上的菜色，因此不用为每天吃一样的伙食而烦恼。” “三十种，那真是很期待。” “你们三人聚在那里，谈什么这么高兴？” “凯瑟琳大人。已经报告完了吗？” “没错。” “已经得到入队许可了。先说好，正式命令是下周的六团评议会才发布。在此之前是没有薪酬的。” 绯罗娜兴奋得根本没再听，完全行走在自己的步调里。“那么，赶快举办露卡欢迎会吧。” “在那之前。”托姆特意提高音量打断她们的兴致，“十日之后，还要前往战场。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又要吗？” “这次是哪？” “艾皮瑞斯省。阿斯卡特王国的东部地区，战线的最前端。今后有可能发展成大规模战争。” 维尼娅插话说：“我们是援军？” “就是这样。正式内容要下周的评议会决定。” “说起来，被称为精锐部队的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七军团还真弱啊。” 维尼娅靠近瓦罗说：“艾皮瑞斯省，我记得是队长的故乡来着。” 她的这番话，一时间让现场的众人吃了一惊。 托姆也附和说：“说起来，确实是这样。把前辈养育大的村长夫妇和他们的女儿，应该还生活在村里吧。” 时隔多年，虽然常有书信来往，但瓦罗的回忆已然有些模糊。他只是依稀记得一个小女孩天真可爱的模样。 在一旁观察着瓦罗的凯瑟琳提议说：“要是担心，你可以自己先前往艾皮瑞斯省。” 露卡不解的问：“那种事也能做到吗？” “以探病的名义，先回到村里。等我们前往艾皮瑞斯省时，再汇合就好了。” 托姆连连点头表示：“我觉得不错。” “不，还是算了。村长夫妇也是很厉害的地方领袖，而且其他村民也不是弱者，我不急着回去也没问题。再说，我一个人回去也起不到作用。” “难得我用心良苦……”凯瑟琳迟疑片刻之后，咕哝着说：“现在只能祈祷六团评议会尽早发布出征命令。” “不用急于一时，现在重要的是好好操练。” 第41章 王都假日·上 “……今日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啊。”瓦罗一边感叹着，一边前往图书馆。一时间他觉得经过市场或许是选错路线了。 “那边的小哥。刚来的鲜货哟。买不买都可以，请过来看看。” 瓦罗应声来到了摊位边。“鲜货的水果啊。” “是吧？今早刚从保护区送来的，每个都是只有去异民族村才能得到的东西哦。” “价格倒也合适。”想着给绯罗娜她们买几个带回去当作礼物，“大婶，每样五个。” “多谢惠顾。” 片刻之后，瓦罗接过袋子时，听到隔壁不远处似乎有吵架声。 “这、这么贵的吗？” 他很快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 “客人，请不要这么大声啊。我这可是诚信买卖，周围的人都要乱想了。” “但是，再怎么说，这个价格。” 瓦罗挤过人群搭话说：“那不是露卡吗？” “瓦罗先生。” “果然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请听一下啊。实际上……” 店主看到瓦罗身穿的制服，怕扭曲事实真相引起误会，主动解释起来。“这位客人说，我这卖的小刀价格太高了啊。简直是胡言乱语啊。” “价格吗？那个卖多少？” 店主立刻回答：“两个银币。” 露卡很气愤得噘着嘴说：“很过分吧？一定是认为我是乡下人，才故意标出这个价格的。” “不是过分的价码吧……”瓦罗回答，“我觉得相当良心的价格。” “哎？”露卡像受到了打击一样，呆立在当场。 店主终于舒了口气。“是吧？怎么说也是，刀柄上镶的翡翠可是上级货呢。” “你的故乡里，翡翠价格便宜吗？” 露卡立刻摇摇头。“没有那样的事。我生长的地方，翡翠是非常稀有的宝石。只是，看到和绯罗娜拥有的同样刀子时，听她说是非常容易买到的东西……” “可是啊，客人。容易买到手的东西也是有价格的呢。” “话是这样说，两个银币已经差不多是我十个月的工资了。不是那么特别容易到手的价格。” “十个月工资？到底在说什么？”这次轮到店主震惊了，他疑惑的看向瓦罗，表示这孩子脑袋没问题吧。 “抱歉。这孩子不久前还在保护区中生活的。” 店主显出有些紧张。“保护区？她是，叛乱军的同伴？” “我可没那样说。” 露卡拉耸着肩膀，遗憾的说：“哈啊，来到王都的话，还以为能买到呢……” “那么想要的话，我买来送吧。” “你要买？什么？” “那个带有翡翠装饰的小刀啊。” “哎？怎、怎么可以，让瓦罗先生买。我会自己攒钱买的。” 虽然露卡这么说着，但高兴的已经快飞起来了。 “嘴上说不好意思，可脸上已经表现出来了呢。” 露卡捂着脸，来回晃着身体。“啊啊，怎、怎么会……” “老板，就是这样，请卖给我一把。” “好的。刀鞘颜色要什么色的？” “露卡，什么颜色好？” “青色。” “好的。给，客人。” 店主挑选一把精致的刀子包好递过来。 “给，露卡。” “真的可以吗？” 瓦罗向老板示意了一下。“现在也没办法退货了哦。” 老板也识趣的点着头：“不能退货的。” “谢谢。这份恩情绝对不会忘的。” “太夸张了。也不是多昂贵的东西。” 瓦罗为了让露卡继续保持惊喜感，他对保护区内与外面的工资差接近十倍的事，选择了保密…… ———— 与露卡之后，瓦罗最终来到图书馆，打算找本书打发一下时间。 这个时间原本没有什么人，正好可以悠闲的找书看。 不过，那里坐着的是…… “……嗯嗯……”绯罗娜皱着眉头抓脑袋，“这个字到底念什么？” “绯罗娜。” 绯罗娜听到被叫到，立刻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哟，瓦罗。” “果然是你。竟然会来图书馆？你喜欢的书这里一册也没有……” “学习，是学习啦。” “竟然是学习！” “如今我也变成正规的军人了呢。不能老是给部下们添麻烦嘛，所以打算找一本兵法书来读。” “至今你只读过带有插图的书，突然跳跃到兵法……” “你很烦啊。就算是我，家里书架上有字的书，也看过一些的啊。” “只是潦草读过吧？” “唔，话说，瓦罗才是，不学习没问题吗？自从来到王都这里，从没看到你读过兵法书呢。” “那是当然。兵法书之类的我都可以直接背出来了，在士官学校里已经被强迫刻到脑子里了。” “背出来？不是吧。” “当然。别看我这幅模样，也是士官学校第十三名次毕业的。” “十三名不是值得炫耀的数字啊。” “啰嗦。那个兵法书对现在的你有点难，我记得有本简单的书放在哪了？” 瓦罗向书架的一端走去，凭借着过去的记忆在上面寻找起来。 “发什么呆。你也过来。” “啊，好。” 经过一段时间寻找。 “当当当，初级篇兵法书出现啦。” “这些，难道全部要读完吗？” “不想给部下添麻烦吧？别担心，不懂的地方什么都教给你。” “真的？” “真的。说话算话。” “首先从这本书开始。” “好……” 刚一打开满是文字的书，绯罗娜的干劲立刻去了一半。 第42章 王都假日·下 距离出征的一天前，瓦罗为了签署必要文件，正动身前往凯瑟琳家。 从正面看，这里就像一座典型的私人大宅，除了门口的一块门牌，没有任何别的标志。 整个庭院占地倒是很大，不过除了主宅以外都显得很荒凉。 一个身穿彩色花布衣服的女人开门让他进去，从她左肩附近衣服上的一枚徽章，能知道她是这座宅子的侍女。 “小姐关照过，说您要来，瓦罗·米扎尔先生。我这就带您去见小姐。” 瓦罗点过头，跟着侍者沿着一条陈设不俗的走廊走去，走廊沿墙的壁龛里摆着很多鲜花。 房间里面意外地简朴，只有大厅中央挂着一副人物画像。而且这幅画的人物，他好像有印象……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厢房前，这样的厢房共有三间，是从居中的接待室向外伸展出来的。侍者在一扇房门前停下。 “小姐在房里。” “在那里的是，阿拉卡特吗？” 瓦罗注意到来搭话的老人，她皮肤带上了斑驳的颜色，金色的头发也变得花白。即使这样，她那种贵族的风韵还尚未消失殆尽，不过从精神面貌看起来，这点风韵也不会长了。 “终于回来了啊。看到你平安的样子，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瓦罗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人了，连忙纠正。“那个，您恐怕是认错人了。我是瓦罗·米扎尔。” “说什么胡话。快点换掉那身脏衣服，那个姿态有损身为王族的威严。” 老妇人一面颤抖着，一面上下打量。 “母亲大人！” “啊，是凯瑟琳。快来看啊。” 凯瑟琳三步两步上前，分开两人。“母亲大人怎么在这里。” “凯瑟琳，你的兄长从战场回来了。” “这个人不是兄长啊。以前向您提起过的，他是我的部下。” “怎么连你也说胡话，我是不会认错阿拉卡特的样貌的。” “管家？管家。马上带母亲回房间去。” 当她的母亲离开之后，凯瑟琳带着瓦罗到了庭院。 “抱歉啊。让你看到丢人之处。” “不用介意。” “老夫人一直把我认错成兄长，你的哥哥……” “……兄长两年前就死了。”凯瑟琳痛苦的诉说着，“在阅兵中，由于军内的纠纷，被激进派的民主主义者刺杀的……” “是这样啊……” “但是，母亲大人至今还无法接受兄长死亡的事实。” 这时瓦罗才明白，凯瑟琳的兄长如今已不在了，可仍然阻挡在她们前面，使她的家庭无法享受真正的生活。 “凯瑟琳。” “母亲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凯瑟琳很快将文件签署完毕，“这些文件，今夜内送到骑士团总部。明天准时出征。” 瓦罗迟了一下回答：“知道了。” ———— 回到军营里的瓦罗经过宿舍时，意外听到士兵在交谈。 “老妈的信？” “啊啊。说是遇上沙暴，农田好像是没戏了。” “听说当地赈灾粮仓还被袭击了，真是雪上加霜……” “国王陛下一定是笨蛋。给没用的人造湖花钱，还不如修个水路，这样老妈的农田……唉。” “如今叛乱四起，还管什么农田。” “说的也是……妈的，该死的叛乱军怎么死不干净。” “就是，还送什么保护区，直接……” 当他们看到前方走来的瓦罗时，立刻停止了交谈。 “辛苦了，瓦罗队长。” “嗯……真是累死了……”瓦罗装作没听到，一幅打哈欠的样子。“其他人呢？” “今天没有训练，各自享受休假去了。” “我们也正打算去外面吃饭。” “那可要好好享受啊。” “是。” “失陪了。” 目送他们慌忙离开，瓦罗也感到有些饿了。心想：竟然这么有空。正好赶紧吃完，回去再睡个好觉。 刚来到厨房，就被意外的味道呛到了。 “……维尼娅。” “队长。”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就知道吧。远征的时候，从当地居民那学到了新的菜谱。想试着做一次。” “原来如此。所以才在那里挂着一头羊吗？” “本来打算在宿舍厨房做的，可不知为何，宿舍的大妈们极力反对。” 瓦罗即可答道：“那是当然的。” “然后，不得已才到男宿舍来打扰。” “男宿舍的管理员竟然许可了。”瓦罗暗自骂到：至少有点原则啊，大叔们。 “机会难得，队长试吃？” “试吃？这个尸体吗？” “没错。” 瓦罗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既然搭上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稍微有点恐怖，也是难得一见的机会。” “那么，两人份？” 瓦罗勉强回应着，但听着维尼娅讲解详细的做法。他又感到后悔了…… “听你这么一讲做法，怎么突然感觉没食欲了。” 正巧，有士兵进到食堂。 “唔哦。怎么回事，这个臭味？” 一个人指着他们这边大叫：“骑士团的士官在厨房做什么的样子。” 也有些士兵看到有女性到来，瞬间来了兴趣，但是却没能在这个环境下坚持下来。 “果然，不能对精神挑战过大吗……” “久等了。” “维尼娅，关于刚才试吃的话……” “这是，完成品。”维尼娅自顾自的进行着话题，“请吃。” “啊、啊啊。” 瓦罗心想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于是他战战兢兢的吃了一口。 “怎么样？” “内脏特有的臭味不是很重，意外地还可以接受。” “我也很惊讶，能够消除到这种程度。” ———— 于是，维尼娅把剩余的又端了出来…… 第43章 文武之争 暗示要出乱子的第一个迹象，就仿佛从平静的水面冒出气泡。 一则有关骑士团在艾皮瑞斯省接连战败的流言迅速蔓延，据说物价不久也将会大幅度上涨，甚至继续增加税收也说不定。 更有上述流言已被军部发言人所证实的消息，但他不愿就此发表更多评论。 弗雷·希伯克劈头就问：“首先，那位军部发言人是谁？” “是我。” 亚德里奇·弗伦奇说：“我可以告诉你，对于‘你们’那一套废话我自己也相当不满意。” “你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文章？” “那就要你告诉我啦，弗雷·希伯克阁下。显而易见是出了什么事情，依我看不管是好是坏，越早摆到桌面上来讲清楚越好。” 弗雷压住心头怒火：“事先一点也不和我商量，总该有个道理吧？” 对外联络部的负责人亚德里奇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以为事先和你商量过的。” “是该和你打招呼的，弗雷·希伯克团长。”索玛·克勒斯宰相显得有点尴尬。“实际情况是这样，我们接到走漏了风声的消息，所以有点乱了顺序。” 当场的文官们不无讥讽地插嘴说：“弗雷阁下。要是你不以为然，不妨提醒你一句。以往不知有过多少次了，你总是先把自己的意见直接启奏给陛下，然后才会在六团评议会上亮出来。” 弗雷反唇相讥地说：“我如果真这样做了，那也是因为你们几个的提案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这不过是你个人的看法吧。” “恐怕也不尽然吧。” 索玛·克勒斯宰相很沉得住气。“在老臣们看来，我们完全可以让国家的资金发挥更大的作用。” 这时宰相索玛·克勒斯转向陛下。 “陛下，臣斗胆。这几年天候不顺，民间怨声载道。国库的支出乃是民众的劳苦，削减军费的那些做法对我们是有利的，至少可以在民众当中挽回声誉。” 弗雷愤怒的顶着说：“既然你有这样想法，说不定就是你放的风吧！” “可以用人头向你担保，决不是我。” “那么，对那些谣传该作何解释呢？” 索玛·克勒斯宰相一耸肩：“我想完全是出于偶然吧。” 御前侍卫大喊：“肃静！这是在圣上面前！” “还望圣上明察。” “各位爱卿言之有理。不如这样，朕决定消减你们的俸禄，用来救济民众岂不完美。” 听到这里，场下众臣接连发出反对的声音：“啊？”“这、这可使不得……”“还望陛下三四啊。” “朕和父皇不同，至今也并未娶过一位妻子。省下原本后宫的花费，用来建造和研发跨时代的技术。税收和赈灾拨款一直是按祖法施行，民众到底还有哪里不满？” 弗雷小声嘟囔：“如果只是金币的问题到容易解决了。” “弗雷阁下。” 陛下一挥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不断的失败已让士兵们开始抱怨。陛下虽有伟大的理想，但也要有知难而退的时候。” “你、你说什么呢。骑士团不应和陛下唱反调。” “怨声载道吗？” 陛下摸了摸下巴，接着说：“说起来艾皮瑞斯省，又有城市投向于敌人了。” “只是住民暴动罢了，不知是谁在夸大事实。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七军已经前往应对，今天送出的援军也差不多到达了，属下认为这个月内便可夺回失地。”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七军，朕记得以前也是他们充当暴徒镇压的。” “不等待六团评议会的决议，无法出动其他部队，除了派遣他们也别无他法。” “国王陛下。” 侍卫前来传信。 “马车准备完了。” “很好。” “陛下，属下还没说完。” “朕对军事方面不慎清楚，二位有什么高见，请留到六团评议会上再谈吧。” “是。” 陛下擅自离开之后，今日的朝议也随之散去。 ———— 王国的任何方针都是由六团评议会决定。评议员总共有十二名成员，每两周集合一次。六团评议会的任务是对各项议题作出具体安排，重要决议通过之后，还必须提交给皇帝审批。然而事实上，皇帝从来没有对六团评议会提出来的建议有所改动过。 此刻会议争论的是索玛·克勒斯宰相提出的要求大幅度削减军费的议题。 弗雷强调说：“别自欺欺人了，我们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吧。不如谈谈多少利润是恰当的，多少利润又是过分的。” 索玛·克勒斯宰相微微一笑：“恕我直言，弗雷阁下，我认为既然是利润，就根本谈不上过分不过分。” “这倒也是，”宰相府一派的人插进来说，“不过话又说回来，牟取过高的利润确实不是好事，这会招惹各方面的麻烦，民众知道了势必要横加指责。” “这也正说明了我们为什么要在为社会服务这上面适当的保持平衡。” “利润是为贵族们服务的，”索玛·克勒斯说，“我首先考虑到的就是维持贵族势利的稳定。” 弗雷反驳道：“如果你根据实际需要来考虑问题，就该明确地知道，要是现在再节外生枝，进一步降低士兵的待遇，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正是根据实际需要来考虑问题的，只不过是根据国家的实际需要。” 弗雷不禁心想，大概他自觉胜券在握，今天会有什么样的决定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他确信第一军团长皮欧尼·达斯团长，以及第三军团长巴顿·斯托芬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反对索玛·克勒斯宰相，不过巴顿到现在还未发表过任何意见。 但六团评议会中也有三人是宰相府的人，表决时无疑会站在索玛·克勒斯那一边。 在王国中，行政机构的层次排列并不能真正反映出权力分配的实际情况，重点要看某些人对他的忠诚度如何。 王国骑士团和宰相府之间的权力之争，早已尽人皆知。所以这种情况下，其他官员各自选定了靠山，把个人的晋升和发迹的希望寄托在一方或另一方的胜利上。 索玛·克勒斯说：“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诸位。它和我们今天的决议可能有点关系。” 在场的人一齐用好奇眼光盯着他看。 第44章 前线 “说是前沿阵地，看起来也没什么变化嘛。”瓦罗凑过来：“托姆。” “瓦罗前辈，有事吗？” “实际上，之前被拜托送文件到凯瑟琳那里的时候，见到了她的母亲。稍微看起来……” 托姆顾虑了一下说：“凯瑟琳大人兄长的事？” “据说是两年前，在阅兵式中被刺杀了。” “我也是从要好的友人那听说的，据说现场是非常惨烈的。阿拉卡特大人的身体被惨无人道的损毁，甚至没有留下完整的尸体……” “所以他母亲还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死吗？” “凯瑟琳大人拼命的想证明自己能够代替阿拉卡特大人。” 看到两人窃窃私语的凯瑟琳凑了过来。 “你们不说话会死吗？” 托姆赶快转移话题：“说起来，皮特村有什么特产吗？” “什么也没有。是一个周围只有森林和田地的穷酸村子，但是居民很热心肠也很团结……” 凯瑟琳插嘴说：“进入士官学院的学费也是村子合力出资的，打算报答村民的恩情吧？” “为什么，凯瑟琳会知道这些？” “士官学院时代听到好几次，耳朵都磨出糨子了。” 这时，先行的侦察兵回来了。“凯瑟琳团长！” “团长！前方，有谁在向我们挥手！” “是迎接吗？” “那个是……” “喂。” 看到熟悉的身影，瓦罗和托姆不禁露出苦笑了。 “是埃莉诺啊。” “那个人生气很恐怖的。快点，前辈。” ———— 片刻之后，会议室内。 “瓦利克大人。近日紧急招唤，到底是？” 瓦利克不慌不忙地说：“银色黎明骑士团来了。” “终于等到了。” “这样一来我们也能动真格了。” 被紧急召集的指挥官摩拳擦掌起来。 “来了哦。”埃莉诺带着众人进入会议室。 “等你们很久了，瓦罗。” “瓦利克团长。” 瓦利克急忙上前相迎：“你们能来支援真是让我信心倍增。” “不会碍手碍脚就好了。” 旁边的凯瑟琳极度不高兴的撅着嘴说：“这次援兵的总指挥是我。” 埃莉诺笑着回答：“所以，在到达的时候，我不是拥抱你了吗？” “那反而让人更不爽。” “为什么？小时候，你不是一直在我后面转。” “彼此已经都是大人了，不要一直当我是小孩子。” 瓦利克发现少了些人，于是问：“绯罗娜和维尼娅呢？” “她们被带兵去兵舍了。那么，战况呢？” “地图已经准备好了。这边来。” 寒暄完毕之后，各位就坐在会议桌前。 “看来，境内的三分之一已被侵略军占领了。” “说的正是。北部是加斯·布罗狄率领的海拉尔王国先锋军，已经将北部全被占领了。” 埃莉诺补充：“所以集合地点改在马里达镇，不能在大都市合流了。” 瓦利克接着说：“实际现状比地图所示还要恶劣。” “怎么说？” “西南部也有相应加斯·布罗狄而战的男人，名叫阿巴哈。” “在我们对抗加斯·布罗狄时，此人趁虚突入。占领南部一些领地，而且更糟糕的是，许多都市和村庄也表示愿意降服。” 说到这里，指挥官们纷纷表示惭愧。 凯瑟琳趁机嘲笑一句：“真是大失态。国军精锐部队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是怎么搞的。” “加斯·布罗狄原本是位大贵族。靠其富裕的资金背景，组建了一只实力比肩国军的精锐。” “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周边诸国并不富裕才对。” 在场的指挥官们表示他们也不知晓。 瓦利克示意安静，然后继续讲解：“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北上，目标是进入兰蒂斯城。” 瓦罗问：“为何去都市？” “为绝后顾之忧。” “首先解放较弱的南部是不是比较好。” “不用担心，在我们进攻兰蒂斯城的时候，敌人是被南北分割的状态，南部的展开部队应该会被指示北上。只不过，开始作战之前的南部村子大概会很辛苦，尤其是皮特村。” “皮特村？”瓦罗急忙问，“皮特村还没有向敌人投降吗？” “嗯？没错。有问题吗？” 瓦罗欲言又止的说：“不……” 实在看不下去的凯瑟琳上前回答：“皮特村是瓦罗副团长的出生地。” “什么？” “那样你们的部队先去救援……” 瓦罗突然打断了提议：“不必了。不能因为私人感情，变更全军的作战计划。而且中途分散战力救援，会招致敌人的警戒心。” 瓦利克看到瓦罗如次表态，也只好继续接着说：“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军为了之后更好的进军，需要更加稳固的据点才行。所以我们必须确保拿下兰蒂斯城，因此我准备分成三条路线进攻。” “第一条路线，经过黑口到坎巴拉要塞。使用的是城市间的主街道，对于军队来说容易行军。不过，这边的路线明显容易遭到顽强的抵抗。” “第二条路线，从黑幕亚向西之后再北上，从西边进攻兰蒂斯城。这边是丘陵地带，没有为军队通过准备的道路，所以补给物资会十分困难。” “最后，是东边的沼泽地带，这里虽然可以利用水路运送物资，但是两岸芦苇众多，是容易埋伏的绝佳地点。” “在叛乱军长期的占领下，难免让人不得不去在意领民的情况。就我个人而言，希望能短期内能决出胜负。我们向坎巴拉要塞进攻期间，迎击的指挥官也并不全是泛泛之辈。” 瓦利克看向凯瑟琳说：“而且，率领大军的人物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人。” “干什么看着我说？那么，那个人物是？” “元阿斯卡特王国军的第七团长，阿农·奥兹瓦尔特。”瓦利克提醒说，“阿农·奥兹瓦尔特曾是的阿斯卡特王国军的一名猛将。虽说相处时间短暂，那也是我曾经的长官。他很擅长野战，应该会据守在宽敞的场所，所以我认为你应该选择兵力难以展开的西侧。” 埃莉诺插话说：“作战就是这样，还有疑问吗？” “没有。” 凯瑟琳稍微慢了一步回答：“没有。” “很好，期待各位的战果。解散。” “是。” 第45章 绝不退让 马里达市有好几家商店在开门做生意，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出。他们在这商店林立的区域里终于发现了要找的目标。 他用双手推开门走进店内。里面的采光相当不好，一层是餐饮区，在角落里有个向上的楼梯，上面就是供旅客住宿的客房。 客人散落在几张圆桌。几乎全是男人，现场气氛充满暴力。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那些眼神就像品头论足一样。 地板上到处都是食物碎屑，墙壁上也有奇怪的污渍，甚至角落有发霉的食物。那里站着一名围着藏围裙的男人，卷起的袖子里露出粗壮的手臂。 “投宿是吧？” 阿维皱着眉头回答：“我们想住一晚。” “通铺一天二十个铜板，饭钱另算。” “可以的话，我想要间独房。” 老板有些嗤之以鼻的回答：“一天五十个铜板，先付帐。” 老板默默地将钱币放入口袋中，随即把钥匙放到柜台上。“上楼后第一间，不用我提醒你也应该知道，别给我添麻烦。” “知道。” 上到房间里的阿维一行人中，有个人从紧闭的窗帘缝隙中偷看着国军的行动。 “他们出发了。” “辛苦了。”阿维应付着回答，“如何，里昂小弟。和我们一起吃饭不？” “吃饭，不去追国军吗？” “为什么？” “我们是听说你们打算和国军战斗才跟来的，要是不遵守约定的话……” 阿维摊开两只手。“手上没有武器怎么战斗。” “啊？” 阿维指着脑袋说：“战斗不一定要用武器。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见某人，召集志同道合的同志。” “那样，把刚才离开的指挥官的首级当作见面礼，送给反叛军多好啊。” 这时，他们听到走廊传来的脚步声。 “看来，我们的客人到了。” ———— 皮特村除了拥有坚固的大门外，周围还建了围墙，而且连瞭望台也设置了。与其说是村子，更像是个简陋的要塞。 如果一般强盗想攻下来，肯定要花不少时间。 使者摆着一张苦瓜脸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诺吗？莉塞特小姐。” “没错。” “并不是说什么都要服从。只是在形式上出些粮食，表示出归顺的态度，我们也好安心离开啊。” “不爽的事就是不行。” “到底哪里不爽？” “我倒问你，为什么所有人都必须要协助你们才行？”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是为了平民阶层的权利啊。” 莉塞特笑了。“我们不过是一介百姓，不打算因为一时兴起招惹上麻烦，明白了就赶紧走人。” “唔。我这边也不是想惹麻烦。下次来时，希望能有好的答复。” “不要期待。” “……失陪了。”指挥官走到门口，停了一下又摇着头走出了村门。 然后，自警团的人聚了起来。 “这样真的可以吗？莉塞特。” “什么意思？” “地方军的家伙，已被敌军打跑了，这边的村庄除了咱们皮特村，也全部降服。” “我们是不是也该选择降服呢。” 莉塞特撇着嘴说：“你们可知道，国军的兵力总数能达到七十万。就算借助侵略者的力量，占有一时的优势，等到王府拿出真本事的时候，叛乱军什么的不过是螳臂当车。到那个时候，我们给叛乱军提供粮食的事被知道了，全员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搞不好要被杀头的。明白了啊？” 自警团的人挠着头说：“那时就说是被威胁，没有办法……” “这套说辞，换你会信吗？” “确实，可能有些牵强……” “总而言之，在国军或地方军没来之前，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守护村子。” “这个时候要是村长夫妇还在的话……” 一旁的人插话说：“已经不在的人就不要再提了，现在只有靠我们自己。” “推举莉塞特当代理村长的正是我们自己，现在正是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 “……谢谢大家。” “话说瓦罗那混蛋在干什么呢。这种时候正是要率军队过来的时候，亏得还是我们出钱送他到王都的呢。” “之前的来信，不是写着赶赴赛分顿的事嘛。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啊。” “赛分顿？那不是相反的一侧吗？” ———— 叛乱军营地。 一个秃头的男人一听说使者回来了，急匆匆地赶过来见。 “什么？拒绝降服？” “是的。” “那小妞，稍微给点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同前来的参谋劝说：“这已经是第三次拒绝了。阿巴哈大人，我看皮特村的事还是放弃算了吧。” “这可不行，那个村子无论如何也要落到老夫的手中。” “我听说，国军的援军听说已经向这边派来了啊。” 参谋说：“从萨米尔大人那里也得到了保持中立的回答，现在需要尽快和加斯·布罗狄大人汇合才是。” “你看到国军部队攻来了？终归是传言。对一个没有战略价值的破村子，投入战力的指挥官简直是白痴。” 参谋内心大喊：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既然大人也说没有战略价值，为什么不尽快向北。” “那当然是，生理方面的欲求……” 众人瞬间惊讶不已。 “不怕你耻笑，老夫特别喜欢倔强的女子。” “啊？” 指挥官肩膀一下耷拉下来。“结果是看上那个代理村长了啊……” “听其他村的村民提到性格后，再描绘出那姿态，还有那个容貌。哎呀，怎么看也是老夫梦寐以求的形象啊。” “说起来，您是从哪里得到的那幅画？” 参谋揉着太阳穴说：“不要问了。我一想象就感到头疼了。” “总之，明天让部队包围村子。” “啊？包围皮特村吗？” “我们还有时间。那小妞就算是军人家出身，也没见过真正的军队。再怎么逞强，终究也是小女孩。包围个四五日的话，就会立刻投降的吧。” 参谋无奈的摇摇头说：“哈啊。这个阿斯卡特王国里，就算是女人也不全是弱者啊。” “只有皮特村无论如何也要得手，没得商量。那个女孩留给加斯·布罗狄那畜牲，实在太可惜了。” “阿巴哈大人，您可要谨慎发言。” 第46章 赏金猎人 马里达城墙上的地方军士兵看着国军的动向显得很急躁。 “是的。现在正沿着街道北上，向兰蒂斯市前进。” 马里达市市长萨米尔回答：“兰蒂斯吗？” “萨米尔大人，真的没问题吗？就这么让他们走掉。” “他们离开城市时遵守了诺言，我们这边放暗箭有失信义。” 士兵低着头抱怨：“可是啊。” 另一个士兵说：“就算舍弃信义，我们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就这么让国军部队离开，之后就没法向海拉尔王国军交待了。” 士兵们一个个的寸步不让的上前请示。 “萨米尔大人！” “这座城市人口总计三万五千，就算不能消灭他们，也能让他们滚回王都啊。” “然而善于作战的士兵不过五千人，难得获取到的一点信任也会付诸东流。” 萨米尔表情僵硬的思考着，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原因除在自己身上。强大的领袖能让士兵安心，如果领袖是弱者，士兵也会变得不安起来。 首先最重要的部分，骑士团的领导者瓦利克·哈瓦利安为目标思考一下。他不只是统领庞大的军队，还有着过人的智慧。萨米尔不认为仅凭自己的力量能战胜他，认为应该先向骑士团提供协助，为了建立友好关系，就暂且像条狗般的听话。但是，尾巴要遥多久才行？ 现在看起来，其他人并不愿等那么久。 要与之一战吗？ 应该说除了战斗，没有其他方法。但要在背地里行动，首要任务是搜集骑士团的内部情报。 “数日前，有个给我们提供物资的男人吧？” “那个是叫克里克的男人。” “给叫克里克的男人送去消息，说目标猎物向兰蒂斯北上中。” 士兵显得很激动。“那么，萨米尔大人。就是说……” “只送口信，不要做多余的事。快点。” 士兵有些沮丧的回答：“……遵命。” ———— 一个嬉皮笑脸的男人一边愉快的哼着歌，一边走在佛罗达省边界某城市的道路上。 普通人看到他这副打扮一定会当成是佣兵，但他实际却是赏金猎人。 一般来说，佣兵和赏金猎人的工作方式大致相同，都是拿钱做事。不同的是，雇佣兵是拥有专业战斗技能，同时受雇于某个人的职业军人。因此，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约，威胁到市民的安全或是犯罪行为，是绝对不会准许的。 然而世界万物并不只有光明的一面。有些人为了金钱，敢于冒大风险去做危险的工作，也有人只是单纯的喜欢杀戮。这些渴望在阴暗面谋生人们，就成为了赏金猎人。因为只要有人出钱，他们便干活。 要说赏金猎人都是这种货色的话，其实也并非如此。赏金猎人的工作性质其实非常复杂，从简单的寻宝委托，到违反法律的绑架、暗杀活动都在其范畴。正因为如此，人们对赏金猎人的态度非常两极分化，有人觉得给了他们帮助，也有人觉得他们是大陆上的毒瘤。 满心欢喜的他与路边的警卫四目相对时，表情马上变得严肃了许多。对于行走在灰色地带的赏金猎人，最不愿意打交道的人就是警卫。 那名警卫对比了一下手中通缉令，看起来没有叫住他的意思。 然后，他松了口气接着继续向前走，直到看见前方挂有招牌的店。那是一家隐藏在巷子里小酒馆，外观虽然老旧，内部却意外的整洁。 上面挂着牌子“燃烧的匕首”。 他一进门就看到一男一女在纠缠。 “我不知道啊。” “你这样推托我也很难办啊。” “我又不是她的监护人，怎么知道她在哪？” 女人身上穿着紧身皮甲，却没有显出一点凹凸感。就连眼神也显得凶恶，怎么看也没有一点女人味。而男人看起来倒是很客气，但语言中却没带有一丝善意。 “你们也算是同伴吧，不能你一句不知道，我就乖乖走人吧？” “所以我早说过了！” 看到同伴火气越来越大，郎克赶忙插嘴：“米娜，有事吗？” 听到朗克的声音，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来。 “你谁啊？”男人用恐吓的声音询问，散发出别多管闲事的气氛。 “是我们的队长。” 听米娜一说，男人表情一变，像变脸一样笑起来。“哦，那太好了。真是久仰大名。” 朗克明白这是道上常用的伎俩，但他是个直来直去的爽快的人，不心欢勾心斗角的腔调。 “到底有什么事？” “没大事啦，我只是想跟菲特·戴维斯小姐见个面。” “找她有什么事？” “只是有点事要谈……需要私下谈，所以想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那只好在这里等一下了。” “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朗克用下巴指了门口，“我是叫你滚！” “这里可是酒馆，又不是你家。” 郎克捏了捏拳头说：“我就明说了吧，一看到你，我就像发泄一下怒气。” “你这是想威胁……” “两个醉汉干一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受到震慑的男人后退一步，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转过头来丢下一句话：“告诉菲特·戴维斯，期限已经到了！” 等大吵大闹的男人消失之后。 郎克问米娜：“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道，对我也讲的这一套。” “早知道就应该先问清楚。” 两人尴尬的对视着，最后米娜说：“没办法，等她回来就问问吧。” “所以她到底去哪了？” “去收集情报了。” “这件委托的报酬还不错，但也不能不作事前调查，如果有人在背后搞鬼……” “毕竟钱随时可以赚，命只有一条嘛。” 这时，听到酒馆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女孩看起来十几岁的样子，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都颇有气质。 “你回来了。”郎克指了一下靠里面的圆桌说：“到里边谈吧。” 待三人坐好以后，郎克先开口：“首先确认一下委托内容。内容是，袭击国军的指挥官。报酬先付一百金币，完成后再付两百金币。” 朗克顿了一下，接着说：“这次的赏金非常大，大到让人不得不去怀疑的程度。” “就是一般性的袭击政府要员吧。菲特，说说你的调查吧？” “委托人的名字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在金钱方面没有问题。金币可以在皇家银行正常存取。” “也就是所谓的一般性肮脏差事了。” “没错，不过也有些敏感的问题。” 郎克还在犹豫该不该接这个悬赏。因为赏金猎人的工作是用性命作筹码来赌博，一开始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调查再怎么详细，也还是会经常遇到麻烦。 最重要的就是必须注意内部分歧。不同组织的佣兵可以依照规定互相交涉，因此不会把事情搞严重。但是赏金猎人不同，一旦出现分歧很可能杀个你死我活。 “决定之前，我还有事要问。”朗克大叹一口气。“菲特，有个男人来找过你。” 看到她的反应，朗克可以确定那是她认识的人。“那家伙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米娜插话道：“告诉菲特，期限已经到了。” “……我欠他钱。” “究竟欠了多少？” “三百金币。” 两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般人来说，这欠款数目实在惊人。就拿这次的工作来说，报酬有三百金币，除掉各项准备需要的花费，平均分到每个人手上，也就不到七八十金币。然而这次的赏金可是平常的五倍，也就是说平常也就二三十金币。 “我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非特有些难过得说：“我家原本也是个贵族家庭。虽不是挥金似土的那种，也算的上比较富裕。直到某天听说大哥他染上了恶习，败光了家产之后，就去从不正当的地方借钱。” “真的假的，要不我去教训他一下。” “不用了，不久之前，他已经受到了惩罚。” “朗克，那这次委托。” “我认为可以。”米娜先做出了决定。 “菲特，这次的报酬不够还债吧？我可以借你一些。” 菲特摇了摇头。“不要紧，只要付出这些钱就可以缓一阵子了。” 第47章 皮特村之战 “早上好，莉塞特小姐。” “早上好，不知名的指挥官。” 指挥官尴尬的说：“不用每次来都重新介绍吧？” “抱歉，我忘记了。” “算了。今天也是来劝说投降的，回答还是一样吗？” “来多少次都一样。” “那真是可惜。虽然平常这样就算结束了，唯独今天不能这么结束。”使者招呼着一个秃子上前。“阿巴哈大人。” 秃头男人大口喘着粗气说：“呼哈呼哈。真人比画像要好，遥不可及的我的喜好。” “这男人？” “我们的首领，阿巴哈大人。” 自警团一员指着秃头男人说：“那里的秃头就是你们的头目吗？” “甚是遗憾。” 阿巴哈不以为然的接着说：“这是最后通牒。老夫也是很忙的，没时间总是陪你们玩下去。不接受要求，就会下令立刻开始攻击。” “要求是什么？” “很简单的。立刻交出村子，你来当我的小妾。” “小妾？” “当我的小妾好处很多哟。穿的衣服、住的房子、吃的食物都是最上级的。在此之上……”阿巴哈伸出手指灵活的翻动着，“这十根训练有素的究极手指，能让你每晚每晚都享受这世上的究极快乐。” 自警团员忍不住接连唾骂：“何等猥琐的动作。” “明白就赶紧乖乖投降。” “闭嘴，谁要当你这秃驴的小妾！” “秃、秃驴？不要太得意忘形，全军准备进攻！” “啊？”指挥官和参谋一脸茫然的看着阿巴哈。 “啊你个头，啊、啊、啊，你是鸭子吗？” 参谋张着嘴愣了半天：“我们至今为止浪费的时间，到底算什么？” “烦死了！我要扣你们的薪水！” “反正是您说了算，这村子怎么样我们当然无所谓，全军攻击开始。” 莉塞特也不客气地顶着说：“正好。父亲筑起的村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准备好弓箭。” 自警团利用以房子做支点建成的弓箭塔楼作为阵地，上面的人已经利索架起弓箭。 “哼，让你看看训练兵和农民之间的差距。” 参谋说：“我们指挥的士兵之前也是农民。” 就这样，战斗开始了。 叛乱军的士兵在门前摆好阵势，接连呼叫着一拥而上。 “拿枪，接下来是近身战。” 比起叛乱军，村子的人数压倒性的少，无法应对所有进攻。 正所谓数量也是一种暴力。 自警员挥动大剑，或许可以称为一个大铁板或是铁块。一个士兵挡住他的全力一击。不过却没有完全抵消力道，士兵有些站不稳。不过周围的士兵从左右两侧堵了上来，使露出破绽的士兵没有被追击毙命。 “这些村夫有两下子，竟然能抵挡住我们的攻击。” 如果单挑，这些自警员不比士兵差，但如果被三、四倍的人围攻，就力不从心了。没过多久，村子的居民已经有几个牺牲了，这种坚守战术本来就勉强，这样结果也是很厉害的了。 “谁，快把箭矢拿过来，快点！” “刚才那是最后的！” “那就把石头捡过来！” “好、好的。” “这样下去……” 目前村子虽还没被攻下，但也是只是时间的问题。 “哼哼哼。我军是压倒性的。”阿巴哈忍不住仰天大笑。 一个指挥官说：“从攻击开始，已经过了两小时了。” “我认为对农民来说，这太花时间了。” “知道就把全军压上去，快点给老子攻击。” 最后，村子的围墙和大门已经被攻破，村民把能扔的东西基本都拿来扔。石头，菜刀，应有尽有。可以说是近乎绝望的形势。 突然，远处传来有节奏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那个声音，是信号矢。” “难道还有增援来了吗？” 那些人的身份是个谜，谁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双方人马像约好了一样，同时看向那里，但下个瞬间，全都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支超过五千人的骑兵队。 “可恶！这边可是连石头都没的扔了啊。” 塔楼上的村民指着远处大吼：“快看那个！” 另一个人眯起了眼睛。“那个旗子……火焰双翼组成的心形旗帜。” “是王国军！” 远处大批骑兵队奔驰，杨起大量烟尘。 “看来赶上了……” 凯瑟琳说：“不然就亏大了，我可是舍弃了立功的好机会来救援的。” 瓦罗即刻回答：“感谢。今后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 “不可能，这又不是战略要地，王国军的部队为什么会过来。” “现在还管什么理由，守好背后，殿后兵在干什么。” 阿巴哈惭愧的说：“那是因为……让殿后兵也参加包围，是我下的命令。” “阿巴哈大人！” 接着，传令兵一个接一个前来报告。 “实在抱歉！左翼受到王国军突袭，指挥艾因将军战死。剩余部队已四处逃亡！” “右翼传令！我们指挥下已无兵力可以作战！请求撤退！” “阿巴哈大人！” 阿巴哈仰天长啸：“为什么？刚才我军还是压倒性的优势，怎么这么简单就崩溃了。” “现在不是发神经的时候，阿巴哈大人，快点下令撤退，这样下去可就要遭到全灭了。” 参谋抓住阿巴哈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 “战况呢？” “已经七零八落了。” “全军撤退！我们还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是。” ———— “敌人撤退了？” “平常应该早些撤退，真是奇怪。” 绯罗娜笑着对瓦罗说：“敌人也是有判断不好状况的家伙在呢？” “那只能想到……”瓦罗左右寻找，“凯瑟琳呢？” “凯瑟琳大人在那里。” 露卡指着村子旁边的凯瑟琳和维尼娅。 “这村子竟能使用长弓呢。”凯瑟琳用力拉开长弓，“这种形状的还是第一次见。” 维尼娅举起长弓来回观瞧，不同于普通弓的单弦而是双弦设计。她平常也使用弓箭，所以更加感兴趣。 “看起来，凯瑟琳大人对弓产生兴趣了。” 瓦罗出了口气：“怎么也比在后面追上去要好啊。” “果然是瓦罗啊！” “大家好久不见。” “嗯。” “没想到你能率领国军来救援。” “从村子出去时，还是个青涩的小鬼，如今变得有模有样了。我们也算没白凑钱把你送到王都去。” 一时间，村民们把瓦罗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那时候的事，到现在也很感激。不过我来这里，不是靠自己的力量来救皮特村。” “那到底是？” “在那里的长官，是她下令来救援村子的。” “那个人吗……” 村民集中视线到凯瑟琳身上。 对长弓投入兴趣的凯瑟琳感到一阵发冷。“怎么回事，这个视线。” “看来，队长在和村民讲述经过呢。” “原来如此。”凯瑟琳瞬间笑起来，“没什么感谢的。保护你们这样的下等人，也是我们国军的重要任务之一啊。” “是、是。” 自警团员有些尴尬的随声应付着。 “大都市的女人，性格真是难以预料呀。” “瓦罗，没有被那个女上司苛求吧。” “不，没有这么严重。” “哥哥！”莉塞特急跑着过来，捂着胸口喘粗气，“哈、哈……” 瓦罗指着莉塞特问：“这女人是谁啊？” 村民坏笑着说：“你说是谁？” “莉塞特啊，你们一起在村长家长大的。不记得了？” “莉塞特”瓦罗揉着自己的眼睛，“啊？” “小时候那么要好，难道已经忘了？” “不、不，因为，我印象中的莉塞特，更加纤细，一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这种勇猛的样子……实在是……” 自警团员微笑着说：“嘛，年月会使人改变的。” “瓦罗哥哥！” 一下就冲过来抱住他，勒得瓦罗有点喘不过气。 “哥哥太慢了！我一直相信着哥哥来救援呢！” “哦、哦。” “一直等待着！” “所以，那个。呜，哇啊啊啊。” 第48章 回到故乡 “是吗……村长他们已经……” “是啊，已经四年了。” “是流行病。俗话说，好人总是不长命……” 凯瑟琳在旁边叫了一声：“瓦罗。” 瓦罗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步调里。“抱歉。莉塞特，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在身边。” “没事没事，。完全不过意不去。父亲死的时候，决定不联系哥哥的人是我。” “为什么？” 凯瑟琳有些不耐烦。“咳咳。” “凯瑟琳，感冒了吗？” 凯瑟琳满脸不爽的回答：“没什么。” “都市来的人，可能不习惯这边的空气和土地。” 一名村民赶忙倒了杯水。“那么，来杯水吧。” “说起来。如何？农家饭的味道？” 绯罗娜立刻回答：“非常好吃。” “用玉米造的酒呢。” 莉塞特略显不高兴的说：“相隔十年回到家乡，率领的是军队里女性士官居多，平常到底怎么训练的啊……” “只、只是机缘巧合，机缘巧合。不是故意聚集的，是吧？凯瑟琳。” “在那之前，队伍的指挥官可是我。” “这有声明的必要吗？”托姆指着自己说，“话说，我也是部队的男性士官之一。” “啊、抱歉。托姆先生吗？气场可能有点弱，没有太多印象。” “没留下印象？就坐在你面前的啊？” “嗯。” “抱歉啊，有这样的妹妹。” 凯瑟琳第一次露出笑容：“干脆，在身上找些显眼的特征，头上写个‘惨’字如何？” “我才不要那种显眼的方式，凯瑟琳大人。” “久等了。请，喝水。” “辛苦了。”凯瑟琳接过杯子喝一口。 “那么，瓦罗，在皮特村打算待多久？” “多久？” “就算那个秃驴不在了，也不表示叛乱军消失了，到消灭叛乱军为止，会在村子里吧？” “是吧？哥哥。” “不，那个……” 瓦罗为难的看向凯瑟琳。 村民也领回了意思，陷入了沉默。 “我们队，明天一早立即出发。” “明天一早？” “这么快？” “这是当然的，在这寒酸的村子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呢。” 托姆急忙向众人赔罪，然后转向凯瑟琳。“凯瑟琳大人，稍微注意下用词。” “怎么回事？瓦罗，你不是为了从叛乱军手中保护我们，才来这里的吗？” “我来这里，是为了催促大家前去避难。” “避难？” “现在的国军没有分散驻守的余力，为了大家的安全，前往安全的地方吧？” “大家……不只是小孩和女人，我们也包括在内？” “没错，全员。” 托姆补充说：“到安全区为止，我的部队会负责护送。打算夜里就出发，请大家尽快收拾行李。” “等、等等。不只女人和小孩，村子全员避难的话，实在难以接受。” “没错。你们总是简单带过，我们也是要生活的。” “不用担心，到战争终结为止，国军会保证难民的生活。你们只要带上随身用品列队，就这样。” 村民却不领情的喊道：“别说梦话了！” “一次荒废的田地要再次使用，需要花多少时间和劳力，你知道这些吗？” 托姆有些犯难。“那、那个……” “没问题吧，瓦罗？”绯罗娜担心的拽着瓦罗的袖子。 “没事。你们继续在这边开宴会。”瓦罗接着提醒大家注意，“下达命令的是讨伐军指挥部。大家这样，我们团长也很为难。” “说起来，你现在也是军队的一员啊。” “到不是因为那个……” “农民舍弃田地就无法生活。我们和那边的团长不同，这村子长大的你应该明白吧。” “我明白。” 凯瑟琳上前制止了争论的他们，让托姆拿出文件。 “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也准备了这种文件。” “什么文件？” “作为内应向敌军投降的免责书。签署是讨伐军总司令瓦利克·哈瓦利安。” 瓦罗惊讶的回答：“什么？” 村民也聚过来一起看个清楚。 “……真的，是这样写的。” “作为内应投降是？” “作为线人向敌军投降，也就是说战后不追究责任。当然不是真的要你们做什么工作。” 托姆又补充说：“话说回来，敌军怎么对待着村子的人还不清楚。我们希望能前往确保安全的场所避难。” “指挥部决定突击敌军总部，已经向北部进发，敌军也应该开始向北汇集。到此的艰辛……” 瓦罗特意提醒身旁的一个人。“听清楚了吗？莉塞特。” “莉塞特。” “嗯？那、那个。也没办法呢。这也是哥哥的工作，什么时候都在这里玩，也就没有了工资。” “你这是突然说什么呢。” “不对，没办法。哥哥在从村里出去，没办……”莉塞特突然伤心起来。 有一位村民提议说：“那样，莉塞特也和瓦罗一起，去王都如何？” “这倒是好主意。村长代理和国军行动，也就证明我们没有二心了。” “但是，我要守护这村子呀。” “就算这样，莉塞特也是离开较好啊。” “不管怎么样，你是敌军总帅点名的人物。在村子里，我们投降也可能不被信任。” “怎么样团长？要雇用我们的村长代理吗？” “我倒是没所谓……” 托姆立刻领会了意思。“啊、是。作为临时雇用，莉塞特的工资每日二十铜币。” “二十？”村民感到有些吃惊。 托姆误以为待遇不够，又补充说：“之后，正式采用的时候，待遇还可以再商量。” “待遇，没问题吧？” “这么好条件当然无法拒绝。” “那就决定了。今夜畅饮吧。” 一时间，村民们欢呼起来。 瓦罗特意提醒道：“差不多就好，明天还要早些出发呢。” 接着宴会再次恢复欢闹。 “我能回来和莉塞特再会是很高兴啦，可本以为是与小小的、人偶样的莉塞特再会。”瓦罗说，“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没办法啊。她是跟着她父亲的身影当上代理村长的，当时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就背负着一个村的命运，必须坚强起来啊。” “那也不能随手挥舞着长弓吧。大男人拉开长弓，也要相当臂力的锻炼。那个可爱的莉塞特啊啊。” 说着说着，瓦罗莫名的哭起来。 “别哭啊。能健康成长就该高兴了。” “要是没有连带责任，长老中的谁就担任村长了，莉塞特也能稍微正常的发育。” “是谁啊？制作那个法律的混帐家伙？” “是你的主子吧。” “混蛋啊。” 另外一桌的露卡看着瓦罗，感叹道：“瓦罗先生，撒酒疯了呢……” 维尼娅事不关己的随口回答：“在警备队里也是有名的。” “哎？” 绯罗娜也跟着说：“既然知道，就不要喝酒啊！” “算了算了。前辈难得回到家乡，今夜就多担待点。” 不知什么时候瓦罗一把搂住了托姆。“绯罗娜！你绝对不能那样长大！” “前辈，我是托姆啊。” “绯罗娜！”瓦罗抱着托姆大哭起来。 “啊啊，好吵。”绯罗娜嫌弃的端着盘子躲到另一边。 “真是没品的喝法。你也算是光辉的国军士官，让下属看到……” 这时，村民端着酒杯迎了上来。“团长大人，也来一杯如何？” “免了。我是只喝名酒的主义。” 第49章 路遇强盗 另一方面，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在行军的道路上意外的遇到了强盗在打劫。 “只想稍微抢走点货物的。” “撤退撤退！” “不用深追，对手只是强盗。那种教训已经足够了，他们暂时也不能做坏事了吧。” 米斯特里大声向前传令：“瓦利克团长的命令，追击终止，立刻整队！” “是，遵命。” “以防万一，也有可能是叛乱军准备的圈套。” 米斯特里提议：“也可以刻意追击，引诱出敌人。” “那只限我们部队。现在有很多地方军士兵，还是要尽量回避不必要的危险。” “还是一如既往的慎重。” “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在意货物方面。” 救下来的运输队领队上前打招呼：“是国军的部队吗？”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瓦利克·哈瓦利安。旁边是副将……” “米斯特里。大人物对我这样的下官名字没兴趣吧。” 领队行了一礼，回答：“我们是宰相府所属。” “史考特是吧？我还记得这张脸。” “听说王都向艾皮瑞斯省派遣了援军，你们率领的部队就是全部援军？” 瓦利克顺着他回话：“就是这么回事。” 其实，一支步兵队在维持边境联络路线，另外还有银色黎明骑士团在牵制西部叛乱军，其他还有两支部队另外的行动。 虽说对面也是政府重要的部门，但瓦利克还不至于没有戒心的说出战略部署。 “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和我们部队同行。” “恐怕要拒绝好意，我这边也是在任务途中。” 米斯特里表现出怀疑的态度。“任务吗？” 史考特迟了下回答：“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稍微感觉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巡查史的工作是巡逻保护区的情况，再将实情报告给宰相府。那么，为什么在远离通往保护区路线的场所呢？” “这个嘛……” 史考特的片刻犹豫更让米斯特里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物资运输方面并不在巡查使的工作范围。带着这么大的马车，货物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恕我拒绝。这是有关宰相府的机密，国军所属的部队不能查看里面的货物。” 米斯特里特意带有嘲讽的大笑几声。“机密？宰相府的士兵原来不是政府规制的国军啊。还是你们心里有鬼？” “随便你怎么想，无所谓。” “哼哼，老子当然不在乎你怎么想！” 米斯特里自行招呼士兵径直走向货车。 巡逻队护卫紧张的上前进行阻拦。“干、干什么？” “没听到巡查史大人的话吗？就算是骑士团的人，也不能靠近货物。” “当然听到了啊。” 士兵从腰间拔出长剑，将宰相府的人团团围住。 “只不过，像你们这些杂碎，什么时候可以直接向骑士团发号施令了！” 米斯特里向一名守卫挥下一空剑，这名守卫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左脚绊右脚摔倒在地。 “这里可是战区，‘未及时救援，被抢匪所杀’这么报告会去也没问题。”米斯特里一抬手，向士兵发号命令：“检查马车！抵抗者杀无赦！” “是！” 国军士兵拥上来揭开遮盖，势单力薄的护卫兵知道这不是开玩笑，每个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马、马车的遮盖。” “那是……” 一时间，一阵黄光显露出来。 “货物是大量的金块呢。” “以为是给叛乱军运送的武器吗？”史考特毫不慌张的背着手，表面上没有丝毫慌乱，“我收到暴徒接近的报告，特意从切洛基炼金所搬运出来，防止被匪人夺取。” 瓦利克上前道歉：“部下的无礼。我在此赔罪，同时希望能护卫到安全的场所。” “不必了。被护卫兵夺走金块的话，那才是要被后世耻笑。那么，小职告辞了。”史考特一挥手，“出发了！” “是。” 接着几个人带着货车逐渐远去。 “怎么办？为防万一，跟在后面吗？” “我也甚是在意，金块到底运往何处，但太过纠缠也会让军队和宰相府的关系更加恶化。”瓦利克翻身上马，“重整队伍，向兰蒂斯进发。” ———— 同一时间，狼狈逃亡的阿巴哈在个人据点中会见了一个男人。 “来寻求克里克大人的帮助？” 秃头的阿巴哈挠挠头。“是的。进行西部压制的途中，我们遭到领民的激烈抵抗。” “那就尽快与北部的军团汇合，不是给你们建议了吗？” “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忙活，喂。”阿巴哈抬手示意，“货车！” 手下的士兵立刻就搬运着货车到前面来。 “这是准备的兵粮。不足的部分，这里还有金子。” 克里克顺手接过袋子，打开看过后。 “……很好。那么，要我们做什么？” “追查之前解放皮特村的家伙的行踪。发现他们的时候，需要你们来协助我们。” 克里克笑着回答：“这是很容易的条件。” 第50章 森林伏击战 赏金猎人的营地设置在森林外的一个开阔地，四周有地势稍高的丘陵包围，视线清晰又能够阻挡对方的视线，可以说是最佳位置。 “也不知道这次的报酬吸了多少人血汗，肮脏到什么地步。” 罗恩是为了帮助被法律抛弃的弱者，才自愿成为赏金猎人的。 “就算是脏钱，报酬就是报酬，为了活下去的必须品。” “所以你们觉得，有些事真的可以用钱衡量？”罗恩感觉某种无形的东西卡在喉咙，但又说不出哪不太对劲。 “虽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老夫也认为最好不要引发大事件才好。” 他们团队的规定是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方针。也许极为蛮横无礼，但对于完成委托是至关重要的。 “最好不要是无辜的百姓。” 朗克到达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名赏金猎人聚集在这里了。在场的总共有十八人，这些人都是各小队的队长，并且在业内具有相当实力的。因此每个人都保持一定距离，互相揣测对方到底有多少能耐。 “看来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啊。” “郎克。不出所料，你也来了。” “当然啊，格林。我也觉得这次报酬不错。” “朗克队长，久仰大名。” 来搭话的人身材高大，有一双丹凤眼，声音浑厚有力，浑身散发着一股英雄气质。只要是赏金猎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个不败的天才剑士的。只不过此人见到女人如同狼见了肉，就某种意义上确实名声远播。 “彼此彼此，亚当斯。能够和王国骑士的团长瓦利克匹敌的人搭档，真是荣幸之至。” “谢谢。不过，已经是过去时才对了吧。” “哈哈哈。说的也是。” 亚当斯带有一半的海拉尔人血统，因此也继承了那种极端的种族主义特质，所以常常把其他民族视为低等种族。 郎克虽然讨厌场面话，但还是不要与他理论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男人有这种傲慢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朗克不确定这个人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了。 简短打过招呼之后，郎克接着走向其他人。 “亚当斯那个人的确很强，然而过分的自信，也可能会危及到生命。” 搭话的是一名老者，这个人从郎克加入这个阵营那天起就已经打响了名号，在业内颇具影响力。 “实际上，那家伙到底强到什么程度了？我最近没去过斗技场。” “老夫也只是听说。”老者一捋花白的胡须接着说：“说起来，强大的标准是什么？假设以阿拉卡特·罗斯达尔为顶点吗？” 旁边的一位年轻人插话说：“然而阿拉卡特·罗斯达尔傲视群雄已经是几年前了，随着时间流逝，新的强者也会不断出现。” “你是想说，现在的强者当属瓦利克吗？他真的有那么强？我是没亲眼见过这个年轻的王国骑士团长的真正实力，所见过的也就是警备队长之类吧。” 起初的话题是讨论天无的实力如何，随着讨论的深入展开，原先在旁边闲聊的几个人也加入了进来。 “你们可知，王国当中有个神秘的女剑士，她的实力如何？就是胸部很大的那个。” 旁边的人用手肘戳了他一下，说：“你小子关注点果然不同。” 接着他也回敬了一下：“你管我。” “啊啊，老夫略有耳闻。只不过能和男人匹敌的女人的确是女中豪杰，不过照老夫看她还算不上强者。” “如果限定单挑比武的话，能算强者的还真不多。对了，卡特兰市的……瓦罗队长算一个吧？” “瓦罗，他是什么人？” “您不知道？此人在六七年前是赫赫有名的剑士。”然后他转向郎克这边：“你呢？” 朗克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这样啊……的确是往昔的事了。” 原来还有这种奇事，朗克心想真是一处不到一处迷，九处不到九不知。“那么，那个叫瓦罗的人……和亚当斯比起来，你认为谁比较强？” 老者立刻给与了回答：“亚当斯，老夫近日才看过他决斗，那水平已经登峰造极了。” “这么说来，他真的超越瓦利克了？那还真是厉害。” 朗克一时激动，险些高举双手叫出声来。 “报告，阿巴哈大人的部队已经开始交战了。” “距离预定时刻还差很多啊。”老者叹了口气说：“算了，这边也快点开始准备。” ———— 同时，森林里的骑士团。 “托姆队长，穿过丛林之后，还有多远的路程？” “回凯瑟琳大人，从地图来看，不是特别大森林。” 前方的一阵鸟叫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刚才的是？” “凯瑟琳大人，鸟儿乱飞说明下面有伏兵，野兽乱跑说明有敌兵追来。” “我当然知道了。”凯瑟琳指着前面的树丛中大叫：“我说，已经看到你们了。别躲躲藏藏的，快点现出身形！” 接着，一个闪亮的光头应声蹿了出来。 “啊，秃驴。” “呵呵呵。竟然能看破老夫的计策……” 场面一阵沉默让阿巴哈尴尬到憋红了脸。 “有什么不满吗？” “那是当然。被你这样无能的丑陋肉块的称赞，找遍天下也不可能有高兴的人。” 阿巴哈恼怒起来。“嘎啊啊！气煞我也。” “莉塞特，也不用说到这种份上。” “算了。老夫也不讨厌倔强的女人。” “和你的胜负在皮特村就已经分出了。不要做无味的抵抗，我这边随时接受投降。” “呵呵，只交手一次怎么论胜负，也太看不起老夫了。” “这么说，秃驴真的很强吗？” “皮特村那是由于遭受背后偷袭，才乱了阵脚。” 凯瑟琳不屑的说：“那只称为无能。” 瓦罗说：“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让你见识下老夫的真本事。全员突击！” “凯瑟琳，这样下去到兰蒂斯会很麻烦，在这里解决这些人比较好。” “不用你说，被这种程度废物纠缠，我也感到厌烦了。” 阿巴哈抄起长枪，摆了一个姿势。 “……秘技，千手万杀枪！”接着，阿巴哈站在两军中间潇洒的挥舞着长枪，“突突突突突！” “噢噢，不愧是阿巴哈大人。” “箭。”凯瑟琳一直很想试试长弓，这次正好有了机会。“给。” 她有些费力的拉开弓，然后射出去。可能是还不习惯的原因，射出的箭有些偏离了目标。 “呀哦！”阿巴哈向后一个踉跄。“用飞行道具太卑鄙了！” “战争没有卑鄙可言。” 还没等骑士团做出反应，阿巴哈爬上马撒腿就跑。 这个举动让两方都吃了一惊。 “团长，敌军。” “要追上去吗？” “没时间考虑。瓦罗队长，先走一步了。” “什么。” 瓦罗由于愣神，没有来得及阻止，只好向其余部队发出指示。 “托姆注意后面的情况。” “现在没有异常。” “那秃驴的诱饵战术也太明显了。在凯瑟琳被伏兵干掉前必须追上去。速度快的人跟我来。” ———— 森林出口处几十米远。 “里面有声音了。” “各位准备好武器。” “看准出口！” 带头的人举起旗帜。 “准备！” “凯瑟琳，秃驴的前面有弓箭队！” “什么？” “发射！” “全员停止追击，快进行回避。” 霎那间，瓦罗来不及多加考虑，加紧鞭打战马径向她冲过去。 “凯瑟琳！” 连同负责护卫的士兵一同飞身档箭。 “啊唔。” 接二连三的箭雨不断射向树林，暴雨般的箭矢即便在树林的阻拦下，也还是射死不少人。 “好厉害……” 这个成果让敌军的士兵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谁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好的成效。 “过于轻视树林的阻挠，看来稍微吝啬箭矢了。” “克里克！”阿巴哈气冲冲的冲过来抓住克里克。“你这家伙，打算连老夫的士兵也一起射死啊！” 克里克拨开阿巴哈的手。 “抱歉啊，那么远距离没看清楚。” “你竟然说没看清？” ———— 两人争执的期间，森林内侧附近损失惨重的骑士团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瓦罗。”被瓦罗扑倒的凯瑟琳这才从冲击中缓醒过来。 她摇了摇有些空白的头，然后看到面前鲜血染红的铠甲，才发现瓦罗的肩部手臂及后腹部多处中箭。 “瓦罗，不要紧吧？” 后赶来的小队长命令士兵组成防阵的同时，赶过来察看着情况。 “没时间发呆了，赶快治疗。” “就算您说治疗……” “在露卡赶到之前只能进行临时处置，暂时折断箭尾抑制伤口。” “好、好。” 瓦罗硬撑着回答：“不要紧。咳哦。” “哪里完全没问题啊！” 瓦罗抓着凯瑟琳的肩说：“你现在要做的……是指挥部队……” 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地克里克已经命令士兵包围了树林外围。 “什么时候？警戒兵怎么没报告？” 士兵委屈的回答：“已经报告过了，是你们太过注意瓦罗副团长。” “那么。老子可是很忙的，没时间跟你们在这闲聊天。” 克里克挥手向士兵示意。 “杀掉这么标致的女人倒是有些心痛，在大义面前也只好割爱了。” “团长，请指示。” “凯瑟琳团长！” 士官们向发懵的凯瑟琳大声呼喊。 “啊、啊啊。总之，先撑到托姆的部队赶来为止。”凯瑟琳正了下头盔，重新振作起来，“以瓦罗为中心，在友军到来之前，维持战线！全员组成半圆形阵列！” “是！” 由于树林和密集的守备让弓箭无法高效发挥，克里克只好下令采取攻坚战。 两方在树林边缘不断来回厮杀，却也无法在短期内分出胜负。 “增援？” “呀！” “唔嘎！” “团长箭矢差不多用尽了。” “那就快补充。伤亡的人员身上应该还有剩余。” “是。” “团长！” “这次又怎么了？” 第51章 猎人与猎物 首当其冲在树林里面遭遇的是格林一行人。 不过他们发现一个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士兵穿着精良的铠甲，手持带有纹章的大盾，谁都知道这不可能是一般的国军士兵。 “那是什么？” “老爷子，我看咱们还是逃走吧。” “已经被夹击了，还能往哪逃。大伙撑住！除了打倒他们没有生存之道了。” 眼下，他们能做的事只有一件，打倒所有敌人冲出一条路就行了。为了避免与后面跟上来的部队相遇，他们必须迅速击败眼前的士兵。 不幸的，很快就出现了第一个战死者。 “给我挡住！” 格林怒吼着，与手持盾牌的队友抵挡正面攻势。但周围满是水泄不通的人影，数量已经多到懒得去数。格林用手中的斧头一挥，似乎是打倒了一位，但铠甲太过坚硬，并没有造成致命伤害。 “可恶！也太硬了吧！” 这些人中只有老者最英勇善战，趁他们低档攻势的机会突了进去，径直奔向指挥官所在地。 “凯瑟琳大人！有人突破了！” “不必惊慌。维持好自己的阵地，这些毛贼我能处理。” “可是……” 凯瑟琳边冷静的抽出剑，边向那位赏金猎人走去。“我说了，别过来给我拖后腿！” “是。” 老者目光移向面前站定的对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从这女人身上什么也感觉不到，那毫无防备的姿势简直就是外行。不过，承受着自己放出的杀气，居然还能冷静的出奇。 对于指挥官来说，她不可能没察觉到杀气的存在，所以那不可能是门外汉。武器装备方面差很多是没错，不过征战沙场一辈子的自己，在经验肯定要比这小姑娘更丰富。 老者以自身不相配的流畅和力道踏出一步，同时看到那女指挥官甚至没来得及把武器抬起来，这让他内心产生了一丝笑意。 这招是他年轻时候的成名技，让剑连续向同一位置快速突刺两下，第一下是虚晃的一招，比起单纯的突刺更能让对手露出破绽。而且这招对于穿着铠甲的人是最棘手的一招，可是却被对手轻巧的躲开了。更惊讶的是，她不是大跳，而是轻轻向一侧位移两次。 “太夸张了，这是什么反应速度。” 接着老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四次攻击，但都没有碰到凯瑟琳一下。巨大的精神负担，让老者额头上渗出汗水。 “这就结束了吗？” 说着，凯瑟琳迅速向前迈出一步。 ———— 同时，树林中吵闹的声音也传进他的耳里，渴望与强者对决，让亚当斯心中的热血沸腾起来。 原本只是个农夫的他有一项天赋，那就是远大于常人的胆量。在这个天赋的帮助下，他只要与对方搏命就不曾败北。 靠近目标的的亚当斯嗅到一股淡淡血腥味。率先到达的赏金猎人是十几人，显然他们已经被全数杀害了。 放慢脚步的亚当斯打探着那名手持长剑的女子，毫无疑问是个美女，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性感氛围。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他不由自主的吹了个口哨，同时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带有反感，这是可以理解的。漂亮的女人通常不理解男人，况且贵族多少又有点洁癖。 真想揍那张脸一顿，揍到不能抵抗。接着蹂躏她、征服她，用各种手段摧残到心如死灰，不能反抗。 “你独自一个人就行了吗？” 亚当斯移动脚步，不断向前逼近。“队友只会碍事，我一个人足够了。” “还没交手就看不起人？”凯瑟琳压抑着躁动感，她知道现在需要保持冷静。 但她这个举动让亚当斯的表情狰狞起来。 他双手紧握长剑，只须一招就能解决。形容起来就是电闪雷鸣之后，对手的脑袋就会落地，他的招式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落空了…… 实在无法想象身着重铠甲的家伙身手会这么敏捷，不过亚当斯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对方已经冲刺了过来，他滑动双脚移到一边。 接着挥下高举的剑，然而凯瑟琳的剑也追了上来，击开了天无的挥砍，将他向后弹出几步。 这股冲击力让亚当斯的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不爽，但从一连串的攻击来看，不得不承认对手不只是个花瓶。 他更加紧握手中的利剑，瞄准凯瑟琳的眼睛刺去。这不过是虚晃的一招，趁对手退避剑锋的时候，再用力刺破喉咙。 这才是他的目的。“看招！” 随着一声怒吼，他拼尽全力冲了出去。 最后，空气中发出“当啷”的一声，直到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也没能理解这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后方的朗克看到亚当斯与凯瑟琳对峙时，起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对方不是战士，感觉像是稳坐中军帐，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官类型的敌人。 因为对方马虎的站姿，难免不会让人这么想，那简直像是外行人。 “别磨磨蹭蹭的，我这边已经没时间了。” 那女人的速度惊人之快，一瞬间就缩短了距离。接着是高举过头的挥砍，这种方式力量十足，但破绽也很大。朗克判断挡下来可能会有危险，装备质量的差距有时会变成致命招式。避免剑折断的方法只有卸力，之后对手会失去平衡，也可能得到反击的机会。 挡住第一次进攻之后，朗克发现自己搞错了，对方仿佛早就料到一样，步伐稳健的令人惊叹。 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断进攻了。 他的剑锋瞄准铠甲的弱势部位和头部急速飞去，普通敌人肯定躲不掉这一击。令他没想到的是，凯瑟琳并没有闪躲，而是用剑格卡进挥砍的轨道。这个方式一般人肯定来不及判断，但超一流的剑士就可以办到。 凯瑟琳向下用力压住失衡的朗克，用穿着钢靴的腿往他的眼前踢来。 朗克见势不妙，连忙翻滚，但为时已晚。 “大家快逃！”在地上滚了几下的朗克颤抖着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那家伙是个怪物！” 米娜摇着头说：“冷静下来！我们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不要过来！” 米娜不顾自己安危冲上前去，失去理智的她乱挥着短剑。 “去死吧！”米娜发了疯的大喊，“啊啊啊啊！” 这时，骑士团的后续部队赶到，赏金猎人的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久等了，凯瑟琳大人。” “太慢了！” “凯瑟琳大人……我已经以最快速度……” 露卡快步来到瓦罗身边。“瓦罗先生，血流不止。” “增援到达，突袭失败了吗？”克里克乍了下舌，“不过这个兵力差下，神仙也难以逆转。对方还有个重伤的拖油瓶，我们只要车轮战进行消耗……” 克里克呼叫士兵退回森林外围，准备重新发起攻势。 “敌人的士气再高，气力也总归有限。”他叫来传令兵：“把附近的人马全部叫过来了。” “禀报。” “怎么了？” “敌人打算从右翼突破，请派遣增援。” “立刻送一队过去。” “是。” 此时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 “克里克大人在吗？” “我就是。” “兰蒂斯城送来的加斯·布罗狄大人的命令。请收下。” 克里克上前急忙接过。“加斯·布罗狄大人？是什么命令。” “……这，真的是加斯·布罗狄大人写的命令书吗？” “是的。毫无疑问。” 克里克大叹一口气，才下命令：“立刻集合士兵，撤退了！” “克里克大人？” “是加斯·布罗狄的命令，兰蒂斯城有紧急情况。” “是。” ———— 树林中重新列阵的托姆说：“怎么不攻过来了。” 凯瑟琳也感到奇怪：“打算等到援兵到来，将我们完全消灭吗？” “凯瑟琳大人，在数量在增加前，趁此机会从这里出去。” “报告！” 凯瑟琳听过士兵的回报后。 “叛乱军撤退了？” “明明是优势？” “也许是敌军之间发生什么了。” 第52章 迎战 侵略军本部——兰蒂斯城。 身形肥胖的加斯·布罗狄抓着一名女村民的头发。“赫尤曼的小女孩的痛苦真是让人爽的不行啦。” 加斯·布罗狄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戏耍说：“怎么了，小姑娘？再不让我高兴点，你们全家都要被斩首了呀？”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加斯·布罗狄大人。” 被中途打断的加斯·布罗狄很不爽的回话：“在这个时间，有什么重要事吗？” “十分抱歉，在正高兴的时候打扰您。刚才率领坎巴拉要塞的使者到了。” “又来要金子吗？” “不是，另有要事商谈。” 加斯·布罗狄就像丢弃玩具那样，随手把小女孩丢到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据使者的话说，国军的大部队如今正在北上中。需要加斯·布罗狄大人的进一步指示。” “我知道了。” 原本打算告退的士兵被加斯·布罗狄叫住。 “大人还有事？” 他指着圾桶旁边满身带有瘀青的女孩说：“那边的酒过期了，去把她扔掉。杀了扔到远处的树林里去。” “是。” 女孩磕绊着爬过来求饶：“怎、怎么这样。不是说好饶我一条命的吗？” 加斯·布罗狄一脚踹开她，用轻蔑的眼神回答：“滚一边去。” “加斯·布罗狄大人！” 接着，两名士兵拖拽着挣扎的女孩拖出了房间。 “抱歉，这也是命令。” “拜托了，救救我，什么都听你的……救命。” ———— 隔天，克里克和阿巴哈一早就到达了兰蒂斯城，一进大厅就看到指挥官们排列整齐。 阿巴哈不爽的大骂：“加斯·布罗狄那混蛋，让诸将军们列队，是打算威慑老夫吗？” 站在一旁的克里克也不清楚在搞什么。 “管他呢，堂堂正正的进去。” “肃静。加斯·布罗狄大人入场。” 刚踏进大厅一步的克里克听到如此宣言，皱了皱眉头。“哼。这就开始显耀一副王侯气场了。” 加斯·布罗狄坐到装饰华丽的王座之上，随手一挥：“大家，平身。” “好久不见，阿巴哈阁下。上次见面时，记得曾约好……要献上西部地区吧？我可是非常期待啊。” “我也期待着那个日子的到来，只不过现在还没准备好。” 加斯·布罗狄托着下巴，眯起了双眼。“那这个任务交给别人好了。” “其他人？” “阿巴哈阁下，你在镇压西部的问题上耗费多时，因而给了国军喘息的机会，并且在没有我的许可下擅自离开领地。这是明显的临阵脱逃行为啊。” “啊？” “为了维护军队的纪律，赏罚必须分明才可以。守卫，快点将阿巴哈的人头砍下来，挂在城门示众。” “是。” 听到加斯·布罗狄这么一说，阿巴哈顿时慌了神。“慢着，加斯·布罗狄大人。老夫是收到克里克大人的撤退许可联络，才不是什么临阵脱逃。” “我只发出了克里克的归还许可。不曾记得让你的部队撤退，是吧？克里克。” 克里克犹豫了一下，看眼色做出了回答：“确实。” “你、你这家伙，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带走。” “是。” 两个卫兵强硬的架起阿巴哈。 “放开！这种话怎么让人信服。” 不过，容不得他反抗，两名强壮的士兵就把他拖了出去。 “之后必须迎击国军。无能的指挥官必须尽早处理掉。” 克里克撇着眼说：“为此才让我充当被憎恨的角色吗？” “呵呵，已经肩负了无数恶行的你。事到如今还在意多个死人的憎恨吗？” “不凑巧，我是个很记仇的人。” “那么，让你率领阿巴哈的半数兵力，这样就没意见了吧？” “没意见。” 这时，一个威武的人发出了异声。“国军正分三路进军兰蒂斯之时，没必要临阵斩将降低士气吧。” 随后就有人附和：“阿农大人说得也有理，只不过那个男人活着反而会有背叛的可能。而且就算失去兰蒂斯城，在帕多斯城也存有七年分的兵粮。现在不要拘泥于眼前的胜利，着重考虑军队的重组更重要。” “眼前的胜利吗？”阿农继续说：“克里克，三路军之中，我没猜错的话，主攻部队应该是中路军，请把防守坎巴拉要塞的任务让给我。” 接着，他注意到不知何时，在门口站着一名从没见过的美女说话了：“王国军的第一猛将，没料想竟是怂包啊。是吧？加斯·布罗狄。” “你说什么？” 不只是阿农，在场的所有人都恼怒起来。 “不知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竟敢对加斯·布罗狄大人无礼！” 加斯·布罗狄向着众人摆摆手说：“算了。她是我过去的青梅竹马。” “玛丽娅，好久不见。差不多，有十三年没见面了吧。今日出现在我面前，是有什么事？总不可能是来叙旧的吧？” “实际上，雇主的契约结束了。从明天开始就要为没地方吃饭而发愁，想到你面对国军也是苦战吧……” “要多少？” 玛丽娅顿了一下，回答：“算上手下三百人的伙食，怎么也要一日五十金币。” “成交。带玛丽娅到贵宾房去。” “遵命。” “没想到，你这人还是这么爽快。” 第53章 败退 神圣历571年6月12日。 向兰蒂斯城进发的阿斯卡特王国军兵分三路开始进攻。 而叛乱军也分成三路进行迎战，两军最先在坎巴拉要塞西南的平原遭遇。 ———— 参加坎巴拉要塞攻略战的共有八个团，此外加上瓦利克率领的本阵，全部人马加起来有有近六万。 “报告。” “看到阿农的旗帜了？” “是。除阿农的旗帜以外，还有多数废弃的国军军旗。大致可以判断为原国军。” “正确数量不能把握，大致有三万两千。” “辛苦了。” “是。” 从兵力配置来看，这场仗早已分出了胜负。不过，坎巴拉要塞是依山而建，只要有足够的兵粮，就可以拖上很长时间。 米斯特里自嘲的说：“没想到，就算舍弃军衔，还能召集这么多人马。果然那个时候不应该听从民意，让他活下来就是个错误。” “现在纠正错误也不晚，米斯特里。埃莉诺的部队现在何处？” “两日前接到的报告称，以越过沼泽地带，现在应该在森林的边缘。” 瓦利克稍想了一下：“距离稍微有些远。不过机会正好，她最近看起来也有些发福了。” “向埃莉诺队长传令，我们即将与敌人展开正面对决，展现出骑士团的雄姿，整队完毕后即可开始突击。” “是！” ———— 坎巴拉要塞外围的一圈墙壁虽比不上厚实的城墙，也足够让人在上面行走，大门也相当牢固，绝不可能轻易被突破。 大门的左右设有楼梯，旁边也有瞭望塔。上面的卫兵打着哈欠监视着底下的一举一动。 “虽说数量有六万……” “但那不是全军吧。据侦察兵报告，从数量不可估计来看，恐怕还有后续支援部队。” “要说起来，曾经为了守护平民的我们，现在却和守护人民的国军战斗，怎么想也很奇怪啊。” “后悔了？” “倒不是这个意思……” “是王家先舍弃我们的。既然王家不义，我们也没必要感到不忠。而且，我们已经是国家不需要的人，那就只能自己寻找生存的场所。” “是。” 传令兵跑来。“敌人正面冲来了！” 阿农的士兵看到此情景，忍不住替现在的国军感到悲哀。“部队之间的距离也太松散了。指挥官到底在想什么。” “阿农将军！” “可恶的瓦利克，竟然不把老夫的教导当回事。逐个投入战力，实在愚蠢至极。冲出阵营逐个击破，彻底歼灭敌人。” “是。开大门！” “就算过去的部下也不足为对手。腐败的高官们！让你们到地狱去后悔当初舍弃老子吧！” ———— 加上等待埃莉诺到达的时间，国军已经包围坎巴拉要塞有五天了。期间骑士团突然发起进攻，接着又立刻撤退。不久又会再次进攻，这个过程就像在开玩笑似的。 所以开始认真对抗的敌方也失去了警惕性。 第六天清晨，要塞的士兵也没有很紧张，照常慢慢的武装自己。然而这天，没人想到瓦利克是真地发动了总攻击。 要塞上一名持枪的卫兵心不在焉的瞭望：“今天早上也很平静啊。” “是啊，从进攻频率来看，次数也大大减少了。” “如此一想，到现在还没有进攻，反而不正常啊。” “为什么？” “听说……” 一名卫兵突然闭嘴。 “不要吓人。” “安静。” 闭上嘴的士兵看着朦胧的远处，其他士兵也跟着纷纷看去。 “你没听到吗？” “没有，是错觉吧？” “虽然没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但好像闻到尘土的味道。” “喂喂！你们看那里。” 一名士兵指向一点，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过去。 前去侦察的士兵向大门方向狂奔而来，两人都气喘吁吁，睁大双眼充满血丝，汗水将头发粘在额头上。 让城墙上的士兵不解的是，他们手里没有拿武器，看起来就是落荒而逃的样子。 “快开门！快点打开大门！” 看见两人慌忙的模样，城墙上的士兵赶紧跑下楼梯。 大门开出一条缝隙，两名士兵就连滚带爬地进来。 “快、快关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他人呢？” 听到这个问题，士兵喘着气，惊魂不定的说：“被干掉了。” “……喂，到上面看看！” 三人急忙爬上楼梯，走到一半就全身僵直。 “怎、怎么了！” “来、来了！” 万马奔腾的声音已经从围墙的另一边传来。 “这数量……” 一部分守城的士兵们不由得发抖。因为他们只是穿上装备的平民，根本没有自信能扫荡这些骑士。目击到这个的士兵，已经满身冒出汗了。 这群人的队长下达指令。“快点敲钟！向请求支援！你们去通知其他们！” 听到命令的卫兵想起自己的职责。 “哇啊！” “救、救命！谁来……” 哀号不断响起，每个士兵都亲眼见证了同伴的悲惨命运。 “退后，退到围墙下！” 悲壮的感觉越来越强，士兵们的脸上都冲满了绝望。 ———— 坎巴拉要塞被攻破的四日后，兰蒂斯城的大路上到处都充斥着恐惧的气氛。 “呜哇啊啊啊。” “咕。” 几个商人模样的男人被一群无赖随意的打翻在地。 “呵呵，这家伙也没东西了。” 玛丽娅乐呵呵的清点着抢到手的值钱物品。 “拜托了。只有那个，那个指环是亡妻的遗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回忆。” “回忆？是结婚戒指吗？” “没错。是结婚戒指，那是带有妻子回忆的戒指。” “原来如此。”玛丽娅举起戒指端瞧，“那就更不能还你了。” “为、为什么？” “还发什么愣。赶快把这个男人带走！” “得令。” 手下立刻抓起男人的手臂，硬生生地拖着走。 男人蹬着双脚不断挣扎着说：“放、放开我。那个戒指，我就算死也不能放手。” “想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那么，你是自己了断呢？还是要我们帮个忙呢？” “放、放开我。” 玛丽娅的手下用力把男人压制在地上，随后抽出匕首。 一旁的加斯·布罗狄笑呵呵回应说：“真是过分啊。那种不值钱的戒指，不用特意去抢，我也能送你几袋子啊。” “这可是助人为乐的善事。那个男人一直忘不掉死去的女人，如何寻找新的恋人获得幸福。” “原来还有这样的考量。不过，那男人好像马上就要死了啊。” “呀啊啊啊啊！” 加斯·布罗狄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男人就被她的手下人杀死了。 接着他们又看到气冲冲的克里克向着加斯·布罗狄冲过来。 “……在日期前回来了吗？” “加斯·布罗狄，你！” 与此同时，玛丽娅迅速用敏捷的身手用匕首从后面擒住他。 “这是什么意思？” “把武器交过来。雇主要是当面被杀了，会影响我今后的声誉。” “你这婊子也有声誉可谈？” “别废话，交过来。” 克里克把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过去。“这样就满意了？” “……很好。” “让你不爽了，克里克。玛丽娅这么做也是为我着想。” “大敌当前，我也没兴趣和自己人发生争执。只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给我下撤退命令。” 加斯·布罗狄制止了他：“因为阿农失败了。” 克里克不可思议的睁大眼说：“阿农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死了吗？” “是啊。面对两倍的兵力，原阿斯卡特王国军的猛将也无力回天。” 过了一会儿，加斯·布罗狄又补充说：“顺便一提，这一战我们损失了五万当地征用士兵，只好老实撤到帕多斯城从长计议。向最初预定的那样，放弃兰蒂斯城后撤到帕多斯山城。明天就出发。” 第54章 无法欢呼的胜利 兰蒂斯城近郊。 当地的村民打扮的反叛军逐个搜寻着附近的村子。 “队长。” “怎么样？找到村里的同胞们了？” “是的。他们害怕被国军审讯，逃到附近的森林中去了。” 队长点点头说：“我们的同胞由我们自己的组织保护。让他们伪装一下，派人护卫到马里达镇。” “是。”手下刚走开几步，回头问：“要绕开国军行进的路线吗？” “没错。不要给那些肤浅的指挥官多余的猜忌比较好。” ———— 稍后银色黎明骑士团也来到了此地。 “全军停止！” “凯瑟琳大人，前面样子很奇怪。” 凯瑟琳勒住了马询问：“怎么回事？” 士兵回报：“国军军队即将进入村子，却没看到有人出来迎接。” “虽然没想过会大张旗鼓的迎接我们，但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实在蹊跷。” 凯瑟琳点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如今天色渐暗，部队必须在这村子休息，这点不会改变。来人。” “是。” “立刻寻找适合扎营的地方，找到村民就带到这来。” “明白了。” 一时间，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 “凯瑟琳大人。” “找到村民了？” “是，发现这个村子的居民了。” 凯瑟琳看到士兵还有要说的，紧接着问：“还有什么问题。” “是。总之，请您前往发现居民所在的地方。” 片刻之后，被士兵带着来到一个偏僻肮脏的地方。 “竟然要我来这种地方。” 瓦罗对抱怨个不停的凯瑟琳说：“也没有这么不堪吧，而且到这里才说还不如不说。” “要不是看你是个伤员……” 这时，士兵提醒道：“村民在这个拐角。” 于是，众人的视线看向那边，在尽头发现多具死掉的尸体。 凯瑟琳询问士兵：“怎么回事？这种地方竟有成堆的尸体？” “属下不知，只能暂时判定为这村庄的居民。大概是被什么人杀害后，扔到井里面的。” 凯瑟琳顺着指的方向，看向打捞出尸体的井。“这下面还存在尸体吗？” “没错。” “到底有多少尸体？” “这个……” 凯瑟琳一摆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把尸体打捞上来！好好埋葬。” “是。” ———— “瓦罗副团长。” “尸体都埋葬了吗？” “还需要些时间，数量有些多。从井中打捞尸体，也是项很麻烦的工作。” “看来今夜也许无法好好休息了。” 瓦罗的话还有另一番意思，因为凯瑟琳已经快气炸了。 “比起这个，马上去找水来！这村子的井已经无法使用了。” “难道就为了这个，将尸体扔井里的？” “我也赞同莉塞特的解释。”维尼娅似乎有其他说法，让众人看向她，“但是，这些尸体过于新鲜，难免让人很在意。” 她得到许可后接着解释：“这么炎热的天气里，尸体很容易腐败。这样想来，这些人是被派遣来的部队以示威性杀害才对。” 一时间，众人表情变得凝重。 “凯瑟琳大人！” “又在哪里发现尸体了？” “不是。在寻找水源时，抓到了举止很奇怪的几个人。” “带过来。” “是。” 不久，几个被捆绑的人被带过来，压跪在地上。 这些人穿的是当地地方军的制服。但没有表现得过于惊恐，也证实了并非普通的士兵。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 “掠夺。” 旁边的人大概是认为骑士团不会对俘虏进行虐待，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看起来它应该是很熟悉法律的人。 凯瑟琳则顺了他的意，让他继续说。 “加斯·布罗狄大人决定舍弃兰蒂斯向北逃亡，命令我们搜刮住在占领区内的赫尤曼人的财产。” “你们不只是强盗吧？” 几个人眼看要瞒不过去，于是无奈的喊了出来。 “我们也没办法！违抗就会被杀的。”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是指？” 一时间士兵不明白瓦罗的含义。 “掠夺财产应该不用全副武装，你们还有其它的命令吧。” 威慑过后，一个士兵战战兢兢的回答：“……掠夺之后，将赫尤曼人全部杀光，再把尸体扔到井里。” 只听到“当啷”一声，那是宝剑出鞘的声音。 “凯瑟琳大人！” 托姆上前拉住拔出剑的凯瑟琳。 “冷静点，团长！在这里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绯罗娜也愣了一下之后上前制止。 “闭嘴！这些蛆虫，竟然大肆屠杀无罪的赫尤曼民众！” “那么，杀了他们又如何？” “说、说得没错。这些人，早晚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凯瑟琳大人没必要弄脏自己的手。” “瓦罗，你发什么呆啊。快点阻止团长。” 绯罗娜责备瓦罗却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为什么？库因村长被杀时候，你不也是拜托我报仇吗？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就可以用道德来约束当事人吗？” “哎？” 莉塞特也附和道：“我也觉得杀了这些垃圾比较好。” “莉塞特小姐。” 夹在两阵营的露卡作为医者虽不想看到无谓的杀戮，但碍于立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毕竟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杀的场景，自己大概也会失去理智。 绯罗娜反驳道：“那个和这个是两码事啊。” “一样的。不管是谁，亲眼看到大量的同胞被杀，都会想报仇。更何况……” 这时，围观的士兵接连发出赞同的呼声。 “屠杀平民已经不能当作‘人’来看待，杀掉正好可以提高士气。” “确实，前辈说得也没错。但是，军队之中的士兵也不全是赫尤曼人，还有不少当地出身的士兵。他们犯的罪行的确不可饶恕，我不想看到不经过正当的手续就处决犯人。” “我当然想尊重你的荣誉感，不过你打算怎么安抚众多的将士？这一路上发生的针对赫尤曼人的惨案早已让军中的怒火到达临界点了。” “这、这个……” 托姆也知道如此罪行是不可磨灭的，但原本就紧张的民族关系不能在这时候破裂。 “凯瑟琳大人！” 凯瑟琳将恨不得捏碎的长剑插到地上。“暂时带走，绑到哪里的柱子上。” “可、可是。” 得到命令士兵很意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带走！” “是。” 在还没来得及发泄情绪的时候，一匹快马想着这边疾驰而来。 “那徽章是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的。” “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在吗？” “什么事！” 传令兵被怒气没消的凯瑟琳吓了一跳。“啊、是。瓦利克大人的命令，兰蒂斯城已经被攻陷，我们得到了叛乱军的空城。请尽快前去汇合。” “知道了。埋葬完尸体之后，就出发。” “啊？” “你耳朵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传令兵不知哪里做错了，赶忙单膝跪地请求原谅。 旁边的指挥官提醒道：“凯瑟琳大人。” “你也看到了，这村外推满了尸体。前面的村庄可能也是同样惨状。向瓦利克传达我们可能迟些到达。” 传令兵用袖子擦着汗回答：“是，是，下官知道了。” 第55章 战争的代价 几日后，银色黎明骑士团已经来到兰蒂斯城下。 “这附近没被掠夺的样子。” “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哥哥。” “看看沿路的人们。”瓦罗巡视着周围的民众，“明显是恐惧的眼神，在我们到来之前，不知遇到什么了。” “……听你这么一说。” 凯瑟琳满不在乎的说：“哼，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送到保护区吧。” “托姆，干嘛发呆看上空。” “不……我在想那个搭在建筑之间的横梁是干什么的呢？” 向上看去，在街道上空横七竖八的搭有很多板子。 “为了部队移动吧。我在书里读过，可以大大缩短屋顶上配置的部队移动时间。” 绯罗娜似懂非懂的听着解释不断点头：“原来如此。” ———— 同时，市办公室内。 “那么，卡瓦因市也……” “居民们也被带走了。卡瓦因市周围的村子也是一样。无论哪个村子都是只有赫尤曼人被带到帕多斯城去了。” 瓦利克双手撑着会议桌说：“状况比想象的棘手啊。” 这时，一阵敲门声。 “进来。” “瓦利克总队长。银色黎明骑士团方才到达。” “立刻带过来。” “是。” 一会儿凯瑟琳一行进入办公室。 瓦利克发觉凯瑟琳身边少了个人，而且并不如往常那么活跃。 “瓦罗呢？” “那个男人正在疗养中。” “在哪里吃了捡到的坏东西了吗？” 对米斯特里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提问，取而代之的是托姆作出了回答。 “不是的。在巴尔库森林与敌军交战时，为了庇护凯瑟琳大人而负伤。” “嘿，那边的团长呢。” “不、不是，才没有庇护……” “原来如此。稍后还是去看望一下瓦罗好了。” 地方军指挥官说：“虽然比预定日大幅推迟，首先要祝贺诸位平安到达。” “啊？” “我们队伍推迟的事，应该派人传达过了。” “嗯，我听过了。”瓦利克表示没有要责难的意思。 “……关于居民的事真是遗憾。” “真是遗憾？” 凯瑟琳对地方军指挥官的轻描淡写一语带过赶到愤怒，于是上前抓起他的衣襟，周围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 “凯瑟琳！” “咕。” “不正是你们这些墙头草屠杀的当地民众吗？你以为事不关己的道个歉就可以了！” “凯瑟琳大人！” 托姆和瓦罗一起拉住凯瑟琳。 “冷静点！”瓦利克一拍桌子房间里安静下来，“进行虐杀行为的是投靠海拉尔人的贼子。不能向全部当地人民问罪。” “能这么说场面话的你，只不过没看到那个惨状罢了。” 瓦利克立刻皱紧了眉头，忍着火气说：“我也看到了！这个城市里充满了被吊着的毫无罪过的平民！” “你们也看到大路上面吊着的木板了吧？” 托姆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难、难道，那里是……” “就是如此，进入兰蒂斯城时，迎接我们的不是住民的欢呼声。是随处可见的赫尤曼人尸体，而且漫天都是。现在不是同盟之间争斗的时候。明白吗？” 指挥官举着双手说：“……手能放开了吗？” 凯瑟琳没好脸色的用力推开他。 托姆松了口气，感叹着说：“看来总算是避免了打斗事件。” “放弃兰蒂斯的海拉尔人和预测的一样。敌人退守到帕多斯山城，目前到这里还好。只不过，沿路的村子里的居民也被带到帕多斯了。而且只有赫尤曼人被选出来。” 托姆说：“当作人质吗？” “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既然如此，你在这里干什么？村民被拉走，打算这样坐视不管？” “当然不是。” 接着，瓦利克传唤了士兵。 “您叫我吗？瓦利克团长。” “把埃莉诺队长叫来。” “遵命。” “把埃莉诺叫来干什么？”凯瑟琳表现出有些烦躁的情绪，“难道打算让她制约我们的行动。” “为了排除不确定因素，军议结束之后，首先确保北方住民的安全，再向帕多斯城进军。最终到达这里，凯瑟琳团长明白了吗？” 凯瑟琳没好气地回答：“明白。” ———— 稍候，瓦罗在休养的房间内，听取了维尼娅汇报整个会议的过程。 “围攻帕多斯城？” “是的。为了保证能一战击破敌人。”看见瓦罗思考着什么，她停下来问：“怎么了？” “山城帕多斯易守难攻，幸运的是那附近没有水源。没有充足的水源，就算容易防守，也是大不利的地形。” “关于水的问题，在会议中埃莉诺队长也指出过。当地指挥官说近年来，在高地建造了蓄水池。” “打算占领那个蓄水池以掌控主动局面吧。” “详细不明。” “确实。从这部队编成来看。瓦利克也没期待我们的成果，为保证主攻作战部队的军力不受影响，我们维持右翼阵形就足够了。” “是。” “话说回来，凯瑟琳还真能接受这个编成。” “关于这个，是以东路军司令的椅子做交换说服的。” 瓦罗笑了笑说：“还真了解凯瑟琳的性格。” 敲门声。 “进来。” “那个壶是？” “瓦罗先生，换绷带的时间到了。”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瓦罗使了个眼色，“但是，和维尼娅还要些时间谈论，今天的更换绷带就算了吧。” “是这样吗？”露卡也疑问着看向维尼娅。 “别在意。重要的事情已经说完了。” “是这样啊。” “你，之前还说当我是长官，长官有难怎么不救啊。” “那是两码事。”维尼娅站起身来行礼，“那么，我告辞了。” “慢走。” 瓦罗伸手抓着空气说：“维、维尼娅……” “那么，我们开始吧，瓦罗先生？” “请、请下手轻一点。” “好的。” 露卡打开放好的罐子时，瓦罗将头扭的远远的摒住呼吸。 “呜哇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房间内外，过道的维尼娅摇了摇头之后离去。 第56章 围城 帕多斯城前的国军营地内，瓦利克和指挥官们在营帐内等待着信使的回复。 “城内的回答呢？” “还没有。” 一名指挥官说：“包围帕多斯城已经有十日之久了，看来是不打算解放人质。” “据当地居民描述，城中的东北有个大仓库，被逮捕的人们恐怕是集中在那里。不如一次将其救出如何？” 瓦利克立刻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不可能，从城门的距离上来说，没经过训练的平民难以平安脱出。” “继续密切监视。” “遵命。” 报告的士兵行礼后退了下去。 “没使用人质当作盾牌就要感谢上帝了。” “我知道。” 这时，瓦罗正好路过，于是打了声招呼。 “瓦罗吗？正好报告书来了。你们那边呢？” “一切照常，我们这边有些领民们献上酒。我觉得交给你比较好。” 瓦利克有些疑虑的回答：“……酒吗？其他的收获呢？” “也没什么。” “敌人今天也没来取水吗？” “用人工湖当诱饵的时候，感觉围攻很快就会结束呢。” “看来是算错了，加斯·布罗狄也并非泛泛之辈。”瓦利克命令道，“总之，暂时派兵监视人造湖。” “目前想要尽快得到城内的情报……照这情况看来，对方也没有回信，不打算谈话的样子。” “继续长期滞留的话，七月的气温没有往年那么高，已经是感谢上天了。” 一名指挥官附和说：“没错。再怎么说阵中的生活也不容易啊。” “那么，我就继续巡逻了。” “稍后见。瓦罗。” ———— “这样就结束了。”埃莉诺终于办完手续，长出了口气。 “没问题，只要最后的署名。” “真是的，军中各种手续真麻烦……怎么？署名地方错了的话，可要明说啊。” “不，没有。只是申请这么多食物是？” “在巡逻途中，看到当地村民生活困难的人，就想把军粮拿出来救助，没想到各种手续还真多。” 军需官确认完文件后，随口答应了一句。“是啊。” “必要的文件全部完成了，接下来只要审批结束。明天就可以来领取。” “明天？可能的话，打算今天带食物到村子去。” “这有些强人所难了，现在为了长期停留，剩余的食物就是军队的命脉。” 埃莉诺没好气地抱怨起来：“真是的。也不懂得通融通融。” “我个人也尽可能想让出些食物，但是考虑到万一作战陷入长期僵持……也只能按规矩办事。” “那个我知道啊……” ———— 另一方面，回到自己阵中的瓦罗把维尼亚叫了过来。 “限于现在的形势，我不认为还有再让步的可能性。而且，没等到结果的情况下，也可能开始攻城……” “我知道。” 维尼娅会意到瓦罗话中的意思，接着说：“以前在图书馆中读到过，帕多斯城一带年间雨量稀少，自古以来就是水源不足的土地。为了解决水源的不足，才修建了那个人工湖。所以，那个湖水便可成为取胜的武器。” ———— 帕多斯城墙上，士兵悠闲的伸着懒腰。 “只是在城墙上看着，意外地闲啊。” “别发牢骚。这么站着就有薪水领，感谢还来不及呢。” “薪水啊。” “没错，还附带丰盛的三餐。” 另一个士兵叹了口气：“如果还有地方使用的话，真要感谢了。” 克里克低沉的说：“你想说什么？” “当然是……我们真的能胜利吗？克里克大人。” “什么意思？” “坚守的要领是在外面还有我们的救援。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可以拜托的友军存在。没有援军的基础上，我们除了被征讨以外还有别的结果吗？” “那些事是加斯·布罗狄考虑的。” “可是啊。” “只是突破包围是很简单的，以我们的战力打开缺口也并非难事。国军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只是在等着我们进入疲劳状态。” 突然一名士兵大叫起来：“克里克大人，看那里！” 克里克顺着他指的方向，眺望着远处的人影。 “比以往的巡查队数量要多了不少啊。” 克里克大笑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做好立刻出阵的准备。” ———— 同时，帕多斯城大殿内。 “这真是精致的物品啊。” “外面卖的话，千枚金币不止。” “这可真是。” 指挥官们正陪着加斯·布罗狄享受着并欣赏着掠夺来的奢侈品。 “可是，已经得到了这么多名酒。不需要对赫尤曼人施以酷刑吧。” 加斯·布罗狄哈哈大笑道：“呵呵呵。这你就不懂了，侵犯赫尤曼的女人之后，再畅饮美酒可不是一般的爽啊。” “不愧是加斯·布罗狄大人，这可真是豪爽的做法。” “哈哈哈哈。” 这时，克里克毫无顾忌的闯了进来，使众人看向同一方向。 “加斯·布罗狄，国军攻来了。” “怎么回事？” 其他指挥官顿时显得有些慌。 “他们的部队开始向南移动了。” “南？” “南边有兰蒂斯城。那边也累了吧，交替部队也不奇怪？” “要是那样，我也不会在意了，只怕是表面的动向，他们还有其他的目的。” 一名指挥官蔑视的笑了笑说：“那么，终于准备攻打这座城了。” “是人造湖。不知道他们到底打什么主意，事先戒备总是好的。请许可我去人造湖进行警备。” 另一名指挥官说：“加斯·布罗狄大人，克里克大人和此时围城的当地人有故交在，这是众所周知的。应该避免让其单独行动。” 加斯·布罗狄点点头。“我知道。玛丽娅，人造湖的警备工作，交给你的部队。” 玛丽娅表示同意后，就出去了。 然后，加斯·布罗狄看出克里克的不爽，接着补充道：“杀鸡怎用宰牛刀。国军向人造湖派遣的兵力是少数吧？人造湖可以再夺回来，城战失败可就没有下次。” 克里克低头领命。“好吧。既然大人有这样考虑。” 第57章 水攻 帕多斯城外的人造湖附近。 “团长。” “如何？绯罗娜队长，又看到敌人的影子了？” “堤坝前，有相当数量的敌兵。然后，上面也有个奇怪的大东西在。” “是什么？” “不清楚，大概是什么机械。” 托姆上前搭话说：“凯瑟琳大人，现场情况与事前的报告不一致，如此厚重的警备。不如等到天色暗下来……” “那时候被发现意图，你要怎么付起责任？” “这个……” “我们擅自提出的作战，如果太花时间，瓦利克也可能终止作战。已经到这里了，我可不认同不做点什么就回去。” 瓦罗点点头说：“按照凯瑟琳团长的决定进行准备。莉塞特、维尼娅，跟我来。” “是。” ———— 帕多斯城派出的援军方面。 “大姐头，国军的家伙们会攻过来吗？” “我哪知道。” “这算啥啊。” “一直在墙上盯着他们的男人这么说的，应该不会错。” 一名手下提醒道：“玛丽娅大人！” “东边有状况了？没事就不要大呼小叫。” “敌袭！是敌袭——！” ———— 守备军方面。 “国军来夺取人造湖了。立刻向附近的玛丽娅部队请求支援。” “是。” 士兵翻身上马，用力拍着马鞭疾驰而去。 同时，莉塞特指着巨型机械问：“那个大东西是什么啊？” “……是什么呢？” “那是投石机。虽然无法判断其射程，但是可以轻易判断方向。原本应用在攻城战中的巨大机械，面对机动部队有着致命的缺点。”维尼娅解释道，“只有三流指挥官才会在野战中使用。” “好了，大家注意维尼娅的命令，小心别进入投石机的射程。” “是！” 按照瓦罗的命令，骑兵分为两队诱使投石机转向，而他率领本队迂回向人造湖进发。 “那、那个女人。” “还以为是谁来了，这不是那个时候的白痴指挥官吗？” “多尔瓦解放战线的部队怎么在这里。” 凯瑟琳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下令发起进攻。“没必要考虑，全部杀光！” “是！” 这次轮到玛丽娅的手下震惊了。 “那些家伙，怎么变了个人一样……” “咕啊！” “混帐东西啊！” “嘎啊啊啊！” “这些日子积累的怒火，好好品尝一下吧！” 受到骑士团仿佛倾泻的洪水般的进攻，这些雇佣兵立刻放弃了支援任务。 “啧，撤退了！” “请等等大姐头，我们还能战斗。” “别瞎逞英雄了！”玛丽娅调转马头，“反正这座城迟早要被攻下，我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呢。” 失去了援军的守卫部队，更加无法抵挡，只好弃械投降。 然而积怨已久的骑士团并没有下达停战命令。 “国军的畜牲，你们疯了吗？” “啊啊，没错。”一名士兵举起手中的剑，“统统杀光！一个也别放走！” “是！” “快、快逃啊！” 画风一转，原本的两军对战现在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杀。 “瓦罗队长，团长已经在堤坝前等候了。” 瓦罗甩了一下长剑，收回剑鞘中。“知道了，这边的敌人也收拾干净了。接下来才是重要的工作。” ———— 堤坝方面。 “这种程度的手段，真的能够决堤？” “是。从计算上来说。” 凯瑟琳和维尼娅一边讨论着，一边等待士兵凿穿堤坝。 “那么，赶紧工作吧。没时间可以浪费了。” “打开了。” 只见堤坝上一个小洞，然后渐渐扩大。 “大家快点离开那里。” “凯瑟琳大人。” 瓦罗抓住凯瑟琳问：“你去哪里？凯瑟琳。” “下面。” “别说傻话了。已经决堤的现在，不知道哪里会崩塌。” 托姆也提醒道：“现在移动很危险。至少等到水流安定下来。” “这期间，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会等着我们，不取敌人的首级吗？” “凯、凯瑟琳大人。” 瓦罗瞬间火了起来。“差不多够了，凯瑟琳。决堤的战功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 一时间，凯瑟琳和瓦罗剑拔弩张。 “决堤的功绩，比你考虑的要大多了。” “啰嗦，让开！” “等等，团长。” “我是这部队的指挥官。统统闭嘴，这是命令。” “凯瑟琳！” 正在这时，两人的脚下发生了崩塌。 “凯瑟琳大人！” “瓦罗先生！” 众人就这样看着两人一同掉下湍急的水流中。 “骗人。” “哥、哥哥掉下去了……” “队长。” 绯罗娜、莉塞特和维尼娅三人先后跑到塌方处。 相对冷静的托姆此时承担起指挥任务，向一圈慌乱的人发出号令：“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快点去沿着水流寻找那两人啊。” “但是，到哪里？” ———— 另一方面，被倾泻而下的洪水冲垮的帕多斯城内。 加斯·布罗狄大吼着：“克里克在哪！” “不、不知道。” “去东北仓库守卫人质去了。” “人质管他干嘛！敌人攻进城了！立刻给我叫回来！” “是。” 加斯·布罗狄气急败坏的原地转着圈。“那个都是搞不清优先顺序。这时候，保护我的安全才是第一位。难道不知道是谁发的工资吗？” “看来正发愁呢，加斯·布罗狄大人。” “噢噢，玛丽娅，是你啊。” ———— 一路冲进城内的骑士团并没有发现加斯·布罗狄的身影。 “埃莉诺队长带兵向仓库去了。” “很好，我们继续寻找加斯·布罗狄。” “瓦利克总队长！” “在叩见之间找到了吗？” “是的。” “那么敌人的首级。” “恐怕属下无法分辨，总之请这边来。” 片刻之后，骑士团的众人来到大厅。 “上面没有首级啊。”米斯特里先上前观察了一下，“身上的装饰品非常高级。体格也和描述一样，看起来就是敌军的首领加斯·布罗狄。” “那么，到底是谁……” 这时，一伙人闯了进来。 “瓦利克大叔！” 米斯特里抬起头来看向这些人。“她们是……” “其他人呢？” “瓦罗和团长落入洪水中，就这样冲走了。” “周围都搜索过了，哪里也没发现两人。” 几个人一人一句说个不停，瓦利克甚至没办法插嘴。 “瓦利克总队长。” 这时，一名士兵赶忙上前报告说：“据捕获的人说，人造湖在城内还有地下水路。莫非是从那里……” 托姆上前急忙逼问：“地下水路在哪？” 瓦利克示意大家先冷静下来。“先别慌，里面的构造还不清楚，盲目进入只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找来熟知水路的人。” 第58章 回忆 在被冲到不知那里的地下洞穴中，瓦罗拍了拍凯瑟琳的脸蛋。 “……还没醒过来吗？”瓦罗抬头巡视着四周，“竟然在地下做成水路，所以才没看到去现场取水吗？” “嗯……唔……” 这时，凯瑟琳醒了过来。 “瓦罗……” 瓦罗伸手扶着她坐起来。 “你在漂流时撞到头了。不过，放心好了，没有大碍。” “哇啊！” 凯瑟琳立刻挥起一拳。 瓦罗捏着下巴说：“下、下巴……差点脱臼了。” “你这家伙！脱我的衣服，到底打算做什么！” “冷静点。我只是……” “闭嘴！去死！” 瓦罗一边格挡，一边试图抓住凯瑟琳的手臂。 “现在立刻去死，在世间和冥府之间永远的迷路，别再转生了。你这死变态！” “好好看看周围！” 安静下来的凯瑟琳看了下四周。“洞窟？为什么在这里。” 瓦罗这才松开凯瑟琳的手。“真是，对救命恩人做什么，不管不问就踢飞。再说，世上有哪个男人会袭击像你这样的疯婆娘啊。” 接着，一块石头飞了过来。 “好危险……” “感谢你救了溺水的我。但是，因为相信你而受到伤害就免了。” “我知道。行了，过来吧。” “不必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最后瓦罗开口问：“凯瑟琳。你如此执著战功，是为了追赶死去的兄长？” 听到这话，凯瑟琳身体抖了一下。 “果然是这样吗？为了追上死去的兄长，为了让母亲振作起来，才让你头脑一热的胡乱指挥作战。” “那、那又如何？就算是你说的这样，这也是我的家庭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有。我算上今天差点被你害死三次了。而且，何塞和卡洛斯就是这样死的！” 凯瑟琳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不止他们。还有其他不知姓名的兵将……” “……不要再提他们的事了。我也在反省。” “那就别一味追着死去的人不放了。” “你说什么？” “回忆是理想的砖石。追逐的时候，会不断的美化。什么样的天才，也不可能战胜不存在的东西。就算你立了大功，和生前的阿拉卡特殿下并肩齐名，你的兄长也不可能站在你和母亲的面前。”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那就忘了死去兄长的事。为了和死人竞赛这种无聊的事牺牲别人的性命，只会成为卑鄙的指挥官。” 凯瑟琳攥紧双手，一下子站了起来。“啊啊，我是卑鄙者！用不着你来安慰！从士官学校毕业那时起就是这样了，让你被派遣边境的人，正是我！” “什么？” “……啊。”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凯瑟琳。” 凯瑟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恼怒冲昏了头，于是闭上了嘴。 “凯瑟琳！” 瓦罗这些年一直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头绪，抓住她要问个清楚。 在他的不断逼问下，凯瑟琳最终屈服了。 “是我拜托兄长，把你分配到哪里都好的边境城市。” “什么？” “然后，你就被配属到卡特兰市警备队了。” “为什么做那种事。” 凯瑟琳将头转向旁边，吐出一句话。“因为当初你甩了我。” “甩了你？” “不记得了吗？有一次，我向你告白吧。” “告白，什么时候？” 瓦罗怎么也想不到，这到底是哪回事。 “你和我初次模拟战之后的那天。好好想起来。” ———— 回忆渐渐苏醒，不过瓦罗只记得那是恶梦的开端。 “来了吗？” “凯瑟琳·罗斯达尔，把我叫到这种地方。到底搞什么？”瓦罗只能想到在模拟战中战胜了贵族，会得到打击报复之类的，“模拟战的事，可不要怨恨。教官事先也说过吧。” “瓦、瓦罗·米扎尔！” “干嘛？” “我模拟战失败了，还是第一次。你是我至今见过的人里屈指可数的有能男人。” “那还真是谢谢。” “也就是说，士、士官学校毕业之后，来、来我的下面工作吗？” “当你的手下？” “啊，这样一来，我就能一生照顾你了。” “抱歉，我要拒绝。” 凯瑟琳吃惊得抬起头看着他。 “你也知道，我是故乡的村民们集资出学费才进入士官学校的。为了偿还这份恩情，必须要成为帅气的国军的士官。” “村民出的钱，我可以替你……” 瓦罗自顾自的这样说着：“就这样，这件事就算了。” 然后，就这样直接挥了挥手，离开了。 “啊。等、等等，瓦罗·米扎尔。” ———— 凯瑟琳看到瓦罗恍然大悟的样子，试探着询问：“想起来了吧？” “嗯，啊。但是，那竟然是告白啊。” “还能当成什么？” “因为，你看，我还以为是邀请我成为你家的私兵呢。” “你真的回忆起那时候的事了吗？” “但是，在士官学校里没交集的你，为何对我……” “碍于罗斯达尔王家的威势和兄长的地位，当时的我身边的确有很多优秀的男人，但那只是想讨我欢心而献媚的男人吧。而你突然站到我面前，堂堂正正的以实力击败我。” “仅此而已吗？” “还有，那个时候，你的外貌也还算不差。” “也就是从士官学校入学见面时，就一见钟情了吗？” “才不是！我可是王家的人，那种不知廉耻的行为……” “然后在学校中，才没事就来找我麻烦啊。原来是想引起我注意才做那种事啊。” “所以说不是了。” “那就别绕弯子嘛，直接说明确就好了吗？用我也能明白的语言。” “怎么说？用‘你也喜欢我吗？’这样低劣的文字？” 试着想了一下的瓦罗打了个冷颤。“实在难以想象，不管如何，我在士官学校时代最讨厌你了。” “那还不就是一样。” “即便是现在的你也一直傲慢、蛮横。就算学院时代，你那次在战场上失败的样子，也是不少同期在休息室的谈资。甚至在背地里说出‘干掉你啊’这样出言不逊的同期。桀骜不驯、疯癫的女汉子基本就是对你的评价。”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大家竟这么评论我。” “但是，你有足以弥补这些缺点的地位和财产，况且还有美貌。” “美貌？” “我不知道你的行动是不是正确，不过因为一句话便可让大量的人类死去也是事实。我们作为部队的指挥官，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所以，我不要为了和死人竞赛这种无聊事死掉，还有像山一样的事要活着去完成，例如才开始真正了解到的你。” “瓦罗……” 这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凯瑟琳大人！” “瓦罗大人！” “好像有谁的声音。” “有人来救援了啊。这样就不会迷路找到出口了。走了，凯瑟琳。”瓦罗拍拍土站起来，“怎么了？要抓住我的手吗？” 当瓦罗伸出手，却被凯瑟琳甩开。 “别说傻话。我自己能站起来。” 第59章 拉拢 王都阿斯卡特的六团评议会会议室。 “什么？地方军想增员？” “正是。” “这还真是突然的提案。” 评议员将文件放到桌子上。 弗雷自顾自一本正经地往下说：“所谓改革通常都是出人意料的。现在我们阿斯卡特王国军，有两个骑士团，共有七十二个军团。” “没错，这是我们建国以来的传统。” “不过，近年来连续爆发的叛乱已经出现了问题，只靠传统的调动已经力不从心。” 评议员们纷纷点点头。“的确艾皮瑞斯省的成果没达到预期，是很头疼。” “宫中也对派兵的迟缓，所招致的战事蔓延表示很不满。” 另一个议员也附和说：“经常也有对我们评议会的责难声……” “所以，要增强地方军？” “没错。” “议员们听说，要将军中编成移交给骑士团总部。那么你们的意见如何？” “那真是，值得感激的事。” 另一个议员提出问题：“不过，一口气增援也太过突然。” “正是。打算要增员到什么程度呢？” “首先，从中央部队和预备役中挑选优秀的人才，以转出的形式派遣六万名。” “六万？” 顿时，众评议员大吃一惊。 “之后，以新兵为中心进行增员，最终达到十万名以上的军队。” “别开玩笑了！那么大规模的增员案怎么能通过。” 其中一人在桌面上猛击了一拳。 “你们将如此强力的军队放置在外地，万一发生大规模军变，怎么负这个责任？” “关于这点……”弗雷摇了摇头，“将来的事自然无法预料。但，现如今眼前发生的异民族叛乱如何压制，这才是最该优先考虑的问题。” “说的到底，叛乱增加原本就是你们提案的连带责任法的原因，不是吗？” “你说什么？” “你们上奏陛下，实行过份的镇压政策，才招致了今日的混乱也是事实。” 一名中立的议员充当了和事佬。“就算责备弗雷团长，问题也不会解决。这样如何？地方军增强案暂时先放下，巡查队的数量先增加两成如何？” “嘛，这种程度的改革案嘛。” “只增加巡查队数量也不会花费大量金额。” “那么，这个议题就这样决定了。” “下个议题。”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什么事？” “报告。方才传来的紧急文书，请过目。” 弗雷问：“紧急文书？” ———— 艾皮瑞斯省。 趁着混乱从密道逃出来的克里克，听到一个声音说：“从这里逃出来吗？” “你们是？” 阿维客气的笑了笑。“上回见到的时候，你打算最后都守在城里吧。” “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加斯·布罗狄那混蛋根本听不进我进言。” “你的进言是？” “那家伙认为让我出城迎战是准备叛逃。保护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心中难免会有不爽。” 阿维赞同的回答：“确实如此。”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邀请你。” 克里克叹了一口气说：“又来。我应该早就拒绝过了。” “我想经过这回的战斗，你心里也清楚了。不管发起多大的攻势，即便攻占一个县也根本无法打败阿斯卡特王国军。” 阿维看着克里克没有反驳，又继续说：“你的进言虽能够阻止水计，但没有援军的帕多斯城也早晚会被攻陷。如此无力的我们，为了对抗强大的阿斯卡特王国军取得胜利，只有跨过民族之间的隔阂，除了互相联手以外并别无他法。” 克里克听到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跨越种族的隔阂？那为什么不邀请加斯·布罗狄，为了实现你的妄想，这才是最便捷的。” “不瞒你说，他的财力和兵力确实有魅力。不过，我的理想是推翻阿斯卡特王国，而不是建立一个新的民族歧视主义的国家。” “哦？此话怎讲？” “各种族平等。在这土地上生活的全民族互相尊重、协调生活的国家。那也是死去的姐姐所寄托给我的梦想。在我描绘的理想社会里，不需要他这种野蛮的民族歧视主义者。” 克里克明显带有嘲讽意味的为阿维的演说鼓起了掌。“所以就把加斯·布罗狄除外吗？根据个人喜好擅自决定他人的生死，还真是互相尊重、人人平等的说法呢。” 阿维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不独裁的话，便无从发起革命。那种事情，你自己也应该理解。” “这话不假。” “那么，关于再次的邀请。克里克，你率领的部下能一同参加我的同盟吗？” “我拒绝。” 阿维很是不能理解。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明确，为什么还是被拒绝。 “确实你描述的理想很伟大。不过，把罗斯达尔王家从王座上拉下来必要的不是理念，是最现实不过的金子。” “金钱？” “只要有足够多的金钱，便能像加斯·布罗狄那样集结如此多的手下。毕竟士兵可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不过是为了金子卖命的，那个庞大的金子你能准备出来吗？” 阿维陷入了沉默。 “不行吧？那就老实的回到自己家乡去玩过家家吧。” “如果我说可以准备呢？” 这时，一个士兵急忙赶过来。“阿维大人！” “收到哨兵发现国军的报告！请您快离开！” “我知道了。” 阿维转身向克里克留下一句话：“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十日后到落日森林来。” 第60章 忏悔 尽管玛丽贝思靠她的银行薪水，手头一直很拮据，但她还是一周一周地对付过去了。那件事情之后，信贷公司也很照顾她，同意与她重新签订契约，减少了每月偿还的额度，不过这样一来，期限则是延长了四年。 银行里的大家也表现得格外热情，但她最终没有跟什么人深入来往。这主要是由于她天性如此，还有则是她的人生经验。 此刻，玛丽贝思正在一套狭小但却舒适的房间里准备晚饭，她三岁的女儿则在一旁帮忙，当然最终是越帮越忙。 突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玛丽贝思感到奇怪，同时有些紧张，她做个手势叫斯特拉不要动。 过了一会，敲门声又响了。 玛丽贝思不得已慢慢向门口走去，她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大声喊道：“谁啊？” 但是没有回答，外面的人又敲了一下门。 由于起初灯光暗淡，她顺着门缝什么也看不见。最后她才慢慢看到一张面孔，同时听到一个声音：“玛丽贝思，我可以跟你谈谈吗？对不起，你能让我进去吗？” 让她大吃一惊的是，来者竟是查理斯·戴维斯。但这副面容苍白且憔悴，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故意拖延了一会才说：“我以为你还在监狱里呢。” “我出狱了，今天刚出来。”他自己又纠正说：“我是被放出狱的。”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记得你住在这里。”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在里面的几个月时间里，我一直想见你一面，跟你谈谈，向你解释……” “已经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了。” “不！我确实需要解释！玛丽贝思，我求求你。请你听我说！” 这时，从玛丽贝思身后传来她女儿的声音：“妈妈，谁呀？” “玛丽贝思，你和你的小女儿都没有什么好怕的，我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说着，他举起一个破旧的小背包，“这是我出狱时，他们还给我的所有东西。” 不知怎么回事，玛丽贝思的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但心里也在犯嘀咕，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懊悔。 “那么……” 最后，她打开了门。 “谢谢你。” 查理斯犹豫了一下才走进来。 “你好，”斯特拉上来问，“你是妈妈的朋友吗？” 这让他一时显得很狼狈，过了一会才回答：“并不能算是。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小女孩打量了他一番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查理斯·戴维斯。” “你是个瘦子。” 查理斯也笑了。“是的，这我知道。” 此刻，玛丽贝思也把他完全看清楚了，自从她最后一次看见他以来，他已瘦得不成样子，看上去还很虚弱。 “我可以坐下吗？” “坐吧。” 玛丽贝思请他坐在椅上，而他自己却还是紧张地站在那里。 “你在监狱里过得太差了。” 查理斯摇摇头说：“当然不可能过得舒服。” “确实看得出来。” 斯特拉问：“你是来吃饭的吧？妈妈今天做的是馅饼。” “不、不是。” 这时，玛丽贝思直截了当地问：“你今天吃过饭吗？” “今天早晨，我吃过一些东西。” “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她在吃饭的小桌旁摆了一个座位。在任何平民的家里这样做都是很自然的，把食物拿出来让大家分享，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相比起玛丽贝思，斯特拉倒是喋喋不休地问东问西，戴维斯也认真地回答着她的问题。逐渐的他原先的紧张情绪开始消失。 查理斯·戴维斯把吃完的盘子推开，叹了一口气说：“谢谢你，玛丽贝思。我好长时间没有这样吃饭了。” 玛丽贝思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明天开始找工作。” “斯特拉，该睡觉了。” 片刻之后，玛丽贝思就给她梳洗完毕。斯特拉临睡前特意来道晚安，“我爸爸一声不响的走了，你也要走吗？” “是的，马上就走。”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玛丽贝思把斯特拉安顿好以后，她面对查理斯坐下，“好了，你现在可以谈了。” 过了一会戴维斯才说：“自从我被……带走……以后，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特别是对你的行为。我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玛丽贝思耸耸肩。“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说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对我是很有意义的。请你听我说，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查理斯开始讲述的时候，玛丽贝思最开始的反应是怀疑。但听他说下去后，她判断他所讲的都是实话，这让她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怜悯的情绪。 对比起她那出走的丈夫，两人都是软弱的，然而查理斯还愿意回来向她表示忏悔，这就证明他还有些男子气概，而这些是他丈夫所不具备的。 “玛丽贝思，我最后想问你一件事。你能原谅我吗？” 玛丽贝思的泪水涌了上来，这个要求她是能理解的。 “查理斯，站起来。看着我。” 查理斯听从地站起来。 “你受的罪也够了。好了，现在我原谅你。” 接着，查理斯脸上的抽搐起来。他哭了，玛丽贝思用双手搀住了他，等查理斯平静下来后，两人重新坐下。 玛丽贝思提了个很实际的问题：“今晚你准备在哪里过夜？” “还没定。我想随便找个地方。” 玛丽贝思考虑了一下说：“你愿意的话就留下吧。” 当她看到查理斯惊讶的表情时，补了一句：“你可以睡在这个房间里，就今天一个晚上。我们卧室的门会锁起来的。” “如果你真的不是说笑，我很愿意睡在这里。你不必担心受到危险。” 他没有说出不必担心的真正原因是，他对女人的情欲已经消失，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成为一个男人。 第二天早晨，当玛丽贝思走出卧室时，查理斯已经离开了。 她拿起桌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 玛丽贝思，感谢你！ ——查理斯·戴维斯。 第61章 走投无路 “不用节约，尽管放箭。” 敌方指挥官指挥着游骑兵围着银色黎明骑士团不断射出箭雨。 尽管一阵箭雨对重装甲部队组成的密集方阵造不成太大的损害，但也足以压制住骑士团前进的脚步。 所以他们只能缩在原地等待机会。 “还不能进攻啊？瓦罗。” 绯罗娜透过盾牌的缝隙不断向外面观看。 “不行。擅长骑射的敌人在机动上高了一大截。我们的重步兵无法快速接近，先这样藏在盾中，等他们的箭矢射尽，再一口气反击。” “……第五波，来了。” 一阵阵的冲击让防守的士兵们明显有些士气降低。 “到底还有多少箭。” 莉塞特气愤的喊道：“是谁啊！想出这种作战的！” “是队长。” “感谢我吧，要是一起发动进攻，整个部队就要耗死在这里了。” “这种状况下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只要等到团长的部队到来……” “啊，受不了了！”莉塞特烦躁的抓着头，“未免太猖狂了。” 这时，她架起还处于试验中的的复合十字弩。 这个是维尼娅看到皮特村使用的复合弓而进行改良的十字弩，主要区别在于采用的是高强度的前后两层弓弦，威力更大，射程也更远。而且为了便于拉动弓弦，在弩身上加入了滑轮和卡扣，使得装填也能更省力。 维尼娅提醒说：“莉塞特，那个还在开发中。” “无所谓！只是差最后调整罢了，这点误差用技术来弥补。敌人的指挥官猖狂的站位真是让人生气。” 等待一阵箭雨过后，莉塞特推开一面盾牌，迅速端起重弩。 “不知名的混球！去死吧！” 随着扣动扳机，射出的弩箭在空中滑过一条清晰的直线，最终穿透一个进行传令的小队长，随后穿透的弩箭产生了稍许偏移，射中了指挥官的上臂。 一时间，敌军的队伍陷入了慌乱中。 “啧，射偏了吗？” 同时，骑士团中发出欢呼声，如果不是手里拿着盾牌，肯定要鼓掌的。 瓦罗发令：“没时间感叹了，现在是反击的好机会！” “是！” 原本低落的士气一下子就恢复了不少。 “哼哼，活该啊。” “莉塞特过去可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你以为是谁的责任啊。” 瓦罗委屈的回答：“难不成不是我？” 这时，远处也传来高亢的呐喊声。 “队长，是团长她们。” “全员跟紧！别落下了！” ———— 晚上，营寨内。 “今天的战斗，都是莉塞特的功劳啊。” 露卡感叹说：“没错。离那么远就能射中敌人的队长，太敬佩莉塞特了。我就算寻找到目标都很费劲。” “嘿嘿，碰巧碰巧。” 瓦罗提醒说：“别太得意了。战场上瞬息万变，搞错一步你可能就死了。下次不许再擅自行动了。” “知、知道了。” 绯罗娜叹气道：“话说，难得被莉塞特射落马了，最后还是让那个指挥官逃掉了。” “说的也是。能够捕获到问出情报就好了。” 这时，旁边的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哈。” “那边的是团长是怎么了？” 维尼娅说：“正和地方军的指挥官谈笑中呢。” “时间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维尼娅等她谈笑完，再向凯瑟琳报告。” “好，我们知道了。” “说来，今日的战法真是精彩啊。” 围绕着凯瑟琳的地方军司令官一刻也不忘拍马屁。 “是啊。多亏凯瑟琳大人参战，我军才能接连取胜。对下官们可谓是胜利的女神也不为过啊。” “呵呵呵，当然了。我军的士官，是我亲自提拔出来的精锐。管它是哪里的的鹰还是什么，也不过是田间部队罢了。” 看到开始得意忘形的凯瑟琳，托姆在旁边提醒：“凯瑟琳大人。” “什么？” “大家所期望的回答，不是这种话啦。” “不是吗？” 回过头看到地方官面中带有尴尬，凯瑟琳咳嗽一声。 “这也是地方军的大家尽力的结果，我等回到王都之时，向圣上传达你们的功绩，陛下一定喜悦有佳。” “是。下官们今后一定更加为陛下鞠躬尽瘁。” 维尼娅对瓦罗说：“团长突然变得以前更加圆滑了。” “还早得很呢。” “是啊。” “这边的连胜也改变了队伍的气氛，骑士团也在向好的方向迈进。” “说到这点，我有个在意的事。” “是什么？” “详细的地方，等地方士官离开再说。” ———— 当晚，凯瑟琳的营帐内。 “敌人的阵容奇怪？” 瓦罗回答：“没错。” “瓦罗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个，还是听维尼娅说明吧。” “嗯。团长还记得我们到南方边境是来做什么的吗？” 凯瑟琳有些不悦的回答：“那还用问，为了击退侵占南方的军队。” “回想一下，我们到边境之后，一次也没有遇到阿帕鲁萨联盟的指挥官。” 托姆连连点头。“确实，今日率领部队的也是多尔瓦人叛乱军的指挥官。” 凯瑟琳说：“也不是大规模入侵，有一两个其他组织的首领不出现也并不奇怪啊。” “那么，士兵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份资料是？” “捕获的俘虏们的人种。” 凯瑟琳过目之后，大吃一惊道：“全是以奥克斯人和多尔瓦人为主的部队？” “不止如此，还有多尔瓦人解放战线的残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初我认为，有复数民族构成的反政府组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整理出前天以来，至今为止的叛乱记录。” 维尼娅拿出整理的材料。 “复数民族构成的反政府组织的确存在过，但是横跨东西的复数组织联合还没有过先例。” “难道这背后，全部是多尔瓦解放战线在操纵……” “那样的事能顺利进行吗？让三地发生叛乱，时间和地理位置也相隔甚远。同时发起多地叛乱，不可能完全互相照应。而且，所需要的庞大资金到底是如何筹备出来的？” 瓦罗也表示赞同：“托姆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认为那个叫阿维的人有能力准备出如此庞大的金钱。” 凯瑟琳问：“维尼娅队长呢？” “我也没了解到这么详细，现阶段也只是个人的推测。” “事情过于巧合，多留心点比较好。” “嗯……” 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士兵。 “报告。” “什么事？” “回禀团长。刚才王都的快马赶到，收到新索丹尼斯省发生叛乱的报告。” “叛乱的状况呢？” “详细不明。只是听传令者说，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二十三军要接替我们，让团长立刻前往新索丹尼斯省。” “第二十三军来接替？那我们这些日子的煎熬岂不是完全给别人做了嫁衣啊。” 瓦罗提醒说：“确实从王都送出的部队，比起我们到新索丹尼斯省的时间更慢。” “算了，传达下去，立刻起兵。” 凯瑟琳站起来。 “现在吗？” “兵士们虽然可怜，新索丹尼斯省的情况也刻不容缓，所以只好连夜出发。把我刚才的话传达给地方军司令，在我回来之前整好队。” “是。” 维尼娅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说：“团长一脸认真地出去了。” “是啊。还以为会为抢去功劳而大发雷霆呢。” 第62章 缘分 这天，玛丽贝思心中很不平静，因为她不喜欢，同时也不信任马斯顿；但是她更好奇为什么要约见她呢？ 再说这也没办法。马斯顿是审判之眼的高级官员，而她只是银行的一名普通员工。 犹豫了几天，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 黄昏时分，马斯顿的马车慢慢地行驶到玛丽贝思居住的东城新区外面。 “谢谢你来了。” “半个小时，”玛丽贝思提醒他，“就这么多时间。” 她根本不想表现得友好，而且让斯特拉一个人留在家里已经让她感到不安心了。 马斯顿点头同意后，他们一声不响地经过两条马路，驶进一条更加热闹的道路上。 马斯顿先开口说：“我听说那位年轻的查理斯·戴维斯来看过你。” “你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告诉我的，还说你原谅了他。” “既然他找过你，那你就已经全都知道了。” 马斯顿叹了口气。“玛丽贝思，我已经告诉过你，对于你我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如果你仍然对我抱有敌意，我也不能怪你。” 玛丽贝思的态度稍许缓和了些。“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现在想要什么吧。” “我想要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助查理斯·戴维斯。” “原来是他的事啊。” “是的。” “为什么还要我帮他呢？难道原谅他还不够吗？” “我的意见是已经够了，但是他说你可以……” 她打断了他的话。“帮什么样的忙？” “在我告诉你之前，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今晚我们所谈的一切不可以让你我之外的第三者知道。” 玛丽贝思耸耸肩说：“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但我还是答应你好了。” “查理斯·戴维斯将要从事某种调查工作，是为了国家干的，只不过是非正式的。如果他能办成功，可以帮助他在社会上重新站起来，这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不过，这项工作是要冒风险的，如果他向我直接汇报，那风险可就更大了。我们两人之间需要一个传送消息的人。” “于是你们决定由我来担任？” “谁也没做出决定，要看你愿意不愿意。如果你愿意，这就可以帮助查理斯·戴维斯重新做人。” “查理斯是唯一从中获得好处的人吗？” 马斯顿直接承认说：“这也会帮助我，还有国家。” “我多少也想到了。” 玛丽贝思催促着说：“关于你所说的调查，请说得详细一点。” “好的。” 于是马斯顿开始谈到查理斯·戴维斯将怎样利用他在狱中建立的联系进行暗中活动，以及将要搜寻的证据。 马斯顿觉得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什么，因为有些事情即使他现在不告诉她，以后她也会打听到的。 “我并不是说同样的命运也会落在查理斯·戴维斯头上，我将尽一切努力确保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发生。但是我还是要提到这件事，这样你就可以了解他所冒的风险。当然，这一点他自己也非常清楚。” “那么谁来保证我的安全呢？” “对你说来简直谈不上什么危险。你只跟他和我保持联系。外人不会知道，你决不会受到连累。” 玛丽贝思等了一会，然后问：“就这些吗？没有更多的情况要告诉我了吗？” “我想就是这些了。” 现在他们正按原路返回。 在此期间，玛丽贝思一声不响坐在他旁边，两眼看着前方。 接着，她激动地大声喊道：“你一定是疯了，疯了，彻底疯了！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这当然有危险，而且全部都由我来承担。” “请等一等……” 她根本不理睬他的打断，继续大骂个不停。“难道我看起来就这么好欺侮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单身，因为我是多尔瓦人就应当蒙受世间的一切不公吗？你也不看看你要操纵利用的是谁？快送我回家！” “为了你们那自私的荣誉感而不惜丢掉一个人的生命，这不就是白痴行为吗？而查理斯竟然会同意这样做，不也是个白痴吗？” “是他来找我帮忙的，我并没有去找他。” “你把这叫做帮忙？” “他做的工作会取得相应的报酬，这也是他所需要的。而且是他提议由你做中间人的。好了，好了。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我这就送你回家去。” 玛丽贝思最初想心平气和地考虑马斯顿的建议，但是在他一边说，她一边听的时候，疑虑和问题接二连三地向她袭来。她开始对身旁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新的仇恨和憎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对这样来利用查理斯做事感到不公平。 另外，玛丽贝思对查理斯也很生气。她曾经还佩服他有勇气到她那里去表示忏悔，请求她的宽恕。但他现在的行为让她感到心寒，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上次见过一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让她大失所望。 她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她问马斯顿：“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不管我决定怎么做，肯定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了。” 玛丽贝思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丢掉饭碗的危险？玛丽贝思感到越来越不安，最后还是落在别人的手掌心中了。 另外由于她的决定，将再也见不到查理斯，这让她反而感到更遗憾。 “好吧，我愿意做这件工作。” “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当……管它叫什么……” “中间人。你肯定吗？” “我肯定。” “你真是一个怪人。” “我是一个女人。” “是的，一个怪女人。我早就注意到了。” 在离东城新区还有一条半马路的地方，马斯顿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鼓囊囊的袋子。 “这是给查理斯·戴维斯的钱，等他和你联系的时候再给他。” “过几天，我会用我们商定的暗号通知他。虽然不会提到你的名字，但他也会知道是跟你联系。再之后不久，他就会和你取得联系。” 玛丽贝思点点头，她聚精会神地听着，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 “这次之后，我和查理斯·戴维斯将不再有任何直接的联系。我们之间的消息将通过你来传送。还有，你最好不要写下来，要记在脑子里。” 说着，马斯顿微微一笑，突然玛丽贝思也笑了起来。 按照马斯顿的要求，玛丽贝思几乎逐字把他的指示复述了一遍。 “你真聪明。” “如果我死了，聪明会带来什么好处呢？” “不要担心！我保证一切都会顺利的。” 第63章 收复南部边境 “不用节约，尽管放箭。” 敌方指挥官指挥着游骑兵围着银色黎明骑士团不断射出箭雨。 尽管一阵箭雨对重装甲部队组成的密集方阵造不成太大的损害，但也足以压制住骑士团前进的脚步。 所以他们只能缩在原地等待机会。 “还不能进攻啊？瓦罗。” 绯罗娜透过盾牌的缝隙不断向外面观看。 “不行。擅长骑射的敌人在机动上高了一大截。我们的重步兵无法快速接近，先这样藏在盾中，等他们的箭矢射尽，再一口气反击。” “……第五波，来了。” 一阵阵的冲击让防守的士兵们明显有些士气降低。 “到底还有多少箭。” 莉塞特气愤的喊道：“是谁啊！想出这种作战的！” “是队长。” “感谢我吧，要是一起发动进攻，整个部队就要耗死在这里了。” “这种状况下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只要等到团长的部队到来……” “啊，受不了了！”莉塞特烦躁的抓着头，“未免太猖狂了。” 这时，她架起还处于试验中的的复合十字弩。 这个是维尼娅看到皮特村使用的复合弓而进行改良的十字弩，主要区别在于采用的是高强度的前后两层弓弦，威力更大，射程也更远。而且为了便于拉动弓弦，在弩身上加入了滑轮和卡扣，使得装填也能更省力。 维尼娅提醒说：“莉塞特，那个还在开发中。” “无所谓！只是差最后调整罢了，这点误差用技术来弥补。敌人的指挥官猖狂的站位真是让人生气。” 等待一阵箭雨过后，莉塞特推开一面盾牌，迅速端起重弩。 “不知名的混球！去死吧！” 随着扣动扳机，射出的弩箭在空中滑过一条清晰的直线，最终穿透一个进行传令的小队长，随后穿透的弩箭产生了稍许偏移，射中了指挥官的上臂。 一时间，敌军的队伍陷入了慌乱中。 “啧，射偏了吗？” 同时，骑士团中发出欢呼声，如果不是手里拿着盾牌，肯定要鼓掌的。 瓦罗发令：“没时间感叹了，现在是反击的好机会！” “是！” 原本低落的士气一下子就恢复了不少。 “哼哼，活该啊。” “莉塞特过去可是个温柔的孩子呢……” “你以为是谁的责任啊。” 瓦罗委屈的回答：“难不成不是我？” 这时，远处也传来高亢的呐喊声。 “队长，是团长她们。” “全员跟紧！别落下了！” ———— 晚上，营寨内。 “今天的战斗，都是莉塞特的功劳啊。” 露卡感叹说：“没错。离那么远就能射中敌人的队长，太敬佩莉塞特了。我就算寻找到目标都很费劲。” “嘿嘿，碰巧碰巧。” 瓦罗提醒说：“别太得意了。战场上瞬息万变，搞错一步你可能就死了。下次不许再擅自行动了。” “知、知道了。” 绯罗娜叹气道：“话说，难得被莉塞特射落马了，最后还是让那个指挥官逃掉了。” “说的也是。能够捕获到问出情报就好了。” 这时，旁边的传来一阵大笑声。 “哈哈哈哈。” “那边的是团长是怎么了？” 维尼娅说：“正和地方军的指挥官谈笑中呢。” “时间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和维尼娅等她谈笑完，再向凯瑟琳报告。” “好，我们知道了。” “说来，今日的战法真是精彩啊。” 围绕着凯瑟琳的地方军司令官一刻也不忘拍马屁。 “是啊。多亏凯瑟琳大人参战，我军才能接连取胜。对下官们可谓是胜利的女神也不为过啊。” “呵呵呵，当然了。我军的士官，是我亲自提拔出来的精锐。管它是哪里的的鹰还是什么，也不过是田间部队罢了。” 看到开始得意忘形的凯瑟琳，托姆在旁边提醒：“凯瑟琳大人。” “什么？” “大家所期望的回答，不是这种话啦。” “不是吗？” 回过头看到地方官面中带有尴尬，凯瑟琳咳嗽一声。 “这也是地方军的大家尽力的结果，我等回到王都之时，向圣上传达你们的功绩，陛下一定喜悦有佳。” “是。下官们今后一定更加为陛下鞠躬尽瘁。” 维尼娅对瓦罗说：“团长突然变得以前更加圆滑了。” “还早得很呢。” “是啊。” “这边的连胜也改变了队伍的气氛，骑士团也在向好的方向迈进。” “说到这点，我有个在意的事。” “是什么？” “详细的地方，等地方士官离开再说。” ———— 当晚，凯瑟琳的营帐内。 “敌人的阵容奇怪？” 瓦罗回答：“没错。” “瓦罗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个，还是听维尼娅说明吧。” “嗯。团长还记得我们到南方边境是来做什么的吗？” 凯瑟琳有些不悦的回答：“那还用问，为了击退侵占南方的军队。” “回想一下，我们到边境之后，一次也没有遇到阿帕鲁萨联盟的指挥官。” 托姆连连点头。“确实，今日率领部队的也是多尔瓦人叛乱军的指挥官。” 凯瑟琳说：“也不是大规模入侵，有一两个其他组织的首领不出现也并不奇怪啊。” “那么，士兵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份资料是？” “捕获的俘虏们的人种。” 凯瑟琳过目之后，大吃一惊道：“全是以奥克斯人和多尔瓦人为主的部队？” “不止如此，还有多尔瓦人解放战线的残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初我认为，有复数民族构成的反政府组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整理出前天以来，至今为止的叛乱记录。” 维尼娅拿出整理的材料。 “复数民族构成的反政府组织的确存在过，但是横跨东西的复数组织联合还没有过先例。” “难道这背后，全部是多尔瓦解放战线在操纵……” “那样的事能顺利进行吗？让三地发生叛乱，时间和地理位置也相隔甚远。同时发起多地叛乱，不可能完全互相照应。而且，所需要的庞大资金到底是如何筹备出来的？” 瓦罗也表示赞同：“托姆说的也有道理，我也不认为那个叫阿维的人有能力准备出如此庞大的金钱。” 凯瑟琳问：“维尼娅队长呢？” “我也没了解到这么详细，现阶段也只是个人的推测。” “事情过于巧合，多留心点比较好。” “嗯……” 这时，外面进来一名士兵。 “报告。” “什么事？” “回禀团长。刚才王都的快马赶到，收到新索丹尼斯省发生叛乱的报告。” “叛乱的状况呢？” “详细不明。只是听传令者说，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二十三军要接替我们，让团长立刻前往新索丹尼斯省。” “第二十三军来接替？那我们这些日子的煎熬岂不是完全给别人做了嫁衣啊。” 瓦罗提醒说：“确实从王都送出的部队，比起我们到新索丹尼斯省的时间更慢。” “算了，传达下去，立刻起兵。” 凯瑟琳站起来。 “现在吗？” “兵士们虽然可怜，新索丹尼斯省的情况也刻不容缓，所以只好连夜出发。把我刚才的话传达给地方军司令，在我回来之前整好队。” “是。” 维尼娅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说：“团长一脸认真地出去了。” “是啊。还以为会为抢去功劳而大发雷霆呢。” 第64章 组建联盟·上 艾皮瑞斯省，马里达城内的会议室。 “这不是说笑的时候，萨米尔大人。” “由于之前的行动，在海拉尔人中记恨我们协助王政府一侧的激进派也占多数。” “背叛誓言的我们，要是连剩下的稳健派的支持也失去的话……” 萨米尔听着各指挥官的发言，低着头回到：“那么，现在就撕破脸皮？” “那、那个嘛……”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这样一来，正好可以当作背叛王政府的证据，落得他们出兵讨伐我们的口实。” “现如今同胞们的责难声，我们也只能闭上嘴甘心忍受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连门都不敲就闯进来。 “事到如今，你也看到王政府的嘴脸了吧。” 指挥官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大声怒斥。 “是谁让你们进来的！” 克里克连忙安抚道：“别慌。我今天不是来找事的。” 接着，从后面又进来一个陌生人。 “因为来会见几次，你一向都是采取回避态度，而我这边也不能一直等下去。” 萨米尔看到阿维皱起了眉。“为什么你在这里？” 这时，一位老者搭了话。“是老夫带进来的。” “是你？” “现在正是应该听从这位大人的建议，萨米尔大人。” 萨米尔带有不快的情绪示意指挥官们。“大家，请先到外面回避一下。” “好吧。” 等参谋和众指挥官出去之后。 萨米尔开口说：“来唾弃我的吗？克里克。” “唾弃？为何。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男人，没资格唾弃你的努力。” “那你今天到底来干什么？” “来邀请你。” 阿维客气的插嘴说，但萨米尔却并不表示领情。 “邀请？” “为实现我们的长远计划，需要你的协力才行。还请和我们结成联盟。” 萨米尔哼了一声。“那种无聊的事我早就拒绝了，我不打算采取武力对抗王政府方式。” “萨米尔！” 阿维拦住激动克里克，请萨米尔继续往下说。 “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你们多尔瓦人一再重复武力抗争的结果，到底又得到了什么？” 这一问确实把阿维给问住了。 “无法回答我吧？接近现存多尔瓦人总数的墓碑数，和百姓对独立心过强的多尔瓦人的反感，甚至是蔑视。我没错吧？” 阿维仍然紧闭着嘴唇，无法回答萨米尔的问话。 “用武力争取地位的方式，在各民族间只会留下新的仇恨。以暴力开始的抗争只能不断增加悲剧而已，想要达到民族和谐统一，无异于痴人说梦。” 接着萨米尔进一步说明不利的结论。 “别的不说，就算在各地方发起暴动来分散国军的战力，在王都的驻守部队保守估计也要高达三四十万。海拉尔人联盟的总兵力也不过二十几万，试问这片大陆上有那个组织可以确实攻陷这座巨城？” 阿维冷静的听完萨米尔的分析，才不慌不忙的回答：“你的主张我完全能够理解。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各地方同志的齐心协力，而且支持我们的赫尤曼人同志也很多。” “赫尤曼人的同志？” “这东西就是证据。” 阿维从怀中拿出一个闪亮块状物放到桌子上。 “这是……还在铸造中的金货？” 克里克补充说：“除了宰相府的人绝对无法拿到手的玩意，我们有着如此分量的男人做同伴。” 阿维也提醒说：“有身处王政府中枢的他们协力的话，通过武力争斗产生的对赫尤曼人的仇恨也能减轻，顺利的话将来的祸根也能一并去除。” “那也只有你所说的那些高官，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接受吧？果然我还是要通过争取谈话权的方式。” “为什么你一直拘泥于和平的解决方法。获得谈判代表权之后，也不能保证赫尤曼人不会继续压榨人民。” 克里克露出悲伤的表情说：“还记得伍兹和诺亚吗？” “追随你离开的年轻人，现在过得还好吗？” “死了。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们就立刻策划了对国军的设施发动袭击。为了帮助海拉尔人能早一日进入边境，解放我们受苦的同胞。萨米尔，再这么无意义等待的期间里，只会让伙伴的死变的毫无价值。他们的死给周围遗留下的东西不可能只有仇恨吧？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未来的萌芽而不是祸根，只要现在对小小的萌芽重复施肥……” 萨米尔一拍桌子说：“这不过是狡辩。确实对他们的死应该感到悲伤，但擅自攻击国军的边防设施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找个合理的理由将暴动正当化……” 阿维打断了萨米尔。“确实是狡辩。但是，如果没有人肯站出来承担这份罪恶，那么世界就根本不会去改变。害怕通过武力夺权，恐惧将来因为战乱产生的祸根，你也应该能预测出来吧。如今就这样不断丢失海拉尔人的信任，艾皮瑞斯省还会再引起大规模战争。那时候，谁能保证你是继续充当理性的指导者，还是会成为第二个加斯·布罗狄那样的魁首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起义吗？” 阿维摇摇头：“并非现在。能由你那样理性的领导者来率领民众，我也可以安心去联络其他同志。像之前说的那样，王政府内部也有我们的同志存在。得到他们的协力，乱世也能够在短期内终结。避免产生混乱，就要背负这份罪恶，将损害压到最小。那才是我们对后世的应尽的义务，你不这样认为吗？” “……或许如此。但是，就算王政府内部有协助者，只有我们来让事情推进，我还是稍微感到有些不安。” “这点请安心。我早已向各地送出联络的使者，现在他们正拉拢新的同志呢。” 第65章 组建联盟·下 几日的奔波之后，银色黎明骑士团终于抵达了新索丹尼斯省边境。 “这种强行军，大家都累了吧。” 绯罗娜一屁股坐在石头上。“那就让我们休息一下啊。” 凯瑟琳向瓦罗问道：“前面就是你们原先工作的卡特兰市？” “不，这是新索丹尼斯境内的皮鲁市。卡特兰市，在这东边。” 与此同时，一位指挥官上前迎接。“是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吗？” “没错，你是？” “下官是新索丹尼斯省边防的指挥官莱尔。” 瓦罗看到昔日的战友莱尔，感到很怀念。 “莱尔，看到你如此健康真是比什么都好啊。” 两人随后互相问候了一番。 “你也一样。听说回到国军之后可是相当活跃啊。” “不，没有的事。” “那么，莱尔。现状如何？” 莱尔稍微顿了一下，脸色暗淡了许多。 “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请由我带路。” ———— 会议室内。 “这是境内的现状图。中部的尼尔，西部以及卡特兰市和以南的村子都在反政府组织的势力下。” “如此迅速吗？” 莱尔的参谋补充说：“卡特兰市被反政府组织占领后，失去指挥部的地方军无法及时协作，让乱党钻了空子。如今那里倒成了叛乱军的根据地。” “卡特兰市的市民状况呢？” “很可惜，警备兵的一部分在和我们交涉时已被处刑。幸运的是一部分市民因此被释放了。” 随后递上来一份名单。“这是现在市内拘留的人质名单。” “这里有莉拉市长的名字。” 莱尔点头回答：“她是城市的代表，被释放肯定是最后的。释放人质被要求大量的物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您看……” 凯瑟琳问：“那么，引起叛乱的组织呢？” “叛乱者自称是奥克斯人解放同盟。” “奥克斯人解放同盟？” “知道什么吗？瓦罗前辈。” “啊，没错。非常了解。” 莱尔遗憾的说：“奥克斯人解放同盟的首领，就是里昂。” 瓦罗用力捶了桌子。“那个笨蛋，还以为巴拉西亚保护区的事件能够让他吸取教训，相信他能改邪归正的我真是个傻瓜。” 凯瑟琳示意不用管瓦罗，让莱尔继续。 “那么，那时候的青年……和绯罗娜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了。”莱尔不安的问，“这次的镇压，由你们担当真的没问题吗？” 瓦罗立刻回答：“当然没问题。” “既然你们这么回答，下官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关于今后的对策。” 莱尔指着地图：“叛乱军在卡特兰市设置本部的话，不如最先夺还尼尔，让敌人的支援被分散开。卡特兰市南部只有个小村庄，不足以构成威胁，断绝后路之后，再一举攻破卡特兰市。” 托姆打断莱尔的话说：“那些不是问题，眼前的重点是卡特兰市被捕的人质怎么办？” “根据释放出来人质的描述，剩下的人被关在市政府使用的地下室。” 瓦罗立刻说道：“我在任的时候，还没听过有那个东西存在。” 莱尔苦笑着回答：“是上月才建成的。我们还被莉拉市长强迫到那里去庆祝呢。” “……真像那个人的作风。” 会议场一时陷入了沉默。 “在叛乱军指挥部的建筑物下面，要拯救人质实在是过于严峻呢。” “说的是。” “莱尔，有办法把卡特兰市的叛乱军部队引出来吗？” 莱尔有些不解，但又认为瓦罗有了主意。“不管怎么说，引开全部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某种程度的话……” “那么，请准备实施吧。卡特兰市可是我们自家的后院，初来乍到的叛乱军不可能比我们还熟悉。” ———— 直到会议结束，凯瑟琳还是对瓦罗的作战计划抱有疑问。 “这个方法真的能行吗？” “不能百分百保证，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 当他们走到营帐前时。 “瓦罗。” “绯罗娜……” 瓦罗向凯瑟琳使了个眼色。 “你们先去准备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待凯瑟琳带着其他人离开后。 “从你的脸色来看，已经听说了吧？” “嗯。听地方军士兵说了，发起叛乱的是里昂他们。莉拉市长也被当作人质。” “没错。” “……怎么办？如果那时候作为头领的我，能阻止他们的话……” 瓦罗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绯罗娜，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和我一起出村子已经多久了？” “嗯？已经一年了吧。” “这期间，你和我一起游历全国各处，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理所当然，里昂他们也一样。” “一样？” “他们在这一年间足够接触到各种人物，有好人也有坏人，最后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你也没必要感到自责，不用产生责任感。他变成现在这样，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瓦罗，不要摸我的头。” “抱歉。里昂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通过几句说教就能解决的了。必要的情况可能会直接斩杀，你要是感到不适的话，我可以向凯瑟琳申请，让你留守在后方。” “没、没问题的。我这一年也作为军人经历了各种死地。明白比起自己的感情，必须以任务优先的道理。” “亲手杀死里昂的事也可以做到吗？” 绯罗娜半天才回答：“……到、到那个时候，砍不下去也会尽力，尽量努力……” 瓦罗看到她拼命下定决心的样子，也不好强硬拒绝。 “我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了。” ———— 同时，卡特兰市市政厅的地下室。 “已经多少天了，我们已经不行了，市长。” 被关在地下室的女孩们每个人身上都是破衣烂衫，只有勉强遮体的程度。脸上也是各种绝望的表情。 “不要放弃。军队的士兵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但、但是，距离最后释放人质，已经十日以上了。在这期间，我们每天都要被十个人以上……”女人数年变得哽咽，说不出话，“……恐怕那个时候……” “不会的，不要放弃希望。” “市长！” 女孩们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神经质一般的全部龟缩在角落。 “打扰了哟。” “是你。” 玛丽娅领着一桶大概可以称作食物的东西走进来。 “很意外吗？这里可是天堂呢，我以外的家伙来送食物，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向你们的家人交待啊。” 女孩怒目而视的低吼道：“真敢说啊，明明把我们给手下当发泄品。” “发泄品什么的还真是刺耳的说法呢。我只不过是教给你们一些常日里接触不到的知识罢了。” “什么？” 莉拉市长突然站起来，打算理论一番，不料却被一下制服。 “市长。” 玛丽娅用力掐住市长的手腕，反向拧过来。“你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快撒手，不然就扭断你的手。” 身为普通人的市长当然敌不过玛丽娅，东西慢慢从手中掉了出来。 “哦，是这家伙。”玛丽娅伸手捡起来，“还以为是拿着刃物什么的，原来是戒指啊。明明值钱的物品已经全部搜刮走了，竟然还藏着这个呢。” “还给我，那个戒指是……” 扑上来的莉拉市长被玛丽娅用脚一拌，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是市长的结婚戒指。” 女村民这是也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哦哦，这么重要啊。我更要拒绝了。” 听到这话女村民们变得更加愤怒。 一个女村民提议说：“大家一起夺回来，我们人数足够了。” “哎呀哎呀，你们要知道，轻率的发言造成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玛丽娅正准备抽出短剑时，外面有人急忙跑来传信。 “大姐头。”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那个叫里昂的小鬼头急着找您，好像要商量什么事。” “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最后玛丽娅瞥了一眼她们，走出了地下室。 ———— 会议室。 “这个情报没错吗？” “没错。先后派了两批人前去侦察。” “哪边都是同样的报告。地方军部队和来支援的国军一起向南方去了。” “目标的是尼尔吗？” “大概。” “用答应人质交换为诱饵，背地里向南进发断我们后路吗？国军的家伙也不简单啊。” 拉乌和里昂正商讨着，玛丽娅快步走了进来。 “你找我吗？” 里昂回过头说l“没错。地方军部队出动了。” “一直进行拖延交涉的田舍部队，一见到国军司令官倒是相当卖力嘛。” “这么放着不管，尼尔就危险了。那里陷落的话，西南部的部队就会被孤立。我准备和拉乌率领五队人马去救援，你留在这里负责守城。” “这倒是没关系。但是，不觉得意图过于明显了吗？” “什么意思。” 玛丽娅灵活的坐到椅子上，向后一靠。 “换位思考一下，我们是国军指挥官的情况要怎么做？国军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后，不是用决定性的战力差来进攻中枢城市。好吧，就算是攻打尼尔，孤立卡特兰市，首先也要向西进军，确立自己的补给路线才对吧。” 身为军师的拉乌连连点头，表示学习到了不少战术。“确实那样被夹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里昂问：“那么，现在他们向南的部队，有可能也是诱饵了？” 一名指挥官提出了反论：“但是，侦查的人说，在向南的部队中，发现国军的将旗要怎么解释？” “国军的将旗？”一时间，玛丽娅的表情也变得疑惑了，“是什么标志？” “长有翅膀的蛇缠绕在一把权杖上面。” 这个旗帜玛丽娅有印象，她知道是那个叫凯瑟琳的白痴指挥官所率领的部队。 顿时觉得这种白痴策略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国军的指挥官应该没有义务，或者说没理由代替地方军充当诱饵。” “关于这点我也搞不清楚了，也有可能像小鬼说的那样。” “怎么办？里昂。” 里昂抱臂思考了一下。“就算是诱饵部队，也有国军的总帅同行。” “那要出击吗？” “拉乌。你和迪利、还有潘斯去救援尼尔。” “知道了。” “玛丽娅和我一起留在卡特兰市守城。如果确认了国军的真实目的，就立刻出动兵力去救援尼尔。让其他人也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第66章 联络 在玛丽贝思同意担任中间人以后，查理斯和她见了一次尴尬的会面。 玛丽贝思通过微微打开的房门仔细察看了一番才放他进来。 “你好，”斯特拉当时正在看一本图书，这时她抬起头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查理斯，“你是不久前来过的那个瘦子，现在变得胖点啦。” 查理斯风趣地说：“我最近一直在吃巨人吃的好东西啊。” 斯特拉格格地笑了，但玛丽贝思却皱起了眉头。 查理斯抱歉地对她说：“我来时没有办法事先跟你打个招呼，但马斯顿说你随时都在等着我。” “那个卑鄙小人！” “你不喜欢他吗？” “我恨他。” 查理斯摇着头说：“他并不是我心目中的好人，但是我也并不既恨他。我想他也许是因为责任在身，不得不这么做吧。” “那让他自己去做好了，何必要利用别人呢？” “既然你这么反感，为什么还会同意？” 玛丽贝思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我没有后悔过吗？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没有必要懊悔。谁也没有规定你不可以改变主意。我这就去跟马斯顿解释清楚。” 玛丽贝思又突然对他发起火来：“那你怎么办呢？你的消息往哪里送呢？当你答应做这件蠢事的时候，你难道也发疯了吗？” “没有。我把它看作是一个机会，在某种意义上，这是唯一的机会。但实在没理由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当时没有想得周到，我很抱歉。” “妈妈，你干吗这样生气啊？” 玛丽贝思弯下身去抱住女儿。“别担心，宝贝。我是对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而生气。” 她突然转向查理斯说：“坐吧” 查理斯顺从地坐了下来，微笑着说：“我喜欢你的脾气。除了你的脾气，我大概还喜欢你的其它方面。如果要说实话，我当时建议这样的安排，可能就是这样一来就非见你不可了。” “好吧，现在你已经见到了。而且以后还会见到。” “有时候进去是容易的，想出来可就难了。” 这期间，斯特拉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她问查理斯：“你还会再来吗？” “我不知道。” 玛丽贝思打量着他们俩，叹了口气说：“会的，亲爱的宝贝。他会来的。” 接着，玛丽贝思走进卧室，拿着马斯顿交给她的东西走了回来。 “这些是给你的。” 查理斯看了一下袋子里面装的钱币，却把又装袋子还给玛丽贝思。 “如果有人发现我带着这笔钱，也许会怀疑我的。这也是我欠你的，你和斯特拉用吧。” 玛丽贝思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柔和的声音说：“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着吧。” ———— 燃烧的匕首酒吧里到处散发着锅炉的水蒸气、体臭和酒精的味道。 酒吧坐落在佛罗达省边缘的一条衰败的街道上。由于风雨的侵蚀，加上墙壁上的涂鸦，正面看已经残破不堪。 这里平时由一名落魄的职业佣兵负责守门，把会员以外人粗暴地拒之门外；但他有时候也会擅离职守去干私活，所以查理斯才能大摇大摆地进来。 他最初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跟一个手托酒盘的侍者撞个面对面。坐在酒吧高凳上的两个男人转过头来。 其中一个说：“小伙子，这里是私人地盘。如果你不是会员，那就滚蛋！” 另一个抱怨说：“德罗这个懒鬼又到哪鬼混去了？你！你是什么人？到这儿来干什么？” 查理斯胆怯的告诉他：“我来找朱利亚斯。” “这里没这个名字，到别处去找。” “嗨，查理斯老弟！”这时，一位矮胖的人影从阴暗处滑了过来。 “嗨，朱利亚斯。”查理斯也立刻认出了对方。 “过来。跟我见几位朋友。”他对高凳上的两个人说，“我的朋友。” 两个人一摆手，冷淡的转过头去。 “先听我说，我一个子儿也没有。” 一到这里，他很容易就把狱中学来的黑话用上了。 “没关系。来，我请你喝两杯。这一阵子你到哪里去了？” “一直在找工作。朱利亚斯，我这辈子算全完了。我需要一些帮助。” “当然，当然。” 他们在一张已经有两个人坐的餐桌旁停了下来。朱利亚斯拉出一把空椅子，同时说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查理斯·戴维斯。” 戴眼镜的人哼了一声。“是偷钱的那位朋友吗？” “是他。”朱利亚斯向房间的那一头喊着要酒。 砰地一声，两杯烈酒摆在他的面前。 戴眼镜的人提醒说：“在你挣钱以前，得先还清德古拉的债。” 他俯身过来，显得很熟络。“德古拉知道你已经出来了，最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一听到这个名字，查理斯便浑身直冒冷汗。眼下，不管要还清哪笔债，以他的情况都遥遥无期。 他问朱利亚斯：“如果找不到工作，我怎么来还钱呢？” “首先，你应该先去见见那个德古拉。” “他在哪里？”查理斯知道德古拉并没有固定的住处，而是哪里有生意就在哪里。 “先喝光它，然后咱们一起去。” ———— 这位衣着考究的人一边吃着他的午餐，一边用戴着钻石戒指的手指着查理斯说：“你应该设身处地为我想想。我们订过合同，是你我都同意的。我做了我应做的事，你却没有履行你的义务。” 查理斯恳求地说：“请听我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现在没有能力还债，不是我不想还，而是还不出来。请给我点时间。” 德古拉摇摇头。 “时间就是金钱，这两样东西你有太多了。” 查理斯感到恐惧，他猜得出德古拉的生意有多大，也知道他有绝对的权势。 他嘴唇发干，内心怕得要死，真想喝口水。如果现在他能去见马斯顿，将他们的计划一笔勾销，他马上就会去的。但他现在只能坐在那里浑身冒着冷汗，看着德古拉继续吃他的午餐。 突然，德古拉说：“你会记账吗？” “记账？当然会啦，我在银行工作的时候……” 对方挥挥手让他住嘴。“也许我可以用你。我在酒吧需要一个记账员。” “燃烧的匕首酒吧？今天我到那里去过，刚刚……” 对方又打断了他。 “在我讲话的时候，保持安静。你只要在问你问题的时候回答。如果我给你工作，那你挣的钱就得全用来偿还你欠我的钱。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属于我的。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一点。” “是的，德古拉先生。” 查理斯瞬间感到浑身放松，因为他总算得到了宽限。 “我管你吃，管你住，但有一件事情我要警告你。别去碰放钱的抽屉。”他严厉的警告查理斯，“如果我发现你敢去碰一下，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查理斯本能地一哆嗦。 “朱利亚斯会带你去，把你安顿好的。还会告诉你要做些什么别的事情。好了，就这样吧。” 德古拉挥挥手打发走查理斯，然后向从酒吧一直望着这边的朱利亚斯点了点头。 朱利亚斯来到查理斯身边。“老弟，你交了好运啦。” 第67章 调虎离山 几日的奔波之后，银色黎明骑士团终于抵达了新索丹尼斯省边境。 “这种强行军，大家都累了吧。” 绯罗娜一屁股坐在石头上。“那就让我们休息一下啊。” 凯瑟琳向瓦罗问道：“前面就是你们原先工作的卡特兰市？” “不，这是新索丹尼斯境内的皮鲁市。卡特兰市，在这东边。” 与此同时，一位指挥官上前迎接。“是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吗？” “没错，你是？” “下官是新索丹尼斯省边防的指挥官莱尔。” 瓦罗看到昔日的战友莱尔，感到很怀念。 “莱尔，看到你如此健康真是比什么都好啊。” 两人随后互相问候了一番。 “你也一样。听说回到国军之后可是相当活跃啊。” “不，没有的事。” “那么，莱尔。现状如何？” 莱尔稍微顿了一下，脸色暗淡了许多。 “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请由我带路。” ———— 会议室内。 “这是境内的现状图。中部的尼尔，西部以及卡特兰市和以南的村子都在反政府组织的势力下。” “如此迅速吗？” 莱尔的参谋补充说：“卡特兰市被反政府组织占领后，失去指挥部的地方军无法及时协作，让乱党钻了空子。如今那里倒成了叛乱军的根据地。” “卡特兰市的市民状况呢？” “很可惜，警备兵的一部分在和我们交涉时已被处刑。幸运的是一部分市民因此被释放了。” 随后递上来一份名单。“这是现在市内拘留的人质名单。” “这里有莉拉市长的名字。” 莱尔点头回答：“她是城市的代表，被释放肯定是最后的。释放人质被要求大量的物资，凯瑟琳·罗斯达尔大人您看……” 凯瑟琳问：“那么，引起叛乱的组织呢？” “叛乱者自称是奥克斯人解放同盟。” “奥克斯人解放同盟？” “知道什么吗？瓦罗前辈。” “啊，没错。非常了解。” 莱尔遗憾的说：“奥克斯人解放同盟的首领，就是里昂。” 瓦罗用力捶了桌子。“那个笨蛋，还以为巴拉西亚保护区的事件能够让他吸取教训，相信他能改邪归正的我真是个傻瓜。” 凯瑟琳示意不用管瓦罗，让莱尔继续。 “那么，那时候的青年……和绯罗娜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了。”莱尔不安的问，“这次的镇压，由你们担当真的没问题吗？” 瓦罗立刻回答：“当然没问题。” “既然你们这么回答，下官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关于今后的对策。” 莱尔指着地图：“叛乱军在卡特兰市设置本部的话，不如最先夺还尼尔，让敌人的支援被分散开。卡特兰市南部只有个小村庄，不足以构成威胁，断绝后路之后，再一举攻破卡特兰市。” 托姆打断莱尔的话说：“那些不是问题，眼前的重点是卡特兰市被捕的人质怎么办？” “根据释放出来人质的描述，剩下的人被关在市政府使用的地下室。” 瓦罗立刻说道：“我在任的时候，还没听过有那个东西存在。” 莱尔苦笑着回答：“是上月才建成的。我们还被莉拉市长强迫到那里去庆祝呢。” “……真像那个人的作风。” 会议场一时陷入了沉默。 “在叛乱军指挥部的建筑物下面，要拯救人质实在是过于严峻呢。” “说的是。” “莱尔，有办法把卡特兰市的叛乱军部队引出来吗？” 莱尔有些不解，但又认为瓦罗有了主意。“不管怎么说，引开全部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是某种程度的话……” “那么，请准备实施吧。卡特兰市可是我们自家的后院，初来乍到的叛乱军不可能比我们还熟悉。” ———— 直到会议结束，凯瑟琳还是对瓦罗的作战计划抱有疑问。 “这个方法真的能行吗？” “不能百分百保证，也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只是……” 当他们走到营帐前时。 “瓦罗。” “绯罗娜……” 瓦罗向凯瑟琳使了个眼色。 “你们先去准备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待凯瑟琳带着其他人离开后。 “从你的脸色来看，已经听说了吧？” “嗯。听地方军士兵说了，发起叛乱的是里昂他们。莉拉市长也被当作人质。” “没错。” “……怎么办？如果那时候作为头领的我，能阻止他们的话……” 瓦罗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说：“绯罗娜，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和我一起出村子已经多久了？” “嗯？已经一年了吧。” “这期间，你和我一起游历全国各处，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理所当然，里昂他们也一样。” “一样？” “他们在这一年间足够接触到各种人物，有好人也有坏人，最后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现在的生活方式。你也没必要感到自责，不用产生责任感。他变成现在这样，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瓦罗，不要摸我的头。” “抱歉。里昂他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是通过几句说教就能解决的了。必要的情况可能会直接斩杀，你要是感到不适的话，我可以向凯瑟琳申请，让你留守在后方。” “没、没问题的。我这一年也作为军人经历了各种死地。明白比起自己的感情，必须以任务优先的道理。” “亲手杀死里昂的事也可以做到吗？” 绯罗娜半天才回答：“……到、到那个时候，砍不下去也会尽力，尽量努力……” 瓦罗看到她拼命下定决心的样子，也不好强硬拒绝。 “我知道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了。” ———— 同时，卡特兰市市政厅的地下室。 “已经多少天了，我们已经不行了，市长。” 被关在地下室的女孩们每个人身上都是破衣烂衫，只有勉强遮体的程度。脸上也是各种绝望的表情。 “不要放弃。军队的士兵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但、但是，距离最后释放人质，已经十日以上了。在这期间，我们每天都要被十个人以上……”女人数年变得哽咽，说不出话，“……恐怕那个时候……” “不会的，不要放弃希望。” “市长！” 女孩们听到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神经质一般的全部龟缩在角落。 “打扰了哟。” “是你。” 玛丽娅领着一桶大概可以称作食物的东西走进来。 “很意外吗？这里可是天堂呢，我以外的家伙来送食物，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个三长两短也不好向你们的家人交待啊。” 女孩怒目而视的低吼道：“真敢说啊，明明把我们给手下当发泄品。” “发泄品什么的还真是刺耳的说法呢。我只不过是教给你们一些常日里接触不到的知识罢了。” “什么？” 莉拉市长突然站起来，打算理论一番，不料却被一下制服。 “市长。” 玛丽娅用力掐住市长的手腕，反向拧过来。“你手里藏着什么东西！” “快撒手，不然就扭断你的手。” 身为普通人的市长当然敌不过玛丽娅，东西慢慢从手中掉了出来。 “哦，是这家伙。”玛丽娅伸手捡起来，“还以为是拿着刃物什么的，原来是戒指啊。明明值钱的物品已经全部搜刮走了，竟然还藏着这个呢。” “还给我，那个戒指是……” 扑上来的莉拉市长被玛丽娅用脚一拌，直接摔倒在地上。 “那是市长的结婚戒指。” 女村民这是也都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哦哦，这么重要啊。我更要拒绝了。” 听到这话女村民们变得更加愤怒。 一个女村民提议说：“大家一起夺回来，我们人数足够了。” “哎呀哎呀，你们要知道，轻率的发言造成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玛丽娅正准备抽出短剑时，外面有人急忙跑来传信。 “大姐头。”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那个叫里昂的小鬼头急着找您，好像要商量什么事。” “知道了。我立刻过去。” 最后玛丽娅瞥了一眼她们，走出了地下室。 ———— 会议室。 “这个情报没错吗？” “没错。先后派了两批人前去侦察。” “哪边都是同样的报告。地方军部队和来支援的国军一起向南方去了。” “目标的是尼尔吗？” “大概。” “用答应人质交换为诱饵，背地里向南进发断我们后路吗？国军的家伙也不简单啊。” 拉乌和里昂正商讨着，玛丽娅快步走了进来。 “你找我吗？” 里昂回过头说l“没错。地方军部队出动了。” “一直进行拖延交涉的田舍部队，一见到国军司令官倒是相当卖力嘛。” “这么放着不管，尼尔就危险了。那里陷落的话，西南部的部队就会被孤立。我准备和拉乌率领五队人马去救援，你留在这里负责守城。” “这倒是没关系。但是，不觉得意图过于明显了吗？” “什么意思。” 玛丽娅灵活的坐到椅子上，向后一靠。 “换位思考一下，我们是国军指挥官的情况要怎么做？国军的增援部队到达之后，不是用决定性的战力差来进攻中枢城市。好吧，就算是攻打尼尔，孤立卡特兰市，首先也要向西进军，确立自己的补给路线才对吧。” 身为军师的拉乌连连点头，表示学习到了不少战术。“确实那样被夹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里昂问：“那么，现在他们向南的部队，有可能也是诱饵了？” 一名指挥官提出了反论：“但是，侦查的人说，在向南的部队中，发现国军的将旗要怎么解释？” “国军的将旗？”一时间，玛丽娅的表情也变得疑惑了，“是什么标志？” “长有翅膀的蛇缠绕在一把权杖上面。” 这个旗帜玛丽娅有印象，她知道是那个叫凯瑟琳的白痴指挥官所率领的部队。 顿时觉得这种白痴策略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国军的指挥官应该没有义务，或者说没理由代替地方军充当诱饵。” “关于这点我也搞不清楚了，也有可能像小鬼说的那样。” “怎么办？里昂。” 里昂抱臂思考了一下。“就算是诱饵部队，也有国军的总帅同行。” “那要出击吗？” “拉乌。你和迪利、还有潘斯去救援尼尔。” “知道了。” “玛丽娅和我一起留在卡特兰市守城。如果确认了国军的真实目的，就立刻出动兵力去救援尼尔。让其他人也做好随时出动的准备。” 第68章 潜入作战 卡特兰市侦查的士兵急忙跑进营地。 “团长。” “如何？” “成功了。叛乱军的部队离开了卡特兰市，向南边出发了。” “数量呢？” “有三支部队，约一千人。” 托姆插话道：“如果事前情报正确的话，约三分之一左右。” “比预想中的多引出了呢。”凯瑟琳说，“这也是借给莱尔队长骑士团将旗的功劳。如果被骑士团总部知道了，肯定要被降职处分。” “再静观其变之后，还可能引出两三队的样子。” “不能过分奢求，等到他们发现疑点，也可能召回派遣的部队。而且，临时抽出三个部队，警备轮换要大幅变更才行。” 瓦罗对凯瑟琳说：“我们日落的同时开始行动。凯瑟琳，之后你们就……” “不用担心。倒是你们只有几十个人没问题吗？” “有些时候不是人多就有优势的。” ———— 一转眼，时间到了傍晚。 “喂，你要去哪里？” “去巡逻啊。” “巡逻区域已经变更了，你忘了？我们的时间延后了。” “啊，是这样啊。” 叛乱军士兵作出抱歉的样子，继续开始享乐。 同一时刻，卡特兰市的图书馆内。 角落的其中一块地板被掀了起来，瓦罗警惕的探出头。 “谁也没在。” “可以上来了。” 经过挑选的精英们接二连三的从地道里爬了出来。 其中还有几人是银色黎明骑士团的成员，同时也是凯瑟琳的亲卫队。 “没想到，这里竟会有暗道。” “卡特兰市是地方军总部，藏有隐秘通道是很自然的。”瓦罗拉起最后一人，继续说，“除了这里还有四五处通道存在，不过这里最靠近市政厅。” “全员都到齐了吗？” “是。” “按照计划，你们几个去军械库；你们去确保粮草；剩下的跟我来。” 听过瓦罗的命令，几十个人互相点头确认。 ———— 市政厅的地下室内。 “今夜，也很冷啊。” 女市民们不断从口中向双手呼着热气感叹道。 “已经十月了，这里的湿气也明显开始变多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让女人们警觉起来。 “市、市长。” “我们要被杀了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男人打开门闯了进来。 “莉拉！” “曼顿！” “太好了。你平安无事。” “你才是，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担心……” 接着，莉拉市长发现后面还有个几人。 “你们是。” “瓦罗和维尼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瓦罗示意别发出大声音。“详细的稍后再说，现在赶紧脱身要紧。” ———— 另一方面，玛丽娅没有按往常一样待在市政厅里，而是在大门附近与一个人影背对着交谈。 “阿维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还没有。” “真想快点搞定啊，让那些小鬼们发现就麻烦了。” “话虽如此，阿维大人那边的交涉进行也很辛苦。” “我当然知道啊。但是……”玛丽娅仿佛看到一排影子晃过。 警觉的她迅速靠近路口进行查看。 “你们是！” “不好了。大家快逃！” 一时间，两队人向着同一方向跑了起来。 “给我站住！” “等等，大姐头。” “别啰嗦，守好出口！拉响警报，人质已经被劫走了！” “是！” ———— 听到市内躁动声的里昂也急忙跑出自己的房间。 看到这群人之后，他咬牙切齿的说：“国军的增援部队原来是他们啊。” “好了，此地不必久留。大家冲出去！” 瓦罗带着头冲向城门。 “啧，跑得真快。”紧追在后的玛丽娅咒骂着，“没有能绕到前面的家伙吗？” “没有，士兵都集中在这里了。” 另一面，里昂也带着人马疯狂奔向瓦罗所前往的城门。 “怎能让那群家伙跑到外面去。冲啊！大家冲！” 看到城墙上没有士兵值勤，玛丽娅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下令手下立刻停止追击。 “停住，你们这些小鬼！” 但是怒气上头的里昂并没有听到玛丽娅的警告。 于是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不断在城门处响起。 “没打到自己人吧？” 莉塞特不客气的回答：“你以为我们是谁啊。” 凯瑟琳一挥令旗。“那就好，立刻准备第二波掩护！” “为什么，敌人出现在城里也没发现！到底怎么做到的！” 里昂和他的部下迅速找到掩体，躲了起来。 玛丽娅问：“下面怎么办？里昂，不行就把指挥权给我？” “他们还没有夺回城市。先退回城里，集合士兵进行守城战。” 话音刚落，城里就立刻掀起了吵闹起来。 “怎么这么吵闹？” “里昂！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 “国、国军的部队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现在城市里到处是乱斗。” “什么？” “里昂，尽快撤退吧！” 玛丽娅沉着冷静的分析道：“对手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看来只能正面突破敌人逃走。” ———— “冲啊。” “噢噢。” 奥克斯解放联盟于是向城外的支援部队发起猛攻。 “打算向这里冲过来吗？”刚回到部队的瓦罗说。 “哼。那正好，这边就用最高级的礼仪来迎接他们。” “别太得意了！” 准备向瓦罗的部队冲锋的里昂受到了意外的阻挠。 “快投降，里昂！” 里昂下意识确认了一下，是绯罗娜。“我拒绝！” “哈啊啊！” 两方交战了几回合。 “啧。” “怎么了。不过来了吗？” 一侧，玛丽娅向里昂喊道：“血路已经杀出来了，没磨磨蹭蹭的了。” “我方的兵力无法对抗国军，不能在这里消耗过多。赶紧撤退！” “里昂！” 接二连三的警告让里昂大骂一句，转身就跑。 “我知道了。立刻撤退！” “是。” “是撤退信号！” 莉塞特提醒瓦罗：“哥哥，那边！” “我知道。”瓦罗说，“夜晚视野不好，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传令停止追击！” “是！” 第69章 内参 “我们已经迟到了。快点。”地方军指挥官鞭打着马匹说道。 “是。”传令向后大喊：“加快行军速度。” “听说新来的国军指挥官有狂躁症，稍微延迟到达就要被鞭打三天三夜。” “同意。据说她能一拳击碎巨石，一跺脚就能房倒屋塌，而且眼睛还能冒火。” “哇！也太恐怖了。” “快、快别说。我都要尿了。” 这时，前方向后高声传令。 “副官大人！” “怎么，有伏兵吗？” ———— 同一时刻，瓦罗正查看士兵的情况，以准备编排队伍。 “瓦罗副团长？来这里有事情吗？” “嗯，听说赫鲁斯队长负伤疗养中，来看看他的样子。” “赫鲁斯队长吗？他在那里。”士兵伸手指路。 “多谢。” 不远处，赫鲁斯正躺在地下，准备接受着露卡的诊断。 “伤口还痛吗？” “不。好多了。” “太好了。现在要更换包扎了，稍微忍着点啊。” 赫鲁斯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那、那个，稍微靠近一些或许比较好。” “再近些吗？” “是的。”赫鲁斯深吸着气，“还有些喘不过气，最好能近到不用大声说话也能听清的地方，那样就帮了大忙了。” “啊，好。” 露卡再次向前俯下身体。 “这样可以吗？” “哦、哦。感觉不错。然后，再向前两、三步的话……” “两、三步？” 露卡听话向前挪动身体。 “……喂。” 当胸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被瓦罗踢了一脚。 “哇、哇！。” 相比起赫鲁斯来，露卡的反应更加剧烈。 “听说你负伤在疗养，特意来看看的，没想到已经可以提出猥琐的要求的地步了啊。” “猥、猥琐什么的，那只是……” 露卡生气的站到瓦罗面前，打断他们的对话：“瓦罗先生，怎么能用脚踢受伤的人呢！” “因为，这家伙从刚才就盯着你的……” 赫鲁斯像离开水面的鱼那样大声叫唤：“哇！哇！哇！” “我的胸口粘到什么了吗？”露卡检查一番之后，“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快点把那只脚拿开！” “啊，我知道了。” “真是的。” 露卡用肘部顶开瓦罗，接着拆开绷带。 “赫鲁斯，你看来相当精神，没什么大事我也能安心了。” “谢谢队长的关心。两、三日内必能归复我方战场。” “决定能不能康复的人是我。”露卡插话道，“刚才伤口被撞到了，里面也可能腐烂了呢。” 赫鲁斯变得紧张兮兮。“腐、腐烂。” “确实内在是腐烂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在那之前。”露卡拉住要走的瓦罗。“请把那里的特制药涂到赫鲁斯队长身上，既然瓦罗先生很闲，不如就来帮忙。” “药……那个具有无敌气味的？” “是。涂药时还需要进行包扎，一个人难以完成。” 一时间，瓦罗和赫鲁斯都产生巨大的抵触情绪。 赫鲁斯笑着说：“就算不用勉强也……” “这不是勉强。那么，开始了啊。” “……一、二、三。” 瓦罗和赫鲁斯同时深吸一口气，然后揭开盖子。 “哦呕呕！” 瓦罗立刻产生一阵干呕。 “瓦罗先生，你身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没关系。要涂到哪里？” “肋下。” “唔咕。” 结果，两人一边干呕着，一边完成了地狱般的涂药工序。 “那，要系绷带了。” “好。”赫鲁斯笑着回答，“有伟大的副团长帮忙涂药，感觉立刻就会好了呢。” “哈、哈哈。”瓦罗把手伸得远远的回答，“回去，要好好洗洗手才行。” ———— 另一侧，骑士团驻军处。 “凯瑟琳团长！” “那是传令兵吗？”市长提醒说，“看起来很慌张啊。” “不好了，凯瑟琳团长。南边的卡雷加斯那里，收到与我军为汇合的地方军部队被叛乱军袭击的报告！” “什么？” “虽逃脱了追击，因为重伤者很多，现在无法大规模移动。为此请求救援。” “卡雷加斯的距离？” “从这里有一两日的路程吧。” 维尼娅插话说：“众多重伤者还放弃追击，需要考虑叛乱军故意放弃追击来引蛇出洞的可能。派遣小队前往比较好。” 凯瑟琳点点头表示同意。“维尼娅说的有理。第三骑兵队和第二、第三混合部队留在卡特兰市警备，其他人立刻做准备。” “是。” “向东进军的莱尔队长也传达刚才的话，让他们做好守备工作。” “我知道了。立刻传令过去。” “那个，凯瑟琳团长。” 这时，曼顿上前一步。 “怎么，还有事？” “可以的话，我们卡特兰市警备队也和团长一起行动吧。” 托姆在一旁小声向凯瑟琳说明情况。 “实不相瞒，小官已经决定和身后的莉拉市长结婚。为此，在婚后能让她稍微快乐的生活，这次叛乱军的讨伐，请让我也帮忙。” “如果是为这种事的话……” “十分感谢！” 莉拉市长拉住曼顿的手说：“不要勉强啊。曼顿，就算不在军队任职，也可以吃饱饭的。” “我知道。暂时就拜托你看家了。” ———— 叛乱军的临时营地。 “那么，卡特兰市驻留部队已经开始南下了？” 负责侦察的人说：“是，只留下少量部队守卫城市。” “防止我们偷袭，部队分成两部分向卡雷加斯进发。” 玛丽娅靠着桌边说：“到此为止还都在计划内。” “这也是多亏了你给我提供计谋。” “没啥，这是山贼时代诱导猎物上钩常用的方法。之后分成东西两个部队进行埋伏袭击好了。” “从数量上判断，向西进军的应该是本队。看部队编成这边骑兵占多数，宽阔的地势也能发挥强大的机动性。” 里昂出乎意料的问：“瓦罗在哪边？” “瓦罗？”玛丽娅的手下并不知道瓦罗是哪号人物。 “原卡特兰市警备队长。” “大概在东边吧，至少现任警备队长在那边。” “瓦罗肯定会和绯罗娜一起。那就决定了，我们袭击东边的部队。” 玛丽娅说：“我倒是认为袭击西边的部队胜算比较高。嘛，这回是你们的战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感谢。” 第70章 意外的好运 “维尼娅，还没有凯瑟琳那边的联络吗？” “没有。” “那个笨蛋，自己提出的要定时联络，到底在干什么。” 目前为警戒伏兵将部队分割，保持只要一支信号矢的距离，不过瓦罗的部队目前还没收到联络。 绯罗娜说：“瓦罗，说到陷阱，通常是为了让人掉下去，在地面挖个大洞，再用树枝什么的隐藏起来。” “没错。” “但也可以用同样的要领，在地面挖个大洞，把自己藏在里面啊。这样再怎么警戒，隐藏在地下的敌人谁也想不到吧？”绯罗娜颇为自豪地说，“你看，在玛夏多村时候，瓦罗不是也中过一回我的计策。” “那个时候，是叫回班恩小队的时候吧，你就突然从下面突然出现了。” 露卡指着前方的路边说：“说起来，这附近很多地方有牧草呢。” 维尼娅立刻提醒：“队长，今年连续发生大规模叛乱，农业种植也被迫受影响。不可能堆积大量的牧草。” “原来如此。”瓦罗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用火矢攻击牧草。同时向凯瑟琳发出信号。” “是。” 瞬间堆积的牧草被点燃。 接着，如他所料的叛乱军被逼迫跳了出来。 “又是里昂？” 绯罗娜感到很气愤的说：“那家伙不仅引起叛乱，还盗用了我想出来的计谋。” 叛乱军青年提醒里昂：“里昂，玛丽娅她们好像不知道敌人会放火矢。” “不用管他们，玛丽娅肯定会好好应对的。” “这次不管胜负，都是最后一战，别松懈了。” 转瞬间，还没从混乱中调整过来，他们又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声音！” “那里的臭小鬼。觉悟吧。” 这时，早已埋伏在树林里的拉乌率领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想通过这里，可没那么简单！” “树叶下面竟藏有敌人……” 玛丽娅弹开身上的枯树叶。“还以为是小鬼的游戏，没想到意外的管用啊。” “凯瑟琳大人。我军前进路线被截断了。” “没关系，这次给我全部歼灭，不要留一个活口！” “别以为能简单能通过！” “你能嚣张也就趁现在了，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另一面，被火烧到四分五裂的里昂部队。 “里昂！” “这些家伙和往常不同，这次动作里没有任何犹豫。” 里昂根本无暇顾及队友的提醒，他一边奋力厮杀，一边四处寻找瓦罗的踪迹。 “抱歉了，小姑娘。虽然彼此无冤无仇，但你还是去死吧！” 里昂看准时机一个肩撞，女士兵瞬间失去平衡。接着调转手中的剑，准备刺向女士兵。 女士兵不由得闭上眼，呜咽了一声。 “啊啊啊！” 女士兵听到一声金属碰撞声，于是微微睁开眼睛。 前面是一个身上缠有绷带的男人。 “没受伤吧？” “赫鲁斯队长……” 赫鲁斯指着里昂说：“哟，小鬼头。几日不见，嚣张不少嘛。” “你这混蛋！” 赫鲁斯随便挥几下剑就完美挡住了里昂的攻势。 “看来也只有嘴上很嚣张嘛。” 这时，远处有人大喊：“在这里！这里有敌人的大将！” ———— 迎战凯瑟琳的玛丽娅部队如今正后退至树林边缘。 “……陷入乱战了呢。” “大姐头。明明开始还是优势的，现在全体陷入不利的样子。” “以我们目前的装备正面对抗骑士团太勉强，这次战斗就是为了让那个小鬼能理解这点。” 玛丽娅一边阻挡敌人的追击，一边发布命令：“发出撤退命令。” 话音刚落，她的侧腹部就突然被疯狂冲上来的不知什么人用剑直接刺入。 “哇啊啊啊！” “大姐头。” “大姐头！” 玛丽娅推开这个人后退两步，但手捂着侧腹部。 一瞬间，两方人员乱战成一片。她抬头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相当面熟。 “别开玩笑了啊！” 孤军深入的曼顿几人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多势众的乱党，几轮围攻之后被敌人斩杀。 “不要紧吧，大姐头。” “哈……哈啊……呼——” “这个男人是……莉拉市长的……” “啧。大姐头，忍着点啊，您快点从这边撤退。” 几名手下伸手架起玛丽娅，同时大喊：“撤退了！都别磨磨蹭蹭的！” ———— 听到撤退命令的里昂迅速逃离到了集合地点。 拉乌用力捶着树说：“结果，这次我们又失败了。” “这次差一点就能赢的，就差一点运气啊。”里昂拍着他的肩膀说，“但是我们也应该满意了。在巴拉西亚完全不是国军对手的我们，现在已经能抗衡他们了。” 这时，树林里的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玛丽娅她们回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 看到几个人搀着玛丽娅走来，里昂大惊失色。“那个伤是？” “没啥，回来的路上受了点擦伤。” 看到面无血色的玛丽娅，谁都知道她在撒谎。 “喂喂。”里昂突然大怒，“这谁能忍得下去，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玛丽娅轻轻一笑。“知道了又如何。你们这群小鬼就是火气旺盛过头了，现在立刻从这里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拉乌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是个隐蔽的地点是经过仔细筛选的安全地点。 手下替玛丽娅回答：“抱歉。实际上来这里时，我们没能彻底甩掉敌人的追击。” “什么？” “马上就会有国军部队追过来。这次行动失算的是我们，所以你们没有责任。殿后任务也交给我们，你们安心撤退吧。”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受重伤的人殿后。而且，作为男子汉，丢下女人自己先逃，我可做不出来。” 玛丽娅抓起里昂的领子：“别在那自以为了不起了！和男人女人没关系！强者利用弱者、掠夺弱者生存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你们那些狗屁荣誉感赶紧丢悼娘胎里去！” “大姐头。伤口……” “我们能活到现在，一直坚信这个法则。没有你这样的小鬼拖累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争论下去。” 玛丽娅喘了好几口气才说：“能明白，真是帮大忙了。” “全员上马。” 玛丽娅最后嘱咐了一句。“日落时我们要是没赶来的话，就不用等我们了。” “我们知道了。” 等他们走掉后，剩下的人围了过来。 “大姐头。” 玛丽娅望着前方问手下：“他们走了吗？” “是的，难道已经看不见了？” “有点模糊而已。” “玛丽娅大姐，用这个包伤口吧。” 玛丽娅咬着牙，用力勒紧腹部的伤口。“这样就能再撑一会儿了。” “他们来了，大姐头。” “小的们！让死亡之花尽情的绽放吧！” “哦！” ———— 森林外围。 “凯瑟琳大人，森林入口处发现布好阵的地方士兵。” “只是这种数量就打算当我们的对手？” 托姆提醒道：“他们看来是抱着必死的觉悟了。” “那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其他部队呢？” 侦察兵回答：“现在无法确认。” “从士气和数量判断，他们应该是负责殿后的部队，其他人已经撤离了。” “算了，能取得一个首领的首级也算还好。” “敌人的首领受了重伤，无法灵活移动。没必要飞蛾扑火，先用弓箭队消减他们的斗志。” 瓦罗下令把弓箭部队掉到了前列。 “是。” 随着几批弓箭齐射过后。 “哈啊啊啊！” “胖茄子！” “嘎啊！” “达莱！” “振作点，你们。” 还有一口气的手下趴在地上伸着手：“大姐头……” “冲啊。” 无法忍受单方面挨打的人向骑士团冲了过来。 身中数箭的玛丽娅向冲来的国军无力地挥舞几下，最后将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 “你们国军真的……是垃圾啊。只有几十人还用数量……取胜……” “大姐头！” 随着玛丽娅的死亡，剩余的寥寥几人也失去了斗志，正面迎向利刃随她而去了。 上来查看的凯瑟琳问：“这就是叛乱军指挥官的尸体？” “是的。” “把头砍下来，带走。” “是。” 收拾战场的士兵离开时，一脚将仍然站立的玛丽娅尸体踹倒。 “这样一来，残存的叛乱军就算全部排除了。” “距离日落还有些时间。虽然遗憾，今天还是到这里吧，全军准备返回卡特兰市。” ———— 数日后，卡特兰市。 “那么，曼顿他……” “是。非常遗憾，警备队长他庄严的战死了。” 莉拉无力的吐了一口气。 瓦罗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不用说什么也没关系。” “瓦罗队长！差不多要出发了！” “知道了！” “又要战斗？” “昨日，边境巡逻的警备队看到有疑似的叛乱军的痕迹。” 一时间，市长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也是来转交遗物的，之后要立刻追上去。” “这样啊。那样就快点出发吧。” “不过……” “没事啊。遇到重要的人死亡，这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喜欢的人也是个军人。原本打算等到他退役之后结婚的，两人已经找好将来生活的房子，在那之前被派出镇压暴动……” “殉职吗？” “是啊。”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莉拉市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为此也憎恨过各种事物。不过，我现在也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也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所以别担心，出发吧。你们还有重要的人民要保护呢。” 瓦罗命令队员郑重的行礼。“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失陪了。” “小心点。” “出发！” 莉拉市长小声地嘀咕着：“果然，还是 第71章 诱饵 “我们已经迟到了。快点。”地方军指挥官鞭打着马匹说道。 “是。”传令向后大喊：“加快行军速度。” “听说新来的国军指挥官有狂躁症，稍微延迟到达就要被鞭打三天三夜。” “同意。据说她能一拳击碎巨石，一跺脚就能房倒屋塌，而且眼睛还能冒火。” “哇！也太恐怖了。” “快、快别说。我都要尿了。” 这时，前方向后高声传令。 “副官大人！” “怎么，有伏兵吗？” ———— 同一时刻，瓦罗正查看士兵的情况，以准备编排队伍。 “瓦罗副团长？来这里有事情吗？” “嗯，听说赫鲁斯队长负伤疗养中，来看看他的样子。” “赫鲁斯队长吗？他在那里。”士兵伸手指路。 “多谢。” 不远处，赫鲁斯正躺在地下，准备接受着露卡的诊断。 “伤口还痛吗？” “不。好多了。” “太好了。现在要更换包扎了，稍微忍着点啊。” 赫鲁斯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那、那个，稍微靠近一些或许比较好。” “再近些吗？” “是的。”赫鲁斯深吸着气，“还有些喘不过气，最好能近到不用大声说话也能听清的地方，那样就帮了大忙了。” “啊，好。” 露卡再次向前俯下身体。 “这样可以吗？” “哦、哦。感觉不错。然后，再向前两、三步的话……” “两、三步？” 露卡听话向前挪动身体。 “……喂。” 当胸部快要碰到的时候，他被瓦罗踢了一脚。 “哇、哇！。” 相比起赫鲁斯来，露卡的反应更加剧烈。 “听说你负伤在疗养，特意来看看的，没想到已经可以提出猥琐的要求的地步了啊。” “猥、猥琐什么的，那只是……” 露卡生气的站到瓦罗面前，打断他们的对话：“瓦罗先生，怎么能用脚踢受伤的人呢！” “因为，这家伙从刚才就盯着你的……” 赫鲁斯像离开水面的鱼那样大声叫唤：“哇！哇！哇！” “我的胸口粘到什么了吗？”露卡检查一番之后，“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快点把那只脚拿开！” “啊，我知道了。” “真是的。” 露卡用肘部顶开瓦罗，接着拆开绷带。 “赫鲁斯，你看来相当精神，没什么大事我也能安心了。” “谢谢队长的关心。两、三日内必能归复我方战场。” “决定能不能康复的人是我。”露卡插话道，“刚才伤口被撞到了，里面也可能腐烂了呢。” 赫鲁斯变得紧张兮兮。“腐、腐烂。” “确实内在是腐烂了……那么，我就先走了。” “在那之前。”露卡拉住要走的瓦罗。“请把那里的特制药涂到赫鲁斯队长身上，既然瓦罗先生很闲，不如就来帮忙。” “药……那个具有无敌气味的？” “是。涂药时还需要进行包扎，一个人难以完成。” 一时间，瓦罗和赫鲁斯都产生巨大的抵触情绪。 赫鲁斯笑着说：“就算不用勉强也……” “这不是勉强。那么，开始了啊。” “……一、二、三。” 瓦罗和赫鲁斯同时深吸一口气，然后揭开盖子。 “哦呕呕！” 瓦罗立刻产生一阵干呕。 “瓦罗先生，你身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没关系。要涂到哪里？” “肋下。” “唔咕。” 结果，两人一边干呕着，一边完成了地狱般的涂药工序。 “那，要系绷带了。” “好。”赫鲁斯笑着回答，“有伟大的副团长帮忙涂药，感觉立刻就会好了呢。” “哈、哈哈。”瓦罗把手伸得远远的回答，“回去，要好好洗洗手才行。” ———— 另一侧，骑士团驻军处。 “凯瑟琳团长！” “那是传令兵吗？”市长提醒说，“看起来很慌张啊。” “不好了，凯瑟琳团长。南边的卡雷加斯那里，收到与我军为汇合的地方军部队被叛乱军袭击的报告！” “什么？” “虽逃脱了追击，因为重伤者很多，现在无法大规模移动。为此请求救援。” “卡雷加斯的距离？” “从这里有一两日的路程吧。” 维尼娅插话说：“众多重伤者还放弃追击，需要考虑叛乱军故意放弃追击来引蛇出洞的可能。派遣小队前往比较好。” 凯瑟琳点点头表示同意。“维尼娅说的有理。第三骑兵队和第二、第三混合部队留在卡特兰市警备，其他人立刻做准备。” “是。” “向东进军的莱尔队长也传达刚才的话，让他们做好守备工作。” “我知道了。立刻传令过去。” “那个，凯瑟琳团长。” 这时，曼顿上前一步。 “怎么，还有事？” “可以的话，我们卡特兰市警备队也和团长一起行动吧。” 托姆在一旁小声向凯瑟琳说明情况。 “实不相瞒，小官已经决定和身后的莉拉市长结婚。为此，在婚后能让她稍微快乐的生活，这次叛乱军的讨伐，请让我也帮忙。” “如果是为这种事的话……” “十分感谢！” 莉拉市长拉住曼顿的手说：“不要勉强啊。曼顿，就算不在军队任职，也可以吃饱饭的。” “我知道。暂时就拜托你看家了。” ———— 叛乱军的临时营地。 “那么，卡特兰市驻留部队已经开始南下了？” 负责侦察的人说：“是，只留下少量部队守卫城市。” “防止我们偷袭，部队分成两部分向卡雷加斯进发。” 玛丽娅靠着桌边说：“到此为止还都在计划内。” “这也是多亏了你给我提供计谋。” “没啥，这是山贼时代诱导猎物上钩常用的方法。之后分成东西两个部队进行埋伏袭击好了。” “从数量上判断，向西进军的应该是本队。看部队编成这边骑兵占多数，宽阔的地势也能发挥强大的机动性。” 里昂出乎意料的问：“瓦罗在哪边？” “瓦罗？”玛丽娅的手下并不知道瓦罗是哪号人物。 “原卡特兰市警备队长。” “大概在东边吧，至少现任警备队长在那边。” “瓦罗肯定会和绯罗娜一起。那就决定了，我们袭击东边的部队。” 玛丽娅说：“我倒是认为袭击西边的部队胜算比较高。嘛，这回是你们的战斗，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感谢。” 第72章 死亡之花 “维尼娅，还没有凯瑟琳那边的联络吗？” “没有。” “那个笨蛋，自己提出的要定时联络，到底在干什么。” 目前为警戒伏兵将部队分割，保持只要一支信号矢的距离，不过瓦罗的部队目前还没收到联络。 绯罗娜说：“瓦罗，说到陷阱，通常是为了让人掉下去，在地面挖个大洞，再用树枝什么的隐藏起来。” “没错。” “但也可以用同样的要领，在地面挖个大洞，把自己藏在里面啊。这样再怎么警戒，隐藏在地下的敌人谁也想不到吧？”绯罗娜颇为自豪地说，“你看，在玛夏多村时候，瓦罗不是也中过一回我的计策。” “那个时候，是叫回班恩小队的时候吧，你就突然从下面突然出现了。” 露卡指着前方的路边说：“说起来，这附近很多地方有牧草呢。” 维尼娅立刻提醒：“队长，今年连续发生大规模叛乱，农业种植也被迫受影响。不可能堆积大量的牧草。” “原来如此。”瓦罗立刻下令，“弓箭手准备，用火矢攻击牧草。同时向凯瑟琳发出信号。” “是。” 瞬间堆积的牧草被点燃。 接着，如他所料的叛乱军被逼迫跳了出来。 “又是里昂？” 绯罗娜感到很气愤的说：“那家伙不仅引起叛乱，还盗用了我想出来的计谋。” 叛乱军青年提醒里昂：“里昂，玛丽娅她们好像不知道敌人会放火矢。” “不用管他们，玛丽娅肯定会好好应对的。” “这次不管胜负，都是最后一战，别松懈了。” 转瞬间，还没从混乱中调整过来，他们又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这声音！” “那里的臭小鬼。觉悟吧。” 这时，早已埋伏在树林里的拉乌率领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想通过这里，可没那么简单！” “树叶下面竟藏有敌人……” 玛丽娅弹开身上的枯树叶。“还以为是小鬼的游戏，没想到意外的管用啊。” “凯瑟琳大人。我军前进路线被截断了。” “没关系，这次给我全部歼灭，不要留一个活口！” “别以为能简单能通过！” “你能嚣张也就趁现在了，这里将是你的葬身之地。” 另一面，被火烧到四分五裂的里昂部队。 “里昂！” “这些家伙和往常不同，这次动作里没有任何犹豫。” 里昂根本无暇顾及队友的提醒，他一边奋力厮杀，一边四处寻找瓦罗的踪迹。 “抱歉了，小姑娘。虽然彼此无冤无仇，但你还是去死吧！” 里昂看准时机一个肩撞，女士兵瞬间失去平衡。接着调转手中的剑，准备刺向女士兵。 女士兵不由得闭上眼，呜咽了一声。 “啊啊啊！” 女士兵听到一声金属碰撞声，于是微微睁开眼睛。 前面是一个身上缠有绷带的男人。 “没受伤吧？” “赫鲁斯队长……” 赫鲁斯指着里昂说：“哟，小鬼头。几日不见，嚣张不少嘛。” “你这混蛋！” 赫鲁斯随便挥几下剑就完美挡住了里昂的攻势。 “看来也只有嘴上很嚣张嘛。” 这时，远处有人大喊：“在这里！这里有敌人的大将！” ———— 迎战凯瑟琳的玛丽娅部队如今正后退至树林边缘。 “……陷入乱战了呢。” “大姐头。明明开始还是优势的，现在全体陷入不利的样子。” “以我们目前的装备正面对抗骑士团太勉强，这次战斗就是为了让那个小鬼能理解这点。” 玛丽娅一边阻挡敌人的追击，一边发布命令：“发出撤退命令。” 话音刚落，她的侧腹部就突然被疯狂冲上来的不知什么人用剑直接刺入。 “哇啊啊啊！” “大姐头。” “大姐头！” 玛丽娅推开这个人后退两步，但手捂着侧腹部。 一瞬间，两方人员乱战成一片。她抬头仔细一看，发现这人相当面熟。 “别开玩笑了啊！” 孤军深入的曼顿几人最终还是敌不过人多势众的乱党，几轮围攻之后被敌人斩杀。 “不要紧吧，大姐头。” “哈……哈啊……呼——” “这个男人是……莉拉市长的……” “啧。大姐头，忍着点啊，您快点从这边撤退。” 几名手下伸手架起玛丽娅，同时大喊：“撤退了！都别磨磨蹭蹭的！” ———— 听到撤退命令的里昂迅速逃离到了集合地点。 拉乌用力捶着树说：“结果，这次我们又失败了。” “这次差一点就能赢的，就差一点运气啊。”里昂拍着他的肩膀说，“但是我们也应该满意了。在巴拉西亚完全不是国军对手的我们，现在已经能抗衡他们了。” 这时，树林里的骚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玛丽娅她们回来了。” “让你们久等了。” 看到几个人搀着玛丽娅走来，里昂大惊失色。“那个伤是？” “没啥，回来的路上受了点擦伤。” 看到面无血色的玛丽娅，谁都知道她在撒谎。 “喂喂。”里昂突然大怒，“这谁能忍得下去，到底是谁下的黑手！” 玛丽娅轻轻一笑。“知道了又如何。你们这群小鬼就是火气旺盛过头了，现在立刻从这里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拉乌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这是个隐蔽的地点是经过仔细筛选的安全地点。 手下替玛丽娅回答：“抱歉。实际上来这里时，我们没能彻底甩掉敌人的追击。” “什么？” “马上就会有国军部队追过来。这次行动失算的是我们，所以你们没有责任。殿后任务也交给我们，你们安心撤退吧。” “开什么玩笑！怎么能让受重伤的人殿后。而且，作为男子汉，丢下女人自己先逃，我可做不出来。” 玛丽娅抓起里昂的领子：“别在那自以为了不起了！和男人女人没关系！强者利用弱者、掠夺弱者生存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你们那些狗屁荣誉感赶紧丢悼娘胎里去！” “大姐头。伤口……” “我们能活到现在，一直坚信这个法则。没有你这样的小鬼拖累的话，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知道了。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再争论下去。” 玛丽娅喘了好几口气才说：“能明白，真是帮大忙了。” “全员上马。” 玛丽娅最后嘱咐了一句。“日落时我们要是没赶来的话，就不用等我们了。” “我们知道了。” 等他们走掉后，剩下的人围了过来。 “大姐头。” 玛丽娅望着前方问手下：“他们走了吗？” “是的，难道已经看不见了？” “有点模糊而已。” “玛丽娅大姐，用这个包伤口吧。” 玛丽娅咬着牙，用力勒紧腹部的伤口。“这样就能再撑一会儿了。” “他们来了，大姐头。” “小的们！让死亡之花尽情的绽放吧！” “哦！” ———— 森林外围。 “凯瑟琳大人，森林入口处发现布好阵的地方士兵。” “只是这种数量就打算当我们的对手？” 托姆提醒道：“他们看来是抱着必死的觉悟了。” “那不过是无谓的挣扎，其他部队呢？” 侦察兵回答：“现在无法确认。” “从士气和数量判断，他们应该是负责殿后的部队，其他人已经撤离了。” “算了，能取得一个首领的首级也算还好。” “敌人的首领受了重伤，无法灵活移动。没必要飞蛾扑火，先用弓箭队消减他们的斗志。” 瓦罗下令把弓箭部队掉到了前列。 “是。” 随着几批弓箭齐射过后。 “哈啊啊啊！” “胖茄子！” “嘎啊！” “达莱！” “振作点，你们。” 还有一口气的手下趴在地上伸着手：“大姐头……” “冲啊。” 无法忍受单方面挨打的人向骑士团冲了过来。 身中数箭的玛丽娅向冲来的国军无力地挥舞几下，最后将长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 “你们国军真的……是垃圾啊。只有几十人还用数量……取胜……” “大姐头！” 随着玛丽娅的死亡，剩余的寥寥几人也失去了斗志，正面迎向利刃随她而去了。 上来查看的凯瑟琳问：“这就是叛乱军指挥官的尸体？” “是的。” “把头砍下来，带走。” “是。” 收拾战场的士兵离开时，一脚将仍然站立的玛丽娅尸体踹倒。 “这样一来，残存的叛乱军就算全部排除了。” “距离日落还有些时间。虽然遗憾，今天还是到这里吧，全军准备返回卡特兰市。” ———— 数日后，卡特兰市。 “那么，曼顿他……” “是。非常遗憾，警备队长他庄严的战死了。” 莉拉无力的吐了一口气。 瓦罗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不用说什么也没关系。” “瓦罗队长！差不多要出发了！” “知道了！” “又要战斗？” “昨日，边境巡逻的警备队看到有疑似的叛乱军的痕迹。” 一时间，市长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 “我们也是来转交遗物的，之后要立刻追上去。” “这样啊。那样就快点出发吧。” “不过……” “没事啊。遇到重要的人死亡，这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不是第一次？” “第一次喜欢的人也是个军人。原本打算等到他退役之后结婚的，两人已经找好将来生活的房子，在那之前被派出镇压暴动……” “殉职吗？” “是啊。”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陷入了沉默。 莉拉市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为此也憎恨过各种事物。不过，我现在也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也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所以别担心，出发吧。你们还有重要的人民要保护呢。” 瓦罗命令队员郑重的行礼。“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失陪了。” “小心点。” “出发！” 莉拉市长小声地嘀咕着：“果然，还是 第73章 坏消息 从燃烧的匕首酒吧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有六天了。“魔术师”不愿把这个情报白白浪费，但把这个情报传给别人又感到不妥。毕竟私自打探不该知道的内容，很容易遭到灭顶之灾。 “魔术师”确信，史考特·兰巴一定很愿意听听这部分内容，并为之付出一笔可观的金币。 他知道史考特·兰巴是个伪君子，而他本人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人。 “魔术师”的真名叫韦伯，不过认识他的人谁都叫他“魔术师”。他是一个年轻、聪明的杂耍艺人，在伪装、跟踪方面有特别的天赋。所以，他凭借这方面的天赋赢得了“魔术师”这一称号。 星期一傍晚时分，等到史考特腾出了时间才来见他。“魔术师”也按照约好的时间去找他。 他把人物画像和获得的消息摊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 史考特·兰巴满面怒容，连五官都扭曲了。 “你弄到这个消息，居然等了一个星期才送到这里来！” “魔术师”一转攻势地说：“我是个卖艺的，史考特·兰巴先生。这方面的东西大多都跟我毫不相干。后来我才想到，这个消息有点特别。” “下一次，”史考特吼叫着说，“脑子要动得快一点！” “魔术师”又辩解说：“这段时间我也并没有白白浪费。史考特·兰巴先生，我另外又发现了一些情报，也许是你想了解的也说不定。” “举个例子说说！” “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人的住址。” “废话少说。把地址告诉我。” “在这里。”魔术师把一张纸片递过办公桌。 “我猜你已经查出来了吧？这是谁家的地址？” “我必须告诉你，查出这样一个详细地址的主人可不容易。幸亏我在那里有些熟人……” 史考特·兰巴“啪”地一巴掌击在办公桌上。“别跟我废话，你这个小杂种！快把你搞到的情报说出来！” “我的意思是……”“魔术师”的贪婪仍不肯罢休，“这是要花费金钱的，我也要付给‘熟人’报酬才行。” “你付给他的钱比从我身上捞去的少多了。快说！” 他知道对方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双方都明白：以后也许还要打交道的。 “这个主人名叫玛丽贝思。另外还有一个情况，也许你会感兴趣。我的熟人告诉我，一个名叫马斯顿的家伙在这之后，会以例行公务的方式与她见面。” 史考特·兰巴感到大吃一惊。一时间，他大惊失色，很快脸部的表情消失了，接着是一种淡漠的神色。 他不得不把刚刚听到的情况跟他已经知道的某些事实联系起来，六个月以前曾有人企图让一个名叫维克的家伙打进来，而在他们狠狠地收拾过他之后，维克曾说出“马斯顿”这个名字。 难道现在又来了一个？史考特完全明白对方的企图是什么。虽然从画像上无法确认内鬼是谁，但另一个人却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他很快付了钱把“魔术师”打发走，然后便坐在那里盘算起来。 当天深夜史考特召来两个打手，同时交给他们一个东城新区的地址，并下了一道命令：“把玛丽贝思那个臭娘们给我抓过来。” ———— 隔天，一位女性出现在马斯顿的办公室门口。 马斯顿的长官巴洛没好气地说：“不管是什么事，等一会再说！” 女人摇摇头。“马斯顿先生，这事情非常紧急。” 马斯顿叹口气：“什么事？” 女性用紧张的声音说：“是关于玛丽贝思的事。” “她怎么啦？” “她失踪了。今天，她没有去上班。当我得知她不在银行里的时候，我到她家里去找过；也已经和她同住的当地的几个人谈过话，有两个人说玛丽贝思今天早晨带着她的小女儿离开了住处，时间同往常一样。后来，我又去了银行，这一次找到了艾克西亚，她亲自作了检查。结果是玛丽贝思不仅没去过银行，而且连个招呼也没打，这对认真地她来说可是特别反常的。” 马斯顿他直起腰来，对巴洛轻声说：“玛丽贝思被人绑架了，这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是谁干的？” “燃烧的匕首酒吧的那一伙里的什么人，很可能他们也正在算计查理斯·戴维斯呢。” “你认为他们已经把她弄到那个酒吧去了吗？” “不。他们才不会这么干，一定在别的什么地方。” “你想得出可能在哪里吗？” 马斯顿摇摇头。“想不出来。” “不管是谁干的，那对母女已经落在他们手里了。” “恐怕是的。”马斯顿的眼睛充满痛苦的神色，“我很懊悔，巴洛。” “这都是你给我们惹的好事，”巴洛严厉的地说，“现在，必须把玛丽贝思和她的那个小孩子救出来！” 马斯顿顿时变得全神贯注，他一边盘算着一边说：“目前更重要的是，得想个法子向查理斯·戴维斯发出警报。如果我们能跟他联系上，把他救出来的话，他也许会知道一些内部情况，使我们找到那个女人。” 第74章 事情败露 另一方面，这时候的贝尔扎哈拉省的山丘地带，长途跋涉的远征部队也回到了多尔瓦解放战线营地。 “那张地图是？” 指挥官回答里昂说：“这个？这是贝尔扎哈拉省北部海岸的地图。” “阿维大人为了以防万一，让我们确认这里的地形。不过，到底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呢。” “是阿梅莉娅部队，阿梅莉娅大人回来了！” “为平安归还，献上祝贺，阿梅莉娅大人。” 几位指挥官立刻行礼。 “多谢。” “……阿梅莉娅。我有话要对你说。” 里昂刚一上前，就被没好脸色的推开了。“碍事。我现在没有话要和你说，阿维大人在哪里？” 指挥官回答：“在河边。” ———— “阿维大人。” “你回来了啊。”阿维伤心的说，“玛丽娅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阿梅莉娅顿了一下回答：“没错，在新索丹尼斯省的作战中战死了。” “是的。我现在正在悼念她的亡魂。” 阿维向河中撒下花瓣。“没有遗体的葬礼，这已经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了。” “听说您的姐姐是被卷入比卡拉暴动身亡的。” “没错。听姐夫说是遗体损伤太过残忍，已经到了不能让幼小的我看的程度。”阿维抽搐着脸部肌肉笑了笑，“为了给异民族争取平等的权利，最后却被异民族发动的暴动所杀，真是个愚蠢的姐姐。” “但是，现在同志们的目标。她的遗志由我们多尔瓦人，确确实实的继承了下来。” “同志吗？或许，那时候我应该放弃。那样她的命也就……” 阿梅莉娅上前握住他的手。“阿维大人。您还有我们在呢。加入解放战线的同志们，没有一个人是没受过阿维大人恩情的。所以即便我们死去，也不要责备自己。您只是给我们指引前进的道路，选择是否前进的是我们自己。” “确实，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在这里停滞不前，这样也对不起牺牲的同志们。” 阿维转换了一下心情。“哈特兰王国的状况如何？” “照命令，我把阿尔大人拉拢进来了。” “那么，向各地的反政府组织送出密信。黎明之日很快就要到来了。” ———— 王都阿斯卡特。 瓦罗低着头说：“刚才的地板亮得可以看到裙子里面哦。” “等、等等，哥哥？” 一时间，女性们几乎同时捂住刚换上的礼裙。 “别担心，这里不会反射。” 莉塞特出了口气。“那、那样最好。” 露卡提醒说：“维尼娅小姐听到瓦罗先生说可以看到裙子里面，似乎并不慌张呢？” “没什么，不过是块遮羞布。” 维尼娅的回答让露卡无言以对。 瓦罗对换个话题说：“那么，来这里到底做什么？这可是高官用的大客厅啊。” “平常回来报告是到骑士团，只有今天为什么叫到这个场所？” 凯瑟琳向副官询问：“听说阁下的心情不错？” “没错。相当高兴，这也让小的们做起事来轻松不少。” “为什么？” 瓦罗插话说：“没必要考虑这些吧？” 凯瑟琳注意到瓦罗的视线向下倾。“你到底在看哪里……啊！不许向下看！你这混帐家伙。” “没看到没看到。” 就在脚要吵起来的时候…… “弗雷团长回来了。” 弗雷·希伯克轻咳了一下。“凯瑟琳团长。” “抱歉，让弗雷阁下见笑了。” “长久的征途，辛苦您们了。” “这是这次的详细报告书。” 托姆上前递上文件。 “稍候再交给我。” “是。” 弗雷向职务官伸手。“文书。” “是。” “我听闻这次的作战是由你们提出的？特别是破坏山中湖，解决围城的做法，实在是漂亮！” “是。” “由于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出色表现，国王陛下决定举行表彰典礼。典礼是在两周后，等到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的主要将领归还后执行。” “是。感谢陛下。” “现阶段也没有哪个地区有出现叛乱的征兆。国内暂时趋于平稳，你们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是。不过，在那之前……” 弗雷露出一个兴奋的微笑说：“怎么，又有新的入队志愿者不成？” “是，没错。”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怎么每次出征都能捡来志愿者，你们是移动教会吗？” 托姆低着头回答：“十分抱歉。” “入队志愿书呢？” “这里。” 弗雷看过文件后。“这次是赫尤曼人吗？” 瓦罗上前说：“她实际上算是我一同成长的妹妹。人品可以保证。” “好吧。评议会那边就由我来传达。” “是。” “其他事呢？” “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很好，那么就退下吧。” ———— 转眼间，到了典礼的日子。 到了即将开始的时候，除了皇帝陛下以外，所有人都齐了。他们分成好几个小群体，三三两两的小声谈论着。大厅的餐桌比一个小型球场还要长，桌面擦得锃亮。不一会儿，只听得有人大声喊到：“肃静！国王陛下驾到！” “哦？今日来了许多人嘛。”站在门口，带着隐约的笑容向众人扫了一眼，“值得庆贺之事已经许久未见了。” 皇帝伸出手去，似乎想把一张座椅拖到身边来。不过离他最近的侍从手脚比他还快，一下子把椅子转了过来。皇帝低吟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没看到索玛·克勒斯宰相啊？” “宰相阁下的话，据说患了感冒，故今日缺席。” “……感冒啊。气量真是小呢。那么，开始吧。” “是，陛下。”接着，典仪官站出来讲话，“接下来，阿斯卡特王国第十七代国王，乔治·罗斯达尔陛下对功勋显赫的武官的褒奖典礼，现在开始。” “银色黎明骑士团团长，凯瑟琳·罗斯达尔。请到前面来。” “是！” 凯瑟琳刚一上台，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不愧是王国的第一美女。” 她身穿不同于平常那件的白色礼服，脖子戴著大颗宝石排列成的项炼，但毫不庸俗，只是为她的美貌起了锦上添花的效果。 “陛下请。” “嗯。” “许久不见了，凯瑟琳。我们像这样见面已是几年前了吧。” “承蒙陛下恩典，已经两年之久了。” “已经那么久了啊……” 典仪官等两人稍微叙了下久，继续说：“接下来，为奖赏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的忠诚和功绩，请尊敬的国王陛下授予团旗。” 此言一出，下面又一次议论起来。 “授予团旗，还真是少见。” “哦哦。” “那个纹章是？” “这、这是……” 等到旗帜完全展开后。 “这是朕，罗斯达尔本家代代使用的神圣纹章。由王家成员所率领的部队作为团旗正适合不过。” 看到凯瑟琳迟迟没有接收，皇帝不悦地说：“怎么，不满意吗？” 凯瑟琳摇头回答：“难得陛下厚意，但战场上和安稳的王都不同，如此华丽的团旗，在战场上之会碍事，所以只有这个狮鹫的标志就足够了。” 众位贵族立刻感到不满，但皇帝很快压了下来。 “哈哈哈哈。” “陛下？” “是朕考虑欠佳。那么就特别授予神圣狮鹫骑士团之名，以后称为神圣狮鹫圣骑士团，为朕效力吧。” “圣骑士团啊。” 场下的不少人颇为震惊。圣骑士团那是历史上有名的王家武装集团，虽然名誉上归骑士团管理，实际上却具有异端审判权和法外制裁权。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圣意，凌驾于所有军团之上。 “是！” 典仪官立刻高声喊道：“间隔一百五十年的圣骑士团复活了，这是天大的喜讯啊。奏乐！” ———— 当典礼正进入佳境时。 “禀报！” “什么事，陛下面前禁止喧哗。”弗雷严厉斥责这名士兵。 “方才，艾皮瑞斯省的快马赶到，马里达的萨米尔发起兵变。” “什么！” “并且，其他地区也相继传来异民族暴动的报告。” 弗雷对此大发雷霆：“至今为止异民族四散举兵，这次竟然一起起义？” 第75章 至少还活着 神圣历571年11月15日。 这一日，阿斯卡特王国的异民族叛乱军正式向天下发出宣告，发动了以推翻王家统治为前提的革命。 以萨米尔在的艾皮瑞斯省的起义为开端，最终演变成了五省十一个城市的大规模内部战争。 整个国家在顷刻之间，除王都所在的佛罗达省以外，各地均有六成被革命党所占领。紧急出动的国军部队除了稳健派留在王都待命之外，其余基本全部被派往到了各地。 与此同时，刚被封为神圣狮鹫骑士团的凯瑟琳部队最先越过边境，进入了颇为怀念的贝尔扎哈拉省。 ———— “阿米达大人！” 长久不见的露卡向着自己的同胞们跑了过去。 “能平安回来就好。” “阿米达长老也如此精神，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凑热闹的村民们围了过来。“外面的世界如何？” “能看到很多东西，很多很多。恐怕说上一天都难以讲完。” 巴拉斯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说：“凯瑟琳大人！” “今天要在这里打扰一日了，巴拉斯队长。” “这里什么时候都欢迎你们到来，驻扎的地方者就派人准备。” “感谢。”凯瑟琳顿了一下接着说，“贝尔扎哈拉省的情势呢？” “目前，雷西顿队长正在与叛乱军奋战，不过状况看起来不太乐观。这回叛乱有从新索丹尼斯省逃亡过来的奥克斯人一伙加入，其中有一批人还特别骁勇善战。” “新索丹尼斯省逃亡来的人。”绯罗娜问，“难道，率领他们的指挥官名字叫里昂吗？” “不愧是圣骑士团，到底从哪里得到的详细情报？” 凯瑟琳有些惭愧的回答：“是我们在新索丹尼斯省追丢的男人。” “原来是这样。” “这次一定要抓到那家伙。” “队长。”维尼娅悄悄地把瓦罗叫到一边，“我们曾被派遣的地方全部有多尔瓦解放战线的指挥官出现，现如今又是里昂在这里掀起叛乱。” 瓦罗点点头。“你推测是多尔瓦解放战线在背后牵线，看来是并没有错。” “是。只是资金来源尚不明确。” 这时，一名守卫兵赶了过来。“巴拉斯大人！会场已经准备完成了！” “知道了。”巴拉斯热情地说，“请大家随我进会场吧。” “那、那个啊，团长。”绯罗娜说，“我不太喜欢严肃的地方，去露卡那边可以吗？” 莉塞特也跟着说：“我也觉得那边轻松。” “随便你们好了。”还没等瓦罗表态，就先被打断了。 “怎么了？凯瑟琳。” 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男人正紧盯着这边看。 “那个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看着这边，到底是……” 巴拉斯上前解释：“他的话，是数日前送到巴拉西亚保护区的一批人。” “数日前？” “最近形势紧张，也抓捕了很多人。可能是看到你们的军装，想起了那时抓捕的士兵。那么，外面也变冷了，快点进屋吧。” 于是，在巴拉斯的催促下，众人无视了那个男人，向城堡中走去。 ———— 此时，多尔瓦人的前线阵地。 “好的。那么从王都派来的部队是他们了。” 阿维仔细听着侦察兵的报告。 “潜伏在保护区的同志报告称，他们只是暂住一晚，立刻就会向北进发。首要的目标应该是赛分顿市。” “不在此久留真是太幸运了。”一旁一直没吭声的里昂提问，“今后，我们打算怎么办呢？” “别自称伙伴。”阿梅莉娅立刻表现出厌恶感，“……向北。” “不和派遣来的国军交战一次？” “最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 “但是，派遣来的可是杀死玛丽娅的凶手啊。”里昂越来越急躁，还在地上啐了一口，“现在还自称神圣狮鹫骑士团，竟敢用那么了不起的名字。” “名字那种事根本没关系。”阿梅莉娅也显得很不耐烦。 这时，阿维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我们必须做的事可不是报仇雪恨这等小事！玛丽娅自己也不希望为自己报仇而扰乱大局的。难道不是吗？两位。” “……阿维大人说得没错。” “那么，快点照最初计划起阵。” “是。” ———— 王国的另一边，艾皮瑞斯省中部。 “就是现在！冲啊！” “唔。这里也有伏兵。” “到底还有多少伏兵啊。” 当地的起义军遭到王国军第七军的突袭，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开始四散奔逃。 “把他们抓起来，米斯特里！” “知道了。” “对方是称为狂犬的男人。有可能是伪退，不要派人去追击。” “是。” 瓦利克把嗓子压得低低的，语调十分严肃。“总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瓦利克团长也注意到了吗？” “我们到这里确实是接连胜利。但是，怎么感觉却不能顺利的进军呢？” “一定是想多了。”米斯特里突然打住好一会儿，两人默不作声地站着。“现在的战败是伪装的话，敌军的手段也太高明了。” 埃莉诺也表示赞同。“确实。对了，瓦罗他们也送来了让人很在意的情报。” “这次全民暴动，有可能是多尔瓦解放战线的一名阿维的男人在背后出谋划策的结果。” 瓦利克说：“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的内容……” 不知为什么，埃莉诺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这个国家开始走向灭亡的话，那我们以他人的性命为食粮，所守护的秩序又有什么意义。” 第76章 命运的转折点 另一方面，这时候的贝尔扎哈拉省的山丘地带，长途跋涉的远征部队也回到了多尔瓦解放战线营地。 “那张地图是？” 指挥官回答里昂说：“这个？这是贝尔扎哈拉省北部海岸的地图。” “阿维大人为了以防万一，让我们确认这里的地形。不过，到底为什么要这种东西呢。” “是阿梅莉娅部队，阿梅莉娅大人回来了！” “为平安归还，献上祝贺，阿梅莉娅大人。” 几位指挥官立刻行礼。 “多谢。” “……阿梅莉娅。我有话要对你说。” 里昂刚一上前，就被没好脸色的推开了。“碍事。我现在没有话要和你说，阿维大人在哪里？” 指挥官回答：“在河边。” ———— “阿维大人。” “你回来了啊。”阿维伤心的说，“玛丽娅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阿梅莉娅顿了一下回答：“没错，在新索丹尼斯省的作战中战死了。” “是的。我现在正在悼念她的亡魂。” 阿维向河中撒下花瓣。“没有遗体的葬礼，这已经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了。” “听说您的姐姐是被卷入比卡拉暴动身亡的。” “没错。听姐夫说是遗体损伤太过残忍，已经到了不能让幼小的我看的程度。”阿维抽搐着脸部肌肉笑了笑，“为了给异民族争取平等的权利，最后却被异民族发动的暴动所杀，真是个愚蠢的姐姐。” “但是，现在同志们的目标。她的遗志由我们多尔瓦人，确确实实的继承了下来。” “同志吗？或许，那时候我应该放弃。那样她的命也就……” 阿梅莉娅上前握住他的手。“阿维大人。您还有我们在呢。加入解放战线的同志们，没有一个人是没受过阿维大人恩情的。所以即便我们死去，也不要责备自己。您只是给我们指引前进的道路，选择是否前进的是我们自己。” “确实，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在这里停滞不前，这样也对不起牺牲的同志们。” 阿维转换了一下心情。“哈特兰王国的状况如何？” “照命令，我把阿尔大人拉拢进来了。” “那么，向各地的反政府组织送出密信。黎明之日很快就要到来了。” ———— 王都阿斯卡特。 瓦罗低着头说：“刚才的地板亮得可以看到裙子里面哦。” “等、等等，哥哥？” 一时间，女性们几乎同时捂住刚换上的礼裙。 “别担心，这里不会反射。” 莉塞特出了口气。“那、那样最好。” 露卡提醒说：“维尼娅小姐听到瓦罗先生说可以看到裙子里面，似乎并不慌张呢？” “没什么，不过是块遮羞布。” 维尼娅的回答让露卡无言以对。 瓦罗对换个话题说：“那么，来这里到底做什么？这可是高官用的大客厅啊。” “平常回来报告是到骑士团，只有今天为什么叫到这个场所？” 凯瑟琳向副官询问：“听说阁下的心情不错？” “没错。相当高兴，这也让小的们做起事来轻松不少。” “为什么？” 瓦罗插话说：“没必要考虑这些吧？” 凯瑟琳注意到瓦罗的视线向下倾。“你到底在看哪里……啊！不许向下看！你这混帐家伙。” “没看到没看到。” 就在脚要吵起来的时候…… “弗雷团长回来了。” 弗雷·希伯克轻咳了一下。“凯瑟琳团长。” “抱歉，让弗雷阁下见笑了。” “长久的征途，辛苦您们了。” “这是这次的详细报告书。” 托姆上前递上文件。 “稍候再交给我。” “是。” 弗雷向职务官伸手。“文书。” “是。” “我听闻这次的作战是由你们提出的？特别是破坏山中湖，解决围城的做法，实在是漂亮！” “是。” “由于银色黎明骑士团的出色表现，国王陛下决定举行表彰典礼。典礼是在两周后，等到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的主要将领归还后执行。” “是。感谢陛下。” “现阶段也没有哪个地区有出现叛乱的征兆。国内暂时趋于平稳，你们也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休息。” “是。不过，在那之前……” 弗雷露出一个兴奋的微笑说：“怎么，又有新的入队志愿者不成？” “是，没错。”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怎么每次出征都能捡来志愿者，你们是移动教会吗？” 托姆低着头回答：“十分抱歉。” “入队志愿书呢？” “这里。” 弗雷看过文件后。“这次是赫尤曼人吗？” 瓦罗上前说：“她实际上算是我一同成长的妹妹。人品可以保证。” “好吧。评议会那边就由我来传达。” “是。” “其他事呢？” “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很好，那么就退下吧。” ———— 转眼间，到了典礼的日子。 到了即将开始的时候，除了皇帝陛下以外，所有人都齐了。他们分成好几个小群体，三三两两的小声谈论着。大厅的餐桌比一个小型球场还要长，桌面擦得锃亮。不一会儿，只听得有人大声喊到：“肃静！国王陛下驾到！” “哦？今日来了许多人嘛。”站在门口，带着隐约的笑容向众人扫了一眼，“值得庆贺之事已经许久未见了。” 皇帝伸出手去，似乎想把一张座椅拖到身边来。不过离他最近的侍从手脚比他还快，一下子把椅子转了过来。皇帝低吟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没看到索玛·克勒斯宰相啊？” “宰相阁下的话，据说患了感冒，故今日缺席。” “……感冒啊。气量真是小呢。那么，开始吧。” “是，陛下。”接着，典仪官站出来讲话，“接下来，阿斯卡特王国第十七代国王，乔治·罗斯达尔陛下对功勋显赫的武官的褒奖典礼，现在开始。” “银色黎明骑士团团长，凯瑟琳·罗斯达尔。请到前面来。” “是！” 凯瑟琳刚一上台，底下的人就开始议论起来。 “不愧是王国的第一美女。” 她身穿不同于平常那件的白色礼服，脖子戴著大颗宝石排列成的项炼，但毫不庸俗，只是为她的美貌起了锦上添花的效果。 “陛下请。” “嗯。” “许久不见了，凯瑟琳。我们像这样见面已是几年前了吧。” “承蒙陛下恩典，已经两年之久了。” “已经那么久了啊……” 典仪官等两人稍微叙了下久，继续说：“接下来，为奖赏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的忠诚和功绩，请尊敬的国王陛下授予团旗。” 此言一出，下面又一次议论起来。 “授予团旗，还真是少见。” “哦哦。” “那个纹章是？” “这、这是……” 等到旗帜完全展开后。 “这是朕，罗斯达尔本家代代使用的神圣纹章。由王家成员所率领的部队作为团旗正适合不过。” 看到凯瑟琳迟迟没有接收，皇帝不悦地说：“怎么，不满意吗？” 凯瑟琳摇头回答：“难得陛下厚意，但战场上和安稳的王都不同，如此华丽的团旗，在战场上之会碍事，所以只有这个狮鹫的标志就足够了。” 众位贵族立刻感到不满，但皇帝很快压了下来。 “哈哈哈哈。” “陛下？” “是朕考虑欠佳。那么就特别授予神圣狮鹫骑士团之名，以后称为神圣狮鹫圣骑士团，为朕效力吧。” “圣骑士团啊。” 场下的不少人颇为震惊。圣骑士团那是历史上有名的王家武装集团，虽然名誉上归骑士团管理，实际上却具有异端审判权和法外制裁权。某种意义上可以代表圣意，凌驾于所有军团之上。 “是！” 典仪官立刻高声喊道：“间隔一百五十年的圣骑士团复活了，这是天大的喜讯啊。奏乐！” ———— 当典礼正进入佳境时。 “禀报！” “什么事，陛下面前禁止喧哗。”弗雷严厉斥责这名士兵。 “方才，艾皮瑞斯省的快马赶到，马里达的萨米尔发起兵变。” “什么！” “并且，其他地区也相继传来异民族暴动的报告。” 弗雷对此大发雷霆：“至今为止异民族四散举兵，这次竟然一起起义？” 第77章 全面内战 神圣厉571年12月1日。 王都阿斯卡特宴会厅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数十名负责斟酒的侍从。 “有幸参加这样华丽的宴会，无法用语言感谢。尊敬的陛下。” “给与臣子快乐，也是君主的责任。”正端起酒杯的皇帝不由得心花怒放的说，“朕认为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国王陛下！” “是老宰相？来的正好，索玛。”皇帝递给他一个酒杯，“今日不必讲究礼数。你也尽情的饮酒，充分享受这份快乐吧。” “是。感谢陛下。” “正好，朕想和你谈谈，关于飞空艇建造费用的事。” “关于那些话，臣之前应该讲得很明确了。” 巴顿·斯托芬也插话：“现在正是军费紧缺之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 ———— 与此同时，被策反的指挥官也已经带军来到了王都的城外，距离城墙只有数千米远。 而这时，事先不知情的士兵们，也难免心中产生了疑惑。 “我们的路线好像不对啊。” “是啊。镇压革命军应该向南走才对。” “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不就要进入王都了嘛。” 其中一名士兵拿起提前供应的晚餐。“别管那些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样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革命的时刻到了！”指挥官突然说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世道迫使我们不得不反，我们接下来要进入王都，取得那狗皇帝的首级。这样一来，明天能号令天下的，就是我们老百姓了！希望各位奋勇立功，不要抱有一丝怀疑。”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其中一些持有反对意见的士兵感到四周充满的杀气，也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记住，我们的敌人是骑士团总部，宰相府和工部！希望各位都展现出英勇的姿态，万一有人不幸阵亡，我会把功劳记在他们的子孙身上。现在请各位做好准备，等我的命令一下，各位就一起行动。明白吗？” “明白！” 士兵脸上都表露着兴奋的表情，或许在得知此事之前，已经有大多数人就有了这样的意图。 经过分析所有情报后，史考特相信这次计划决不会失败。因为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如今在王都负责守备的人数远少于他的预期。 他们以年轻人特有的旺盛斗志，毫不顾虑的向前进发。 由于城内的接应早已做好准备，城门很快被打开了，而且似乎还没有人发现敌人已经进了城。 ———— 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休息的弗雷·希伯克，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十分愉快的心情，不知不觉他也喝多了点。 这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打算到水瓶里去取水。 灌下一杯清凉的水之后，让他的胃感觉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几乎可以确信外边有人在活动。 “来人！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弗雷团长的喊叫，隔壁的侍卫同声回答：“是！” 侍卫一手拿着大剑一手提着灯，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这一声大喊让其他人也都惊醒了。弗雷很快取下长剑，全身的神经紧绷着。 寂静的夜晚中，他依稀听到远处传来吵杂的人马声，回头对身边的侍卫说：“你们到前院去看看。” “遵命！” “等下，一个人去就好，你去带人到皇宫去，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保护他。” “是！” 弗雷把长剑别在腰间，顺手拿起墙上挂的弓箭。径直来到窗边，拉开两个人才能拉开的大弓。昂首向窗外望去，仿佛雄狮等待猎物。 但是让他扫兴的是，敌人虽已经闯入，但还没来到附近。 片刻之后，外面失声大叫：“大人，是宰相府谋反了。” 弗雷收起弓箭笑道：“老宰相啊，你到底还是……” ———— 宰相府所能动员的兵力约一万一千人，按常规来判断，必然会分出四分之一去攻打皇宫。 而弗雷认为推翻王政府，便可以得到天下的想法，真是太蠢了。不过人类的确是奇妙的生物，野心膨胀就会蒙闭双目，会做出各种不合理的事来。 “大人，您在这里太危险了，请暂时到里面去。” 弗雷立刻就否定了他的提议。 这期间，所有的骑士都已经装备整齐，威风凛凛的集结在庭院内。王国骑士团绝对不会不战而降，即使明知前方是死地，也会毫不犹豫的战到最后一刻。 突然地人从中门闯了进来。 不过，数根箭射了过去，先头闯进来的敌人应声倒地，后进入的人立刻开始寻找藏身之处。 每当有人试图闯入，箭矢就接二连三的发射。 站在庭院当中的骑士根本不畏惧死亡，不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打倒敌人。 就这样又有无数敌人被射倒了，然而一心想要立大功的士兵，仍然抱着一丝渺茫的机会，不断地往里面冲。 接着又传来许多魂飞魄散的声音。 最后，连屋内也传来了打斗声。这就代表五百名守卫中庭的骑士基本已经被杀，骑士团总部迟早会被攻陷。 弗雷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太平盛世不能令他们满足吗？ 当一名敌人士兵来到弗雷身边时，只听到一声：“看剑！” 那人便当场毙命。 “是总团长！我要立功了……”话还没说完，那不知姓名的人就已经没了命。 “大人！”侍卫赶上前来提醒道，“敌人越来越多了。” “我知道！” ———— 另一侧，皇宫的接待室内。 “今天的酒倒是真不错。听了弗雷的表态，这场闹剧也要终结了。” 有些微醉的索玛·克勒斯一边做回府的准备，一边和下人聊着天。 “要回府了，快准备回去的马车。” 但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没人在吗？” 这时，身边的侍卫警醒起来，一手手扶着剑鞘一手开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皇宫内听到动静的皇帝询问：“怎么这么吵闹？” “不清楚。之前，有人看到城市里着火了，大概是……” 近身侍卫正猜测时，有一群人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这是革命，尊敬的国王陛下。” 先头的几个人让出一道缝隙，史考特背着手悠然的走上前。 “你说革命？” “从今夜起，罗斯达尔王家的历史就要落幕了，而新的王室也即将开幕。” 近身侍卫大叫：“卫兵卫兵！” “你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王都周边囤积的国军，全部是我们稳健派的将校率领的部队。” 对此，皇帝轻哼一声。 “之后，剩下的宰相府的高官、王宫的守卫兵们……”史考特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的奸笑，“已经被我们排除干净了。” 侍卫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国军的耻辱！” “放弃抵抗，投降吧。” “朕拒绝。” “那不过是省去了在国民面前处刑的手续罢了。陛下。” 听到当众处刑一词，皇帝反而笑了。“哈哈。收起剑。” “可是陛下。” 皇帝向侍卫们摆了摆手。“投降吧。” “拿绳子来。” “报告！” “说。” “前往骑士团总部的部队报告说，已经抓到了弗雷·希伯克团长了。” “这样一来，核心首脑就全部抓捕成功了。” 第78章 拖延的意义 一个星期后，贝尔扎哈拉省北部海岸线。 “就这样一口气消灭敌人！” 驻守士兵一边不耐烦的拉弓，一边牢骚道：“还来啊。” “真是好靶子。”拉乌举起一只手，“准备好，照往常一样射落。” 一阵箭雨风暴过后，托姆惨兮兮的回到营地。 “又掉进海里了！” 凯瑟琳不爽的抱怨。“又失败了？” “十分抱歉，凯瑟琳大人。” “几次都这么简单的就被打败，你在王都的水军训练中没积累什么经验吗？” 托姆打了个喷嚏回答：“我、我，什么时候，率领过王都水军。” “就算如此也要做点什么成绩出来，这不正是你的责任吗？” “太强人所难了团长。”维尼娅提醒道，“距离海岸边屹立于海上的小岛，只有箭矢能穿过的崖壁，这两者形成了这个天然要塞。而且，唯一的登陆地点在岛的对面。” “总之，立刻给我想出上岛的办法！”凯瑟琳怒不可遏，面部肌肉抽搐着，“挖地三尺！造桥！不把那个城寨攻陷，怎么面对国王陛下！” 绯罗娜小声对瓦罗说：“团长，完全坏掉了啊。” “到这里开始就无所进展，换谁也难免会变得焦躁。” “说起来又快到新年了。” ———— 对面，岛上的阵地。 “阿维大人，这边放置的小物品是？” “是姐姐小时候喜欢的人偶，我希望让姐姐也和我一起来见证理想的国家到来之时。” 阿梅莉娅无心地说了一句。“是赫尤曼风格的人偶呢。” 看到阿维显得惊讶，她又补充说：“您看，这个小物件的雕刻手法是赫尤曼人喜欢使用的手法。” 这时，一名士兵不识趣的跑进来。“报告。” “什么事？” “刚才，对岸布阵中的国军部队发起了袭击。” “这边的损害呢？” “没有。在穿过岸壁前，就被射落到海里。” “辛苦了。向迎战的同志们传达我的谢意。” “是，那么，还有什么情况的话，属下再来报告。” 阿维得意地晃了晃头说：“军人这种生物，真是特别喜欢浪费时间和劳力啊。” “阿维大人说的没错。” 目前讨伐部队被派遣到各地，配合保护区中潜伏的同志们，让拘留民共同夺取武器，对从各地进军的讨伐部队进行背后袭击。切断他们与王都的联络，革命军和拘留民前后夹击的形式来拖延国军，这期间王都的守备就会变得空虚。接下来只要史考特的计谋成功，天下就会易主。 所以，在这个目的实现之前，除了耗时间等待外别无他法。 “阿梅莉娅，我想你离开这个城寨去巴拉西亚保护区，率领拘留民需要优秀且能信赖的指挥官。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去完成。” “里、里昂也行啊。送那个男人去，我要和阿维大人在这里一起等。” “我为了实现小时候死去的姐姐的理想，才舍弃一切奋斗至今。当初，这个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全部嘲笑姐姐的理想是天方夜谭，为了回敬那些无理诬蔑她的家伙，最简单的就是亲手实现姐姐的理想。而如今胜利就在眼前……” 阿梅莉娅拦住阿维。“属下知道了。” 阿维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郑重的说：“我想在这个完美的世界和你一同生活下去。” “当然。就算战争完结，我也是阿维大人忠实的部下。” “不，我说的是，和我结婚吧，阿梅莉娅。” 一时间，阿梅莉娅大惊失色，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惊慌，并逼着自己把思路理一理。“那、那个，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和我结婚吧。” 阿梅莉娅挣扎着退开一段距离。“阿维大人！您突然说什么！” “如果吓到你，我道歉。但是很早以前就想摆明的我的真心了，回答可以在王都告诉我。” “王都？” “没错。这样一来，在我听到你的回答之前，就不能轻易的死了。” ———— 晚上的国军营地。 被凯瑟琳臭骂了一顿的瓦罗来到维尼娅的帐篷外。 “维尼娅，我进来了……啊，哎？” “啊，队长。” 一眼望去，维尼娅全身都湿嗒嗒的，就像刚被暴风雨扫过一般。而她似乎跟没发生过一样，围着一条毯子在火炉边翻着书。 “你那种打扮是搞什么？” “稍微调查些东西。趁我没忘记的时候，要快点想起来。” “总之，赶快把衣服换了。” 在外面稍等片刻之后，瓦罗向里面问：“衣服换完了？” “是。” “真是，你也是一把年纪的女人了。” “抱歉。” “那么，这么专心调查的是什么？” “直接来说结论。就是入海口冻结后，能够利用冰面到达岛上。” 看到瓦罗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又补充说：“话是这样说，伴随气温升高，冰也会开始溶化。想要在冰上移动军队，只能在太阳升起之前。” “可是什么时候冻结也不清楚啊。” “队长是否还记得，贝尔扎哈拉省有个罕见的自然现象。这里的入海口比较特殊，在一定气象条件下，海流会进行回流；零散的冰块群受海风的影响，会集中到河口中心。”维尼娅向瓦罗展示她绘制的抽象地图，“因为有岩壁的存在，冰块群会互相联结，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 “把岛和对岸连在一起吗？” “是的。” “但是，不知道冰块那东西什么时候会飘过来，先前派往北边巡查部队也没看到海面上有冰块。” “所以我去亲自确认了一下。” “就为了确认，进到那个冰冷的海水里？” 维尼娅歪着头问：“有问题吗？” “算了，结果呢？” “我的测算是，今年比往年气温要低，应该马上就能观测到冰块了。” “那就只能等到入海口冻结的日子了。” 第79章 王都陷落 神圣厉571年12月1日。 王都阿斯卡特宴会厅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数十名负责斟酒的侍从。 “有幸参加这样华丽的宴会，无法用语言感谢。尊敬的陛下。” “给与臣子快乐，也是君主的责任。”正端起酒杯的皇帝不由得心花怒放的说，“朕认为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国王陛下！” “是老宰相？来的正好，索玛。”皇帝递给他一个酒杯，“今日不必讲究礼数。你也尽情的饮酒，充分享受这份快乐吧。” “是。感谢陛下。” “正好，朕想和你谈谈，关于飞空艇建造费用的事。” “关于那些话，臣之前应该讲得很明确了。” 巴顿·斯托芬也插话：“现在正是军费紧缺之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啊。” ———— 与此同时，被策反的指挥官也已经带军来到了王都的城外，距离城墙只有数千米远。 而这时，事先不知情的士兵们，也难免心中产生了疑惑。 “我们的路线好像不对啊。” “是啊。镇压革命军应该向南走才对。” “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不就要进入王都了嘛。” 其中一名士兵拿起提前供应的晚餐。“别管那些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这样没过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革命的时刻到了！”指挥官突然说出了此行的真实目的，“世道迫使我们不得不反，我们接下来要进入王都，取得那狗皇帝的首级。这样一来，明天能号令天下的，就是我们老百姓了！希望各位奋勇立功，不要抱有一丝怀疑。” 这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其中一些持有反对意见的士兵感到四周充满的杀气，也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记住，我们的敌人是骑士团总部，宰相府和工部！希望各位都展现出英勇的姿态，万一有人不幸阵亡，我会把功劳记在他们的子孙身上。现在请各位做好准备，等我的命令一下，各位就一起行动。明白吗？” “明白！” 士兵脸上都表露着兴奋的表情，或许在得知此事之前，已经有大多数人就有了这样的意图。 经过分析所有情报后，史考特相信这次计划决不会失败。因为所有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如今在王都负责守备的人数远少于他的预期。 他们以年轻人特有的旺盛斗志，毫不顾虑的向前进发。 由于城内的接应早已做好准备，城门很快被打开了，而且似乎还没有人发现敌人已经进了城。 ———— 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休息的弗雷·希伯克，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十分愉快的心情，不知不觉他也喝多了点。 这时，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打算到水瓶里去取水。 灌下一杯清凉的水之后，让他的胃感觉舒服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几乎可以确信外边有人在活动。 “来人！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弗雷团长的喊叫，隔壁的侍卫同声回答：“是！” 侍卫一手拿着大剑一手提着灯，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这一声大喊让其他人也都惊醒了。弗雷很快取下长剑，全身的神经紧绷着。 寂静的夜晚中，他依稀听到远处传来吵杂的人马声，回头对身边的侍卫说：“你们到前院去看看。” “遵命！” “等下，一个人去就好，你去带人到皇宫去，万一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在陛下面前保护他。” “是！” 弗雷把长剑别在腰间，顺手拿起墙上挂的弓箭。径直来到窗边，拉开两个人才能拉开的大弓。昂首向窗外望去，仿佛雄狮等待猎物。 但是让他扫兴的是，敌人虽已经闯入，但还没来到附近。 片刻之后，外面失声大叫：“大人，是宰相府谋反了。” 弗雷收起弓箭笑道：“老宰相啊，你到底还是……” ———— 宰相府所能动员的兵力约一万一千人，按常规来判断，必然会分出四分之一去攻打皇宫。 而弗雷认为推翻王政府，便可以得到天下的想法，真是太蠢了。不过人类的确是奇妙的生物，野心膨胀就会蒙闭双目，会做出各种不合理的事来。 “大人，您在这里太危险了，请暂时到里面去。” 弗雷立刻就否定了他的提议。 这期间，所有的骑士都已经装备整齐，威风凛凛的集结在庭院内。王国骑士团绝对不会不战而降，即使明知前方是死地，也会毫不犹豫的战到最后一刻。 突然地人从中门闯了进来。 不过，数根箭射了过去，先头闯进来的敌人应声倒地，后进入的人立刻开始寻找藏身之处。 每当有人试图闯入，箭矢就接二连三的发射。 站在庭院当中的骑士根本不畏惧死亡，不会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打倒敌人。 就这样又有无数敌人被射倒了，然而一心想要立大功的士兵，仍然抱着一丝渺茫的机会，不断地往里面冲。 接着又传来许多魂飞魄散的声音。 最后，连屋内也传来了打斗声。这就代表五百名守卫中庭的骑士基本已经被杀，骑士团总部迟早会被攻陷。 弗雷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太平盛世不能令他们满足吗？ 当一名敌人士兵来到弗雷身边时，只听到一声：“看剑！” 那人便当场毙命。 “是总团长！我要立功了……”话还没说完，那不知姓名的人就已经没了命。 “大人！”侍卫赶上前来提醒道，“敌人越来越多了。” “我知道！” ———— 另一侧，皇宫的接待室内。 “今天的酒倒是真不错。听了弗雷的表态，这场闹剧也要终结了。” 有些微醉的索玛·克勒斯一边做回府的准备，一边和下人聊着天。 “要回府了，快准备回去的马车。” 但外面没有任何回应。 “没人在吗？” 这时，身边的侍卫警醒起来，一手手扶着剑鞘一手开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皇宫内听到动静的皇帝询问：“怎么这么吵闹？” “不清楚。之前，有人看到城市里着火了，大概是……” 近身侍卫正猜测时，有一群人肆无忌惮的闯进来。 “这是革命，尊敬的国王陛下。” 先头的几个人让出一道缝隙，史考特背着手悠然的走上前。 “你说革命？” “从今夜起，罗斯达尔王家的历史就要落幕了，而新的王室也即将开幕。” 近身侍卫大叫：“卫兵卫兵！” “你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王都周边囤积的国军，全部是我们稳健派的将校率领的部队。” 对此，皇帝轻哼一声。 “之后，剩下的宰相府的高官、王宫的守卫兵们……”史考特已经忍不住，发出一声的奸笑，“已经被我们排除干净了。” 侍卫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国军的耻辱！” “放弃抵抗，投降吧。” “朕拒绝。” “那不过是省去了在国民面前处刑的手续罢了。陛下。” 听到当众处刑一词，皇帝反而笑了。“哈哈。收起剑。” “可是陛下。” 皇帝向侍卫们摆了摆手。“投降吧。” “拿绳子来。” “报告！” “说。” “前往骑士团总部的部队报告说，已经抓到了弗雷·希伯克团长了。” “这样一来，核心首脑就全部抓捕成功了。” 第80章 登岛作战 等待了十余日后，海面终于冻结在了一起。而且这几天因为湿度很重，在清晨时分还升起了大雾。 “维尼娅队长连这也能计算到，好可怕。”托姆感叹道。 凯瑟琳直接下令：“没时间感慨了！立刻到冰上去确认！” 十几名士兵在冰上用木棍试探性的敲了敲，又跳了跳。 “这边没问题。” “这边也没问题。” “好。立刻集合。” “早已经集合完了，就等团长的命令呢。” 凯瑟琳似乎还在担心什么。 “总之，踏破薄的部分就全完了，靠近对岸之前要慎重前进。” ———— 岛上阵地。 值了一整夜勤的指挥官刚换了班，准备休息一会儿。 “刚才的吵闹是什么？” 里昂问：“士兵们又开始吵架了吗？” “报告！” “怎么回事？” “是敌袭！” 阿维和几名指挥官同时惊讶。“是敌袭？” “在对岸布阵的国军部队从海上登陆了。” “从海上？这怎么可能？” 阿维推开士兵，立刻冲了出去。 ———— “国军真的登陆了。”阿维隐约看着一大队士兵在岸边交战，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是怎么从那个海上过来的？” 参谋解释说：“因为入海口冻结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 “难道阿维大人不了解这附近的入海口会冻结的事吗？” 指挥官有点意外的说：“这个时期入海口会冻结，这是每个多尔瓦人都知道的常识，我们也以为大人会有什么对策。” “……是我失算了。但是，城寨还没有陷落。国军士兵完全渡过冰面还需时间，展现我们英气的时刻来了，现在还看不到半点失败的要素。不必慌张重新列队！” “是。” ———— “全员平安登陆了呢。”凯瑟琳提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凯瑟琳大人，绯罗娜率领的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交战状态。” “我当然也看到了。全军开始进军！” 前方的莉塞特对绯罗娜说：“好像，我们稍微冲过头了吧？” “我也这样认为。” 敌人发出兴奋的叫声之后，跑上斜坡持续这样的突进，于是队伍立刻就拉散了。 当前头的人奋力抵达崖上的那一瞬间，绯罗娜的剑就刺穿了他的胸口。死者的身体便因自己的重量向后滚下斜坡，跟随其后的士兵见状想要逃避，随即失去了平衡也滚落下去。 “后退！这样下去，岩盘会塌陷的！” 不过拖了敌方指挥官们乱作一团的福，人数劣势的她们并没有乱掉阵形。 绯罗娜已经完成做为一个诱饵的工作了，莉塞特跟着拿起了弓，用力拉开弓弦射出了箭。 “对方是转战各地作战，被赐予圣骑士团称号的勇士。相比之下，我们就……” 阿维悔恨地说：“太执着保存仅有的战力，怠慢了实战经验的积累。” “阿维大人！” 身旁的指挥官飞身推开阿维，挡住了远处射来的一支箭。 莉塞特咋了一下舌。“啧，被挡下了。” “你不要紧吧？” “阿维大人，您没受伤吧？” “我没事。” 那名指挥官安心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准备撤退！” 阿维命人把里昂叫到面前。 “如果计划成功的话，他们反扑回去也无济于事。问题是现在还没有收到回应的情况下……” “仅靠地方上的家伙们是无法阻止他们撤回王都的，看来在这里阻止他们撤退的脚步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阻止撤退，要如何做？” 阿维自信的笑了。“很简单的，只要他们最想得到的东西摆在眼前的话……” “阿维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阿维摇了摇头。“就这么决定了。里昂，你和奥克斯解放同盟的同伴去巴拉西亚保护区。” “为什么只有我们。” “别搞错了，如果成功牵制住骑士团，他们返回王都的时间也就会推迟。如果没有成功，你就和阿梅莉娅共同率领拘留民阻止返回王都的国军。” 里昂摇着下嘴唇回答：“好，交给我们吧。” “记得过河之后，把船全部烧毁。” ———— “敌人的大将在那里！别让他逃了，追！” 守在最终防线的阿维感觉到自己的声音中都带着紧张的情绪。 而迎上前来敌人大将，瓦罗的身体看来像是长了几倍一样，他可以感受到具压倒性的战士所具有的实力。 出于本能的，阿维进行强力反击。枪尖虽然被弹开，但是挥着剑的手却感到一阵麻庳。 “把知道的事全部吐出来，阿维！” 随着一声怒吼，第二击又刺了过来。 “你到底在问哪件事？” 如果说接过了第一击是近乎奇迹的话，那么他避过的第二击就无疑是奇迹。理所当然的，神的庇佑也只有到这里为止了。第三击经过微弱的抵抗，即将在他的身体上击中的时候。 “你的对手应该是我！” 几名士兵像苍蝇一样围了上来，原本逼近到阿维眼前的死神急速地离远了。 “大人，您没事吧？” 丢出这句话后，那人便化作一个黑影飞了出去，一瞬间阿维的四周堆起了数个的尸体。 想从背后拿枪刺向瓦罗的士兵发出了惨叫声，刀刃声和鲜血仿佛产生连锁反应一般向四方飞溅。 这样的情形重复了两三次，阿维的阵形受到了致命的破坏，能够维持阵线的军队再怎么也重组不起来了。 “不要得意忘形了！” 阿维怒吼着，挥舞着自己的长枪挡开了瓦罗的长枪。他的部下们吃惊地呆在一旁，他们原本想插进两人当中，助阿维一臂之力，然而这场激烈的殊死战斗已经发展到了不容他人插手的地步了。 就在阿维的枪和身体的动作比瓦罗迟钝的那一瞬间，瓦罗的枪以闪电般的速度刺了出去。失去平衡的阿维从一个不支，便翻落到地上。 “咕哈！” 下一个瞬间，瓦罗就用长枪穿透了他的胸口。 “……阿梅莉娅。抱歉……” 在一旁观战的凯瑟琳上前大骂：“你这家伙！命令你要生擒，为什么刺上去了！” “一不小心。” “不小心？” 托姆赶忙上来调解说：“算了，算了。凯瑟琳大人。” “这样不就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了嘛。” 第81章 保护区的惨剧 “阿米达长老，毛巾放到这里了。” “辛苦了。今夜也一如既往的冷啊，你们也来这里暖和暖和好了。” “好。” 听到一阵莫名的骚动，村民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这个骚动是怎么回事？” “只是吵架的话，动静也太过大了。” “阿米达大人。” 阿米达长老慢慢站起来。“来，让老夫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外面警备兵正狼狈的向军营撤退。 “这份仇恨，你们好好尝尝！” 从侧面贯穿警备兵的青年拔出长剑，又向倒地的人刺入几下。然后欢喜的欣赏着从剑上流淌下来的血液。 “嘿、嘿嘿，没有比杀人更爽的了。” “这到底是……” 这名青年注意到有人看着他，歪着头用不可一世的眼光看相阿米达长老。 “是革命，老头子。” “革命？”阿米达长老一时间皱起眉头。 “嘿嘿，王都马上就会陷落，这个国家已经玩完了。” “你说什么？” “之后我们要获得期望已久的自由，从讨伐军的背后袭击他们。杀个痛快！” 阿米达长老对着村里的年轻人大吼：“不要做蠢事！” “阿米达大人！”打算拉起架势的村民，不知所措的看着阿米达找老。 这名凶恶的年轻人晃悠悠的走过来。“老头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算回到最初的土地又有什么用？王政府被打倒就打倒了，之后的事我们交给上天安排就好。” 这时，带头的青年走上前来愤怒的盯着他。“上天？你开玩笑吗？” “扔掉武器，哈芬格斯的年轻人们！我们哈芬格斯人不需要与世俗做争斗！只是遵从天的安排。” “这老头，擅自说什么屁话！”青年人挥起手中的长剑，而阿米达长老应声倒地。 “嘿嘿嘿。接着说啊，你这老不死的。” “阿、阿米达大人！” 村民瞬间围上来，有些村民甚至抄起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阿米达大人！” 年轻人瞥了一下嘴。“都他娘的识相点，再吵连你们也全宰了！” 正当要发生一场不可避免的流血冲突时，阿梅莉娅正巧经过这里。 “你们在做什么？” 青年人一下软了不少。“阿梅莉娅大人。” “我们的目的是压制保护区，没必要对无关的人出手……” 走到半途的阿梅莉娅就看到这里的情况。“你们竟然杀害了没有抵抗能力的老人？” 而青年则很拽的回答：“这个臭老头，呼吁周围的人掉武器，实在太让人火大了。” “住口！我们和王政府的畜牲可不一样！就算遇到不同主张的人，也不能刀剑相向！” “呵呵，反正已经杀了，又能怎么办啊？” 阿梅莉娅咬着牙喊道：“你们向东到监视塔去！那里同志们正在苦战！” “知道了啊。” 听完，青年大摇大摆地走了。 “呜呜。” “……阿米达大人……呜呜。” “抱歉。现在也没有时间协助进行埋葬。” 阿梅莉娅上前打算安抚一下时，却遭到了恶语相向。 “滚开，你们这群人渣！” “你说什么！臭女人！”解放战线士兵冲了上来，眼看和哈芬格斯的青年们险些再次产生冲突。 阿梅莉娅向着解放战线的士兵大吼：“都给我住手！去东监视塔。” “可是……” “这是命令！” 士兵们无奈的回答：“是。” ———— 另一方面，仓皇逃出来的里昂他们。 拉乌提醒道：“里昂，移动要到夜里比较好。” “那么就可能赶不上了。快一刻也好，要尽快进入保护区，王都确实发生事情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 另一名同伴提醒说：“里昂，前面有军队来了！” 没等先头部队发现他们，里昂就率人立刻向树林里面逃跑。 “前面的人等下！” “可恶被发现了。” 骑着马的在前面雷西顿大喊：“你们是多尔瓦战线所属的部队吗？” 里昂一边跑一边回答：“那又如何？” 雷西顿身旁的其中一名展示了身份：“别慌张。他们是自己人。” “她是阿梅莉娅的随从。” “这些地方军的家伙们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一起。” 雷西顿笑脸相迎的上前给里昂解释一边事情经过。 “我们贝尔扎哈拉省地方军如今也归顺新政府领导了。” “新政府军？那，就是说王都政变成功了？” 雷西顿和指挥官同时回答：“我们也是今天才接到通知的。” ———— 被困岛上几天的骑士团如今也回到海岸线附近的驻扎地。 而等待凯瑟琳的不是胜利的欢呼，是补给的突然中断和粮草的紧缺的噩耗。同时更糟的是，从侦察兵那里也收到了王都的报告。 “那么，王都已经落入逆贼之手了？” “是的。” “目前的情报是这样。” “突然说这些，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维尼娅补充说：“如果是提供金货的那个人协助的话，革命军们进入警备森严的王宫也并非不可能。也就顺便解释了补给迟迟未到的原因。” 托姆说：“那么，赛分顿市已经落入敌人之手了？” 瓦罗点头说：“恐怕我们现在已经是孤立无援的状态了。” “不管真伪，现在立刻去赛分顿市查看，很快就知道了。” 凯瑟琳命令道：“托姆。立刻派人去确认赛分顿市是否已落入敌手。” “知道了。” 绯罗娜问：“那我们呢？” “在安全的地方布阵，等待结果。” 第82章 劝降 “这个气氛，怎么回事？” “安静。” 瓦罗刚一进营帐，就看见几名没见过的人站在里面，听托姆说是新政府派来的使者。 “这样镇压军的将校全员到齐了吧？” 凯瑟琳回答：“没错。我的骑士团里的队长们都在这里。” 使者摆着一幅不可一世的臭脸，不耐烦的说：“今日，希望你们给与我们答复。” “什么答复？” 几名使者窃笑道：“现在赛分顿市已经落入新政府军之手，而且连王都也一样。” “这么说，那个传言是真的了。” “安静！”凯瑟琳说，“证据呢？也有可能来传递王都陷落的假消息，你们肯定能拿证据吧？”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让你们看看。”使者拿出带有皇帝印章和骑士团总部刻印的圣旨：“这个印章你们还熟悉吧。” 众人聚过来看，那上面的印章的确是真的。 “原来如此。” “明白了吗？前日，各地举兵的拘留民和革命军一同夹击，已经让当地的国军毁灭得差不多了。” 露卡疑问：“拘留民举兵？” “不止如此，王政府的要员也全被抓捕，不久便会公开处刑。然后，我们提倡人人平等，大陆生活的全民族互相尊重、友爱，希望能创造出一个协调生活的国家。” 骑士团的指挥官们嗤之以鼻。“互相尊重友爱呢……” “没错。只要和新政府的主张唱反调、继续顽固抵抗的人，我们将处以极刑，以儆效尤。所以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于新政府军才是。王都陷落的当下，难道还有继续争斗的理由吗？” 凯瑟琳沉默了一阵回答：“事情太过突然，我们要商讨一下。” “也好。我们就留在阵地内等待结果好了，明天应该能给与回复了吧。现在，可以给我们带路吗？” “来人！带使者前去休息。” “是。” 接着，使者大摇大摆的跟着卫兵出去后。 “那我们，现在可以商讨了？”看大家都沉默着，托姆先开口，“王政府真的灭亡了的话，我们也没有战斗的理由。遵从使者，投降也是无可奈何。” “你是说这么默不作声的当阶下囚吗？” “凯瑟琳大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样下去，自己生长的国家就这样消失了，你们能忍气吞声吗？” “话是这么说……”瓦罗说，“而且，如今形势逆转，大义也站在他们那边。” 绯罗娜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他们提倡人人平等、互助互爱，也就是解放人民的民族英雄。相比起来，我们是维持陈旧支配体制的王政府残党。” 莉塞特用肩膀推了瓦罗一下。“哥哥，那种说法也太过分了。” “你是说，即便在烧杀抢掠之后，他们也可以被称作大义？守护国家的荣誉，保卫平民的安宁的我们是不识时务的残党？” 托姆插话说：“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的情势……” 瓦罗打断托姆说：“没错。就算再怎么十恶不赦，他们也是代表正义，拯救人民的大英雄。毕竟人类这种生物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物，哪怕是天大的谎言也是如此；不愿面对的事情，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逃避，哪怕他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存在。” 凯瑟琳一拍桌子，说出了最终结论。“好吧，争论也没有意义。把全部事情告诉全体士兵，包括王国陷落的事情。” 凯瑟琳推开前面的人走向门口，回头说：“希望投降新政府的人，随时可以收拾东西离开这个营地。” “凯瑟琳大人，您去哪里？”托姆紧跟着也出去了，“凯瑟琳大人！” ———— 凯瑟琳离开之后，众人也先后离开主营帐。 瓦罗问使者帐篷前的士兵：“使者人呢？” “已经睡着了。” 一名士兵向旁边啐了口痰。“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一幅了不起的模样。” “今夜，好好守卫。别出了岔子。” “是。” “说起来，队长。” “嗯？” “队长今后打算怎么做？” “打算向新政府军投降吗？” “我吗？”瓦罗沉默一下，接着说，“对我来说，从进入士官学校至今，一直是以军人的身份活下来的。抚养我长大的村长夫妇也曾是军人，所以正是这个国家的军人教会了我为人处事。最后也不想否定这一生中，至今为止所坚信的事情。” “……是。” 士兵低着头说：“其实，我们自己也这样考虑过。”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坚持的信念，不要轻易做出后悔的决定。”瓦罗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到明天早上还有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是。” ———— 同一时间，赛分顿市内。 “阿梅莉娅大人，侦察兵回来了。” 等她听过了报告之后。 “……你说，阿维大人。”阿梅莉娅感到一股眩晕，“……死了？” “是的。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 里昂抓着侦察兵肩膀，激动问：“怎么会这样！” “骗人的！还没听到我的回答，不会的！阿维大人和我约好了的！” “是真的！我们到达城寨的时候，多尔瓦解放战线已经全灭了！”侦察兵忍着极度的悲伤说，“现在那里，充满了同志们的尸体，和撕裂的阿维大人的将旗。” 阿梅莉娅尖叫着，倒在地上几乎晕倒过去。 “阿梅莉娅大人。” “呜呜……阿维大人。” 雷西顿赶忙上前张罗起来：“那个谁，赶快带阿梅莉娅大人去房里休息。” “是。” 等到士兵带他们走开之后。 “只是一个指挥官战死，就能产生这样的动摇。” 参谋向雷西顿说：“我们这么早站到革命军侧，或许是步臭棋。” “这些家伙确实是不可靠，但是王都已经落入他们之手。就算多少有些计算失误，新政府的胜利也是不用怀疑的。” 指挥官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而点头。 “趁现在，不断讨好新政府，获取他们的信任就行了。” “既然如此……好吧。” 第83章 结论 位于战略要道的沃德卡斯特省的骑士团营地内，皮欧尼·达斯与王都派来的使者僵持已经三天。 “一直新政府、新政府的说个不停，我才不在意什么狗屁天意。” “住口！”第六十九军团团长怒吼道，“我已经听够你那蛮横的口气了！别再不知好歹了，这是全天下的意志！” 皮欧尼团长在他们面前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说道：“全民族平等不过是你们编好的剧本而已，解放受苦的人民也不过是你们夺权的借口。” “哦哦，老将军。耍英雄气概的日子已经过时了，你真的以为自己很特别吗？嗯？如果割开你的喉咙，也只会流一地血罢了。一把年纪就少在那自以为是。” 皮欧尼用剑指向这名团长。“你想亲身体验一下啊，我很乐意奉陪。” 另一位使者上前急忙安抚说：“老将军，王国的命运已经尘埃落定了。新政府会让我们联合起来，会为混乱的国家带来秩序。” 皮欧尼对他的话根本不屑一顾。 “如果反抗新王国军，你所爱、所守护的东西都会付之一炬。可要想想清楚……” 皮欧尼团长还没等他说完，推开守门的士兵大步离去。 出营帐后，一名指挥官立刻跟了上来。 “立刻集合人马。”皮欧尼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说，“别以为得到王都就得到天下了。如果想要拿下全王国，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皮欧尼团长，刚才有密信送到……” “哪送来的？” “是凯瑟琳团长。” ———— 当天深夜，第一军团在沃德卡斯特省境内的要道集结了五千余名部队。而新王国军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个举动，派遣了三个军团前来讨伐。 “皮欧尼团长，我们已经准备就绪。” 望着坡道下方的皮欧尼团长点点头：“队长，你可曾带妻儿去游览王国的山河？” “没有，从没有过。为骑士团效力就是我生命的一切。” “我一直想和家人一起去游览一番。”皮欧尼团长笑着戴上头盔，“然而这个时候，我们才要面对自己的使命，不是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阵营的前列。 “亡国的勇士们。” 皮欧尼慢慢的用视线扫过全部士兵。 “你们的每一口气，带领你们来到这里，每一滴血与泪造就了今天的你们。如今不义之徒和侵略者联手，让他们踏上我们的土地，践踏我们家园。那我们何不将他们的鲜血，当作礼物献给我们的‘母亲’。勇士们，你们觉得如何？” 话音刚落，立刻就响起一阵呐喊声。 “为了我们的子孙而战！” 又是一阵呐喊声。 “为了阿斯卡特王国！” 接着，呐喊声直冲云霄。 这个时候，敌人已经冲到了本阵前。顷刻之间，怒吼和悲鸣夹杂在刀枪碰撞声中，陷入一片激烈的混乱。 “来吧！畜牲！” 皮欧尼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剑冲向新王国军骑士。他用两手抓紧剑柄，使出全身的力气出击。 骑士团第一军的右翼部队从前进转为后退，途中没有丝毫的停滞。不但前进快速，后退也一样有效率。战场的一部分立刻产生了一段血腥的空白。在看到骑士团撤退的同时，新王国军就急不可耐地向前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皮欧尼副将所率领的部队向前紧急进军，朝着敌人的侧翼突袭而来。 “全军突击！” 第六十九军团长一边叫着，一边在头上挥舞着剑。被磨利的刀刃就像银色车轮一样，在年轻的勇将头上闪着光芒。他所率领的部队只分配了四千人的骑兵，以惊人的速度和态势袭向皮欧尼团长的本队。 老将军皮欧尼在遇上第一个迎面而来的敌人时，甚至都没给对方一个交锋的机会，就将敌人砍下了马。 王国骑士团第一军团的联系极为巧妙，顷刻之间使新王国军的左翼部队陷入了危机。 远远看到这个景象的新王国军总指挥不由得在发出了惊呼。 ———— 艾皮瑞斯省中部，法拉蒙多市。 “又有新的部队来包围这个城市呢。”米斯特里说：“真是一遍又一遍，哪里都有敌人涌出来。” 瓦利克接着说：“和往常的部队武装不同，这些只是拘留民持有武器组成的临时部队。” “他们从哪里来的？” 米斯特里笑着回答埃莉诺的问题。“哪里都一样。觉得碍眼就用弓箭射死如何？” “弄清楚状况之前，别作多余的事。难得对方老实的包围城市，这边刺激他们干什么。” “那边有匹马过来了。那是……萨米尔。” ———— 会议室。 “投降劝告？” 萨米尔肯定的回答：“没错，革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全民族互相尊重、协调生活的新国家。” 萨米尔看到他们不相信，又补充说：“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我们不得已才借助了海拉尔人的帮助。” 埃莉诺插话说：“但是，那种理念怎么可能？” “可能的。证据就是，你们的王政府在我们击败之后，在这个大前提下还没有进攻这个城市。” 埃莉诺又说：“那就是说……” “不止你们，沃德卡斯特省的国军也在反抗组织和拘留民的协力下败退，新索丹尼斯省的镇压军也缴械投降。然后，王都阿斯卡特也是一样，已经落入我们的手中。” 瓦利克说：“你说王都已经陷落了？” “正是如此。” “不可能。确实我们有收到暗中操作叛乱的人物情报，但是各地国军皆以败退，实在无法相信。”瓦利克激动的说，“而且，王都陷落这种谎话，连小孩子也不可能相信！”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带来了让你相信的证据。” “什么证据？” 萨米尔拿出准备好的文件。 “为了让你们相信这番话，才等待这个文件到今天，前往王都叩见的日期也因此推迟。” “这个是……” “王都送来的命令，可以当场过目。” 米斯特里也凑上前来。“瓦利克团长。” “这是，最后的印章是……” “给我看看！”埃莉诺伸手拿过来仔细看。“怎么会……” “这下相信了吧，瓦利克团长。” “那么，要我们如何做？” “记得初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我们不抗拒新的组成形式’这句话。现在，那个时刻也正式到来了，我想请你兑现当初的承诺，和我们一起在新世界里一同奋斗。” 瓦利克摇摇头：“你也应该记得还有后半句。那个时候你也亲口说过‘憎恨用暴力的手段破坏现有秩序’的事。” 萨米尔惭愧的回答：“……确实说过。” “我们，至今生活在王家构筑的秩序中，受到那份恩惠活下来的。就算是王都陷落的如今，也要守护住最后仅存的秩序。” 但是，还没等瓦利克说完，他就感觉到腹部一阵剧痛。 随后，向前一个踉跄，支撑在一旁的桌子上。 “瓦利克队长！” 米斯特里和萨米尔几乎同时向后撤出几步。 “……埃莉诺，你……” 原来在背后捅上一剑的人正是埃莉诺。 “抱歉，瓦利克。但是罗斯达尔王家已经不存在了……” 抽出短剑时，瓦利克踉跄着扶住桌子，口中吐出鲜血：“唔啊。” “在国家灭亡的基础上，比起无聊的荣誉感，我们还有更应该守护的东西才对。不是已经失去的尊严，而是这里的士兵的性命。” 这时，房间外听到动静的士兵冲进房来。 “团、团长……” “米斯特里队长。” 埃莉诺和萨米尔紧紧的盯着米斯特里，目前他的立场几乎可以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没有不满。”米斯特里放松了身子，“……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感谢。” 埃莉诺转向萨米尔说：“萨米尔。我们愿意扔掉武器，向贵军投降。还请对市民和士兵们宽大处理。” “……了解了。” 知晓此事的国军部队立刻陷入慌乱，少数不服从者随后引发了暴动。但最终以国军的投降，艾皮瑞斯省的战争宣告结束。 第84章 攻城战 孤立无援的神圣狮鹫骑士团占领萨芬顿市之后，为确保立足之地的稳固，迅速向境内的反抗势力进行了清剿。 由于时间紧迫，为了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对所有不配合的村庄进行无差别的“净化”。经过两周的血腥镇压之后，惶恐不安的领民已不敢有任何举动，更不敢继续包庇革命党。就这样半个月之内，圣骑士团便完全占领了贝尔扎哈拉省全境。 在等待残存国军部队的回应，也为迎接最终决战的到来，骑士团准备用两个月时间来完成准备工作。 ———— 这期间，与此邻接的哈特兰王国，也在为支持哪一方而进行讨论。 迪加作为密探，在阿斯卡特王国边境旅行已经数日，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同时松了口气。长途跋涉导致肌肉有些僵硬，于是稍微活动了几下。 他向队友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峭壁的边缘向远处眺望。在脚下河流对面的岸边，算是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他看到一支严阵以待的部队。 迪加观察至此，已经揉了几次眼睛。 “怎、怎么可能。” “……你们也发现了啊。” 迪加回应道：“那些全部是精良的铠甲。” 队友不住的点头，甚至有人不禁发出强烈的感叹。 “那些闪亮的铠甲和盾牌，一套的价值就可以买下一座房子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才可以全数装备这种东西。” “那真的是人类部队吗？不是神话军团吧？” 以所有人认知来看，这种财力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只有神话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 迪加感到全身一阵痉挛，然后故作镇静地说：“先不管那些，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 当夜晚间，哈特兰王国的村庄内。 两尺高的营火设立在中央，所有人都围绕在营火周围欢歌跳舞。 距离中心稍远一点，则是一处非常安静的区域。因为这里是踢上两脚大概也不会有反应的醉鬼集中营。 在这两点之间，有几个明显不同的人围坐在一起。 一个女人端着食物放到两人面前。“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吗？” “大致上。” “你们怎么打算的？” 满身是各种符文的男人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参战了。” 另一个人放下酒碗。“你真是个战斗狂人。” “就当你是称赞好了。” 女人问：“你觉得革命党那边嬴得了吗？” 他轻声回答：“不知道。” 族长阿尔插话说：“毕竟没有绝对胜利的战争，如过有人口口声声说‘此战必胜’，我还真想当众赏他两个嘴巴。” 贪狼族组长接过话题说：“过度信任对方的诺言，对我们也没好处。只要向对方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就行了吧？” 女人一边斟酒一边回答：“不站队亦然很危险，但我认为比起争取自由，还是保住性命最重要。” 两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并没有否定这个想法，世界上没有人希望被谁统治，但自由比起丢掉性命要廉价得多。为了无意义的脸面，让族人白白牺牲的人，没有资格当领导者。 如今，所有部族的人都聚在一起欢歌笑语，阿尔听着如此兴高采烈的喧闹声，对身旁的女人说：“或许一切还尚未可知……今天就让我们别谈这些，放松一下吧。” ———— “我们派去侦察的人也差不多要回来了，现在应该能了解对方的详细情报了吧？” 这间不算大的小屋中聚集了各部落的族长，六人在不宽敞空间里围圈坐下来。 最先开口的是贪狼族族长。“贝尔扎哈拉省骑士团的数量大概是三万。” 听到这个数字还在原本的预测范围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成员组成呢？” “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五，弓兵七千。” “那么，我们要采取游击战吗？” 阿尔回答说：“这恐怕有点困难。” “原来如此，要主动出击吗？” 贪狼族族长说：“有何不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问题是敌人的后续部队。” “为保险起见，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在一片同意声中，只有一个异议。 迪加说：“应该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 阿尔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是要组建一支‘断尾部队’的意思吗？” “问题是……” 贪狼族族长打断了迪加的话，说：“这不正是我们老一辈战士，苟活到现在的作用嘛。” 各族长纷纷抱着双臂，点头表示同意。 “也是时候把未来交到年轻的一代手中了。” ———— 赛分顿市东南方向，贝尔扎哈拉省边境附近。 “哈哈哈，难得的猎物，别跑啊！” 几队强盗打扮的人紧追在几辆马车后面。 “真是难缠的家伙们。” “安杰洛队长！再这样下去……” “别放弃！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如此简单被干掉，可没脸见为我们断后的皮欧尼团长！” 一名指挥官提醒道：“前面有森林！先躲进那里面！” 安杰洛叹气说：“就算载重马车不便也没办法。前方转向，进森林！” “是！” 进入森林前进了没多久，后方就传来了强盗的惨叫声。 “呀啊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杰洛好奇地回头观瞧，但前方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别停下，赶快走！” 随队的士兵充满疑惑的向上方看去。“那些女人是？” “穿过这个森林，马上就能到达赛分顿了。” 当看到她们身上的标识后，安杰洛开口说：“你们是神圣狮鹫骑士团？” 带头的女人点点头，向他们示意别停下。“这里交给我们，快走！” “不胜感激！” 安杰洛顾不上行礼，带队连忙向树林深处疾驰。 而后方的强盗陆续减慢速度。 “可恶，是赛分顿的魔女们。” “老大，还是快逃走吧。” “快、快逃！” “被这群魔鬼盯上，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另一个女人拉满弓弦说：“还以为这附近全部剿灭了的，竟然让这些命大的活下来了啊。可别松懈了，维尼娅。” “为何是莉塞特你来发命令。” “这还用说，我可是你那个队长的妹妹啊。” 维尼娅翘起嘴角回答：“那么，我就是你未来的嫂子。” “你说什么？” “射击！” ———— 在赛分顿市内，凯瑟琳主动迎接了陆续到达的国军部队。 “那些是先前到达的家伙提到的？”凯瑟琳见到安杰洛一行人，低声说道，“感觉数量有点过少了。” 托姆接着说：“考虑到长途奔波的原因，也许有人中途落伍了。” “就是逃跑或中途被干掉了的意思吧？” 安杰洛飞身下马，急忙上前。“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在吗？” “我就是，你们长途跋涉到此，真是辛苦了。” 另一个指挥官笑眯眯的说：“十分感谢。但是仅靠我们的力量，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啊。是吧，安杰洛。” “没错没错。多亏了森林里美丽的妖精们啊。” 托姆在凯瑟琳身边提醒道：“是说维尼娅和莉塞特吧？” “怎么感觉有点轻浮啊。”凯瑟琳轻咳了一下，“咳，你们是？” 两人先后单膝跪地。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一军第三骑兵队队长安杰洛。” “同样，第六骑兵队队长，迪力克。” “骑士团第一军，是勇将皮欧尼大人的……” “正是。” 安杰洛悲伤的回答：“皮欧尼大人，为了让我们能顺利脱离，将后事托付给我们之后，选择亲自率领本队进行殿后。” 凯瑟琳搀扶起两人。“真是太遗憾了，要是能和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就好了啊。” 安杰洛问：“那么，其他指挥官已经到达了吧？” “营中有先前到达的几人在休息，还有几人带队出去工作了。” 托姆解释说：“别担心。向艾皮瑞斯省的第七军也送出了书信，等到与他们取得联络之后，准备从东西两方向王都进军。” “骑士团第七军吗？” 看到两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凯瑟琳问：“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的话，听说已经向新王国军投降了。” “你说什么？” “瓦利克他们竟然会投降？实在难以想象。” 迪力克说：“你们还不知道吗？” “第一次听到。骑士团第七军可是王国的精锐部队，就算得知王都陷落的消息，那些人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投降了啊。” 两人面露难色地说：“关于这个……” 第85章 各自的选择 王都阿斯卡特的中央广场上。 “饶命啊。” “砍头。” 新政府军的士兵手起刀落的同时，引来了围观的市民称赞声。 “活该！” “尝尝我们庶民所受的苦！” “下一个。” 接着索玛·克勒斯宰相被带了上来。 “你们，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以为会平安无事吗？” “时代已经变迁了，宰相阁下。”新政府军士兵从后面一脚踹倒，“赶紧跪下，把头伸出去。” “这次是老宰相吗？” “利用地位中饱私囊的老不死！快点千刀万剐吧！” 围观市民的呼声变更强烈，人们把这句话向后传，现在观看的队伍中已出现了不少愤怒的吵嚷声。 这时负责执行的指挥官也提高了嗓门，尽量想让这些人们听到他的声音。“看来真有人气啊。” “哼。愚蠢的家伙们，给老夫好好听着。你们期待的新政府，根本没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 “啊？”说话的是一位身怀有孕的妇人，她的态度很坚决。“这家伙临死了还在说什么大道理呢。” “所谓政治，是长久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让暴徒之流治理国政，这个国家瞬间就会四分五裂，大陆马上就要陷入黑暗时代了。到那个时候，就算你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拯救你们。” 接着索玛·克勒斯的人头掉了下来。 “让这老东西说太多了。下一个。” “是。” 看到接着带上来的人，场面一时间变得安静了。 “陛、陛下。” “是国王陛下……” 更多的人向前涌来，漫骂的嗓门越来越大，脸上显示出愤怒而恐慌的神情。甚至有人扔过来一个鸡蛋，打中了他的脸。一群普通的市民，突然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群寻衅的暴徒。 “让您久等了，陛下。” 皇帝向执行官点了下头，憔悴的环视着四周。“……唉。巴顿也先去了吗？” “是的。政变时和弗雷团长一起受伤过重，不治身亡了。” “跪在这里，低头就行了吗？” “没错。” “还有什么遗言，请说出来。”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朕没娶皇后，看来是正确的呢。” 看到一群人表示疑惑，他解释说：“这样就不用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儿被杀了呢。” ———— “人人平等？” “是啊。人人平等，这个国家生活的全部民族互相联手。把各民族得意的部分拿出来互相分享的话，阿斯卡特王国一定会比现在发展的更好。是很棒的事吧？陛下。” “确实是很棒的画面，但那个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诺拉。” 诺拉歪着头问：“为什么不可能实现？” “各民族之间的隔阂，是在长久的历史中积累而成的，不可能简单的就进行取舍。” “为什么您总是还没开始做之前就先放弃呢。能不能实现，在实际开始去做之前是不会明白的。”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好。” ———— 执行官的一句话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斩首！” ———— 此时的皇宫内。 “有事吗？” “没特别的事，前国王的处刑结束了。特来报告。” “我已经听到了，看着自己的国王被斩首，还能放声高呼，民众才是可怕到难以想象。” “不过，处刑前国王真的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虽说大陆全土已基本由新王国军掌握，不过边境还有仍未放弃抵抗的原国军存在。这项举措必定会刺激到他们，不如让前国王活着当人质比较好。” 史考特发出一阵低笑。“那种事就不用担心了。今日，新的国王就会抵达这个王都。” “原来如此。让新国王在王都即位，前国王是个障碍啊。” “先不说这个，贝尔扎哈拉省，有联络吗？” “不，还没有。” 史考特用手指敲王座的扶手。“政变成功已经半个多月了，至少要来送来点消息吧。还有那个叫凯瑟琳的小姑娘，在旧王政府派里的领导力也不容小视，必须斩断后顾之忧才行。” “您说得没错。” 一名士兵急忙上前禀报。 “史考特阁下，萨米尔大人带到。” “快传来。” “那么，她看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呢？” 其中一人回答：“肯定是个好表情。” 等萨米尔一行人进来后。 “好久不见，萨米尔。”史考特说，“还有，克里克将军。” “不及您的威严。阁下。” “本想和你多聊聊，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首先，后面站着的女人。” “上前边来。” 接着，捆绑住的埃莉诺被推上前来。 “不会抵抗啦。别推。” “为使战乱平息真是立了大功，埃莉诺·罗斯达尔小姐。不过，还有一件事劳烦你，就是请你就任这边的王位。” 埃莉诺瞪大眼睛回答：“王位？” “继承罗斯达尔家血脉的你，深受士兵厚爱的你，成为新的国王，不仅可以浇灭顽固派的怒气，从而让旧他们认同我们的理念。” “你到底在说什么？” 史考特伸出一只手。“把王冠拿来。” “是。” “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坐上王位。” “久等了。” 史考特接过王冠，双手举起来。“请带冠。女王陛下。” “请带冠。我们的女王陛下。” 一众人也跟着附和，只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敬重。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我想你不会的。”史考特自信地说：“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和王家有关联的人继位，我们一派便会失去正统性。整个大陆早晚会陷入分裂状态，到时候又会有很多流血事件发生呢。” 埃莉诺怒目而视的说：“你真卑鄙！” 史考特大笑着回答：“事到如今，早已是满手污秽的人了，卑鄙又算得了什么。” “不、不好了！史考特大人！” “干什么吵闹。没看到正在商议大事。” 士兵立刻低下头。“十分抱歉。但是，刚才贝尔扎哈拉省的探子回报，神圣狮鹫骑士团已占据了贝尔扎哈拉全境。” “什么？”史考特激动的问，“阿维怎么样了？” “那、那个……” “到底怎样？快说！” “已经被杀害了。” “什……”史考特眼睛里充满痛苦的神色，悲惨的事情突如其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阿维……死了？怎么可能？” 士兵接着又说：“率领贝尔扎哈拉省地方军的雷西顿队长也被斩首，现在境内的各据点均被肃清。新王国军无法取得更多消息，还请紧急指示。” “可恶的神圣狮鹫骑士团。”史考特气得两眼已经发直，唾沫星子乱喷，断断续续地说，“新的世界开始之时，古老的支配者们必须全部退场！” 第86章 等待 孤立无援的神圣狮鹫骑士团占领萨芬顿市之后，为确保立足之地的稳固，迅速向境内的反抗势力进行了清剿。 由于时间紧迫，为了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对所有不配合的村庄进行无差别的“净化”。经过两周的血腥镇压之后，惶恐不安的领民已不敢有任何举动，更不敢继续包庇革命党。就这样半个月之内，圣骑士团便完全占领了贝尔扎哈拉省全境。 在等待残存国军部队的回应，也为迎接最终决战的到来，骑士团准备用两个月时间来完成准备工作。 ———— 这期间，与此邻接的哈特兰王国，也在为支持哪一方而进行讨论。 迪加作为密探，在阿斯卡特王国边境旅行已经数日，他从马上一跃而下，同时松了口气。长途跋涉导致肌肉有些僵硬，于是稍微活动了几下。 他向队友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峭壁的边缘向远处眺望。在脚下河流对面的岸边，算是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处，他看到一支严阵以待的部队。 迪加观察至此，已经揉了几次眼睛。 “怎、怎么可能。” “……你们也发现了啊。” 迪加回应道：“那些全部是精良的铠甲。” 队友不住的点头，甚至有人不禁发出强烈的感叹。 “那些闪亮的铠甲和盾牌，一套的价值就可以买下一座房子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才可以全数装备这种东西。” “那真的是人类部队吗？不是神话军团吧？” 以所有人认知来看，这种财力根本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只有神话传说中才能出现的事。 迪加感到全身一阵痉挛，然后故作镇静地说：“先不管那些，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 当夜晚间，哈特兰王国的村庄内。 两尺高的营火设立在中央，所有人都围绕在营火周围欢歌跳舞。 距离中心稍远一点，则是一处非常安静的区域。因为这里是踢上两脚大概也不会有反应的醉鬼集中营。 在这两点之间，有几个明显不同的人围坐在一起。 一个女人端着食物放到两人面前。“你们的事情谈完了吗？” “大致上。” “你们怎么打算的？” 满身是各种符文的男人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参战了。” 另一个人放下酒碗。“你真是个战斗狂人。” “就当你是称赞好了。” 女人问：“你觉得革命党那边嬴得了吗？” 他轻声回答：“不知道。” 族长阿尔插话说：“毕竟没有绝对胜利的战争，如过有人口口声声说‘此战必胜’，我还真想当众赏他两个嘴巴。” 贪狼族组长接过话题说：“过度信任对方的诺言，对我们也没好处。只要向对方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就行了吧？” 女人一边斟酒一边回答：“不站队亦然很危险，但我认为比起争取自由，还是保住性命最重要。” 两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并没有否定这个想法，世界上没有人希望被谁统治，但自由比起丢掉性命要廉价得多。为了无意义的脸面，让族人白白牺牲的人，没有资格当领导者。 如今，所有部族的人都聚在一起欢歌笑语，阿尔听着如此兴高采烈的喧闹声，对身旁的女人说：“或许一切还尚未可知……今天就让我们别谈这些，放松一下吧。” ———— “我们派去侦察的人也差不多要回来了，现在应该能了解对方的详细情报了吧？” 这间不算大的小屋中聚集了各部落的族长，六人在不宽敞空间里围圈坐下来。 最先开口的是贪狼族族长。“贝尔扎哈拉省骑士团的数量大概是三万。” 听到这个数字还在原本的预测范围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成员组成呢？” “骑兵八千，步兵一万五，弓兵七千。” “那么，我们要采取游击战吗？” 阿尔回答说：“这恐怕有点困难。” “原来如此，要主动出击吗？” 贪狼族族长说：“有何不可，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问题是敌人的后续部队。” “为保险起见，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在一片同意声中，只有一个异议。 迪加说：“应该组成一支特别行动队。” 阿尔立刻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是要组建一支‘断尾部队’的意思吗？” “问题是……” 贪狼族族长打断了迪加的话，说：“这不正是我们老一辈战士，苟活到现在的作用嘛。” 各族长纷纷抱着双臂，点头表示同意。 “也是时候把未来交到年轻的一代手中了。” ———— 赛分顿市东南方向，贝尔扎哈拉省边境附近。 “哈哈哈，难得的猎物，别跑啊！” 几队强盗打扮的人紧追在几辆马车后面。 “真是难缠的家伙们。” “安杰洛队长！再这样下去……” “别放弃！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如此简单被干掉，可没脸见为我们断后的皮欧尼团长！” 一名指挥官提醒道：“前面有森林！先躲进那里面！” 安杰洛叹气说：“就算载重马车不便也没办法。前方转向，进森林！” “是！” 进入森林前进了没多久，后方就传来了强盗的惨叫声。 “呀啊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杰洛好奇地回头观瞧，但前方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别停下，赶快走！” 随队的士兵充满疑惑的向上方看去。“那些女人是？” “穿过这个森林，马上就能到达赛分顿了。” 当看到她们身上的标识后，安杰洛开口说：“你们是神圣狮鹫骑士团？” 带头的女人点点头，向他们示意别停下。“这里交给我们，快走！” “不胜感激！” 安杰洛顾不上行礼，带队连忙向树林深处疾驰。 而后方的强盗陆续减慢速度。 “可恶，是赛分顿的魔女们。” “老大，还是快逃走吧。” “快、快逃！” “被这群魔鬼盯上，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另一个女人拉满弓弦说：“还以为这附近全部剿灭了的，竟然让这些命大的活下来了啊。可别松懈了，维尼娅。” “为何是莉塞特你来发命令。” “这还用说，我可是你那个队长的妹妹啊。” 维尼娅翘起嘴角回答：“那么，我就是你未来的嫂子。” “你说什么？” “射击！” ———— 在赛分顿市内，凯瑟琳主动迎接了陆续到达的国军部队。 “那些是先前到达的家伙提到的？”凯瑟琳见到安杰洛一行人，低声说道，“感觉数量有点过少了。” 托姆接着说：“考虑到长途奔波的原因，也许有人中途落伍了。” “就是逃跑或中途被干掉了的意思吧？” 安杰洛飞身下马，急忙上前。“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在吗？” “我就是，你们长途跋涉到此，真是辛苦了。” 另一个指挥官笑眯眯的说：“十分感谢。但是仅靠我们的力量，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这里啊。是吧，安杰洛。” “没错没错。多亏了森林里美丽的妖精们啊。” 托姆在凯瑟琳身边提醒道：“是说维尼娅和莉塞特吧？” “怎么感觉有点轻浮啊。”凯瑟琳轻咳了一下，“咳，你们是？” 两人先后单膝跪地。 “阿斯卡特王国骑士团第一军第三骑兵队队长安杰洛。” “同样，第六骑兵队队长，迪力克。” “骑士团第一军，是勇将皮欧尼大人的……” “正是。” 安杰洛悲伤的回答：“皮欧尼大人，为了让我们能顺利脱离，将后事托付给我们之后，选择亲自率领本队进行殿后。” 凯瑟琳搀扶起两人。“真是太遗憾了，要是能和我们一起战斗到最后就好了啊。” 安杰洛问：“那么，其他指挥官已经到达了吧？” “营中有先前到达的几人在休息，还有几人带队出去工作了。” 托姆解释说：“别担心。向艾皮瑞斯省的第七军也送出了书信，等到与他们取得联络之后，准备从东西两方向王都进军。” “骑士团第七军吗？” 看到两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凯瑟琳问：“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的话，听说已经向新王国军投降了。” “你说什么？” “瓦利克他们竟然会投降？实在难以想象。” 迪力克说：“你们还不知道吗？” “第一次听到。骑士团第七军可是王国的精锐部队，就算得知王都陷落的消息，那些人也不可能如此简单就投降了啊。” 两人面露难色地说：“关于这个……” 第87章 新任女王陛下 王都阿斯卡特的中央广场上。 “饶命啊。” “砍头。” 新政府军的士兵手起刀落的同时，引来了围观的市民称赞声。 “活该！” “尝尝我们庶民所受的苦！” “下一个。” 接着索玛·克勒斯宰相被带了上来。 “你们，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以为会平安无事吗？” “时代已经变迁了，宰相阁下。”新政府军士兵从后面一脚踹倒，“赶紧跪下，把头伸出去。” “这次是老宰相吗？” “利用地位中饱私囊的老不死！快点千刀万剐吧！” 围观市民的呼声变更强烈，人们把这句话向后传，现在观看的队伍中已出现了不少愤怒的吵嚷声。 这时负责执行的指挥官也提高了嗓门，尽量想让这些人们听到他的声音。“看来真有人气啊。” “哼。愚蠢的家伙们，给老夫好好听着。你们期待的新政府，根本没有能力治理这个国家！” “啊？”说话的是一位身怀有孕的妇人，她的态度很坚决。“这家伙临死了还在说什么大道理呢。” “所谓政治，是长久的知识和经验的积累。让暴徒之流治理国政，这个国家瞬间就会四分五裂，大陆马上就要陷入黑暗时代了。到那个时候，就算你们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拯救你们。” 接着索玛·克勒斯的人头掉了下来。 “让这老东西说太多了。下一个。” “是。” 看到接着带上来的人，场面一时间变得安静了。 “陛、陛下。” “是国王陛下……” 更多的人向前涌来，漫骂的嗓门越来越大，脸上显示出愤怒而恐慌的神情。甚至有人扔过来一个鸡蛋，打中了他的脸。一群普通的市民，突然之间已经变成了一群寻衅的暴徒。 “让您久等了，陛下。” 皇帝向执行官点了下头，憔悴的环视着四周。“……唉。巴顿也先去了吗？” “是的。政变时和弗雷团长一起受伤过重，不治身亡了。” “跪在这里，低头就行了吗？” “没错。” “还有什么遗言，请说出来。” 皇帝自嘲的笑了笑：“朕没娶皇后，看来是正确的呢。” 看到一群人表示疑惑，他解释说：“这样就不用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儿被杀了呢。” ———— “人人平等？” “是啊。人人平等，这个国家生活的全部民族互相联手。把各民族得意的部分拿出来互相分享的话，阿斯卡特王国一定会比现在发展的更好。是很棒的事吧？陛下。” “确实是很棒的画面，但那个世界是不可能实现的，诺拉。” 诺拉歪着头问：“为什么不可能实现？” “各民族之间的隔阂，是在长久的历史中积累而成的，不可能简单的就进行取舍。” “为什么您总是还没开始做之前就先放弃呢。能不能实现，在实际开始去做之前是不会明白的。” “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好。” ———— 执行官的一句话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斩首！” ———— 此时的皇宫内。 “有事吗？” “没特别的事，前国王的处刑结束了。特来报告。” “我已经听到了，看着自己的国王被斩首，还能放声高呼，民众才是可怕到难以想象。” “不过，处刑前国王真的好吗？” “为什么这么说？” “虽说大陆全土已基本由新王国军掌握，不过边境还有仍未放弃抵抗的原国军存在。这项举措必定会刺激到他们，不如让前国王活着当人质比较好。” 史考特发出一阵低笑。“那种事就不用担心了。今日，新的国王就会抵达这个王都。” “原来如此。让新国王在王都即位，前国王是个障碍啊。” “先不说这个，贝尔扎哈拉省，有联络吗？” “不，还没有。” 史考特用手指敲王座的扶手。“政变成功已经半个多月了，至少要来送来点消息吧。还有那个叫凯瑟琳的小姑娘，在旧王政府派里的领导力也不容小视，必须斩断后顾之忧才行。” “您说得没错。” 一名士兵急忙上前禀报。 “史考特阁下，萨米尔大人带到。” “快传来。” “那么，她看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呢？” 其中一人回答：“肯定是个好表情。” 等萨米尔一行人进来后。 “好久不见，萨米尔。”史考特说，“还有，克里克将军。” “不及您的威严。阁下。” “本想和你多聊聊，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首先，后面站着的女人。” “上前边来。” 接着，捆绑住的埃莉诺被推上前来。 “不会抵抗啦。别推。” “为使战乱平息真是立了大功，埃莉诺·罗斯达尔小姐。不过，还有一件事劳烦你，就是请你就任这边的王位。” 埃莉诺瞪大眼睛回答：“王位？” “继承罗斯达尔家血脉的你，深受士兵厚爱的你，成为新的国王，不仅可以浇灭顽固派的怒气，从而让旧他们认同我们的理念。” “你到底在说什么？” 史考特伸出一只手。“把王冠拿来。” “是。” “难道，你们真的想让我坐上王位。” “久等了。” 史考特接过王冠，双手举起来。“请带冠。女王陛下。” “请带冠。我们的女王陛下。” 一众人也跟着附和，只不过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敬重。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我想你不会的。”史考特自信地说：“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和王家有关联的人继位，我们一派便会失去正统性。整个大陆早晚会陷入分裂状态，到时候又会有很多流血事件发生呢。” 埃莉诺怒目而视的说：“你真卑鄙！” 史考特大笑着回答：“事到如今，早已是满手污秽的人了，卑鄙又算得了什么。” “不、不好了！史考特大人！” “干什么吵闹。没看到正在商议大事。” 士兵立刻低下头。“十分抱歉。但是，刚才贝尔扎哈拉省的探子回报，神圣狮鹫骑士团已占据了贝尔扎哈拉全境。” “什么？”史考特激动的问，“阿维怎么样了？” “那、那个……” “到底怎样？快说！” “已经被杀害了。” “什……”史考特眼睛里充满痛苦的神色，悲惨的事情突如其来，真是迅雷不及掩耳，“阿维……死了？怎么可能？” 士兵接着又说：“率领贝尔扎哈拉省地方军的雷西顿队长也被斩首，现在境内的各据点均被肃清。新王国军无法取得更多消息，还请紧急指示。” “可恶的神圣狮鹫骑士团。”史考特气得两眼已经发直，唾沫星子乱喷，断断续续地说，“新的世界开始之时，古老的支配者们必须全部退场！” 第88章 背水一战 赛分顿市某间房内。 “很无聊呢，维尼娅。” 维尼娅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那么，我来读本书吧？” “读书？” “从毁掉的图书馆里拯救了很多，总有一本是队长喜欢的。” “两人关在屋子里读书啊。” 维尼娅合上书说：“那样的话，去看看露卡的样子如何？这样她的心情也能稍微好点。” 瓦罗一伸手拿走维尼娅正在看的书。 “还、还给我，队长。” “关于露卡，我也很在意。” “那么……” “现在，是关于你的事。”瓦罗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可能没注意，这国家的状况，比我们预测的还要严峻。” “当然。” 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 “进来。” “探子回来了，凯瑟琳大人下令，请立刻到会议室集合。” ———— 会议室。 “这样全员到齐了。”凯瑟琳说，“那么开始吧，桑切斯。” “是。十分遗憾，各地的警备都森严，别说王都了，就算邻省也没能进入。” “没能进入？” “另外，边境的急使前来报告称，边境方面已被进军的新王国军攻击，现已多城陷落。” 凯瑟琳咋了一下嘴。“终于来了吗？阵容呢？” “具体不明。只是，在落城时，看到了史考特·兰巴的将旗。” 瓦罗接过话茬说：“怎么突然，敌人的老大就突然来了啊。” “到底什么原因？” 莉塞特没好气地说：“还用说，肯定是来杀我们的啊。” “不好了，凯瑟琳团长。” “是侵攻中的部队的续报？” 传令兵回答：“是的，各地相继收到急报。新王国军现已经突破山岳地带，在特赛蒙丘陵设置本阵，兵分四路向这里进发。” “为什么要分四路？” 传令兵得到许可后，拿过地图。 “首先，沿着希达利亚山是第一路。第二路是新索丹尼斯边境的森林。三四路呈现半圆从，甘伯瑞、卢瑟两个据点进军。” “这是打算先压制周围，再包围赛分顿啊。” “数量呢？” “包括本阵士兵在内，大约十二万。” “我们只有不到六万，差不多是我们两倍呢。”露卡说，“数倍势力，从四方压制啊。” 托姆首先提议说：“在后方被切断前，放弃赛分顿，逃进树林地带从长计议如何？” 瓦罗立刻否定了这个提议：“逃进森林地带，军队也就失去了物资补给。放弃据点的话，只会陷入恶性循环。” 莉塞特突然说：“我说，这前面是不是太空旷了？” “真是，前面谁也没有。” “不如这样突进去，直接取下史考特的首级？” 这番言论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嘲笑。 “干嘛。笑什么啊？” 维尼娅解释说：“那明显是陷阱。” “是啊，我们从赛分顿出击的同时，四路大军接到消息会立刻返回，和本阵的士兵一起，对我们前后夹击的。” “原来如此。” 瓦罗再次提议：“但是，这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在四路军势反应过来之前，击杀史考特的话，新王国军虽然不会瓦解，但士气肯定骤减。” 凯瑟琳补充说：“留在城里等待四方压上，也只会被庞大的军队击溃。我也觉得是个好机会。当然，这里的大家同意跟我前往的话……” 众多指挥官立刻作出了回应。 “凯瑟琳大人，那种说法太伤士气了。大家历尽艰难聚到这里还能为了投降不成？” “我们是死里偷生的旧王国军，早已发誓与神圣狮鹫骑士团共存亡。” “感谢你们。” 维尼娅插话说：“在此之前，要决定好进行拖延的部队。” “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别泼冷水啊。” “稍微提升点成功率罢了。不知什么时候敌人会反应过来，不能把无防备的背后对着敌人。”维尼娅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这里，是多条大路汇总的地点，能阻止返回敌人的话，我们突破的成功率会提高。” “确实是好提案。”瓦罗说，“但是，那种下下签，由谁来抽。” 一名指挥官立刻站了起来。“这个任务，交给我和迪力克来接手吧。” “可以吗？断后角色平安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我们自然知道是有去无回的任务，但如果不是当初得知圣骑士团还在抵抗，我们那个时候恐怕已随团长作最后的抵抗，在沃德卡斯特省一同而去了。” 迪力克接着说：“向上天借来的生命，正是连本带利归还的时刻了。” “而且这次的主任务是部队的突破能力，所以这个任务交给擅长阵地战的我们最合适不过。” “好吧。那么，落日峡谷的阻击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是。不胜感激。” “为我们的勇士献上诚心诚意的敬意。” 全体指挥官集体向两人行礼。 “传令下去，立刻做好出阵的准备，都别松懈了。” “是。” 第89章 措手不及 瓦罗在当晚与维尼娅商量过后，集结了自己队伍中的精英。 取得胜利或是一切皆无，这是他当时心中流露出来的意志。正因如此，对瓦罗本身而言，凯瑟琳不会许可他单独发动奇袭，所以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赫鲁斯，士兵集结完毕了吗？” “是的，一千勇将已经集结完毕。” 瓦罗慢慢的将剑拔出，高举过头对众人说道：“既然要去送死，多说也无益。各位，跟我来。” 瓦罗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追随着策马狂奔。就这样整队人马没有任何照明的情况下，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这个消息直到凯瑟琳结合部队时才被发觉。 “什么？瓦罗队已经出发了？”凯瑟琳大发雷霆道，“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报告！” “是、是瓦罗副团长的命令。” ———— 包围的四路大军，其中一个营地。 “什么？神圣狮鹫骑士团离开赛分顿了？” “是。昨夜里从赛分顿市出发，正全速南下中。” 杰瑞一拍大腿说：“时机算得真是绝妙。被称为圣骑士团的家伙，真不是泛泛之辈。” “快点给剩下三路的指挥官送信。这关系到阁下的性命，我们立刻拔营返回特赛蒙丘陵。” “是。” ———— 沃德卡斯特省，新王国军皇家营账内。 “贝尔扎哈拉省的战况，现在还不清楚吗？” 埃莉诺焦躁的在营帐内踱着步。 “别慌张，现在萨米尔正在确认传来的消息。” “给史考特的身边送去几次使者了，那个男人到底在考虑什么……” 克里克回答说：“被复仇的怒火燃烧起来了吧。你那停止战斗的命令，他应该听不进耳朵里。” “推荐我继承王位的就是那个男人，听从一个命令是当然的啊！” 克里克表示出无辜的样子。“喂喂，冲我嚷也没用啊。所以说女人啊……” “女王陛下。” 萨米尔带着地图走了进来。 “先别那么叫，萨米尔。我还没承认就任王位呢。” 萨米尔道过歉后，铺开了战略地图。 “这布阵！” “不出所料，防止圣骑士团采取消极抵抗的战术，史考特想自己充当诱饵，来引诱圣骑士团到自己的阵地。然后，就像他想的那样，圣骑士团也向特赛蒙丘陵进发了。” “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为什么还不满足？”埃莉诺说，“必须快点追上去，阻止两军的战斗。” 萨米尔问：“可以说说阻止的理由吗？” “什么？” “依我来看，这场战斗最终会以圣骑士团的胜利结束。那个欺骗你们，毁灭了祖国的男人，永远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吧。而大伤元气的圣骑士团也会因为主谋被讨伐，而减弱对新王国的憎恨。这样看来，为何要去阻止？” “为什么就不能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呢。而且，我至今都欺骗自己的内心，只是按命令行事，不断使争端升级，最终自己的祖国也因此毁灭了；所以接下来不想再看到有谁为此流血和死亡，我要遵从自己的本意活下去。” 萨米尔点了下头。“时间紧迫。那就立刻拔阵，准备出发。” ———— 新王国讨伐军的作战计划是，等待从赛分顿过来的圣骑士团到达特赛蒙丘陵时，阻止他们的正面挑战。 特塞蒙丘陵的位置与边境几城遥相呼应，因此史考特认为就算疲于奔波，也一定会发起总攻击命令。与此同时，由杰瑞率领的六万大军，将会从后方包围起来，形成两面夹击的局势。 史考特如此认为，完全是依靠凯瑟琳的性格加以判断，并综合了所有出战结果得出的结论。 “阁下！” “圣骑士团来了吗？” “是的。先锋部队已经到达我军警戒线，推测等到后续部队到达后，便会与我军前头部队接触。” 史考特得意的说：“看吧，正如我所料。” “是啊，当杰瑞大人的部队到达之时，也就是圣骑士团身首异处之时了。” “哼。有种就到这里给我看看。神圣狮鹫骑士团啊，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 另一方面，圣骑士团的部队陆续来到了预定地点。 凯瑟琳望着对面说：“这个距离来看，今天傍晚就能到那里了。” 托姆提醒说：“在前面没有任何障碍的前提下。” “有报告吗？” “目前没有，原本瞄准本阵进军的我们，就是被设计好的，就算发现也不会在上钩前采取行动。” “那我们也按原计划布阵。” 骑士团立刻展开了部队，一边等待赶来的步兵，一边列出了看似乱七八糟的阵形。 这是基本由骑兵组成的阵形，从远处看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凯瑟琳带着十五、六人向阵地外走去，没有人知道维尼娅的用意何在，只是向着高地下方走去。令人惊讶的是，到了营地边缘时，凯瑟琳就沿着阵地一个人行动。 此时，托姆追了过来，惊讶得问道：“凯瑟琳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维尼娅回答：“前方。” “什么？凯瑟琳大人要一个人前往敌阵？” 顷刻之间，阵营中一片骚动。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压力过大，疯了吗？” “不必担心。”维尼娅不紧不慢的说，“此举是为了证明凯瑟琳大人有神的加护。” 指挥官怒吼道：“别开玩笑了！立刻派士兵上前去！” “那么，就在这里睁大眼睛看清楚。” 同样，敌军的先头阵营也被此举乱了步调。 眼看着凯瑟琳举着自己的旗帜缓步走向两军中央的空地。在距离敌阵大约两百米外，不慌不忙的将旗帜插到地上。 凯瑟琳将代表王室的剑高举，同时向两军喊道：“我们是阿斯卡特王国的圣骑士！神的代行者！” 敌方指挥官拨开人群问：“这是怎么回事？” 士兵疑惑的回答：“因为实力太过悬殊，得了失心疯了吧？” “怎么可能，想必她是对自己实力深信不疑才对。” “队长，立刻派士兵上前去吧！” 指挥官立刻阻止说：“慢着，也许是陷阱。” 其他的指挥官也接连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也未接到出阵的命令，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为好。” “可是，敌人的总大将就在那里……” “说得也是……那么用弓箭如何？” 接着，敌人将弓箭手调到队伍的最前列，然后架起弓，连续放出一批箭雨。 “敌人大将在那里！放箭！放箭！” 但是，奇迹般的，所有监督伸到了周围的地上，没有一支箭命中。 “瞄准些！放箭！放箭！” 接着，又是一波箭雨射到凯瑟琳的方向。 敌人的指挥官上前观瞧，头上冒出了冷汗。“射击！” 接连射出的箭矢最多只是碰到铠甲上滑了下去，有些则被弹飞到空中。 到此为止，新王国军前方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我等……是要与那种人作战吗？” “这怎么可能打得过啊！” 与此同时，圣骑士团的阵地里下达了发起进攻的命令，随后中间部队经直冲向敌阵，而两翼的骑兵迅速展开，利用起兵的的速度对敌人包夹。 冲恐慌中恢复过来后，新王国军指挥官开始让弓兵部队撤退，这一举顿立刻使前方阵形崩溃，从而使前端防线遭到重创。 第90章 三千勇士 三千士兵手持巨型盾牌和长枪，密集而整齐的排列着。 前方的安杰洛转身看向后方。“集结在此的各位勇士！现在，国家正被名为解放者的逆贼所蹂躏，而我们作为通向未来的先驱者！首先要做的就是，亲手熄灭他们嚣张的火焰！” 他喊出一阵霸气的咆哮，后方的士兵士气也处于绝佳状态。 即使知道是前往死地，这些人也心甘情愿的跟随。现在士兵们的表情是，即将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无惧精神。 迪力克迎风扬起圣骑士团的将旗喊道：“勇士们，你们觉得如何？” 士兵们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呐喊。 “为了我们的金发女神！” 又是一阵大声呐喊。 “第一列，架盾！” 第一列架好盾牌，长枪向前。 “第二列，架盾！” 接二连三的，盾牌与长枪架起了坚如堡垒的方阵。这是作为阵地战对抗突击的有力阵形，尤其是在这种狭长的峡谷之间。 对面，杰瑞率领的大军率先到达此处。 “全员突击！” 还没等大部队停稳，杰瑞就急着下令。 “史考特那杂种派你先来送死了？。” 杰瑞怒骂道：“你这自大的蠢货！我会把你的头带去献给那位大人。” “有本事就来拿啊。” “赶紧突破！这关系到阁下的生命！” 杰瑞不断发出攻击命令，但却完全没有实质性进展。 指挥官回到他面前报告说：“敌人和之前遇到的完全不同，抵抗实在太强烈了。” “不过就是各地的残兵败将集团！”杰瑞挥舞着令牌，不断的发出突击命令，“快冲！快给我冲！” “怪、怪物！” “啊啊啊！” “这群家伙不是人啊！” “就算身中数箭，被砍断手臂依然能够疯狂的战斗……啊啊！” 顷刻之间，两军阵前渐渐用尸体筑起一道城墙。 杰瑞的副官提议说：“杰瑞长官，不如用火攻吧？” “蠢货！一旦引起山火，我军要如何前进？别废话，后续部队也到了，快给我突破！” “是……” 阻击军砍坏了剑就随手捡起地上的武器，战死者用最后一口气也要拖住敌人的脚步。 来不及处理的的尸体，则就地堆成墙壁，减少与敌人的接触面。 就这样，实力悬殊的两军僵持了半日之久。 安杰洛看着部下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地，那惨状简直不忍目睹。 “请不要担心，队长。” “我们自愿来到这里，誓死与队长并肩作战！” 安杰洛高举长剑高声呐喊：“冲吧！将敌人碎石万断！” “哦！” 安杰洛挥剑斩向敌人。虽然手开始是抽筋了，但这种程度还不足以影响战力。 他反射性的躲开袭来的武器，并加以反击。但敌人数量还是很多，这就是所谓的绝对劣势。 士兵们每个人都咬紧嘴唇，脑中只有不断杀敌这一种想法。他们深知自己身上的重担有多大，所以根本没有退路可选。 “无论有多少都尽管来吧！新国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迪力克充满气势的战吼，让新国军指挥官愣了一下。 “别在意，那不过是野兽的嚎叫。我们有绝对优势。” 但是面对数十倍的敌人，根本就无计可施。 迪力克忍着几乎要倒地的疼痛，伤口多到已经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疼痛感。 “唔啊！” 他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看到遭到连续攻击的安杰洛也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最后的部下们也纷纷倒地，所以敌人的攻击完全集中在两位队长身上。感觉离死亡愈来愈近，稍不留神就会跌到。 “给他致命一击，这就结束了。” 迪力克用出全身的力气咬紧牙关，挡下这一击。 因为对现实不满就迁怒于别人，杀害没有抵抗的无辜村民，现在却有主张自己是大义，倡导和平。这是他们决不能认同的事情。 “啊啊啊啊！别小看王国骑士团！” 安杰洛用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光是站起来就已经感到头晕目眩了。 新国军的士兵被这怒吼吓到，不禁纷纷后退。 “我们是阿斯卡特王国骑士！爱着国家，保卫国家的人！怎么能够输给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牲！” 接着，耳边传来了敌人指挥官的冷嘲热讽：“野狗的狂吠就省省吧。如果你早投降新王国军，就不会落到这般下场。如果真的爱国家，就应该舍弃腐朽的王政府才对。” “来吧……过来受死……” “哼哼，难道你认为自己还有胜算？”杰瑞奸笑着说：“说的也是，等我杀了你以后，就把你妻儿的头砍下来装饰你的坟墓。华丽程度保证你满意。” “哈……哈哈哈……” 安杰洛和迪力克两人背靠着背大笑到。 “有什么好笑的？” 两人举起手中的剑向前奔去。 “感谢你的厚意！” 第91章 两位女王 埃莉诺率领的近十万的新王国军此时也陆续到达现场。 “全军停止！” “……那里的惨状。” 埃莉诺看着面前那一望无际的鲜红土地，对战场早有抵抗力的她还是感到一阵恶心，甚至险些摔下马。但看到远处飘扬着国王陛下赐给凯瑟琳的旗帜，她又松了一口气。 萨米尔轻描淡写说：“看来战斗是以史考特阁下的败北告终了。” 克里克则皱眉说：“粗算起来圣骑士团还有四万人，没想到与如此庞大的军队作战，还可以保留如此多的战力。” “萨米尔，你立刻传令给杰瑞的部队，不要对圣骑士团出手，就说这是女王的命令。” 萨米尔有所怀疑的回答：“他们是史考特阁下私自招揽的私兵，也有可能不听从命令。” “我可是他们推选的女王。”埃莉诺顿了一下，又补充说，“如果不听命令，我就下令直接歼灭他们。” 最终萨米尔无奈的回答：“好吧。” “而我这就去说服神圣狮鹫骑士团，其余的全军在这里待命。” “是。” “克里克和我同行，你是护卫。” 克里克很不情愿回答：“这能保证生命安全吗？” ———— “这又到底是哪里的所属，只是从旗帜判断，为新王国军。” 莉塞特叹息道：“又是以大军为对手吗？” “而且还是前后围攻。” “看，有人骑马过来了。” “是埃莉诺？” 这期间，两军谁也没有轻举妄动，骑士团也正打算趁此机会休整疲惫的部队。 “好久不见了。” 凯瑟琳没好气地说：“你在这里，那骑士团第三军的事……” 埃莉诺毫不掩饰的回答：“我刺杀了拒绝投降的瓦利克，向叛乱军投降了。” “刺杀？” “别担心，我并不是来讨伐你们的。那么，史考特呢。” “扔在那边了。” “扔在？” 克里克转头看向一边，在无数的尸体里面费力的寻找，最终看到一具华丽些的尸体。 “你们把他杀了！”埃莉诺突然很伤心的大叫起来，“真是愚蠢的事，那个男人还有要偿还的罪恶呢……” 凯瑟琳立刻大怒：“竟然说愚蠢？那么，曾经与叛乱军拼命战斗，付出的鲜血，到最后又为了什么？” “团长。” “仅因为拒绝向乱党投降就砍杀自己的同伴，与乱党们狼狈为奸，现在又来指责我们愚蠢。到底谁才是傻瓜？” 埃莉诺委屈地说：“我这么做……也是防止继续流血啊。” “哦？” “这次的异民族发起的革命，导致我们之间无数人为此流血、被杀害。我不想再看到为了这件无聊的事再流一滴血，所以……” “所以？” “我不会再逃避，会成为新的女王，然后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就算难以实现，也向全民族和谐统一接近了一步。” “啊？你成了新女王？”凯瑟琳怒斥道，“开什么玩笑！身为王家血脉的人向毁灭了阿斯卡特王国的家伙卑躬屈膝，那种事怎么能被祖先原谅！” “就算国家被毁灭，但是人民留下来了啊。阿斯卡特王国是灭亡了，但这土地上生活的人民不会一起消失啊。纠正错误的道路，保护国家的我们也有守护他们生活的义务。” 埃莉诺郑重其事的向凯瑟琳低头。“所以，拜托了。不要再抵抗了，请协助我一同建立人人平等的国家。好吗？” “……我拒绝。” “陛下死亡的今天，留下的王族血脉中，之剩下我和你了。拜托了不要只留我一人，和我一起照看这个土地。” “二百四十年的历史和传统，就在我们的眼前毁灭了啊。” “我知道。但是已经没必要再有人为此而死了。” “不会再有人死了？”凯瑟琳大笑道，“被叛乱军杀死无辜百姓呢？在艾皮瑞斯省被屠杀的几万平民呢？他们的正义要谁来伸张。在这种条件下谈和平友爱？开什么玩笑！” 瓦罗补充说：“真正的恶魔，正是坚信自己是大善人，对不同意见的人施以暴行的圣人君子。要是‘和谐平等’想让谁死，谁就得死才是正义的话，我们宁愿用生命守护这些腐朽的制度。” 突然间，杰瑞率领的大军方向产生一阵大乱。 “女王陛下，那是……” “哈特兰王国军。” “凯瑟琳大人，有哈特兰王国的使者前来求见。” ———— 由于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势力，最终讨伐军被突如其来的埃巴尔夫游骑兵击溃，导致三名重要的指挥官阵亡。 士气低落的新国军最终只能放弃围剿，仓促的退回了王都阿斯卡特。 神圣狮鹫骑士团取得胜利这一消息，向野火燎原一样迅速蔓延到整片大陆。还未完全从革命的余波中安定下来的托瑞尔大陆，再次点燃了新的战火，而且火势无比凶猛。 第92章 夺取王都 身为女王侍从的米娜向着埃莉诺的房间走去。 一回想起特赛蒙丘陵的惨状，她就会感到一阵恶心。目前与圣骑士团和哈特兰王国的联合军对峙已经三天，他们即不进攻也没有交涉的意思，只是在边境等待。 她敲了门。 “女王陛下，我是米娜。” “进来。” 米娜安静的进入，随后轻轻关上门。接着她看到女王埃莉诺背对着房门，望着窗外的城市。 “外面的样子很慌乱啊。你觉得……这场仗打得赢吗？” 单看兵力差距有绝对优势，二十万守城部队对六万联合攻城部队。不过这是算上了在上次战斗中受到强烈精神创伤的士兵。 不可能。米娜想如此回答，但却开不了口。“我、我不清楚。女王陛下，您认为之后的情况会如何发展？” “目前的胜算可以说令人绝望，目前能正常作战的也只有原王国骑士团成员。” “若是米斯特里大人能上战场就好了。” ———— 阿斯卡特王国的宫廷会议室。 在女王埃莉诺的到达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众多将领的身影。最引人注目的是海拉尔王国的三名重臣及其护卫。接着是在革命之际，无伤亡降服骑士团第七军而名声大噪的萨米尔。最后是骑士团新任总团长，杰瑞。 “那么，现在会议开始。” 女王埃莉诺的口气跟平常有些不同，在贝尔扎哈拉省一战中损失了近十万士兵，和意志坚决的进行抵抗的凯瑟琳，让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是担忧。 相对的一阵雷鸣般的粗狂嗓音响起。“那个自称神的代理人的疯子，还真把自己当传说了啊。” 众将领之间发出一阵窃笑，这种无理的举动却没有人敢出声阻止。因为如今的女王派并没有足够的势力，所以埃莉诺只能皱皱眉头罢了。 “巴洛团长所言极是，我们必须做的，就是彻底击溃这些残党。” “请恕我直言。”里库斯走上前一步，“女王陛下，我认为进行降服只是徒劳，因此只能开战。” 在场的将领之间的热情立刻高涨起来。 “是时候让愚蠢的家伙们，见识到我们的可怕了。” 然而，萨米尔开口说：“各位，不可将这次的战争，与小规模围剿同日而语。” “原来如此，我们的英雄抱有这样的看法啊，可以说说理由吗？” “这是因为……就是那位凯瑟琳·罗斯达尔团长的存在。” “原来如此。”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谩骂声此起彼伏。 “孬种！你这家伙！” “涨别人威风，灭自己的士气！” “好了。” 这时，女王埃莉诺开口解围：“无意义的斗嘴可以停止了吧。” 萨米尔压抑着怒火站到一边，他认为王政府的顺利推翻是针强心剂，但那场过于顺利的胜利让所有人尝到了甜头，也让他们变得狂妄起来。现在的新王国军已被逼到了绝境，曾经一些同志们的恶劣行径早已造成了潜在的威胁。 王国骑士团拥有专业的军事训练，而鱼龙混杂的革命军则没有。因此，要对抗骑士团的进攻，就必须要以数量取胜。 ———— 王都的最外侧城墙外。 因为人类不具备飞上天的能力，所以高大的城墙能让身处内部的人感到安心。而且阿斯卡特王国的王都防线是由三座巨大的城墙和无数的军事要塞组成，对守城部队更加有利。 在这上面，有一个壮硕的男人靠在城墙上，凝视着这片熟悉的大地。 男人深吸一口气，瞬间感受到寒冷的空气。 他是一名用武力解决任何事件的男人，在军队中最不需要的人就是不听从命令的、不忠诚于国家的家伙。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人，现在也有着一批拥簇者，毕竟这种生活方式是受压迫的人民所憧憬的。 启用劣迹斑斑的他，是因为王政府的倒台，使得人才匮乏的新政府根本没有挑肥拣瘦的余地。 “巴洛团长还没有接到你的报告是怎么回事？” “还真是失礼，贝尔大人。”他随意敬了个礼。 “话说，晚上的工作还真不容易。敌人躲在暗处，难以发现其踪影。” “正因如此，才轮到我们上场。” 这时，警报的钟声响了起来。 敌人阵地有了动静，得到这个报告的贝尔知道这一刻要来了。他迅速前往作为配置场所西边的城门，也是聚集了所有敌军的地方。 贝尔紧握着自己的弓。一旦这里被突破，敌人在城里散开的话，就意味着完全的战败。为了消除不安，他闭上眼睛。绝不能让敌人踏进城内一步，让女儿和妻子置身于危险之中。 “你们随时做好射击的准备。” 远处飘扬的旗子数量很多，而且还在持续增加中。 “真是夸张的数量。” “是啊，但是不必害怕，只要照往常训练那样就好。”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物体正急速接近。 降落到城墙的巨大物体立刻引发了大爆炸，轰鸣声响彻整个夜空。远处的大爆炸已将要塞那里全部夷平，附近的城墙也遭到彻底粉碎。不用想也知道身处那里的士兵会变成什么样子。 “确认到敌人进攻！立刻做好防守准备！” 新王国军同时在城墙上开始移动，民兵中不少人发出了悲鸣，贝尔感觉到士气正持续降低着。 不过，向外望去的贝尔被最前线的敌人吸引了目光。 “那个是……” 凭借黎明时分的光亮，他才看清楚。敌人前线不知什么时候组装起来了一排巨大的武器。他在工部的设计图上曾看到过，那是还在设计的弩炮。不过那巨大的尺寸已经超过攻城兵器的程度了。 “开什么玩笑！这还打个屁啊！” 接着，敌军已经开始发射第二发了。 立刻他脚下的城墙开始摇晃，距离很远的位置甚至出现了坍塌。照这样下去，最终会演变成出城迎战的局面，但那简直是糟糕透顶的结果。 城墙接连被巨大的箭矢射穿，到处都出现了崩塌，勉强站立的贝尔大叫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里将会成为重要的突破口。 “赶紧离开！这里已经被锁定了！” 向后撤退的贝尔被溅起的石块打到身上，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尘土消散之后，贝尔和众多民兵抬起身，从残破的城墙缝隙间向外望去。敌人的大军仿佛是要赶尽杀绝那样，开始向这边大举进军。 惊愕、恐怖、绝望在士兵中扩散开来。 “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发动攻击啊！” 贝尔望着怒吼的人，正是巴洛团长。 “要是这里被突破的话，城里面的女人和孩子们都会遭到非人的对待！” 箭雨随即发出。 但新王国军中正规军的数量很少，民兵并不是经过筛选训练出来的精锐，和骑士在实力方面有着决定性的差距。 贝尔咬紧牙关，早已放弃了思考。他拔出剑，以拼命的方式猛砍。自己会死在这里，这以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人根本就是疯子，受到攻击也不会退缩，被砍伤也毫不畏惧。如今他只是本能的挥剑，不让敌人靠近自己。 在临死前，他只记得曾呼喊着妻子和女儿的名字。 第93章 新的制度 最终，由于联盟派来的援军临时接到命令，退守至艾皮瑞斯省边境。而城墙被攻破的新王国军已无力进行抵抗，所以神圣狮鹫骑士团仅用了一天半就取得了最终胜利。 随后凯瑟琳以艾皮瑞斯省一半的领土作为停战的代价，同时向天下宣布自己将继任王位。 神圣历572年5月28日。 在首次会议上，进行了军队的重组以及重新修订了国法，以及对革命军残党的彻底肃清。 这个繁重的工作在宰相维尼娅的努力之下，仅用了两年便完成了肃清工作。 这两年间，仅是被肃清的残党就有一百三十余万人，对某些异民族来说，无疑是带来了种族毁灭般的打击，但同时也带来了崭新的制度改革。 ———— 神圣历576年，清晨的王宫中。 大臣们早已排列在宫殿的两侧站好，等待着凯瑟琳女王陛下来临。 “别发神经了，快点走。” “还不都是你的错，今早的朝议又迟到了。” 一如既往地，老远就听到了吵闹声。 “说到底，睡过头全部都是昨夜里你强烈要求的原因。” “你还有脸说强硬。” “什么！” 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的声音。 托姆捂着头低声说：“那两位又来了……” 而众臣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咳，今早的议题是。” “关于协助哈特兰王国铺设水路的建设计划，以及预算方面的问题。” 接着大臣递上了准备好的文件。 “还有，贝尔扎哈拉省的巡查史报告，由于该地区土地收成欠佳，当地的粮仓储备不足，还需要女王陛下裁定。” “呈上来。” “是。” ———— 同一时刻，巴拉西亚保护区遗址。 “早上好，阿米达大人。”露卡把供品放在墓碑前，“今天的贡品是阿米达大人喜欢的盐烧鱼哦。” “果然，来这里了吗？露卡。” “莉塞特小姐。” “不要这么见外了吧。” “抱歉。一直这样习惯了。” “来给阿米达长老扫墓吗？” “是。来这里就能感到平静。” “好像我们会让你心情烦乱一样。” 露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绝对没有那样的事。” “我和凯瑟琳女王陛下一起旅行，得到了许多宝贵的回忆，而且作为军人时，看到过大量的死亡和悲伤。所以之后的人生，只想看到快乐的事。” “只想看快乐的事吗？” “是的。不认为那是很奢侈的生活方式吗？” “说的是啊。” “妈妈！你在哪里？”远处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摇晃着向前迈进。 “妈妈！妈妈！” “我在这里。” 终。 ———— 能够看到这里的人，请准许我说声感谢。 这部垃圾就到这里结束了，或者说我自己也懒得写了…… 总之，感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