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之我为皇帝》 老疙瘩山 他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挥之不去的恶梦。也不知怎么了,他一直做着恶梦,总是有人在追赶,而他已经无路可跳,每次他都要被追到悬崖边上。可是等他要跳下去的时候,他总是使劲摇头。每次恶梦醒来,他都要惊出一身冷汗。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恶梦更加恐怖。一群拿着刀枪、又看不清面孔、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紧紧地追赶着他,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悬崖之前。可是今天无论他怎么使劲,也没能如期醒来,而是纵身跳下了万丈悬崖,向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坠去。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就象是一根鸿毛,在微风中无尽的摇曳。他听人说过,如果不在恶梦中醒来,很有可能就会的恶梦中睡过去。他用尽全力,拼命地吼了一声。 “啊……” 如雷鸣般的吼声终于把他从恶梦中拉了回来,他首先感觉到头疼的厉害,就象针扎般的疼痛。他想睁开眼,却感到眼皮异常沉重。他不得不再次使劲,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光线非常阴暗,一时之间还不太适应。朦朦胧胧之中,却看见几个身着古装的陌生男人站在面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额头上还淌着汗珠,神色显得非常的紧张。 “难道自己还在梦中?” 他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在梦中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人,今天怎么看到人了?或者自己看花了眼?他再次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还是非常的疼痛,而且那些古装男子仍然站在面前。 “他醒了!这个大傻子醒了!” 一个年青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喊了起来,声音异常尖厉。那几个男人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长出了一口气,神色也轻松了许多,有几个人还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走上前来,他盯着看了一会,然而伸出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头上的温度,又很有经验地翻了翻他的眼皮。他后退一步,朝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说道。 “这个大傻子没事。” 站在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才上前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他这才看清,这个男人长着一个高高的鹰钩鼻子,两只鹰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那大大的嘴巴里说出的话来也是冰冷冰冷的。 “周永公子,上了我老疙瘩山,谁也别想逃出去。你就乖乖地等着周家大院拿钱赎人吧。你要是再跑,小心老子不客气。” 那中年男人说完,鹰一般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两只眼睛一眨也不眨,就象黑夜里盯着猎物的猫头鹰。直看得他心里发毛,虽然天气很热,可是他也感到了一丝寒意。 那中年男人随后朝着他冷哼了一声,转向就往外走,挂在他腰间的刀鞘碰到了床的边沿,发出一声闷响。其他人也纷纷转过身来,跟着他往外走。刚走到门口,那个鹰钩鼻子突然又回过头来。 “你们两个给老子看好了,他要是再跑了,小心老子砍了你们的狗头。” “是,大家当的,我们一刻不离地看着他,保证他跑不了。” 站在床边上的两个年青男人连忙转过身去,望着那鹰勾鼻子,点头哈腰地说道。他们腰间的刀鞘随即扫了过来,几乎碰到了他的鼻子,吓得他往床里边挪了挪身子。 “哼。” 那个鹰钩鼻子冷冰冰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其他几个古装男子紧跟在他的身后,一个个的鱼贯而出。只有一个细节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把长长的刀鞘。 “呯……” 一声闷响,那扇厚厚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了,紧接着传来扣上门栓子和锁门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许多,也似乎更热了,只有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窗口,透着一丝阳光。 那两个负责年守的男人从窗口里伸进脑袋,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过身去,随后在门外走动着,那重重的脚步声似乎在提醒他,千万不要再想逃跑,我们在门外守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成了周永公子了?” “还要拿钱来赎,难道自己被绑票了?” “这不是做梦吧?”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仿佛一场梦,他不知道这是新的梦境,还是那场梦的继续。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些人已经走远了,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小黑屋里,也把他扔进无尽的疑问之中。 “我就不相醒不过来!” 不管什么样的恶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如果醒不过来,那就成了永远的恶梦。而他现在可不想去做那永不醒来的恶梦。他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大腿,使劲地掐了一下。 “哎哟……” 下手太重了,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疼得他呲牙咧嘴。但是这也肯定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地清醒着。那么,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哪里?我怎么来得呢?这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头似乎也不疼了。他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窗口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无意之间,他看到了自己也是一身古装,惊得他跳了起来,跌到了地上。 “这不是我!” 跌倒的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他急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双手,借着窗口的光线一看,差一点晕了过去。这是一双白白净净在大手,比自己那张手大了一大圈。 “天啦,这么长的头发!” 他从来就不喜欢留着长头发的男人,而现在自己的头发,长长的,披散在肩头,就象个女人似的。他用劲拽了拽,头皮一阵发疼,证明这是真的头发,可是自己一直是小平头啊?还有这身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不过挺高档的,却做成了个古老的样式。 “我成了别人!” 突然之间,他好象是明白了,自己成为了别人,或者别人成为了自己。自己的灵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或者说别人的身体拥有了自己的灵魂。那么现在,这究竟是我,还是别人? “那么我呢?” 谁又占有了我的身躯?或者我到哪里去了?那个失去了我的灵魂的身体或许消失了?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儿,失去了亲友,失去了一切?或者说这一切都失去了我? “天啊……” 他仰天长叹,刹那间,眼泪夺眶而出,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抑止不住的涌上他的心头。他伤心地哭着。当一下子失去所有亲人的时候,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亲人;而人世间最大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失去自己;而人世间最大最大最在的悲哀,莫过于当你一觉醒来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而我已不再是我。 他伤心地哭泣着,那是一个男人的放声嚎哭!一种撕裂人心的痛哭!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大哭!哭声布满了整个屋子,在茫茫群山里无尽的蔓延。他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他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别嚎了,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们害死,再嚎把你拉去喂虎。” 那看守在门外的家伙把那扇大门拍得“啪啪”乱响,恶狠狠地大声吼叫着。不一会,那看守的家伙又从那扇窗口探出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见他蹲在地上哭泣,便冷冷地嘲笑了一声。 “你他妈个大傻子,哭个什么劲?” 无缘无故地被那看守的家伙骂了一顿,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他猛地跃起,闪电般地连跨几步跳到窗口,朝着那看守的家伙就是一拳。那看守的家伙似乎没有料到这傻子会冲上来,脸上的冷笑还没有收起,那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砰……” 平地里暴出一声巨响,那个看守的身体在空中飞出一道并不优美的弧线,象个大虾米一样,重重地摔在十几米开外的地上,两腿在地上连蹲了几下,便停下不动了。 “来人啊,来人啊,大傻子打人啊……” 另一个看守的家伙立即放开喉咙喊叫起来,并跑过去翻开那个被打的看守,伸手朝他的鼻子下面试了试,估计还活着,便一把推开了他。这时,有几个人已经跑了过来。 “二当家的,王三骂了大傻子几句,那大傻子一拳头把王三打得飞了起来,摔到了这里。” 那二当家的似乎并没有生气,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王三,那王三果然哼哼了两声,在地上动了动,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二当家的和跑来的几个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呵,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果然名不虚传。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竟然没有摔死,真他妈憨人有憨福。要是他不傻,还真他妈的天下无敌了。” 二当家的又走到窗口前,伸着脑袋看了看屋里的那个大傻子,只见那大傻子呆呆地坐在床边,还是那个傻样,便放下了心。他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看守的家伙一眼,喷喷地骂道。 “你们两个笨蛋不知道他是个大傻子吗?惹他干什么?吃饱了撑得慌?都给老子滚蛋。李二、刘娃子,现在由你们俩人在这儿守着,只要他不跑出来就行,别的不管他。” “遵命。” 被这帮家伙一闹,也冲淡了他心中的悲痛。不知不觉之间,他没有了哭声,眼泪也收了起来。失去的永远失去了,更重要的是现在。上天让自己重生了一次,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新生。 等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了,他才抬起那双大手,心里的震惊还没有过去。没想到啊,这个大傻子的两个拳头竟然象两把铁锤那么大,他就那么轻轻地一出手,就把那家伙打得飞了出去,看来这家伙力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啊。 他站了起来,准备走到窗口那里去。可是一迈步才发现,这个大傻子的两条腿好长啊,他楞了楞,走到墙边,想量一量身高。四下一看,房间里空空如也,他只得脱下脚下的鞋子,紧紧地靠墙站着,然后用鞋子紧靠着自己的头顶,在墙上划了个记号,穿上鞋子后退两步,目测了一下。 “天啊,.米!” 虽然没有尺子丈量,仅仅依靠他的目测,但是他对于长度的估计还是相当准确的,一般的人,只要从他面前走过,他基本上就能目测出他的身高,误差不会超过二厘米。 他把这个大傻子的身体又检查了一遍,心中既是惊喜,又是震憾。这个大傻子体型魁伟,骨格粗壮,两条大长腿就象两根石柱一样结实,而两条手臂块块肌肉隆起,仿佛无尽的力量在里面跳动。身体上的所有零件完好无损,只是该大的更大,该长的更长,比一般人威武、结实、雄壮的多。 他急切地想知道这个大傻子的面容,可是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照见人的东西,他只好用手摸了摸,五官齐全,一样东西也不缺少,位置也很正常,唯一的遗憾就是皮肤太白,太嫩,象个女孩子,肯定是个什么也不用干的公子哥。 “真是一副好身板啊。” 他不由得高兴起来,上天待自己还算公道啊,虽然自己不明不白地变成了别人,可是这副身板不错,而且还力大无穷,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安慰。在别人的眼里,他是个大傻子,但是现在是我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大傻子。 “就是这身高太高了点,自己虽然也想长成个大个子,可是这也太高了点吧,该不是老天爷跟我开玩笑,让我尝尝做个高个子的滋味吧。”—— 三国时代 他终于露出了笑容,回过头来,准备坐到床上去,却看到了床前的那个大石桌。其实那就是块大石头,只不过上面磨平了,就当成了桌子,变成了一个大石墩。他估计了一下,这块大石头起码有两吨重。 “抱得起来吗?” 闲着也是闲着,就用这块大石头试试这个大傻子究竟有多大的力气。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围着那大石桌转了两圈,找准了位置,然后蹲了下来,双手抓住那大石桌的两端,用劲摇了摇,那大石桌随着他的摇动也跟着晃了晃。 “起!” 他低吼一声,双臂猛一用力,那大石墩竟然离地而起。他用力坚持着,慢慢地把那大石墩往上抱。这时,他才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那大石墩的重量,他咬牙坚持着,腰肌猛一用力,把那大石墩抱在了胸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突然间,门口的看守大吼一声。他们两人也是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大傻子把那大石墩抱了起来,可把他们吓了一跳。那个大石墩当时可是好几十个人抬进去的,他们可是清楚有多重,没想到那个大傻子竟然一个人搬了起来。 “玩玩,玩玩。” 他慢慢地把那个大石墩放到了原来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好象是吐出了心中的闷气,他拍拍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故作轻松地坐到了床边上,朝两个看守的家伙淡淡地笑了笑。 “老实呆着,别他妈的找不自在。” 那个叫着李二的家伙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回过头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挥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好在这大傻子只是玩玩,要是那大傻子搬起那块大石墩砸开大门,他们的小命可就玩完了。 “这个大傻子,还真他妈的劲大。” 李二嘴里嘀咕一声,走到树荫下乘凉去了。而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家伙则伸长了脖子,象看什么稀奇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确实老实了,这才离开窗口,走到李二的身边。 “大傻子已经老实了。” 他这时也真的老实了,开始在心里整理自己得到的信息。他现在叫着周永,以后周永就是自己了,是周家大院的公子,而且还是一个傻公子。被老疙瘩山的这伙人,很可能是一伙土匪绑架了。这个傻公子跑过一次,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可能摔昏过去了。结果被这伙土匪又抓了回来,等这个傻子醒过来时,大傻子已经变成了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周家大院会拿钱来赎一个傻公子吗?说不定周家大院根本不会理睬这些土匪,让他们撕票得了,周家大院因此而丢掉一个负担。可是土匪不会那么傻吧,他们会绑架一个没用的傻子? “这个大傻子是个独生子!” 只有这个可能,这个大傻子周家大院还非赎不可,土匪也有利可图,一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想到这里,他稍许松了口气,怪不得土匪对自己还算客气,看来自己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周永站了起来,走到窗口边上,从窗口里望出去,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院子。除了这间屋子,院子里还有两排房子,不过却都没有人。院子的中间是十几棵大树,浓密的树荫下,李二和刘娃子两个土匪正躺在石板上乘凉。 “现在是什么朝代呢?” 老疙瘩山上很安静,听到不到土匪们的声音,只有树上的知了无穷无尽的欢叫着。从自己和土匪们身上穿的衣服判断,自己现在身处古代,而且现在应该是夏天,却无法断定自己究竟到了什么时代。 最好是个太平盛世,要是周家大院把自己赎了出去,凭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一定能大显身手发大财,然后娶上十几个老婆,养上一大批儿子,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不管周家大院是谁当家,只要她把自己赎了出去,一定好好地报答于她。反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就把她当自己的亲人好了,就象孝顺自己的父母一样。 只可惜自己学的是理科,古文水平有限,就算是太平盛世,自己也不可能弄个大官当当。不过,自己要是弄出几个发明来,也可以青史留名,万古流芳,不枉重生一次了。 千万不要碰到什么混乱世道,那就是想当个富家翁也不安生了。除了书本上的知识,自己可是一点战争经验也没有,这个大傻子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武功高强的人,要是死于战乱,那可就太冤了。 “喂,我饿了。” 他想了一会,走到了窗口,见那两个看守的家伙正在阴凉处打着磕睡,便朝他们喊到。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许从他们嘴里,能了解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他也不敢大意,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只是个大傻子,要是露了馅,那可就麻烦了。 “你他妈的天天就知道吃,等着,我去给你拿。” 那个叫着李二的骂骂咧咧地走了,就剩下那个刘娃子。他认真地看了看那个刘娃子,似乎也不是什么蛮精明的人,就从这个刘娃子着手,要是连这个刘娃子都对付不了,那还真成了大傻子。 他装着傻乎乎的样子,朝那个刘娃子嘿嘿笑着,心里却在想,傻子有各种各样的傻样,这个大傻子究竟是怎么个傻样呢?或者说,这个大傻子究竟傻到什么程度呢?不管什么傻样,也装成傻乎乎的样子再说。 “你他妈傻笑什么?” 对于周永的傻笑,那个刘娃子立即就发生了兴趣,他瞄了周永一会,突然开口骂道。周永一听,心中火冒三丈,恨不得给他几嘴巴。不过,那家伙吸取了刚刚那个土匪的教训,离窗口很远地站着,周永就是想打,也够不着。 “大傻子,你是个大傻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你一句再说,心里也平衡一些。那刘娃子果然上当,见周永骂他,仿佛受了什么污辱,自己一个精明人,被一个傻子骂了,这还得了,他想都没想,开口骂了起来。 “你他妈才是个大傻子。” 被骂得多了,周永也不再那么生气,他傻乎乎地看着那个刘娃子,心里却想着主意,就这么个小土匪,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大事,该从何处着手,把他的话套出来呢? “你是大傻子,你知道你自己叫什么吗?” “哈哈哈……” 那个叫着刘娃子的土匪笑得前仰后合,他甚至想着,一个人也是无聊,这没事逗傻子玩玩也是一大乐事。等他笑够了,才走到窗口来,仔细地把他看了一会,十分可惜地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唉,周家大院也不知遭了什么孽,那么大的家业,却生了个傻儿子,而且还是个独种儿子。周老爷去世的又早,眼看着周家就要完了,就是我们不抢,迟早也是别人的。” 天啊,这个信息太宝贵了。自己不仅是周家的公子,而且还是独生儿子,周家的老爷也不在世了,那当家的一定是周永他娘。为了她的儿子,她一定会救自己的。看来逗这个刘娃子收获还真不少,还应该继续逗他。 “嘻嘻,大傻子,你叫什么?” “你他妈的,再喊我大傻子,不给饭你吃。告诉你,大傻子,你记好了,老子叫着刘娃。以后有人问你爷爷叫什么,你就说叫刘娃。” 他心里猛地窜出一股火来,本想给他一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想占老子的便宜,没那么容易,到时候再跟你狗东西算帐。脸上仍然装着笑嘻嘻的,傻乎乎地又问。 “嘻嘻,你们大当家的叫什么?” 一般说来,绑票的土匪是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的,主要是怕事主家里报复,或者官府追捕。不过,象这样明目张胆的占山为王的土匪,恐怕是不在乎别人知道他们的。 “你个大傻子,打听大当家的干什么?想当亲戚走吗?” 想当亲戚?等老子出了这个牢笼,老子非把你们全部剿灭不可。周家大院不是很的钱吗?老子只要一出去,马上组织队伍,围剿你们这个匪巢,把你们这些狗杂种全部灭掉。 “大傻子,你也不晓得。” “呵呵,记好了,大当家的叫着张魁。” “二当家的呢?” “二当家的叫着李望。” “三当家的呢?” “你个大傻子,没有三当家的。” 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这些土匪都是些虾兵虾将,没有一个名人,问了半天,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白费了功夫,还让这家伙占了便宜。想想也是,有几个土匪又会在历史上留下名来呢? “唉,都是些无名之辈。”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谁是无名之辈?告诉你,在我们老疙瘩山可有两个响当当的好汉,这附近方圆几百里谁敢说半个不字?” “吹牛!就你们这破老疙瘩山还会有好汉?” “呵呵,说出来吓死你,他们就是被人们称作洪山二虎的刘辟、龚都。” “刘辟、龚都?” 这两个人名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好熟悉!肯定听说过,刹那间他就想了起来,这是两个黄巾军头目!这么说自己来到了东汉末年,也就是黄巾起义之前。要是黄巾起义了,他们两个肯定已经下山了,而他们现在还呆在山上,连个当家的也没有混上,那肯定是黄巾起义还没有发生。 “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暗暗了一声,自己咋就这么倒霉,穿越到这样一个乱世来了呢?你看看人家,要么是去唐朝跟着李世民去开创贞观盛世,要么是去大宋搞工业革命,这是何等的风光惬意?就算是去近代玩玩曲线救国或者打打日本鬼子,也比被扔在这就要黄巾作乱、诸候混战、天下大乱的东汉末年要好得多吧? 从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公元年﹚开始,到李世民父子建立唐朝﹙公元年﹚,这期间四百多年战乱不休,这可是个大混乱的时代,甚至可以说是个黑暗的时代,大汉民族就陷入了灾难的深渊,几乎面临绝亡。 在这个人命贱如狗的年代里,自己别说是发财娶老婆,恐怕连生存都有问题,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管是黄巾起义,还是后来的诸候混战,被屠杀的多是老百姓。那些有势力的枭雄们,动不动就屠城,以至于汉人被杀得只剩下十分之一。 “自己能逃得过这场劫难吗?” 同时,这也是个英雄辈出的时代,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英雄豪杰最集中的时代。然而也就是这些英雄豪杰,左右了历史的进程,使这个混乱的时代更加混乱,使天下百姓痛苦不堪。 “我能改变这一切吗?” 一想到这些,他多少感到有些郁闷。苍天啊,你既然既然如此地眷顾自己,那怎么不干脆大方些呢?索性让他穿越到汉灵帝刘宏、曹操或是袁绍身上,再不及你穿越到吕布、关羽、赵云等大将身上也行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让历史重新书写,至少也要让咱的京城建到莫斯科去。 他再也没有心思逗那个土匪,坐回到那张床边。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自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苍天既然给了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活得更好,既不能辜负了苍天,也不能委曲了自己。 “大傻子,吃饭了。” 那个叫着李二的土匪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盆子,他打开房门,走了进来。盆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盆牛肉,起码有十几斤重,还有十几个馒头。他把盆子放在石桌上,向着他嘲笑起来。 “你他妈饭量真大,老子们一天也吃不了这么多。幸亏你生在大户人家,要是生在穷人家,早他妈饿死了。” 他实在是有些饿了,也懒得理他,连筷子也不用,抓起牛肉就吃了起来。匆忙之间,连味道也没有细细品尝,就象风扫残云一般,没有多大功夫,那些牛肉和馒头都已经不见了。 “这个大傻子,真他妈能吃啊。”—— 周家大院 小洪山位于豫州南部的谯郡境内,方圆三百多里。这里万山矗立,神态各异,峰峦陡立,峥嵘险峻,群山重叠,层峰累累。既有高山的雄伟,又有河流的清奇;既有森林的秀丽,又有山峰的峻峭。 凤凰山就是小洪山中一座险峻的大山,四面苍峰翠岳,两旁岗峦耸立,满山树木碧绿。山虽不甚高,但是也是峻崖峭壁,兀突石骨,特别是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更有一股神秘。 周家大院就座落在凤凰山上,几乎占据了整座大山,半山坡上修建着高高的院墙,把整座大山围了起来,院墙内大约有三千多亩地,远远看去,在云海苍茫之间,院墙和绿树相映成趣,就象是一张山中城堡名信片。 按照风水先生的说法,小洪山龙脉彼起此伏,象舞龙般一直舞到凤凰山,弯弯曲曲的小沙河,象玉带那样轻飘流过凤凰山,然后缓缓东流,呈现环抱形状,真正是一块山环水抱的风水地理宝地。 周家的袓先是一位将军,曾经被朝廷派到交州平定蛮夷的叛乱,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这位将军是个很有心机的将领,听说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盛产黄金,便以追剿蛮夷首领为名,带领手下士兵深入澜沧江流域的蛮夷部落,结果既抓到了蛮夷首领,又缴获了大量黄金。 得胜还朝的周家将军得到了皇上的大量赏赐,却以染病为由谢绝了皇上封赏的官职,立即就告老还乡了。他看中了这块山青水秀的地方,才开始在这里买田置地,筑墙建房,经过三代人的努力,凤凰山已经成为一座坚固的堡垒。 在凤凰山的周围,有五十多个村落,零零落落地散布在群山之中。周老将军习惯于军队的生活,五十多个村子按照军队扎营的规距,呈辐射状向外扩展,紧紧地围绕在周家大院的周围,象众星捧月般把周家大院供在当中。 离凤凰山最远的村子差不多有近百里地。这些村落里住着五千多户人家,三万多人口。这些村子里的土地几乎全部属于周家大院,而这里的农户基本上都是周家大院的佃农。 这个地方就被称为周家山庄,这里的人家几乎全部都姓周,农忙的时候,就在家种地,农闲的时候,就上山打猎。其实好多人原来并不姓周,只不过住到这里来了,为了种上周家大院的土地,就改姓周了。不过是跟周家大院套个近乎,好让周家大院少收点租子,然而这么多年了,周家大院该收多少还是收多少,一点也不给他们面子。 那些村子的名字都是周大老爷起的,不是周家冲,就是周家台,或者是周家谷、周家湾、周家畈,反正随时提醒你,这是周大老爷的地盘。要想在这里混口饭吃,你就得听周大老爷的。 今日的周家大院,一反往日的平静,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拨人。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已经传出好几天了,那些有钱的财主们当然看到了这个机会。周家唯一的儿子被土匪绑票了,赎金高达五千万钱,纵然富裕如周家大院者,也难以一时凑集如此巨款,不得不变卖部分土地,以凑集赎金。 “各位老爷,周家的土地,经历三代人经营,都是些肥沃的熟田。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一亩地少说也得二千钱。如今我们周家急着用钱,可以适当便宜一些,每亩地一千八百钱。哪位老爷想买的,可以跟我谈。” 接待这些财主们的,就是周家大院的大管家周发。象根竹竿一般纤瘦的他站在众位肥头大耳的财主们中间,显得异常瘦弱。这么多年来,他帮助周家不断地买地,而象今天这样卖地还是头一回。 “周大管家,你说的市面价格倒是不假。可如今灾害连年,再好的土地也不打粮食,收成不及常年的三成,土地价格早就该降了哟。” 一个黑胖黑胖的财主站了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其他财主们使着眼色。其实不用他鼓动,那帮财主们就象是见了血的蚂蝗,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卯足了劲,准备到周家大院里来狠狠地宰一刀的。 “是啊,早该降了。” 又是一个财主站了起来,他眯着他那三角眼,不屑地看了周发一眼。他似乎不愿意跟周发说话,回过身去,朝那些财主们翻了翻他那死鱼般的眼珠,嘴角边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这都什么年月了,还值一千八百钱?大管家,你没有看到路上的那些流民吗?要是种田还能糊口,他们至于流离失所吗?” 这样的场面周发也是见得多了,不同的是,以前是他在降别人的价,没想到今天轮到别人来砍自己的价。他不动身色的听着,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他才淡淡地说道。 “郭老爷,我漫天要价,你们就地还钱。不管土地还值不值钱,你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土地来的。爽快点吧,如果你们想要,就开个价吧。” 这些买地的财主们立即安静下来,刚才说了那么多废话,还不是为了此刻的砍价?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大约过了一刻钟,还是那个黑胖黑胖的财主再一次站了起来。 “我成心想买,每亩地五百钱。” “啊……” 周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仿佛不认识似地盯着那黑胖黑胖的财主。人要是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就是有点贪心也是可能理解的,可要是有了黑心,那就让人恶心了。 “陈大老爷,还是留着你的钱财吧。五百钱一亩地,你也不怕凉了牙齿!” 周发有些气愤了,说话也不留情面。要是放在平日,他还真敢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一顿。不管怎么说,周家大院也是谯郡有名的大户、豪门,容得着你这么欺负么? “周大管家,五百钱不少了。你要是不信,我把话撂在这,超过五百钱,你一亩地也卖不出去。” 那黑胖黑胖的陈大老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周发一眼,重新坐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而那个死鱼眼郭老爷又站了起来,接过黑胖子的话题,对着大家说道。 “各位老爷,我们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帮周家大院一把,想办法凑集点钱,把周家大院的公子赎回来。谁知到了这个时候,周家大院为了几个钱,置周家公子安危于不顾,在土地价格上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让步。也不知你们还想不想求你家公子!” “哼,谢郭老爷美意。” 周发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他心里清楚的很,就这帮财主,巴不得别人倒霉呢,还帮你凑集钱?嘴上说得比抹了蜜还甜,心里却比碳还黑。指望他们发善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各位老爷的善心,周发在这里一并谢过了。周家大院卖田凑钱,不是向各位乞讨,也不用大家发善心。周家的土地,该值多少钱,我们自己心里有数,谁也别想趁火打劫。谁要是真的想买,摸着良心想一想,这一亩地究竟该值多少钱。” 周发不坑不卑地笑了笑,自顾自地喝起水来。以他的经验,现在这些财主们该涨一点价了,然后再是新一轮的争论。最后的价格就是在这不断地争论、妥协之中慢慢谈成了。 “周大管家这是怪我们出价不凭良心啰,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用掖着藏着,今天我们把话跟你说到明处,决不跟你讨价还价。你要是五百钱一亩,我们都买,你要是涨价,我们都不买。” 那个姓陈的财主又跳了出来,无形之间,他把所有的买家绑在了一起,共同对付周发。他这一说不打紧,那些财主们都是见钱眼开的主,谁还肯出超过五百钱的价格? “买不买随你,卖不卖随我。有谁真心想买的,可以单独来找我,我现在有点事到后院去一趟。” 周发站了起来,朝着众位财主们拱了拱手,径直走了出去。有了姓陈的、姓郭的两个家伙捣乱,要想卖出好价来,几乎没有可能,还不如让他们等着,看他们还能挺多久。 …… 周家大院正堂大厅里,两边摆放着两排条案,条案后面,则是厚厚的坐垫。在大厅的上首,摆放着一张条案,后面有一个坐垫,这是主人的位置。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习惯于跪坐,倒是节约了许多木材,只不过很费衣服。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紧皱着眉头,正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满脸的惆怅。他不时地回过头来,对着大厅正上首位置上坐着的女人说着什么,既充满着气愤,又显得无奈。 那坐在大厅正上首位置上的女人,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差不多有三十六、七岁,眉清目秀,明艳端庄,然而此时忧伤已经写满了她那漂亮的脸庞,美丽的大眼睛里更是布满哀痛,低着头坐在那里,不住地哀声叹气。 “夫人,管家来了。” 站在门口的丫环推开大门,小声的朝大厅里禀报一声,垂首站立在大门边上。那被称为夫人的中年女子眉毛扬了扬,哀痛的脸色稍微有些缓解,她看了看门口,轻声吩咐道。 “让管家进来。” 不一会,一个削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就是周家大院的管家周发,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帐册,就象搬着一块重重的砖头,他躬身低头,眉眼朝地,不声不响地上前几步,恭敬地走到大厅的左侧,朝着大厅里的两个人深深地弯下腰去。 “夫人,大舅爷,那些财主们死咬住价格不松口,每亩地只出五百钱。” “他们这是落井下石!”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就是周家大院的主人,大傻子周永的母亲周夫人珏。她愤愤地站了起来,显得异常的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抬起头来,以求助的眼光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妹子,我顶多能为你凑集二千万钱,那些土地,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把周永赎回来才是大事,只要把他赎回来,以后还会有机会再买回来。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成为别人的,你就是留着这些土地,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吗?” 那个被称为大舅爷的正是周夫人的亲哥哥良,他曾经当过一任的县令,现在闲赋在家。听说周永被绑架了,连忙带着两个儿子赶了过来,可是巨额的赎金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也是个大财主,可是也拿不出如此巨款。 “土地肯定是要卖的,只是那些财主们趁火打劫,也太黑心了,把土地价格压得这么低,竟然不到平日里的三成,这也太欺负人了。” 珏的心里气愤难平,转身走到大厅边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抑止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紧跟在她身边不远的大丫环周蓉连忙递上手绢,她一把夺了过来,捂着脸哭了起来。 “唔……” 她伤心地哭着,凄历的哭声在周家大院里无尽的蔓延。自从十年前周老爷离开了人间,珏就独自撑起了这个周家大院,想起这些年的含辛茹苦,心力憔悴的她怎么不伤心欲绝! 周家大院占据了风水宝地,汇聚了四方之财,钱财是越来越多,土地是越来越广,可是人口却没有见长,并没有象他的袓先希望的那样人丁兴旺,虽然他们有钱有势,虽然他们三妻四妾,可是三代人代代仍然还是一丁单传,都了周永这一代,竟然还是个傻子。 “妹子,别哭了,还是快拿个主意吧。土地再好,也是身外之物,儿子才是你终生的依靠,哪怕他再傻,也是周家大院的传人。等他有了儿子,定然不会还是傻子,你就有了希望,还怕买不会这些土地吗?” “唉……那就卖吧。” 珏慢慢地收住了哭声,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她心里何尝不明白,周家大院的土地有很多,而她的儿子却只有一个,哪怕他是个傻子,可也是她的儿子,而且还是周家唯一的血脉,她怎么能放弃不顾呢?—— 狠心姑姑 “夫人,姑太太一家人来了。” 还没等管家周发走出大厅,站在门口的丫环又跑了进来,小声向夫人禀报。珏猛然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很显然,她对于姑奶奶的突然到来没有思想准备。 “请姑太太进来。”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定,一个中年女子就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也就是说,不管主人同意不同意,她也会朝里硬闯。吓得那丫头连忙闪过了一边,连周发也不得不后退两步,让她进来。 见到这个姑太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她的面貌上似乎还能看出周永的影子,很显然,她就是周老爷的妹妹,周永的姑姑周兰,她风风火火地走到珏身边,开口就埋怨起来。 “我说嫂子,你是怎么当家的,就这样贱卖袓上的家业?我们家袓上在刀口上挣下的家业就让你这么败了吗?象你这样贱卖,周家山庄经得起你卖几年?” 正在伤心的珏被周兰呛白了一顿,哀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说到斗嘴,她确实不是她小姑子的对手,自从她嫁入周家,就象遇到了克星,从来就没有说赢过周兰。 而站在一旁的大舅爷良看不下去了,怎么着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妹妹,特别还是当作他的面。他摆起他那曾经的县令架子,缓缓上前几步,走到周兰的身边,冷冷地哼了一声。 “姑太太一来就火气冲天,兴师问罪,可曾问过周家大院为何要贱卖良田?难不成姑太太只关心周家大院的家业,却不关心周家大院的独生儿子?” 然而周兰并没有被大舅爷良的话问住,她可是早有准备,专门来吵架的。她似乎正等着这句话,只见她转过头来,两眼直视着大舅爷良,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哦,原来大舅爷也来了。我正想问问你们呢,我那侄子虽然脑袋不大好使,可是力大无穷而无人能及,寻常一百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何就被土匪绑架了呢?我倒是怀疑有人勾结土匪,企图谋取我周家大院的家业呢。” “姑太太,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要想知道周永是如何被绑架的,你还是先问问家丁把头吧。” 和女人斗嘴可不是大舅爷良的强项,这里也不是他曾经的公堂,他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转身就吩咐仆人去叫周家大院的家丁把头周安。让证人上堂来现场作证,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一会,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被仆人带了进来。这就是家丁把头周安,虽然已经到了中年,可是他仍然还是象年青人一样充满了朝气,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上来就给大家请安。 “见过夫人、大舅爷、姑太太。” “周安,你可是我们周家大院的老人了,三代人就在我们周家大院当家丁,你可不能胳臂肘往外拐。你给我说实话,公子是如何被绑架的?” 不等大舅爷问话,周兰连忙抢着问道。不管怎么说,她的丈夫,也就是周永的姑老爷,就是现任的县令,她多少也学会一些,懂得如何诱供,让证人按照自己的意思供述。 那周安当然明白周兰的意思,周兰还在周家大院当小姐的时候,周安曾经还是她的保镖。现在周家已经摇摇欲坠,仆人们都惶恐不安,周兰相信周安会顺着她的意思的,说不定将来还会是他的主人。 “回姑太太,公子一向自持力大无穷,出门时很少带着家丁。那一日他到谯郡去玩耍,只带了两个家丁。在谯郡赌场时公子赢了很多钱,就请那几个输钱的家伙喝酒。谁知那几个赌徒就是老疙瘩山的土匪,他们是故意输给公子的,在喝酒时他们在酒里下了,把公子迷倒后带走了,只放回那两个家丁回来报信,索要赎金五千万钱。” “你看看,你看看。” 周榔乎抓到了把柄,两只手拍得“吧吧”直响,她恶狠狠地瞪了周安一眼,好象在怪他没有按她的意说,又回过头来,把周夫人珏、大舅爷良冷冷地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嘲笑。 “你们是怎么管教孩子的,我的大侄子今年才十八岁,脑子本来就不灵光,你们却让他学会了,这不是害他吗?要我说,你们这就是成心的。你们说,你们这是安得什么心?” “他姑太太,你可不要恶语伤人。周永虽然脑袋不灵光,却也不是一无是处,让他适当地玩玩,也是增强了他的心智,至少他现在算得清骰子的点数。” 见到周兰无理取闹,大舅爷良也非常恼火。现在应该是商量如何赎回周永,可是这姑太太一来就搅和不清,把正事就忘记了。他不由得看了姑太太周兰一眼,淡淡地说道。 “姑太太不会是专门来吵架的吧,既然来了,有什么高明的主意,救回周永呢?” “如何救回周永,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主意,我只是不能看着你们把周家山庄贱卖了。” 她才懒得操心如何救周永,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去救什么周永。如果没有了周永,这周家大院就是她的了,什么夫人、管家、把头,到时候统统一脚踢走,哪凉快到哪玩去。 “我们家想办法凑集二千万钱,姑太太能不能帮忙凑集部分赎金呢?” “赎金?我到哪里去给你们弄钱?那该你们男人想办法。” “既然姑太太不能帮忙凑集赎金,那我们只好变卖部分土地了。” 周兰一听,又回到要变卖周家大院的土地,这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她这次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周家大院要卖土地的消息,特地赶回来阻止的。她立即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想要变卖周家大院的袓业,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们谁都别想打我们周家大院的主意。” 她在一大声嚷嚷,倒是让大舅爷良彻底看清了她的企图。他并没有与她争吵,反而很冷静地坐了下来,端起水来喝了几口,冷冷地看着周兰,不慌不忙地说道。 “姑太太既不帮忙凑集赎金,又不准许卖地凑钱,这是要把周永逼上绝路啰。” “你胡说!那老疙瘩山只有五百多个土匪,而周家大院就有三百多个家丁,你们家山庄也有三百多个家丁,加上我们杜家山庄的家丁,总数超过一千人,比土匪多了一倍,为什么不上山剿灭土匪?而你们却只是想变卖袓业?” “此时上山剿灭土匪,这不是逼着土匪撕票吗?看来姑太太还真是想要周永的命啊。” “你这才是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们,谁也别想打周家大院的主意,一亩土地也别想卖。” 周兰用手指着大舅爷良、周夫人珏,愤怒地吼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气乎乎地冲了出去。临出大厅的时候,她猛地一把抓住大厅里的大门,狠狠地朝后一摔。 “呯……” 大门撞在旁边的墙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把大厅里的人吓了一跳。随即,大厅里安静下来,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安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如何是好。大舅爷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妹子,你看到了吗?如果救不回周永,这周家大院马上就会变天,这周兰就等着土匪撕票呢。如果没有了周永,她可就成了周家大院的继承人,你就等着流落他乡吧。” “卖!再便宜也卖!为了我的儿子,为了周家大院,我就是砸锅卖钱,也要把周永救回来。” 珏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了眼泪,神色异常的坚定。这么多年来,虽然她也经历过许多风险,却从来没有这样让她心力憔悴。她不能再犹豫了,这周兰可不是善男信女,对于她的厉害,她可是领教过多次了。 “周兰打周家大院的主意已经很久了,还是老爷在世的时候,她就借口周永脑子不灵光,想把自己的儿子过继给老爷,被我拦住了。没想到现在她还不死心,竟然想利用这此机会致我的儿子于死地。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我当家,她还是外人,还轮不到她说三道四。周发,你去跟那些财主们谈吧,每亩地惧百钱,马上成交。” “是,夫人。” 周发抱着帐册,向周安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弯下要,恭恭敬敬地向夫人和大舅爷向了一礼,便退了下来。走出大厅,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中的郁闷吐了出来。 “唉……周家历经三代,几经风雨,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真要在这四代衰落么?” 周发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周发的祖先,就是跟着周家将军的管事,也就是说他家世代在周家为仆。虽然只是仆人,可是他对周家的感情,就如同他自己的家一样。眼看周家衰落,他也是心如刀割。 “不会的。大管家,你可别灰心,公子会没事的。那些土匪与周家大院并没有什么仇怨,无非是求财而已,他们是不会随便撕票的。只要有公子在,周家大院就不会完。” 周安连忙劝慰周发,和周发一样,周安的祖辈也是跟着周家将军南征北战的家将,在周家当家丁也是几代人了。他的两个儿子周虎、周豹,现在也在周家大院里当家丁,他可不想周家大院就此衰落下去。 “周安老弟,你快去召集所有的家丁,让他们加倍小心,确保周家大院的安全。现在的周家大院可是非常混乱,大舅爷的家丁、姑太太的家丁,还有那些财主们的家丁,加起来好几百人,可不能让他们在周家大院惹事生非。” “明白,我这就去。” 周发把周安打发走,就径直朝前院走去。虽然他也心疼那些土地,可是大舅爷说得对,公子可比那些土地珍贵得多。既然现在夫人发了话,他也就不用犹豫了,先把钱凑集到手再说。 可是等他走到前院的时候,却看见那些财主们正在各自上马,正准备带着家丁们离开呢。嗯,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犹豫,赶紧一路小跑,追了上去,伸手拦住那几个财主的马首。 “各位老爷,你们这是怎么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请示了夫人,马上就可以成交。” “周管家,你也别拦着啦,我们这也是想帮帮周家,才来买周家山庄的地。没想到啊,周家的姑太太把我们好一通骂,说我们是狼心狗肺,趁火打劫,买了周家山庄的地要断子绝孙的。你说我们犯得着嘛,那些地你们还是留着吧,我们可不想再掺和你们周家的事。” “各位老爷,你们千万别听她的。她到周家大院,现在只是个客人,有什么权力说这种话呢?现在周家大院当家作主的,可是夫人。夫人说卖,我们就卖,不关她什么事。” “算了算了,为了几亩地,犯不着挨骂。你们周家的事,你们自己去打架吧,可别把我们捎上。” 那些财主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拿着钱买地,也是为周家救急,却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教训一通,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任凭周发如何道谦,也不理他,各自打马离开了周家大院。 “这下坏了。” 周发暗道一声不好,拔腿就往大厅里跑,心急火撩地差点摔倒。没有人买地,根本就凑集不到五千万钱,眼看土匪限定的时间就在到了,这不是把公子往绝路上逼吗? “夫人,不好了,姑太太把财主们骂了一通,那些财主们都非常生气,发誓再也不买周家山庄的土地,统统走了。” “啊……” 正在与哥哥商议救人的珏突然大叫一声,两眼直直地盯着周发,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几个丫环眼看不对,连忙上前准备扶住珏,却不料珏自己倒了下去—— 忽悠李二 吃饱喝足了,一阵阵倦意涌了上来。从外面的树影子可以判断出,现在正是中午。知了一声声地叫着,听得他哈欠一个连着一个。也不知是这个大傻子有午睡的习惯,还是他现在想睡,反正他是困了,也许,他和大傻子已经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倒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多大,而是他们所说的内容让他惊讶。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正是土匪李二和刘娃子。 “好多财主都去周家大院了,土地价格也被压到了五百钱一亩。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平常可卖到二千钱一亩,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个财主。” “合该周家大院倒霉,谁让他们生了个傻儿子呢。不过这也伤不了他们的根基,要想凑集到五千万,他们只不过会卖掉二成的土地,对于周家大院来说,这也算不了什么。” “唉,不管怎么样,这大傻子也比老子们可是强多了。等到他家把钱送来,就算头头们多分点,老子们一个人怎么也能分到几万钱。等钱一到手,老子就不干这土匪了,去买个几十亩地,再娶房媳妇,安生在家过日子。” “呵呵,你说得对。这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等有了钱,老子们也该享享福了。” 这两个土匪嘀咕声音把他的磕睡一下子全赶跑了,他一面听着,心里却琢磨开了,看样子周家大院这回要大出血了。不行,那可是自己的财产,怎么能轻易交给这些土匪?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傻子周永。 “既然大傻子就能想着逃跑,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可是连周家大院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啊,往哪里跑呢?要是再让土匪们抓住,恐怕连小命就要丢了,为了那五千万钱,值得吗? “五千万钱,按五百钱一亩地,得卖十万亩地,自己一辈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他有点心疼了,自己要想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轻易失去土地。土地可是地主的命根子,是最重要的资源,是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是一切生产和一切存在的源泉。 “这两个家伙不也想要土地吗?就从他们俩身上着手。” 主意一定,他就开始寻找机会。也许是老天帮忙,也许是命中注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个叫着刘娃的土匪站起来去拉屎,就剩下李二一个人,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窗口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那个李二看到他站到窗口前,就走了过来。他把李二打量了一下,只见他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疑惑,他觉得这个李二比那个刘娃子要老实多了,便拿定了忽悠李二的主意。 “李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个大傻子,问这个干吗?” “没事,就聊聊。” “老子光棍一条,什么人也没有。” “呵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嘿,没想到啊,你个大傻子倒是挺风趣的啊。” “李二,如果我家里把钱送来,你能分到多少?” “也分不到多少,我们这些小喽罗,能分个三万钱,就算不错了。” “李二,如果你带我逃出老疙瘩山,我给你三百万钱,如何?” 他紧盯着李二的眼睛,眼珠一动也不动。从李二的眼珠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他看过类似催眠的书籍,如果你紧盯着别人的眼睛,很有可能催眠他的,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你的想法。 “啊……” 那李二似乎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了嘴。两只眼睛也是一动不动,就象被催眠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好象才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大傻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个大傻子想害死我呀,放跑了你,老疙瘩山的兄弟们还不吃了我?” “不会。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可以在周家大院当家丁,也可以当管家,就是天天玩也可以,反正周家大院也不多你一个闲人。” “去去去,别他妈的逛我,老子不上你的当。” “三百万钱啊。” “三千万钱也不行。” 那个李二转身走了,再也不理他。他只好悻悻地退回到床边,看来这老实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在这时,那个刘娃子回来了,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李二把他的话告诉刘娃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让他没有想到,那李二虽然和刘娃子仍然坐在那里聊天,却一句也没有说刚才的事。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李二没有同意,至少那个李二没有告密,说明还有成功的可能。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也没有听到李二和刘娃子说起这事,便渐渐地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周家大院即将贱卖十万亩土地,他又心疼地不得了,开始琢磨如何逃出这老疙瘩山。 “大傻子,吃饭了。” 随着一声喊叫,李二打开了房门,又端着个大盆子走了进来。几乎和中午一样,还是牛肉和馒头。李二把盆子放在那张石桌子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就往外走。 那李二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刘娃子坐在那树荫下正在啃馒头,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李二犹豫了一会,又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那张石桌子前,两眼紧盯着他。 “周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说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然而他的心里却“呯呯”直跳,这李二是不是动心了?三百万钱啊,他也可以当个地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东西呢? “你真的给我三百万钱?” “当然,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五千万钱比三百万钱多多了。三百万钱对于周家大院来说,只是个小数目,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来。” “我能当个家丁把头吗?” “那得看你的武功怎么样。” 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答应李二,那样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也不会激起他的兴趣。只要吊起了他的胃口,他才会自然而然的上钩,并且紧紧地咬住不放。 “你准备什么时候逃走?”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最好今晚就逃走。不然的话,恐怕明天又会换了别人。” “这刘娃子怎么办?” “把他打晕就成。” “那好,你等着。” 李二转身就走出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他和刘娃子的说话声。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乖乖里格隆,这家伙总算上钩了。只要逃出了老疙瘩山,给他三百万又何妨? 心中有了希望,他恨不得象魔术师一样,让夜幕把大地快快笼罩起来。表面上,他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心里却早已飞到了远方。也不知周家大院的土地卖了没有,更不知道周家大院还有些什么人,要是见了这个大傻子的亲娘,自己该怎么称呼呢? “李二、刘娃子,滚回去睡觉吧,晚上由我们四人看守大傻子。”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原来土匪换岗了,并且还来了四个。突然的变故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口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象他希望的那样,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然而他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夜色越来越深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几次稍稍地走到窗口边上,那四个可恶的家伙就躺在门外的石板上,可是他们也没有睡,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有一个家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看样子他们要将聊天进行到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熬不住了,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然而他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他不断地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快,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无论他怎么用力,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吱呀……” 突然,一声轻轻地响动惊醒了他,似乎是开门的声音。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原来这是小院的大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他听到一个脚步声慢慢地走进了小院,然后那脚步声又非常小心地靠近了门口四个打着呼噜的土匪。 “李二来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了窗口边上,两只眼睛往外一看,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一个黑影正弯着腰,伸手在那打呼噜的土匪身上摸索着,随即,那黑影从土匪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紧接着,那黑影打开了门口的锁,房门终于开了。就在那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一步溜到了门口,那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并没有惊奇,反而退后一步,转身就往外走。 他轻轻地提起脚,随着那黑影朝外走去。出了小院的大门,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而这个小院的外面,则是一个更大的大院,从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可以知道,这个大院里起码住着一百多个土匪。 走出这个大院,门口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土匪,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他们的腿空里慢慢地穿过。等他来到大院的外面,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山峰,大院的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周公子,过来。” 李二低声叫唤一声,朝他招了招手。两个人钻进了那片树林,眼间更暗了。周永依稀辨别出地上的小石块,紧张地跟在李二的身后,好在李二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们快步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道弯,越过了多少坎,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李二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了下来,李二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搞什么鬼?” 四周黑咕隆冬的,全是密密麻麻有树林。他正在东张西望,突然看到李二又从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四匹快马,那马蹄轻叩在地面,竟然只是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怎么回事?” 低头往那马蹄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马蹄,已经让李二缠上了厚厚的麻布,那马蹄走在石子路上,就象踩在软麻布上,只有石子互相挤动的声响,而听不到马蹄的响声, “这李二真是有心啊。” 他不由得笑了,骑马总比走路强啊。可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会骑马呀,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有机会去骑马呢?不过他马上想到,那个大傻子肯定会骑马,虽然现在换成了我,但是这最基本的技能也不会丢吧。 “轻点,下面还有岗哨。” 接过李二递过来的两根马缰绳,不由得有些纳闷,虽然骑马方便,但是用得着二匹马吗?再看看马背上,用绳子捆着厚厚的一层麻布,居然还挂着二把大刀,一把弓箭,还有一袋箭矢。 他牵过马,轻手轻脚地跟着李二往前走。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哪怕再轻,也会发出声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然而那些马却不懂得他们的心情,一边走着,还时不是的打一声响鼻,吓得他心里“扑扑”直跳。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岗哨,多加小心。” 快要出山口的时候,李二回过头来,轻声向他招呼。他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在弯弯曲曲的山道旁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 “哎哟……” “哗啦啦……” 李二突然惊叫一声,象是绊到了什么机关,向前窜了两步。那机关带动一根绳子,山洞口发出一阵石头滚落的声响,那些堆在山洞口的石头象是发出了山崩一样,顷刻间倒了下来,那些石头顺着山坡,一连串地朝着山道上飞快地滚了下来。 “快跑!” 李二低吼一声,纵身就跳上了马,打马就朝山下跑去。他也不敢犹豫,两手按着马背,也跳了上去。让他意想不到,他刚刚在马背上坐定,那马猛地朝着一窜,把他摔了下来—— 一路狂奔 “该死!” 他嘴里骂了一声,连也不敢揉一下,爬起来就往前跑。那马并没有跑远,他连马缰绳也没有牵住,再一次跳上马来。这才想起去抓马缰绳,刚一伸手,那马往前一走,从前面栽了下去。 “站住……再不站住射死你们!” 那些山洞里的土匪已经被滚石所惊醒,爬起来就往外跑。这大热的天,也不用穿什么衣裳,光着膀子拿着大刀就跑了出来,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朝山下这边追了过来。 “铛铛铛……” 一阵阵急促地锣声迅速响了起来,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地里传得很远很远,引得群山发出一阵阵的回响。紧接着,山顶上的锣声也响了,山上、山下的锣声响成一片。 “噗噗噗……” 一支支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声音,朝着他和他的马匹射来。好在夜幕很深,那些箭矢漫无目标,大多数都射在树上,发出一声闷响,其他的箭矢则直接射到山沟里去了。 “驾……” 他三次跳上了马,紧紧地抓住马的鬃毛,两腿用力紧夹马腹,虽然身体还是晃了晃,但是再也没有掉下来,这回终于坐好了,他伏下腰,在耳边轻喝一声,那马扬开四蹄,朝着山下冲去。 “李二……” 跑了一会,还没有看到李二,他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要是没有李二,他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也不认识路,更别说逃出匪巢。这个该死的李二,一有危险就自顾自的逃跑。 “周公子,过来。” 他正在心里暗骂李二,却突然听到李二在前面叫唤。抬头一看,李二正在山道边上的树林里等他,频频地向他招手。他心里一阵欣喜,不由得有些惭愧,看来自己错怪了李二,连忙催马跑了过去。 “快走!” 李二摆摆手,又朝前跑去。可是周永却不敢跑得太快,虽然现在已经骑得很稳当了,然而周永心里还是没有把握,特别是这下山的路,又陡又窄,时不是的还有几根树枝伸在山路当中,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往前跑。 “快追啊……” 山上、山下的土匪们齐声喊叫,惊得树林中的松鼠上下乱窜,一群群飞鸟直冲云霄。土匪们朝着山底下冲了下来,那纷乱的脚步声、马蹄声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快跑……” 李二大叫一声,照着马就是一鞭,快速向前跑去。这时已经快到山底,山路平缓了许多,他本想也朝着马来上一鞭,可是扬起手才知道,自己的手中没有马鞭,不得不用手掌朝着马拍了一掌。 “哒哒哒哒……” 马蹄在山谷间狂奔着,扬起一阵阵碎石。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现在骑得相当熟练了。也不知道是大傻子的骑术好,还是自己的悟性高,反正马匹在他的底下已经得心应手。 “完了……” 正在奔跑中的李二突然发出一声哀叹,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他回头一看,真正的傻眼了。三百多骑马的土匪高举着火把,已经冲到了山谷,那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群山间无尽的蔓延。 这是一道狭长的山谷,一条没有名的小河从山谷里匆匆地流过,山谷的两边就是巍峨险峻的高山,山上的泉水缓缓地注入了小河,形成一道道小溪,成为一道道天然屏障。 就因为这一道道小溪,减缓了马匹的速度。现在正是丰水季节,小溪也变成了小河,有的地方竟然有马肚子那么深。只要堵住了山谷的两端,恐怕就是神仙,也难以逃出生天。 “冲出去!” 他用力一拍马,不顾一切地朝前冲去。既然已经选择了逃跑,那就决不回头。前面纵然是悬崖深渊,他也要象大傻子那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决不能让土匪的绑票得逞。 李二朝着马狠狠地抽了一鞭,跟着他往前就跑。此时的李二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哪怕是死他也要往前闯一闯。与其让土匪们捉到折磨而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追啊……” 土匪们嚎叫着,纵马在山谷里奔驰。三百多只火把使山谷里亮如白昼,映照着土匪们狰狞的面孔。绝大多数土匪都光着膀子,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大刀,明亮的火把中,闪着幽幽的寒光。 “噗噗噗……” 跑在前面的土匪拉起了弓弦,随着土匪一个个松开手指,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地朝着前面的两个人射去。 然而他们还是离得太远了,箭矢虽然紧跟着他们的,但是却无法追上他们,在离他们的还有那么一丁点远的地方,纷飞的箭矢很不甘心地一头扎进了地里。 “哒哒哒哒……” 他们两人没命地策马狂奔,越过一条条小溪,跨过一道道山岗,他们终于冲出了山谷,眼前豁然开朗起来。虽然还是群山环绕,可是山道却宽敞了许多,马匹奔跑的迅速陡然快了起来。 不一会,那些土匪们也跑出了山谷,紧紧地跟了上来。看得出来,这些土匪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在他们的眼中,前面奔跑的根本不是两个人,而是钱,整整五千万钱。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更不知跑了多少路,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低着头一直朝前跑。慢慢的,他觉得天已经开始亮了,前面的山路越来越清晰,不经意间回头一看,东方的天空已经布满了红霞。 再听听身后,好象已经没有了追兵。好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听到身后那隆隆的马蹄身,也没有再听到那些土匪的嚎叫,那些土匪是不是见追不上他们,已经回去了? 到这时他才感到这个李二很有心计,幸亏他给每人准备了两匹马,才使得他们可以换马狂奔,把那些土匪远远的摔在后面。要是一匹马狂奔这么远,非累趴下不可。 “李二,我们已经跑了多远了?” “差不多有一百五十里。” “啊……这么远啊,那到周家山庄还有多远?” “大概还有一百五十里。” “天啊,还有那么远!” 这些该死的土匪,竟然跑那么远去绑架人,这不是要人的命吗?跑了这么远,他也觉得有些累了,特别是两只脚吊在那里,让他很不舒服,使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马镫!” 对,就是没有马镫。远距离骑马,如果没有马镫,两条腿总那么夹着马腹,就会让骑马者觉得特别累。而两只脚没着没落的,就那么吊在那里,也会让人觉得疲劳。 “我们歇会吧,我可是又饿又累。” “真是个公子。你以为他们会回去吗?我告诉你,他们是决不会放弃的,就是别人都回去,刘辟、龚都这两个家伙也会追上来,我们跑得越远越好。我这里有饼,边跑边吃吧。” “还会追来?” “肯定还会追来。只有到了周家山庄,他们才有可能放弃。” “那好吧,我们继续跑。你有绳子吗?给我一段。” “有,拿去吧。” 李二扔过来一段绳子,他接在手里,在绳子的两端各打了一个圆环,然后把绳子放在马背上,试了试两条腿的长度,把脚伸进了圆环里,用脚蹬了蹬,正合适,他又从马上站了起来。 “啊……周公子,你这真是个好办法。” 那李二看到他竟然从马背上站着,立即明白了那两个绳套的用途。他马上效法,也找了根绳子,学着他的样子,结成两个圆套,然后放在马背上,学着站了起来。 “好,好,这个真是个好办法。有了这玩意,在马上射箭、拼杀就方便多了。” “快把饼拿来吧,我可是饿极了。” “知道你饭量大,我带得多着呢。” 有了简易的马镫,果然就轻松多了。太阳渐渐地升到了正中,他的肚子又饿了,可是他却并没有觉得有多累,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他找李二又要过来十几张大饼,一边跑,一边吃了起来。 “不好,他们追来了。” 李二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他一跳。他连忙回过头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侧耳细听,却听到一阵杂乱、急促的马蹄声,正在向他们追来。这些狗东西,还真是穷追不舍啊。 “快跑!” 两个人快马加鞭,飞快地朝前跑去。他一面跑着,还不忘把大饼往嘴里送。他实在是太饿了,又是一路狂奔,消耗了大量的体力,不管怎么样,先还是吃饱了再说。 “他们追上来了。” 听到李二的喊叫,他再次回来头来,果然有一百多个土匪追了上来。这些该死的土匪,原来他们也留下了一百多人,现在差不多每个人有三匹马,看来他们也是采用了李二的办法。 “吆喝……” “吆喝……” “吆喝……” 渐渐的,土匪们越来越近了,连土匪们的马匹打出的呼噜也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发出一声声的欢呼,手中的马鞭甩得“啪啪”直响,似乎那五千万钱就在他们的眼前。 这种近距离的冲刺,马匹多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土匪们一路追来,不断地换马,马的体力消耗不是很大。而他们两人每人只有两匹马,换过换去,两匹马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跑在前面的两个家伙就是刘辟、龚都。” 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有两个高大、粗壮的土匪冲在前面,在众多土匪中格外的醒目。他们几乎是赤祼着身子,仅仅在头顶和腰间缠着几块麻布,黑黝黝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噗噗噗……” 土匪们又开始射箭了,箭矢尖叫着朝他们飞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射到他们身上,可是那箭矢却越来越近。很显然,用不了多久,那些土匪的箭矢就会够着他们。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条通往西北,一条通往西南。他正跑在前面,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便回头望了望李二。李二似乎犹豫了一会,最后下了决心。 “周公子,我们一起跑,一个也跑不掉,还是分头跑吧,你朝西北跑,我往西南跑。” “啊……” 他正想说话,可是李二根本不容他多说,一拉马缰绳,那马就拐到另一条路上去了。紧急关头,还是各人顾各人吧。无可奈何地他苦笑着摇摇头,只好朝西北跑去。 果然,立即就有十几个土匪往西南追去了,还剩下二百多个土匪紧跟着他。眼看着土匪越来越近,而土匪的箭矢不断地射来,他突然看到了挂在马背上的弓箭,便伸手摘了下来。 他是肯定不会射箭的,倒是见识过不少。只希望大傻子箭术高超,能射死这些土匪。就是射得不准也不要紧,吓唬吓唬他们也是好的,总可以避免他们追得太紧。 这把弓箭也真够大的,大概是李二见他力大无穷,特别挑选了一副大弓。他端祥了一会大弓,转过身来,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慢慢地拉开了弓弦,直把那大弓拉得象一轮弯月,然后瞄着那些土匪。 “噗……” 右手指一松,那箭矢呼啸着就飞了出去,犹如一道闪电,刹那间就插进了一个土匪的身体。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土匪就冲马上摔了下来,紧跟在他身后的马蹄就踩了上去。 “好!” 他不由得喊叫起来,这可是他一次射箭,没想到射得这么准。看来这大傻子箭术确实不错,他立即信心暴涨,又抽出一支箭矢,再次瞄向后面的土匪,慢慢地拉开了弓弦。 “噗……” 随着一声闷响,又一个土匪摔了下去,顷刻间被马蹄踩成了肉泥。这一次,他没有叫唤,心中却一阵狂喜,立即再次抽出箭矢,瞄向后面的土匪,狠狠地射了出去。 这倒不是他的箭术有多么高明,而是山道太窄,土匪又太多,随便射出去一箭,也能射到一个土匪。就象是鱼塘里的鱼太多,随便撒下去一网,也能网到不少的鱼—— 神医华佗 夜色笼罩着周家山庄,弯弯曲曲的山道上,十几匹快马正在飞驰,大多数是身着黑衣的周家大院的家丁,还有几个文士打扮的人,身背着药葙,一看就明白他们的身份就是医工。为首的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白净面目,文静的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他身上吊着一只行医的金箍铃,一面跑,一面发出悦耳的金铃声。 夜色越来越深,一行人显得异常的焦急,不断地扬鞭催马,奔驰的马蹄扬起一阵阵灰尘。终于,这行人看到了周家大院的盏盏灯火,还在凤凰山脚下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发喊,守门的家丁急忙打开了大门,一行人直接冲了进去。 “华先生,辛苦你了。客气话我也不多说了,夫人还躺在床上,请你赶快帮助看看。” 大管家周发急忙迎了上来,双手抱拳向那华先生向了一礼,待那华先生从马上跳了下来,也没等华先生回礼,上前拉住中年文士的手,连平常的礼仪也顾不得了,拉着华先生就往后院跑去,一面跑,一面向华先生介绍着病情。 “夫人一直昏迷着,已经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发拉着华先生来到后院的门口,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周蓉便迎上前来,领着华先生和他的几个小徒弟朝后院里走去。周家大院的后院,是男主人和女眷们住的地方,要不是有人领着,寻常人是进不去的。 走进夫人的卧室,只见夫人果然还昏迷在床上。她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美丽的脸庞上写满了伤心。她看上去就象是睡熟了一般,睡梦中似乎还做着难以摆脱的恶梦。 华先生摆摆手,其他人退了下去,由周蓉陪着他走上前来,他仔细地端祥了一会,又翻了翻夫人的眼皮。周蓉从被子里拉出夫人的手,递到了华先生的手里,那华先生便开始为她评脉。 这个华先生就是华佗,谯郡谯县人,他自学成才,医术高超,性情爽朗刚强,淡于功名利禄,只愿作一个平凡的民间医生,常常身挂着金箍铃游走四方,以自己的医术来解除病人的痛苦,深得百姓的喜爱和尊敬,被大家称为“神医”。 华佗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和蔼,待人真诚,和已故的周家老爷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周家大院有什么人病了,一直都是请华佗来治病。听说夫人昏迷不醒,华佗便带着他的小徒弟们赶来了。 “怎么样?” 周蓉满脸焦急,连大气也不敢出,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华佗。等华佗评脉一结束,她连忙上前问道。华佗站了起来,和周蓉等人走出了卧室,沉思了一会,朝周蓉轻轻地笑了笑。 “你不心焦急,夫人无甚大碍。夫人得的是心病,皆是焦虑过度、忧思成疾、急火攻心,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要想救醒并不难,难的是救醒后的心病难医。俗话说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要是不治好夫人的心病,纵然救醒了,也很难康复。” “唉,这心病还得慢慢来,还是请华先生先把夫人救醒吧。” “好的。” …… 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周家大院里依然灯火通明,家丁们在院墙上增加了人手,丫头、仆人们来来往往,而在后院门口,大舅爷父子、姑太太母子、管家周发、家丁把头周发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 良来回的在地上踱着步,时不时地看一眼后院的深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珏可是他的亲妹妹,他如何不揪心呢?可是后院里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急得他在门口走来走去。 姑太太也在门口,此时的心态颇有些复杂。如果珏真有个三长两短,周永是救不回来了,周家大院肯定就是她的了。然而,她也会被人瞧不起,甚至还会背上谋财害命的罪名。 就是她的两个儿子杜山、杜水,也可能在心里瞧不起她。自从珏昏迷,她的两个儿子脸色就不大好看,跟她连话也不说,她不由得有些愧疚,在心里问道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周发、周安更是着急,他们的袓先都是周家将军的家兵家将,现在全家人也在周家大院干活,要是周家大院真的改姓了杜,就是姑太太不赶他们走,他们自己也没有脸在这里呆下去了。 “华先生传出话来,夫人无甚大碍,只是猛然受到刺激,暂时昏迷而已。大家回去休息吧。” 后院的林荫小道上,两个丫头打着灯笼急步走来。她们走到后院门口,对等候在那里的人们说道。为了不让等在外面的人们着急,周蓉特地派她们出来告诉大家一声。 对于华佗的医术,谁也不会怀疑。既然华先生兜没事了,大概珏真的会没事。大舅爷良痛苦地摇摇头,转身向客房走去。里面有华先生忙着,他们等在这里也是无益。 大舅爷的两个儿子文、武紧紧地跟着他的身后,也随着大舅爷一起离开。他们守在这里,无非是尽点心意罢了,对于他们姑姑的病情,他们谁也无论为力。 “爹,你也不用着急了。华先生可是我们这里的神医,有他在这里,姑姑肯定没事。” 走进周家大院为他们父子安排的小院,大儿子文小声劝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父亲急出什么病来。良点点头,和两个儿子坐了下来。他望着两个儿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的姑姑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本来她心里就苦不堪言,可是土匪们还绑架了周永,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爹,俗话说,憨人有憨福,周永表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小儿子武也跟着劝道,其实武仅仅比周永大两岁,文比周永大四岁而已,小时候每年也来周家大院一、二回,每次来都要带着周永玩,小兄弟们之间感情非常要好。 看着自己两个懂事的儿子,良更加为妹妹伤心。这么多年了,妹妹一个人在这里坚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块空,叫妹妹如何挺得住。 …… “娘,我们能不能帮帮周永表弟?周永的大舅爷家拿出二千万钱,周永家也可以拿出二千万钱,我们只要出一千万钱就能救回周永。不就是一千万钱嘛,你担心周永表弟以后还不清吗?” 杜山望着他的母亲周兰,小声地恳求道。在他们家,从来都是周兰当家作主,就是他们的父亲,也只是在外当官,很少管家里的事,兄弟俩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他娘的同意。久而久之,兄弟俩在他们娘面前,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一千万钱?你以为那是小数目吗?一般的土地,可以买一万亩!你们两兄弟眼看都长大了,我不得为你们兄弟俩置办一份家业吗?” 周兰看也没有看两个儿子一眼,怒气冲冲地教训了他们一顿。她就算心中有些愧疚,也仅仅只是愧疚而已。她可以不再算计周家大院,可是想要她帮助周家大院,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娘,你不是说要为我们兄弟置办一份家业吗?就从我的那份家业中拿出一千万钱来,先借给周家大院,等周永出来了,我再找他要,让他还我一千五百万钱。” 杜水与周永同龄,两人是很好的玩伴,平时就很亲热。眼看着周永遇到危险,他也很着急。他幼稚地认为,自己把钱借给周永,而且还要他多还钱,母亲应该同意了。 “你倒是有心计,可是你想过没有,那周永是个大傻子,他就是回来了,他能管得了这个家吗?这周家大院迟早要被他败了!你还想他还你一千五百万钱,他连一千五百钱也还不了。” 周兰有点恼火了,她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管家理财,积攒家财。可是她的两个儿子竟然这么幼稚,一点也没有当家理财的意识。她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气冲冲地教训他们。 “你们以为袓先们积攒点家产容易吗?没想着好好地挣钱,反而想着拿钱往水里丢,真是两个败家子。告诉你们,财主都是积攒起来的。” …… 夏日的清晨,蔚蓝的天空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空气是那么清新,像被滤过似的,东方出现了一片红霞,照得整个凤凰山红通通的。大清早,蝉就高声大叫,告诉人们又一个火热的日子开始了。 周家大院的正堂大厅里,华佗悠闲地坐在桌边,手端着水杯慢慢的喝着水,他的几个徒弟站在四周,而大舅爷良则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显得异常的焦急,一点也没有了平日大财主的风度。而管家周发,则低头站在旁边,脸上满是愁容。 “我说大舅爷,你能不能不在这里转悠,我的头都被你转晕了。” 华佗冲良笑了笑,调侃了他几句。夫人已经服下了华佗的药,睡一会就会醒来,华佗对此充满了信心。而大舅爷良却急得不行,夫人一刻不醒过来,整个周家大院一刻不得安生。 “爹,已经三个时辰了,夫人该醒了。” 早晨的阳光越来窗口,投射进大厅的地板之上,站在华佗旁边的小徒弟小青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回头对华佗说道。华佗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夫人该醒了,不由得冲小青笑了笑。 “大舅爷、华先生,周夫人已经醒了。” 突然,一个丫环推开正厅的大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大舅爷良一听,长出了一口气,一坐了下来。而华佗的脸上则是一片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唔……” 隐隐约约的,后院里传来一阵凄凉、哀怨的哭声,那是一种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哀嚎。很显然,夫人虽然醒过来了,可是周家大院拿不出任何办法凑集五千万钱,面临的将是更大的痛苦。 “唉……我说过,解钤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周夫人的心病不除,恐怕难以痊愈啊。” 华佗无奈地摇摇头,冲着大舅爷忧心重重地说道。作为一个医生,他比谁都明白,周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完全是急火攻心,要是救不回周永,就是神仙也解不开夫人的心结。 “唉……” 大舅爷也是一声长叹,什么也说不出来。作为一个舅舅,他已经尽力了,拿出二千万,已经是他的极限,周家大院也只有二千万的现钱,可还有一千万到哪里去凑集呢? “眼看限期已到,我就是赶回去卖地,也来不及了啊。” “大舅爷,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站在一旁的管家周发半天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上前一步,在大舅爷的面前小声说道。大舅爷看着周发,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可能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主意。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说不能说的,先说出来看看。” “大舅爷,是不是去找找亲家老爷,他们家拿出个一、二千万应该没有问题。” “唉,我就知道你在打何家的主意,可是去了也是白去。这么多年来,何家见公子头脑不灵光,早就有了悔婚的意思,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提出来。如今公子有难,他们会救吗?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周家大院自己的姑姑周兰家里有钱,拿出一千万来没有一点问题,可是她都不帮忙,还想指望一个正想悔亲的亲家?现在找上门去,正好送上门去让何家笑话。 “大舅爷,这事也说不定。虽然何家早有悔婚的意思,可是我听说何家的小姐似乎并没有答应,不然,何家早就悔婚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家老爷能听她的吗?周家大院这么多年来,年年都去何家送礼,可是何家回过一次礼吗?”—— 跳下悬崖 一个又一个的土匪被他射了下去,终于把那些土匪吓得不敢追得太紧。毕竟,他们也明白,他们射出的箭矢是追着前面的人,而那人却是越跑越远,而前面人的箭矢是迎着他们的,他们几乎是迎箭而上,离箭矢越来越近,这不是冲上前去找死吗? “那个大傻子竟然能站着转过身来射箭?” 更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个大傻子竟然站在马背上,扭过身子来射箭,他们可是谁也不敢做出这个动作,他们的两条腿必需紧紧地夹住马腹,才能确保自己不被马匹摔下来。 “铛……” 一支箭矢迎面而来,眼疾手快的刘辟抬起手中的弓箭往外一拨,刚好拨开箭矢。那箭矢余力未减,向着旁边飞去,却射到旁边土匪的身上,把那个土匪射下马来。 “追!” 刘辟愤怒了,把手中的弓箭一扬,催着土匪们赶紧往上冲。要是不快点追上那个大傻子,让他慢慢地射,要不了多长时间,他们这些人恐怕都要死在这个大傻子手里。 龚都紧盯着前方,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一支狼牙箭矢,手中的弓箭已经悄然拉开。然而那个大傻子的位置确实是太好了,只要他往后射,不是射到人,就是射到马。因为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太集中了,就成了大傻子练箭的靶子。 “着!” 前面出现一段弯道,就在周永打马转弯的时刻,整个马身就暴露在龚都的箭矢之下,终于让龚都找到了一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抬手就是一箭,那箭矢象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直奔周永的座骑而去。 “噗!” 一声闷响,那根又粗又长的狼牙箭矢深深地插进了马腹。正在狂奔的快马受此重重一击,猛然间四蹄发软,整个马身向前扑倒在地,巨大的惯性把周永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哟……” 周永在地上翻滚两圈,爬了起来,这才感到火辣辣地疼痛,真是倒霉,怎么尽摔?正想揉揉,却听到急促地马蹄就在耳边。抬头一看,土匪的快马已经要到跟前。他来不及多想,伸手从倒地的马身上抓过两把带鞘的长刀,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射死他!” 眼看周永往山上跑去,刘辟急忙喊道。一排箭矢过后,那周永早就没了身影。这里的山路陡峭,骑马是不能上山的,那些土匪们只得跳下马来,一边往山上追,一边继续搭起弓箭往山上就射。然而山上树多林密,也不知周永跑到哪里去了。 “上山搜!” 在刘辟、龚都的指挥下,一百多土匪一字排开,从周永跑上山的地方开始,漫山遍野地朝前搜寻。土匪们拨开一片片荆棘,爬进一个个山洞,甚至连浓密的树稍上也不放过。 周永哪里敢躲藏在山上,就是一只没头的苍蝇,拼命地往前逃窜。他心中十分的清楚,时间一长,后面的土匪也会赶来,他就是躲藏的再好,也难保土匪们不把他搜寻出来,唯一的出路就是快跑。 “快看,大傻子在前面。” 就在周永跑过两山之间的山谷的时候,正在山项上望风的土匪发现了他,立即大声喊叫起来。所有的土匪停止搜寻,迅速跑向山项,果然看到周永正在向前面一座山上狂奔。 “追!一定要追上大傻子!” 刘辟恼怒地吼叫一声,拔腿就往山下跑去。一百多个土匪紧随其后,一边追,还一边叫骂着。这些土匪们常年在山里转悠,根本不把爬山当回事,非常自信可以追上周永。 然而周永可就没有这么自信了,那大傻子的体力倒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不知道地形,也不熟悉道路,甚至连东南西北也不知道,只是凭着一股傻力气往前猛跑。 “噗!” 不知道跑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程,当周永刚刚转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突然听到箭矢的破空之声,连忙抬头一看,一支箭矢正朝自己射来,慌乱之中,他来不及拨刀,连着刀鞘就势一挡。 “铛……” 那箭矢不偏不倚,正射中周永的刀鞘,吓得周永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土匪赶到自己的前面去了?周永不由得紧张起来,急忙伸出脑袋准备看看周围的动静,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叫。 “啊……射到人了!” 周永急忙回头,原来是六个女子!她们一个个手挂弓箭,正朝周永跑来。周永连忙晃了晃脑袋,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那六个女子越来越近,周永不由得纳闷了,这大山之中,怎么会有六个女子,难道是仙女下凡? 转眼间,那六个女子已经到了周永的跟前。望着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周永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了,难道自己真的是遇到了仙女?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竟然感动了苍天,派下仙女来救自己? “喂,没伤着你吧?” 那些女子打量了一下周永,其中一个女子上前问道。可是周永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当中,脸上露着傻乎乎的笑容。那上前来的女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回头说道。 “夫人、小姐,好象是个傻子!” “你才是个傻子!” 一听到别人说他傻子,周永这才回过神来。他打量了一下这些女子,只见她们不仅手里拿着弓箭,腰里还挂着长刀,仙女还用得着挂刀吗?再说,仙女是绝对不会说自己是傻子的,这些女子肯定是哪家财主的夫人、小姐,没事带着丫头们出来打猎玩的,差一点把自己当成了猎物。 “对不起哦,我们正在追一只兔子,没想到射到了你。” 那个被称为夫人的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走上前来向周永道谦。不过她的眉宇之间没有一点道谦的诚意,明显有幸灾乐祸的味道。其她几个女子立即捂住了嘴,似乎尽力在忍住笑。 “有这么大的兔子吗?” 周永心里那个气哟,都是些什么眼神,这么大个人,不就是躬着身子跑了几步路嘛,你们竟然看成了兔子!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还真被你们射成兔子了,自己冤不冤? “哈哈哈……” 那些女子们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差到地上打滚了。看着这些女子娇柔的笑姿,周永的气也平了,火也消了,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傻子在那儿,快追啊。” 这些女子们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山里传得很远很远,很快就引来了土匪。不一会,土匪就赶到了山下,远远地就看到了周永和众位女子,刘辟、龚都大声喊叫着,带着土匪们往山上冲来。 “土匪来了,快跑!” 听到土匪们的喊叫,那些女子们立即停止了笑声,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时之间楞在那里。周永连忙大喊一声,催促那些女子快跑。那些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转身朝着山上跑去。周永也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往前跑。 “哈哈哈……还有几个女子,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刘辟大笑起来,这可是打草搂兔子,既抓了大傻子,还能连带着抓几个女子。那些土匪一看山上还有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眼睛都绿了,大声吆喝着往山上追来。 “快跑啊……” 周永真的急了,要是自己一个人跑,那些土匪根本追不上他,可是这些女子却太娇柔了,别看她们一个个拿着弓箭,挂着长刀,似乎还练过几天武功,可是没跑多远,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在周永的不断催促之下,这些女子拼命地跑着。其中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夫人,还有两个丫头搀扶着那个小姐。可是没跑多久,那些搀扶的丫头也跑不动了,一坐在了地上。 “娘,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那个小姐用手捂着腰,嘴里喘着粗气,脸上一片刹白,弯腰站在那里再也跑不动了。那个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嘴里也是不断地喘着粗气,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行,我拉着你们跑。” 一向怜香惜玉的周永一看,越发地着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如花似玉的夫人和小姐落在土匪手里。他把两柄长刀往腰间一挂,一手拉着夫人,一手过着小姐,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不……不对……错了……” 跑了一会,突然听到那夫人开口叫到。周永以为自己拉错了人,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是拉错了,也不能回去,土匪们可紧跟在后面,到这个时候了,还是逃命要紧。 “快追啊,大傻子在这边!” 土匪的喊叫紧跟着他们,周永似乎能够听到土匪的脚步声。然而他不敢回头,一手拉着一个往前狂奔。可是山路越来越陡,他跑得越来越吃力,两条腿也越来越重,就象灌了铅一样的重。 猛然间,他有一种做梦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逃跑的恶梦。梦中的道路也是越来越陡,两腿也是越来越重,而追赶的人就在身后,并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唯一不同的,梦中他是一个人在逃跑,而现在他是一手拉着一个,而且还是两个美女。以前在梦中他是拼命想醒来,现如今有了两个美女,他是拼命地逃跑,他甚至不想从梦中醒来。 然而,他就是不想醒来,也必须醒来了。当他跑上山顶的时候,他才傻眼了。眼前只有一团团的云雾,在山间轻轻地飘过,前面已经没有了路,而后面大批的土匪们正蜂拥而至。 这里是真正的悬崖,是整座大山向前延伸的山崖。他小心地往下望去,只有向上翻滚的云雾和哗啦啦的水声,他甚至看不清悬崖下面究竟是山谷,还是河流,只有茫茫的云海。 “天啊,我命该绝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涌上心头,自己一次次地梦到悬崖,难道这就是上天的暗示?自己每一次都能从恶梦中醒来,这一次还有机会吗?仅仅一次没有醒来,自己变成了大傻子,这一次又会变成谁? 他抬起头来,仰望着苍天。可是太阳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厚厚的云层使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实在是不明白,上天既然把他送到了这个世界,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我说错了,你还跑,现在再往哪里跑?” 那夫人已经歇过气来,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他不由得想抽自己一嘴巴,原来夫人是说路跑错了。他无奈地摇摇头,现在已经被困在这里了,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哈哈哈……大傻子,我看你还望哪里跑!” “小娘们,还是跟着我们到山上享福去吧。” “哈哈,好漂亮的小娘子,这下大当家的有押寨夫人了。” 土匪们已经围了上来,发出一阵阵邪恶的狞笑,听得周永直起鸡皮疙瘩。刘辟更是仰天狂笑,那胸前的随着他的笑声不断地抖动,粗野的笑声在空旷的山间久久的回响。 “下面就是小河,我们跳下去,死也不能落到土匪手里。” 这时候,那夫人似乎已经冷静多了,面对着那帮邪恶的土匪,他们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那夫人看了看她的女儿,母女俩拉起手,坚定地说道。 “好的,娘,我们娘俩死也要死在一起。” 那小姐紧紧地拉着她娘的手,口气也是异常坚决。长期生长在这大山之中,她们当然知道,一个女人落到土匪手里会有什么下场。母女俩站在悬崖边上,神情反而淡然了许多。 一阵阵山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周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着两个坚定的女子,面对着慢慢走上前来的土匪,周永的胸中突然涌出冲天的豪气。为了保全自己的贞洁,两个女子就能置性命也不顾,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他上前抓住她们的手,从容地点了点头。 “死则死矣,我们跳!”—— 河边救人 河边救人 阴沉沉的天空下,布满了厚厚的云层,在小河的上空慢慢的游荡。河水缓缓地向前流去,水面泛着片片的波光,调皮的浪头不时冲向岸边的沙滩,发出“哗、哗、哗”的水声。 当周永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流动的河水里,周永使出浑身的力气,就象要挣脱恶梦一般,拼命从河里冒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了天上的云层。水流有点急,一个个旋涡在他身边旋转,一不小心,一个浪头朝他打来,沧了他喝了几口水。 他急切地咳嗽几声,缓过一口气来。使劲地摇了摇头,甩开了脸上的水珠,幸好自己会游泳,他踩着水,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初步判断自己是在一条河水里,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里,河水两岸都是雄伟的大山。而河边则是一片芦苇荡,一人多高的芦苇正随着河风轻轻摇摆,象是在向周永点头致意。 虽然这是在夏季,然而河水还是有点冷。这些河水都是山上的泉水汇集而成,比一般的河水冷得多了。他慢慢地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手脚有点不听使唤。他努力地保持着头脑的清醒,尽量顺着水流,以便节省体力,缓缓地向下游漂去。 他试图朝岸边游过去,慢慢地活动手脚,他使劲地晃动着身体,以使身体热乎起来,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他完全依靠身体的本能保持着身体的浮动,在他的努力之下,渐渐地靠向岸边。 “夫人和小姐呢?” 脚一踩到河岸,他立即就想到了那个夫人和小姐,连忙站在水里四处搜寻。这两个女子的坚贞使他难以忘怀,无论如何,好人不应该死。可是小河里只有层层的波浪,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突然,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黑影在水面冒了一下,转眼又沉了下去。周永连忙爬上岸来,朝着下游狂奔而去。不一会,他就赶到了刚才那冒黑影的地方,可是那黑影已经不知去向。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前面不远处,那黑影又冒了起来。这次他看清了,那黑影就是那母女俩,她们还是紧紧地抓在一起,真是应了小姐的那句话,母女俩死也要死在一起。 周永不由分说地再次跳进了河里,一番冲刺,他终于造近了那母女俩。他但出手,一把抓过母女俩,只见母女俩紧紧地抱着,脸色苍白,嘴唇青乌,似乎已经没有了一点生命有气息。 “先救上去再说。” 幸亏这大傻子力气大,他拉着母女俩,顺着水流,使劲地把她们拖到岸边,好在这母女俩紧抱在一起,让他一趟就救了上来。上岸后才发现,她们已经喝了不少的水,必需马上急救。 “到芦苇荡去救。” 他不敢肯定土匪们已经放弃了追赶,在河边上目标太大,要是再被土匪们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他费了好大个劲,也没有掰开母女俩,只提扛着母女俩,走进了芦苇荡。 虽然他没有亲自急救过落水的人,可是他在学校里接受过急救落水者的培训。经过一番忙碌,母女俩终于把河水吐了出来,脸上也有了血色,嘴唇也好看多了,只是还是昏迷不醒。不过,她们已经脱离了危险,昏迷一会她们就会醒来。 芦苇荡的地上非常潮湿,睡在上面肯定会得病。为了不让她们母女睡在地上,他抽出长刀,把芦苇杆砍倒了一大片,然后平铺在地上,做成一个大大的地铺,再把她们母女俩轻轻地放在芦苇杆上。 “呼……” 眼看这母女俩有了呼吸,生命的迹象又回到了她们的身上,他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忙了半天,确实也把他累得够呛,他一坐在地上,伸长四肢,躺下打算歇息一会。 可是他刚刚躺下,就感到一阵阵河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不由得打了几个喷嚏。虽然这是夏天,可是这两山之间的河流是山风的唯一通道,加上又上阴天,河风更加厉害。 他这才意识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如果让河风吹着,肯定会使他感冒。这个时代,就是感冒了,那也是了不起的大病。没有特效药,谁知道能不能找到医生治疗感冒呢? “晾干了再穿。” 他看了看昏迷之中的母女俩,决定把衣服脱了,总不能穿着湿衣服吧。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找了个芦苇较深的地方,开始脱衣服。不过,这古代的衣服还真是有点麻烦,他费了好大劲,总算是弄清楚了这衣服的窍门,顺利地脱下了衣服。 他折断了几根粗壮的芦苇,把芦苇杆当作晾衣服的横杆绑在芦苇上,然后把衣服晾在芦苇杆上。一阵阵河风吹来,那些衣服随着河风不断地飘动着,周永估计,要不了多久,他的衣服就会晾干。 闲不无事,他又一次打量起这大傻子的身体来。不得不承认,这大傻子的身体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健壮的美男子。就连那男人的象征,也要比常人大上好多,连他自己看了,也不由得脸红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那母女俩来。虽然她们昏迷了,可是她们还穿着湿衣服,要是就这么躺在地上,就算是她们醒了过来,肯定也会得病。何况她们还在水里泡了这么久,身体一定很虚弱。 “得把她们的衣服也脱了。” 可是当他看到她们母女的时候,他还是犹豫了。虽然他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是十分封建,对女子的束缚也不是很严,可是这毕竟是脱她们的衣服,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还不得找自己拼命? “我可是为了你们好!” 他咬了咬牙,不再犹豫,决定帮她们把衣服脱了。虽然刚才抢救的时候,嘴对嘴地已经深吻过了,可是真要脱她们的衣服的时候,还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快要晕过去了。 “天啊,真是两个仙女!” 他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把她们的衣服匆匆晾起,拔腿就逃回到了他晾自己衣服的地方。两个美丽的搅得他心慌意乱,那白如凝脂的肌肤更使他热血沸腾。他生怕自己哪怕是多呆一会,就会酿成大错。 “苍天作证,我可是一片好心。” 在原来那个世界,再美丽、再漂亮的胴休他也见过,可从来没有如此让他难以自已。他不得不默默地向天祈祷,自己确实没有恶意,更没有邪心,只是怕她们受凉而已。 从夜里开始逃跑,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丝毫歇息,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可是现在他连闭眼都做不到。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总是白茫茫的一片,那两个美丽的面容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充满了他的整个心灵。 他也为自己做了个地铺,然后躺在芦苇杆上。虽然没有睡意,可是他强迫自己看着天上的浓云,尽力不去想那母女俩。天上的云层倒是越来越厚,仿佛大雨正在聚集。 不知不觉之间,他睡了过去。毕竟,他太累了,这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云层还在飘着,慢慢地向着小洪山飘来,预示着小洪山会有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 那挥之不去的恶梦又一次找上了他,不过这次他看清了,那些追赶他的人就是刘辟、龚都,他又一次跑到了悬崖边上。他拼尽全力,使劲摇头、蹬腿,想要摆脱这个恶梦。 “啊……” “啊……” 就在他要跳没跳的时候,就在他使劲挣扎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两声尖利的大叫,这声音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高亢,以至于他的梦境迅速烟消云散,使他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那夫人和小姐醒了!” 这是他清醒过来的一反应,他猛地从芦苇地铺上跳了起来,拿起晾在芦苇杆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虽然这夏天的衣服不多,可是穿起来也是麻烦,再加上慌里慌张,好大一会才算穿好。 就在他穿衣服的时候,他听到那夫人和小姐也在穿衣服。很显然,她们更加熟悉她们的衣服,而且穿得很快。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芦苇荡的时候,她们母女俩正好也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里却提着一把长刀。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尖叫起来,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她们高高地扬起了她们手中的长刀,快步向着周永冲了过来。那刀片在这阴暗的天气里显得尤为明亮,刺得周永的双眼一片迷茫。 “昂……” “昂……” 连续两声清响,周永急忙抽出了自己的两把长刀。不管自己会不会武功,有两把刀在手总能抵挡一阵。那长刀出鞘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那母女俩的脚步已经到了周永跟前。 “铛……” 眼看两把长刀砍来,周永只得挥刀格挡。不知是这个大傻子真的会武功,还是周永的本能反应,两把长刀竟然稳稳地接住了那母女俩的长刀。也许是用力太大,周永倒是没有什么,可把母女俩的手臂震得麻了起来。 “等等,听我说。” “不听不听,非杀了你不可!” 母女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再次挥刀砍来。很显然,母女俩是练过武功的,两把刀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直逼得周永连连后退,连个开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不过很快,那母女俩的凶狠刀法就唤起了周永潜意思里的武功,周永的双刀竟然滴水不漏,马上就适应了她们母女的刀法。看来这个大傻子还真是练过刀法的,而且功夫还不弱。 “等等,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瞅准一个机会,周永架住她们的双刀,连忙问道。其实不用问,周永也能知道,这母女俩肯定是醒来后见自己没穿衣服,光着身子睡在那里,以为周永做了什么坏事,要找周永拼命的。 “你个大坏蛋,为什么轻薄我们?” “轻薄你们?我那是轻薄吗?你们喝了那么多水,都已经淹死了,我不嘴对嘴地呼吸,能把你们救过来吗?你们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脱下来,你们不就病了吗?” “你……你狡辩,非杀了你不可!” 母女俩不依不饶,追着周永砍杀。周永只得一退再退。虽然大傻子有武功,总不能跟这母女俩来真的吧,何况,他也是真的看了她们俩,占了她们的便宜。他一边跑,一边大声说道。 “你们忘恩负义,我好心救你们,还被你们追杀。” “你个大坏蛋,叫我们以后怎么做人?” “等等、等等。” 周永举起双刀,作出一个投降的姿势。他看了一眼奔跑中的那个小姐,心中越发的喜欢。刚才把人家的一切都已经看了,干脆娶了她得了,这样她也许可以接受,以后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小姐,我是为了救你,不得已才那样。其实我也是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得了。” “啊……” 那小姐果然停了下来,拿着刀想了一会,脸上渐渐地泛起了红晕。她这才认真地看了一眼周永,却不料脸上更红了。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又回过头去看了看那气势汹汹的夫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娘,反正已经被他那样了,我就嫁给他得了。” “不行,你个傻丫头。要是你嫁给他了,我就成了他的丈母娘,那他岂不是连丈母娘也那样了?我就更没法活了,非杀了他不可!” 那夫人更生气了,刚刚说完,提着刀又冲了上来。周永一边挥刀格挡,一边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把你们母女俩都娶了吧,就是我愿意,你们也不会同意啊。 “娘,土匪又来了。” 就在那夫人与周永缠斗不休的时候,那小姐在旁边突然喊到。周永和那夫人几乎同时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果然,有几个土匪已经从河里游了过来,而河对岸,似乎还有更多的土匪准备下水。 “别打了,快跑。”—— 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 云层越来越厚,几乎完全遮住了太阳,虽然还是下午,可是天色却越来越暗。一道道闪电在空中掠过,隐隐的雷声不断地从远处传来,一场暴风骤雨就要降临小洪山。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有三个人正在朝着前方狂奔。很显然,那个高大的年青人正是周永,他一面跑着,还一面催促着跟着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也就是那个夫人和小姐。 “快点,快点,那几个土匪追上来了。” 那两个女子越来越慢,他不得不再次拉起她们的手,以便她们能节省些力气。然而,他的努力还是徒劳的,还没有跑多远,那两个女子干脆不跑了,周永差一点没有被她们摔倒。 “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把我杀了吧,免得落到土匪的手里。” 那小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浸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她已经累得快要虚脱了,连走路都已经摇摇晃晃,眼看就要不支。也难怪,刚刚被河水淹过,哪里还有力气再跑。 “我也跑不动了,你把我们母女都杀了吧。” 正当周永为难的时候,那夫人也停下了脚步,她用手捂着腰,气喘吁吁地对周永说道。夫人也是脸色刹白,香汗淋漓,连嘴唇也有些发青,估计再跑几步,她连站都站不住了。 “我来抱着你们。” 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周永也顾不了许多,他伸出双手,一手拉过小姐,一手拉过夫人,也不管她们扭扭捏捏,把两只手臂搂住她们的部,象抱小孩一样把她们抱了起来。 一旦抱了起来,小姐倒是非常配合,伸手就抱住了周永的脖子,紧紧地贴在周永的身上。反正她已经决定嫁给周永了,把自己当成了周永的人,不管周永怎么抱,她也不在乎。 “别这样。” 可是夫人还是抹不开面子,尽管部已经被周永搂住,自己的身子也靠在周永的身上,可她还是用手捶了捶周永的肩膀,嘴里也还在逞强。不过,周永的肩膀正好有点发酸,她帮助捶捶也好。 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立即钻入了他的鼻孔,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淡淡的清香立即深入了他的骨髓,少女的清纯和少妇的艳丽顷刻间在他的心中化着万般的温柔。 “走!” 周永迈开长腿,快速地奔跑起来,倒是一点也没有感到沉重,反而越跑越有劲。两顿重的石头他都能抱起来,何况是两个轻盈的女子。再说,抱着女子也比抱着石头受用多了。 一旦跑动起来,夫人也不再给他捶肩膀了,反而更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母女两个,就象是比赛似的,看谁抱得更紧,不知不觉之间,三颗脑袋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跑着跑着,他只觉得一股股暖流在身体里涌动,身上的血液也越来越热,心里越来越躁动不安。他似乎感到她们两人都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而那一股股热气快要把他融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搂紧了她们的部,他甚至感到了她们坐在他的胳臂上不安的扭动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们俩那跳动的山峰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他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快追啊,大傻子就在前面。” 刘辟大声喊叫着,手提着大刀,发疯似地追赶着周永。身高腿长的龚都,迈开大步紧紧地跟在刘辟的身后面。他们俩可是有名的洪山二虎,要是大傻子从他们手里溜了,他们也不用在这小洪山混了。 其他的土匪,虽然也跟着大声喊叫,可是他们哪里有刘辟、龚都两人的体力强悍,刚刚游过河来就已经不易,现在又追了这么远,早已经身嘶力竭,渐渐地被落在了后面。 周永毕竟是抱着两个人在奔跑,虽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趴在身上,犹如两股无形的动力,可是她们的体重还是限制了周永的速度,眼看着刘辟、龚都越追越近,周永也有些急了。 刚刚翻过一个山头,周永突然在前面的山间小路上,看到前面的山道上有一个道士,骑着一匹瘦马,慢悠悠地走着。那道士和他骑的马一样,瘦骨伶仃的,仅仅剩下一副衣服架子。 “道长,土匪追来了,你赶快躲躲。” 周永急忙紧跑几十步,就来到那道士身边,连忙对那道士说道。谁知那道长一点也不紧张,反而不慌不忙地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两个女子,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壮士为何身负二女?” “这两个女子被土匪追赶,实在是跑不动了,我才抱着她们,道长你可别想歪了。” 周永明白这些道士、和尚们规距多,怕那道士反感自己,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连忙向那道长解释。那道士似乎并不相信周永的话,他又看向那夫人和小姐。这时,那夫人才连忙说道。 “这位小兄弟说得是,后面的那些土匪才是坏人,还望道长帮帮我们。” 那道士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朝周永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慢慢地从那匹瘦马上跳了下来,望了望从后面赶来的土匪,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他冲周永摆摆手,淡淡地说道。 “把两个女子放下来吧,几个小贼不足为惧。” 周永不由得一惊,你一个瘦如枯柴的道士,还敢挡住土匪不成?几个小贼不足为惧,你不是说大话吧?可是看那道士的神情,显然没把那些土匪放在眼里,难道这道士还真是个世外高人? “哈哈,这下看你们往哪里跑?大傻子,乖乖地放下两个女子,带着她们跟我们回山,饶你性命。否则,我的大刀不认人。” 还没等周永把两个女子放下,刘辟、龚都已经追了上来。他们哈哈地大笑着,用刀指着周永,仅仅只是用眼睛角落扫了那个道士一眼,根本没有在意这个瘦骨伶仃的道士。 周永看了一眼那个道士,本想请他帮忙的,却不料那个道士神情依然淡定,竟然闭着双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 他的心中不由得生起一股无名之火,恶狠狠地瞪了那个道士一眼。惊了跟你说话,耽搁了自己跑路,亏你还好意说什么几个小贼不足为惧,原来也是个说大话的骗子。 他慢慢地把夫人和小姐放了下来,却不料夫人和小姐紧紧地抱着他,她们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抖。到了这个时候,眼看着她们已经无路可逃,她们现在才是真正地害怕了。 周永拍了拍夫人和小姐的后背,想把她们轻轻地推开。可是她们死死地抱着周永,就是在河水里抓着根稻草一般。周永突然低下头,在她们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别怕,有我呢!” 两个人这才松开手,不过脸上却是红彤彤的,母女俩对视了一眼,又一起回头看向周永,见周永重重地向她们母女俩点了点头,这才手拉手地退后几步,让出一块地方来。 “小心点!” 母女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似乎还带着颤音。不知不觉之间,她们把周永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那声音里充满了关心,充满了关爱,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牵挂。 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殷切而又热烈地看着周永,她们现在可是完全靠着周永了,要是周永有个三长二短的,她们肯定会落入土匪的手中,那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来吧!” 周永点点头,抽出了挂在腰间的两把大刀。他低头看了看,乖乖,还真是两把好刀,刀刃长厘米,刀柄长厘米。刀前部比较尖锐,并明显向上弯曲,这种大刀通身宽厚,势大力沉,利于劈砍,也可以前刺。 “大傻子,收起你的刀吧。乖乖地跟我们回去,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见大傻子拨出刀来,刘辟冷冷地说道。虽然兜这大傻子力大无穷,可他们还不会把一个大傻子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大傻子就是会些武功,也不过是跟周家大院的家丁们过过招,家丁们让着他罢了。又有哪个武功高手会去找一个大傻子比武呢? “决不!” 周永也冷冷地说道。他完全可以选择逃跑,但是那将伤害到这两个女子,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不知不觉之间,在他的心中,已经把这两个女子当成了他的禁脔,谁要是敢动半分半豪,他也会要他的命的。 眼看就要逃离虎口了,他决不会跟着他们回去。刚才与夫人和小姐的比试,让他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大傻子的武功,就凭他那超常的武力,他也要试一试。 再说刘辟、龚都也不是什么特别高强的武将,在三国武将排行榜上并没有这两个家伙的名字,想必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如果自己连这两个家伙也无能为力,那就只能乖乖地当个公子哥了。 他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刘辟、龚都。只见那两个家伙还真是高大魁梧,腰腿粗壮,身上的肌肉块块隆起,上面布满了条条青筋,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两个人大概都在二十多岁,身高都在.米左右。那左边的刘辟方脸阔嘴,两道浓浓的剑眉之下瞪着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而那右边的龚都则是圆脸细眉,一双细线般的小眼睛却炯炯有神。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刘辟、龚都互相使了个眼色,高举起手中的大刀。突然间,两个人身形一闪,两团黑影朝着周永就冲了过来。他们采用的是包夹战术,两个人一左一右,企图一举将他拿下。 “杀!”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周永突然大吼一声,犹如一声闷雷在山间炸响,他双手执刀,犀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刘辟、龚都那锋利的刀刃,向前猛窜几步,飞速迎了上去。 “铛……” “铛……” 两声清脆的巨响,他的两把大刀砍在刘辟、龚都的大刀之上。刹那间他反腕回刀,双手奋力一抡,高高扬起的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一刀飞斩刘辟的颈项,另一刀直刺龚都蛮腰。 那刘辟、龚都也不是等闲之辈,顷刻间就明白了这个大傻子并不是徒有虚名,那锋利的刀刃离他们只有毫厘之间,稍一疏忽就要横尸当场。急切之间,两人抽手回刀,护住自己的要害。 “铛……” “铛……” 又是两声巨响,刘辟、龚都总算挡住了大傻子的刀刃,三个人也是错身而过。待他们回过身来,只见他大傻子并没有借机逃跑,反而横刀在胸,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们俩。 “也不过如此!” 他心里不由得一声冷笑,威震小洪山的二大悍匪在他大傻子面前也不过如此!凭借着大傻子的强悍武功蛮力,再加上自己的聪明才智,要战胜这两个悍匪似乎轻而易举。 那夫人和小姐母女俩双眼紧紧地盯着周永,手拉手站在一起,连大气也不敢出。平时她们也舞刀弄枪的,可那只不是健身强体而已,象这样的生死搏杀,连见还是一次看见。 刀光之中,她们似乎觉得周永更加高大了,一股暖流也慢慢地在她们的周身循环,浑身的血液也渐渐沸腾。女人向来崇拜英雄,特别是那些在血与火、生与死的搏斗中的强者,才是她们心灵的真正归属。 而那个道士仍然站在那里,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连眼睛也懒得睁开一下。不过,当周永打完一个回合的时候,他的嘴角似乎有了些许笑意,脸上也露出了一副赞赏的神情。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那道士的耳朵张得越来越大,三个人搏斗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出他的掌控。真正的强者,不是那些张牙舞爪的莽夫,而是那些静如处子、把握全局的高人—— 降伏悍匪 降伏悍匪 那大傻子冷冷地嘲笑和藐视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刘辟、龚都,从来他们都是以少胜多,没想到今天两个人没能一举拿下这个大傻子,反而让这个大傻子占了上风,怒火不由得在心中升起。 “杀啊……” 两个人狂喝一声,再次晃动身形,飞快地朝着大傻子冲来。两个人已经变成了双手握刀,纵然不能生擒大傻子,也要将他斩于刀下,决不能让他们的英名败地大傻子的手上。 周永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一丝清凉袭上心头,一股豪气冲天而起。乌黑的眸子里掠过野兽般狂野的光芒,将全身的悍力运于两臂,手中的双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斩而下。两柄刀刃划破长空,带着刺耳的呼啸,直奔刘辟、龚都的头颅。 刘辟、龚都也不示弱,双手紧握着大刀,浑身的力量集于双手,迎着大傻子就砍了上去。双方都是以死相搏,这一招没有丝毫的花巧,拼得就是力贯刀刃,谁要是稍一退让,顷刻间就会被一刀两断。 “铛……” 三把大刀狠狠地砍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寂静的群山间发出阵阵回声。刘辟、龚都的身子似乎晃了几晃,连窜了好几步,方才走稳了步伐,这才回过身来。 刘辟、龚都使劲地甩了甩脑袋,仿佛在驱赶耳边的苍蝇,那一声巨响刺痛了他们的耳膜,“嗡嗡嗡”的象有无数的苍蝇在飞。他们抬起手中的大刀,却发现双臂已经酸麻,握刀的虎口似针扎般地疼痛。 “好强悍的蛮力!” 龚都轮流着甩了甩手,又一次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大傻子的强悍更是激起了他的凶性,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闪出一丝寒光。他回头看了看刘辟,只见刘辟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朝他狠狠地点了点头。 “杀啊……” 刘辟、龚都大吼一声,两个人急奔向前,两团黑影向着大傻子就冲了过来,这一次他们横着大刀,似乎要把大傻子一刀两断。显然,刘辟、龚都已经被深深地激怒了。 周永表面上仍然露出微微的冷笑,实际上却竭力平息着狂乱的心跳。刚才那一回合看似有惊无险,实则险象环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距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他再次急步上前,两把大刀朝两翼平缓地伸出,两只眼睛则紧盯着刘辟、龚都的锋刃。就在三人相交的一瞬间,刘辟的大刀横砍而至,而龚都的大刀则是向前刺来。 急切之间,他左刀一抬就挡住了刘辟的横砍,而龚都的刀锋却已闪电般刺来。谁知他的腰部诡异地往左移动半尺,龚都的刀锋刺破了他的衣裳,贴着他的腰肌而过,他甚至感到了那刀锋的清凉。 机会终于来了! 他根本不让龚都有回刀的时机,右手的大刀已然递出。正拼命前刺的龚都猛然回身抽刀,却不料那大傻子的大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腹腔,他只感到肚皮有些发凉,一股鲜血却已喷射而出。 待到周永调过身来,只见那龚都已经翻倒在地,大刀早已丢弃在一边,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似乎要把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按回腹腔,然而鲜血还是不断地涌了出来。 “杀啊……” 刘辟的眸子闪过无尽的狂怒,咬牙切齿地大喝一声,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似乎在夺眶而出,狰狞地面孔犹如厉鬼。他双手紧握着大刀,朝着大傻子疯狂地扑了过来。 “杀……” 周永大喝一声,浓烈地杀机在熊熊燃烧,霎时灼热了眸子,仿佛一头暴怒地雄狮。大傻子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灿烂耀眼的弧线,挟带着锐厉的尖锐,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刘辟的头顶斩落。刘辟夷然不惧,大刀奋力挥出,与大傻子的大刀狠狠的撞在一起,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一声激越到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声。 几乎就在响声暴起的瞬间,大傻子左手上的大刀急刺而至,直指刘辟的前胸。刘辟已然感到那锋刃的尖厉,却也回刀不及,猛然间腰身右闪,前胸避过了刀锋,却让大傻子的锋刃刺进了左肋。 “扑!” 一股热血激射而出,迷乱了刘辟的双眼,他摇晃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轰然一声摔倒在地上。在尘土中刘辟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冰冷的眼神,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眼神传来的森冷寒意,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他冷冷地看着刘辟、龚都,胜利竟然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提在手中的大刀发出幽幽的寒光,一滴晶莹的血珠顺着大刀的锋刃慢慢地滑落。 “降,还是死!” 他厉声吼道,确无疑于一声霹雳在刘辟、龚都的头上炸响。刹那间,两个人的眸子里充满了绝望,死神已然就在面前,容不得他们丝毫的犹豫,生,或者是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然而,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傻子,一个被人嘲笑、遭人戏弄的大傻子,向一个大傻子投降实在是令他们汗颜。可是,蝼蚁尚且偷生,谁又愿意被人砍杀呢?纵然傻子不杀他们,在这荒野群山里,他们也会被豺狼吃掉。 刘辟、龚都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屈辱恨奈,回头看了看高大、魁伟的周永,在阴沉沉的天地之间犹如一根顶天立地的擎天巨柱。刹那间,那个大傻子不见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他们的天神。两个人没有犹豫,双双跪了下来。 “刘辟愿降,终生为公子驱策!” “龚都愿降,终生为公子驱策!” “娘,公子赢了!” 那小姐大叫一声,扑到她母亲的怀里,母女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脸上荡起了灿烂的笑容。被追杀了这么久,母女俩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起回来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周永。 而那道士也似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紧闭的双眼也慢慢睁开。他看了看周永,恰好与周永四目相对,望着周永疑惑的眼神,他赞许地朝着周永点了点头。 就在这里,那些土匪也追了上来。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赫赫有名的洪山二虎竟然跪在那个大傻子的面前,那双手捂着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 “你们是不是也想试试?” 周永望着那些土匪,冷冷地喝道。那十几个土匪一看这架式,哪里还敢上前,平日里他们跟着刘辟、龚都,亲眼见过几百官兵都不是他们俩的对手,现在却不敌大傻子,可见这大傻子何等厉害,他们还敢找死吗?十几个土匪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我等愿降!” 周永把双刀刀鞘,走到刘辟、龚都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刘辟、龚都的伤口,幸好入刀不深,但必需立即止住血,否则他们必将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可是他也不懂什么医术,急切之间,到哪里找止血的药呢? 猛然间,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在野地里受伤,由于没有药物止血,就用自己的尿液止血的事,不知道这么大的伤口是不是也可以用尿止血呢?管他呢,先试试再说。 “刘辟、龚都,如果不马上止血,你们就会失血而死。而这里又没有止血之药,我只能以尿液为你们止血。” 刘辟、龚都一听,黝黑的脸上立即变面了黑红色。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尿液可以止血,这大傻子不会是借机羞辱自己吧?然而他们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止血,只得听任周永的摆布。 “你们两个背过脸去。” 周永回过头来,向着那夫人和小姐说道。其实不用他交待,当听到他说要用尿液止血的时候,她们就已经转过身去,母女俩脸红的象三月的桃花,望着远处厚厚的云层。 周永笑了笑,让刘辟、龚都躺倒在地,脱下裤子,开始分别朝着刘辟、龚都的伤口撒尿。被土匪们追了半天,也没有来得及撒尿,这下周永算是痛痛快快地撒了一泡尿。 没想到,周永的尿液还真是有效,很快就止住了伤口流血。只不过那尿液撒在伤口上,似乎很有些疼,痛得刘辟、龚都呲牙咧嘴。两个人尴尬地坐在那里,连哼也不敢哼一声。 “把伤口包扎起来。” “等等。” 就在周永命令刘辟、龚都包扎伤口的时候,那道士突然开口说道。只见那道士走到山道边上,在地上拨出好几棵野草,一边用手搓,一边走到了刘辟、龚都的身边。那道士搓了一会,野草已经变成了草泥,他把那些草泥压在刘辟、龚都的伤口之上。 “现在可以包扎了。” 刘辟、龚都本身就没穿多少衣裳,只得扯下头上的麻布,把伤口包扎起来。然而头上的麻布实在是太小,周永只得脱下自己的衣裳,撕成两半,为他们两人包扎。 “谢过公子。” 周永为了他们俩,竟然脱掉了自己仅有的上衣,让刘辟、龚都两人感动得热泪盈眶。两个人爬起来又要跪谢,却被周永拦住了。周永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语重心长要说道。 “你们俩能弃恶从善,改邪归正,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公子请放心,我们俩从今往后就跟着公子,为公子牵马执鞭。” 刘辟、龚都自己也知道,这当土匪就是刀口上讨生活,尽早会有被剿灭的一天,他们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够善终的土匪。如果能跟着周永,哪怕是当个家丁,也要比当土匪强,至少可以堂堂正正的活着。 周永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俩。虽然他们不是什么顶尖的大将,但是当个一般将领还是绰绰有余。黄巾起事后,他们不也曾经统领过几万人马,打得朝廷官兵狼狈逃窜吗? “你们抓得那几个丫头呢?” 就在这时,那夫人走了过来,开口讯问刘辟、龚都。她们现在算是脱险了,可是她们还有四个丫环被土匪们抓走了,她们可是一直惦记着,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们家的人。 “我们已经派人送到山上去了。” “你……” 看着夫人生气的样子,刘辟、龚都也不好意思。他们也是觉得那几个丫头长得漂亮,有心留给自己,才叫自己的心腹送上山去的。他们俩抬头望着周永,刘辟小声说道。 “公子,你如果信得过我们俩兄弟,就让我们回老疙瘩山一趟,我们把那四个丫头带来,再去投奔公子。” 对于老疙瘩山绑架大傻子,周永本来就有一肚子的怒火,还想着剿灭老疙瘩山呢。听到刘辟、龚都要回去,心里立即想到了个主意。他朝刘辟、龚都点点头,郑重地说道。 “我当然相得过你们,你们回去后,不仅要把那四个丫头带出来,如果老疙瘩山上有愿意改邪归正的兄弟,你们也可以带下山来,都可以来投靠我。我实话告诉你们,等我回家后,立即就集合家丁、招募乡勇,非剿灭老疙瘩山不可。” “啊……” 刘辟、龚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想到这公子报复心这么强。他们心里可是清楚,那周家大院也有几百家丁,如果再招募乡勇,那双方肯定会有一场血战。老疙瘩山虽然占有地利,也不一定是其对手,双方将成为不死不休的局面。 “公子,老疙瘩山的众兄弟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穷汉,上山为贼无非也是混口饭吃,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公子体谅。”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凡是愿意改邪归正的,都可以投靠我,不管他们是愿意种田,还是愿意当家丁,我都可以安置。” 周永的心里非常清楚,黄巾起义马上就要暴发了。自己要想有所作为,肯定要招募乡勇帮助朝廷平定黄巾军。要是拉着这些土匪去攻打黄巾军,也算是为这些土匪们找一条重新做人的出路。 “那好,我们即刻回山,尽快来投公子。”—— 贫道左慈 贫道左慈 看着刘辟、龚都带着那群土匪走了,周永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整整一天一夜,周永一直在逃亡,现在总算是彻底里脱离了危险。 “夫人、小姐,我们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他现在的全部心事都在这母女俩的身上,得马上把她们送回去,这么漂亮的女子,在外面总是危险。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连她们姓什名谁都还不知道,更不知道她们家住何方。 “娘,我们回家。” 听到周永要送她们母女回家,那小姐高兴地牵着她娘的手,母女俩满脸堆着笑,朝周永身边走来。刚刚看到周永降伏两个悍匪,母女俩也是兴奋异常,看着周永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爱意。 “等等!” 那母女俩正要跟着周永走,那道士突然开口说道。虽然周永和那母女俩没有人理睬那道士,可是那道士却手抚着自己的胡须,认真地看着周永,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不住地朝着周永点着头。 “道长还有什么事吗?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陪你聊天。” 周永看了那道士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虽然战胜了刘辟、龚都,可是周永对这个道士却是一肚子的火气。没有本事并不是你的错,可要是吹牛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今天要是打不过刘辟、龚都,倒母女俩岂不是被土匪害了? “呵呵,公子好象对贫道很不满啊。” “不敢。不过,求仙修道之人,说话也要实事求是,千万不要信口乱说,那样会死人的。” “哦,公子何出此言,难道贫道有什么妄言的地方吗?” “你还没有妄言的地方?你不是说,几个小贼不足为惧吗?” “是啊,几个小贼不足为惧,你不是把他们都打败了吗?其他小贼也没敢与你交手,这难道不是不足为惧吗?” “啊……” 周永不由得惊叫一声,搞了半天,你是让我与土匪打,你怎么知道那些土匪不是我的对手?我自己要打还用得着你说什么不足为惧?你怎么自己不打呢?这些道士还真是会说话啊。 “道长,我们都以为,那些土匪,你不足为惧呢。” “是啊,我们都以为你是个世外高人,那些土匪你不放在眼里呢。谁知道你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连眼睛也不睁开看一看,让公子一个人拼命。” 那小姐连忙帮着周永说道,言语中对周永充满了爱意,对那道士颇有些不满,说着还不忘把那道士瞪了一眼。要不是道士那句话,她们也不会停下来,周永也用不着拼命,她们也用不着担惊受怕。 “呵呵,公子、小姐错怪贫道了。正因为贫道说了那些土匪不足为惧,公子才有勇气和胆量去与那悍匪一决雌雄。公子,有时候,信心比武功还要重要。” 要说这些道士们的修养还不是一般的好,对于周永和那小姐的出言相讥,他一点也没有生气,而且还继续笑呵呵地,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永,似乎周永的脸上有什么花似的。 “道长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周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便笑着问道。可是那道士看着看着,慢慢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两眼紧盯着周永,脸上露出些许惊讶。那道士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仔细打量,惊得他几乎跳了起来。 “贫道观公子面相,不同于常人,颇有些惊奇。” 周永不是个迷信之人,也不信什么邪,他估计这道士是今天吹了牛,想说几句吉利话讨好自己而已。反正现在也是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天解解闷也未尚不可,便不置可否地朝那道士笑了笑。 “哦,说说看,有什么惊奇之处?” “公子天庭保满,地角方圆,额大面方,发软如丝。将来一定是妻妾如云,枝叶繁茂,一世荣华,贵居人上。公子,凭你的面相,你今生贵不可言啊,将来肯定是人上之人。” “呵呵……” 周永笑了起来,不由得在心里暗道我有没有富贵还用得着你说吗?只要我回到周家山庄,就算这辈子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妻妾如云,枝叶繁茂,一世荣华,贵居人上。 “兜道士靠一张嘴走天下路,吃天下饭,今天见得,果不其然,道长好一张利嘴,差点没把我哄迷糊了。想我一富家公子,只要我愿意,想娶多少妻妾就娶多少妻妾。我家里有那么多佃农,我岂不是贵为人上?” 对于周永的嘲笑,那道士并没有生气,大概这类嘲笑他也见得多了,不已为意,反而更加认真地把周永看了一会,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才淡淡地笑了笑。 “公子说得不错,一般人也能看出公子面相富贵,且贵不可言。不过,就在一天以前,公子恐怕就不是这个面相。从公子的面相显示,公子在十八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劫难,而这场劫难就在昨天,且公子一定逃不过这场劫难。让贫道吃惊的是公子你竟然逆天而行,逃过了这场劫难!” “嗯……” 这下周永可是吓了一跳,惊得差一点跳了起来,这道士还真有些名堂啊,难道这道士看出了什么?周永的心里也犯了嘀咕,他两眼紧盯着风水先生,不解地问道。 “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贫道观公子面相尊贵,且又十分奇特,而神色异于常人。如贫道所算不差,公子昨天定当在生死关上走过一遭。” 那道士说完,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周永一眼。清癯的脸容上露出丝丝忧郁,仿佛在担忧着什么,他两眼看着远处,那里是一片茫茫的群山,山与天连在一起,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周永的心里却开始“砰呯”乱跳,这道士说得是真的,他该不会把自己当成什么妖怪吧,这些和尚、道士们可是把降妖种怪当成自己的责任,看这道士的道行很深,应该有些法术,他不由得问道。 “实不相瞒,昨天我想逃跑,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却被那些土匪救了起来。不过,今天我和这位夫人、这位小姐又跳了一次悬崖,应该说是二天的时间内,我在鬼门关上走了二遭。” “呵呵,这不可同日而语。昨天公子是凶险异常,有死无生,公子能死里逃生,乃是逆天而行。今天公子则是为救两位美女,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而已。” 那道士打量了那母女俩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以他的阅历,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年青公子与这母女俩虽然是陌路相逢,可是一场英雄救美女,恐怕已经暗生情丝了。 “呵呵,道长真是世外高人。” 不得不承认,这个道士的道行很深,竟然看出了自己两天来的两次遇险。不过,他恐怕也不知道,那个凶险异常的大傻子真正的有死无生了,而自己则是真正地虚惊一场。 “敢问道长大名?” “贫道左慈。” “左慈!” 周永惊得跳了起来,天啊,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左慈!书上不是说他瞎了一只眼,跛了一只脚嘛,怎么还是完好无损呢?究竟是书上错了,还是后来瞎得眼,跛得脚? 对于左慈,周永可是记得很清楚,他东汉时期著名道士,精通五经,也懂得占星术,从星象中预测出汉朝的气数将尽,国运衰落,天下将要大乱,便开始学道,对奇门遁甲也很精通,能够驱使鬼神,坐着变出美味佳肴。 不过,周永对左慈的高超法术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左慈高超的武艺,还有左慈所炼的灵丹。左慈在天柱山精修苦炼道术,习得顶乘武功,炼得长生不老灵丹,如能得到他的传授,那才是真正的造化。 “公子认识贫道?” 见周永惊奇得跳了起来,那左慈也有些吃惊。现在的时候,知道左慈的人并不多,就是认识左慈的人,也不觉得他有多么神奇,根本不会作出象周永那样剧烈的反应。 “弟子拜见师傅。” 也不管左慈同意不同意,周永“扑通”一声跪的地上,深深地拜了下去。周永这一拜,可把左慈吓了一大跳,他可没有收周永为徒弟的打算,刚才的一番话,只不过觉得周永面相奇特,随便问问而已。 “等等,等等,贫道什么时候说过收你为徒了?” 左慈连忙弯下腰,想把周永拉起来。可是周永紧紧地跪在地上,任他怎么也拉不起来。左慈可是传说中的神话般的人物,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周永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弟子仰慕师傅久矣,早已在心中认了师傅,今日得见,怎能不拜见师傅?” “呵呵,贫道可不收徒弟,公子还是起来吧。” 左慈见拉不起来周永,便笑着说道。不收徒弟?周永有些犯难了,他要是真不收,自己也把他没有办法呀。低着头正想办法,突然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立即有了主意。 “师傅,你已经指使徒弟为你拼死搏杀,我已经为你卖过命了,你不想收也得收。” “呵呵,你小子信口胡说。你是为救这母女俩而拼命,哪里是为救贫道!” 一席话说得那母女俩满脸通红,不由得瞪了那道士一眼。周永可不管道士怎么说,他要的就是一个借口,虽然这个借口看起来有些站不住脚,但是毕竟还是个借口。 “师傅,为救这母女俩,我就和她们跑了。是你让我们停下来的,所以我是为你卖命。” “你小子想耍赖皮?” “师傅,这可不是弟子耍赖皮,而是师傅耍赖皮。我为你卖命,你怎么能不承认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损了师傅的清名?” 周永真的开剩赖皮了,他甚至在想,要是左慈真的不收自己,是不是跟着左慈去云游天下,当一个闲散的道士。而左慈似乎并没有生气,他站在那里,淡淡地笑了笑。 “你真是想拜我为师?” “是的。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一听左慈的话,周永喜之不禁,纳头便拜。叩了三个响头,你就是师傅了,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谁知周永这一拜,却急坏了旁边的那母女俩,他们还以为周永想去当道士呢。 “你……你要去当道士?” 那小丫头一听周永要去当道士,急忙跑了过来,语气可是相当严厉。那夫人也是大惊失色,上前扶住那小丫头,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周永,仿佛周永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 “呵呵,公子,不是贫道不收你,确实是你牵挂太多,无心向道啊。” 那道士呵呵笑了起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象这样的富家公子,哪里会跟着他去当道士吃苦?况且还有这一对如花似玉的母女,这年青公子断然不会跟着自己去当道士。 “夫人、小姐,你们放心,我并不是要去当道士,我只是想跟师傅学武艺。” 一看那夫人、小姐急了,周永不由得心中暗喜,看来这夫人、小姐还真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啊,一股热流从心中升起,周永不由得朝她们甜蜜的一笑,给了她们一颗定心丸。这才回过头来,对左慈说道。 “不瞒道长,我确实无心向道。现如今天下盗贼并起,官吏贪赃枉法,百姓流离失所,哪里还有心思问仙修道?我欲学得上乘武艺,上报国家,下安黎民,救天下百姓于水火,还望师傅教我。” “呵呵,从公子面相上看,我就知公子不是凡人,从刚才公子降伏二匪,就知公子志向远大。也罢,今日相逢也是有缘,既然公子有心学武,且公子刚才双刀娴熟,我就教你一套三十六路连环刀吧。不过,我可不能久呆,就教你一百天吧。一百天你能学得怎么样,那就看你的造化啰。” “一百天?时间太短了吧,仅仅一百天时间,那我能学什么?” “徒儿放心,一百天时间,包你学得上乘刀法。”—— 杨家山庄 杨家山庄 把那夫人、小姐送到家,周永才知道,这夫人和小姐原来是杨家山庄的大庄主。这杨家山庄也是谯郡比较有名的豪门大户,这方圆近百里的土地和山林都属于杨家山庄。 杨家山庄也是座落在一个山头上,高高的院墙把山上、山下分成两个世界。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杨家山庄象一个世外桃园,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纷纷嚷嚷,杨家大院静静地过着安逸的日子。 杨家山庄有十几村子,差不多有一万人口,这些佃户世世代代都在为杨家山庄种田,虽然穷苦,倒也安宁,他们只知道有杨家山庄,甚至不知道有谯郡,很少有人走出大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自从大地主刘秀起兵建立东汉王朝,对追随他起兵的士族、豪门厚爱有加,这些士族、豪门大肆兼并土地,使得东汉时期土地高度集中,绝大多数土地掌握在士族、豪门手中,一个个田庄、山庄遍布全国,士族、豪门几乎控制了国家的政治、经济命脉。 和周家山庄一样,这杨家山庄也是人丁不旺。杨老爷已经去世多年,小姐杨娟就是杨老爷留下的唯一血脉。这么多年来,杨家山庄就靠夫人李琼带着小姐杨娟在苦苦支撑。 昨天,母女俩也是没事,就带着四个丫头到山上打猎。由于这方圆百里的大山都是她们家的,而且从来也没有外人,却不料周永被土匪们追得走投无路,误打误撞地碰到了一起。 “夫人,请你派几个家丁往周家山庄跑一趟,告诉我娘,就说我已经脱险,让她派家丁来杨家山庄接我回家。” 周永和左慈跟着夫人和小姐走进杨家山庄后,连忙对那夫人说道。周永还惦记着那土匪李二和刘娃聊天时说的话,早点通知周家山庄自己脱险的消息,免得周家山庄把土地贱卖了,那可是他自己的土地。再说他现在也不想冒险了,这里到周家山庄,还有一百多里地,谁知道还有没有危险。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周家山庄的公子?” 那夫人象见了鬼一样,大声惊叫起来。他们仅仅相处了半天时间,而且一直都在逃亡,根本时间细谈,周永还没有来得及介绍一下自己,就跟着她们母女俩来到了杨家山庄。 “是啊,我就是周家山庄的公子周永。” 周永笑了笑,向那夫人和小姐郑重地作了自我介绍。看着那夫人和小姐吃惊的样子,脸上虽然显得平静,心里却在不断地嘀咕,不就是周家山庄的公子嘛,至于这么惊奇吗? “不是说,周家山庄的公子是个傻子吗?” 杨娟小姐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永,就象是在看什么珍奇动物一般。这周家山庄是谯郡数一、数二的大户,他家的傻公子可是远近闻名,早已经是人们饭后的调料。好多的豪门、大户正等着周家大院垮掉,准备吞并周家大院呢。 “杨娟小姐,你看我傻吗?” 周永不由得有些郁闷,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土匪口口声声喊他大傻子,他都懒得计较,可是从杨娟的嘴里说出来,他心里却很不舒服。他看了看杨娟,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你不傻,就是有点坏!” 杨娟轻轻地撇了周永一眼,眉宇间却充满了笑意,说完就撒娇似地扑在她娘的怀里。就这么轻轻地一撇,周永犹如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心中那点不舒服立即烟消云散。 “原来你是珏那个臭丫头的儿子,我说怎么有些面熟呢,你们母子俩还长得真有点像。” “哦,夫人认识我娘?” 听杨夫人说完,周永连忙笑着问道。不过想想也释然,都是这么大的山庄之主,就是没见过,肯定也听说过。杨夫人搂着杨娟,淡淡地看了周永一眼,脸上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轻笑。 “你娘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玩,还叫我姐姐呢。” “如此说来,夫人与我娘很熟悉,却如何不认识我呢?” “自从我们出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我们两家相距一百多里地,中间还隔着陈家山庄,谁没有事去串门呢?就是回娘家也没有碰到过。只是听说她生了个傻儿子,没有想到竟是你这个坏蛋。” “呵呵……” 杨夫人倒是利索,很快就安排家丁往周家山庄报信去了,转身又让仆人安排了一个小院,让周永和左慈暂时歇息。杨家山庄的房子非常之多,安排的小院倒是宽敞。 逃亡了一天,周永是又累又饿。好在杨家大院的厨子们倒是麻利,很快就做好了晚饭。没用多长时间,晚饭就送到小院来了。然而,杨家山庄的厨子显然不知道周永的饭量,又添了两次,周永才勉强吃饱。 “你小子,力气不小,饭量也不小。” “呵呵,不吃饱,哪来的力气?” 周永实在是太累了,与左慈打了个招呼,周永就到房间里躺下了,随即他就进入了梦乡。就在他熟睡的时候,外面下走了大雨,厚厚的云层终于坚持不住,把雨点狠狠地砸在小洪山里。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周永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爬起来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的大雨正“哗啦啦”下得正欢,等他拉开房门,只见一个丫头站在门外。 “周公子,小姐让你过去。” “啊……” 周永不由得吓了一跳,这小姐可真够大胆的,这么晚了叫我过去干什么?难不成分开了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甜蜜蜜的,打开房门就跟丫头往外走。 一边走,周永一边想着美事,这小姐该不是要阂上演一出西厢记吧?兜古代的女子多痴情,看来一点也不假啊,这要是编成故事,恐怕就没有人会信,有人肯定会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杨家山庄的女主人们都住在内宅,一般人是进不去的,更别说是男人了。那丫头打着灯笼,撑着雨伞,打开了内宅的院门,经过守在院门口的几个把门媳妇的严厉眼神,那丫头才把周永引了进去。 “见过小姐。” 当作丫环的面,周永还是规规距距地给杨娟施了一礼。杨娟礼貌的回了一礼,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显得满腹心事。待丫环们退了下去,周永连忙上前拉住杨娟的手。 “别这样,我请你来有事。” 杨娟急忙往回抽自己的手,可是周永的大手紧紧地握着,她试了几下也无能为力,只得乖乖地让周永握着。周永不待她挣扎,另一只手也揽过她的蛮腰,把她轻轻地搂在怀里。 “别动,就抱一会。” 一旦美人的身子靠了过来,犹如一道电流传遍了周永的全身,浑身的肌肉不由得紧绷起来,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刹那间,他的大脑里有些迷糊,估计是大脑缺氧了。 怀中的杨娟也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身体的扭动,整个身体异常的僵硬,可是当她那高高的山峰贴上周永那坚硬的胸膛时,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恰似一道闪电击中了她,浑身立即似水一般软弱无力,两只手不知不觉地搂住了周永的腰间。 窗外的大雨不断地下着,一阵阵轻轻地叩着窗台。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杨娟轻轻地招起头来,刚好看到了周永那火一样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那两片嘴唇已经印了下来。 “嗯……” 杨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轻呼,很快就淹没在那风雨声中。她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生命似乎已经被人抽走,似水的娇躯无力地挂在周永的身上,任凭那粗壮而有力的大手肆意蹂躏。 夏天的暴雨一阵紧似一阵,似乎要把积蓄了多时的雨水全部倾泻在这小洪山里,狂风也跟着暴雨发威,呼啸着在山间刮过,风追着雨,雨赶着风,整个天地都处在雨水之中。 “嗯……” 杨娟很艰难地透过一口气来,声音却小得象个蚊子声。周永轻轻地抱起杨娟,缓步走到杨娟的床前,杨娟急促的呼吸声在周永的耳边越来越响,引得周永的心跳也跟着加速。 “杨娟,你喜欢我吗?” “嗯。” 杨娟点点头,俏脸更红了。周永浑身的血液沸腾了,他把她抱了起来,轻搂着她坐到他的腿上,吻向她柔嫩的脸蛋儿,吻向她的耳际。她娇羞的躲闪,无奈她那柔软的身体已被他紧紧搂住,丝毫不能动了。 “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周永亲吻着她的耳垂,并咬住她的耳根,把一股热气吹到她心里去了。小姑娘哪里经得住这股气息,她轻轻地喘息着,喘息着,然后慢慢地平静下来,目光抬起,却有淡淡的惘然。 他的那双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只是她竟是痴了一般,嘴里喃喃地着,她已经迷失了自我,显得更加迷人,更别妩媚。周永轻轻抚摸着她此刻单薄的身体,就像是轻抚着一朵飘零的百合花。 耳边的暖风,渐渐大了,她的衣裳开始在风里飘舞。那莫名的热流,透入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头脑忽然炽热,那深深隐藏在内心里的柔情此刻突然像是燃烧的火焰,迸发开去,然后凝结成深深的期待。 她灿烂而美丽的娇嫩身躯,渐渐起伏,不由自主的起伏,呼吸越来越急促,难已抑止的急促,双手象是在挥舞,想抓到什么,然而什么也没有抓到,只有渴望的潜流悄悄涌上。 “嗯……” 她轻轻地声还是抑止不住地传向外面,然而杨家大院笼罩在风雨声中,这声音很快就会那风雨声混合在一起。那茫茫的风雨之中,她张开双臂,前方,就是无边的黑暗,仿佛天地苍茫。 轻轻的一声脆响,象是什么锐器刺穿了一纸薄纱,那薄纱便缓缓地从手中落了下来,那雄伟的锋锐根本无视薄纱的紧韧,如刺雪一般,无声无息地刺进了美丽的娇嫩之躯。 “啊……“ 他似这么急,仿佛要冲入她的怀里,像是要把人扯碎一般,身下的娇躯蠢蠢欲动,不知从哪里伸出的手,缠住她的身躯,想把她拉入深渊。一点一点的,有什么在深心浮现,原本是温柔的情怀啊,怎么慢慢地,却变成了剧烈的冲刺。一下,一下,像看不见的刀锋,在心里深深刺着。 风雨之中的杨家大院里,只有一片的风雨之声。 不知何时,她浑身躁动,两眼弥漫,她仿佛看见那朵小花两片天蓝色的花瓣舒展,两根细细的花蕊高高地翘起,淡黄色的蕊头微微晃动,多像翩翩起舞的小蝴蝶。 她忽然看到了院子里的那几朵玫瑰,花儿已经竞相开放了,它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享受着温馨阳光的沐浴。花瓣中间有金黄色的花蕊,花蕊顶端粘着花粉,散发出阵阵醉人的芳香,引来一群蜜蜂“嗡嗡”地奔波忙碌,四周蝶飞翩翩,伴着可爱的玫瑰花。风吹着,玫瑰花随风摇曳。 所以她也飞舞着,一下飞舞着,他怀里的那道身影,幽幽而美丽……她化作白色浮光,用尽了所有气力,脸色那般红润,仿佛还看到淡淡汗珠,可是她竟然还不停下,也许身体倦了,才能忘却所有。 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她的身旁,有淡淡熟悉的气味。原来疲累过后,那心中的渴望,却是更加深刻的刻骨,如此的刻骨铭心。一点一滴,似刻在心头,再也抹不去了。她仍然闭着眼睛,可是,嘴角却有淡淡的微笑出现。然后,想着,想着…… 白净的床单上,盛开了一朵鲜艳的百合花。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唯有庭院里的那株桂花树,青幽幽的树叶间绽放着精巧的小花,这飘香的花,是雨里生命激情的唯一象征—— 雨中飞燕 雨中飞燕 暴雨渐渐地缓了下来,那细细的雨丝,犹如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路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一群群的雨燕子,在夜色中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杨娟静静地躺在周永的怀里,两只手还搂着周永的脖子,虽然外面的细雨还在飘着,刮着冷风的雨夜仍然较冷,可是她的额头上还有些许细细的汗珠,激情过后的红润的脸庞更加灿烂。 周永望着这美丽的面容,心中升起万般柔情。这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女人,不由得万份珍惜。他轻轻地伸出右手,试图拭去她额头的细细的汗珠,却不料惊醒了睡梦中的美人。 “你真坏!” 杨娟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周永,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的两只长眼毛的大眼睛一闭,做出一种娇嗔的样子,抬起她的右手,朝着周永的胸脯轻轻地捶了一拳。 “哎哟,你想谋害亲夫啊。” 就在杨娟那香拳砸在他胸脯上的一刹那,周永挺起胸膛,让她结结实实地砸了一拳,就如同给周永活动了一下筋骨,却不料周永轻声叫唤起来,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杨娟的俏脸更红了,她把脸深深地埋在周永的胸前,嘴唇刚好抵在周永那结实的胸脯之上,刹那间,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腹,浑身一阵颤栗,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周永。 周永的热血瞬间再一次沸腾了,一股电流从他的身体穿过,浑身变得象钢铁一般的坚硬。他伸出双臂把杨娟紧紧地搂要怀里,厚实的胸脯紧紧地抵住那高耸的山峰。 “别……别这样!” 突然间,杨娟似乎醒悟过来,猛地向外推他,试图抵挡他的进攻。激情奋发的周永立即停了下来,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他捧起杨娟的脸,轻声地问道。 “你怎么啦?” “我找你来有事的,谁知你一来就把我……” 杨娟的眼睛突然红了,眼泪立即盈满了眼眶,灿烂的脸庞陡然间暗淡下来。望着心爱的女人突然间流下了眼泪,周永立即慌了手脚,他一边为杨娟拭去泪水,一边小声地问道。 “宝贝,你有什么事?” 杨娟的眼泪犹如泉水般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从她那俏丽的小脸上轻轻地滑落,一滴一滴流进了周永的心中。窗外的小雨仍然不停地下着,一滴滴雨珠随风飘落在黑夜之中。 “我娘不同意我嫁给你。” “为什么?” “她说我是杨家大院的独生女,只能坐堂招夫,继承杨家大院。而你是周家大院的独生子,你娘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入赘到杨家大院的。” “啊……” 就这事啊,周永不由得笑了笑。不管他娘同意不同意,就是他自己,也是决不会做上门女婿的。而杨家大院就这么个女儿,肯定也是不会让她出嫁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杨娟,你不用伤心,不就是继承杨家大院嘛,这还不好说?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让一个孩子姓杨,继续杨家的香火,不就行了。” 周永马上就想到了办法,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他将来肯定会娶很多老婆的,让一个孩子姓杨,既能把杨娟娶回家,又解决了杨家大院的香火问题,何乐而不为呢? “你娘会同意吗?” “肯定会同意的。” 周永对此有充分的信心。虽然他还没有见过那个娘,可是他有信心说服她。不管怎么说,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总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难做人的。何况这个社会,一个人是可以娶很多老婆、生很多孩子的。 “那你快去跟我娘说吧。我娘心情不好,连晚饭也没吃,还把丫环们赶了出来,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连我也不让上去。” “宝贝,我还想要,明天再去说吧。” 眼见事情这么容易就能解决,周永的心情也放松了,又一次搂住了杨娟,嘻皮笑脸的又靠了上来。却不料杨娟仅仅只是亲了他一下,再一次把他推开,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明天就要走了,哪里还有时间说?再说,也不能让我娘生一夜的闷气吧?等你说好了,把我娶了回去,随你怎么亲!” “那好吧。” 面对杨娟的恳求,周永想想也是,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他把杨娟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他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好好跟我娘说。” 周永点点头,走了出去。这时外面的小雨还在下着,滴滴雨珠轻轻地飘落在周永的脸上,一丝丝的清凉涌上周永的心头。茫茫的夜幕之中,小丫头的灯笼把周永引到杨夫人李琼的小院里。 “夫人连晚饭也没吃,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见到周永到来,杨夫人的丫头连忙向周永说道。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二层楼,丫头们都住在一楼,而二楼的楼梯已经被杨夫人关上了,丫头们都赶了下来,连杨娟小姐都不让上去,肯定也不会放周永进去。 “怎么上去呢?” 望着二楼的灯光,周永围着小楼转了一圈,马上就有了主意。小院里长着好多大树,有的树枝已经伸向了二楼的窗台,只有爬上大树,顺着树枝就能跳到二楼的房间里去。 “你们睡去吧,我自己进去。” 等小丫头们回到自己的房间,周永便选了一棵靠近窗台的大树,开始往上爬。然而,由于还在下雨,树上非常湿滑,爬起来非常吃力。费了好大劲,周永才爬到那根树枝上。 他两只手吊在树枝之上,慢慢地朝前挪动。渐渐地,那树枝被他的体重压得越来越弯,眼看那树枝就要折断,他连忙伸出脚,可还是够不着那窗台,整个人吊在树枝上,不停地晃悠。 “拼了!” 他咬了咬牙,不得不再往前移动几步,树枝已经被他压得弯到了窗台之上,他的一只脚也刚好够着了窗台。他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了窗台上的窗户,这才松开手,那树枝“嗖”地一声弹了回去,犹如一阵风声从窗口吹过。 周永走进房间,才发现这二楼原来是几间连在一起的房子。他轻手轻脚地朝着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悄悄地伸出头,想看看房间里的动静。 房间里,一盏油灯映照着杨夫人修长的身影。她身穿浅色的修身衣裙,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的身姿。她正坐在床上,两眼怔怔地望着窗外,似乎在聆听长夜里的风雨之声。她的脸上挂着无尽的忧伤,淡淡的泪痕还残留在她美丽的脸庞之上。 “看来,我真的让夫人伤心了。” 突然间,一股愧疚的心情充斥了周永的心间,是自己的出现,打乱了她们母女的正常生活,让她们感到了无所适从,对未来充满了恐慌,这一切还得靠自己来解决。他掀开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你怎么进来了?” 周永的突然出现,可让杨夫人李琼吓了一跳,她慌乱地回过头来,手慌脚乱地拉起身上薄薄的被单,以遮盖住她那凸曲的身形。她紧紧地盯着周永,似乎有些惊恐地问道。 “夫人,杨娟小姐说你没吃晚饭,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生怕你气坏了身子,特地让我过来看看。” 周永朝夫人笑笑,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杨夫人,只见杨夫人李琼因为刚才的慌乱,胸脯一起一俯,脸色轻抹淡状,却更显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 “我没事,你回去吧。” 见周永打量自己,杨夫人的脸色“刷”地一下透出了红晕,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脯起伏得更快了,一下一下地似乎要夺衣而出。杨夫人不由自主地伸手掩在胸前,却不料连脖子也红了起来。 “夫人,我听说你不同意杨娟小姐嫁给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看到杨夫人的窘境,周永也不想让她难堪,连忙低下了头,不再往她的身上看。这才想起杨娟的话,岔开了话题。毕竟,这才是他来这里见杨夫人的主要目的。 “周公子,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杨娟乃是杨家大院的独生女,之所以到今天她还没有成亲,就是因为她要坐堂招夫,继承杨家大院的香火。而你是周家大院的独生子,你会入赘到杨家大院里来吗?” “夫人,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和杨娟将来有了孩子,让一个孩子姓杨,来继承杨家大院的香火,这不就行了!” 杨夫人楞了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周永这么容易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要知道,象周家大院这样的豪门、大户,怎么会轻易地让孩子跟别人姓呢?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你娘会同意吗?” “我娘最疼我了,她肯定会同意的。” 这话杨夫人倒是相信,周永他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做娘的肯定会顺着儿子的,就象她什么事顺着女儿一样。不过,她的脸色并没有好转,她瞄了一眼周永,喷喷地说道。 “你把杨娟娶走了,等你们的孩子长大,还得多少年?剩下我一个人孤独地守在这杨家大院,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夫人说到这里,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也许,她刚才正是为此在伤心,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上人,眼看就要飞走,她自己将要独自面对漫长的岁月,怎么不叫她伤心欲绝。 “夫人,你多虑了。我和杨娟怎么会把你一个人孤独地留在这里?我已经考虑好了,我要把杨娟和你一起接到周家大院,你不是阂娘是好姐妹吗?我们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杨夫人稍微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来,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看着周永真诚的眼神,心中有了些微的感动,不由得要心中暗道,看来这孩子还真是想娶杨娟啊,便对周永问道。 “我们母女俩都走了,这杨家山庄怎么办?” “这还不好办,留一个管家在这里管理就行了。我们每年回来几趟,监管监管就可以。如果管家干得不好,我们还可以换人干。” “这倒是个办法。” 杨夫人肯定地点了点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有许多的豪门、大户,自己住在城里,田庄、山庄里的事,都是管家在干,一样干得很好。想到了这里,她露出了些许的笑容,故意地问道。 “你小子,倒是考虑的很周全啊。你把我们母女都接走了,是不是在打我们杨家山庄的主意?” “冤枉,天大的冤枉。周家山庄的土地已经够多的了,把周家山庄经营好,就已经很富裕了,我还用得着打杨家山庄的主意吗?” 周永摇了摇头说道,要说打你们母女俩的主意倒是真的。他看了看夫人,只见夫人的衣袖、襟前、袍角却用素金色镶了宽宽的边儿,更衬出高贵之气;那乌黑的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后面一半仍是垂顺的披散在腰后。虽然穿着长裙,可是仍然遮不住微微上翘的圆。 “还是不行,到了你们周家大院,还不得事事都得听你娘的?小时候,她可是跟在我身后的小丫头片子,什么都听我的。现在让我去看她的脸色,那可办不到。” 没想到,杨夫人突然想起这件事来。这么多年来,她也是当家作主习惯了,从来都是她主使别人,杨家大院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怎么愿意到周家大院去看别人的脸色? “夫人,你就是想不行,也来不及了。” 周永看杨夫人竟然这么不近情理,不由得也有些火了。什么都为你想到了,怎么还要百般挑剔呢?总不能劝娘退位,让你到周家大院去当家作主吧。就是娘愿意,自己也不会同意啊。 “什么来不及了?” “实话告诉你吧,杨娟小姐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啊……我杀了你!” 突然间,杨夫人象一头发怒的狮子,张牙舞爪地朝着周永扑了过来。坐在床沿的周永丝毫没有防备,一下子被她扑到在床上,杨夫人的两只手非常准确地掐住了周永的脖子。 慌乱之中,周永的两只手本能地向前抓去,却抓住了两座柔软而高耸的山峰。刹那间,茫茫的夜空中响起一声惊雷,两个人犹如被雷击了一般,两具火热的身躯静止在那昏暗的油灯光中。 浓浓的雷声渐渐地远去了,只有那细细的雨丝在夜空中缓缓飘落,只有那阵阵风儿轻声诉说,还有一群群美丽的雨燕子,在茫茫的夜空中轻轻地,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连环刀法 连环刀法 稀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到了二天早上的时候,风也停了,雨也住了,一股泥土的清香扑鼻而来,山中一切变得非常幽静。远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开始啼啭起来,仿佛在倾吐着浴后的欢悦。近处,凝聚在树叶上的雨珠还往下滴,滴落在路旁的小水洼中,发出异常清脆的音响。不一会儿,一条彩虹挂在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吃过早饭,周家山庄的家丁还没有到来,周永就要拉着左慈到操场上去传授刀法。然而左慈很严肃地拉过周永,把他按到坐位上,开始给他讲解三十路连环刀法。 “周永,先坐下,听我跟你说说三十六路连环刀法。这三十六路连环刀,就是刀法的三十六个套路,每一个套路又有三十六个刀式,共计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刀式,每一个刀式还有四句刀法、心法口诀。” “这些动作很容易学会,如果把这一千二百九十六个动作全部融会贯通,熟练运用,你就能练到一成了。关健的是这些口诀,每个动作下面的四句口诀,有两句是说得是外功刀法,要求刀法不仅要形似,而且还有神似,把握刀法的精髓。还有两句说得是内功心法,大刀不仅要用外力,更重要的是用内力,内力与外力配合。刀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人刀合一,随心所欲。” “周永,我们偶然路遇结为师徒也是缘份,要你在百日之内精通刀法确实不易。不过,我看你小子悟性不错,只要能悟透这些口诀,你就能突飞猛进,成为刀法大家。” “但是要提高内力却不可一日而就,须得长久练习。我们师徒一场,倒是可以助力一臂之力。我修炼多年,也炼得几颗灵丹。今日送你一颗五福太清丹,助你快速提高内力,早日功成。” “五福太清丹?” 周永立即喜上眉稍,这可是好东西!炼丹可是道士们特有的专利,左慈穷其一生都在炼丹,而且大有所成,炼过的灵丹不仅可以调理五腹,而且还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几乎类似于唐僧肉。 “那就谢过师傅了。” 左慈苦笑着摇了摇头,好象很不情愿地伸手在道袍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里面是一颗灵丹,红彤彤的,象红枣那么大。他把太清丹拿在手里,仔细端祥了一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递给了周永。 “这就是五福太清丹,专为习武的男子所炼。吃了我的五福太清丹,不仅五毒不浸,百病不生,而且还增加内力,提高精气,使你的武功增强百倍,更能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周永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虽然听说过话多有关灵丹的传说,可是这毕竟是一次看到灵丹,接在手里认真地看了一会,就丢进了嘴里,稍一用力就咽了下去。 立即,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就象在炎热的夏日里喝了一碗冰水,刺激着自己的精气在不断地运行,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周身的内力地体内奔腾,似乎有无尽的力量要喷发而出。 “真是灵丹妙药啊。” 周永把体内的精气运行了一遍,慢慢地把内力收了起来。正准备再次谢谢左慈,突然想起左慈刚才可是在道袍里摸索,似乎他的道袍里还有灵丹,得想个办法把他的灵丹全部拿出来。 “师傅,我可听说你在少柱山修炼多年,获神仙指点,得三本天书,炼得灵丹仙药。刚才我看你在道袍中摸索,似乎里面还有灵丹,可否拿出来,让弟子见识见识?” 但凡再脱俗的高人,也有在外人面前炫耀的时候。听得周永一番吹捧,左慈也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几乎毫不犹豫地从道袍里取出几个精致的盒子,放在周永的面前。 “这是一百零八颗上清丹,是女子专用的。女子吃了金液丹,可以舒经活血、调心顺气、护容养颜、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只要保养得当,女子百岁而容颜不改。” “这是一百零八颗九鼎丹,是习武之人专用的。男子吃了九鼎丹,可以调心顺气、增强外力、提升内力、提高精气。配之于武功修练,不仅可以力大无穷,还可以增强武艺,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这是一颗七星混元丹,可是灵丹中的上品。吃了我的七星混元丹,能让你的元气增强千倍,带动内力和精气自由运转,运用自如。只要你武功熟练,配以千倍的元气、内力和精气,你将无敌于天下,而且还可以延年益寿、长命双百。” “这是一颗九龙金液丹,可是灵丹中的极品,吃了我的九龙金液丹,不仅可以快速提高真气,而且还能将元气、内力、精气融为一体,使你的功力增强万倍,更能长生不老,岁同日月。” 左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把周永的胃口调了起来,原来这牛鼻子老道还有这么多宝贝,得想个办法弄到手。可是这左慈法术高超,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如何才能把他的宝贝骗到手呢? “师傅,你太偏心了。你有这么多宝贝灵丹,怎么才给我一颗五福太清丹呢?” “你小子,可别不知足。那五福太清丹我也是练了五年,才得了这么一颗,能给你已经不错了。你已经吃了五福太清丹,那些上清丹、九鼎丹你已经用不着了。而那颗七星混元丹、和那颗九龙金液丹可是为师准备自己服用的,你想都别想。” 左慈一看周永还在打他那两颗宝贝灵丹的主意,急忙把那两颗灵丹收进了道袍。象个小孩子似的,把自己的宝贝藏在最安全的地方。周永笑了笑,心说还有一百天呢,我有的是机会把你的灵丹骗来,便对左慈说道。 “师傅,我们练习刀法去吧。” “走。” 杨家大院的操场,就是杨家大院的家丁们练习武功的地方,操场非常宽大,足够几百人在这里练习,家丁们都驻在这里,门口还摆放着各种兵器,可见这些士族、豪门的家丁平常训练倒是方便。 就在周永和左慈走到操场的时候,李琼、杨娟母子俩也朝操场走来。母女俩也是无事,听说周永要到操场习武,两个人便一起来到了操场。见到周永,母女俩的脸庞红的犹如桃花一般。 “挑一样称手的兵器吧。” 本来周永手里有两把长刀,周永也觉得不错,可是左慈还是让他从那些兵器中挑一把。刀架上的兵器,无非就是刀、枪、戟、斧之类,而左慈说过要教自己三十六路连环刀,那就只能选刀了。 “如今的兵器五花八门,但是最实用、最常见的还是刀、枪,其中又以刀最为方便。所以,你还是选把刀吧。” 看到周永的兵器架前犹豫,左慈便对周永说道。周永想想也是,平日里你可以在腰间挂把刀,走到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你总不能扛支枪到处乱窜吧,官府也不允许呀。 按照大汉朝廷的法律,民间可以拥有大刀等类的短兵器,但是不允许拥有长枪类的长兵器。这不是只欺其人嘛,大刀和长枪,究竟谁优谁劣,争论了几千年,且一直共存下来,可见大刀和长枪确实不相上下。 “拿在手里都有些轻,不大称手。” 这些兵器都是家丁们常用的兵器,周永拿在手里惦了惦,大多在十几斤重。想想那些悍将们的兵器,都是好几十斤,如果兵器太轻的话,恐怕被那些重兵器轻轻一碰,就会远远地荡开。 “我们家有两把宝刀,倒是沉重的很,就不知你拿不拿得动。” 看到周永嫌那些兵器太轻,夫人突然在旁边说道。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烧了,母女俩不由得紧紧地偎依在一起。周永望着她们母女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那就拿来试试。” 不一会,几个家丁就拿来了两把大刀。他立即走上前去,接过两把大刀,乖乖,好重!仔细端详了一会,只见刀上面铸作字,标明每把刀六十斤重。他拿在手里掂了掂,每把刀约有三十多斤重。可见汉制的一斤大约只有公制的半斤,由此推断,那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也只有四十多斤了。 他慢慢地从刀鞘里抽出大刀,那大刀出鞘的声音犹如龙咏,刀片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幽幽的寒光。这是一种马刀型的大刀,只不过比普通的马刀更长、更宽、更厚,刀刃长度竟然达到.米左右,刀歇流线型,且有弧度,刀前部比较尖锐,并明显向上弯曲,其特点是可砍可刺、灵活方便。 更难能可贵的,是刀背呈锯齿状,这样更加增加了大刀防止被砍断的韧性。而刀身每面有三道血槽,既可以快速放血,也增加了大刀的刀身强度。刀柄较长,可以双手握刀。准确地说,这种马刀型的大刀,更适合马上作战。 “呵呵,倒是非常称手,就象给我定做的一样。” “那就送给你了。” 母女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整个杨家山庄锻给他了,还有什么不是他的呢?一种不一样的幸福感觉流遍周永的全身,不由得朝她们笑了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里有了称心的兵器,周永不由得兴奋地舞了起来。两把沉重的大刀到了周永的手上,却变得非常的轻盈,随着他的手腕的翻动,只见两片刀光上下翻飞,整个人犹如笼罩在刀光之中。 “师傅,你的兵器呢?” 来到操场之上,周永却没有看到左慈挑选兵器,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要传授我刀法,总不能空着手,光凭嘴说吧,好歹你也得跟我试试啊。不料左慈笑了笑,扬起了手中的一根柳条。 “就是它了。” 周永差一点没有晕过去,这左慈还真是狂啊,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就是武功再高,也不至于这样轻视我吧,一根柳条,也能挡住我的两把六十斤重有大刀? “来吧,你先与我过几招,让我看看你的功底。” 左慈依然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柳条,还真的拿着柳条要与周永过招了。周永心中那个气呀,他两手招起刀来,心里却在暗暗发狠,我一定要你个老头吃吃苦头,看你还这么猖狂。 周永抢步上前,身形一显就扑向左慈,两把大刀旋风般地砍向左慈。然而他立即就傻了,那骨瘦如柴的左慈左闪右挪,任凭周永如何快捷,也砍不到左慈那飘动的身影。 “啪!” 就在周永急于进攻的时候,却不料一不留神,周永的脊背被左慈的柳条抽了一下,立即显出一条血印。虽然不是很疼,可是周永却吓了一跳,这要是大刀,自己岂不是已经挂了? “再来!” 左慈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严厉地瞪了周永一眼。周永再也不敢轻敌,心气也平和多了。看来自己确实与左慈实在是差得太远,该虚心的时候,还是虚心一点的好。 接下来的几十个回合,才让周永知道了什么才是高超的武功。不管周永怎么变招,也伤不到左慈半分。而左慈一边示范,一边讲解,不知不觉之间,三十六路连环刀法逐步传授给了周永。 “师傅,是不是我的刀太重了,跟不上速度?” 歇息的时候,周永连忙向左慈请教。他的两把刀那么重,虽然舞得虎虎生风,却总不如柳条轻盈。而左慈只是一根柳条,却挥洒的得心应手,让周永防不胜防。 “呵呵,不是刀重刀轻的问题。我开始学刀的时候,也是用得重刀,随着内力的提高,刀却越来越轻。其实大刀还是那么重,只是自己的功力高了,刀自然就轻了,这就叫举重若轻。当你的功力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的时候,就是一根柳条,也是沉重的兵器,这就叫举轻若重、大巧似拙。”—— 母子重逢 母子重逢 一直等到日落西山,杨家山庄快吃晚饭的时候,周家山庄的家丁们才风尘仆仆地赶到杨家山庄。浩浩荡荡的家丁队伍开进杨家大院,立即让冷清的杨家大院热闹起来。 “见过公子。” 一百多个家丁翻身下马,齐齐地跪倒在周永的面前。望着这些跪倒在地上、身着黑色制服的家丁,周永这才感到自己确实就是周家大院的公子,一种为人尊者的感觉油然而生。 “都起来吧。” 他摆了摆手,朝家丁们微微笑了笑。他心里还是没有底,不知道原来的大傻子究竟是如何面对这些家丁的,自己只有尽量少说话,免得他们起了疑心。就是要有所改变,也要慢慢来,让他们也有个适应的过程。 “公子,周虎、周豹来迟一步,还望公子责罚。” “没事,起来吧。” 那两个叫着周虎、周豹的高大、健壮的家丁率先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很自然地护在了他的左右。他转头看了看他们俩,不由得有些吃惊,这周虎、周豹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象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该不是双胞胎吧? 这周虎、周豹的身高和刘辟、龚都差不多,大约在.米左右,也是一样的魁梧、结实,只不过他们比刘辟、龚都可是白净多了,年纪大约在二十岁左右,方正的脸盘上长着一对机灵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下面是两片薄薄的嘴唇。 再看看这些家丁,一个个身形魁梧,膀大腰圆,身高都在.以上,比一般人壮实多了。看样子周家大院挑选家丁的标准还是挺高的,估计把周家山庄的高大汉子都挑到了周家大院。 “你们一路辛苦了,吃过晚饭休息一会,天黑后我们连夜赶回去。” 周永也是归心似箭,他必需得到周家山庄的正式承认,心里才觉得踏实。对于那从未谋面的母亲,他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到时候要是认不出自己的母亲,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匆匆吃罢晚饭,家丁们正在准备出发,他连忙去与夫人告别。当他再次走进那楼小楼的时候,心跳没来由地加快了许多。小楼还是那座小楼,可是夫人已经不是昨天的夫人了。 “夫人,我走了。” 李琼满脸通红,看也不敢看周永一眼,只得调过脸去,望着窗外的夜色。茫茫夜色之中,有几只燕子在窗外轻轻地飞过。周永慢慢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将夫人抱了起来。 “夫人,用不了几天,我就来把你们接到周家山庄去。” “嗯。” 李琼什么话也没说,仅仅只是嗯了一声,紧接着她的嘴唇就被堵住了。她只觉得一阵目眩,大脑里便是一片空白,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身体就象一块美丽的绢帛轻轻地挂在周永的身上。 窗外的小燕子不知疲倦地说着悄悄话,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而在树林的空隙间上下翻飞,时而瞄一下那个亮着油灯的窗口。可是它们很快就羞红了脸,“扑”地一声飞向远方。 正在房间里坐着的杨娟小姐,手里拿着一块布料,好象正在绣着一个枕套,上面的两朵玫瑰花正在开放,然而杨娟却是满脸的焦急。知道周永就要走了,杨娟小姐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两朵玫瑰花上。 “你来了。” 正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看到周永走了进来,杨娟连忙丢下手中的绣花,径直迎了上来,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花。周永刚刚张开双臂,杨娟就扑了上去,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昏暗的油灯在夜风中轻轻地摇曳,映照着两个欢快跳动的身影。突然间一声轻响,却原来是那粗大的灯芯暴出了一个灿烂的灯花,刹那间那灯花四射开来,在夜色中显得异常的绚丽。 夜色越来越浓,山间的树林越来越模糊,慢慢地连山道也看不清楚了,整个小洪山被笼罩在夜幕之中。周永跨上快马,猛然回过身来,只见杨家大院的门口,李琼、杨娟母女俩高高地扬起了她们的手。 “等着我!” 周永朝她们挥了挥手,转身快马加鞭朝着奔去。那些家丁们如影随形,不断地快马加鞭,一阵风似的朝着周家大院飞奔而去。就是左慈的那匹瘦马,也跟着跑得飞快。不一会,一行人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离周家山庄越近,他的心情却越来越紧张了。马上就要见到周家大院的当家人,也就是大傻子的亲娘,自己该如何面对呢?他甚至连该如何称呼都不知道,是该叫娘呢,还是该叫妈? “周虎、周豹,你们俩一直瞄着我干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他一直想着心思,却突然发现周虎、周豹时不时地瞄一眼他,不由得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那周虎、周豹兄弟俩被他一问,略微有些尴尬,脸色也微微红了,不过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周虎笑了笑,小声地说道。 “公子,我发现你有些变了。” “哦,有什么变化?” “公子,你以前整天笑着,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现在虽然也是笑着,可是神色却异常严厉。” “呵呵,我倒是没有在意。” 他马上就想到,以前的大傻子肯定是整天笑呵呵的,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不管是别人嘲笑他,还是戏弄他,他都不会在意,那只是一种傻笑。而自己现在以公子自居,肯定让他们觉得严厉了。 “公子以前很少说话,就是说话也是三言二语,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根本没有条理。而现在公子说话很有分寸,公子以前肯定说不出来。” “呵呵,我以前是不是很傻?” 周虎稍微楞了一下,扭头看了公子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现在的公子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个公子,可是一点也不象个傻子,是公子突然变得聪明了,还是公子本来就不傻? “呵呵……” “说吧,我不怪你。” “公子以前就是不会认字,不会算数,除了练武,公子什么也不会做。” 听这周虎的口气,大傻子只是不会读书、不会算数而已,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笨拙。想那周家大院乃大户人家,肯定请过不少的教书先生,而周永竟然还不识字,不识数,那就不是一般的笨拙了。 大概也就是因为脑子笨拙,他的其他感觉器官则异常的敏锐,甚至有些超常,这大概也算是上天对他的一种补偿吧。当上天把大门关上的时候,总要打开几扇窗户的。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自己,门和窗户都将打开,整个人恐怕将会来一次大的升华。 黑夜里赶路,想快也快不了多少。一路之上,周虎、周豹已经向他讲了周家大院如何卖地,那几个大财主如何刁难,大舅爷如何凑钱,姑太太如何阻挠卖地,夫人如何昏倒等等经过,不知不觉之间,使他对这个爱子心切的女人充满了敬意。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陈家山庄,就是那个又矮又黑的陈老爷的山庄。他鼓动那些财主们压价,就是想把周家山庄与他的陈家山庄联成一片。” 周永对于这些山庄并没有多大人兴趣,说实话,他的心思远远不在这几个山庄之上。可是周虎的一番话,让他对那几个挑动压价的财主恨之入骨,要不是自己想办法逃出来,周家山庄还真的是落到了他们的手上。 “你还真是提醒了我,要是把陈家山庄弄到手,那我们周家山庄就可以和杨家山庄联成一块了。” “公子想把陈家山庄、杨家山庄都买下来?” “呵呵……” 当太阳出来的时候,他们终于进入了周家山庄的地界。然而周家大院还有很远,一直到太阳当顶,转过一道山谷,周永才远远地就看到一座雄伟的山峰,犹如群山中的一棵明珠。就连那半山坡上的院墙,也全部挂上了灯笼,就象过节一般。 “夫人为了迎接公子回家,特地让大家挂上过年时才挂的灯笼。” 周虎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润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在急切地盼望着儿子回家。一股难以抑止的思念之情涌了上来,一股从没有过的悲伤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们几乎是冲上了山峰,周家大院的大门早已经打开,仆人们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他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随着周虎、周豹直接朝着正厅大堂冲去。 在正厅大堂门口的高台上,伫立着一个中年女人,她双眸紧紧地盯着大院的大门,似乎要看穿那茫茫的长空,寻找她儿子的身影。那俏丽的面容上挂满泪珠,眉宇间充满急切的思念。 突然,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下了高台,急切间一脚差点踏空,身子猛地向前窜了两步,幸亏她身后的丫环周蓉匆忙扶住。她猛然摆脱周蓉的双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儿啊……” 那声音凄凉而又悠长,在寂静的凤凰山峰间无尽的回旋、蔓延,那是一个母亲发自身心的召唤,每一个人的心灵都在无声的颤动、震憾。一阵山风轻轻地吹过,拨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娘……” 没等那快马停住,他几乎是从马背上飞身而下,“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呼喊。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这就是你娘,这就是你的母亲。 那中年女人紧紧地抱住他的头,失声痛哭,无法抑止的泪水滚滚而下,一滴滴散落在他的身上。这是对亲人无尽思念的彻底释放,也是对自己坎坷命运的深深哀叹,她不停的哭着,将心中的伤痛极力地渲泄。 他也难以抑止心中的悲痛,伤心地哭着。在得到这份母爱的同时,他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心中的疼痛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只有靠着眼泪,才能稍稍冲淡一下那痛苦的心灵。 宁静的凤凰山上,只有母子俩的哭声在山间回荡,这既是母子失散的哀怨,也是母子重逢的喜悦。虽然哭声回荡,可凤凰山上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母子重逢的喜庆之中。 “好了,好了,周永都回来了,还哭什么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舅爷良走了上来。他让周蓉把夫人扶进了大厅,又走上前来拉起了周永,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背膀,围着周永转了一圈,十分赞许的点点头。 “好小子,能从匪巢里逃出来,不简单。走,我们进去说话。” “等等,我还拜了个师傅,请他一起来吧。” “呵呵,你还拜了个师傅?那一起请进来吧。” 走进大厅,周永才发现大厅里立即坐了好几个人。可是他一个也不认识,只好装傻笑着。不过从他们坐的位置就可以推断出,那坐在左边首位的中年男子肯定就是大舅爷,而紧挨着他的两个年青小伙子就是他的两个儿子文、武。而坐在右边首位的中年女人一定是姑太太,她身后的两个年青人就是她的两个儿子杜山、杜水。 “好小子,有种!” “你小子,出息了。” 文、武、杜山、杜水四个表兄弟纷纷围在他的身边,每个人在他的肩上擂了一拳。周永呵呵地笑着,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眼。他们大概都比周永要大,而且身高都在.米左右,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还具是个高人家族啊。 “周永,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从匪巢里逃出来的?” 对于大舅爷的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过了,以后肯定还会有人提及,为了保护刘辟、龚都,也为了保护李二,所以他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他坐了下来,开始给他们讲故事。 “我被土匪绑架上山后,他们对我还算客气,开始并没有关着我。前天我趁他们不注意,就往山下跑,结果被他们追上,我一急之下跳下了山崖。”—— 一枚铜钱 一枚铜钱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跳崖呀,摔坏了吗?” 听说儿子跳了崖,周夫人珏急得站了起来,连忙拉起周永,几乎是浑身上下查检了一遍。只到周永又蹦又跳,周夫人见周永的身体完好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又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什么时候,母亲总是最爱自己的儿子。看到周夫人那么紧张的样子,周永的心里只感觉到一阵温暖。为了不让周夫人再过多担心,周永连忙又讲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我只是摔昏过去了。昏睡一夜后我又醒了过来,就被土匪关了起来。不过这一摔,让我明白了许多东西,慢慢地想起好多事情来,但是也有一些事情忘记了。” “昨天夜里,听到那些土匪议论周家山庄在卖地,我更着仇了,天黑后我找了个机会又一次跑了。就在土匪追赶我的时候,我遇到了杨家山庄的夫人和小姐在山上打猎,可是她们只带了四个丫环,结果被土匪追了上来,她们只好跟着我一起跑。后来被土匪追得无路可逃,我们只好一起跳下了山崖。” “幸好山崖下面是条河,我们上岸后继续跑,就在土匪们追上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左慈道长,在左慈道长的指点下,我们打跑了土匪,这才得以脱身。后来我就拜左慈道长为师傅,请左慈师傅到周家大庄来教我武功。” “呵呵,你可别往我的脸上贴金,土匪是你自己打跑的,可没我什么事。” 听到周永把打跑土匪的功劳归功于自己,左慈连忙笑着说道。可是不管左慈如何辩解,满坐的人都认为他是在谦虚,周夫人甚至走下座位来向左慈致谢,把个左慈搞得不知所措。 “好!好!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永经过此次磨难,今后肯定会百事顺心,万事如意。” 大舅爷良站了起来,连说了几声好,情绪颇有些激动。这几天来,他可是陪着他的妹妹着了大急,现如今周永平安归来,不由得心花怒放,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他看了看左慈,兴奋地问道。 “道长,你最会看相,你说周永面相如何?” “大舅爷,我观公子霉运已去,以后鸿运当头,诸事顺利。且公子天庭保满,地角方圆,额大面方,发软如丝。将来一定是妻妾如云,枝叶繁茂,一世荣华,贵居人上。公子今生贵不可言,将来肯定是人上之人。” 这样的吉利话,对于左慈来说,犹如打开了龙头的自来水,要多少有多少。此时此刻,无非是图个吉利、热闹而已,然而夫人听了,立即眉开眼笑,仿佛那富贵已经接踵而来。 “那就托道长的吉言了。” 不仅夫人把左慈的话当了真,就连大舅爷也当了真,他再次走到周永身边,把周永拉了起来,上上下下地把周永认真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惊奇,不由得露出了满脸的疑惑。 “周永,刚才一番话,你说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原来那个周永肯定说不出来。莫非你跳两次山崖,真得摔得开了窍?” “呵呵,大舅爷,我说过,有些事情我是想起来了,可是有些事情却又忘记了。至于是不是开了窍,我也不知道。” 对于大家的疑问,周永只能如此回答,以便让大家重新认识他,怎么也不能再把他当成一个傻子。他还有满腔的抱负要实现呢,要是还是人们眼中的傻子,又有谁会跟着他? 大舅爷良点了点头,他似乎相信了周永的话。他围着周永转了一圈,抬头看了看周永的母亲,得到夫人的首肯后,突然伸出左手,竖起四根手指头,在周永的面前晃了晃。 “周永,这是几根手指头?” 天啊,你这不是羞辱人嘛,难道那个大傻子连几根手指头也数不清?再怎么不识数,这大傻子也有十八岁了啊。不过看大舅爷认真的样子,肯定没有嘲笑的意思,便朝大舅爷笑了笑。 “大舅爷,这是四根手指头。” “那么这是几根手指头呢?” “这是五根手指头。” “他们加起来是几根手指头?” “他们加起来是九根手指头。” “呵呵,妹子,周永这一摔,真开窍了啊。” 大舅爷呵呵笑着,显得异常高兴。而周夫人也是笑容满面,欣喜地看着周永。就连那没有说话的姑太太,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惊奇。那几个表兄弟,则象看稀奇般地看着周永。 周永差一点没有晕过去,就这计算手指头,恐怕他还在上幼儿圆小班的时候,他都已经会算了。而现在大舅爷还拿来葵,而他的母亲还在旁边笑着,要是就这水平,自己还活个什么劲? “表弟,表弟,我来考考你。” 姑太太的大儿子,也就是周永的姑表兄弟杜山兴致勃勃地站了起来。周永打量了一眼两个姑表兄弟,两兄弟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非常文静,与他们的母亲倒有几份相象,倒是继承了周家的特征,长得高大魁梧。 不过些时他的嘴角似乎带有一丝嘲笑,看他那架式,那大傻子平日里肯定是这些表兄弟取笑的对象,而今日夫人竟然没有制止,显然她也不认为这是对周永的羞辱,只是想看看周永究竟有什么变化。 “树上有九只鸟,你拿弓箭射下来一只,树上还剩下几只?” 周永真的要晕过去了,他甚至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这种小儿科的题目你也敢拿来考我,我要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也是被你们调笑了,可是也不能答错,那样他们还会嘲笑自己。他想了想,朝他们笑了起来。 “树上还有一只鸟。” “哦,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只呆鸟。” “哈哈哈……” 大家稍微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周永也没有搞明白,他们究竟是在笑自己傻呢,还是在笑自己的幽默。不过周永也懒得猜他们的心思,自己也跟着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表弟,我也来考考你。” 大舅爷的大儿子,也就是周永的舅表兄弟文站了起来,他也来跟着凑凑热闹。大舅爷的两个儿子肤色要深得多,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果决、干脆,颇有武将的风范。 不过他在站起来之前,还是先看了看他爹的表情,得到了他爹的默许,他才站起来的。他的表情倒是非常认真,没有丝毫调笑的意思,他在大厅里走了几步,朗声说了起来。 “集市上有只白鹅和山羊,它们共有条腿。请问白鹅和山羊各有几只?” 听完文的考题,周永不由得笑了笑。看来这个表兄弟还真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变得聪明了,他暗暗地点了点头。这样的题目他几乎可以随口回答,他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说了出来。 “只鹅,只羊。” “好、好。” 这次大家才是真正的叫起好来,大舅爷兴奋的脸上放光,不住在点头,周夫人则是激动得热泪长流,站在她身旁的丫环周蓉连忙为她换上手巾。姑太太却是满脸茫然,她自己一时之间还没有算出来呢。 “你们都考了我,现在轮到我考考你们了。” 周永笑了笑,走上前来。他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要出个既能让他们理解,又能让他们做不出来的题目,要是来道高等数学,还不得把他们吓死?他边走边想,终于想起一道题来。 “给我找十七枚铜钱来。” 他口袋里可是一枚铜钱也没有,只好吩咐仆人取来了十七枚铜钱。这是他一次看到钱,不由得拿在手里端祥了一番,然后他把十七枚铜钱放在一个盘子里,端到大舅爷的面前,朝着大舅爷行了一礼。 “大舅爷,这里有十七枚铜钱,我把这些钱分别送给大舅爷、杜山表哥、文表哥,感谢你们出题考我。其中送给大舅爷二分之一,送给杜山表哥三分之一,送给文表哥九分之一,你们拿去分吧。不过,可不能把钱砍成几半哟。” “啊……” 大舅爷当即就明白了,这是周永在刁难自己。十七枚铜钱,不管是二分之一,三分之一,还是九分之一,无论如何是分不开的。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周永倒是报复的快呀,可是你就是报复也要出道有解的题呀,这不是瞎闹吗? “周永,你分得清吗?” “当然,我当然有办法分清。” “哦……” 这下轮到大舅爷傻眼了,他把盘子推给了身边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仔细想想,自己也暗暗琢磨。不止是大舅爷,大厅里所有的人也开始琢磨,都各自在心里默默地计算。 “大管家,你最会算计了,你分得清吗?” 大舅爷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管家周发,连忙问他。在这些人中,恐怕周发是最能计算的了,对于算数也最有权威。周发也在心里算了一会,觉得不可能分清,可是又不敢打击了公子的兴趣,只好笑了笑。 “周发愚昧,实在是分不清。” 连周发兜分不清了,大舅爷突然看到了华佗和左慈,心想这两人一个是四处游方的医生,一个是到处行走的道士,肯定是饱学之士,也是这些人当中学问最高的,应该有办法。 “华佗先生,左慈道长,你们两个可是有大学问的高人,可有办法分得清?” 那华佗、左慈早就已经估计到大舅爷会问到自己,已经低头在那里想了半天了,可是他们也没有想明白如何分。虽然华佗医术高超,在医学领域出类拔萃,虽然左慈道行高深,法术千变万化,可是他们毕竟差了几千年的知道。凭经验,他们就认为这是一道无解的题目,是周永拿来有意报复大家的。 “实在是惭愧,我无法分清。” 华佗倒是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这也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不懂就是不懂,医学上本来就没有百事通,未知的领域还非常多,谁敢说自己是就能包治百病,那肯定就是个骗子。 现在最难堪的要属左慈了,周永一口一个师傅叫着,可是他却连自己徒弟出的题目也分不清,不由得老脸有些红了。道士们可是样样精通的,你要是说不懂,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饭吃。 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暗笑,看你们以后谁还敢在我面前提算数,我懂得的东西,你们这辈子也休想学会。等我有空了,再把算盘和阿拉伯数字发明出来,让你们开开眼界。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让左慈难堪,他知道左慈是不会回答的。这些江湖人士,碰到自己不知道的,要么编一套瞎话骗人,要么什么也不说,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不会。 “你们真的分不清吗?” 他有意望着大家说道,这就撇开了左慈,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使得大家暂时忘记了左慈。果然,大家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根本没有人去问左慈会不会分开。 “周永,我们都分不清,你来分给我们看看。” “很好。管家,借我一枚铜钱。” 周永笑了笑,走到周发身边,从周发的手里接过一枚铜钱。他把钱在众人面前亮了亮,然后把它放到那个装有十七枚铜钱的盘子里,这时盘子里就变成了十八枚铜钱。 “大舅爷,我找管家借了一枚铜钱,现在盘子里就有十八枚铜钱。大舅爷分得二分之一就是九枚铜钱,杜山表哥三分之一就是六枚铜钱,文表哥二分之一就是二枚铜钱,总共十七枚铜钱。还剩下一枚铜钱,是管家的,我把他还给管家。” “啊……”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他们怎么也搞不明白,管家的一枚铜钱明明被他们分了,为何最后还多出一枚铜钱来?众人的眼睛盯着周永,这该死的一枚铜钱是从哪里来的?—— 周永亲事 周永亲事 周永作为周家大院的主人,主持了周家大院的迎客晚餐。从大舅爷关切的眼神中,周永也能猜到,那个大傻子以前干这种事情一定很不称职,让夫人和大舅爷都很担心。 不过,今天周永的表现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他们眼中的周永,是一个沉着、冷静、幽默、得体的士绅,根本不象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不管是大舅爷等客人,还是周家大院的那些仆人,他们看着少年老成的周永,既有欣喜,也有疑惑。 只有看到周永的食量,他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能吃的大傻子。周家大院的晚餐非常的丰盛,周永敞开肚皮大吃了一顿,满意地拍了拍肚皮,晚餐才算结束了。唯一的不如意就是酒味太淡,不合他的口味,仅仅勉强喝了几杯。 丰盛的晚餐终于结束了,周永让管家周发把客人们带去休息了,他才闲了下来。不过,早就有丫环等在旁边,客人刚刚离开,那两个丫环就走了前来,小声对周永说道。 “公子,夫人让你过去。” 周永知道,最重要的一关就要来了。不管他前面表现的如何,晚餐后他就要面对夫人。劫后重逢,作母亲的肯定有许多话要问他,而且这些话还不方便外人知道。 两个丫环打着灯笼一直往前走着,领着他穿过一道院门,就来到一个精致的花园。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估计这里就是周家大院的内宅,在树丛和花草之间,隐隐约约的分布着十几座小院。 几乎和杨家山庄一样,周家山庄的内宅也是非常之大。就是有丫环带着,他恐怕也难以找到刚才的路,他现在可是两眼一抹黑。恐怕就是白天,他也找不到路。要是连自己住的地方都找不到,岂不是又要被大家笑话? 穿过一段碎石路,又绕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座小院旁。他们的脚步声早就惊动了小院里的两个女仆,待他们走到门口时,那两个女仆刚好打开院门,朝他们迎了出来。 “奴婢见过公子。” “起来吧。” 周永摆摆手,直接走进了小院。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每层有六间房子,楼上楼下都挂着亮通通的灯笼,把个小院照得如同白昼。楼前又是一个小小的花园,各种红的、绿的鲜花开的正艳。 “周永,来,过来坐。” 一走进夫人的房间,那种温馨的感觉便扑面而来。夫人拉过他的手,让他靠夫人坐着,母子俩紧挨在一起。不管他是不是那个大傻子,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浓浓的母子深情。 “周永,你真的懂事了吗?” “娘,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懂事了,反正我明白了许多事情,不过也有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就让我一切从新开始。” 被周夫人拉着手,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多少有些别扭,这也算是一种善意的欺骗吧。对这周家大院,自己一点也不熟悉,先把话说在头里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让周夫人起了疑心。 “你说得很好,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大概是周家的祖宗显灵了吧,你经过一场磨难,竟然变得如此懂事、聪明,甚至比大多数人还要懂事、聪明。看来周家大院苦尽甜来,兴旺有期啊。” “娘,你就放心吧,我们周家一定会兴旺起来的。我以前不懂事,让你操碎了心,以后一定好好地孝顺你,让你天天高兴。” 哄人的话他说来就来,只要哄得夫人开心,他今天这一关就算是过了。谁知道事与原违,夫人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流起了眼泪,泪珠竟然象滚豆子一般地漫过她那美丽的脸庞。 “呜……” 突然间,夫人竟然泪如雨下,呜呜咽咽哭出了声,那伤感、凄历的哭声在茫茫的夜空中久久回荡。多少年的伤心,多少年的屈辱,多少年的期盼,都化着那无尽的哀怨在这一刻彻底释放,极力地渲泄着自己的坎坷命运,将心中的伤痛倾泄而出。 十几年来,她满心的苦楚无人诉说,满腹的委屈无人倾诉,满腔的悲愤无处发泄。现在,她唯一的儿子懂事了,她终于有了一个倾诉的对象,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让她的身心得到了彻底解脱,让这十几年的郁闷随着哭声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 周永也是悲从中来,泣不成声,止不住的眼泪潸然而下。虽然这并不是他的亲娘,可是他深深地感受到了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面对一个傻儿子,母亲的悲哀可想而知。 他把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让他那宽广的胸膛温暖她那伤痛的心灵。渐渐的,夫人的哭声停了下来,变成了慢慢地抽泣。过了好久,夫人才抬起头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娘,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儿子,我不是伤心,我是高兴,看到你这么懂事,我是真正的开心。” 夫人说得倒是真心话,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是她还是朝着周永笑了笑,十几年来,她不就是盼着这一天吗?甚至在梦中,她都幻想着自己的儿子有一天突然变得聪明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周永,我们周家与何家的亲事,已经拖了二年了。本来在你满十六岁的时候,我就派人去提过成亲的事,可是何家借故一再拖延。他们就是看你不懂事,想懒掉这门婚事。现在你懂事了,应该赶快去提亲啊,我可是等着抱孙子哟。” 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懂事了,周夫人想起来的一件事就是儿子的亲事。只有儿子成了亲,她有了孙子,她才能真正的放心,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对得起周家的列祖列宗了。 一听说大傻子原来还定有亲事,可把周永吓了一大跳,他可是亲口答应,要娶杨家小姐杨娟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何家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都是豪门大户的小姐,谁也不可能做妾啊。 “娘,那何家既然想悔婚,我们就算了吧。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求他们。天下女子多得是,以后我给你找个十个、八个的,生一大堆孙子,让你抱不动。” “呵呵,你以后找得再多我不管,但是何家的闺女一定要娶回来。这可是老爷亲自为你定的娃娃亲,那可是下过聘礼,写过婚书的,是你的妻子,你以后就是娶得再多,也只能是妾。你要是不把妻子娶回来,怎么对得起老爷呢?” 原来是这样!娶个媳妇还有这么重大的意义,要是那闺女是个瞎子、麻子,为了对得起周老爷,我也得娶回来不成?而且这个还是妻子,那杨小姐怎么办?我可不能害了杨娟小姐。 “娘,那何家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就跟我们家一样,也是个大户人家。老爷与何家老爷还是至交好友,不过他们家人丁兴旺,何老爷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老爷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才提出与他们家结亲的。你要是能生个三、五个儿子,我们周家也兴旺了。” 这下麻烦大了,一边是老爷为自己定下的正妻,一边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叫他如何取舍?看样子还得从夫人身上突破,只要夫人同意了,那何家退就退了吧,反正他连见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感情了。 “娘,我这次逃出来的时候,碰到了杨家山庄的夫人和小姐,我们一路逃亡,生死相依,我已经喜欢上了杨娟小姐,并与她私定了终生。那夫人又是你小时候的姐妹,听说我是你的儿子,她也同意了。我希望娘能同意我娶杨娟小姐。” “啊……你私定了终生?” 夫人先是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周永,不过很快就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无论哪个母亲,当得知自己的儿子有了心上人的时候,怎么会不高兴呢?她拉过周永的手,在周永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你个臭小子,真是长大了啊。那杨夫人是我小时候的伙伴,比我还大两岁呢。只是听说她也是一个人,心里肯定也够苦的。你要娶杨娟小姐,我也同意。只是那何家的婚事怎么办?退婚、悔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旦提了出来,两家就成了世仇,搞不好还要打一场官司,到时候人人都会骂我们的。何家原来也只是尽量拖着,不敢悔婚,我们怎么可以提出悔婚呢?” “娘,不是可以娶平妻吗?我们就当娶两个平妻。” 周永突然想了起来,古代是可以娶平妻的,无所谓妻妾,大家都是平妻,地位相等。在周永的心中,他也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子,都应该地位相等,决不能分什么高低、贵贱。 “呵呵,臭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官宦人家才能娶平妻,而且还只能是一正妻两平妻。而象我们这样的平民则不可,哪怕你富可敌国,有钱纳上一万个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个正妻。” 看到儿子还有这样的心眼,夫人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心中也有些不安。儿子可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那杨夫人是自己的小姐妹,杨小姐又是儿子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让人家来做妾呢? “娘,这又何仿。赶明儿我们派人上洛阳,用钱买个官职,不就成了官宦人家?” 夫人的话正好提醒了周永,应该立即派人到洛阳去买个官职。黄巾军起义一旦暴发,自己也好有个立足之地。要想在这个乱世有所作为,必需要有自己的军队,而这周家山庄毕竟太小,是养不活一支军队的。 “儿子,惊了娶两个平妻,你就要花钱去买个官职?” “娘,怎么会呢?我们周家虽然有钱,可是土匪还敢绑架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权势吗?不瞒娘说,我还在土匪窝里的时候就想好了,一旦逃出匪窝,就要买个太守官职,组织一郡官兵来消灭土匪。而且,买个太守官职还能造福一郡百姓,你说不好吗?” “儿子,你真是长大了。” 夫人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儿子,虽然还是那副面容,可是神色却镇定了许多,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英气让她明白,自己的儿子已经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个蒙蒙朣朣的傻子。 “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管家周发到洛阳去,为你买个太守官职。” “那就谢谢娘了。” “不过,你还得去一趟何家山庄,赶快把亲事定下来。不管怎么说,何家小姐还是正妻。” “娘,何家山庄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得尽快把杨娟小姐接回来。” 周永可不管什么何家小姐,什么正妻不正妻的,他才不愿意受什么约束。何家山庄不是想懒婚吗?那就让他们懒着好了。他现在的心中只有杨家山庄的母女俩,仅仅一天不见,他挺想念她们的。 “臭小子,哪有先娶妾、后娶妻的道理?在何家小姐没有娶进门以前,你要是娶别人,那还不得惹怒何家?”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要把杨小姐接过来。” “那还是为娘去吧,一来我去看看小时候的姐妹,二来把杨小姐接过来,就当是请杨小姐过来玩。” “娘,你去接也可以。不过你一定要把杨夫人也接过来,以后你们两姐妹就可以在一起了,也好有个伴。” “啊……” 夫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周永,象是不认识似的。周永知道夫人误会了,就把与杨家山庄母女俩讲好的条件对夫人说了一遍。夫人笑了笑,认真地对周永说道。 “你个臭小子,我一点也没有误会,我一听就知道你在打杨家山庄的主意,是不是?” “娘,我现在倒是要打陈家山庄的主意,把那个陈大老爷的陈家山庄弄到手,我们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可就连成一片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要是把这三个山庄连在一起,你也算是对得起周家山庄的列祖列宗了。”—— 两颗灵丹 两颗灵丹 来到周家大院,周永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回到周家大院的当天晚上,夫人就派来了四个丫环周菊、周梅、周桂、周桃。她们都是跟随夫人多年的丫头,可以说是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而原来照顾大傻子的四个丫环,则被夫人送她们回家去了。 大舅爷和姑太太回家去了,却把他们各自的儿子留在了周家大院,说是要跟着左慈学习武功。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虽然左慈并没有收他们为徒弟,可是跟在旁边练习,左慈也没有反对。 对于周永提出的要买个太守官职的建议,大舅爷和姑太太倒是十分赞同。大舅爷、姑老爷做了一辈子的官,也仅仅只是当了个县令,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再出去折腾,倒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于是三家都同意派管家去洛阳,每家去买个太守的官职。 周永除了每天跟着左慈练武,就是看看家里收藏的书籍,日子倒也过得清闲。虽然他一直惦记着师傅左慈的那些灵丹仙药,可是苦于没有机会,想不到什么办法弄到手。 这一天闲来没事,转到了师傅住的小院,却看到师傅左慈正在与华佗下围棋。自从左慈来到周家大院,华佗差不多隔天就要来周家大院一趟,与左慈切磋医术,互相学习。有时候也手谈几局,两个人倒是意气相投。 周永也是个围棋爱好者,也曾经在地区比赛中获得过冠军。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围棋,心中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当下也没多想,就站在左慈和华佗的身边,想要亲身去体验一下古代棋手的真正棋力究竟如何。 左慈和华佗正在对局,看到周永观战也不以为意,继续专心思考落子,气度显得从容儒雅,很有几分高手的风范。但周永只看了片刻便失望了,原因是他们两个人的架子看起来虽然很足,可是棋力却并不是很高,他稍微看了一会,便认定两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不管左慈的法术多么高深,也不管华佗的医术如何精湛,可是他们两个下起围棋来,却并不怎么高明,看来这两位老兄是真正秉承了胜固欣然败亦喜的真味,纯粹是来手谈消遣的了。 周永扫了眼棋盘,只见满盘黑白子绞杀在一起,已经进入了中盘战斗阶段。古代围棋实行的是座子规则,布局简单明了,容易将棋局迅速地引向激烈的战斗。因此古代的棋手大都善于力战,杀棋力强是被普遍认可的评价。 周永很快看出左慈的黑棋已经取得了明显的优势,正将白棋分断开来,同时对上下两块孤棋展开了围杀,只要能杀死任意一个大龙,白棋都将必败无疑。只可惜白棋眼下正徒劳地在黑棋的铜墙铁壁中左冲右突,两条大龙似乎都看不到什么希望。 恰在这时,左慈的一手棋让周永的眼睛一亮。这步棋看似凶狠,直接贴身紧迫破去了白棋的眼位,但实际上却是过分之招。白棋只需反戈一击,就立刻能将黑棋的十几枚棋筋断掉。由于白棋的气松而黑棋的气紧,双方对杀起来黑棋必败。 然而,华佗似乎并没有看到这步妙手,他的棋力终究是差了一些,再加上此时的心境已乱,所以根本没有看出反击的手段,反倒是被对手凶狠之招给吓住,紧皱眉头在那里苦苦索。思考良久后拈起一粒白子,犹豫着往棋盘上放去。 周永在一旁可看得真切,知道此子一落局势就再也无法挽回。他看了看师傅左慈得意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主意,也顾不得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的规矩,长长地叹了一声。 “唉,可惜!” “你小子,捣什么乱,看得懂吗?” 果然,华佗听到周永长叹,立即收回了手,抬头看着周永。可是左慈却不高兴了,眼看着就要赢了,被周永这么一搅和,刚才的好心情一点也没有了,不由得有些恼怒。 “呵呵,师傅,我看这黑白子角逐在一起,刹是好看。可是华先生刚才这一颗白子要是直着放,就不好看了。可要是竖着放,则非常好看。” 周永的一句话,立即提醒了华佗,他放松心情之后再一次仔细审视棋局,忽然间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妙手,暗暗松了口气,又是让人难以觉察地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更浓。 很快,华佗就开始绞杀左慈的大龙,虽然左慈拼命抵抗,但是因为左慈的那招太过分,黑棋的气撞得太紧,只短短的十几手就被逼入了绝境,一条大龙终于被华佗吃掉。 然而,杀掉大龙之后的华佗下得过于保守,试图保住胜利果实。虽然没有下出什么昏招,可是被左慈不断地搜刮。对这样的小官子,周永也不好提醒,被左慈占尽了便宜,最后反而以一个子输掉了。 “臭小子,敢不敢与为师下一局。” 得胜后的左慈不禁有些飘飘然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周永一眼,很有些不屑地说道。刚才华佗在周永的帮助下还下输了,想必这周永也强不到哪里去,何况这周永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又有多大的造诣? “那我就请师傅指教了。” 他刚才已经看过了左慈的棋,知道其水平比起自己来恐怕要差上了一大截,因此因此一开局也采用了左慈和华佗的下法,一上来与对方绞杀在一起,迅速将棋局引入到混乱、复杂的局面中。 很快棋局就进入了中盘,左慈越下就越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只感到局面的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棋力控制范围,局势应该如何发展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不知该怎么下才好的无力感觉。 在这种情况下,结果如何自是可想而知。不过周永有意没有大胜,而只是控制着小胜即可。当数完子时,左慈怔怔盯着棋盘说不出话来,实是难以置信,自己已然竭尽全力。却仅仅以一子之差输在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年轻小子手中。 “呵呵,师傅,我侥幸赢了一个子。” 他嘴里虽然说着侥幸,但语气中充满了得意的意味,显然是言不由衷。华佗的眼中也露出欣喜的神色,冲着周永点了点头。左慈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指着周永说道。 “你小子刚胜了一局就这般狂妄。刚才那盘棋的局面复杂之极,你最后也不过是运气好才小胜了一个子而已,若是再来一局,我未必就会再输!” “似这般下棋也没有意思,师傅可否添些彩金,也好让徒弟我有些兴趣。” “你小子,我可没有金银、钱财,也不喜欢金银、赌钱,拿什么与你作彩金?” “呵呵,师傅虽然没有金银、钱财,可是师傅有灵丹仙药,我们就以师傅的灵丹仙药为彩金,以一颗七星混元丹为一局,以一颗九龙金液丹为一局,如何? “你个臭小子,原来在打我的灵丹的主意!就算我有灵丹,你有什么彩金呢?金银、钱财我可不要。” 这下可把周永难住了,这个臭道士不喜欢金银、钱财,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兴趣的彩金呢?他在心里想到,道士们都喜欢法术,可是自己会的那些小魔术他肯定一看就懂,难不倒他,有什么可以难倒他的?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骗术。现在的道士们也许还不懂得其中的奥秘,他朝左慈笑了笑。 “如果师傅赢了我,我为师傅表演一个法术,油锅洗手。” “油锅洗手?” 左慈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周永立即就明白了,左慈还没有听说过这种骗术。也难怪,左慈修练的都是真功夫,货真价实的法术,他肯定不会去学这种骗人的把戏。 “对,就是把手伸到沸腾的油锅里而不被油烫伤。”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小子要是被烫伤了手,可别怪师傅。” 师徒说好,华佗在旁边作证。这一局左慈猜到了白棋先行,一上来救稳守住了两个角地,然后才借先手之利对黑棋发起了攻击。左慈吸取了教训,不敢再用过分强硬的招法,行棋中规中矩,牢牢掌握着先手,意欲等积累了不可动摇的优势后再向对手发动致命的一击。 可让他郁闷的是周永从一开始就主动挑衅,黑棋的攻击虽看上去并不凌厉,但却东边一拳西边一脚的处处袭扰纠缠住白棋。左慈不理周永的骚扰,继续稳打稳扎。可是短短几十手过去后,他就惊奇地发现局面又成了让其云山雾罩的复杂乱战之势。 最后的结局让左慈差点没气死,在一通乱战之中左慈最终迷失了方向,一不小心之下再一次被对手幸运地抓住了一记漏招而逆转,最后一数子竟然又输了一个子而已! 左慈极不情愿地看了周永一眼,他不得不把手伸进了他的道袍,从里面又取出一个精致小盒,里面就是一颗灵丹。这颗灵丹和那一颗五福上清丹一般大小,只不过这颗灵丹却是黑黝黝的。 “谢过师傅。” 周永连忙伸出双手,把那颗七星混元丹接在手里,对着左慈拜了三拜。这黑黝黝的七星混元丹通体漆黑,虽然和那颗五福太清丹大小相仿,可是却重的多了,周永没有犹豫,一口呑了下去。 刹那间,一股热流在周永的身体里循环往复,似有千军万马在体内奔腾。他活动活动手脚,只觉得周身的元气、内力、精气犹如指使,随着心意在体内无穷地旋转。 “臭小子,再来。” 左慈根本没去想周永的棋力很可能是远在自己之上,只认为周永不过是运气太好,这两盘棋输的实在是冤枉无比。事实上,他也没有把周永放在眼里,总认为周永不过一个小孩子而已。 由于对周永的棋力已经有所了解,这一局左慈一反常态,很快就对白棋发起了攻击,并且妙手频发,棋力超强。可见左慈更为擅长和喜好力战,但在大局观和对全局的把握上要差了一些。 周永应对的比较从容,对于黑棋的纠缠尽量简明定形,最大限度地抢占各处大场,牢牢地将先手的优势握在手中。数十手过后,白棋的实地已远远领先,而且行棋的调子极好,优势一目了然。 左慈的脸上已没有了刚开局时从容不迫的神态,双眉紧锁思考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见形势不妙当即采取了强硬的手段,毅然打入白棋的腹地,意欲生生破去白空。 周永见左慈有放出胜负手的味道,当下也不敢怠慢,他经过细致的计算,认定如果让黑棋在自己的腹地做活,白空显然不够。他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务要将打入的黑棋一举全歼。 左慈的治孤功夫果然了得,只见黑棋在铜墙铁壁般的白棋大空之中左右腾挪妙手连发。尽管周永已经小心再三,但竟仍让他觅得了机会,生生下成了一个劫争的局面。只不过由于此劫太大,而且黑棋的劫材远远不够,白棋这才有惊无险地渡过了难关。 眼着着白棋成功地劫杀了自己打入的黑棋,左慈不由得呆了。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棋盘愣神良久,左慈方才吐了口长气,伸手拂乱了棋子,示意中盘认负。 “你小子棋力不俗啊,这么小的年龄,跟谁学的?” “不瞒师傅,弟子并没有跟谁学过围棋,都是平常见别人下,记在心里罢了。” “好小子,有悟性。” 周永的话,左慈竟然相信了,他想周永原来是啊大傻子,谁会教他围棋呢?左慈又从他的道袍里摸出一个小盒,这个小盒更加精致,竟然用娟帛包着,打开一看,里面又一颗灵丹。这次拿出来的速度相当快,大概这真是左慈最后的宝藏了。 “谢过师傅。” 周永连忙接了过来,原来是一颗白晶晶的灵丹,周永二话没说,拿起来就呑了下去。瞬间,周永就感到了那股奔腾的真气,所有的元气、内力、精气逐渐融为了一体—— 油炸鲜鱼 油炸鲜鱼 转眼间,周永把左慈的七星混元丹、九龙金液丹骗到了手,气得左慈恶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惹得华佗在旁边笑了起来。不过左慈也不是真的生气,他看了看周永,长叹了一口气。 “唉……臭小子,两颗灵丹,我本准备以后给你的,谁知道你个兔崽子这般猴急。现在你把我的七星混元丹、九龙金液丹骗走了,下一步,你是不是该骗我那一百零八颗上清丹和一百零八颗九鼎丹了?” “呵呵,师傅,不瞒你说,除了那一百零八颗上清丹和一百零八颗九鼎丹,我还准备把那三十六路连环刀法骗到手。” 既然左慈已经说破了,周永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挺感激左慈的,听左慈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办法,迟早左慈也会将那灵丹和刀法送给自己。 “臭小子,还惦记着我的什么东西,是不是连我的《上清丹经》、《九鼎丹经》、《太清丹经》、《混元丹经》、《金液丹经》五本天书也惦记着?” “呵呵,师傅,那些经书你还是留着吧,对于修道炼丹,我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周永说的倒是实话,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他还想着趁机起事呢,哪里还有心思去修道炼丹?如果天下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自己就是得道成仙,又有什么意义? “呵呵,你小子倒是知足。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看中你小子身体条件不错,悟性也很高,有意把你调教成为绝世的武功高手。不过你小子记住了,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善待天下百姓,惩恶扬善,不得无故杀人。” “师傅,我发誓终生以天下苍生为念,善待天下百姓,惩恶扬善,绝不无故杀人。” 周永郑重地举起右手,跪倒在左慈的面前,诚心诚意地发下了誓言。作为一个人现代人,他更懂得天下百姓才是真正的上帝,更懂得尊重生命,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去杀人。 “善!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如果你有朝一日违背誓言,为师定当惩罚于你。” 左慈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周永,只到他感觉到周永确实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才重重地点了点头。他伸手从道袍里掏出两个盒子,又拿出一本绢书,很郑重地递给了周永。 “臭小子,这一百零八颗上清丹,要留给真心为你献身的女人,如果你能得到一百零八个女人的真心,将助你练成不老之身。这一百零八颗九鼎丹,要留给忠心为你拼命的武将,如果你能得到一百零八个武将的忠心,将助你建立不朽之功。” “谢过师傅。” 周永双手接过两盒灵丹和一本刀法,差一点感动的流出泪来。这左慈老道对自己真是不薄啊,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只得跪在地上,真心实意地给左慈叩了三个响头。 “华佗先生,见识了我的徒儿的棋艺,等会还要看我徒儿演示油锅洗手,你也不准备表示点什么?” 左慈突然调过头来,开始调笑华佗。两个人相处了几天,已经成为了很好的朋友,说话也就不客气了。华佗一听,急得两只手磋来磋去,不好意思地朝着周永笑了笑。 “周公子,我确实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可如何是好?” 周永也没有想从华佗那里得到什么礼物的想法,他看重华佗的,就是他的医德和医术。见华佗着急的样子,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一个可以把华佗紧紧地栓在身边的主意。 “华佗先生,你有一样宝贝,就不知你舍得不舍得?” “哦,我有什么宝贝?” 华佗可是吃了一惊,他一心为百姓治病,很多穷苦的百姓连钱也不付,很多时候,他的药也是白白地送给了那些穷苦百姓,他们师徒几个也紧紧只是糊口而已,他哪来的什么宝贝? “华佗先生,你医术高超,且心系天下百姓,为不少穷苦的百姓治好了病。可是你想过没有,就你们师徒几个,又能治好多少百姓?如果你舍得传授你的医术,我想在周家山庄挑选一百多个聪明伶俐的小孩,跟着你学习医术,让他们为更多的百姓治病,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费用都由我来出,你看怎么样?” “善!善!善!华佗先生,你看我的徒儿是多么地心善,还想着为更多的百姓病!你该不会不舍得传授你的医术吧?” 还没有等华佗回答,左慈抢行说了一大通。现在就是华佗有心拒绝,也不好意思开口。为更多的百姓病,这种行善积德的好事,对于华佗来说,他怎么会不答应呢? “周公子的提议甚好,只是一下子收一百多个徒弟,是不是多了点?我只怕自己精力不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不多不多,让他们跟着你慢慢学,将来他们再带徒弟,为更多更多的百姓治病,减轻百姓的痛苦。” “那好吧。” 本来华佗就已经带了几个徒弟,对于收徒弟他并不拒绝,当即就答应下来。华佗收徒弟,是不会收什么费用的,徒弟的学习和生活费用都由他承担,因而他只收了几个徒弟。而现在由周永提供费用,他何乐而不为呢? “臭小子,现在该我们看看你的油锅洗手了,你可别出丑哦。” “呵呵,师傅,华佗先生,你们就等着吧。” …… “夫人,夫人,不好了,公子与那道长、华佗先生打赌,说要油锅洗手,正在院子里架油锅呢。” “啊……” 当听到丫环报告的时候,周夫人的大脑“嗡”地一声,身子连晃了几晃,要不是周蓉扶得快,周夫人就要倒下去了。周蓉连忙在周夫人的背上拍了几下,周夫人才缓过劲来。 “走,快去看看。” 周夫人二话没说,抬腿就往外走。跟在她身边的大丫环周蓉连忙在旁边扶着,生怕她有个闪失。可是周夫人推开了周蓉的手,急步朝着院走去。她心里急啊,儿子刚刚好了几天时间,莫不是傻病又犯了? 当周夫人赶到前院的时候,内见几个家丁,手里抬着一口大大的油锅,锅里满是菜油,还隐隐有些醋香。另外几个家丁,抬着盆火炉上来了。还有一个厨房的厨子,手里竟然拎着几条已经收拾好了的鲜鱼。 “这个臭小子,莫非是想油炸鲜鱼吃?” 然而周夫人可是想错了,周永这可是要动真格的了。那些没有事的家丁、仆人纷纷围了过来,在旁边顿时议论纷纷。左慈和华佗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倒更吊起了他们的好奇之心。 “臭小子,还不赶快住手,你要干什么?” “呵呵,娘,就炸几条鱼吃。” 周永没有想到,周夫人会跑到前院来,他不由得瞪了夫人身边的几个丫环一眼,却看到周夫人的大丫环周蓉的向他使眼神,那意思就是恳求他停下来。周永笑了笑,指挥着几个家丁将那火炉和油锅架好,大家便都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几人的动作。 “师傅,华佗先生,看看我的油香不香?” “你小子,搞什么鬼,还不快点!” 左慈淡淡地笑了笑,他当然一眼就看出,锅里正是平日里做菜的油。他本身就是个法术高手,周永要想在锅里搞鬼,绝对骗不过他。他只是不明白,周永为什么要在锅里放上一些醋呢? “点火。” 随着周永一声令下,一个家丁把手里的火把,扔进那炉膛下面,炉膛下面却是藏的干草,一点就着,炉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周永取过几块水垢,装着无意地丢到了锅里。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不一会,大火越来越旺,油锅翻腾了。所有人都是有点发愣了,这的的确确是油,也的的确确沸腾了,那油锅洗手,便是真的要在里面洗么?越来越疑惑了。 “大家看好,这是六枚铜钱。” 周永取出六枚铜钱,一撒手,那六枚铜钱便落在了油锅里。油锅仍旧在加热,油在翻滚,青烟缕缕飘散,缓缓蒸腾的水气从周永的眼前轻轻地飘过,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酸味。 “你们有谁敢把这六枚铜钱摸出来?” “臭小子,你搞什么鬼?你不说是炸鱼吃吗,怎么要把铜钱摸出来?” 周夫人一听急了,脸色有点发白,面对这翻腾滚滚的油锅,要在这滚油锅洗手取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搭上的可是一只手啊。这一只手废了,却就再也长不出来了。 “臭小子,你可别逞能。” 左慈也有些担心了,虽然他也想见识见识这油锅里洗手的法术,可是他却不想伤了周永的手。尽管旁边就站着神医华佗,可要是手受了伤,练习武功就不那么方便了。 “没有人敢?那好,你们看好了,我把它们摸出来。” “臭小子,住手!” 没容周永伸手,周夫人大声喊叫起来,并快步走了过来,就要阻止周永。可是此时油锅里气泡正浓,正是摸钱的时候,再不摸就迟了,周永也顾不了许多,伸手便往油锅里探去。 “啊……” 场下无数人惊呼起来,那些丫环们急忙用双手蒙住了双眼,不忍再看,就连华佗也是忍不住偏过了头去。正走过来的周夫人一声惊叫,往后就倒,被紧跟在身后的大丫环周蓉扶住了。 然而,并没有出现人们想象中的惨叫,没有惊嚎,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众人急忙放眼望去,却见周永正在翻滚的油锅里一枚一枚地往外摸钱,不一会,六枚铜钱都摸了出来。而周永的手,竟是一点灼伤的痕迹都没有,那是那么白白净净的。 “好!” 太不可思议了!所有的人都是发出了惊呼。若不是亲眼所见眼前一幕,谁又能相信,周家大院的傻公子,竟能从滚烫的油锅里,接连取出了六枚铜钱,还毫发无损?除了神奇两个字,再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了。 “臭小子,你想要娘的命啊。” 周夫人摆脱了周蓉的搀扶,冲上来抓起了周永的手,只见周永的两只手完好无损,她还是不放心,又抓在手里使劲捏了捏,然而她的手力气太小了,周永的大手掌毫发无伤。 “我来试试。” 左慈终于忍不住了,从来都是别人惊奇他的法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不会的法术。别人也许不懂,可是他坚信,周永一定是在油锅里搞了什么名堂,不然的话,他的手就会烫伤。 “等等,师傅。” 周永急忙把左慈拦住,他可不是心疼师傅,而是他不想让左慈识破了玄机。此时锅里的气泡虽然少了,可是还在往上冒,他向两个厨子招招手,拿来了几条鱼。他故意等了一会,眼见没有气泡了,才说到。 “放到锅里炸。” “吱……” 鱼一放进锅里,那些油更加沸腾了,一阵油香飘过,几条鱼在锅里被炸得上下翻滚,不一会就透体金黄。待那个厨子把鱼捞了起来,周永撕下一块鱼肉,放在嘴里。 “好香。” 周永摆摆手,厨子把炸好的鱼分给了所有的人。当左慈把炸熟的鱼块丢进嘴里时,嘴里虽然感到了鱼香,心里却有一丝苦涩。他不得不承认,那锅滚烫的油是真的,而自己却没有看破。 “师傅,还试试吗?” “臭小子,算你行。” 左慈笑了笑,放弃了试一下的想法。既然鱼都能炸熟,他的手也一样能被炸熟。在没有搞懂之前,他是不会贸然施法来试的。他只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周永的手就完好无损呢?他把周永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臭小子,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可以。不过师傅,我已经演示过了油锅洗手,你想知道为什么,就得教我一个法术。” “你小子,不是不想学法术吗?” “就学一个法术。” “什么法术?” “掷骰子。” 回到周家山庄,周永就知道大傻子就是因为去谯郡被土匪迷倒的。而在此之前,大傻子已经在谯郡的赌场里输掉了不少钱,成了谯郡人的笑柄。要是不把这些输的钱全部赢回来,周永是不会罢休的—— 意外火并 意外火并 虽然被周永的一泡尿止住了血,可是刘辟、龚都的伤口还是抑止不住地疼痛。不过他们俩到底还是两个硬汉子,强撑着骑上了马,带着他们手下的土匪,朝着老疙瘩山赶去。不过他们却不敢跑得太快,马蹄每跑一步,都在扯动伤口,他们只得紧咬牙关,额头上的汗水象滚豆子般往下淌。 快到老疙瘩山谷的时候,刘辟缓缓地扬起了他的右手,整个土匪队伍停了下来。刘辟、龚都交换了一下眼色,调过马头,望着身边的三百多个兄弟,刘辟朝大家说道。 “兄弟们,你们跟着我们兄弟俩已经好几年了,算得上是出生入死,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如今我和龚都两兄弟蒙周公子大恩,准备弃暗投明,前去投奔周公子,却不舍得众位兄弟。周公子临别有言,如果山上的兄弟愿意投奔于他,他将全部接纳。如今已回老疙瘩山,如果有谁愿意跟着我们兄弟去投奔周公子,请跟着我们走,如果有谁不愿意,你们可先走一步,我们兄弟决不勉强。” 老疙瘩山上的土匪,最先就是大当家的拉起来的山头,后来二当家的投了过来,队伍才逐步扩大。由于刘辟、龚都的加入,声势越发浩大起来,这三百多个土匪,基本上都是刘辟、龚都的亲信,而且也是老疙瘩山的主力,因此刘辟、龚都才敢拉他们走。 “我们跟着两位哥哥。” 几乎和他们想的一样,这些土匪没有人会离开他们。在土匪之中,团伙界线也是分得很清的,就算是他们当中有谁想要改换门庭,别的土匪伙也是不会接受的,甚至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别有用心。 “走,我们回山。” …… 当刘辟、龚都回到老疙瘩山的时候,早有探马将他们俩的情况报告给了大当家的张魁和二当家的李望,不用大当家的招呼,二当家的李望连忙跑去见大当家的张魁。 “大当家的,这刘辟、龚都去投了大傻子,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也想去投大傻子?你要是想去,我也不拦着。” 大当家的张魁正在为刘辟、龚都的事情烦心,二当家的又来拿刘辟、龚兜事,一听就浑身是火,冷眼看了看李望,讥讽地说道。那大傻子就是二当家的人马绑架的,就是想去投大傻子,恐怕大傻子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大当家的说哪里话,我可是一心跟着大当家的,哪里象那两个没信义的家伙,竟然要背弃大当家的。” “哎……人各有志,不提也罢。” 想当初刘辟、龚都来投,也只是来与他们入伙,如今他们要走,只是散伙而已,无所谓信义不信义。刘辟、龚都之所以敢大摇大摆地回到老疙瘩山,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并不愧疚于大当家的。 一时之间,两个人无话可说,大厅里冷清下来。两个人都在心里盘算,这刘辟、龚都一走,大当家的老了,二当家的武艺不精,老疙瘩山再无顶梁的武将,他们两人离散伙恐怕也不远了。 “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 两个人正在大厅里冷坐,刘辟、龚都进来了。他们俩恭恭敬敬地向两个当家的行了一礼,便站在了一旁。张魁一看,两个人的身上缠着麻布,鲜血已经染红了麻布,看样子受伤不清。 “两位兄弟怎么如此大意,受了重伤?” “唉,只怪我们兄弟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也感周公子手下留情,放了我们兄弟一条生路。今生无以为报,只有为周公子牵马执鞭,报公子大恩于万一。只是今后不能再为大当家的效力,还望大当家的不要责怪我们兄弟。” 回来的路上,刘辟就已经考虑好了说辞,反正他们两兄弟也是个粗人,不会转弯抹角,干脆直话直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干土匪也不是什么正当的职业,还是早些散伙的好。 “两位兄弟要去投靠大树,我也为你们高兴。双后兄弟们见面,还望手下留情哟。” 大当家的张魁知道已经留不住刘辟、龚都,干脆把话说得漂亮些,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他们投靠了周永,肯定会成为周永的家丁,而土匪是少不了和家丁们打交道的。 “谢过两位当家的,那我们就走了。” 刘辟、龚都也不想在山上多留,免得夜长梦多。他们倒不是担心大当家的张魁,而是担心二当家的李望从中作梗,闹得大家心里不愉快。因此,与大当家的把话说明,就要告辞。 “两位兄弟急什么呢?就是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大当家的怎么也得为两位兄弟饯个行啊。” 二当家的李望轻轻笑了笑,连脸皮都没有动。大当家的心里不舒服,根本没有准备为他们饯什么行,听到二当家的李望这么说,如果不答应,似乎太不给刘辟、龚都的面子了,何况这几年来,他们俩人确实为山寨做了许多事,只好笑了笑。 “二当家的提议很好,今晚惊你们两兄弟饯行。” 刘辟、龚都哪里还有心思在山上喝酒,可是大当家的开了口,如果就这么走了,怕是当众丢了大当家的面子。而这些土匪们是最讲究面子的,搞不好就成了仇人。刘辟和龚都交换了一下眼色,刘辟点了点头。 “那就谢过大当家的了。” 其实二当家的李望也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个客气话而已。刘辟、龚都走了就走了,他根本不想给他们饯行,谁知大当家的还真的要安排酒席,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 刘辟、龚都见过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出来,就去命令那三百多个兄弟准备行装。当了这么多年的土匪,多少都抢了不少财物,现在要走了,各自把自己的,财物收起,准备带到周家山庄去。 “刘辟兄弟,我们为大当家的卖命几年,山上积累了那么多的财物,大当家的也不说给我们分点,真是太不够义气了。” 龚都可有些不满意,自从他们两兄弟上山,可是为老疙瘩山积攒了相当大的财物和粮草,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闭口不提山上的财物,仅仅只是安排个饯行酒,怎么能不生气? “算了吧,大当家的不提起来,我们怎么好意思明说呢?我们以后跟着周公子了,虽然清苦些,倒也安心。” “刘辟兄弟,我有些怀疑,大当家的连饯行酒都没有安排,而二当家的突然提了出来,二当家的该不是想对我们不利吧。” 龚都心中不舒服,越来越不服气。突然间想到,二当家的平日里为人阴损,从来没有主动对他们兄弟好过,今日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饯行,该不是不好心,要拿他们下手。 “不会吧,尽管我们受了伤,这山上也没有我们的对手,他们应该不会冒险。”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忘记周公子是怎么被绑上山的?要是他们在酒里下了麻药,我们还是他们的对手吗?” “大当家的是个仁义之人,对我们兄弟怎么会做出为种事?” “我也只是怀疑,二当家的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怕大当家的一时耳朵软,听了他的话,忘记了我们兄弟的好处,做出不仁不义的事来。” “这好办,你去通知兄弟们,全部戒备,随时准备动手。我们在喝酒的时候,就说有伤在身,不便喝酒。” “就这么办。” …… 太阳落到西山去了,老疙瘩笼罩在黑暗之中,与往日不同,今天的老疙瘩山上少有的寂静,那些土匪们没有大声吆喝,除了在外面巡逻的土匪,都各自静静地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二当家的,刘辟、龚都的人马全部集合起来了,好象正在准备动手。” “嗯,我也看出来了,命令我们的人马,准备好家伙,随时准备动手。” 二当家的亲兵传令去了,他想想还是不放心,那刘辟、龚都的人马比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加起来还要多,且武艺高强,今天看来是凶多吉少。眼看喝饯行酒的时间到了,他连忙向大厅里走去。 “大当家的,情形有些不对呀,刘辟、龚都正在调动人马,好象准备动手啊。” “应该不会吧,我们没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啊。” 大当家的到底忠厚一些,他自已觉得并没有为难过刘辟、龚都,他们不应该对自己有什么仇怨。可是二当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山上这么多财物,大当家的都没说分给他们一点,他们能罢休吗? “大当家的,还是小心一些好。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 “你说得也是,我马上命令他们做好动手的准备。” …… 当刘辟、龚都到大厅里去赴饯行酒宴的时候,机警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管是大当家的人马,还是二当家的人马,似乎都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的状况,好象随时准备动手。 “龚都兄弟,你说得不错,他们的人马都准备好了,看样子正准备动手。” “这顿酒,恐怕就是我们的断头酒,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怕什么,谅他们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刘辟倒是有充分有信心,他并不把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放在眼里。哪怕他已经受了伤,他也不在乎他们俩。就是土匪们火并起来,他们的手下也不会吃亏的。 其实他们不知道,就是他们最先命令手下人准备,才引起了连锁反应,惹得大当家的、二当家的也紧张起来,也命令各自的手下准备动手。结果又被他们俩看到了,更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来来来,这边坐。” 大当家的热情招呼着,请他们两人坐了下来。四个人各居一方刚刚坐定,只见一个小土匪走了上来,拿起酒壶,为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斟了一碗酒,然后,又给刘辟、龚都斟了一碗酒。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我们两兄弟身受刀伤,确实不能喝酒,还望两位当家的体谅。” 龚朵然没有看出这酒中有什么名堂,可是他不敢保证等一会他们不会不在酒中做手脚,因此干脆开始就不喝。如果等一会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就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饯行酒饯行酒,不喝酒怎么叫着饯行酒呢?再说,那点皮肉之伤,对于你们来说,又是多大的问题?” 二当家的李望不屑地看了看刘辟、龚都,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冷冷地说道。大当家的一听,越发觉得刘辟、龚都这是怕喝酒误事,成心提防他们,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受点伤有什么要紧,一碗酒就坏事了?” “来来来,喝酒。” 刘辟一看,如果这碗酒不喝,恐怕下不来台,便率先站了起来,端起了酒碗。龚都一看,也只得端起酒完,两个人一起敬两位当家的。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这才满意的端起满碗,大家一饮而尽。 那个小土匪又走了上来,先为大当家的、二当家的斟满了酒,可是斟到刘辟、龚都时,酒坛里没有酒了,那个小土匪又换了一个酒坛,为刘辟、龚都斟满了酒。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那个酒坛事先已经开启了。那个小土匪斟完酒,刘辟、龚都的脸色就阴了下来,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双眸中露出了一丝寒芒。 “来,我敬你们。” 二当家的端起酒碗,站了起来。刘辟、龚都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大脑里可迅速地想着对策。就在刘辟准备喝酒的时候,龚都假装脚下一晃,酒碗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当……” 谁也没有规定信号,可是就是这一声脆响,让处于高度紧张的双方都以为是动手的信号,早已经等候在外面的土匪们立即动手,大厅外面杀声四起,双方的人马呐喊着杀了起来。 “你们……” 刘辟怒火中烧,两位当家的果然要下毒手。他把酒碗朝二当家的砸去,挥手就拨出了腰刀,容不得大当家的开口,刀刃已经切开了大当家的颈脖,回来头来,却看见龚都已经把二当家的头颅提在手里—— 姐妹之争 姐妹之争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周夫人便收拾起来,身着一身戎装,叫上周蓉等几个丫环,带着几十个家丁,快马加鞭地往杨家山庄赶去,以便在天黑以前赶到杨家山庄。 “夫人,就是接杨家小姐过门,用得着您亲自出马吗?” 周蓉是周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头,也是周夫人的小管家,周夫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由她出面。这一次,她对周夫人亲自出马去接杨家小姐非常不理解,便小声问周夫人。 “接杨家小姐确实用不着我亲自出马,可是要把杨家夫人接来,我还必需亲自出马不可!” 提起杨家夫人,周夫人的眼前不由得浮起儿时的情景,脸上露出了轻轻的微笑。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虽然听说她离自己并不远,可是两个人却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夫人,您要把杨夫人接来,那岂不是把杨家山庄也接过来了?” 周蓉是何等聪明之人,马上就意识到,只要杨夫人也来到周家山庄,那杨家山庄也就归于周家山庄了。她跟着周夫人这么多年了,哪里不明白周夫人的心思? “以后怎么办,就看公子的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还真是想着把杨家山庄也接过来,不然的话,她是不会这么热心地跑来接杨家母女俩的。别说娶个平妻,就是娶个正妻,她也不会亲自出面。 自从周永搞出个什么油锅洗手,可把周夫人吓得不轻。这个儿子虽然不傻了,可是弄出这么一出,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来,谁知道他以后还会有什么新花招,得赶快把杨家小姐接来,也让他收收心。 经过一天的奔波,终于在天黑的时候到达了杨家山庄。听说周夫人亲自上门来了,杨夫人李琼和杨小姐杨娟可是吃惊不小,按照一般的礼节,周家大院就是要提亲,也不必周夫人亲自上门,母女俩一时慌了手脚,连忙迎出大门之外。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们俩可有十来年没有见面了啊,你怎么还是这么年青、漂亮啊。” 刚刚见面,周夫人便笑盈盈地走上前来,拉住了杨夫人李琼的手。杨夫人李琼虽然久经世面,可是在周永母亲的面前,却显得有些尴尬,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题,只得腼腆地笑了笑。 “周夫人光临,真是让杨家山庄蓬荜生辉。” “呵呵,我的好姐姐,你怎么也学会客套了?我们两姐妹,你这不是见外吗?” 周夫人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杨夫人李琼她可是太了解了,从小都是很泼辣的,怎么突然间变得腼腆起来?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也用不着尴尬呀。她也来不及多想,扭头看着杨夫人身边的杨娟。 “这就是杨小姐吧,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比你娘年青时还漂亮。” “见过周夫人。” 杨娟微微弯腰,向周夫人施了一礼。周夫人连忙拉起杨娟的手,细细地端详起来,从头顶看到脸庞,从胸部看到部,一直看到脚底下,直看得杨娟脸色发烧,周夫人方才罢休。 “请吧,周夫人,先吃过晚饭,我们再好好叙叙。” 杨夫人拉着周夫人的手,三个人一起朝客厅走去。这么多年不见,彼此确实有不少的话要说。渐渐地,杨夫人也摆脱了刚才的尴尬,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有说有笑地自然多了。 三个女人的晚餐,可比男人们简单多了,没有了烧酒,也就没有了喧闹。两个女人都是寡居,都操持着一个庞大的山庄,倒是有话多共同语言,各自诉说着这十几年的辛酸。 晚餐过后,该进入正题了,那些仆人们悄悄地退了下去。周夫人拉过杨娟的手,再次打量了一会,不由得心中暗道,怪不得周永这个臭小子这么喜欢杨娟,原来还真是个大美人。 “我的好姐姐,自从周永回到家,天天念叨你们,催着要把你们接过去。这不,我只好亲自来了。我的好姐姐,我也很喜欢杨娟小姐。怎么样?把给我当儿媳妇吧,让我们两姐妹亲上加亲。” “周夫人,娘,你们慢慢聊,我走了。” 杨娟一听,就知道周夫人要正式提亲了,心里立即“扑扑”乱跳,俏脸也红了。虽然她也想在这里听个结果,但是儿女的婚事都是该父母作主的,杨娟连忙告辞。 “把给你当儿媳妇当然可以,只是我给周永提的要求你可同意?” 杨夫人正等着周家大院来提亲,何况又是周夫人亲自前来,她当然不会为难周夫人。只要周夫人同意了她的要求,立即就可以把杨娟嫁过去,免得时间长了,闹出闲话来。 “我的好姐姐,你的要求我当然同意。不过,我也有句话要跟你说,还是在周永满周岁的时候,我家老爷给周永定了一家娃娃亲,至今还没有完婚。可是周永非常喜欢杨娟小姐,为了杨娟小姐,周家大院已经安排管家周发到洛阳去了,为周永买个一官半职,这样周永就可以娶杨娟小姐为平妻了。” “平妻?杨娟只是平妻?” 杨夫人可是大吃一惊,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只能是平妻。虽然平妻与正妻地位相等,可是毕竟不是正妻,名份上还是有些差别的。在这个注重等级的社会里,人们往往是很看重名份的。 “周永这个坏小子,他既然已经定亲,怎么不告诉我们?他这不是欺骗我们吗?” “我的好姐姐,这也不怪周永。这么多年来,周永也没见过那何家小姐,更谈不上喜欢。他这次回去,就想退婚,是我为了避免周、何两家结仇,才没有允许退婚。而他可是真心喜欢杨娟小姐,为了杨娟小姐,他才让管家到洛阳买官。我的好姐姐,你不会拆散两个年青人吧。” 看到杨夫人生气了,周夫人连忙赔着笑脸,为周永辩解。其实这事还真不怪周永,当时的周永,连周家山庄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他哪里知道自己还有个已经定亲的妻子? “这个坏小子,就是欺骗我们!” 杨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她两眼紧盯着周夫人,把手中的水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气呼呼地说道。虽然她也听说过周永是个大傻子,可是她想不到周永连自己有没有妻子都不知道,她觉得周永是成心欺骗她们母女俩。 一时之间,周夫人也无话可说。绝大多数的平妻,要么是政治联姻,要么是利益联姻,只有极少数是真正的两情相悦。就周永目前的这种状况,似乎没有任何前程的富家公子,象杨家山庄这样的大户怎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当平妻呢? “原来听人说你生了个傻小子,没想到你生了个坏小子!” 杨夫人不依不饶,继续恶狠狠地说道。这个坏小子不仅欺骗了她们的人,还欺骗了她们的心,母女俩天天盼着、望着周永来接她们,没料到,到头来只能是平妻。 周夫人一听,心里也不高兴了。她从来都不准别人说她的儿子傻,现在儿子不傻了,她更不愿意有人提起。你不愿意女儿作平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骂我的儿子呢?看到杨夫人那又气又急的样子,周夫人的心里突然一楞,自己的儿子该不是把她的女儿怎么着了吧,要不然,她怎么如此生气?便试探着说道。 “我的好姐姐,周永可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你就答应了吧。” “啊……” 杨夫人一听,立即满脸通红,甚至连脖子也红了。她急忙调过头去,再也不敢看周夫人一眼。可是她的心里却在大骂周永,还真是个大傻子啊,怎么连这种事也告诉别人? “这个坏小子,什么话也敢说。” “周永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娘,他有什么话不跟娘说呢?” 一看杨夫人那又气又羞的样子,周夫人立即在心里暗笑,果然自己猜得不错,那个臭小子真的已经和杨娟小姐生米煮成了熟饭,原来这小子还真的是开窍了啊,居然这么快就和杨娟小姐好上了。 “我的好姐姐,你也别不好意思了,我们两姐妹,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周永可是一片痴心,什么正妻、平妻的,我们娘俩是决不会亏待你们娘俩的。” 周夫人连忙走了过来,坐到杨夫人的身边,亲热地拉起杨夫人的手。在她的心中,既然两个人的孩子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夫妻,而她们又是好姐妹,以后两个人应该更亲热了。 可是杨夫人却尴尬的不得了,哪里有当着别人的面讲这种事的?何况这又是周永的娘,还是她小时候的姐妹,她怎么好意说得出口?看到周夫人那急切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哪有你这样当娘的,对儿子的这种事还要过问? “我的好姐姐,你就答应了吧,你可不能伤了两个孩子的一片痴心。” 周夫人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她心里非常清楚,周永已经十八岁了,以前伺候他的四个丫头,他连碰到没有碰过,她甚至还为此着急。周永这次回家,他之所以把那些丫头打发走,又换四个丫头,就是想让周永早点开窍。没想到,他在杨家山庄已经开窍了。 面对着周夫人的一再催逼,杨夫人李琼真是又急又羞。双手被周夫人拉着,身子却已经微微发抖。犹豫了好半天,架不住周夫人的不断逼问,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既然那个坏小子一片痴心,我也就不打破了,要想作平妻也可以。不过,我们母女俩就在杨家山庄,他要是想来,就来杨家山庄好了。” “啊……” 周夫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当然明白,杨夫人这么说是怎么回事。名义上杨娟是嫁给周永作为平妻,可实际上周永就是想见她们一面,还得跑到杨家山庄来,那还过个什么日子? “我的好姐姐,难道这事就没得商量了吗?” 周夫人嘴上虽然还叫着好姐姐,语气却已经冷淡了许多。要是她们母女俩留在杨家山庄,我还用得着大老远地跑到杨家山庄来吗?就凭周家山庄的财力,就是娶多少平妻也用不着周夫人亲自出马。 “是的,这事没得商量。” 杨夫人当然听出了周夫人冷淡的语气,心中不免也有些生气。虽然她也担心因此而毁了自己女儿的幸福,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会示弱,她必需在周夫人的面前争这口气。 “如此看来,周永是没有这个福气啰?” 周夫人的语气更加冷淡了,甚至松开了拉着杨夫人的手。她冷冷地看了杨夫人一眼,心里不由得暗道,既然杨娟小姐已经成了周永的人,不相信你还敢把杨娟小姐嫁给别人。 “就算我们高攀不上吧。” 杨夫人也没有了笑容,嘴里冷冷地说道,心里也是冰凉冰凉的。她心里清楚的很,不仅杨娟痴心一等着那个臭小子,自己也是牵挂着那个小冤家,要是真的拒绝了这门亲事,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过? “既然杨夫人这么说,那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周蓉,通知家丁们,我们连夜回去。” 周蓉就站在门外,屋里的一切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当然不会真的就去通知家丁,知道这是夫人以退为进,欲擒故纵,现在该她出面了,她连忙走了进来,冲着杨夫人施了一礼。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要走呢?我们来的时候,公子可是再三嘱咐,一定要把杨夫人和杨小姐接回去的,如果就这么走了,还不把公子急出病来?” 周蓉把周夫人摁在座位上,象放连珠炮似的说了一通,明里是在劝说周夫人,实际上是在说给杨夫人听。她又回过头来,冲杨夫人笑了笑,走过来扶住杨夫人。 “杨夫人,公子可是天天念叨您,听丫环们说,公子做梦就喊着您,您可不能伤公子的心啊?” 周蓉无意中的一席话,可把杨夫人说得满脸通红。她本来只是对周家大院让杨娟作平妻不满,眼见得已经无法更改,而女儿又确实一片痴心,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唉,我上辈子欠了他的。”—— 投奔途中 投奔途中 盛夏的小洪山,太阳渐渐地西去了,一阵阵山风徐徐吹过,山间倒也有些凉意。一群群鹊儿在林间不住地飞来飞去,不知疲倦的知了不停地鸣叫着,山间小溪里的蛙声此起彼伏。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五百多个骑士骑在马上,手提着刀枪,押着三百多辆大车正在缓缓向前行进。从他们那杂乱无的穿着和骄横霸道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就是老疙瘩山的土匪。 走在队伍前面的刘辟拉住马缰绳,很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双眸冷冷地扫过那些拉着粮草、装备和金银、钱币的大车,由于山道高低不平、曲折狭窄,那些大车行进的很慢。 “都给我快点!” 刘辟大吼一声,吓得那些强征来的山民急忙扬起了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牛上,车队这才快了些许。这些山民都是老疙瘩山附近的农户,自己带着大车和耕牛来帮刘辟、龚都运送粮草和财物的。 刘辟和龚都杀了大当家的张魁、二当家的李望,制止了老疙瘩山土匪的火并,清点了一下人数,却已经有三十多人被杀了。剩下的五百五十多人,不管是大当家的张魁的手下,二当家的李望的手下,还是他们自己的手下,都跟着刘辟、龚都投靠周永来了。 让刘辟、龚都没有想到,老疙瘩山还真是富裕,光粮食就装了二百多辆大车,还有几十车的金银、钱币,加上其他装备,一共装了三百多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向周家山庄开去。 “刘辟兄弟,有几个重伤的兄弟快不行了,是不是停下来,到附近找几个医工为他们治治伤口?” 龚都骑马跑了过来,和刘辟商量道。老疙瘩山上的一场火并,不仅死了三十多人,还有十几个受了重伤,其中有几个眼看就要不行了。刘辟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陈家山庄,那姓陈的财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龚都想想也是,那姓陈的财主可是有名的心黑手辣,曾经与老疙瘩山有过节,他肯定是不会帮助自己的。要是他起了歹心,纠集家丁和青壮攻击他们的队伍,人倒是好说,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可是那些粮食和财物还真有些麻烦。 “但愿周公子得到消息后,能早点来接应我们。” “周公子会来的。” 刘辟眼望着西边,很自信地说道。他们现在火并了两个当家的,已经下了老疙瘩山,也不想再干土匪这一行,只能把满腔的希望寄托在周永的身上,期待周永带着他们走一条正道。 …… 陈家山庄的庄主陈定惬意地躺在靠背椅上,享受着夏日的黄昏。有两只小狗打闹着跑到了他的脚边,其中有一只小狗突然叫了一声,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陈定。他恼怒地抬起右脚,把那只小狗踢得飞了起来。 “嗷……” 那只小狗嚎叫着,重重地甩在地上,随即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爬起来就往前跑,不经意正撞在走进来的陈夫人脚下,吓得那陈夫人连忙躲闪,差一点摔到在地。 “老爷,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陈夫人走到陈定的跟前,小声地问道。最近一段时间,陈老爷可是火气十足,动不动就火冒三仗,鞭打仆人和丫环,就连他的姨太太们,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他一发火,连她们也打。 “这两个畜生,坏了我的清梦。” 陈定紧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道,又躺倒在靠背椅上,想继续做他的美梦,可是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微睁着双目,遥望着西边的周家山庄方向,心有不甘地长叹了一口气。 “老疙瘩山上的土匪,真是一群废物,竟然让一个大傻子逃了出来,眼看到手的几万亩良田就这么打了水飘,你说可恨不可恨!” 陈夫人当然知道陈定打的什么主意,自从陈定接过陈家山庄,不断地买进土地,使得陈家山庄不断地扩大。可是现在东边有杨家山庄,西边有周家山庄,要想再扩大,可就没有机会了。如果能买下周家山庄的几万亩土地,陈家山庄就能获得向北的出口,可以继续向北扩展了。 “老爷,没买到就算了吧。我们陈家山庄的土地已经够多的了,只要能守住陈家山庄,子孙后代也不用愁了。”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陈家山庄虽然很大,可是困在周家山庄和杨家山庄之间,再也没有了扩展的余地,就是要走出陈家山庄,也得经过周家山庄,如此受制于人,你叫子孙后代如何守得住?” 陈定不屑地看了陈夫人一眼,心中越发地生气。他重新躺在靠背椅上,闭上了眼睛,再也不理陈夫人。陈夫人看到陈定一头的火气,就准备走开。恰在这时,有两个家丁跑了上来。 “老爷,刚才有几个佃户跑来报告,差不多有四、五百个老疙瘩山的土匪,抽着三百多辆大车的粮食、财物,正从陈家山庄的山道上向西赶去。” “哦……” 紧闭着双眼的陈定一听到家丁的报告,就象吸鸦片的瘾君子见到了鸦片一样,立即睁开了两眼,眸子里放出一阵蓝光,猛地从靠背椅上坐了起来,一点磕睡也没有了。 “怎么回事?那些土匪怎么从老疙瘩山上下来了?” “老爷,那些佃户们说,那些土匪中还有一些受了重伤,看样子这些土匪打过仗。依小的估计,这些土匪是不是受到什么人的攻击,在老疙瘩山上呆不下去了,只好逃跑了。” “有可能。那伙土匪绑架了周家山庄的大傻子,肯定与周家山庄结下了冤仇。如今大傻子逃了回来,周家山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大傻子的大舅爷、姑太太都是大户人家,要是他们联手,老疙瘩山还真不是对手。” 说到这里,陈定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他的两个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黑胖黑胖的脸上在落日的余辉下闪现着油光。突然间,他站住了,抬起了那只粗短的手臂。 “他们现在什么地方?” “离易家岭还有三十里。” “立即召集所有的家丁,抄近路赶到易家岭埋伏起来,就在易家岭消灭老疙瘩山的土匪。就是不能把他们全歼,一定要抢下他们的粮食、财物。” “遵命。” …… 杨夫人李琼拉住马缰绳,那马在原地转了半圈,回过身来。望着身后的杨家山庄,一股热泪从杨夫人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慢慢趟过她那俏丽的脸庞,一滴一滴滚落在地上。 “娘,你又伤心了?” 杨娟打马走了过来,紧靠在杨夫人的身边。看到杨夫人的脸上布满热泪,杨娟也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夕阳之下,两个长长的倩影投射在杨家山庄的土地上。 “二十年了,我几乎没有离开过杨家山庄。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杨家山庄。” 望着熟悉的山山水水,杨夫人李琼的话中充满了伤感。二十年了,她的整个青春都投入在杨家山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注入了她的心血。虽然她没有令杨家山庄增加一亩地,但也没有让杨家山庄减少一分田。 “娘,看你说的,周家山庄又有多远?如果我们想杨家山庄了,我们母女俩再一起回来看看。” 就象所有待嫁的年青姑娘一样,虽然留恋自己的家乡,可是她们对未来更加向往,她们前面的路还有很远,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离开家乡的时候,虽然她们也会流泪,可是谁又知道,她们究竟是高兴而泣,还是难过而哭。 “娟儿,你忘记那个道长的话了吗?那周永终究不是池中之物,笼中之鸟,肯定会越飞越高。跟着周永,也许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但是要想再回到杨家山庄,恐怕会很难很难。” 杨夫人遥了遥头,言语中带着几份苦涩。她已经不再年轻,美好的岁月已经随着时光悄悄地流失,留给她的,只有那日益苍凉的岁月记忆,还有那对故土的深深眷恋。 “娘,天下大得很,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杨娟的心里可没有那份伤感,虽然她在这里生长了十几年,尽管她也非常喜欢这里,然而这里也只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她更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对对对,还是杨娟小姐有见地。只要我们在一起,哪里就是我们的家。我的好姐姐,我们走吧,天色已经很晚了,看来今天注定要走夜路了。” 周夫人一直在她们的旁边,她能理解杨夫人的伤感,也能体会杨夫人对故土的眷恋,然而她却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陪着轻轻落泪。还是杨娟小姐的一句话,提醒了周夫人,她连忙对杨夫人说道。 “走吧。” 杨夫人一拉马缰绳,猛地回过身来,泪珠映照着落日的余辉,在空中画过一道道绚丽的轨迹,飞落在故乡的热土之中。她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朝前扬蹄急驰,那熟悉的一草一木潮水般地朝着身后退去。 …… 太阳一步步地朝着西边的大山滑去,象一个巨大的车轮,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那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弯弯的山道上,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暗淡黄的山路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一队骑士披着万道金光,急匆匆地朝着东方而来,奔腾的快马扬起重重的铁蹄,狠狠地敲打在山道之上,发出一阵阵金石交鸣之声。那长长的身影引领着他们,向着东方飞奔而去。 “周永表弟,那老疙瘩山的土匪绑架了你,你不报复他们倒也罢了,为何我们还要去救他们?” 文、武、杜山、杜水四位表兄都跟在周永的身边,对于周永兴师动众地带着这么多家丁和医生与救老疙瘩山的土匪很是不解。文看了看前面带队的土匪,有些不满地问周永。 “各位表兄,也怪我来不及告诉你们,这老疙瘩山的土匪已经弃恶从善、改邪归正了。他们这次来周家山庄,就是来投奔我的。你们说,我们能见死不救吗?” 周永生怕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让前面带队的土匪听到了,连忙小声向他们解释。当他得知刘辟、龚都杀了两个当家的,带着全部的土匪和财物来投丙,心中十分欣慰,马上就带着家丁和医生,来迎接那些来投奔的土匪。 “呵呵,周永表弟,你可真行!被土匪绑架了,不仅没拿一文钱去赎,反而把土匪们拐来了,而且还带着财物来投奔你,说出去,恐怕也没有人相信。” 听周永说是土匪来投丙,杜山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这傻表弟被土匪绑架了一会,不仅人变聪明了,而且还发了一笔大财,真不知道是土匪绑架了他,还是他绑架了土匪。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世间的事情变化无常,好的事情也会变坏,有的时候坏的事情也会出现好的方面。只要我们勇于面对,就能争取最好的结果。” 望着茫茫群山,周永若有所思地说道。一场恶梦醒来,他变成了周永。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已经容不得他多想,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他已经得到了许多许多,有疼爱他的母亲,有深爱他的女人,有投丙的土匪,自己该如何面对,才能不辜负他们? 祸兮?福兮? 四个表兄不由得惊奇地看着周永,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周永已经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他不仅变得非常聪明,懂得许多他们都不知道有东西,而且还异常成熟,成熟得让他们望尘莫及。 “周永,你还是原来那个周永吗?” 文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他紧盯着周永的脸庞,想从中看出点什么。可是眼前还是那张白净地面孔,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只不过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里,犀利的眼神深不可测—— 困在山谷 困在山谷 太阳终于落进了西山,苍白的月牙悬挂在苍穹,银色的月光撕破那灰黑色的天空,撒落在易家岭险峻的山峰之上。林中不时传来几声的鸟叫,山风吹拂着寂静的山谷,耳旁不时传来绿叶儿沙沙的声音。 “龚都兄弟,前面就是易家岭山谷,这可是个险要之地。我带两百兄弟在前面开路,你带两百兄弟在后面断后,其他人护住车队走在中间。” 易家岭山谷就在陈家山庄的境内,弯弯曲曲的山路顺着山谷蔓延上十里,两边是陡峭的山峰。长期在大山里撕混的刘辟、龚都可是非常清楚,易家岭山谷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方。 “呵呵,刘辟兄弟,你的担心多余了吧,最近可没听说有哪个山头的兄弟在这里活动。” 见刘辟这么小心,龚都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方圆几百里,虽然土匪很多,但是有老疙瘩山的存在,其他山头的土匪很少到这边来。他也不相信有那个大户人家的家丁会来招惹他们,除非他们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龚都兄弟,还是小心为好。” “行啊,就这么办。” 刘辟扬起手,点起两百兄弟朝前面走去。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两百兄弟都是大当家、二当家的手下,连那个看守周永的刘娃子和被周永打昏过去的王三也在其中。 进入易家岭山谷,月色也变得昏暗起来,高高的山峰投下长长的阴影,几乎遮住了整个山道,整个山谷显得阴森森的,一阵阵山风吹过,那树叶的沙沙声也变得格外恐怖。 两百匹马缓缓地在山道上行走着,杂乱无的马蹄声在寂静的月夜里显得格外嘈杂,惊起山中无数的小鸟,在树林里穿梭鸣叫,更有几只野兔吓得到处乱窜,竟然跑到山道上来了。 望着两边阴暗的山峰,刘辟的眉头越皱越紧,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习惯于在黑暗中活动的刘辟,对于黑暗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想看透那黑暗中的山林,可是他的目力所及,什么也看不到。 “噗、噗、噗……” 突然间,一阵箭矢破空的声音从山峰上传来,虽然那声音很轻,几乎掩盖在嘈杂的马蹄声中,可是对于这些常年在死亡边缘滚爬摸打的土匪而言,那声音犹如霹雳,震慑心肺。 “啊……” “哎呀……” “嗷……”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嚎叫,显然那些箭矢射入了人的身体,刹那间,十几个土匪从马上滚了下来。由于这是夏天,土匪们衣服穿得很少,更没有穿什么盔甲,那些箭矢毫无阻拦地射进了肉中。 “赶快下马,就地隐蔽。” 紧急时刻,刘辟果断地命令道。要是在平时,刘辟肯定会命令所有的土匪拼命往前冲,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山谷。可是今天不行,他们的后面还有龚都,而且还有他不能放弃的三百多车粮食和财物。 “噗、噗、噗……” 两边山峰上的箭矢象雨一样的不断射下来,不断地有人中箭倒地,哀嚎声响彻空旷的山谷。更有几匹中箭的战马,受不住箭伤的疼痛,在原地乱蹦乱跳,最后挣脱骑手的控制,朝着黑夜狂奔而去。 “往后退!快往后退!” 刘辟往四周一看,很快就明白了,这里是山谷最狭窄的地带,两边山峰上的箭矢封锁了整个山谷,不管是往前冲,还是呆在原地,最后都会被山上的箭矢射成刺猬。 老疙瘩山上的土匪倒是训练有素,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他们并没有慌乱,而是一手牵着马,一手提着刀,时不是地抬起刀来,拨开那从天而降的箭矢。整个队伍慢慢地朝后退去,就连那些中箭的土匪,也一同退了下来。 “刘辟兄弟,后面也有埋伏。” 还没后退多远,刘辟就遇到了中间的车队,而龚都也带着两百个土匪跑了上来。原来,几乎就在刘辟他们遇到箭矢袭击的同时,龚尔们在后面也遇到了袭击,箭矢封锁了他们的退路。 “很显然,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和退路,想把我们射杀在这段狭窄的山谷里。” 刘辟看了看黑森森的山峰,十分肯定地对龚兜道。山上的箭矢还在不断地射来,发出一声声尖利的呼啸。不过,现在土匪们有了大车的掩护,纷纷躲到大车后面,那些箭矢大多射到了车上。 “刘辟兄弟,究竟是谁在袭击我们?” “不知道,这些弓箭手没有喊话,就直接放箭,看样子是想致我们于死地。” “这些卑鄙的小人!” 龚都望着对面的山峰,恶狠狠地骂道。打了这么长时间,被射死了这么多兄弟,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更不知道敌人是谁,龚都不由得怒火冲天,他朝着对面山峰大声喊叫起来。 “山上的人听着,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然而山上没有一个人做声,回答他的又是一阵更密集的箭矢,并且全部朝着他射来。幸亏他早有防备,那些箭矢全部钉在大车之上。龚都咬了咬牙,对刘辟说道。 “刘辟兄弟,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们射死。我们必需抢占山峰,消灭这些狗娘养的,才能离开这里。” “好的,你留在这里,我带人上去。” 从箭矢的数量上,刘辟就能判断出,两边山峰上的弓箭手并不是很多,而且埋伏的距离长,自己带着两百人突破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占住半边山峰,车队就应该安全了。 “兄弟们,跟我上。” 刘辟两手提着刀,朝那些土匪一挥手,带头朝着右边山峰上冲去。这些土匪,都是些贫苦的山民,没当土匪的时候,都是些打架不要命的狠角,一旦成了土匪,更是悍不惧死。听得刘辟一声招呼,立即提着刀,大声嚎叫着,跟着刘辟往上冲。 “轰、轰、轰……” 那些埋伏的射手似乎早有准备,眼见土匪从山下爬来,立即推下一块块巨大的石头,顺着山坡飞滚而下,挟裹着万均雷霆之势,带着震天的呼啸,连山峰也跟着颤抖起来。 “啊……” 一个土匪飞身躲过一块巨石,却不料另一块更大的石头已经到了眼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嚎叫,瞬间就被撞上,巨大的石头从他的身子上碾过,无数道血流激射而出,映红了苍白的月色。 “扑!” 危急之中,刘娃子就地一滚,躲藏到一块石头下面。那块巨大的石头从他的头顶飞驰而过,摔下一团血肉模糊的肉泥,正好沾在刘娃子的脸上,吓得他伸手一抹,整个脸犹如厉鬼。 “冲上去,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刘辟怒火中烧,朝着土匪们狂吼一声,再次往山峰上冲去。所有趴下的土匪立即站了起来,发一声喊,朝着山峰上爬去。虽然山上的石头还在往下滚落,可是没有一个土匪退缩。 “杀啊……” 浓郁的血腥味更加激起了土匪们的凶性,如同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豺狼。刘娃子跳了起来,扔掉手上的肉泥,眸子里透出一抹寒芒,他朝天大叫一声,提着大刀就往山上冲。 “快扔石头,砸死他们!” 终于,土匪们听到了山上的吼叫声,那些躲藏在山上的射手们大声喊叫着,把一块块石头朝着山下乱扔乱砸。刚刚露出头来的土匪不得不又一次趴在地上,以免那些致命的石头砸在他们的身上。 …… 今晚那半圆的月亮里,一片亮,一片暗。月亮周围紧紧地绕着一个蓝色晕圈。目光离开明月,才发现在远离明月的天空上还有数不尽的星星。它们象熠熠放光的钻石,有的放射着耀眼的金辉,有的发出微微的白光。它们有的疏散在各方,有的密集做一簇,天空被它们装饰得异常美丽、壮观! “娘,今晚的月光好美啊!” 杨娟沉醉在美丽的月色之中,不由得叹道。月光倾泄在茫茫的小洪山上,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色。骑马的队伍虽然正在向前赶路,不过这支队伍行进的并不快,一边走,一边还在欣赏这月夜美景。 “月光什么时候都很美,就看你的心情美不美。” 杨夫人回过头来,对着杨娟笑了笑。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大山还是那个大山,山上树林在月光下变成了一片黑色,身边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只要你有心情,这就是最好的美景。 “夫人,前面似乎有喊杀声。” 突然,正在前面开路的家丁周豹跑了过来,向周夫人报告。周夫人扬起手,整个马队立即停了下来,除了马的响鼻声,大家果然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激烈的喊杀声。 “周豹,你带几个人前去看看,我们就在为里等着。注意,不要暴露目标。” “遵命。” 周豹答应一声,调转马头朝前面跑去。跟着他在前面开路的,一共有五个家丁,正在前面等着周豹。周豹打马跑了过来,朝他们一挥手,几个人纵马飞奔向前。 渐渐的,前面的喊杀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那一声声的哀嚎,周豹断定前面一定有人中了埋伏。对于这里的地形,周豹当然非常清楚,他高高地扬起了手,六个人勒住了马缰绳。 “留下两个人照看马匹,其他人跟我上山。” 那些正在攻击土匪的弓箭手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土匪,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从他们的后面摸上山来。周豹等人一直摸到他们的跟前,他们也没有发现。周豹等了一会,终于看到一个家伙朝这边走来。 那个家伙没走几步,就靠在一棵树下,撒起尿来。周豹朝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一个人悄悄地摸了过去。等那个家伙穿好裤子,周豹儿地窜了出来,朝着他的颈脖一掌砍了下去。 “嗯。” 也许周豹用力太猛了,那家伙仅仅只是嗯了一声,就倒在周豹的怀里。周豹随即把他扛到肩上,慢慢地退了回来。两个家丁从周豹的肩上接过那家伙,一起往山下走去。 “醒醒,醒醒。” 走到他们放马匹的地方,两个家丁把那家伙放在地上,周豹使劲地拍打那家伙的脸,可是拍了好几下,他也没有醒来。周豹不由得有些失望,这家伙,该不会真的被自己一掌砍死了吧。 “捧些山泉水来。” 周豹朝两个家丁一挥手,那两个家丁连忙跑到山泉水旁边,用手捧起泉水,迅速跑到那家伙身边,把冰凉的泉水洒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就把那家伙激醒过来了。 “说,你们是谁?正在攻打什么人?” 那家伙睁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周豹他们。朦胧的月光之下,只见几个高大的汉子正拿着大刀对着自己,吓得他跪在地上,连忙向周豹他们救饶。 “各位好汉,你们饶了我吧,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陈家山庄的一个家丁,老爷要我们攻打老疙瘩山的土匪,说是消灭了老疙瘩山的土匪,每个人发一千钱。” “啊……” 周豹吃了一惊,不由得在心中暗道这陈家山庄的陈老爷够胆大的,竟敢攻击老疙瘩山的土匪!可是那些土匪为什么没有逃跑呢?就那么等在山谷里挨打? “你们为什么要攻打老疙瘩山的土匪?” “回好汉,那老疙瘩山的土匪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带着三百多车粮食和财物,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我们老爷就想把那些财物截下来。” 原来是为了粮食和财物!山道狭窄,土匪们一时也跑不了。周豹不由得高兴起来,这下好了,这老疙瘩山的土匪绑架了公子,正想找他们算帐呢,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他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老疙瘩山的土匪们灭掉,也算是报了绑架公子之仇。 “你们有多少家丁?” “回好汉,我们只有三百多人,分布在两边山上。” “老疙瘩山的土匪人多少人?” “约有五百多人,现在已经被我们困在山谷里。”—— 山谷解围 山谷解围 “什么?陈家山庄的家丁正在攻打老疙瘩山的土匪?” 听完周豹的报告,周夫人可是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那个又黑又胖的陈老爷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胆量。不过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借这个时机灭掉老疙瘩山的土匪,也算是为周家山庄出了一口气。 “周虎、周豹,集合所有的家丁,帮助陈老爷消灭老疙瘩山的土匪。” “慢着!” 还没有等周虎、周豹答应,杨夫人和杨娟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不仅把周夫人吓了一大跳,连那些家丁也有些莫名其妙。母女俩互相看了一眼,杨娟向周夫人说道。 “夫人,公子回家后,没有向您讲过,他是怎么脱身的吗?” “说过啊,他说是从老疙瘩山上逃跑后,遇到了你们母女俩,被土匪追得跳下了悬崖,后来土匪再次追来,他打跑了土匪,就脱身了。” 周夫人不解地望着杨夫人母女俩,把周永讲过的逃跑经过回忆了一遍。杨夫人听罢,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个坏小子并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娘,要不然,她以后在周夫人面前,还真是抬不起头来。 “夫人,公子打败了老疙瘩山的悍匪刘辟、龚都,他们俩已经答应投奔公子,只是为了杨家山庄的四个丫环,他们又回到了老疙瘩山。这次带着三百多车粮食和财物,我估计就是去投奔公子去的。您想想,要是他们不去投奔公子,他们带着那么多粮食和财物干什么?难道他们要搬家不成?” 听周豹把打听来的情况一说完,杨娟和她娘就明白了,这是刘辟、龚都要去投奔公子的,走到这里被陈老爷盯上了。只是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刘辟、龚都没有把四个丫环送到杨家山庄去呢? “啊,原来是这样!” 这下轮到周夫人吃惊了,不由得在心里大骂周永这个臭小子,这么重大的事情也不告诉娘,要不是她们母女俩知情,自己岂不是要帮助陈家山庄消灭了老疙瘩山的土匪? “既然他们准备去投奔公子,那就是我周家山庄的人。周虎、周豹,你们立即去找陈家山庄的陈老爷,叫他让开道。” “等等!” 这次是杨夫人打断了周夫人的话,她望了望前面的山峰,满山的森林,在朦朦胧胧的月光之下,使得整个大山显得阴暗不明,十几步开外,只能看到人的大概轮阔,而看不清面目。 “周夫人,如果我们去找陈老爷,肯定会落下通匪的嫌疑。那陈老爷可不是个君子,要是他告上一状,周家山庄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再说,那刘辟、龚都也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善罢干休,陈家山庄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肯定要报复。到时候,你怎么办?” “这……” 情急之下,周夫人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多。那陈老爷是个小人,她可是领教过,不过她并不怕他告状,土匪改邪归正,投靠周家山庄,也是为官府、为百姓消除一大祸患,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那些悍匪,可不是好惹的,自己也没有把握约束他们,要是他们执意报复,闹将起来,杀了陈老爷,那周家山庄可是百口难辩,等于坐实了私通土匪的罪名。 “周夫人,我有一个办法。让我们的家丁,在陈老爷的身后虚张声势地进攻一番。那陈老爷的家丁本来就不多,只是仗着易家岭的山峰,困住了刘辟、龚都。如果我们从后面一进攻,他肯定吓得拔腿就跑。这样既解了刘辟、龚都之围,陈老爷也不知道是谁在进攻他。至于刘辟、龚都如何报复,也不关我们的事,周夫人以为如何?” “好计!” 周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有点发凉。这杨夫人真够狠的啊,真是杀人不见血!一旦刘辟、龚都脱了险,他们能放过陈老爷?十几年没见,她还是象小时候一样有心计! “周虎、周豹,你们带着家丁,大声喊叫着从后面进攻陈家山庄的家丁,记住,可不要真的冲上去。” “遵命。” …… 山峰上的石头不断地滚落下来,刘辟带着两百个土匪,被困在半山坡上动弹不得,眼看着十几个土匪被砸得血肉模糊,其他的土匪只能紧紧地靠在大树后面、石头缝里,以躲避那滚动的巨石。 “呵呵,刘娃子,脸上象鬼一样,你受伤了?” 土匪王三可真是命大,眼看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他就势一滚,躲到了一块石头的的后面。猛一抬头,看到了刘娃子满脸是血的鬼脸,不由得吓了一跳。待他看清是刘娃子后,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个屁,老子命大,啥事没有。” 刘娃子没好气地瞪了王三一眼,又用衣服擦了一把脸,可是那血迹已经干在了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抬头望了望前面高高的山峰,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早知道要投奔周公子,当初还不如把他放了,跟着他一起到周家山庄,哪来这么多麻烦?” “你说得轻巧,要不是刘辟、龚都杀了大当家的、二当家的,谁敢来投奔周公子?你没听说吗?那放走周公子的李二,到今天还下落不明呢。” “哼,那李二平日里就鬼精鬼精的,肯定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等我们到了周家山庄,他狗日的肯定马上就会找去。就凭他放了周公子,指不定周公子会如何重用他呢,说不定那小子日后就成了我们的上司。” “那周公子还打了我一拳呢,照你这么说,一旦我们投奔了周公子,哪里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哼,刘辟、龚都还被他杀伤了呢,还不是一样去投奔?他还会在乎你个小人物?” 刘娃子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还骂过周公子呢,他会放过自己吗?他应该不会跟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计较吧。想到这里,不由得在心里骂起李二来,放走周公子的时候,也不叫上自己,真他妈的不够义气。 “杀啊……” 突然间,刘娃子听到隐隐约约的喊杀声,不过那声音好象有点远,该不是自己听错了吧?他抬起头来,却发现半山坡的兄弟们都支起了耳朵,似乎都听到了那喊杀声,却不知那喊杀声来自何方。 就在这里,山上滚动的石头也没有了,而那喊杀声却越来越清晰,所有的土匪转过头,他们终于听清楚,那喊杀声就来自山峰之上,不过离他们这里尚有几百步的距离。 “杀啊……” 刘辟马上就判断出,肯定是有人在救援自己。只是他不明白,能救援自己的,只有周公子,可周公子在西边,为什么这喊杀声来自东边呢?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即跳了起来,大刀一挥,就冲了上去。 “杀啊……” 那些土匪可不管谁在救援自己,被石头压制了半天,早就憋足了气,一看到有救兵来了,立即士气高涨,嚎叫着跳出了躲藏的地方,提着大刀,跟着刘辟朝山上杀去。 等他们冲上山顶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向他们射箭、砸石头的家伙正在逃跑。土匪们高举着大刀,在山上没有丝毫的停留,大声喊叫着,朝着那些逃跑的家伙就追了上去。 陈家山庄的家丁总共只有三百多人,又分占着两边山峰,每边山峰上只有一百多人。一旦被土匪冲上山顶,他们立即失去了地形上的优势,只得拔腿就跑,仓皇逃命。 可是刘辟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哪里会善罢甘休,带着手下的土匪就往前追。没追多远,就捉到了几个掉队的家丁,刘辟匆匆问了几句,得知是陈家山庄的陈老爷在伏击他们,更是怒不可遏。 “追!一直追到陈家大院,老子一定要把陈家大院斩尽杀绝!” …… 龚都一直守在大车跟前,眼看着刘辟被压在半山腰,他也只能干着急。突然之间,他听到了那来自东方的喊杀声,正在纳闷之际,刘辟已经带着土匪们冲上了山顶。 “报,龚都大哥,左侧山峰的人也跑了。” 就在刘辟冲上山顶的时候,山谷里的土匪发现左侧山峰埋伏的弓箭手也跑了。原来,左侧山峰上的陈家家丁一看右侧山峰失守,知道再躲在山上已经没有意义,也悄悄地跑了。 “这些该死的小贼,溜得倒是挺快。” 望着左侧的山峰,龚都愤愤地骂道。可是他现在要保护这三百多辆大车,也不敢带人去追。谁知道在这阴森森的山谷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敌人在暗中等着,刚才那来自东方的喊杀声,一直让他莫名其妙。 “龚都大哥,后面又来了不少骑马的人。” 龚都正在纳闷,突然后面的土匪跑过来报告。龚都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今天晚上还真是个多事的夜晚,刚刚赶走了山上埋伏的,而后又来了一群跟踪而来的,龚都立即火了。 “准备战斗。” 没有多大一会,龚都就看到前面有一群人骑在马上,朝着他们走过来了。不过,在离他们一箭之远的地方,那些人停了下来,静静地伫立在山峰的阴影之中。很明显,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是谁。 “你们是谁?” 龚都突然大喊了一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分外响亮。然而,对面并没有回答,只是有三个人从山峰的阴影中打马走了出来,三匹马走得很慢,缓缓地走到了山谷的正中,停了下来。 虽然月光并不是很亮,可是龚都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三个人身形轻盈,仪态万方,一看就知道是三个女的。而且她们也没有带什么兵器,看样子是想让龚都上前去说话。 “谁是刘辟、龚都?” 那三个人勒住马,立在山谷当中,可她们的脸还是在阴影之中,龚都看不清楚。不过就这一句话,龚都马上就明白,这些人知道自己是谁,他连忙打马上前,来到那三个女人的面前。 “我是龚都,请问你们是……” 那三个人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扬起了头,朦胧的月光之下,惊现出三张美丽的脸庞,其中有两人立即让龚都想起了她们是谁,慌得他立即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 “叩见杨夫人、杨小姐。” “这位是周夫人。” “叩见周夫人。” “起来吧。” 杨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对龚都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看那些土匪,隐隐约约地看到几百个土匪,还有几百辆堆满了粮食和财物的大车,看来这刘辟、龚都真的是准备去投奔周永了,便对龚兜道。 “你们要到周家山庄去吗?” “是的,夫人。” “正好,我们也要到周家山庄去。后面那些人是周家山庄的家丁和杨家山庄的家丁,我们一起走吧。” “哦……” 龚都笑了起来,自己猜得果然不错,在这种时候,能救自已的肯定只有周公子。不过他也不明白,周家大院的夫人和杨家大院的夫人为什么会在一起,难道他们两家是亲戚? “各位夫人,小姐,刘辟兄弟已经去追埋伏我们的敌人去了,在没有到周家山庄之前,我们还有些恩怨要了结。” 周夫人当然知道他们要了结什么恩怨,果然如她想的那样,这些悍匪是不会吃亏的,那刘辟竟然连谁帮了他都没有来得及问一声,就带着土匪们追杀陈家山庄去了,便对龚兜道。 “我们是得知你们要投靠周家山庄,遇到了陈家山庄的攻击,才出手帮你们的。不过,我们不想让陈家大院的人知道,是我们攻击了他们。周家山庄与陈家山庄是邻居,我们不想成为世仇。你带人去追刘辟,告诉他冤家宜解不宜结,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明白了,夫人。不过,陈家山庄杀了我们这么多兄弟,他们必需付出代价。这些粮食和财物就交给您了,我立即带着人马去追刘辟兄弟。”—— 攻坡院墙 攻坡院墙 刘辟虽然一直紧追着陈家山庄的家丁,可是步行毕竟没有骑马快,等他赶到陈家山庄的时候,只见陈家山庄已经是大门紧闭,三百多个家丁、仆人如临大敌般正守在院墙上。 “砍树,做云梯,准备攻打陈家大院。” 由于陈家山庄处在周家大院和杨家大院的中间,很多年来,陈家大院并没有遭遇过任何的匪患,所以他的院墙并不是很高大。刘辟简单看了一下,立即就下达了做云梯、攻院墙的命令。 土匪们的云梯做得非常简单,附近的山上到处都是树木,只要砍下虎口粗的树,剥下一些嫩枝树皮,把一些木棍当作横梯往树干上一绑,一架简陋的云梯就做成了。 “刘辟大哥,陈家山庄的家丁来了。” 正在土匪们忙着做云梯的时候,突然有放哨的土匪跑了过来向刘辟报告。刘辟一听,就知道是埋伏在左侧山峰的家丁们回来了,可不能让他们回到陈家山庄里去,他提起大刀,向土匪们吼道。 “兄弟们,把砍下的树木、树枝放到山道上,挡住他们的去路,灭掉这帮狗东西!”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从左峰上退下来的一百多家丁为了避开山谷里的土匪,绕了一大个圈子,才赶了回来。他们只知道土匪们攻上了山顶,却不知道土匪们已经跟踪来到了陈家山庄,他们任由马匹慢慢走着,却不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地狱。 “杀啊……” 猛然间,山道两边的树林里跳出近二百土匪,呐喊着冲了上来。夜里是他们伏击土匪,现在轮到土匪伏击他们了。只不过土匪们没有带弓箭,也没有可利用的石头,上来就是大刀。 “去死!” 刘辟跳上山道,抬手就是一刀横砍,那骑在马上的土匪刚刚来得及拨出刀来,正当他挥刀相迎的瞬间,刘辟的大刀闪电般地从他的腹间划过,他只觉得一阵冰凉从心底里升起。 “啊……” 他低头一看,立即嚎叫起来。他满腹的肠子、肚子等等内脏已经破肚而出,全部泄落在马背之上,他立即扔下刀,双手捧起那些内脏,想把它们塞到肚子里去。 然而,令他失望了,刘辟那一刀,划开的口子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把那些内脏装了进去,那些内脏却再次流了出来,他就是想捂也捂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内脏流了出去。 “杀!” 刘娃子猛地从林间跳出,血糊糊的面孔犹如地狱里冒出来的厉鬼,那骑在马上的家丁稍一楞神,刘娃子的大刀已经砍了上来,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家丁的胸膛里一股热血激喷而出。 “噗……” 刘娃子也够倒霉的,那股热血不偏不倚,全部喷射在他的脸上,眼睛、嘴巴、鼻孔到处都是,一不小心,他把一口热血咽了下去,呛得他连续咳嗽了几声,差一点透不过气来。 “哇……” 虽然这不是他一次杀人了,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喝过人血,浓郁的血腥味他立即感到了异乎寻常的恶心,一股胃液涌了上来,他慌忙蹬在地上,不顾一切的吐了起来。 相对而言,王三可就幸运多了。就在他跳上山道的时候,一个家丁的大刀向他砍来,他本能地跳开,就在那家丁回刀的瞬间,他手中的大刀顺手一带,砍在那家丁的大腿之上。 “啊……” 那家丁惨叫一声,双腿已然夹不住马腹,那马往前一走,那家丁的整个身子往后就倒,就在那家丁要倒不倒的时刻,王三的大刀赶到,带着一股风声,从那家丁的脖子间飞快地划过。 “噗……” 随着那大刀的方向,那家丁的头颅悄然地很后飘去,双眸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脖子里冒出一股血柱,犹如一股奔腾的喷泉冲天而起,片片血雾之中,那夏日的朝阳如血般通红通红。 在这狭窄的山道上,骑在马上的家丁们一点也发挥不出骑兵的威力,还不如这些地上的土匪们灵活。更何况这些家丁们也缺乏实战的磨练,哪有这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土匪们凶狠,不到一刻钟,已经有一半的家丁们被砍杀在山道之上。 “快跑啊……” 没有任何人指挥,没有任何人带领,也不知是谁最先喊叫了一声,那些家丁们立即嚎叫起来,打马狂奔,在山道上横冲直撞。慌乱之中,有的朝前面跑去,有的则朝后面撤退。 那些往前跑的家丁马上就遇到了麻烦,土匪们拦在山道上成堆成堆的树干、树枝成了他们越不过去的障碍,纵然有几个拼命的家丁打马向前,无奈那些树干、树枝太过密集,连人带马摔倒在地,被追上来的土匪轻松宰杀。 而那些往后跑的家丁则更是倒霉,正好碰到了赶来的龚都。龚都带着的土匪人马更多,而且一直在守卫车队,体力更好,几乎没有费多少时间,那些逃跑的土匪都被龚都砍杀殆尽。 “龚都兄弟,你怎么来了?我们的车队呢?” 猛一见到龚都,可把刘辟吓了一大跳,刚刚消灭陈家山庄家丁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要是自己的车队丢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却不料龚都跳下马来,把刘辟拉到了一边。 “你可知道那些进攻陈家山庄的人是谁?” “是谁?” 刘辟也正在纳闷,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救了自己,可是连个面也没露。他只顾着追赶陈家山庄的家丁,也没有去打听,更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救援的人究竟是谁。 “她们是周家山庄的周夫人和杨家山庄的杨夫人、杨小姐。不过,她们交待不能告诉任何人,她们不想与陈家山庄结仇。” “她们不会与陈家山庄结仇的。” 一听说是两个山庄的夫人和小姐,刘辟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自己确实是与周家山庄有缘,先是周公子救了自己,现在又是他的家人救了自己,只有死心踏地的跟着周公子了。 “我要把陈家山庄斩尽杀绝,不会给公子留下任何后患的。” …… 盛夏的太阳直射在陈家大院的院墙的上,那墙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黑红黑红。有的已经干枯结壳,有的还在凝结成珠,有的正在向下流淌。在这温润、沉闷的夏日里,浓郁的血腥味堵得人们几乎透不过气来。 土匪们再一次的退了下来,扔下十几具尸体,踏着同伴的血迹,三三两两的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回到山脚下。还有几个已经不能站起、无法行走的土匪伤兵,躺在院墙下发出绝望的嚎叫,那声音凄惨、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刘辟站在离陈家大院的院墙一千多步远的地方,手提大刀,脸色严峻的骑在马上,他怒目圆睁,狠狠地注视着这眼前的一切。他没有料到,就是这不起眼的院墙,让他的三次进攻都无功而返,白白地丢掉了好几十条人命。 “龚都兄弟,陈家大院的家丁和仆人只剩下二百多人了,这次我们各带两百人,从两个地方进攻,拿不下陈家大院,死也要死在院墙脚下。” “好的。” 龚都的眸子里闪出一道寒芒,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死在陈大老爷手里的土匪已经超过了百人,土匪们与陈家大院的仇恨是越积越深了,不拿下陈家大院,就是这些土匪们也不会罢休。 “兄弟们,跟我来!” 龚都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就往前走。那充满血性的吼声立即激起土匪们的凶性,刹那间,土匪们的眼中再次冒出冲天的杀气,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刀枪,再一次走向地狱在大门。 陈家大院的院墙上,陈大老爷陈定的神色非常严峻。那些土匪悍不惧死的进攻,已经让他深深的胆寒,只有到了这时,他才真正地感到,自己确实捅了个马蜂窝,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自己本来觉得这些土匪到了未日,没想到他们还这么强悍,竟然敢来攻打他的陈家大院。眼看着自己的家丁和仆人越来越少,陈定的心里也越来越冷,他似乎感到,自己的未日快要到了。 “老爷,土匪们又上来了。” 不知是哪个家丁喊叫了一声,打断了陈定的思路。他扭头看去,果然有二百多个土匪又冲了上来。这些土匪们有的手里举着刚刚从山民的家里抢来的门板,有的扛着攻城的云梯,很快就靠近了院墙。 “射箭……” 院墙上的弓箭立即向雨点一样的往下落,家丁们的弓箭着实厉害,有不少的土匪倒在了路上,他们两眼望着城墙,似乎心有不甘。就是这几步开外的城墙,付出了他们的生命,临死也没有闭上眼。 “快上!” 不论家丁的箭矢如何的厉害,也没能阻挡土匪们进攻的步伐。土匪的门板挡住了大部分的箭矢,攻城的云梯已经搭上了墙头,土匪们纷纷往上爬。院墙上的家丁们发一声喊,冲上去就把那些云梯往外推。 “砸石头,砸石头。” “把梯子推开,把梯子推开。” 城墙上的家丁们大声喊叫着,慌忙把一块块石头往下砸,不一会,梯子也被推开了,已经爬到梯子上的土匪呆立在空中,眼睁睁在看着自己摔了下来,院墙根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不好,老爷,又一批土匪冲了上来。” 就在这边撕杀的正紧张的时候,又有一股土匪从另外的地方开始攻打院墙。守卫陈家大院的家丁和仆人们本来就只剩下二百多人,被这么一分散,立即就显得防守力量不足。转眼间,土匪们就攻上了院墙,急得陈定大声喊叫起来。 “快,赶快把他们全部杀掉,决不能让他们冲进大院。” 爬上城墙的土匪,嚎叫着与家丁们撕杀在一起,激起了一阵阵血浪,双方都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飞溅而出。那些冲上院墙的土匪,心中比谁都清楚,要么占领院墙,要么被杀,没有三条路可走,就是懦夫也变成了勇士。 陈家大院的家丁和土匪们终于混战在一起,场面既不精彩,也不壮烈,只有冷酷、血腥、残忍。因为这是在城墙上,双方根本不可能展开太大规模的混战,也不会有个人武功施展的机会,一切就是为了杀死对方。 “杀啊……” 双方都在呼喊着,挥舞着刀枪朝前杀去。也不管前面倒下的是谁,只要是不动弹了,就会被从院墙上扔下去,以便清理出厮杀的地方,流淌的鲜血,好像瀑布一样,从院墙上漫流而下。 登上院墙的土匪,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似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拼命往前撕杀着。由于混战在一起,刀枪也无法展开,有的土匪就有嘴咬,用手抓,还有的甚至抱着家丁跳下了院墙。 土匪越来越多了,只见刀光在闪烁,鲜血在飞溅,土匪和家丁们都在嚎叫,天地之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唯有那惨烈的杀伐之声在空中回荡,在茫茫的群山间无尽的蔓延。 陈家大院的家丁们既没有土匪们百战余生的战斗技能,也没有土匪们悍不惧死的战斗意志,而院墙也实在是太小了,终于没能抵挡住土匪们的猛攻,更多的土匪冲上了院墙,等待他们的,则是血淋淋的屠杀。 完了,一切都完了,陈家几辈人辛苦挣下的家业就这样毁于一旦,让陈定的心都要碎了,眼看院墙就要丢了,家丁们正在苦苦支撑,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到自己的祖宗? “老爷,快走吧,再迟可就来不用了。” 无可奈何的陈定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眼看去,院墙上激战正酣,随着时间地流逝,双方拼杀的吼声正在逐渐的减弱,跳上城墙的土匪越来越多,而家丁们差不多都已阵亡,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仅剩的几个亲兵拉着陈定,飞快地跑下了院墙,向着陈家大院的后院跑去。土匪们呐喊着,紧跟在他们的身后,朝着陈家大院冲了进去。土匪们所过之处,留下一路血迹—— 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 陈大老爷陈定提着刀,快步走进陈家大院的大厅里,两只眼睛里放出狼一样的凶光,他紧盯着慌着一团地太太、姨太太、儿子、女儿们,恶狠狠地对着他们说道。 “土匪已经攻进了陈家大院,要是被土匪抓到,恐怕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所有拿得动刀的,都给我拿起刀来,准备跑吧。” “老爷,我们陈家大院也不缺那几百车粮食和财物,你何苦要去惹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在这种时刻,也只有陈夫人敢说陈定的不是。对于这个同样出生大户人家的夫人,平日里还有些顾忌,可是陈定今天已经感到了绝望,再也不会在乎陈夫人,他对着陈夫人几乎是吼了起来。 “陈家大院的每一粒粮食,每一个钱币,不都是老子挣来的?你们何时操心过它们的来路?事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陈定。这些夫人、公子、小姐们,平日里一个个养尊处优的,什么事都有仆人、家丁帮着干,有谁想到过还有自己拿起刀枪的一天? “都给老子快点,再迟就来不及了。” 看着自己的女人、孩子们这么窝囊,陈定不由得火冒三丈,高声吼叫了一声,转身就朝大厅门外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大厅里的大门都撞开了,几个家丁跑了进来。 “老爷,土匪们杀进来了,赶快从后门跑吧。” “哇……” 还没等陈定说话,那些女人、孩子们就已经哭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他们才真正地感到大祸临头了,可也只能大哭而已。陈定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对几个家丁吼到。 “拉着他们,赶快跑。” 陈定抬起右腿,猛地一脚踹开后门,率先冲了出去,拔腿就往后院里跑。那些家丁也顾不得尊卑,上前拉起夫人、孩子们,紧跟在陈定的身后,发疯似地朝前跑去。 “杀啊……” 那些冲进大院里的土匪,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大声嚎叫着,四处追杀着陈家大院里的家丁、仆人。院墙已经被土匪占领,那些家丁和仆人几乎不可能逃出院墙,只能在陈家大院里四处躲藏。 土匪们一个个杀红了眼,四下里寻找着,见着陈家大院的男丁就杀,见着女的就抓走。倒不是这些土匪怜香惜玉,不杀女人,而是土匪们几乎都娶不到老婆,抢个女人给自己作媳妇。 “这边有人,快追!” 终于,有土匪发现了正在逃跑的陈定一行人,立即大声喊叫着向他们追来。那些土匪见一个黑胖子带着几个家丁和女人,就知道那一定是陈大老爷,欣喜若狂地围了上来。 慌不择路的陈定一头撞进了土匪的包围圈中,迎面而来的正是刘娃子、王三等人,那刘娃子满身都是干枯的血迹,脸上早已没有了人样,那陈定也不知碰到的是人是鬼,转身就跑。 “哪里跑!” 刘娃子大喝一声,拔腿抢上几步,一切砍在陈定的背上,正在奔跑的陈定晃了几晃,还没等陈定身体倒下,王三赶了上来,一阵刀风呼啸而过,陈定的头颅飞了出去。 …… 通往陈家山庄的山道上,十几匹快马正在策马狂奔。十几个山民打扮的年青人骑在马上,手中的皮鞭在空中不断地挥舞着,甩出一个个洪亮的鞭响,催促着快马不断向前。 不一会,那十几匹快马来到陈家大院对面的一座小山旁边,一行人钻进了树林。他们一个个翻身下马,爬上那座并不高的小山,站在树林的边缘,静静地观察着陈家大院的院墙。 “你们两个到陈家大院的门口,去叫刘辟、龚都两人过来。注意,不能告诉任何人。” “遵命。” 两个人答应一声,转身下了山,骑上马,从林子里转了出来,向着陈家大院的门口跑去。在离陈家大院几百远的地方,两个人放慢了速度,两个人高高地扬起了手。 “自己人,快进来。” 那些守院墙的土匪当然认识那两个人,他们就是刘辟的亲兵,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从外面跑来。土匪们高兴地叫着,立即打开了院门,把那两个人迎进了陈家大院。 “你们怎么回来了?” 见到自己的亲兵,刘辟心中不由得一喜,刚要说话,却不料两个亲兵连忙摇手。刘辟正在纳闷,两个亲兵走上前来,把刘辟、龚都拉到偏僻之处,小声地对刘辟、龚兜道。 “公子就在对面山上,让你们两个单独过去。” “哦……” 刘辟、龚都相互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公子的用意,心中不由得一凉。他们在陈家大院杀了这么多人,公子肯定不方便再见他们,他们投奔公子的计划肯定也要告吹。 “走吧,我们去见见公子。” 龚都点了点头,随着刘辟朝外面走去。两个人骑上马,走出了陈家大院。那些土匪莫名其妙地看着刘辟、龚都,不知道他们俩为何把大家丢在陈家大院,两个人单独出去了。 “见过公子。” 周永看着刘辟、龚都,露出了一丝苦笑。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责怪他们也没有意义,何况这还是陈定主动挑起的,要不是陈定贪心太重,主动攻击刘辟、龚都,他也不会弄得家破人亡。 “你们这次把事情闹大了,官府、陈家大院的亲戚都不会轻易罢休。如果你们现在来到周家山庄,那周家大院将面对血海深仇的大官司。如果你们继续当土匪,肯定会成为官府围剿的重点。听说那陈家大院的夫人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她的娘家肯定也会组织乡勇参加围剿,你们今后难得有安生的时候。” “还求公子指条明路。” 刘辟当然清楚他们现在面临的处境,投奔公子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继续为匪。要是官府全力围剿他们,他们只能四处躲藏,在大山里跟官府周旋,一直与官府耗下去。 “既然你们有心投奔于我,我也不把你们当外人。从现在起,你们就是我的人,只不过要委屈你们一阵子。在周家山庄的北边,有一座盘石岭,那里是周家山庄的地盘,也没有人烟。你们暂时到盘石岭栖身,等到风声平息,我会通知你们下山的。” “遵命。” 刘辟、龚都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既然公子接纳了他们,就会为他们安排好一切,他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躲在周家山庄的地盘上,谁会想得到呢? “不过,你们可不能大摇大摆地去盘石岭。你们把陈家大院的所有粮食、财物装上车,就说要回到老疙瘩山去,天黑就出发。我会安排杨家山庄的家丁在前面拦截你们,你们虚张声势地攻打一阵,丢下车队就跑,连夜赶到盘石岭去。注意,你们要先往南跑,再悄悄地往北走,不能丢下一个兄弟,决对不能暴露你们的行踪。你们到盘石岭后,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送粮草来的。” “谢过公子。” 见周永安排的这么仔细,一向粗旷的刘辟、龚都也是深受感动。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公子,做起事来竟然滴水为漏。两个人双手抱拳,朝着周永深深地施了一礼。 “公子,我们抓了一百多个陈家大院的女人,怎么处置她们?” “你们一起带着,不过不要看管的太紧,给她们一个逃跑的机会,让她们自己跑了得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地已经沉睡,连鸣叫了一天的知了似乎也累了。虽然天上有月亮,可是并不是十分明亮,一块块的浓云在天上飘过,遮住了大部分的月光,仅仅看得清道路而已。 然而,陈家山庄的山路并不平坦,陈夫人张宁和陈小姐陈惠手拉着手,高一脚低一脚地朝前走着。她们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可是在土匪们的皮鞭下不得不忍着巨痛,咬牙坚持。 “都给我快点,嘻嘻,到了老疙瘩山,你们就享福了。” 那个负责看管女人的土匪嘻嘻笑着,两只贼眼在这些女人们的胸脯前转悠,吓得那些女人们连忙拉紧了自己的衣服,埋着头,赶紧朝前走,生怕那个丑陋的土匪看上了自己。 “娘,土匪们都去看管大车去了,看押我们的人并不多,找机会跑吧。就是死,我也不愿意到老疙瘩山上去当匪婆。” 见那些土匪走开了,陈小姐陈惠连忙靠在陈夫人张宁的身边,轻声地说道。听那些土匪们说,要把她们带到山上去当老婆,陈惠想想就恶心,与其给那些土匪当老婆,还不如死了。 “我们没有马,又不熟悉路,往哪里跑呢?就这么靠两条腿跑,跑不出几步路就会被他们追上。” 陈夫人张宁望了望那些土匪,有些苦涩地说道。嫁到陈家山庄这么多年,一切都是陈定作主,她很少走出陈家大院,连陈家山庄都不大熟悉,离开了陈家山庄,她更是一无所知,就是要跑,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随便往哪里跑都成,这么多的大山,跑出去就躲起来,等土匪走了,我们再出来。” 陈惠也不熟悉道路,可是她更不愿意去当匪婆。她已经看出来了,那些土匪似乎更看重粮食、财物,几乎都在看管那些大车,而只有十几个土匪,看管着这些女人。 “杀啊……”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紧接着,一阵阵箭矢在空中飞过,发出尖利的呼啸声。然后就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伴随着一声声的嚎叫,在茫茫的夜空中蔓延开来。 战斗似乎进行的很激烈,甚至能听到刘辟、龚都那两个匪首在大声吼叫。那些女人们赶紧蹬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陈夫人张宁和陈小姐陈惠紧紧地依畏在一起,吓得浑身发抖。 “你们几个赶快过来,前面快顶不住了。” 有一个土匪从前面跑了过来,向看守着女人的十几个土匪吼道。那十几个土匪似乎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这些女人们,那个领头的土匪拿起刀来,在女人们的头顶上晃了一下。 “你们都给老子听着,老老实实地呆着别动。谁要是敢跑,小心老子劈了她。” 十几个土匪朝前面跑去了,把一百多个女人丢在空旷的荒野里。等了好一会,陈惠抬头一看,土匪们早就跑得没影了,可是这一百多个女人竟然还全部蹬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跑。 奴隶当久了,奴性能渗入到骨子里去。她们除了服从,再也没有自己的意志。就因为土匪那一句威协的话,一百多个女人乖乖地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跑。或许她们觉得,就是给土匪们当老婆,也比用刀劈了强。 “娘,跑吧,土匪们都跑到前面去了。” 陈惠毕竟是小姐出身,身上的奴性也许少一些,胆子也更大一些。她一个站了起来,拉起她娘就跑。张宁似乎还有些犹豫,一边跑,一边还回头看着那些蹬在地上的女人。 那些蹬在地上的女人就看着她们俩跑,既没有跟着跑,也没有喊叫。一直等到陈惠和她娘跑得没影了,那些蹬在地上的女人们似乎才醒悟过来,原来就这么跑了也没事。她们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四下跑去。 不管是姨太太,还是丫环、仆人,那些女人都是陈家山庄的山民,她们土生土长在这陈家山庄,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谁也没有想起来去帮助她们的夫人和小姐,很快她们就消失在月夜之中。 也不知跑了好久,直到实在是跑不动了,张宁和陈惠才停了下来。母女俩喘了一会气,这才举目四望,朦胧的月光之下,群山重叠,层峰累累,峰峦陡立,峥嵘险峻。只不过,哪里才是她们的家园呢?她们又该往哪里而去?—— 改良马具 改良马具 一阵阵山风轻轻地吹过,几缕青丝拂过杨娟的脸庞,她伸出手,把那几缕青丝拢到耳际。她拿过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倩影,眼看着镜中自己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红,不由得轻声笑了。 “小丫头,一个人笑什么呢?” 一个声音传来,杨夫人李琼走进了房间,带进一股清香,立即在房间弥漫开来。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笑盈盈地看着杨娟,眉宇间似乎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娘,没什么。” 杨娟连忙站了起来,上前扶住杨夫人李琼,想让她在座位上坐下。可是杨夫人李琼并没有坐下,而是拉起了杨娟的手,把鲜花递到杨娟的手里,待她把花插在花瓶里,这才轻声说道。 “娟儿,听说周永做了什么新奇马具,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我正没事呢。” 母女俩手拉手,微笑着朝着门外走去。穿过一段碎石路,又绕过一片竹林,母女俩才走到内宅大门口。却看见周夫人珏也正从内宅走来,母女俩不由得停下脚步,等着周夫人。 “周夫人,你这是到哪去?” 杨夫人李琼笑着问道,刚刚来到周家山庄,她与周夫人相处得倒也融洽,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成了一对好姐妹。此时见了面,便主动与周夫人打招呼。 “周永又搞什么新式马具,我去看看,你们也去吗?” “是的,我们也去。” “这小子,头脑里尽是新奇事。” 周夫人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了,她这可是为自己的儿子自豪。自从周永从土匪窝里逃回来,除了跟着师傅练武,就是鼓捣新奇玩意,连左慈、华佗也是膛目结舌。 “夫人,公子做的算盘,还有那些小写数字,我已经学会了,确实方便计算。” 跟在周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周蓉小声说道。她可是周夫人的小管家,周家大院内部的事务,几乎都是出自她的手,与她的父亲,大管家周发,一同帮助周夫人操持着家务。 “呵呵,你们父女俩,天生就会算计。”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就来到操场边上。此时的操场上,已经围了好多人,都在等着看公子的新马具,见到几个女主人过来,操场上围观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 自从回到周家山庄,周永就没有闲着,天天除了跟着师傅左慈练武,就是鼓捣一些新鲜玩意。这倒不是他想成为什么发明家什么的,而是觉得没有那些东西,生活得很不方便。 杨娟母女俩的到来,更是让他喜不自禁。与她们分开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他确实天天惦记着她们。以至于周夫人催促他好几次,让他到何家去提亲,他都一直拖着。 左慈、华佗也来了,他们一个教周永练武,一个在周家大院传授医术,忙得不亦乐乎。周永在周家山庄挑选了一百多个聪明的孩子,专门跟着华佗学习医术,为自己将来兴兵作准备。 周永现在考虑最多的,就是明年开春后的黄巾起义,刘辟、龚都带着就三百多个土匪驻进了盘石岭,随时都可以拉出来平叛。有了这些土匪,还有周家山庄、杨家山庄的家丁,他就计划着,要是明年黄巾起义暴发,他就有能力参加平定黄巾了。虽然周家山庄地处山区,可是这里的人们都爱好骑马,因此他就想着要组建一支骑兵。 周家山庄自己就有许多马匹,加上杨家山庄带来的马匹,不得不临时搭建了许多马棚。这两天,周永一直在马棚里转悠,考虑着马具的事情。看着这么多雄壮的高头大马,周永打心眼里喜欢。要是用这些战马组建一支轻骑兵,那就真的可以纵横天下了。 在这个时代,要是能组建一支新式骑兵,那就真的可以天下无敌。对于建立什么样的骑兵,周永有自己的打算。相对而言,重装骑兵一般装备良好的盔甲和盾牌,武器以长矛、长枪为主,具以强大的冲击力和优秀的防御力,用来冲坡敌阵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重骑兵功能单一、反应力差、连续作战能力弱、机动性低,同时耗资不菲,重装骑兵所装备的盔甲造价非常昂贵,并且重骑兵对于战马选择、装备护理、后勤运输等等方面的要求都比较高,周永觉得实在是养不起这么贵重的兵种。 而轻装骑兵只装备轻型战斗装备,具有较好的战斗技能,速度快,机动性强,反应快,还能够连续作战,长途奔袭,发动突然袭击,可以说是冷兵器时代最具有战斗力的兵种。 周永要做的东西,就是马鞍、马镫、马掌。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确实是个新鲜玩意。因为他自己不会木工、铁匠、皮匠,也没有见过真实的马鞍、马镫、马掌,只能向工匠们描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做出来的。 周家大院里,各种工匠倒是齐全,木匠、铁匠、皮匠一样不少,而且技术还很高,这两天一直在与各种工匠边修边改,由于周永的要求高,那些年青力壮的工匠们还真是下了力气。看到周永天天来马棚转悠,他们也是着急,工匠们连夜加班,终于把马具做了出来。 “我们现在骑马,主要是骑跨于马匹的光背上,仅靠抓住缰绳或马鬃并用腿夹紧马腹使自己在马匹飞驰的时候不致摔落。但这种方式是很不可靠的,首先是长时间骑马容易疲劳,同时在奔跑的马背上也难以有效地使用弓箭,而在近战中,骑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马刀和长枪,劈砍或刺杀落空、双方兵刃的撞击等舵时会令骑手从马上滑下。” “骑在马上作战,不仅需要稳固地骑在狂奔于坎坷之途的马上,而且在马身上还得活动自如,练就—套复杂的动作,如向前后左右开弓射箭,挥动武器,稳准狠地打击对方,对于敌方迅猛的劈砍刺,能够稳妥地躲闪避或档拨架。” 操场上,周永正在给左慈、华佗、周虎、周豹、杨松、榆林等众人讲解马具的作用。杨松、杨林就是杨家大院的家丁把头,他们对于骑光背的马匹,可是深有体会,听到周永的说法,不由得连连点头。 “因此,我设计制作了三样马具。一是高桥马鞍,二是双脚马镫,三是马蹄铁掌。这三样马具装备到马匹身上后,将极大地发挥马匹的作用。” “所谓高桥马鞍,就是做一个中间圆滑,两头高翘的木制托架,放置在马匹的脊背上,用皮具固定的马背上。骑士就坐在中间圆滑的部位,前后高翘的木制托架刚好防止骑士前后滑动。这样不论马匹怎么跑,骑士们都能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所谓双脚马镫,那就更简单了,就是用铁条打造可以用来蹬脚的架子,悬挂在马腹的两边,让骑士的两只脚踩在上面。它通过固定双脚提供横向稳定性,同时在马鞍的协助下将人和马结为一个整体,使骑兵利用马匹的速度进行正面冲击成为可能。” “至于马蹄铁掌,就是给马打造一幅铁掌。我们知道,马蹄和地面接触,受地面的摩擦,积水的腐蚀,会很快的脱落,钉上马掌主要是为了延缓马蹄的磨损。马蹄铁的使用不仅保护了马蹄,还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和驾车都很有利。” “马蹄铁掌的形状就和马蹄脚掌一样,打好马蹄铁掌后,垫在马脚下,然后用锤子,钉子,把这块厚铁钉进马的脚底,并利用铁钉的倒钩使其固定在马的踝骨上,避免脱落。” 长期在马背上奔波的周虎、周豹、杨松、杨林都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一听就明白了,马上想到了这些东西的价值,要是有了这些马具,那骑兵可就上了一个档次,在马上刺杀、射箭、长途奔袭比那些胡人都要强。 “公子,你真是大才啊,这些马具我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怎么想到的?” 听到华佗这么夸奖,周永不免有些尴尬。这可不是自己想到的哟,要不了多久,这些马具就会有人制作出来,自己只不过提前了些时间,而且更精致些了。公共所有的知识产权,不算盗版吧。 “呵呵,也是别人教我的,注意保密哟。要是让别人学去了我们的技术,我可要拿你们是问。” “公子,你也太残忍了,居然要把钉子钉在马蹄下,那马还不疼得昏过去?就想着你们骑马方便,一点也不心疼马。” 周永正在得意,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后面说道。他回头一看,原来是杨娟在替马担心,脸上有些生气地盯着周永。周永不由得笑了笑,这小丫头,还真是心肠好啊。 杨林招招手,家丁牵出一匹马来,把做好的高桥马鞍放了一去,用皮件固定好,那高桥马鞍上已经连接着双脚马镫。高大的忆马再配上高桥马鞍,那战马显得更加威武。 虽然谁也不知道马鞍、马镫这种东西,可是都是骑马的人,一看见这东西就明白其用途。要是有了这几样马具,再骑其马来,那可就舒服多了。周虎两眼圆瞪,连忙叫道。 “哎呀,公子,这可是个好东西啊,你这些天在马棚就琢磨出这玩意?” “呵呵,这可是好玩意,你们谁先试试?” 这要是在以前,周虎、周豹他们几个肯定是抢着上去。可是今天杨夫人李琼、杨娟来到了周家山庄,大家一下子斯文多了,就是那些家丁,也是扭扭捏捏地,谁也不想上前。 “都不上去?那我来。” 周永看大家都不上去,也不跟他们客气,几步走到马的身边,一只脚套进马镫,稍一用力,就翻身上了马,坐在了高桥马鞍之上,顺手接过家丁们递过来的双刀。 “驾……” 周永大喝一声,用力一夹马腹,那高大的快马就奔跑起来。周永把马缰绳挂在马鞍之上,任凭那马飞奔向前,自己端坐马上,双手舞起双刀,犹如在平地上一般流利。 “好……” 周虎带头喊了起来,众人立即跟着欢叫,满脸都是惊喜。等周永跑了几圈转来,大家连忙围了上来,这时他们才真正理解了这小小的高桥马鞍和双脚马镫的意义。 “天啊,要是有了这玩意,在马上拼杀可就方便多了?” 周豹也紧盯着那马鞍、马镫,他也是才听到周永说起,今天就打造出来,而且还这么适用,公子不简单啊。有了这些马具,再配上这么高大的战马,这要是真上战场,可就占尽了先机。 “公子,还真是好东西。” “呵呵,我们再来看看马蹄铁掌。” 周永挥挥手,几个铁匠牵着马走到两根木桩旁边,把马匹固定住,然后抬起马匹的一只后蹄,用刷子把马蹄刷干净后,再用快刀削去马蹄上的废角质,然后把一块和马蹄一般大小的铁块放在马蹄脚下,拿出几个带倒刺的铁钉,抡起铁锤就开始向上钉。 “啊……” 马还没有喊疼,倒是周夫人、杨夫人、杨娟她们先惊叫了一声,连忙捂住了眼睛,连那十几个小丫头也别过脸去。可是那些铁匠们没有理会她们的喊叫,自顾自地往马蹄上钉着铁掌。不一会,四只马蹄铁掌都钉了上去。 “这下谁试试。” “我来。” 这次周虎再也不客气,率先跳了出来。那马跑得更欢了,仿佛穿了新鞋,还在地上跳了几跳。周虎在马上更是得意,把两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连跑了几圈,才跳了下来,嘴里还大声叫唤着。 “过瘾,真是过瘾!这以后打仗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马匹了。” 紧接着,大家每人上去骑了几圈,下来后都是赞不绝口,就连左慈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到最后,杨娟小姐也忍不住好奇,亲自跳上马去骑了几圈,下来后只说了一句话。 “这些马具还真是好东西,给所有的马也装上吧。” “呵呵,都要装得,工匠们要抓紧打造,所有的马匹都要装上。”—— 求亲路上 求亲路上 “公子,起床了,出发的时候到了。” 明亮的星还挂在夜空,东方的地平线上刚刚出现亮光,周永的丫环周菊就喊醒了周永。周永睁开眼,杨娟的头正枕在他的胳臂上,象一只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里,也是刚刚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周永。 “宝贝……” 清晨的时候,是激情最容易燃烧的时刻。周永轻轻地叫唤一声,伸手拨开杨娟脸上的几缕长发,俏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红晕,周永没来由的一阵激动,浑身的血液开始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唇悄悄地印了上去。 “嗯……” 杨娟轻轻地哼了一声,却避开了周永的嘴唇,她双手紧紧地搂住周永的腰际,整个身子贴在周永的身上,那软绵绵的山峰压在周永的胸脯之上,在周永的耳边轻声说道。 “快起来吧,别让大家等急了,再迟了丫环们会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打她的。” “别闹了,说不定夫人也在等着。她可一直催着你去求亲呢,你可别让她失望。” 杨娟松开手,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醋意。虽然她知道周永迟早会去求亲,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她轻轻地推了推周永,催促他快些起来,免得夫人觉得她是一个嫉妒的女人。 周永在杨娟的脸上亲了一下,立即爬了起来。杨娟母女俩一到周家山庄,周夫人就催着周永到何家去求亲,虽然是有言在先,可是周永也觉得过急了一些,让他有一种对不起杨娟母女的感觉。 “你就别起来了,好好睡吧。” “那怎么行,你这一走,恐怕得几天,我怎么能不送你呢?” “我说了,你不用起来。” 从杨娟小院里出来,周菊正等在门口,手里还提着灯笼,周永这才发现,周家大院还沉浸在夜色之中,那东方的亮光还是星反射的星光,天空中几片淡淡的云彩正向着东方缓缓地飘去。 “周菊,夫人起来了吗?” “还没有。” “那你到前院去吧,我去看看杨夫人。” 周永走进杨夫人的小院,杨夫人的丫环们已经起来了,原来杨夫人也正准备起来去送周永。这些丫环都是杨夫人从杨家山庄带来的,她们把周永让进小院,退了下去。 走进杨夫人的房间,杨夫人刚刚起床。看到周永进来,杨夫人连忙拉起衣服,以盖住她那高高的山峰,谁知手慌脚乱之际,那衣服竟然滑了下来,窘得杨夫人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一股热流涌上周永的心头,他径直走上前来,捡起那滑落的衣服,轻轻地放在床上,顺手把那高高的山峰拥在怀里。刹那间,那柔软的感觉传遍全身,融化在他的心田之中。 东方的星似乎害羞了,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大地间陡然暗了许多。只有那盏昏暗的油灯,毫不害羞地映照着那两具火热的躯体,在绵绵的相思中无尽的缠绵。 …… 太阳刚刚跳出东方的地平线,天气就热得受不了。天上的云彩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清早的连一丝山风也没有,满山的知了叫得没完没了,看样子今天又是一个炎热的日子。 “你个臭小子在磨蹭什么,半天不出来!” 周夫人已经在大院门口等了一会了,见到周永和杨夫人李琼、杨娟一起走出来,不由得有些恼火地骂道。周永连忙走上前来,指了指东边的太阳,对着周夫人笑呵呵地说道。 “娘,别着急,还早得很呢。” 周夫人看了看杨夫人李琼、杨娟,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忍住了要说的话,反而冲着杨夫人李琼和杨娟笑了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就转过身来开始交待周永。 “周永,我让周蓉跟你去求亲,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尽管问她。” 周夫人把周永他们送到周家大院的大门口,再三的嘱咐着周永,从到何家如何称呼到如何求亲都交待了一遍。周永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周夫人年纪并不大,怎么这么罗嗦呢? “好的,有什么不懂的,臼周蓉。” 既然有周蓉跟着,还用得着这么仔细地交待自己吗?周蓉出面,就相当于周夫人出面,还用得着我操心吗?那周蓉可是周家大院管钥匙的丫环,名符其实的内当家。 “这是一百万钱,走到涿郡去置办些聘礼,这么多年没有走动了,出手大方些。” 周夫人回过头来,又开始交待周蓉,两个人嘀嘀咕咕又是半天。周永不由得急了,出个门怎么这么多事?今天又是一个大热天,早点赶路,路上也好凉快点嘛。 “好了,你们走吧。” 终于,周夫人交待完了。大家纷纷上马,走出了周家大院的大门。按照周夫人的安排,这次出门,除了周蓉、周菊、周梅,不仅带着周虎、周豹兄弟俩,而且还带着三十几个身手不凡的家丁,真不知道是去求亲呢,还是去打仗? 离开了周家大院,周永才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打马飞奔起来。虽然才刚刚在周家大院呆了不长时间,周永也觉得憋得难受,几个丫环象幽灵一般地跟在他身边,让他没有一刻的轻松。 “呵呵,这回可得到谯郡好好玩几天。” “公子,夫人可是交待过,就在谯郡呆一天,还不准你去赌钱。” “周蓉,我这几年在谯郡赌钱,输了有多少?” “不多也不少,每年大约一百万钱,总共三百万钱。” “那好,我一定要把这三百万钱赢回来。” “不行,夫人说过的,决不准你赌钱。” “呵呵,就赌一次。” “一次也不行。” 路上无事,周永就与周蓉斗起了嘴。听几个丫环说,这个周蓉已经二十四岁了,可就因为她办事能干,做人稳重,周家大院一时离不开她,结果把她耽搁了,一直没有嫁出去。 让周永无法容忍的,是这个大傻子三年竟然输了三百多万钱,这次非得让赌场老板吐出来不可。跟着左慈练了这么多天的骰子,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周永开始还以为左慈要教他骰子法术,结果只是让他勤学苦练,幸亏大傻子五官感觉不错,他现在总算能运用自如了。 周家山庄离谯郡有二百多里路,就是纵马狂奔,也得一天的时间。可是由于跟着几个丫环,队伍怎么也跑不快,致了中午的时候,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路,可是大家都饿了,不得不停下来吃饭。 众人找了一个有荫凉的地方下了马,搬来几块石头一围,既有了饭桌,又有了坐位。中午饭是家丁们从周家大院里带来的,米酒、牛肉、馒头等等一应俱全,周永是不会亏待自己的。 ……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周永抬头一看,从他们刚才走过的山道上,有八个人骑着马,朝他们走了过来,其中有六个男的,两个女的。 那六个男的腰挂着长刀,身背着弓箭和箭囊,腿上打着绑腿,绑腿上插着短刀,一看就是小洪山一带猎人的打扮。只不过他们的马背上并没有猎物,却带着两个女人,而女人是很少打猎的。 周永不由得仔细地看量了一下那两个女人,一个大约三十六、七岁,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从她们的模样上看,很象母女俩。虽然她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也难以掩盖她们的天生丽质。 更让周永不可思议的是那母女俩虽然穿着破烂、仪表不整,可是她们身上的衣料绝对是高档丝绢,只不过是被挂破了衣服、粘上了灰尘而已,而一个猎人,是绝对买不起这么贵重的衣服的。 就在他们走过周永面前的时候,那些猎人们似乎显得有些紧张,而那两个女人则一直看着周永,特别是那个年青的小姑娘,忧郁的眼神里充满了哀伤,就在周永看向她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伙人有问题,那两个女人遇到了麻烦!” 那伙人刚刚走过去,周永越想越不对劲,那么漂亮的两个女人,纵然贫穷,也应该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会如此邋遢?谁知周蓉也看到了,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两个女人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是被他们拐来的。” “立即上马,拦住他们!” 周永把手中的酒碗往地上一丢,果断地命令到,随即站了起来,连跑几步,纵身就跳上了马。那些家丁们一看,哪里还敢磨蹭,扔下手里的食物,纷纷跑着跳上了马。 “站住!” 三十几匹快马很快就赶上了那几个猎人,周永调过马头,三十几个人已经把那六个男人围了起来,虽然没有拨出刀来,可是气氛也是非常紧张。对付这几个猎人,周永也用不跟他们客气,冷冷地喝道。 有两个看起来象是领头的猎人稍微一楞,立即打马迎了上来,面对着围上来的周永和家丁们,他们不仅没有一点畏惧,反而摆出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怒气冲冲地吼叫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周永仔细听打量了他们一眼,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两个领头的猎人,生的五大三粗,膀大腰圆,那个白净面孔的猎人身高约有.米,而跟在他后面稍黑的猎人身高则有.米,就象两块高大的石碑,横挡在周永的面前。 “你们这些拐子,青天白日的,竟敢拐卖妇女!这两个妇人就是我们山庄的,前几天走失了,我们正在寻找,没想到被你们拐来了。” 周永看这两个家伙气势汹汹,就故意一口咬定他们是拐卖妇女、儿童的拐子,先诈他们一下再说。周永一眼就看出来了,别看他们显得理直气壮的,完全是心虚的表现。 “胡说!” 就在前面那个白净面孔的猎人犹豫的时候,后面的那个稍黑的大汉则怒吼起来。他愤怒地瞪着周永,似乎对周永叫他们为拐子显得非常不满,用手指着那两个女人,大声说道。 “这两个女人是我们捡来的,问她们是哪儿的,她们也不说,你如何说是我们拐的?” “捡的?听说过有捡钱的,有捡物的,还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捡人的?分明是拐的,你们要是不承认,拉你们去见官。” 周永嘴上气愤地说着,心中却不由得暗喜,自己猜得果然不错,这两个女人跟他们不是一起的。这大个子说是捡的,那一定是从那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被这些猎人碰到了。 “既然是你们山庄的,交给你们便罢,还跟你们见什么官!” 然而,周永现在的兴趣已经不在那两个女人的身上,把她们救出来就行了。他现在看中了这两个身形魁伟的家伙,看他们那架式,就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还不弱,便故意刁难他们。 “一定要见官!” “我们还有要事呢,谁有空跟你去见官。” “一定得去!” “昂……” 那大汉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从腰中抽出了长刀,那长刀出鞘的声音格外的清亮,犹如一曲动听的音乐,激起了那大汉无比的豪情,他提刀在手,望着周永冷哼一声。 “要见官也行,就看我这大刀同意不同意!” 周永微微笑着,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既要见见这大汉的武艺,也想看看自己的功夫。跟着左慈练了这么久,吃了他的三棵灵丹,要是连这么个猎人都拿不下,还练个什么劲? “好!是条好汉!要是你打赢了我,马上放你们走。要是你打输了,呵呵,我还差几个家丁,就是你们了。” 那大汉一听,几乎气得七窍生烟,他倒不是瞧不起家丁这个职业,而是被周永那不屑的眼神激怒了。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横放在胸前,两眼冷冷地盯着周永,恶狠狠地说道。 “来吧,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大刀。”—— 何仪何曼 何仪何曼 望着那大汉凶狠的样子,周永微微冷笑,他知道激怒那大汉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战胜他了。他朝着自己的家丁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腾开场子,让他与那大汉一决雌雄。 “公子,杀鸡焉用牛刀,还是我来吧。” 那周虎、周豹连忙抢上前来,企图拦住周永,争着要与那大汉交手。兄弟俩心里明镜似乎的,不管公子输赢,只要公子上了阵,回去夫人都不会饶了他们俩。要是公子受了伤,他们兄弟俩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没事,一头公牛都对付不了,如何上山打虎,下海擒龙?” 周永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理睬周虎、周豹。虽然他不知道对面的大汉是谁,可是他也记不起这个时代有什么大将是猎人出身。纵然是个高手,讨教几招也是不小的收获。 “公子,你可不能乱来,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你也要想想夫人。你要是有点什么事,你叫夫人怎么活?” 周蓉果然厉害,开口就把夫人抬了出来,让周永一时语塞。周永就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也不敢不听他娘的,想起他娘那幽怨的眼泪,周永的心立即就软了。 “哈哈哈……小子,回家吃奶去吧。” 就在周永犹豫的那一刹那,那脸色稍黑的大汉突然裂开大嘴,仰天长笑。他总算是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差不多连眼泪都笑了出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敢出来跟他叫板? “哼,等一会就叫你吃屎。” 没想到,周永自己也被激怒了。他有些恼火地吼了一声,把周虎、周豹兄弟赶了开去。他把马缰绳挂在高桥马鞍之上,从马背上抽出了自己的双刀,两把刀在胸前交叉横摆,淡淡地看了看那个大汉。 “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刀法。” 谁知那白脸的大汉也伸出了手,拦住了那脸色稍黑的大汉。看起来,似乎这白脸的大汉才是真正领头的,他严厉地盯着那脸色稍黑的汉子,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冷冷地说道。 “把刀收起来,别动不动就拨刀。” “不行,今天一定要见个高低。” 那脸色稍黑的汉子倔强地昂起头,愤愤地看着周永,冷冷地说道。他再也不理睬那个白脸汉子,而是朝那几个猎人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空出来一个很大的场子。 “驾!” 那大汉似乎有些得意的笑了,他举起大刀,狂吼一声,左手猛的一提马缰绳,那马高高地扬起前蹄,昂首长嘶一声,甩开四蹄,纵身向前疾驰,身后溅起一团团灰尘。 “来吧!” 周永收起笑容,两腿用劲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迈开四蹄向那大汉冲来。周永表情冷然,直直的盯着大汉的眼神,那大汉犀利的双眸在他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劲急的马蹄直如叩击在他的心脏之上。 “杀!” 那大汉怒目圆睁,周永的冷然越发激起他地凶性,猛然间暴喝一声,手中的大刀从迅疾挥出,刺耳地破空声骤然响起,冰寒的杀机自双眸中奔涌而至。周永看得仔细,手中的双刀闪电般递出。 “铛……” 激越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强劲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周永双臂发麻,周永的瞳孔倏然收缩,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凝重,这大汉好强横地臂力,竟与自己不分伯仲! 两马错身而过,各自向前跑了几十步,悠然回过身来。周永紧了紧手中的双刀,那种发麻的感觉已然消退,浑身的力量骤然积聚,周身的元气、内力、精气犹如指使,随着心意在体内无穷地旋转。 周永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仅仅只是运用了双臂的力量,根本没有调动身上的元气、内力、精气。也只有与高手一搏,让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让自己的潜力完全激发出来。 那大汉调过马头,麻木的右臂已经无法握紧手中的大刀,虎口隐隐作痛,一股寒流袭上心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一向以蛮力著称的他竟然力拼不敌一个白面公子! 他不由得看了看对面那个白脸的公子,只见他仍然冷笑,又目中充满了不屑。更让他不能容忍的,不仅那些家丁,就是跟着他的那些猎人,也以惊奇的眼神看着那个白脸的家伙,就连那两个被他捡来的女人,眼神中也充满了惊喜。 “杀!” 暴怒的大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地眸子霎时幽红,狂乱地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他仰天大吼一声,催马奋进,如疾风般奔向周永,冰冷地大刀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 倏忽之间,周永拍马赶到。手中的大刀劈开长空,如泰山压顶般直劈那大汉头顶。那大汉夷然不惧,将手中长刀一横、高举过顶意欲硬架周永这势在必得的一斩。 “杀!” 周永的双眸变得灼热起来,身上流露出地狂热战意,长身而起,手中沉重的大刀照着那大汉的头颅恶狠狠的斩落下来,那一声凄厉的嘶吼差一点震碎了众人的耳膜。 “轰……” 两刀相搏,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暴响,万钧之力自上而下贯穿马身,那大汉胯下骏马顿时悲嘶一声,双腿一曲,终于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把他大汉摔出十几丈开外。 “好……”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被猎人们捡来的小姑娘最先叫起好来,可是仅仅叫了一声,就被那个年纪稍大的女人拦住了。两个人随即望着眼前的两拨人马,再也不发出一点声响。 还是那个白脸在大汉跳下马来,跑过去扶起了那个大汉。只看那大汉努力地站起身来,身子晃了一晃,才稳稳地站好。他摆了摆头,活动了一下脖子,看来他并没有受伤。 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周永那冷冷的眼神。四目相对,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骑在马上的身影刹那间高大了许多,犹如天上下凡的战神一般,矫健的身驱就象一尊雕塑。 他的眼神不由得迷茫了,自己真的要给他去当家丁?这可是自己主动挑战的,言而有信是他做人的一贯准则,怎么能反悔呢?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白脸的大汉,脸上充满了无奈。 那白脸大汉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公子武功之高、力量之大,不是他们所能挑战的。要是他愿意,他完全可以把他们这几个人全杀在这荒野深山里。他瞪了那稍黑的大汉一眼,转身朝着周永走来。那个稍黑大当一看,也跟着走到周永的面前,双双跪了下来。 “何仪叩见公子。” “何曼叩见公子。” “何仪?何曼?”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周永差一点笑出声来。好嘛,又是两个黄巾贼。自己收伏了四个黄巾贼,也算是为天下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这明年黄巾军要是起事,可就少了四个大将,天下百姓也少些灾难。 “都起来吧,以后就是我的家丁了,跟着我们到谯郡去吧。” “遵命。” 周永这才跳下马来,走到何仪、何曼的面前,把他们拉了起来。这个何曼,在三国大将中还算是榜上有名,看到结实的何曼,周永不由得在他的胸前擂了一拳。 “好样的,跟着我好好干吧。” 作为一个猎人,能到士族、豪门家里当个家丁,已经是很不错的职业了。如果有些武功,能得到主人的赏识,那更是一份荣耀。只不过,家丁可是个终于职业,除非你死,是不可能再离开的。 周永这才走到那两个女人面前,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们。虽然她们的脸庞粘满灰尘,却也掩不住她们俏丽的容颜,破烂的衣衫盖不住她们雪白的肌肤,哀怨的眼神透出她们高贵的气质。 “我是周家山庄的周永,能否告诉我,你们是谁吗?” 听完周永的自我介绍,那两个女人的眸子瞬那间亮了起来。不过,兴奋的神情转眼即逝,顷刻间眼泪布满了眼眶,顺着她们那美丽的脸庞往下流淌,冲洗着她们满脸的灰尘。 “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如果你们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周永以为自己说到了她们的伤心之处,便猜测她们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姨太太之类的女眷。肯定是在家里受到了委屈,这才逃出来的,既然她们不愿意告诉实情,自己不知道也好。 “既然你们不说,那就跟我们走吧。到了谯郡,你们想去哪去哪。” 周永看了她们一眼,心里充满了同情。大户人家家里的姨太太,几乎没有什么地位,在老爷和夫人的面前,还要行跪拜之礼,仅仅比仆人强那么一点点。周永不忍心再问,转身就走。 “等等。” 可是还没等他走几步,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回过头来,只见那两个女人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似乎有话要说。周永往回走了几步,来到她们的马前。 “我是陈家山庄的夫人张宁,这是我的女儿,陈家山庄的小姐陈惠。” “啊……” 周永惊讶的几乎说不话来,自己不是让刘辟、龚都把陈家山庄的女眷们都放了吗?怎么这母女俩会落到何仪、何曼的手里?他不由得回过头来,朝何仪、何曼看了过去。 “回公子,那天我们清早出去打猎,见两个女人昏倒在山上,就把她们抬回了家。后来她们醒了,只是一个劲的哭,问她们是谁,她们也不说。” 何仪可是吓了一大跳,连忙向周永解释,生怕周永怪罪他们。他们也和周永一样,以为他们从山上抬回来的仅仅是大家人家的女仆之类的人物,没想到竟然是大户人家的主母和小姐。 “哦,你们准备把她们带到哪里去?” “我们……我们准备带到谯郡卖了。” “你们几个混球,要是不碰到我们,可就犯了杀头之罪。” 周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何仪、何曼张大了嘴。就是他们拐带两个婢女,他们也是有罪,如果是大户人家的主母、小姐,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被官府抓头,就是杀头也不冤枉。 “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他们,你们的身份呢?谅他们也不敢对你们不敬。” 周永看了看那母女俩,有些不理解地问道。就他们这几个猎人,如果告诉了自己的身份,他们还不得亲自送回陈家山庄,还能得到一大笔赏钱,也许还能在陈家大院混个家丁把头的干干。 “他们凶神恶煞的,我们敢告诉他们吗?我们准备到谯郡再想办法。” 陈惠小姐瞪了何仪、何曼一眼,很有些自信地说道。周永不由得微微笑了一笑,到了这时,这陈惠小姐似乎才恢复了陈家山庄小姐的气势,那种从小养成的主人气势尽显无余。 “既然你们是陈家山庄的主人,那我就让家丁送你们回家吧。” 不管怎么说,两家也是邻居,既然碰到了,干脆好事做到底,把她们送回家去。然而,让周永没有想到,那母女俩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摇了摇头,那陈夫人张宁伤心地说道。 “陈家大院已经毁了,几乎成了一座坟场,我们再也不想回到那伤心之地。” 周永想想也是凄然,那么多人在周家大院被杀,叫两个女人如何还敢回去?纵然可以再招更多的家丁和仆人,可是那笼罩在心里的阴影却是无法抹去的,回到陈家山庄,她们将终生生活在恐惧之中。 “那你们的陈家山庄怎么办?” “周公子如果愿意帮忙,就派些管家和家丁去帮助管理陈家山庄吧。” “那你们母女俩到哪里去呢?” “我们想到谯郡去散散心,然后再决定到哪里去。” 望着她们母女俩伤心的样子,周永的心里也不由得有些伤感,理解了她们母女俩现在的心情。既然她们想到谯郡去散心,那就让她们跟着自己好了。他回过头来,把几个家丁叫到了身边。 “你们几个回到周家山庄,告诉夫人,让她派管家和家丁去陈家山庄,帮助陈夫人和陈小姐把陈家山庄管理好。”—— 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 也许今天注定会成为不平凡的一天,就在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半路上经过一座大山,突然听到山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虎啸声,机警的猎人何仪、何曼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老虎﹗” 那虎啸声就象是命令,就在他们兄弟俩喊出“老虎”的同一时刻,两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把马缰绳扔在马背上,抽出了弓箭,搭上了箭矢,快速地朝山背后跑去,边跑边喊周永。 “兄弟们,快跟上。” 周永可是吓得不轻,除了在公园里见过老虎,他还从来没有与这种凶恶的家伙打过交道。那虎啸声越来越近,周永的两条腿身不由已的打起了哆嗦。这帮家伙,别人听到老虎来了跑都跑不赢,你们还偏偏往上冲,还敢与老虎拼博不成? “快……快……快去。” 虽然天气很热,可是周永的舌头却好象被冻住了,或者说是被老虎把舌头吓僵了,周永竟然连说话都不太利索。两条腿更是不听使唤,象是灌了铅似的,费了好大劲才跳下马来,朝山上跑去。 “公子,有他们去打老虎,你就别去了。” 周蓉又在周永的身后喊道,想把周永拦住。周永一回头,却看到了陈惠小姐那期望的眼神,突然之间,一种英雄气慨在心中升起,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决不会在美女的面前退缩的。 “你们几个保护夫人和小姐,其他的跟我来。” 就象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周永果断地下达了命令,亲自带人冲了上去。猛然间,他感到了那陈惠小姐欣喜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动,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小丫头了! 要是你的后面有只老虎,再高的山你也爬得上去,可是要是山上有只老虎,要命你也爬不上去。周永现在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明知前面有虎,还被那鼓励的眼神催促着往山上爬,这不是要命吗? 刚刚翻过山头,眼前的一幕就把周永吓住了,只见远处一个巨形大汉提着一根大棒,飞快地奔跑着,一面跑,一边还吼叫着,声如震雷,正在山地里追赶那只花斑虎。 “天啊,这家伙还是人吗?” 那只花斑虎正往前跑着,似乎已经怕了那个大汉,有一条腿明显的瘸了,很有可能被那大汉打坏了,奔跑得并不快。迎面看到几个人拦住了去路,那只花斑虎眼看已经无路可逃,狂啸一声,朝着周永他们就扑了过来。 “不准放箭,别伤了虎皮。” 眼看花斑虎就要扑上来,何仪、何曼兄弟俩拉开了弓弦,正准备射箭的时候,那个追赶的大汉竟然如雷般地吼叫起来。闻听那大汉的吼叫声,周永差点没有晕过去。 “天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老虎就要吃人了,你还想着完整的虎皮﹗” 何仪、何曼倒是听话,拉开的弓箭迅速地收了起来,飞快地从身上抽出了猎刀,朝着那只花斑虎冲了过去。作为一个猎人都明白,一张完整的虎皮可比一张破损的虎皮值钱多了。 “嗷……” 那只花斑虎长啸一声,猛地朝前一跃,挟缠着一阵狂风,冲着何仪、何曼他们就扑了上来。它可比你更关心它的虎皮,这不是与虎谋皮么?你想要它的皮,它还想吃你的肉呢! 周永和何仪、何曼等几个家丁呈一字形散开,守住了老虎逃跑的山口。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老虎也急了,飞身朝何仪冲去,大概它也觉得这家伙才是最大的威协。 何仪也是急中生智,飞起一脚,踢出一团灰尘,在考虑的面前形成一团迷雾,然后猛地一闪,那只花斑虎就扑了个空。可是那虎身子刚刚落地,尾巴一甩,翻过身来又扑了上去。 就在那老虎扑上来的一瞬间,危急之中的何仪猛一闪身,让过了老虎的头部,朝着它的腰腹就是一拳。“嘭”地一声闷响,半空中的那只花斑虎晃了一下,往前窜了两步,才在雪地上站住。 此时的周永已经镇定下来,两腿反而不发抖了,他可没有收起手中的弓箭,而是箭矢搭上了弓弦,时刻瞄着那只花斑虎,我可不管你的虎皮完整不完整,我的人皮可不能破了。 就在那只花斑虎调过头来,又一次扑向何仪的时候,周永毫不犹豫地射出了一支箭矢。正在空中的老虎突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一支箭矢插进了它的左眼,痛得它大吼一声,又扑了个空。 落地后的老虎不顾眼睛的疼痛,用仇恨的右眼扫了一下周永,确定就是这个家伙射伤了它的眼睛,猛地又发出一声吼叫,决定报一箭之仇,发疯似的朝周永扑来。 面对扑过来的花斑虎,暗箭伤虎的周永来不及多想,慌忙又取出一只箭来,哆嗦着搭箭上弦,就在那只花斑虎还在半空的时候,周永看到了它的右眼,二支箭射了出去。 “嗷……” 那只花斑虎一声长啸,右眼睛上又插上了一支箭矢,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把山头都震得晃动了一下。可是它旋即又爬了起来,朝着周永刚才站立的方向再次冲来。 “砰……” 再射箭已经来不及了,忙乱中的周永抡起他的右拳,朝着那只花斑虎的脑袋狠狠地一锤,他似乎清晰地听到了脑骨破碎的声音。那只花斑虎又一次重重地摔在地上,不过这次是真正在趴在那里,四条腿蹬了几蹬,再也不动了。 “哎……” 周永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一软,瘫坐在山上 追赶老虎的大汉这时也跑了上来,用脚踢了踢老虎的,确定老虎已经死了,他这才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看样子也是累坏了。过了一会,又从远处跑来几个小伙子,一边跑,一边喊叫着。 “大哥,大哥,老虎打死了吗?” 等那几个小伙子跑了过来,那大汉“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拍了拍上的灰尘,走到老虎的身边,用大棒戳了戳躺在地上的老虎,裂开大嘴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看,就是这只花斑虎。” 周永这时才认真地看了看这个大汉,只见那追虎的年青人身形高大,高约.米左右,与周永身高不相上下,身材魁伟,膀大腰圆,两个拳头如同两把铁锤,整副身板恰似一座石碑。且容貌雄毅,浓眉大眼,方脸阔嘴,声如洪钟,勇力绝人,犹如樊哙再世,乃有万夫不挡之勇。 那跑过来的几个年青人中,有两个人也是同样的魁梧,相貌也差不多,周永猜想很可能是三个亲兄弟。其中一个满脸疑惑的看了看周永他们,向周永打了个招呼。 “兄弟,这箭矢是你们射的?” 周永此时的神色也已恢复过来,心跳正常,面色如初,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他可不想让别人笑话,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把手中的弓箭亮了亮,朝几个年青人笑了笑。 “两只箭都是我射的,怎么样,没伤着虎皮吧?” 那追虎的大汉走上前来,瞪大两只眼睛,仔细打量了周永一番,神色中充满了敬佩,随手把大棒扔给后来的年青人,脸上露着笑容,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手。 “兄弟,好箭法!两支箭矢都射中了老虎的眼睛,老虎皮毛毫发未损。敢问兄弟大名?” 自从看到这个追虎的年青人,周永就有心结识,正想打听他是谁呢,他倒是先问起周永来了。不由得也笑了笑,连忙也双手抱拳,朝那追虎的年青人拱了拱手。 “我叫周永,这两位是我的家丁何仪、何曼,敢问兄弟大名?” 那打虎的年青人又转过身,冲着何仪、何曼兄弟俩点了点头。待何仪、何曼还过礼,他又拉过来那两个年青人,挺起了胸脯,自豪地笑了起来,声音犹如打雷一般。 “周永兄弟真是条好汉,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我叫许褚,这是我二弟许仁、三弟许定。” “许褚!” 周永惊愕的张大了嘴,差点把下巴掉了下来,苍天啦,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让我这么快就碰到他。这可是真真的牛人,有名的悍将,我一定要把他忽悠在手里,说什么也不能把他留给曹操那个家伙。 “你就是许褚?” “是啊,我就是许褚。周永兄弟是周家山庄的吧,我可听说过你。” “呵呵……” 许褚倒是对周永挺感兴趣的,小洪山方圆上千里,横跨豫州、扬州、徐州三州六县,这里的大户人家虽然不都认识,但是这周永可是很有名气,那可是传说中的大傻子,可是怎么看不出傻样呢?许褚不免有些好奇。 “不瞒许褚兄弟,别人兜我是一个大傻子,你看我傻吗?” “呵呵,倒是听说过,不过我看公子倒是精明的很。只是没想到啊,周永公子还有如此的箭术?” “呵呵,谈不上什么箭术,都是跟师傅学的。” 周永正在那里和许褚谦虚,周蓉、张宁、陈惠几个女人已经跑上山来,一看到打死在地上的老虎,立即欣喜异常的围了上来,听说是周永打死的,几个女人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特别是陈惠,眼睛里满是敬佩和仰慕。 “呵呵,别这么看着我,瞎猫子逮着只死耗子而已。” 陈惠的俏脸立即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而他的母亲张宁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盯着周永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陈惠,笑着点了点头,拉起了女儿有手。 “小丫头,想什么心思呢?” “娘……” 陈惠连忙把头埋在她母亲的怀里,再也不敢抬起头来。张宁抱着她的女儿,不由得笑了起来,拍了拍她女儿的后背。那许褚一看,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美人爱英雄,世之常情也。恭喜周永公子,打死猛虎,赢得芳心,赶快拿这只猛虎作聘礼吧。” “呵呵……” 周永笑了笑,他当然看出了陈惠小丫头的心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激动,也想拿这老虎作聘礼。可这是只珍贵的老虎,许褚三兄弟也出了大力,怎么能据为已有呢?便走了过来,朝许褚三兄弟抱拳拱了拱手,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 “许大公子,这只老虎虽然是我打死的,可是你们先发现的。我看这样吧,这只老虎就算是你们的猎物,但是卖给我得了,我们给你们兄弟三万钱,就算我买的聘礼。” “呵呵,既然周永兄弟要拿老虎当娉礼,那就送给周永兄弟得了。周永兄弟真是好福气啊,这位小姐可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他日可得请我们兄弟去喝杯喜酒。” 许褚倒是个爽快人,许家山庄和杨家山庄一样,也是小洪山里有名的大财主,他怎么会看得上那区区的三万钱。再说周永要作娉礼,他更高兴了,这成人之美的事,他更愿意做了。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们兄弟白追一趟呢?如果三万钱少了点,再加二万钱吧。” 周永正想结识许褚,把他忽悠到手,就是把这只老虎送给他也无妨。这可是个比老虎贵重一万倍的虎将,既然许褚说了要拿老虎当娉礼,那就再多给二万钱,决不能让许褚小瞧了自己。 “周永兄弟,你要是看得上许褚,老虎你就拿去送礼,还说什么钱不钱的,以后有机会,请我们兄弟喝杯水酒就行。” 许褚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带着他的兄弟们就要离去。周永连忙上前拦住,好不容易逮住了你许褚,说什么也不能让许褚和他的兄弟们就这么走了,一定要把他们收下钱。 “许褚兄弟,你要是这样走了,岂不是让兄弟落下个不仁不义的骂名?今天无论如何,你要收下钱。” 看着周永着急的样子,许褚也感到了周永的真诚和热情,把周永当成了一个心底坦荡的君子。许褚也是个重情重义的豪爽汉子,更喜欢结义天下豪杰,他猛地一拍胸脯,高声笑了起来。 “好!看周永兄弟也是个豪爽之人,你这个朋友我许褚交定了。只是一只老虎也值不得许多钱,你要是有意,你和这位小姐成亲的时候,一定记得请我去喝酒。” “那好,一言为定!”—— 北山寺庙 北山寺庙 送走了许褚三兄弟,周永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张宁、陈惠母女俩,只见陈惠小丫头低着头,红着脸站在那里,两只手扯着自己那破烂的衣服,而陈夫人张宁则脸上挂着笑,似乎在等着周永说话。 他这次出来,本来是准备到何家山庄去求亲的,没想到半路上遇到陈夫人张宁和陈惠小姐,看陈惠小姐那个样子,似乎她是喜欢自己的。而只要是喜欢自己的女孩子,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周永走上前来,果断地说道。 “陈夫人,把陈惠嫁给我吧。这只老虎就是聘礼,请你收下。” 对于周永这种直接的求亲,陈夫人似乎还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让她手无足措。她望着周永,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拉起了女儿的手,笑了笑,轻轻地问道。 “小惠,我们要这只老虎吗?” “娘,给你做个虎皮大衣吧。” 没想到,陈夫人刚刚说完,陈惠就立即回答,甚至连虎皮的用途都已经想好了。陈夫人当然明白小丫头的心意,不由得笑了起来,用手点了点陈惠的额头,嗔怪地说道。 “你个小丫头!我生了个女儿,难道就换来一件虎皮大衣?” “呵呵……” 周永笑着走上前去,从陈夫人的手里接过陈惠的手,顺势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那陈惠可是吓了一大跳,她根本没有想到周永会当着众人的面抱着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就伏在周永的怀里不敢再动了。 “陈夫人,你生了个宝贝女儿,将换来一生幸福。” “但愿吧。” 看到女儿已经乖乖地伏在周永的怀里,陈夫人张宁也只好笑了笑,算是认可了周永。对于她们母女俩来说,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凭周永的武勇,任何人也不敢再欺负她们。 “陈夫人,派几个家丁把老虎送到周家大院,我们继续到谯郡去,如何?” “就按你说的办吧。” …… “真漂亮啊!” 吃早饭有时候,周永见到张宁、陈惠母女俩,不由得衷心地赞道。来到谯郡城,休息了一晚上,换上周蓉为她们母女俩买来的衣服,母女俩立即恢复了尊贵的气质、美丽的面容。 “乱说。” 陈惠嗔怪地瞪了一眼周永,伸出那双白玉般的纤手,掀开门帘走进客栈的餐厅。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 陈惠笑吟吟的站在周永的面前,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显得温柔娴淑,粉红色的小嘴湿漉漉的,全身白嫩的肌肤像雪一样,好象能捏出水来,每一个部位都散发出健康、迷人、的气息。 “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周公子,你能不能去太守府去求见太守大人,请太守大人出兵攻打老疙瘩山的土匪。” 突然间,陈夫人张宁的脸色一片黯然。陈大老爷虽然袭击了老疙瘩山的土匪,可是老疙瘩山的土匪差点灭了陈家大院的满门,这血海深仇,陈夫人是不会忘记的。 “好的,我派人写个状子,递到太守府去。你们去干什么呢?” 周永并不想去太守府,他怎么可能去求太守大人去剿灭刘辟、龚都?不过,陈夫人这边也要应付一下,写个状子也就罢了。这事本没有对错,要是陈大老爷不是贪心招惹刘辟、龚都,会引来杀身之祸吗? “我们想到北山寺去烧柱香。” 陈夫人淡淡地说道,神色越发的伤感,母女俩的眼睛里已经擒满了眼泪。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心中的伤痛可想而知,也只有去烧柱香,既是对亡人的悼念,也是求得自己的心理安慰。 “那好吧,我陪你们去。” 周永找人写好状子,亲自送到了太守府。可惜太守大人不在,周永只得将状子交给了郡丞大人,托他转呈太守大人。至于太守大人管不管这事,周永就懒得操心了,要是太守大人不管,那正是周永希望的。 回到客栈,周永带着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四个家丁,并让周蓉陪着张宁、陈惠母女俩,径直往北山寺而去。出得北门,远远地就能看到北山寺。路两边田里的庄稼长得稀落落的,叶片枯黄,明显是干旱严重,不少庄稼干死了,看来今年的农民又难以吃饱饭了。 “唉,今年又是个灾年,老百姓更加艰难了。照这样下去,这叫天下百姓怎么生活?” 周永看着满眼的灾难景象,感慨地说道。黄巾军之所以能起兵造反,一方面是因为地主豪强土地兼并,造成大量流民,另一方面是因为连年饥荒,农民饥不裹腹,不跟着造反只有死路一条。今年又将欠收,难道老天也不给百姓一条生路? 北山寺坐北朝南,是一座长方形的院落,寺庙大门之外,广场南有石牌坊、放生池、石拱桥,其左右两侧为绿地。左右相对有两匹石马,整个建筑隐藏在半山坡的一片参天大树中,看起来幽静的很。和尚们正是会挑地方啊,天下的好山好水好风景都被他们占尽了。 进得寺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原来烧香的人,要么是女人,要么是老人和孩子,周永带着几个高大的汉子走进寺庙,显得不伦不类,引得众人纷纷回头,更有胆小的,退到了一边。 佛龛前站满了人,燃烧的香烛散发出缕缕清烟,整个大殿充满了香烛的味道,善男信女们跪在地上,高撅着,五体投地,虔诚地如捣蒜般地磕着响头,一下一下,额头上竟然磕出血来。高高在上的如来佛,双手合十,以他那千年不变的微笑看着天下芸芸苍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们的供奉。 周永对这些不怎么相信,长期受到的无神论教育,让他的心中对神灵之类没有感觉。不管别人如何说法,他不反对,也不支持。他一贯认为,各人心中都有一尊佛,他自己就是自己的佛。 按照信徒们的说法,周永“请”了一把香,不过“请”这把香却是花了钱的,看来神佛也是这么虚伪的。周永可不想趴在地上去磕头,在他的信条中,还没有向谁下跪这么一条,那怕是木偶泥胎,他也不会跪下的。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但我既然来了,我将试图改变这个世界。” 他站在佛前,在心中说道。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在佛前拜了三拜,把香插进香炉。周永前世从没烧过香,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时代,自己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 看到别人跪在地上那么的虔诚的烧香,周永的心中只是觉得无奈。是啊,也不能责怪别人什么,如果他们没办法改变今生,难道不让他们祈求来生?如果他们没能力把握现在,难道禁止他们奢望未来? 张宁、陈惠母女俩跪在神像面前,一边烧香,一边伤心地痛哭着,发泄着心中的伤痛。她们既是为失去亲人而伤心,也是为自己的悲惨命运而哭泣,更是为她们未知的未来而伤感。 周永费了好大劲,才把她们母女俩劝住。不知为什么,听她们哭得那么伤心,周永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便拉着她们走出了寺庙,从北山寺的后门,来到北山寺的后山上。 “这后山挺漂亮的,我们到山上看看吧。” 天下的寺庙,几乎都建在风景优美的大山之中,占尽了人间的美景。周永看她们母女俩还有些伤心,便提议到山上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忘却心中的伤痛,让她们母女俩开心起来。 “你们到山上去看看吧,我有些累了,就在这里歇会。” 陈夫人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女儿,朝周永点了点头。她心里明白的很,周永提议到山上去看看,也只是想陪着陈惠去,她如果跟着去,就显得多余了。 “那好吧,你们在这儿歇会,我们去转转。” 周永拉着陈惠,朝山上爬去。这北山拔地参天,直上青云,特别是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幽径曲桥,更给攀登的人增添一股神秘的情趣。 “公子,刚才看到你也烧香,你信佛吗?”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北山上只有他们俩,并没有其他游人,似乎没有多少人有这个闲情逸致。走到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周永和陈惠停了下来,刚刚找了个地方坐下,陈惠望着周永,突然问道。 “呵呵,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信佛,我也不懂佛,我不会信我不懂的事物,我来烧香只是给我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人们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你提出了一个天大的命题,如果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光互相残杀的理由就有一万条,可以写一本厚书,但归根结底是一条,那就是争夺生存资源。” “如果为了争夺生存资源,你会杀人吗?” 陈惠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陈家大院血流成河的场面。她爹不就是为了几百车粮食和财物去攻打老疙瘩山的土匪吗?结果粮食和财物没抢到,反而丢了陈家大院所有的男丁性命。 “争夺生存资源的互相残杀就是战争,而战争就是你死我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当你面对敌人时,你的敌人会因为你信佛而不杀你吗?胜利总是属于强者,而对于弱者,你杀了他,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一种超度。” 周永看着陈惠,耐心地向她解释。大汉朝廷的动荡马上就要开始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失败者是没有未来的,未来只属于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这么说,谁要是触动了你的生存资源,你就会杀了他,对吗?” “是的,谁要是触动了我的生存资源,我就会杀了他。比方说,你现在是我的,谁要是敢动你一手指头,我就不会放过他。” “谁是你的,人家还没有嫁给你呢,怎么就成你的了?” 小姑娘到底脸皮薄,听周永大言不惭地说陈惠是他的,陈惠的脸一下子胀的通红。她嗔怒地瞪了周永一眼,转过头去,看着树林的深处,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吗?那别人动你,我就管不着了。” “你、你,人家又没说不嫁给你。” 陈惠有点急了,急忙调过头来,两眼竟然滚下了泪珠。看到把陈惠惹得流泪了,周永的心里突然一阵激动,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别人,一下子将陈惠拥进怀里。 “你、你……” 陈惠急忙挣扎,但周永有多大的力气,岂是她能挣得脱的。她挣了几下没挣脱,就不在挣扎,索性把头靠在周永的肩上,慢慢地伸出手,放在周永的腰上。 两人谁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抱着……知了不停的叫着,一对对小鸟在树林里穿行、嘻闹,诉说着情话。等了好久、好久,周永亲了亲陈惠的头发, “陈惠,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嗯,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陈惠抬起头,看着周永,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周永两眼紧盯着陈惠,只见她粉脸满含春意,鲜红的小嘴微微上翘,挺直的粉鼻吐气如兰,那种无奈、娇媚、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他发狂。 突然,周永吻了上去,陈惠急忙想把嘴移开,但周永霸道地紧跟着,当四片唇终于贴在一起,就像一股电流,侵袭了他,也侵袭了陈惠。他吻得好狂热、好缠绵;陈惠也抱紧了他,双手在他背部揉抚着。他的舌头轻易地伸了进去,吸着陈惠的香舌吮吻了起来。 陈惠全身酥麻而微微颤抖,浑身僵直,死命地夹紧修长柔嫩的双腿,呼吸越来越急促,剧烈地喘着粗气,一双硕大尖挺的山峰紧紧顶着周永的胸膛,周永感觉到自己快要爆炸了…… 陈惠让周永吻得浑身发烫,光润白腻的肌肤也渗出一片娇红来。突然间,她觉得周永的大手向她袭来,那大手所到之处,那里就会燃烧起来,一阵阵的暖流在周身循环,幸福的感觉无尽的蔓延。 “嗯……” 猛然间,她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仅仅只是发出一声轻哼,她的嘴唇立即被周永吻住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的身体开舒着周永的动作而不断起伏。 一阵阵山风在树林里轻轻拂动,如空谷幽兰馨香袅袅,似涉水伊人清影悠悠。凝聚千年的那滴清泪在红笺素帛中,浇注出一道永恒的风景。残红零落中素袂轻舞,恣意着尺素无托的寂寥—— 初遇曹操 初遇曹操 回到谯郡,已经到了傍晚。应周永的要求,周虎、周豹把大家带到谯郡最大的酒店醉月楼,几个人说了一会话,那酒店活计就把酒、菜端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到底是郡城的厨师,手艺确实不是一般,甚至比周家大院的厨师做的好吃多了。周永早就饿了,连忙招呼大家,埋头吃喝起来。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周永在喝酒的时候,不断地看到有客人喝完酒后相邀到楼上去了,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周永明白了,楼上肯定就是赌场。几个人酒足饭饱,周永看看也没有什么事了,就对大家说道。 “你们回客栈歇着吧,我到楼上去玩玩。” “公子,夫人可是再三交待,不准你去的。” 周蓉连忙站起来阻止,甚至拉着张宁、陈惠一块阻拦。可是张宁只是笑笑,周永毕竟只是她的女婿,她也不方便多说什么。而陈惠则红着脸,幸福地看着周永,什么也没说。 “这样吧,我们一起上去。以一百万钱为限,输过一百万钱,我们马上就走。” 周永也不想让周蓉太难做,毕竟夫人有过交待,如果周永,她回去肯定挨训,可要是不去,周永心里也不舒服,那大傻子以前输掉的三百多万决不能就这么算了。 “公子,我们可就只带了一百万钱。” 周蓉也是无奈,公子真的要去,她也无可奈何。而且那一百万钱可是送给何家山庄的聘礼,要是输了,拿什么去求亲?只是当着张宁、陈惠的面,她也不好明说。周永笑了笑,拉着陈惠,对大家说道。 “走吧。” 周永也是好奇,这谯县县城里难道还有什么好玩的?现在这个时代,连扑克、麻将也没有,最多就是个掷骰子。不过周永的手确实有点痒痒,为了应付这一天,他可是跟着左慈专门练过骰子,现在有了用武之地。 周虎、周豹带着大家来到三楼,推开大厅的门,原来还真是一个大赌场,布置的相当豪华。里面放置有三十多张桌子,大约有一百多人正在里面玩得起劲,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走了进来。只有一个酒店活计走上前来,向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各位里面请。” 周永摆摆手,把那活计赶开,自己带着众人朝里面走去。这时,不少的赌客还回过头来跟他打招呼,可他一个也不认识,不过,从他们那嘻笑、嘲讽的神情,他就猜出,大傻子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输了很多钱。 “哎哟,是周公子来了,稀客稀客,今晚正好有一桌豪赌,你参加吗?” “很好,我就喜欢豪赌。” 酒店的掌柜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连忙推荐周永去参加豪赌。却不料正中周永下怀,顾不得周蓉在旁边急得直跳脚,径直跟着那酒店掌柜,来到大厅正上首的一张大桌子上旁边。 “各位大人、老爷,这位是周家山庄的周永周公子。 那张大桌子上已经有九个人正在,酒店的掌柜笑着向那张大桌子上的赌客们介绍周永,当即就有人笑了起来,也有人不解地看着周永,估计有人不认识周永。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个。这位是当今朝廷的骑都尉曹操曹大人,这位是太守大人的公子、谯郡官兵司马陈泽陈大人,这位是郭家山庄的郭松郭老爷,这位是何家山庄的何亮何公子,这位是谯郡锦绢庄的张新张公子……“ “曹操?” 那酒店掌柜还在介绍着,可是周永的两眼却紧盯着曹操。只见那曹操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色白净,特别显眼的是他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狡诈。他没有说话,只是笑容满面地看着周永。 “这就是曹操!” 周永想起来了,曹操也是谯郡人,而且还是谯郡的豪门大户。望着曹操,周永不禁百感交集,这可是未来大汉天下叱咤风云的大人物,自己要是想有所作为,他这一关是无能如何也躲不开的。 “公子,何公子就是何小姐的哥哥。” 就在周永不在发楞的时候,周蓉慢慢靠近周永,在周永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周永不禁向那何公子看去,正好看到那何公子的眼神也在看着他。他向那何公子点点头,却不料那何公子皱了皱眉头,调过头去。 “来来来,快下底钱吧。” 桌子上的一个赌客不耐烦地摆摆手,似乎对周永的加入并不怎么欢迎,顺手往桌子上丢下一个筹码。其他人的眼神也从周永的身上移开,纷纷往桌子上丢下筹码。 早有酒店的活计为周永拿来了筹码和骰盅,周永拿起一个筹码一看,原来是一千钱一个的筹码。他笑了笑,把那个筹码往桌子一丢,和大家一样,拿起了骰盅,摇了起来。 还是在周家大院的时候,周永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玩法。原来他们每人一个骰盅,里面有三个骰子,然后先下一千钱的底钱,掷骰子后,先不看自己的骰子,从庄家开始押钱,一次押一千钱到一万钱不等。下家若盲跟,也就是不看骰子,就押同样多的钱,如看了骰子﹙盅上有盖,只有自己能够看到﹚,惊明押,就要押翻一倍的钱,如果自己觉得骰子太小,就弃权,先押下的钱就不要了。 以此类推,一直到最后剩下两人,继续押钱,直到一个提出明盅,比谁的骰子大,大者惊赢,如骰子点数相同,提议开盅者输。在押钱时,也可以押钱看明押人的点数,叫着买点,看过后点小者弃权。 至于骰子的大小,就是根据骰子的点数,可有许多种不同的组合方式,从大到小依次分为三同、顺溜、点对和单点。 三同就是三个骰子点数相同,如三个六点被称为“混江龙”,为最高彩,三个四点“满园春”,三个三点被称为“雁行儿”,三个一点被称为“满盘星”等等。 顺溜就是三个骰子的点数相连,如四、五、六点,三、四、五点,二、三、四点,一、二、三点,也是从大到小。 点对就是有两个骰子点数相同,如两个六、两个五等等,还有一个骰子的点数只有在与对方都是点对,而且点对相同是才有意义。 最小的就是单点了,如果掷出来的骰子没有出现上面三种中的任何一种,那就只有比谁掷的骰子点最大了。 这时候的人没有扑克、麻将,掷骰子就成了他们的乐趣,而且还能玩出花样来,周永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这种玩法,就如后世用扑克诈,只不过花色少一些罢了。 开始几局,周永就随着手气,结果连输了几把。有过诈的经历的周永,当然明白其中的奥秘,这种玩法,完全是实力和勇气的较量,还有一丝丝的计谋。也许你的点子比别人大,可是那点小者不顾一切的往上押钱,让你猜不透他的点数,到最后也不得不放弃。可是到最后开盅的时候,原来你才是最大的点数,后悔莫及。 也许是运气太差,周蓉越是担心输钱,结果周永输得越多。不一会,周永就输了十万钱,几乎是一盘也没有赢过。周家大院虽然有钱,那可是去求亲的聘礼,看到周蓉心疼的样子,连张宁、陈惠也不由得有些着急。 “周公子,你才输了几万钱,看把你的那些丫环们急的,汗都下来了。” 那绵绢庄的张新张公子突然笑着说道,结果引起了一桌子人的大笑,在他们的眼中,周永就是个大傻子,赌个钱还有这么多丫环、家丁跟着。只要是周永输了钱,他们就脸色发红,额头冒汗,双手发抖。没赌几圈,他们就开口嘲笑了。 “下底钱吧。” 周永没有理睬他们的嘲笑,拿起一个筹码,扔到了桌子上。心里却在骂着,他拿起骰盅,开始用心摇了起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刚才已经给得够多的了,现在该收回利息了。 “我就不信了,运气会一直差。” 周永故意说着,不断地暗跟。并且从这局起,周永抱着一个办法,那就是一直暗押,一直逼着对方。每次他摇的点数不大也不小,不是顺溜,就是点对,虽然有输有赢,但是都是小输大赢,不仅很快就将输的钱全部赢了回来,而且赢余越来越多。 然而,这种摇骰子的方式,不管你的点有多大,如果对手的点子太小,他是不会跟着你押的,就是赢也赢不了多少。只有他们的点子也很大时,那才会形成真正的豪赌。 十几局下来,周永清理了一下战果,竟然赢了一百多万钱。接下来,他们再也不敢小视周永,都变得小心起来。周永是赢多输少,不过也没有大的输赢,每一局都在几十万钱。 没想到,当周永不在用心摇骰子的时候,火气也是很好,连续摇了好几盘大点,不过自己摇得点子大了,可是其他人的点子都小,跟两圈就没有人再跟了。不过总的还是赢了,没有输,怎么会不赢呢?到底都是大人、老爷、公子,就是再小的点他们也要跟几圈,渐渐的,周永面前的钱就多了起来。 周永就这样与他们周旋着,面前的钱却越赢越多,一个时辰过后,周永看了看面前的钱,大致数了数,已经赢了约有三百多万钱,这正好是大傻子输掉的钱,周永决定见好就收了。 “对不起各位,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就不陪大家了。” “赢了就想走?” 周永刚刚说完,那个被称为郭老爷的家伙就接上了话,眼神里充满了不屑。正准备走的周永刚好回头瞧见了那眼神,心头猛地一颤,他笑了笑,又坐了下来,朝那个郭老爷问道。 “呵呵,怎么才能走呢?” “半夜!这酒店半夜关门,我们就结束了。当然,输了可以先走。” “那好吧。” 这可是你逼的,自己本来就想弄个三百多万钱算了,没想到你还不让走,这不是要人命吗?非叫你输光不可。很多赌徒就是不能把握自己,赢了还想赢,输了想赶本,结果越陷越深。 “来吧,下底钱。” 周永摇好骰子后把骰盅放在桌子上,再也不看那骰盅一眼,每次都暗跟,一直跟了下去。待过了十几圈,才有人开盅看点,结果就发现这一局出了大问题,竟然有六个人看点后还明跟着。 这六个人中,就有曹操、何亮、太守的公子陈泽,还有那个小眼睛,都信心十足地跟着。看来这六人点子不小,周永心里不由得着急。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他每次并没有摇最大点,如果他们有谁超过自己,自己一晚上的成果岂不是白费了? 又跟了十几圈,周永还是暗着。他虽然不知道别人是多少点,可是他自己是多少点他清楚的很。终于,他们六人中有人就沉不住气了,不一会,有两个人就选择了放弃。 然而这时,周永却有些沉不住气了,看他们那紧紧跟着的架式,他们的点子也不会小。他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筹码,心中打定了主意,以一百万钱为限,要是有人跟过了一百万钱,自己就放弃。 “十万。我十圈当一圈下,你们跟不跟吧。” 周永把十万钱筹码推到桌子当中,这下可把还跟着的几个人吓了一跳。由于他们是明跟,就要押上二十万钱。曹操犹豫了一会,选择了放弃,只剩下太守公子陈泽和那个郭老爷。 “再十万。” 连续几个十万,终于让那个郭老爷再也承受不住了,周永却仍然没有看点的意思。而太守大人的公子,也紧紧地跟着,看样子点子不小。他犹豫再三,选择了放弃。 现在只有两人了,那太守大人的公子看了看周永,继续跟着。可是周永不想再跟了,他对自己的点数实在是没有把握,连忙提议开盅,他首先揭开自己的骰盅。 “二三四!” 满桌的人们眼光齐刷刷地看向陈泽,却看见陈泽面色如灰,丝毫没有了刚才得意的样子,显然他的点子没有雁行儿大。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手把骰盅推开。 “我输了。”——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 “膨……” 猛然间一声暴响,吓了众人一跳。原来是那个郭老爷一拳砸在桌子上,一脸的沮丧。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他的点子肯定比周永的点子大,只是他没有胆量再跟,结果错失了机会。 曹操则紧紧地盯着周永,两只小眼睛里透着捉摸不定的眼神,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他刚才也几乎跟到了最后,却在关健时刻放弃了,他是不是也是大点呢? 周永轻轻笑了笑,没有在意他们的眼神。对于赌徒们的千姿百态,他可是见得多了,根本没有把他们的反应放在眼里。他把一个筹码很潇洒地往桌上一丢,对他们说道。 “下底钱吧。” 作为一个现代人,抹牌几乎是家常便饭,就是家人在一起,没事的时候也在一起玩玩,而且还要带彩,那世道,不带彩谁陪你玩啊。特别是生意场上的客人,你不陪他玩好,生意都做不成。正因为如此,才逼得周永拜师学艺,练就了一手绝活。 他双手捧起骰盅,开始认真地摇了起来,一阵骰子声音在骰盅里响起,周永仿佛又回到了现代,眼前竟然浮现出那些熟悉的朋友。他无奈地笑了笑,最后把骰盅放在桌上。 “一千钱。” 接下来的几局,他完全凭着手气,结果连输了几局,面前的筹码又只剩下了四百万钱,除去自己的本钱,还赢三百万钱。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了,今天他只想赢三百万钱。 为了保住自己的胜利果实,他偶尔也摇几局大点,不过都不是太大。如果你每次都是大点,肯定会引起大家的怀疑。就是胜,也是险胜,这样才能吊起别人的胃口,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掉入你的陷井。 “呵呵,再来。” 何家大公子终于赢了一局,虽然赢得不多,可是他也高兴异常,连忙往桌子上丢下底钱,连忙催促着众下押钱。眼看着半夜就快到了,他也是着急的不得了,因为他今晚已经输的很多。 “我跟。” 周永随手就丢下一千钱,暗跟上了。已经连输了七盘,该让你们出出血了。其他人都暗跟着,跟过几圈后,他又向前几次一样,准备开盅查看,可手按盅盖,似乎犹豫了,嘴里开始念叨。 “我已经连输了七盘了,难道这一盘还小?我偏不信邪了,再跟几圈。” 好象受了他的影响,桌上没有一个人开盅。那曹操眯着他的小眼睛,扫视了一下周永,面无表情地丢下一个筹码。而何家山庄的何亮公子则不屑地看了周永一眼,拿出十个筹码,丢在了桌上。 “我加筹码,你们还跟不跟?” 周永知道,真正的较量开始了。开始的时候,那只是探探风,而何亮一下子加大了筹码,那些没有胆量的,恐怕就要退缩了。可是这里都是些大人、财主,谁也不会被吓倒,纷纷跟着。又该周永了,他这次犹豫的时间更长,那些大人、老爷们忍不住了,以至于曹操也开始催促他。 “周公子,你能不能快点,要看就看,一看就弃,呵呵,我们往下进行。” 要装就要装得象一点,周永故意显得很生气,仿佛是受到了他的戏弄,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连呼吸也急促了,甚至脸色也微微发红。周永拿起一万钱,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跟。” 一般情况下,到这种时候,很多人都该开盅看点了。可是看到大傻子周永竟然没有看点就暗跟,谁也不愿意被嘲笑,二话不说,拿起一万钱都跟。再到周永面前的时候,周永没有犹豫,很爽快地押上一万钱,嘴里却在自话自说。 “就和你们拼一盘。” 也不知过了多少圈,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这可不是赌气的事,那是要拿钱说话的,那锦绢庄的张新公子最先开盅看点,结果一看就是象泄了气的皮球,宣布弃权了。 紧接着是曹操,他似乎也犹豫了,精明的小眼睛扫视着众人,然后落到了自己的骰盅之上。他伸出手,揭开自己的盅盖,瞄了一眼,然后轻轻地盖上,长叹了一口气。 “唉,已经下了这么多钱了,弃之可惜啊。” 曹操眯上眼睛,似乎考虑了一下,这才拿起二万钱的筹码,丢在桌上。从他那动作就可以看出,他这是在欺骗大家,不过谁也猜不出,他这究竟是点大了,还是点小。 如果有人开盅看点后继续押钱,那说明他的点数肯定不小,当然,也有故意耍诈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继续跟下去。其他人这时也会跟着开盅看点,一般不会盲跟,掂量掂量自己的点数,再决定是不是跟下去。 见这么多人跟着,周永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摇大一点?他故意让手抖了一下,继续盲跟。这一圈下来,除了周永、何亮,都已经看点,有四个人已经放弃了,桌上还剩下六人,曹操、陈泽,还有两个人周永记不得他们叫什么,二暗四明。 又暗跟了几圈,桌上已经超过了三百多万钱,周永想想也差不多了,就准备收手了。他打开盅盖不动身色地看了看,就着曹操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又押上二万钱。 到这时候看点后还继续押,只有两个可能,点大或者耍诈。那两个不知名的家伙这时犹豫了,他们不相信这大傻子周永会耍诈,起码点数不会太小,不然没有耍诈的本钱,当即就放弃了。 何亮也不敢再作大,轮到他的时候,他也揭开了自己的骰盅盖。尽管他极力装着冷静,可是他的嘴解还是轻轻地了一下,暴露了他的点数并不是很大。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桌上的众人,推开骰盅放弃了。 桌上还剩下周永、曹操、陈泽三人,都信心十足地跟着,谁也没有服输的迹象,渐渐的,周永已经押上了一百多万钱,他不由得着急起来,要是曹操、陈泽这两个家伙紧跟不放,他的四百多万钱甚至全部要砸在里面。 “我押一百万钱,你们还跟不跟?” 周永突然发力,押上了一百万钱。他现在手里还有三百万钱,如果不把他们诈下去,他们还会紧跟着自己。而自己的点数也不是很大,他实在是没有把握等到最后开盅。 现在,轮到陈泽了。他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周永看样子不是耍诈,跟到这个时候,要是耍诈早就挺不住了。陈泽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曹操,不打算再跟,摆摆手放弃了。 “我跟,再加二百万。” 让周永没有想到,曹操不仅没有被诈倒,反而还追加了二百万,这可让周永吓了一大跳。虽然他现在不是当时的大傻子,想赢钱的话非常容易,可是这一局如果输给了曹操,就会让曹操在心里留下心理优势,这是周永绝对不能容忍的。 “我跟。” 周永倾其所有,也只剩下二百万,全部推了上去。现在,他和曹操的面前都没有了筹码,就等着曹操提议开盅了。可是曹操也是稳如泰山,一点也没有明盅的意思。曹操扬起手,大声叫道。 “掌柜的,借给我三百万筹码。” 对于曹操,周永可是相当熟悉,后世不知道有多少人研究曹操,他深深地知道,曹操既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他如果点子不大,决不会跟到现在,想诈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也不能认输,就在那酒店掌柜过来的时候,他也说道。 “掌柜的,也借给我三百万筹码。” “好的。” 不管是周永,还是曹操开口借钱,那掌柜的二话没说,转身就叫活计为曹操、周永拿来了筹码。这下可把周蓉急得够呛,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一个丫头,也不敢阻拦周永。只得拉过陈惠,想让陈惠来阻止周永。 “公子,适可而止吧。” 陈惠拉了拉周永的衣角,在周永的耳边悄悄地说道。周永故意装着害怕的样子,右手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嘴解微微地一抽。随后朝陈惠笑了笑,看样子准备罢手了。 周永的一切举动,都没有逃过曹操的眼睛,虽然他不清楚站在周永身后的那个漂亮小丫头是周永的什么人,可是他也看出来了,那个小丫头敢叫周永住手,定然不是什么丫环。而周永既然有罢手的意思,可见并不是最大点。 “周公子,你现在借了三百万钱,我也借了三百万钱,我们全部押上一决胜负,如何?” 曹操有些着急了,桌子上现在虽然已经超过了一千多万钱,可是他的两只小眼睛还盯着周永刚刚借来的三百万钱,把敌人斩尽杀绝可是他一贯风格。见周永要退缩,他连忙说道,并把自己面前的三百多万钱推到桌子当中。 “既然曹大人有兴趣,那我只好奉陪。” 周永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所在的一切表演,就是想让曹操先提议开盅。就是自己这局输了,也有让曹操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这次不再等待了,把面前的三百多万钱也推到桌子当中。 周永如此干脆地把钱推到桌子当中,可把曹操吓了一大跳,他的右眼皮猛地跳动了两次,似乎有一种上当的感觉。然而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切已经来不及了,他强装镇静,揭开了自己的骰盅。 “三四五!” 就在他揭开自己骰盅的一刹那,满桌上的人同时惊叫起来。这并不是多大的点,三个骰子分别是三四五点。人们纷纷望着曹操,个个都在心中疑问,就这个点数,如何敢撑到最后? 全桌人的眼光都看向周永,因为周永最后看的盅,很多人担心他是耍诈。他们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等着他周永出丑。而那个何大公子,更是满脸的鄙夷,甚至有些恼怒,自己的妹妹,难道真的要嫁给这个大傻子? 张宁、陈惠则是满脸痛苦,几百万钱就这样没了,连个水泡也没有冒一下。虽然她们也是大户人家,可是一次输几百万钱,她们也为之心痛。陈惠不由得背过脸去,不忍心再看周永。 周蓉更是连死的心也有了,周永不仅把求亲的聘礼一百万钱输光了,而且还欠下三百万钱。这要是回去了,就是夫人不怪罪自己,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再见夫人? 满桌的人,只有曹操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从周永把三百万钱推到桌子中间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了,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年青人,绝对不是人们眼中的那个大傻子。 周永面无表情地坐着,双目扫过众人,所有人的脸色尽收眼底。看到陈惠和周蓉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的心不由得一动。他最后看着曹操,看着曹操那精明的小眼睛,露出了轻轻地笑容。周永摇了摇头,慢腾腾地揭开色盅。 “天啊,四五六!” 这一次,不仅满桌上的人一齐惊呼,就连站在旁边的酒店掌柜和那些伙计们,也跟着大喊起来。两个人的点子都不大,可是他们竟然坚持到最后,而且还追加了几百万之多!要知道,在一张桌子上,比这个点子大的几率该有多少! “天啊,就差一点!” 张宁、陈惠、周蓉等人这才回过头来,当她们看到周永真的是四五六时,三个女人竟然泪流满面,没来由得哭了起来。不知他们是为周永赢了高兴呢,还是为周永的豪赌而伤心。 而站在她们身后的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则是一脸的肃然。他们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两个人点数并不大,为何敢于拼搏到最后,换了他们,恐怕早就放弃了。 “你是一个真正的赌徒!” 曹操两眼紧紧地盯着周永,淡淡地说道。在曹操的眼里,他瞧得起的人并不多,而坐在他面前的这个高大年青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丝苦笑。 “你也是个赌徒!”—— 倒拔杨柳 倒拔杨柳 何家山庄是一个类似于周家山庄的大庄园,只不过何家大院的前面有一个不大的湖,夏天的傍晚没有一丝风,湖面映着夕阳的余辉,平静得象一面金光灿烂的镜子。在树林中间,远远地现出一个大庄园。 周永把陈夫人张宁和陈惠小姐留在谯郡,并留下丫环和家丁照顾她们,让她们在谯郡游玩两天,自己只是带着周蓉和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几个人来到何家山庄。 傍晚的时候,周永一行人终于看到了那个树林中的大庄园,心情也没来由得紧张起来。虽然那何小姐是他的媳妇,可是他连一面也没有见过,真不知道那何小姐长怎么样。 听周蓉说,这些年来,周家大院连年来送礼,可是何家连一份礼也没有回过。很明显,他们嫌弃公子是个大傻子,不想结这门亲,只是碍于面子,何家大院没有公然提出悔婚。 周永的心里也是非常不愿意,勉强的婚姻只能使双方痛苦,既然何家大院想悔婚,不如随了他们的心意,解除这门婚糟了。他现在已经有了杨娟和陈惠,也不在意少一个何家小姐。 来到何家大院的门口,倒是把守门的家丁吓了一大跳,面对站在面前的五个魁伟大汉,何家大院的家丁似乎紧张了一阵,只到跑过来一个领头的家丁,才算是有人过来招呼周永他们一行人。 “请问各位好汉是……” “我是周家山庄的周永,麻烦你通报一声。” 望着何家大院高高的大门,周永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对着那些家丁淡淡地说道。事到临头,他的心里已经非常淡然了。何家大院要是答应,他就把何小姐娶回去,要是何家大院不答应,那就算了。 “周公子请稍等,我们这就去通报。” 那个家丁一走,周永就开始观看落日的余辉,欣赏这傍晚的湖水。只见晚霞消退之后,天地间就变成了银灰色,湖面上象是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灰色的暮霭若隐若现,飘飘荡荡,很有几分奇妙的气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终于落到西山后面去了,夜幕慢慢地从天上降了下来,再也看不到湖面的景色。然而,那个家丁还没有回来,何家大院的大门仍然紧紧地关着,六个孤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看来,何家大院并不愿意见我,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永终于忍不住了,拉着马就要走。虽然他的性子很好,可是他也不能容忍这种怠慢。既然何家大院连见一面的意思也没有,他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苦苦等待? “公子,再等等吧。我们这么远来了,不管成与不成,总得当面说清楚,回去也好给夫人一个交待。” 周蓉连忙上前拦住周永,苦苦地哀求着,顺手把周永的马缰绳夺了过来。她可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丫环,就是何家大院不愿意,也要给一个说法,总不能就这么拖着。 “唉……那就再等等。” 周永实在是无奈,他也不忍心让周蓉难堪。一路之上,周蓉对他关照的无微不至,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情在理,活脱脱又一个周夫人。尽管周永愤愤不平,可是他也不会向自己人撒气。 这一等又不知道等了多久,月亮慢慢升了起来,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周永只得再一次欣赏起美丽的湖景来。然而,此时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心情,那银色的湖面在他眼里显得异常地苍白。 不知不觉之间,怨恨在周永的心头堆集,周永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不论等到多久,也要见何家大院的主人一面,然后把婚书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转身昂首而去,再也不踏进何家大院一步。 不知是周永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何家大院的人良心发现,何家大院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年老的管家,他那干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来。 “哎呀,真不好意思,让周公子久等了。来来来,里面请。” 周永的脸望着天上的月亮,仿佛在看那月宫的嫦娥,没有理睬那个管家的笑容。过了一会,他才转来身来,看也没有看那个管家一眼,径直朝着何家大院走去。 “里面请,里面请。” 那个管家又连忙向周虎、周豹、何仪、何曼点头笑着,做出请进的手势。他们四人看到周永进去了,也顾不上理睬那个管家,两眼望着天,昂首挺胸地朝里走。 “周公子,这边请。” 那个管家几乎是小跑着赶上周永,连忙弯下腰,向周永伸出右手,指引着方向。这时候夜幕已深,周永也不熟悉何家大院的路径,只得随着那管家的手势往里走。 “就是这儿了。” 这是一个幽静的小院,里面是一排平房,看样子是何家大院招待客人的地方。房门早已经开着,有丫头正在里面收拾,似乎很久没有住过客人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嗯……” 周永的鼻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自从逃出老疙瘩山,周永天天生活在温柔乡里,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住过这样的地方? “周公子,这里比不得周家大院,你将就些。” 那管家看着周永恶心的样子,连忙向周永陪着小心。虽然主人不待见周永,可是管家还是尽量应付着。不管何家小姐是不是嫁给周永,作为一个管家,他都不会得罪周永。 “周公子,晚饭马上就送来,你稍等片刻。” 那管家退下去了,周永则更是郁闷。听那管家的意思,晚饭也将送到小院来,也就是说,何家的主人不会陪周永吃饭,周永不可能见到何家的主人,根本没有机会把婚书甩在何家人的脸上。 以一敌六 二天一大早,周永就醒了。心中郁闷,如何睡得着,本想早起就走,可是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如果就这样走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就算是不娶何家的小姐,怎么也得出口气再走。 自己既然已经来到何家山庄,他们总得见自己一面,给自己一个说法。纵然想要悔婚,也得拿出一个象样的理由,到时候再想办法报复他们,让他们终身记得他们得罪了一个不该得罪的人。 周永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感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房间,猛地睁开眼,原来是周蓉走了进来。随左慈练了这么久,感觉越来越灵敏,一点响动都不放过,可也让自己不能多睡会。 “公子,该起床练功了。” “再睡会。” “公子,夫人交待了,出门在外,也要和在家一样,天天早起练功。” “就睡一小会。” “公子,你要是不起来练功,夫人又要责罚奴婢们了。” 周蓉不依不绕地站在床面前,周永要是不起床,她就不会离开。无奈之下,他只得爬了起来。周永武功进步这么快,也是周夫人逼的。唉,这大户人家的公子也不好当啊,你总不能让丫环们为了你多睡会觉而去挨打吧。 “公子,快练功去吧。” 周蓉帮周永梳洗完毕,又帮周永穿戴整齐,便催周永出去练功。这个丫头,拿着夫人的鸡毛当令箭,还真是管上他了。不过,他似乎已经适应了周蓉的监管,冲周蓉笑了笑,点点头。 “好好好,马上就走。” “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起来练武。” 周永还没出门,周蓉又叫上周虎、周豹、何仪、何曼,每个人提着两把刀,走出了那个小院,几个人一起来到何家山庄的操场。这时天已经大亮,何家山庄的家丁们也开始在操场上练功。 练功的地方就是何家山庄的家丁们训练的操场,等周永到来的时候,何家山庄的家丁们已经在操场里训练了。领头训练的,正是昨天通报的那个家丁把头,只见他手里拿着根藤条,他要是认为哪个家丁训练不认真,抬手就抽。 “周虎、周豹,过来陪公子练刀。” 周虎、周豹天天陪周永练功,几乎对彼此的刀法了如指掌,不管他们如何变幻刀法,周永总是能先手一招,完全是对练。周永与他们兄弟俩交手了一百多个回合,才让他们渐渐地落了下风,两兄弟跳出圈外,笑着认输了。 “何仪、何曼,陪公子练刀。” 何仪、何曼也不客气,跳下操场就朝周永扑来,两兄弟一前一后,四把大刀上下翻飞,围着周永就是一阵乱砍,刹那间周永就被笼罩在密集的刀光之中,逼得周永连连后退。 “杀!” 周永杀得兴起,猛喝一声,双刀同时递出,直刺何仪、何曼的要害,一时之间,三个人杀得难分难解。也是过了一百多个回合,周永才把他们兄弟俩逼得防无所防。 不知什么时候,何家大院的家丁们停止了训练,都跑过来看周永与何仪、何曼打斗,还在旁边指指点点。而场上的打斗,也渐渐地分出了胜负,何仪、何曼兄弟终于抵挡不住周永的进攻,跳出战圈。 “公子好刀法,我们两兄弟领教了。”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何家山庄的家丁们,看着五个巨人在场上打斗,不由得暗暗点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些家丁们也是习武之人,当然知道这五人的武功非比寻常,恐怕他们这些家丁,都不是这五人的对手。 “周蓉,我口渴了,去给我找碗水吧。” “好的。” 练了一早上,周永是口干舌燥,便吩咐周永也弄碗水来,他也好休息一会。见周蓉走了,他便来到操场边上的杨枊树下,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休息会,顺便看周虎、周豹与何仪、何曼对打。 “公子,喝水吧。” 没过多长时间,周蓉就从远处走了过来。她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轻轻地走着,生怕水洒了出来。离得很远,就与周永打招呼。那修长的身形,轻碎的脚步,看得周永心中一动。 “哇……” 就在这时,有几只老鸦突然从杨柳树上惊起,飞快地冲向空中,也不知是周虎、周豹与何仪、何曼的对打惊动了它们,还是它们想看周虎、周豹与何仪、何曼练功,发出一声声怪叫,并不断地在空中盘旋。 “啊……” 周蓉突然大叫一声,把那海碗水泼了出去。周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周蓉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跑了过去。待他走到周蓉身边,这才发现,原来是有一团鸟屎掉在碗里。水虽然泼出去了,可是那团屎却还在碗边。 “该死的老鸦,竟然把屎拉在老子的水碗里。” 周永愤愤地骂着,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空中盘旋的老鸦。可是那些老鸦仍然故我,继续在空中嘻闹,发出一声声的怪叫,根本不在乎周永的愤怒,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原来有个老鸦巢。” 就是周永刚才休息的那棵杨柳树,上面有一个很大的老鸦巢,看来这些老鸦都是这里的常住居民。周永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迅速走到那棵杨柳树下,抬起左脚,朝着那棵杨柳树狠狠地踢了一脚。 “膨……” 那棵碗口粗的杨柳树轻轻晃了晃,树上歇着的几个老鸦吓得猛地窜向空中,再次发出一声声的怪叫。猛然间,周永发现自己刚才的一脚,已经让树根部的地面裂开了数道裂缝。 “膨……” 他再次抬起右脚,狠狠地踢了上去,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棵杨柳树晃动得更厉害了,而地面上的裂缝则更加宽了。他走上前来,双手抱着那棵杨柳树,使劲摇了摇。 “应该可以拔起来。” 他在心里暗暗想道,然后双手抱紧树干,两脚稳稳地贴住地面,调动起全身所有的元气、内力、精气,让它们逐渐融为一体,然后慢慢地运气,瞬间,周永就感到了那股奔腾的真气,他猛地大喝一声。 “起!” 何家山庄所有的家丁们,还有周蓉、周虎、周豹、何仪、何曼,都呆呆地看着周永。当他们听到那一声大喝的时候,那棵杨柳树已经慢慢从地里被拔了起来,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直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那个周公子把院中的一棵大树拔了起来。” “什么?” 何大老爷刚刚起床,还没有梳洗完毕,一个仆人跑了起来,向何大老爷报告了一个令人无法相信的消息,惊得何大老爷差点摔倒在地。他稳了稳神,威严地看着那个仆人。 “怎么回事?” “老爷,那个周公子早上起来到操场练功,练了一会想喝口水,就让他的丫环去端碗水来。没想到那丫环端水来的时候,一个老鸦在空中拉下一团屎,正好掉在那水碗里。周公子气不过,就把那棵有老鸦巢的大树拔了起来。” “啊……” 何大老爷惊愕地张大了嘴,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当然清楚那棵筑有老鸦巢的大树有多粗,别说是拔出来,就是砍倒也得费很大功夫。这周永把大树拔了出来,究竟是跟老鸦生气,还是在向自己示威? “走,去看看。” 何大老爷来到操场边上的时候,周永和他的几个随从已经扬长而去,何大老爷仅仅只是看到了他们高大的背影。而操场上所有的家丁,一个个呆若木鸡,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天啊,这还是人吗?” 何大公子何亮和他的兄弟们也赶到了操场,看着被拔起来的大树,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何亮走到何大老爷面前,看着何大老爷脸上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说道。 “爹,我昨天就跟您说过,这个大傻子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赌徒,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昨天何亮先行一步赶回家,就向何大老爷讲了周永在谯郡赌场疯狂豪赌的盛况,更是把何大老爷吓得不轻。本身他就因为周永是个大傻子而想悔婚,现在又见他如此豪赌,更加后悔这门亲事。 “告诉管家,吃罢早饭就把他们赶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不行啊,爹。要是把他逼急了,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何亮可是亲眼见过周永的疯狂,现在又在何家大院里拔掉了一棵大树,谁敢保证他这不是借故撒气?昨天晚上何家大院明显怠慢了周永,如果今天一大早再把他赶出去,那可就结下仇怨了。 “他又能怎么样?何家大院有一百多个家丁,就凭他那一身傻力气,还能翻了天去?” 何大老爷不屑地看了何亮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气愤,这个大儿子就是有些胆小,做事瞻前顾后的,将来怎么继续何家山庄?他顺手招呼过来那个家丁把头,怒气冲冲地对他说道。 “通知所有的家丁小心了,防备周家山庄的人闹事。” “老爷……” 那家丁把头仅仅只是叫了一声老爷,脸上就露出了难堪的苦笑。他也是个练武之人,当然明白他们与周家山庄那些家丁的武功差距。何大老爷见他没有答应,不由得恼了。 “怎么,那个大傻子拔掉一棵树,就把你们吓着了?” “不是,老爷。周公子的四个家丁,武功也是非凡。我们何家山庄的所有家丁,恐怕……恐怕……恐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猛然间,何大老爷的眼前,浮现起刚才那几个高大的背影。要是他们个个如大傻子那般武勇,自己的一百多个家丁,还真是不够他们打的。他不耐烦地朝那家丁把头摆了摆手,冷冷地喝道。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开。” 何大公子何亮当然明白他爹的心思,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嫁给一个大傻子。但是没有什么理由而悔婚,首先就是何家大院理亏,就是打官司也是自己输,更会惹得天下人笑话。 “爹,武的不行,我们就来文的,让他知难而退。” “唉……,也只有这样了。” 何大老爷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大傻子,不仅有一身蛮力,而且胆还特别大,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真的在何家大院闹将起来,自己的老脸可就丢光了。 …… 周永正在考虑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时候,何家那个年老的管家来到小院,请周永到大厅里去吃早饭。周永立即就想到,肯定是自己倒拔杨柳吓着了何家的人,这才想起见自己一面。 “走吧,你前面带路。” 周永依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笑容。他本来就对何家大院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又遭到何家大院的冷淡,他连一点想娶何家小姐的心思也没有了。他之所以跟着管家前来,就是想找个机会发泄发泄。 走进何家的大厅,只见大厅的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周永估计那就是何大老爷,而在大厅的右侧,一排坐着六个年青人,其中就有他已经见过的何大公子何亮,不用猜周永也明白,这就是何家六公子。 “见过何老爷,见过各位公子。” 周永轻轻地拱了拱手,算是向他们一家人打了招呼,却把何家人楞在那里。不管怎么说,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他们还是亲戚,周永怎么也不该如此称呼。可是周永丝毫没有理会他们的疑惑,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左侧的位子上。 刚刚坐下,周永看也不看何家人一眼,也不用他们招呼,拿起筷子大吃起来。何家父子一看这阵式,就感到了一丝不妙,互相使了个眼色,也各自开吃,谁也不说一句话。 眼看早饭就要吃完了,何家大公子想到了自己的责任,他几次瞄着周永,只见周永埋头大吃,一大桌子饭菜都快被他吃光了,不由得伸了伸舌头。终于等到周永放下筷子,他才找到说话的机会,连忙问周永点了点头。 “这两天有幸见到周公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周公子不仅胆大包天,而且力大无穷,如今一看,饭量更是惊人。” “何大公子这是说我是个饭桶啰。” “不敢不敢。” 看着周永那冷冰冰的面孔,何亮可不敢公然嘲笑。就凭他那身板和饭量,他一巴掌还不得把自己扇到大厅外面去?他也懒得再跟周永废话,立即就切入了正题。 “周公子,除了练武功,可曾读过书?” “当然。” “哦,不知周公子曾读过些什么书?” 周永马上明白了,这是何大公子在考效自己,或者说是何家大院在考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冷笑。自己读过的书,恐怕你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说出来你们也不懂。他想了想,淡淡地说道。 “古往今来,读书首推六经。易著天地阴阳四时五行,故长於变;礼经纪人伦,故长於行;书记先王之事,故长於政;诗记山川谿谷禽兽草木牝牡雌雄,故长於风;乐乐所以立,故长於和;春秋辩是非,故长於治人。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 事实上,周永对于古文并没有多深的造诣,这段话还是高考复习时背过的。现在拿来临时包佛脚,应付应付何大公子。他相信,就这段话,唬住何家大院的人那是绰绰有余。 “周公子高见。” 果然,何亮立即就被周永唬住了。这个时代,连纸张都还没有普及,象六经这类书只有朝廷和少数豪门才有。象何家大院这样的大户人家,恐怕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书。 何老爷显然没有听懂刚才周永的一番话,不过,他的眼神却有些疑惑了。这周永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大一番拗口的话,可见其确实读过书。一个大傻子,能读得懂这些书吗? “没想到,周公子还能背几句书啊。听人说,不会下棋的人不一定不是聪明人,而会下棋的人一定是聪明人。不知道周公子的棋艺如何?” 就在何大老爷和何大公子纳闷的时候,何家二公子开口了。他说得可是非常有道理,一个人能死记硬背几本书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要是他能下棋,至少证明他不是傻子。而他们兄弟棋艺都不错,正好可以验证验证。 “棋艺尚可。” “哦,我们兄弟都爱好下棋,能否赐教几局?” “可以。” 看到何二公子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周永不由得在心中暗笑,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甚至连客气也没有表示一下。他突然觉得,自己报复的机会来了,便朝对面的六个公子笑了笑。 “这么大的何家大院,应该有六副棋吧。” “有啊。” “那好,就拿六副棋来吧。我的时间不多,就一个人同时对你们六个。” 周永淡淡地说道,向他们六兄弟发出了挑战。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时代的顶尖高手,与后世相比也相差甚远,何况这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能有个业余水平就不错了。就是自己输了,以一对六也是虽败犹荣,可要是自己赢了,叫你们何家永远在我面前不敢抬头。 “啊……” 果然,何家六公子被周永的嚣张气势吓住了,惊讶地张大了嘴。短短时间里,周永给他们的惊愕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要是周永以一对六战胜了他们,他们这辈子恐怕也不会再下棋了。 “怎么,你们不敢吗?” 周永的脸上露出鄙视的神情,不屑地看了何家六位公子一眼。棋手对局,心理战可是非常重要,一旦自己觉得艺不如人,放不开自己的手脚,就会处处防守,被动挨打。而周永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然是以一对六的车轮大战,可是也要在声势上压倒对手。 事以至此,何家大院的六位公子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下棋是他们主动提出来的,拒绝无疑于认输,而这种不战自败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何家二公子紧紧地盯着周永,想看看他究竟是虚张声势呢,还是货真价实。 “那好吧,我们六兄弟就向周公子请教了。” “呵呵,会的。” 周永丝毫没有客气,连个虚伪的套话也没说。不过,他嘴上虽然毫不留情,心里却忙着调整心态。自己的目的是激怒别人,影响别人的心理。可别人家没上当,自己反而动了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过了一会,大厅里进来了好几个丫环,她们手捧着六副棋子,缓缓走了进来。让周永不解的是,当这些丫环们进来时,大厅里的主人、仆人都望了过去。周永甚至发现,坐在上首的何大老爷也皱了皱眉头。 他不由得向那几个丫环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不过,他觉得这些丫环似乎要比大厅里的丫环漂亮多了,而且穿戴也更加华丽,其中有一个,甚至可以用美若天仙来形容。 对于美女,周永向来是不会忽视的。他仔细地看着那个丫环,只见她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周公子,请猜先吧。” 就在周永痴痴地看着那个小丫环的时候,何大公子突然发话了。周永连忙收回眼光,却看到何大公子正恼怒地看着他。再看看其他人,大家的眼光似乎都不大友善。 “让你们先吧。” 当丫环们把六副棋盘摆上来的时候,周永很潇洒地摆了摆手,让他们六兄弟先行。何家六兄弟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周永,似乎要冒出火来。要知道,只有长辈对小辈,或者高手对棋力差的人,才会让先的。而周永提出让先,无疑于羞辱他们。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何二公子愤愤地看了看周永,伸手抓起了棋子。与周永打了半天嘴仗,何家六兄弟明显吃了大亏,现在该是从棋盘上讨回来的时候了。是骡子是马,都要拉出来溜溜,光耍嘴皮子,算不得本事。 “啪!” 何二公子几乎想都没想,二指夹着棋子重重地拍在棋盘之上。差不多是在同一时刻,六位公子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就想是商量好的一样,六个公子,竟然下出了六种开局—— 车轮大战 车轮大战 这个时代的棋盘,每局棋开始时,都已经在四个角星上放置了一棵棋子。因此,凡是会下棋的人,不论他的水平高低,一着棋总是毫不犹豫地挂角,以抢占角空。 他们六兄弟,就分别采用六种挂角的方式,企图给周永造成多种变化,以打乱周永的思路。可是他们那里知道,作为一个现代围棋爱好者,星角定式那是必备的课题,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说出星角定式的种种变化。 六盘棋局在大厅中央一字排开,他们兄弟六人都坐在棋盘的右侧坐垫上,从大到小的排列着。而在每一盘棋的左侧,都给周永摆着一个座位,真正地形成了以一敌六的局面。 “没有桌椅,真是不舒服。” 见他们每人下了一手棋,周永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个人同时下六盘棋,他是不可能坐的住的。象他这么高的个子,每次要坐下去,站起来,非常麻烦,他这时才想起,应该尽快地做出桌椅来。 由于座子的限制,这个时代的围棋几乎都是星定式,而星定式恰恰又是后世棋手研究的比较多、比较深的定式,周永自然相当熟悉。面对这些低等棋手,周永应对的很快。 大厅里进行车轮大战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何家大院的每一个角落,倾刻间在何家大院里引起了一阵大傻子热。陆陆续续地有何家大院的女眷们走进大厅,想一睹大傻子的风采。 “见过夫人。” 周永刚刚走下一粒棋子,突然从门外走进几个贵夫人,大厅里的丫环们突然齐声喊了起来。紧接着,那六个公子从棋盘前站了起来,身那刚刚起来的中年妇人深深地施了一礼。 “娘,这是周家山庄的周永周公子。” “见过夫人。” 周永站起身来,向那夫人施了一礼。虽然不准备娶她的女儿了,可是周永也不想给人留下不懂礼貌的坏印象。反而他还要做的更好、更完美,让何家大院的人永远记着他。 “哎哟,都长这么高了?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你娘还好吧?” “谢夫人,我娘她很好。” 周永拱拱手,淡淡地说道。他扫了一眼那夫人身后的几个贵夫人,估计都是何大老爷的姨太太,既然没有人介绍,他也懒得理她们,只是在心里想,怪不得何家人丁兴旺,原来有这么多漂亮姨太太。 “下棋吧,我们就在旁边看看。” 何夫人朝周永摆摆手,让周永继续下棋。只到周永转过身去,她的眼睛还盯着周永。看到周永那高大、英俊的脸庞,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她走到何大老爷的身边刚刚坐下,就开始埋怨起何大老爷来。 “老爷,兜这周家山庄的公子是个大傻子,你也不亲自去看看,就想悔婚。可一个大傻子会下棋吗?现在我看你怎么收场。” 何大老爷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年来,人人兜周家山庄的公子是个大傻子,连自己派去的管家回来也说是个大傻子,他也就深信不疑了。可谁知如今人家找上门来了,不仅不傻,连自己的六个宝贝儿子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这事把我也弄糊涂了。何财以前见过这个周家公子,确定就是他,而且是个傻子。而老大在谯郡也见过他,说他是个赌徒。可谁能料得到,他是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呢?” “闺女原来就不同意悔婚,现在人家一点都不傻,你准备怎么办呢?” “等一会再说吧。” 何夫人不满地瞪了何大老爷一眼,转过头来继续看大厅里的棋局,心里却想着今天这事该如何了结。怪就怪管家何财,不知是老糊涂了,还是成心捣乱,怎么把个大才子说成了大傻子? 周永在他们六兄弟间走来走去,从容的应对着他们的棋局。而且周永下棋还很快,甚至看不出是在与六人交战。有时候周永一圈转下来,他们还在思考,周永不得不等着。 周永在占住自己应有的角地后,并没有选择与他们在角地争夺,而是下在了边路中间的星位上。他知道,越是棋力低的棋手,越是容易缠斗。而他以一敌六,可没精力与之缠斗,所以他一上来就选择了相对快速的布局,尽量避免与之纠缠,仍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的策略。 仅仅二、三十手棋,周永就已经判断出来,何家大院的六个公子,棋力参差不齐。其中以二公子棋力为最高,而大公子、三公子勉强还算下得,至于四公子、五公子、六公子,纯粹是充人数罢了。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大多是琴、棋两样,所以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大多会下围棋,就连丫环、仆人们也会两手,以便陪公子、小姐们助助兴。 这时的大厅外面,可比大厅里面热闹多了。早有人摆上了六个棋盘,由丫环们传递着里面下棋的棋谱,没有事的丫环、仆人、家丁们则在转着棋盘观看大厅里的进程。 由于周蓉跟着周永进了大厅,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就在大厅外面观看棋局。他们对自家公子那是盲目崇拜,不免有些得意洋洋,引得何家大院的家丁们愤愤不平。 “输赢还早着呢,得意什么?” “呵呵,我们公子稳赢,你们何家六位公子,在我们公子面前,不过刚刚入门的新手而已,一局也赢不了!” 何曼傻呵呵地笑着,根本不顾何家大院的丫环、仆人、家丁们的感受,大声嘲笑着。那何家大院的家丁把头看到何曼那傻呵呵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给他两嘴巴,可是动手又打不过,便冷冷地说道。 “敢不敢打赌?” “赌什么?” “一局一百钱?” “哼,你哄小孩玩去吧。” 何仪、何曼虽然是个穷猎人,可是也是个豪爽的汉子,平日里挣俩钱不是吃喝,就是,还真没把那一百钱看在眼里。他鄙视地看了那家丁把头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哟,你要赌多大?” 同样都是家丁,差距那就这么大呢?何曼那鄙视的眼神,可是深深地刺伤了何家大院的家丁把头。你也是个家丁,又能有多少钱?他甚至起了嘲弄的心思,冷笑着问何曼。 “一局一万钱。” 这是何曼出得起的最高赌注了,那还是周永在谯郡赢了钱,每人赏了他们一万钱。他盘算着,就是公子输了,也不至于全输,他们四人也有四万钱,足够与他们一赌了。 “啊……” 那个家丁把头可再也不敢冷笑了,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家丁会有几万钱。作为一个家丁把头,他每月的工薪也才六百钱,一年还不到一万钱,何家公子要是输了,他拿什么赔? “呵呵,不敢赌?那就算了,谅你们也拿不出。” “赌就赌,我们凑钱跟你赌。” 何家大院的那些家丁气愤了,那何曼鄙视的眼神任谁也受不了。何况这还是在他们何家大院,怎么能让一个外来的家丁欺负了?一百多个家丁,凑钱也要与周家山庄的家丁们赌一把。 “行,算你们有种。” 何曼等的就是他们同意,立即伸出手,要与那家丁把头击掌为誓。那家丁把头被逼到这份上,就是不想同意也不行了。他一咬牙,心一横,伸出手来,狠狠地向何曼的大手掌推去。 此时的大厅里,棋局已经进入了激烈的搏杀阶段。周永一个人对战六个,已经感到了有些吃力。这毕竟不是一对一的战斗,他要同时想着六盘棋,没用多长时间,他就发现自己的大脑开始发热了。 那何家的五公子大约在十六岁左右,就象所有的低水平棋手一样,一上来就与周永绞杀在一起,一时之间,棋盘上到处到是战场,迅速将棋局导入到混乱复杂的局面中。 很快棋局就进入了中盘,五公子越下就越感到了有些不对劲,只感到局面的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棋力控制范围,局势应该如何发展根本无法看清,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不知该怎么下才好的无力感觉。 不过很快,局面就清晰了,原来周永的黑棋紧紧地围住了五公子的白棋,三块棋都不能做活,为了不至于太出丑,他拿起一棵白棋,丢在棋盘上,一个认输了。 而六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在布局阶段,他为了救一块孤棋,向中央长出,想到中央去做活。就在他向中央逃窜的时候,周永把他的边角搜刮一空,占尽了便宜。 由于时间紧张,周永并没有杀他的大龙,只是把他赶向中央,占些便宜就罢。可是六公子也看出来了,如果他把中央大龙做活,至少得花三手棋,可是三手棋过后,中央大龙是活了,他的棋也输了。 他立即放下中央大龙不管,不顾一切地与周永抢占边空。结果当周永把他的中央大龙断开的时候,他几乎绝望了。眼看中央大龙不能做活,只得摇摇头,成为二个认输的人。 四公子的棋下的比较谨慎,非常注重实地与外势的平衡,有很强的大局观念。对付这样的棋手,你可以与他比拼实力,双方在大局上较量。可是周永没有精力专门对付他,他采用的是过分的招术,你如果退让,就被他占了大便宜,你如果应战,双方又是一场混战。 那四公子毕竟年幼,开始还退让了两手,可是从三手起,他就被周永撩拨得勃然火起,立即奋起反击。然而,让他没有想到,他与他的两个小兄弟一样,又落入了混战的局面,并且这场混战,更是让他云山雾罩,不知所措。 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经过一阵激烈的攻防,在一通乱战之中,四公子被搞得晕头转向,顾此失彼,被周永轻松地抓住了几个漏招,一块白棋被黑棋杀掉,四公子三个认输。 何大公子何亮的棋力明显要高一些,他下得不紧不慢,却一心抢占实地,棋子下得偏低。周永一看,他这是想先捞足实地,然而再向中腹发起攻击。周永便如他所愿,大步抢占中空。 棋至中盘,周永的中腹隐然成形,三面已经合围,只有下方依然空虚。而下边就是大公子何亮的势力范围,一个大角连着一条边,实地极其可观,就是因为有这一边漏风,所以大公子何亮并不惧怕周永的中腹,随时可以大踏步破空,现在不急,把边角守住再说。 周永思考了一阵后决定铤而走险了,潜入下边白空一碰,想在白空中就地做活一块。大公子也是算准了,果断出手,一招狠似一招,任凭周永的黑棋在白空中左右腾挪、手筋迭出,但就是看不到活路。 周永看看不行,似乎放弃了,就在外围虚吊一手,想借用一下算了,这棋大公子何亮如果不应,白空中的黑棋就可能死而复生,所以何亮补了一手。周永就利用这块死棋的余味,在外围走了三手棋,等何亮发觉时,黑棋中腹巨空已经四面合围,白棋无法冲进去了。 大公子何亮立即觉得上当了,黑棋在中央围起比巴掌还大的巨空让他很受刺激,他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可以在黑空中做活,感觉黑空空虚得很,可利用处颇多,应该能够做活。 凌空飞点,他要在黑巨空中成活,将黑棋唯一的一块大空洗劫一空,彻底战胜这个狂妄地家伙。而周永等的就是他这一手,当即展开露骨地攻击,这时不怕什么借用了,只有全歼来犯之敌才能获胜。 两个人在这里耗费了大量时间,大公子何亮固然左冲右突、妙手纷呈,两个眼形呼之欲出,但周永的招法紧峭如刀,寒芒四射,总在白棋即将做眼成活时破眼。原本空虚地黑棋巨空渐渐的布满了子,白棋始终没有找到活路,大公子只得四个认输—— 胜利姿态 胜利姿态 自己的四个儿子连连认输,何大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永终于以自己的实力,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大傻子,可是用自己儿子的失败,来反证周永的聪明,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老爷,你准备怎么办?” 何夫人也一直看着场上的棋局,眼见周永越战越勇,她也是百感交集。连忙回过头来,不满地盯着何大老爷。周永已经胜了四局,剩下的两局,输赢已经无所谓了,何夫人不由得着急起来。 “还能怎么办?这门亲事还是不能成!” “啊……老爷,以前你嫌弃周家公子是个大傻子,想悔婚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周家公子异常聪明,为何还要悔婚?” 何夫人不解地看着何大老爷,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她甚至怀疑,这何大老爷该不是气糊涂了吧。这么英俊、聪明、富有的女婿不要,难道还要把女儿送到宫里去不成? “这么多年了,何家对周家异常冷淡,两家已经积下了深深的怨恨。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周永倒拔杨柳、以一敌六,他这是成心想羞辱我们何家。如果我们把女儿嫁了过去,她在周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到底还是何大老爷,他一眼就看清了周永那仇视的眼神。既然怨恨已经无法化解,干脆让他自生自灭,两家以后再不来往。今天纵然受到了周永羞辱,也仅此一次。 “你以什么理由拒绝呢?” “是啊,这才是令我心烦的,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此时的大厅里,棋局激战的正酣。已经认输的几个公子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他们兄弟的旁边观看,期望着能板回一局、二局的,也好给何家大院挽回些面子。 而刚开始进来的那几个漂亮丫环,此时就站在那几个公子的身后,出神的盯着棋盘,时不时地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更让周永不可思议的,那几个漂亮丫环还常常瞄一下自己,其中那个最漂亮的丫环甚至眼中还有些泪花。 …… 而在大厅的外面,则是另一副景象。周永胜了四局,何曼已经稳赢了。他兴奋的站了起来,倒背着双手,在那几盘棋附近转来转去,甚至哼起了他家乡里的小调,只不过嗓音太差,惹得何家大院的丫环们纷纷朝他做鬼脸。 “呵呵,哥,前天公子赏了我们一万钱,今天我们每人又赢了一万多钱,我们回去的时候,每个人在谯郡买个媳妇,怎么样?” 何仪、周虎、周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二万多钱,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谯郡的行情,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每个一万五千钱,而买来就可以做媳妇的十六、七岁的大丫头,每个二万钱。 “哼,做梦娶媳妇,想得美。” 何家大院的家丁们看到何曼那不可一世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他们输了钱不说,还要忍受这个傻呵呵的大个子讥笑,任谁也受不了,当即就有几个家丁出言相讥。 “呵呵,我知道你们心里难过,我不跟你们计较。” 何曼大度的笑了起来,他现在心里高兴的很,是不会与他们争长论短的。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盼着公子能全赢,把何家山庄的公子们彻底地打败,他们就可以赢到六万钱了。 …… 在何家大院的六个公子中,三公子的棋力稍高,且棋风相当稳健,对于实力弱于他的棋手,他能稳稳的取胜,马失前蹄地可能性很小,但如果对手棋力强于他,他就很难爆冷赢,他的棋已经定了型,没办法再向上突破长棋了。 对于这样的稳健棋手,周永迅速抢占大场,行棋步调极快,迅速把棋局引向复杂的战斗,他知道的很多定式变化、骗招诱招,这个时代的有绝对不懂,至于中盘攻杀的能力,这一直是他的强项,他赢棋很多都是中盘胜。 到中局时,周永的黑棋尚未打开局面,三公子却牢牢把握领先的优势,这棋四平八稳进行下去他输的可能性大,在长考了一刻钟后,他决定铤而走险。他的一条孤龙不补活,而拼抢大官子,似乎在说。 “来吧。有本事杀我的大龙。” 三公子果然受不了周永的挑衅,大官子都被黑棋抢光了,只有攻杀大龙。就算杀不了,在攻击中占据便宜也行。而周永的棋往往在危难之际会有妙手,所以他喜欢示弱,让对手来攻,往往对手没攻着,反被他逆袭得手。 三公子一边进攻一边捞取实利,他不会孤注一掷。非杀棋不可。处处给自己留有后路,这样地棋手很厉害,韧劲十足。不会轻易被打垮。哪知周永更象铁公鸡一般一毛不拔,锱铢必较,寸土必争,非要断了三公子的后路,逼他杀龙,不杀龙就要输棋。 三公子不住摇头,似乎不忍心似的。想了好久才痛下杀手,什么招狠挑什么招下,杀得周永直冒冷汗,这棋风厚实的三公子一旦动了杀心,招数竟然如此凌厉,招招不离后脑勺啊。 周永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凝神应对,费尽心机,巧妙地做成双活。三公子紧盯着棋盘,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块必死之棋,竟然被周永做成双活,而棋盘上再也没有空地,他只得黯然长叹。 “唉……我输了。” 三公子投子认输,也让周永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以一敌六,他对二公子的这局棋目前正进入关健时刻,正因为与三公子的拼杀,影响了与二公子的对局,目前阶段,二公子已经有了领先的优势。 二公子的棋力是何家公子中棋力最高的,一开局就采取了奇兵突袭的策略,打破常规意在出奇制胜。但这么下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因为与高手对阵,若一味用奇很容易露出致命的破绽。眼下二公子在面对高手时竟然一上来就兵行险招,不但显示出了其过人的自信和高超的胆略,更看出了他对这盘棋的重视。 可是周永偏偏不信邪,对他自认为是妙招的奇兵不理不睬,一方面稳打稳扎,大踏步的抢占实地,一方面瞄着白棋的弱点,尽可能地扩张外势,寻找机会给予他致命一击。 当二公子下出一个奇招时,周永突然想到了一个星定式的新变化,这个变形是后世的几名国手合力研究出来的,如果对手是一次碰上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上大亏。 二公子当然不可能见过这个新变化,他随手一扳,结果遭到了黑棋强硬的连扳断打,一块棋顿时被分断成两截,棋形立成崩溃之势。他的双目倏地瞪得溜圆,脸上的神色虽然未变,但是脊背上唰地出了一层冷汗,一双耳朵也猛然变成了赤红之色,直欲滴出血来。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棋力最高的二公子会最先陷入了绝对的下风,如果说何家大院还有一丝希望的话,那完全是仗着二公子,只要二公子一认输,其他几个公子恐怕立即就会崩溃。 二公子此时似乎已将刚才的紧张和慌乱全部抛到了脑后,如老僧入定一样半闭双目盯着棋盘一动不动。足足过去了大约有半柱香的功夫,他才倏地睁开了双目,眼中射出湛燃的神光,伸手在棋盘上缓缓放下了一枚白子。 他考虑了如此长时间的一手棋竟然是再度置那两块几近陷入绝境的孤棋而不顾,又一次脱先,回到了当初分投的白子处朴实地拆二,利用上边的余味直逼星位上的那粒黑子。 周永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心中立刻对二公子充满了敬佩之意。说实话,上边的两块白棋几乎已被判了死刑,恐怕神仙也救不活了。 他已经早做好了打算,如果二公子强行治孤的话,白棋绝不会硬杀两块白棋,而是网开一面放其出逃,而自己则在追击中不断得利。等到两块白棋终于能够惨活时,他建立起来的优势已不可动摇,那时就算当真是仙人来了也绝无回天之力! 可眼下二公子竟然壮士断腕,毅然置两块白棋的生死于不顾,而是利用其余味反而对中间的那枚黑子展开了夹攻。那是意味着他已彻底将两块棋的心病抛开,决意绝地反击与自己拼死一博了。 由于原先的预想又被全部打乱,所以周永重新思考了片刻,然后毫不示弱地向中腹跳了一手,表示出了自己力战到底的决心。 二公子更不犹豫,竟立刻强行点入黑棋的重重阵中,硬生生将黑二子与上方的厚势分断开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用意尽显无疑。周永当然毫不退让,他略一索,在二路飞了一手,分断白棋的同时寻求与上方厚势的联系,可以说是此时的本手。 但二公子刚才的长考显然已经对此处的变化进行了精心的计算,他先是在黑棋上方厚势的断点处遥遥一点,逼迫周永不得不补了一手。有了这粒白子作为呼应,二公子紧接着一压一扳,彻底地将那两枚白棋与大部队的联系切断,形成了双方互攻的态势。虽说对杀的形势仍然于白棋不利,但此时这已是二公子争胜的唯一办法。 周永此刻后悔的恨不能立刻给自己一个嘴巴,因为直到这时他才看出了原来白棋适才有一步先点,然后再二路飞的妙手。如果刚才他再多思考一会儿走对了这个次序的话,二公子的妙手就根本不成立了。 就在这时,三公子投子认输了,给了周永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周永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今天与何家山庄一战,如果让二公子赢了,将会在他的心里留下巨大的阴影。 他表面上神色不动,暗暗深深呼吸了几下,将后悔的负面情绪抛到了一边。思考了良久之后,周永选择了强硬的当头一镇,待白棋穿眼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将其冲断,双方顿时绞杀在一处 二公子的杀棋功力此刻终于完全释放出来,在已经没有了退路的情况下,他的妙手频发,调动着白子在重重黑阵之中左突右杀不落丝毫下风,就如斩将夺旗勇冠沙场的猛将一般! 激战之中二公子终于走出了一个缓招,周永立刻机敏地抓住白棋的这一破绽施以了致命一击!不但终于使打入白阵的黑棋转危为安,而且将被分断的白棋连同整个右下角都全部卷入了自己的重重围困之中,硬是近乎不可思议地将局势完全反转过来! “我输了。”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走动,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管是何家大院的主人,还是何家大院的仆人,脸色都是异常的难看, 一阵轻风从大厅里吹过,周永的一缕长发在额前轻轻飘动,轻拂着他那英俊的脸庞。隐隐约约之间,他听到大厅外面何曼在纵声狂笑,似乎还有“叮叮当当”的数钱声。 他紧闭着眼睛,仰首望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自从踏进何家大院,一口闷气就堵在心头,何家大院的冷淡让他羞愤难当,如鲠在喉。 “我该怎么办?” 何曼还在外面狂笑着,难道我也要象他一样,羞辱何家大院一番后再离开?把婚书摔在何大老爷的脸上,然后昂道离开,那个他想象了上百遍的镜头,自己真的要那样做? 他睁开眼,却看到那几个漂亮的丫环正盯着他,特别是那个最漂亮的丫环,那美丽的大眼睛里似乎还充满了惊喜和期待,当他的眼神看着她时,她甚至露出了些许的笑容,他不禁有些迷茫了。 他站了起来,看了看大厅上首的何大老爷和何夫人,突然间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作为一个胜利者,胜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有必要去跟他们一般见识吗?他上前几步,朝着何大老爷和何夫人深深地施了一礼。 “谢过何大老爷、何夫人。” 他转过身,昂起头,再也不看何家人一眼,迈开大步,径直朝大厅门外走去。轻风吹起他的衣角,随着他的脚步轻轻地摆动,那重重的脚步声震得大厅也颤抖起来—— 蒙汗药酒 酒 周永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屋的惆怅。他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尽管没有说一句气话,却让何家大院倍感羞辱。那隆隆的脚步声,把何家大院的高傲狠狠地踩在脚下,他那魁伟的身躯卷起一股轻风,带走了何家大院的自信和欢乐。 何大老爷脸色铁青,目光呆滞,怔怔地望着那客厅的大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周永闭口不提求亲的事,竟然扭头就走,让他连个拒绝的机会也没有,无疑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何夫人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不敢看何大老爷和那些何家公子们那屈辱的神情。多少年来,何家大院把大小姐的婚事视着心病,对于周永极尽嘲笑之能事,没想到,就是这个他们当做笑料的傻子,让他们明白谁才是傻子。 而那个最漂亮的丫头,在周永离开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泪流满面。那英俊的面容走了,带走了她多年的相思和愁绪,也带走了她的精神支柱和生存勇气,生命的气息慢慢地从她的身上流失。 “噗……” 她终于站立不住,身子摇晃着倒在地上。纵然她身边的几个丫头眼疾手快,可是她们也沉浸在极度的失望之中,等她们反映过来,立即手慌脚乱地把她抱了起来,大声呼唤着。 “小姐、小姐……” 是的,这个最漂亮的丫头就是何家的大小姐何琪。多少年了,大家一再地告诉她,她的未婚夫是个傻子,使她美丽的面容挂满了忧伤。就连她身边的那几个丫头,也跟着无尽地伤感。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小姐的陪嫁丫头,都会成为侍妾。 就在她们极度惆怅的时候,她们的姑爷来了,虽然没有踩着万千彩云,却也刮起了一股旋风。倒拔杨柳,以一敌六,使她们看到了她们未来的老爷不仅面貌英俊、力大无穷,而且才华横溢,聪明绝顶,让她们从极度的惆怅变得极度的惊喜。 然而,那仅仅只是一股旋风,带着她们心中的那万千彩云飞走了,极度惊喜顷刻间变成了极度的失望。在这极度的打击面前,作为一个弱女子,她们只能以无声的眼泪而冲洗她们那痛苦的心灵。 宝贝女儿昏倒在地,可把何大老爷和何夫人吓得慌了神,急忙跑上前来。到底还是何夫人有经验,她把男仆们赶了出去,自己抱着何琪,一面大声呼喊着,一面伸手掐住了何琪的人中。 “哇……” 何琪小姐终于醒过来了,然而她的心中却更加痛苦,她再也无法忍住那满腔的委屈和忧伤,放声痛哭起来。那极度伤心的哭泣传遍了何家大院的每一个角落,就连那些仆人、家丁们也为小姐的凄惨遭遇而默默流泪。 “老爷,快派人去把周公子追回来吧。” 何夫人抬起头,早已是泪流满面。何家虽然人丁兴旺,可是只有何大公子和何大小姐是她亲生的。虽然她知道何大老爷面子上下不来,可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不得不这样做。 “唉……” 何大老爷看了看正在哭泣的何琪,仰天长叹一声,转身走了。他那可怜的傲慢和自信早已经被周永踩在脚下,他再也丢不起那个面子。他只好选择离开,追与不追,你们母女看着办。 “何财,你带上几个家丁,去把周公子追回来。” 何夫人再也顾不得那虚伪的面子,连忙喊来管家何财,让他带着家丁去追。可是管家何财却是一脸的苦像,他双手抱拳,朝着何夫人深深一拜,然后抬起头来,无可奈何地说道。 “夫人,不是老奴不听使唤。昨日老爷让老奴到门口迎接周公子,那周公子就满脸不高兴,几乎没有和老奴说一句话。如今他在何家大院受了委屈,如果老奴去追,他肯定不会回转。” 何夫人听罢一楞,想想也觉得管家说得有道理。不管怎么说,那周永也是堂堂的豪门公子,怎么会把一个管家放在眼里?她摆摆手,吩咐丫头去把何大公子叫来。 “娘,你这不是叫我送上门让他羞辱吗?在谯郡赌场的时候,他就看我不顺眼,我现在巴巴地赶去求他转来,你叫我这脸往哪搁?” 何大公子一听说要他去追赶周永,脸色刷地变了刹白。那周永是豪门公子,他何亮也是豪门公子,自己跑去求人家来娶自己的妹妹,这不是犯贱吗?打死他也不会去干这事。 “你们都不去,难道要我一个妇道人家亲自去吗?” 何夫人不由得火了,气哼哼地瞪着何大公子。当初你们个个兜人家傻,见人家上门来了,争着去羞辱人家,到头来却被人家羞辱了一番,现在连面也不敢见了,还象个男人吗? “小姐,别哭了。只有你自己去追,那周公子才会知道你的一片真心而回心转意,再晚就来不及了。” 就在何夫人训斥何大公子的时候,何琪的一个丫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几个丫头甚至比何琪还着急,她们生来就是作丫头、侍妾的命,能跟着一个好老爷,就算她们后半生有福了。 她们更担心的是,周永这么甩手一走,何琪就等于是被周永休了,而一个被休的女子,传出去名声怎么也不好听,到哪里还找得到周家大院这么好的人家,她们也将跟着痛苦。 何琪当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她才为自己的命运伤心痛哭。听到丫头这么一说,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相思、惆怅了这么多年,决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别人都不能指望,只能靠自己了。 “何财,立即通知一队家丁,大门口待命。何灵、何冰、何雪、何蕊,我们走!”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何琪突然止住了哭泣,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异常的坚定。她看了何夫人一眼,双眼满含热泪,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走去。 …… 从何家大院出来,周永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打马就走,一路上也不说一句话。看来他与何家小姐确实没有缘分,这门亲事算是完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何家大院。 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跟在后面,可是喜不自禁。他们平白的赢了六万钱,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他们不敢笑出声来,可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抑止不住的笑容。 “呵呵,何家大院的家丁们现在肯定在哭鼻子呢,他们今年算是白干了,呵呵……” 何曼一点也没有在意周永的脸色,躲在后面呵呵笑着。这跟着周永没几天,自己就有了二万多钱,他们两兄弟打猎这么多年,也没有攒到过什么钱,就是做梦,也会笑醒过来。 “哼!” 周蓉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四个吐了吐舌头,躲到后面不敢上前。周蓉可是郁闷的不得了,专程到何家大院来求亲,可是竟然连一句求亲的话也没有说,就这样气呼呼地走了,何家大院也没有明言拒绝呀! 可是现在周永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上前劝阻。刚才在大厅里,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公子哪里是在下棋,完全是在泄愤,公子现在心情是舒畅了,可是这庄婚姻该如何了结? 一路上谁也不说一句话,大家闷声赶路。天气也象人的心情一样,骄阳似火、炽热灼人,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山道两旁。 由于下了二个时辰的围棋,又赶了二个时辰的山跑,早已经过了吃千饭的时间,周永的肚子也饿了。周永突然想起,昨天去何家山庄时,看到过山道旁边有一家酒店。 “快走,如果我没有记错,前面不远处应该有家酒店,我们到酒店去喝几怀。” 周虎、周豹、何仪、何曼正走得烦闷,一听说要去喝酒,立即来了精神。他们的肚子早就饿了,只是公子没有提起,他们也不敢开口说话。他们也都记得,前不远,似乎有一家路边小酒店。 走不多远,翻过一座山峰,只见远远的山坡下,约有几间草屋,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有一个老头儿光着膀子,肩上搭了条抹布,正坐在一棵大树下剩凉。几个人露出难得的笑容,不一会就来到酒店前面。 “老人家,可有酒有肉?” “有、有、有,客官请。” 看到来了几个高大的客人,那老头儿连忙站了起来,脸上随即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迅速恢复了平静,快步走迎上前,待几个人跳下马来,笑眯眯地接过了他们的马缰绳。 “给马喂点豆料。” 周虎把马缰绳递给那老头儿,随口吩咐道。周蓉似乎犹豫了一下,她望了望马背上的那些口袋,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周永已经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酒店,只好也跟着走了进去。 “好的,好的。” 那老头儿满脸堆着笑,连忙点头答应,牵着马就往树林边走,不经意间,他的手碰到了马背上的那满满的口袋,猛然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他的脸色不由得一楞。 他抬起头,看到客人们都走进了草屋,犹豫了一下,再次伸出手,把那口袋又摸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猛地了几下。他左右看了看,不动声色地把马拴好,又在每匹马背上的口袋上摸了摸,走进了草屋的后院。 “老婆子,你赶快去把茹明、茹亮叫来帮忙,就说来了几只肥羊,少不了他们兄弟的好处。” “我可看见了,那几个家伙好生魁梧,恐怕下不得手。” 那老婆子刚才到前面为客人倒水,已经见到了周永他们,五个魁梧的巨汉可把她吓了一大跳。见老头儿想打他们的主意,不由得有些担心,连忙想阻止老头儿。 “真没有见识,正因为他们自持武勇,才不会防备别人打他们的主意。你可不知道,他们的马背上驮着十个大口袋,至少装有一百万钱。要是把他们拿下,我们两老就可以收手养老了。” “好好好,我就去。” 打发走那老婆子,那老头儿从里屋抱出一个大酒坛,打开盖子闻了闻。然后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把一些粉未倒进了酒坛,拿出双大筷子,用力地搅了起来。 “来来来,各位客官,小店的酒色不好,还请包涵,牛肉却是上好的雪花牛肉。” 周永他们坐下不久,那老头儿就端上来一大盘切好的牛肉和几壶酒。周虎、周豹、何仪、何曼也是饿了,也没管什么酒色,倒在碗里就喝。周永端起酒碗,发现这酒也太浑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么浑的酒,怎么喝?” “客官,山村野岭,只有这种酒,还望客官见谅。” 那老头儿陪着笑,一个劲地劝周永喝酒。周永想想也是,出门在外,有口酒喝就不错了,还挑剔什么,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那老头儿见周永也开始喝了,便走到后院去了。 “嗯?” 酒喝到肚子里,有一种麻麻的感觉,突然之间,周永觉得这酒有点不对劲,却也说不出有什么问题。他又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品味,感到有一种涩涩的味道,他连忙吐了出来。 “这酒有问题!” 周永虽然没有经历过江湖风险,可是这样的故事他听得够多了,立即意思到,自己可能着了道。就在这时,浑身上下一阵阵困意向他袭来,他强忍着睡意,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好困!” 就在周永吐出酒来的时候,喝得最快、最多的何曼两眼已经闭了起来,刚刚说了句好困,便躺到了桌子上,周永一惊,可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周虎、周豹、何仪三人也已经躺到了桌子上。 “!” 猛然间,周永明白了,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可是他明白的太迟了,尽管他一再地咬牙坚持,可是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越来越强烈的睡意使他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 谁救了谁 谁救了谁 “公子,公子,你怎么啦?周虎、周豹,快醒醒呀。何仪、何曼,你们可不能睡着呀!” 没有喝酒的周蓉眼看着五个男子一个个倒下去,早就吓得慌了神,她上前来摇了摇周永,见周永紧闭着眼,又去推他们几个,可是她一个也推不醒,吓得她哭了起来。 “呵呵,呵呵,就剩下一个漂亮的小丫头,还可以卖二万钱。” 就在这时,那个老头儿呵呵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老婆子和两个高大的年青人。周蓉一见,立即止住了哭声,她愤怒地瞪着那老头儿、老婆子和那两个年青人,厉声喝道。 “你们要做什么?” “呵呵,要做什么?合该你们倒霉,谁叫你们那么有钱的?你们的马背上驮着十个大口袋,里面全是钱,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个老头儿狞笑着,眼睛里闪着凶狠的寒芒。周蓉立即明白了,那是他们准备送给何家大院的一百万钱的聘礼,只是因为周永没有开口求亲,那聘礼钱又带了回来,却招来了杀身之祸。 “既然你要钱,就全部拿去吧,只求你把人放了,我们保证不追究。” 周蓉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那老头儿苦苦哀求。可是那老头儿依然狞笑着,根本不理周蓉的哀求。他看了看周蓉,朝那两个年青人努努嘴,冷冷地说道。 “想得倒美,把人放了,我们还活得了吗?茹明、茹亮,快把这几个家伙背进去宰了。” “好咧。” 那叫着茹明、茹亮的两个年青人走上前来,伸手就架住了坐在最边上的何曼。那两个家伙身高体壮,力大无穷,那么重的何曼竟然被他们轻轻地摔在背上,背起就要往里屋走。 “等等,等等。” 周蓉扑了上来,拦住了茹明、茹亮的前面,死死地抓住茹明、茹亮的衣服,苦苦地求告。那茹明不耐烦地一摆手,就把周蓉摔在地上,额头撞在桌子上,立即起了个大包。 “你们知道吗?这可是周家山庄的公子,家里有的是钱,如果你们放了他,我们给你们三百万钱。” 周蓉眼看哀求不成,连忙开出了诱人的条件。只要是能保住公子,别说是三百万钱,就是三千万钱她也敢说的。可是那老头儿也不是好糊弄的,他阴笑着看了看周蓉,冷冷地说道。 “他如果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越发的不能放了,如果放了他,再多的钱,恐怕我们也无福消受。” “老大爷,老妈妈,如果你放了公子,我保证公子不追究你们。而且我把你们当作自己的父母,我为你们养老送终。” 周蓉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看到那老婆子似乎有些犹豫,连忙上前抱住那老婆子的腿,使劲地在地上叩头。然而,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他们在这里杀人不是一回二回了,早已经心硬如铁。 “说什么也没有用,茹明、茹亮,快点动手。” “救命啊……救命啊……” 周蓉一看哀求无效,拔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那凄历的喊叫在这寂静的山野里无尽的蔓延,吓得那老头儿徒然色变。他连忙追了出来,一边追还一边叫着。 “茹明、茹亮,快抓住这个小丫头。” 可是等他们冲出草屋的时候,立即傻眼了,原来从山岭上过来了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周蓉简直象遇到了救星,发疯似地冲了上去,嘴里大喊着救命,双手不停地摇晃。 那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个小姐,她的身后跟着四个丫环、八个家丁,转眼间已经到了草屋的跟前。眼尖的周蓉一眼就认出,那个小姐正是何家大院里的那个漂亮丫头,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间变成了小姐。 何琪当然也认出了周蓉,这正是跟着周永的那个贴身丫头。她抬头正好看到了那老头儿、老婆子和茹明、茹亮,见他们杀气腾腾的样子,心中立即明白了几分,不由得冷冷地喝道。 “你们何故欺负一个女子?” “救命啊,这是一个黑店,他们麻翻了公子和家丁,要谋财害命啊。” 周蓉没等那老头儿说话,立即跑上前去,大声哭喊起来。何琪小姐朝那些家丁们一挥手,那些家丁立即飞身下马,迅速抽出了身上的大刀,朝着茹明、茹亮晶了上来。 “茹明、茹亮,杀了他们,不留一个活口。”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那老头儿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大声喊叫着要茹明、茹亮杀了所有人。那些家丁们不由得一楞,望着这两个铁塔一般的猛汉,心中不禁顿生怯意。 那茹明、茹亮根本没有把这些家丁放在眼里,随手抄起了靠在草屋旁边的铁叉,面对八个拿刀的家丁,竟然微微笑着,丝毫也没有畏惧的样子,挥舞着铁叉就与那些家丁混战起来。 也难怪那老头儿那么自信,竟然敢让他们两人对付八个。茹明、茹亮虽然只是铁叉,可是那些家丁竟然不是对手,被他们两人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那些家丁也是常年习武之人,为保护他们的小姐也是悍不惧死,可是在他们的手里却走不过两合,转眼间就被打倒了好几个。那小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看家丁们就要全部覆没。 “好!很好!非常好!” 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响起,众人急忙回头,只见周永已经从草屋里走了出来,他双手提着两把大刀,脸色铁青,双眸闪着寒芒,嘴角还挂着一丝丝的冷笑。 “啊……” 那老头儿惊讶的张大了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周永,就象见着了鬼。他显然没有料到,喝下了的周永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清醒过来,他稍一楞神,对着茹明、茹亮大喊起来。 “杀了他!” 周永仰首朝天,深深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所有的愤恨,一股杀气冲天而起。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慢慢举了起来,强烈的阳光之下,那明亮的锋刃耀出刺眼的寒芒。 猛然之间,周永的眼中浮现出师傅左慈的面容。正是他的灵丹仙药,使得周永百毒不浸,就是那,也只是让他小睡了一会。然而,他现在要违背师傅的教诲了,可以不杀好人,但是对于坏人,他绝对不会手软。 “杀!” 周永大喝一声,铁臂挥舞,紧握手中地大刀悠然砍出,雪亮地寒芒闪烁,沉重地大刀挟缠着万千雷霆之势,锋利的刀刃割裂了空气,发出阵阵刺耳地尖啸,周围地空气亦骤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杀!” 目睹周永如此慑人地声势,茹明、茹亮夷然不惧。嚎叫着手舞着铁叉冲了过来。瞬息之间,三人堪堪相交,电光石火之间,周永的双刀架住了茹明、茹亮的铁叉,飞起一脚,正踢在茹明的裆间。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周永已经跳出几步。霍然回首,只见茹明已经倒在地上翻滚。仅仅只是一脚,茹明已经被周永那无比凌厉的重击踢得剧痛难忍,两条腿在地上朝命似地蹬着。 “嗷……” 茹亮象狼一样的嚎叫着,铁塔似地身躯猛然回转,手中的铁叉再次疾刺而来,直刺周永前胸,周永的耳畔陡然响起一阵剧烈地锐啸,那尖利的铁叉撕裂了空气,激刺而至。 周永的眸子霎时一冷,嘴角已然绽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沉重地大刀飞斩而出,只见一道炫目的刀光激射而至,声势甚烈,顶端那抹耀眼地寒芒,闪烁出冰冷地杀意。 “啊……” 就在茹亮架住周永大刀的一瞬间,周永的左脚踢了上来,那巨大的惯性便得这一脚踢得更重,只听得“轰”的一声,那铁塔似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大山也为之颤抖。 “啊……” 那老头儿一看茹明、茹亮转眼间就被打倒,恐惧地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茹明、茹亮,拔腿就跑。那老婆子也一看这架式,哪敢落后,转身就朝那老头子追去。 愤怒的火焰已经在周永的胸中熊熊燃烧,他哪能容忍这两个杀人劫财的罪魁祸首逃脱。望着那逃跑的两个人影,他冷冷地一笑,飞起一脚,将家丁掉在地上的大刀踢得飞了起来。 “噗……” “噗……” 那柄大刀在空中划破气流,发出刺耳的呼啸,从那老婆子的背后穿过,竟然带着那老婆子飞了起来,结果撞在那老头儿的后背,穿了个透心凉,最后盯在树干上,刀柄还在轻轻地颤抖。 “啊……” 所有的人都惊叫起来,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何家大院的家丁虽然亲眼见过周永倒拔杨柳,却也想不到周永如此强悍。就连何琪和那几个丫环,也是一脸的惊愕,她们不知道,她们将要面对的,竟然是个这么强势的男人。 周永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茹明、茹亮,眸子里闪过一丝犹豫,手中的大刀提了起来。看这两个年青人不过二十岁,且身形魁梧,武功高强,留下他们也许能为已用。 “降,还是死!” 茹明、茹亮的额头冒着冷汗,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们的面容都已经变了形,呲牙裂嘴的形貌犹如厉鬼。眼望着天神一般的周永,两个人艰难地爬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周永的面前。 “茹明愿降,终生为公子牵马执鞭。” “茹亮愿降,终生为公子牵马执鞭。” 周永招起头,仰望着天上的太阳,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手中的大刀慢慢地放了下来,他收回目光,看了看面前跪着的两人,厉声喝道。 “你们为什么帮助这两个老儿害人?” “回公子,我们兄弟俩父母双亡,以打猎为生。只是偶而被他们喊来帮帮忙,实不曾害什么人。” “起来吧,去把那四个人救醒,跟着我走。” 等茹明、茹亮爬了起来,他这才回过头来,向那小姐看去。刹那间,他就认出来了,那个小姐不是别人,正是在何家大院的大厅里下棋时见过的那个最漂亮的丫头。 “多谢小姐出手相救。” 何琪看到周永走了过来,一股悲伤没来由地涌上心头,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望着这个天神般的男人,她一路上准备的许多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万般的委屈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就是这一问,周永立即明白了她是谁。心中突然想起了母亲曾说过何家小姐的坚守,那是慢慢长夜中母亲唯一的安慰,想起了她在何家大厅里的期待,那是他在何家大院感到的仅有的温暖,他不由得心软了,何家大院纵然有千般错,也不能怪罪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 “何琪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永望着骑在马上的何琪,郑重地问道。他心里明白,哪怕自己娶得再多,要是娶不回何家小姐,母亲的心里也有个疙瘩。现在何琪小姐追来了,只要何琪愿意嫁给他,他才不在乎何家大院的其他人怎么想。 何琪毕竟还是那个时代的人,面对周永这么直接的提问,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虽然从小她就知道那个叫着周永的大傻子是她的宿命,虽然无数次在梦中幻想着未来的日子,可是当她真的面对周永的时候,还是显得手无足措。 “嗯!” 她仅仅只是嗯了一声,脸上就已经燃烧起来,赶紧调过脸去,却看见了几个丫环的笑脸。她恼怒地瞪了她们一眼,却不料那些丫环笑得更开心了,她们不仅在为小姐高兴,也在为自己庆幸。 “那好,我们走吧。叫你的家丁回去,他们可能伤的不轻。” 这时,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已经从草屋里走了出来,满脸愧疚地望着周永。本来是该他们保护公子的,没想到反而让公子保护了他们。周永朝他们摆摆手,厉声说道。 “一把火烧了这破草屋,免得再害人。”—— 红烛摇曳 红烛摇曳 周永一行人赶到谯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刚刚走进客栈的大门,张宁和陈惠就迎了上来,仿佛她们一直等着周永。还是在路上的时候,周永就一直想着如何向何琪解释杨娟、陈惠的事,可是没有找到满意的办法,事到临头了,他只好硬着头皮向何琪介绍。 “这是陈家山庄的陈夫人和陈惠小姐,这是何家山庄的何琪小姐。” 陈夫人张宁和陈惠小姐当然知道何琪是谁,周永去何家山庄求亲时已经对她们讲过,因此他们很自然地向何琪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因为周永答应她们,将来陈惠就是平妻,所以她们不会向何琪行跪拜大礼。 而何琪也是聪明之人,马上就看出陈惠与周永的关系非同一般,以陈家山庄的地位,陈惠小姐定然不会给周永当妾的,自己还没有过门,周永却已经另有意中人,何琪的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她朝陈夫人和陈惠小姐笑了笑,便不再做声。 “见过何小姐。” 周菊、周梅就不同了,她们知道这位何小姐将来就是她们的主母,连忙带着众位家丁上前拜见何琪。何琪这才高兴起来,仿佛这才找到了主母的感觉,甚至亲自上前拉起了周菊、周梅。 “我们吃饭去吧。” 周永连忙提议,打破了现场的尴尬。大家也已经饿了,几乎没有任何疑议。众人来到谯郡最大的酒店醉月楼,这是周永他们上次来过的地方,酒店伙计很快就迎了上来。 周蓉连忙走上前去,向酒店伙计吩咐了一番。酒店伙计马上按照周蓉的意思,要将周永、何琪、陈夫人张宁、陈惠安排了一桌,周菊、周梅和何琪的四个丫头安排了一桌,而家丁们则另外安排。 “不必拘礼,家丁们人多另外安排,我们都一起坐吧。” 周永摆摆手,打断了周蓉的安排。一家人在一起吃餐饭,用不着这么主仆分明、等级森严的。可是何琪的那些丫环们却不敢上桌,经过周永的再三催促,直到何琪向她们点了点头,她们才扭扭捏捏地坐了上来。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用不着分什么高低贵贱,那样倒显得生疏了。” 等大家坐好了,周永便对她们说到。各个女子之间,大家也不分什么位置,坐到哪里是哪里。周永这么说,就是想提醒大家,自己的女人,都应该是平等的,大家一视同仁。 “哟,周公子,陪着佳人喝酒呀!” 周永他们正在喝酒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招呼。周永抬头一看,原来是太守大人的公子陈泽,正准备上楼去。他看到周永,一来是过来打个招呼,二来是想拉周永上去。 “原来是陈公子,又想上楼去试试手气?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见到陈公子过来,周永连忙站了起来,热情地邀请陈泽喝酒。他正想找个机会与陈公子套套交情,没想到陈泽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他连忙喊过酒店的伙计,吩咐再安排一桌。 “周公子不必客气,我已经喝过酒了,周公子今天上去玩吗?” “陈公子,我今天就不上去了。不过,我确实找你有点事。” 周永并不是一个赌徒,平常参加多是为了应酬,绝不会为了而。不管怎么说,这些美女都是为了他而聚在这里,他也不想为了而丢下众位美女。 “哦,周公子找我有何贵干?” “前些天,老疙瘩山上的土匪绑架了我,虽然我逃了出来,可是他们又在陈家山庄做下血案。这些土匪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不得安宁,所以我们想请太守大人剿灭这些土匪。” “呵呵,这我可作不了主。我现在就是郡兵将领,对那些郡兵可是相当了解,他们久不打仗,又疏于训练,能上阵的郡兵并不多。再说那些土匪都是外地的,我们也管不着啊。况且他们都躲在大山里,你就是去打,他们也跑得没影了。” 杨林并没有指望着郡兵去剿匪,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些郡兵将领虚报兵士,多吃空头,根本没有能力剿匪。他只是说说而已,既然郡兵不能剿匪,那自己就有了组织武装的借口。 “陈公子,我们可不可以招募乡勇来剿匪呢?” “这个应该可以,我可以帮你们给我爹说一下,让他批准你们自己招募乡勇剿匪。” “谢过陈公子。不过要剿灭土匪,乡亲们自备弓箭和马匹,我们就必须给乡亲们准备盔甲、大刀、长枪、帐篷等等装备。我听说太守府兵库里有不少的装备,陈公子能不能卖给我们。当然,我们不会亏待陈公子的。” “这……” 陈泽有些犹豫了,那些武器、装备放在兵库里虽然没有用,就是卖给他们一部分也无妨。但是他们要的数量太多,肯定瞒不住。只要有人向朝廷告他爹爹一状,那就是个大罪,搞不好会满门抄斩。 “陈公子是不是担心事情泄露,有人会告太守大人?其实一点也不用担心,如果陈公子让太守大人出个告示,由太守府招募乡勇剿匪,把我们招募的乡勇就当成是太守府的乡勇,武器、装备当然由太守府提供。等我们剿灭了土匪,太守大人也是大功一件,岂不是一举两得?” “哦,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太守府只要挂个虚名,让这些乡绅们自己去剿匪,不管成功与否,太守府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成功的剿灭了土匪,说不定还能得到皇上的封赏,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我去向我爹禀报一声,如果他同意了,我就来找你们。” “那好,一言为定!” …… 回到客栈,众女都回到各自房间,却把周永一个人凉在外面。周永想了想,觉得应该到何琪的房间里去,走进何琪的房间,房中的四个丫环做了个鬼脸,立即喜笑而去,周永看着坐在床上的何琪,不由有些发怔。 也不知几个丫环从哪里找来的,何琪的房间里,竟然燃起了一对红烛,四面墙壁上挂满了红色装饰,充满喜庆气氛。而那张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大红缎面的锦被叠好放在一旁。 一阵阵轻风吹过,烛光摇曳之下,床上那身材窈窕的少女静静地坐着,脸上红的就象那大红绸缎,只顾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整个房间里的气氛,显得甚是安谥祥和。 周永缓缓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侧身欣赏着她那窈窕诱人的身材,只见她高耸,纤腰盈盈一握,让人忍不住想要揽住。周永本来喝了几杯酒,心中已经是有些兴奋,看这少女如此美妙的身材,终于忍不住,伸手把她拥在怀里。 “嗯……” 何琪轻轻地发出一声,现出她那洁白如玉的下巴,和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口。她的嘴形的甚是美妙,在白玉般的面庞上划出鲜红色的弧线,便如一颗成熟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品尝它的美味。 美丽动人的面庞洁白粉嫩,带着几分羞意,眉若春山,眼横秋水,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有倾国倾城之色。何琪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羞涩地抬起眼来,小心地看着他,不由心中暗自欣喜,贝齿轻咬樱唇,露出了一丝羞涩的微笑。 看着她那光洁整齐的贝齿,周永心醉神迷,不由自主地伸手出去,揽住她的纤肢,只觉腰肢柔软,纤细动人,他长大的手臂可以轻松地揽过来,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只觉小腹平坦,手掌轻轻按在上面,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变得热了起来。 何琪感觉到他强壮有力的手臂揽住自己的腰,手掌又肆无忌惮地在自己身上抚摸,不由浑身滚烫,芳心剧跳。她在家中,一向以礼自持,父母又甚是严厉,平日里男子也见不到几个,更不用说从未象这样搂搂抱抱的了。此时被周永搂住,虽是羞涩,却也期待,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周永看着她灿若红霞的娇靥,心中一阵摇荡,缓缓探过头去,在她的娇艳红唇上轻轻一吻。一吻之下,便是尝尽美女樱唇的周永也不由迷醉了。她的樱唇柔软无比,又富有弹性,颤抖地迎上他的吻,那青涩的味道令他欣喜。 在他热烈的亲吻之下,何琪的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颤抖,娇躯靠在他的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周永轻轻吮吸,只觉她口中香津的味道更是令人沉醉。他伸出舌头,顶开柔软樱唇,破开牙关,伸进了她的口中,与她的香舌缠绕在一起。 何琪一次接吻,被动地让他吻着,时而不由自主地迎合他的吻,香舌旋转,与他伸进自己口中的舌头轻触缠绵,时而搅缠在一起,便如两只戏水鸳鸯,轻怜蜜爱,自然销魂。 周永深深地吻着她,感觉她的动作虽然生涩,却似是学得很快,仅凭自己的本能,自然而然地回吻着他,香舌的动作逐渐熟练起来,轻柔地挑逗着他的舌尖,似拒还迎,那充满柔情蜜意的香吻,让周永也不禁神魂颠倒。 这一夜,二人颠鸾倒凤,轻怜蜜爱,无有足时。周永怜她少女初夜,不肯十分尽兴,何琪却被他纯熟的手段弄得神魂颠倒,时哭时笑,自觉此生从未经过如此奇妙之事,夫君之能,果然是令人惊叹,若非嫁了夫君,只怕一辈子都不知道人生还有如此乐事,一颗芳心,自此紧紧系在周永身上,再不能有丝毫擅离。 夏日的夜风轻轻地吹拂着那一对红烛,一滴滴红泪化作万般温柔,要他们的心中轻轻流淌,摇曳的烛光在阵阵夜风中随风摇摆,仿佛夜色中的舞者,跳着一段孤独的舞蹈。 清晨时分,周永缓缓醒来,感觉到怀中温暖的感觉,低下头,看着怀中熟睡的玉人。这何琪的脸上仍带着泪痕,却有一抹幸福的微笑在她唇间泛起,周永看着她,不由也微笑起来。 他平静地躺在枕上,仰天看着上方,手臂将玉人抱得更紧一些,只觉一阵宁静安谥的感觉从心底泛起,他静静地躺着,只想一直拥抱着这美丽温婉的何琪,再也不想起来。 天色大亮时,何琪终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周永明亮的眼神,想起昨夜自己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时的娇态,不由大羞,将玉面埋在他赤裸胸膛上,不敢抬起。 周永却轻轻捧起她的脸,低下头,深深一吻。何琪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轻声嘤咛,自然地回吻着,二人再度陷入了热吻之中。她的樱唇、香舌是如此炽热,如此灵活,深吻着周永,让周永的头脑一阵阵地眩晕,几乎便被她令人惊叹的接吻技巧征服,迷醉在她甜蜜的吻中。 如果不是周永亲自开发她青涩的身体,教会了她如何接吻,看着她一步步地从青涩少女变成温婉的少妇,几乎便要怀疑她是不是一个天生的接吻高手了。长吻之后,周永抬起头来,看着何琪伏在他的胸膛上,娇喘息息,玉面上泛起红霞,煞是诱人。 周永凑在她的耳边,轻吻她柔嫩的面颊,何琪的樱桃小口,真个是美味无比,单只热吻之中,便已令人销魂。他拥着玉人的身体,在床上温存良久,才起身与她一同起床。 何琪微蹙娥眉,她身子过于疲惫,昨夜周永狂荡之中,弄得她受创不轻,此时还不良于行。周永抱起她,替她穿上衣衫,不时禁不住在她身上揩油。何琪的身体被他那有魔力的大手抚来摸去,不由娇喘急促,几乎便要抱住他,再度求欢,可是身子一动,那剧烈的疼痛又将她的理智拉回来,忙收敛心神,强忍着魔手带来的刺激,让他给自己穿上了内衣。 她本想挣扎着起来服侍周永穿衣,怎奈她的身子过于疲惫,虽然她的身体强壮,但是也得一段时间恢复,她躺在床上,只能喘息娇吟,看着夫君自己穿衣起床,不禁流下了羞惭的泪水—— 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 望着娇艳欲滴的何琪,周永不由得万分怜惜,浑身的血液沸腾了,他弯下腰,把她从床上轻轻地抱了起来,轻搂着她坐到他的腿上,深情地吻了下去,吻向她柔嫩的脸蛋儿,吻向她的耳际。 “宝贝,这么高兴的时刻,你为什么流泪?” “我恨自己身体太累,不能服侍夫君尽兴,也不能为夫君穿衣。” 何琪双手搂着周永的脖颈,趴在周永的肩上轻轻地说着,不经意间,把一股热气吹到周永的心里去了。周永哪里经得住这股气息的冲击,他急促地呼吸着,双手不禁紧紧地搂住了何琪。 “宝贝,千万不要自责。能把你娶回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自己能干的事,最好自己做,我可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服侍。” “公子可以不要别人服侍,但是为妻不能不尽自己的义务。好多年了,我一直等着公子来娶我。好让我服侍公子。” 何琪伏在周永的耳边,轻咬着周永的耳垂,幽幽地诉说着这么多年来的相思,晶莹的泪珠不断地渗入周永的心中。周永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何琪,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起,阳光透过窗户,撒进了房间。照射在两具火势的身体上。周永忘记了早起的练功,周蓉也没敢跑来提醒,就连何琪的丫环们,也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外,不敢打扰正在缠绵的鸳鸯。 “夫君,我们今天回家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琪突然抬起头来,轻声地问道。不知不觉之间,何琪已经把周家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她现在甚至有点急于回到周家山庄了,只要到了周家山庄,她才能成为真正的女主人。 “是的,我们今天就回家。” 周永顺口说道,却突然想到了杨娟、陈惠,她们可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自己绝不能让她们受一点委屈。在没有回到周家山庄之前,必需与何琪说清楚,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愉快。 “宝贝,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周永停了下来,二个月来的一幕一幕突然浮现在眼前,山中的逃亡,与杨娟母女的逃亡,跳下悬崖的无奈,勇斗悍匪的搏命拼杀,与陈惠母女的偶遇,一切一切,就象过电影一般。 周永就象讲故事一样,把这二个月来的经历向何琪讲述了一遍。讲到故事的高潮之处,把何琪吓得惊叫起来。他毫不隐瞒自己对杨娟、陈惠的喜爱,这种患难之中的情意,他更加珍惜。 “所以,我已经派管家到洛阳去买一个官职,有了官宦身份之后,我准备娶她们为平妻。” 听完周永的故事,何琪出奇的平静,刚才讲故事时的紧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盯着周永看了一会,慢慢地靠在周永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周永的身子,过了好一会,她才轻轻地说了起来。 “象夫君这般优秀的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平常,我也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而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伪君子。夫君既然喜爱她们,就把她们娶了吧。我也不是那种嫉妒的女子,很早的时候,我惊夫君挑选了四个漂亮的丫头,作为我的陪嫁丫环,准备送给夫君作侍妾的。” 象何琪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早就看惯了官宦之家的妻妾成群。她只要周永承认自己的正妻地位,娶多少平妻、侍妾她都不会介意。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挑选这么多美女作丫环,就可以把夫君拴在以她为核心的女人周围。 “呵呵,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不会纳妾的,只要是我喜欢的女子,我都要给她们应有的地位和尊重,将她们娶为妻子,所有的妻子一律平等,她们所生的子女也一律平等。” 周永觉得,纳妾是一种极度没有人性、极度残忍无情的行为。既然你喜欢她,就要尊重她、爱惜她,绝不能把等级观念带进家庭、带进了同床共枕的人儿、带进了手足之情中间。强行把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分成了主人和奴仆两类。 “啊……” 何琪惊讶地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周永。她所受到的传统教育,使她无法理解周永的思想。要知道,妻、妾之间,可是一条巨大的鸿沟,妻就是主人,再受宠爱的妾也是奴婢。 在“妾”之外,更有“姬”、“婢”、“伎”等等名目。每一个名目之后,都有一群生活在痛苦中的女子。她们事实上就是妾,但是由于没有法律地位,她们的遭遇连妾都不如。 “宝贝,你把那几个小丫头当作礼物送给我,她们愿意不愿意呢?我可不喜欢强人所难,我希望的是真正的两情相悦,真心相爱!那种依靠财富和权势欺男霸女的行为,不是真正的爱情。” 这倒不是周永矫情,而是他的真情流露。只有两个人真正的互相喜欢、互相吸引、互相爱慕,他们在一起才能得到真正的欢愉。而单方面的强求仅仅只能得到她的身体,纵然她屈服于你的威,你也只是索然无味的单方面索取。 “公子爱我吗?” 听周永说了一连串的闻所未闻的大道理,何琪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她至少明白了,周永会尊重他喜欢的每一个女子。想到十几年来,自己与周永甚至没有见过。周永喜欢不喜欢自己呢,便羞涩地问道。 “当然!” 周永想都没想,肯定地说道。自己虽然没有见过何琪,虽然恼火何家的冷落,可是那一切都怪何大老爷,与何小姐无关,相反,正因为何琪的坚持,才使得周夫人一直寄希望于自己的傻儿子能娶个聪明的媳妇,来重振周家大院。 “我们俩虽然没有见过,可是我们从小就被定为夫妻,彼此在心里相互牵挂、相互期盼。我想,就算我真是个傻子,你也会嫁过来,这份真情就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夫君……” 何琪突然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周永,放声痛哭起来。好长时间了,她一直在牵挂、一直在期盼,一次又一次地梦到她心目中的夫君,可是有谁懂得她那痛苦的心灵?多少次在梦中醒来,她只能暗暗落泪,哀叹自己的凄惨命运。 “呜……” 她失声痛哭着,终于有一个人理解了她,而且这个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夫君。满腔的衷肠只能向他诉说。满腹的思念只能向他倾诉,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周永紧紧地搂着她,任由她哭着。他完全能理解何琪的心情,一段从小定下的姻缘,会让一个女子从小就期盼着。长期的等待,会让这种期盼变得刻骨铭心,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娃娃亲非常幸福的原因。 随着何琪的哭声慢慢小了下来,周永已经听到了外面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茹明、茹亮的打斗之声,身子不由得有些发痒。周永拍了拍何琪的后背,轻声地说道。 “好了宝贝,别哭了,让那些丫头们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我也去练练武功,等会再来陪你。” “何灵、何冰、何雪、何蕊,进来吧。” 见周永要走。何琪连忙喊丫头们进来服侍。几个丫头早就等在门外,听到喊声,连忙推开了门,几个少女匆匆走进来,排成一排,齐齐地跪在地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婢子叩见姑爷、小姐!” “都起来吧。” 周永听得这些声音如出谷黄莺般鸣叫,清脆动听,不由一怔,连忙让她们起来。四个丫环站起身来,肃立一旁,却偷偷地抬起一双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好奇地偷看着周永和他怀中的何琪。 周永也在打量着这些少女,见她们年纪甚轻,似乎只有十五、六岁,相貌却是甚美,都是大大的眼睛,十分明亮,里面透出天真好奇的神色,肌肤洁白晶莹,俏丽的脸上微带稚气,看上去十分可爱。她们的腰肢纤细,柳腰似乎比何琪还要纤细几分,却是发育得不错。蜂腰隆,诱人遐思。 她们的目光落在一旁娇弱无力的何琪身上,见她满面红霞,柔若无骨地依偎着那英俊男子,想起昨夜她们在被中竖起耳朵,偷听到的那阵阵兴奋的嘶喊,简直不敢相信那便是一向谨慎守礼的小姐叫出来的,不由满面飞红。连忙低下头,却感觉到一股燥热自小腹泛起,几乎不能自持。 几个少女的娇躯在激动之中,不由自主地缓缓活动,柳腰轻摆,一阵强烈的魅惑之意自她们的身上散发出来。周永默默地看着她们,心中微惊。这些少女虽然年幼,一身的媚态却甚是撩人。在她们不经意中,便已能做出如此诱人的动作,实在令人惊讶。 “夫君,让她们服侍你梳洗吧。” 周永也不在意,便朝她们点点头,几个丫头不一会就端来脸盆、毛巾,为周永洗脸、梳头。好不容易忙活结束了,周永这才走出何琪的房间,找周虎、周豹他们练武功去了。 见周永出去了,几个丫环立即围在何琪身边,七手八脚地帮小姐穿好衣服。何灵扶起小姐,看她仍是娇弱无力,没来由的突然想起昨天夜里何琪的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你昨夜叫得那么大声,姑父折磨你了吗?” “去!一点也没有规距,这种事你们也敢打听!” 何灵的一句话,问得何琪满脸通红,不由得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打了一下,顺口教训道。不曾想,几个丫头却突然掩口大笑,昨天晚上的一切,她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想起来就好笑。 “姑爷真的好狠哦,对你也下得了这样的重手,看把你花朵一般的人儿,都弄得动弹不得了!” 何冰诡谲地眨着眼睛,朝着何琪笑道。几个丫头一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互相抱着笑成一团。何琪本想板着脸教训她们一顿,却不料自己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你们几个丫头还不快些帮我梳洗,要是再胡说。就把你们送给姑爷,让你们也起不来床!” 几个小丫头红着脸羞笑,也不敢再闹,连忙帮何琪穿好衣衫,见她仍是娇弱无力,大家都不由得心下微微有些害怕,小姐比自己大上两三岁,还会被姑爷弄得这么可怜,若换了自己,岂不被那高大强壮的姑爷活活弄死么? 何琪侧着身子坐在梳妆台前,不敢坐正,只觉间仍是火辣辣地疼痛,想起夫君带给她的欢乐与痛苦,再想一想今晚该怎么过,不由咬紧樱唇,又是担心害怕。又是羞涩期待。 几个丫头这才收起笑声,开始尽心尽力地帮何琪梳头打扮,不一会便打扮得她花枝招展,美若天仙。看着铜镜中那仙子般的美女,几个小丫头也有些痴了,何雪轻叹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姑爷真是好福气啊,能娶到小姐这般的美貌女子!我若是姑爷,就永远守在小姐身边,再也不分开!” “可别瞎说,姑爷可是个非凡人物,心存高远,志向远大,将来定会在世间做出一番大事业,岂能终日守在闺房之内?”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可是何琪也看出来了,这周永绝不是等闲之辈,绝不会满足做一个山庄土财主。以他的聪明、才智,以他的强悍武功,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功业来。 “你们几个小丫头,将来也是有福之人。姑爷刚才说了,只要是他喜欢的女子,就娶为妻子,而绝不纳妾。我看姑爷挺喜欢你们的,说不定将来就被姑爷娶为妻子了,我们就成了姐妹,我也替你们高兴,不枉你们服侍我一场。” 几个小丫头一听,立即安静下来,停止了嬉戏打闹,再也没有了天真顽皮的神情。她们比谁都清楚,妻子就是主人,而侍妾只是主人泄欲的工具,那可有天壤之别啊,她们不由得在心里遐想起来。 “小姐说哪里话,不管将来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小姐。” 见几个小丫头沉浸在梦想之中,几乎忘记了小姐的存在,何蕊连忙打断了她们的遐想。小丫头们似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连忙陪着何琪走出了她们的房间—— 土匪抢收 土匪抢收 吃罢早饭,周永一行人即离开谯郡,赶往周家山庄。短短的几天时间,周永的队伍不仅增添了几位美女,还增加了几员猛将,而且还赢了一千多万钱,可谓是满载而归。 何琪很快就理解的周永的话,并付诸行动。一路之上,她强忍着初为人妇的不适,主动与陈惠母女俩说话、谈笑,既然大家都为了一个男人,要终生生活在一起,还是彼此和睦相处的好。 周永却紧锁着眉头,心情也象这秋天一样惆怅。抬眼望去,茫茫的原野一片枯黄,光秃秃的高梁稀稀落落地站在农田里,可惜并没有什么果实,看来今年又是一个歉收的年成,老百姓想吃饱肚子将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唉……老百姓什么时候才能吃饱肚子呢?” 周永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摇头。连年象这样的歉收,天下百姓饥饿难耐、流离失所。纵然没有张角的太平道号召,为匪、为贼、为盗的也不计其数,老百姓不得安宁矣。 中午的时候,赶了半天路的众人都有些饿了,周永便让大家在路边的一片林地停了下来,拿出在谯郡准备的干粮、酒肉,也不分什么主仆、贵贱。大家围坐在一起,欢乐的笑声充满了山野。 “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正当大家吃得高兴的时候,远远地从前面的山道上来了几个骑马的高大汉子。那些马迈着快步小跑着,不一会就来到了他们吃饭的小树林前,周永早就认出来了,连忙走到路边,高声地与他们打招呼。 “许褚兄弟,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来人正是许褚三兄弟和他的家丁们,那许褚也看到了周永,朝家丁们一摆手,打马快步赶了过来。连忙翻身下马,笑呵呵地来到周永的面前,双手抱拳拱了一拱。 “呵呵,周永兄弟。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这是从谯郡回来吧,没想到我们又碰到了。” “呵呵,我们刚刚从谯郡回来,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唉,有麻烦了。” 许褚摆摆手,摇摇头苦笑着。他把马缰绳扔给他的家丁,带着许仁、许定走了过来,和周永一起坐在石头上,也不跟周永客气,端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声。 “唉……和你们周家山庄一样,我们许家山庄也遭土匪抢了。” “啊……” 周永大吃一惊,他马上想到的就是刘辟、龚都,该不是这两个家伙耐不住寂寞,从山里跑出来捣乱吧。可是就他们那点人马,根本不是许家山庄的对手,而且就刘辟、龚都的武功,许褚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还有土匪敢抢你许大公子?” “唉,还不是鹰子嘴的土匪,匪首叫着林虎,并没有什么高强的武功,原来也只有一千多人。可是张家伙狡猾异常,从不明着硬抢,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官府就是想抓他也找不到地方。今年我们山庄歉收,深山里更是颗粒无收,那些深山的山民平日里就凶悍无比,一看今年收成无望,纷纷跑去投奔了林虎。转眼间林虎就纠集了三千多人,而且都是大山里的猎户、山民,不仅凶悍,而且箭术高超。他们趁着秋收在即,到处抢割庄稼,抢了就跑,已经到许家山庄抢过几次了,让人防不胜防。” 怪不得许褚无奈,原来是土匪抢割庄稼!许家山庄那么大的地盘,还真是防不胜防。三千多土匪,你就是有几百个家丁也无济于事。尽管你武功再高,可是你一来他就跑,让你到处扑空。 “许大公子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么多土匪,只有请官府围剿了。” “请官府?唉,为了剿灭绑架我和血洗陈家山庄土匪,我刚刚找过官府,还是太守大人的公子、谯郡郡兵的将领陈泽。可是他说谯郡郡兵他们久不打仗,又疏于训练,能上阵的郡兵并不多。而且那些土匪都是外地的,他们也管不着。最后没办法,陈泽只是叫我们自己招募乡勇剿匪,谯郡官府倒是可以提供些武器、装备。” “怎么能这样?” 许褚愤怒地站了起来,恼火地走来走去。他可是满怀信心去谯郡找官府的,要是谯郡太守不管,就凭那三千多土匪,他得招募多少乡勇?土匪在暗处,他们在明处,那么多的庄稼,叫他如何防得过来? “官府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你仅仅只有一个许家山庄,我还有陈家山庄、杨家山庄。要保护的范围更大,我马上回去就开始招募乡勇,怎么也不能让土匪把我们一年的收成抢了。” 虽然家里没有送信来,但是周永想象的到,那些土匪是决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三个山庄的,正好借这个机会,招募一批乡勇,加以训练,就是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明年平定黄巾就有力量了。 “周永兄弟,许家山庄一家力量弱了些,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彻底消灭林虎,怎么样?” 听说周永要组织三个山庄的乡勇,许褚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与其这么被动的防守,不如主动进攻把林虎灭掉,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四个山庄的乡勇联合起来,消灭林虎应该没有问题。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 周永的眼睛也是一亮,他倒不是对灭掉林虎感兴趣,而是对许褚感兴趣。有了消灭林虎这个契机。明年就能够把许褚拉去平定黄巾,就可以把许褚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 “许大公子可以招募多少乡勇呢?” “留下秋收的劳力,招募二千人应该没有问题。” “那好,我的每个山庄也招募二千人,我们联合起来,灭掉林虎。” …… 夜色笼罩下的周家大院一片寂静,几上小丫头手提着灯笼,引领着周夫人走进了周家大院的大厅里,她刚刚在上首坐下,李琼、杨娟也走了进来,周夫人连忙请她们母女俩在她的身边坐下。李琼、杨娟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挨着周夫人坐了下来。 “叩见周夫人、杨夫人、杨小姐。” 待她们坐下后,那两个来自杨家山庄的家丁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朝着三个女主人叩头。 “起来吧。” 周夫人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家丁站着说话。 “谢夫人。” 那两个家丁站了起来,肃立一旁,等着主人问话。 “这么晚赶来,有什么急事?” 周夫人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然后问道。 “回夫人,最近在杨家山庄附近,流窜着一股土匪,专门抢割庄稼。杨家山庄家丁人手少,防不胜防,已经有上千亩的庄稼被抢割了。” 那两个家丁中的高个子家丁上前一步,微微弯了弯腰。 “哦……” 周夫人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昨天派往陈家山庄的家丁跑来报告庄稼被割,今天又是杨家山庄的庄稼被抢。这些土匪也真够猖狂的,要是让他们这么抢下去,今年那点可怜的收成就要送给土匪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们来想办法。” 周夫人摆摆手,让那两个家丁下去了。她回头看了看杨夫人李琼,想听听这位姐姐有什么办法。 “老姐姐,对付这些土匪,你有什么高招?” 可是李琼也是一脸的无奈。这种抢割庄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不过没有这么大的规模,完全靠家丁们驱赶。不过对于周夫人的尊重,她还是挺受用的,她想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已经联成了一体,当招募三个山庄的青壮。联合防范,让土匪知道我们人多势众,力量强大,轻易不敢再来。同时我们加快抢收,成熟一块收获一块,特别是三个山庄边界地段的庄稼,要抓紧收获。” “好主意。明天我们就开始招募青壮。抢收庄稼。” 周夫人笑着看了看李琼,点了点头。心里对李琼也是佩服不已,这个小姐妹从小就有主见,遇事总有主张。 “公子回来啦……” 就在周夫人与李琼商量的时候,突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叫喊着。大厅里的几个女人不由得一喜,几乎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这时她们才感觉到,周永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心骨。 三个人迎出门来,迎面看到周永和何琪、陈惠走了过来。李琼和杨娟连忙走开一步,让周夫人一个人站在台阶上。 “娘!” 周永跑上前来,挽起周夫人的手臂,周夫人微笑着拍了拍周永的手,看了周永一眼。这时何琪、陈惠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羞涩站在周夫人的面前,周永连忙向周夫人介绍。 “娘,这是何琪小姐,这是陈惠小姐。” “叩见夫人。” 何琪、陈惠跪了下去,向周夫人行了跪拜大礼。周夫人连忙走上前来,从地上拉起了何琪、陈惠,望着两个玉人儿,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连忙叫过杨娟,让她们互相认识。 “呵呵,也不知这臭小子哪里来的福气,竟然娶了这么漂亮的三个小姐!” 周夫人呵呵笑着,脸上乐开了花。这时周永把陈夫人张宁拉了过来,周夫人连忙上前拉住陈夫人的手,回过头来又拉起杨夫人的手,三个女人说笑着。象是久别的姐妹般亲热。 “叩见夫人。” 何仪、何曼、茹明、茹亮四个巨汉在周虎、周豹的陪同下走上前来,规规距距地跪在地上,向周夫人拜了三拜。见到这四个铁塔般的汉子,周夫人也是吃了一惊,周家山庄的家丁虽然多是魁梧的汉子,除了周虎、周豹兄弟,还真没有他们这般魁梧的人了。 “起来吧,以后就是家里人了,不必这么大礼。” 周夫人不由得看了看周永,见周永微微笑着,不由得在心中暗喜。这臭小子,出了一趟门,收获还真不小。有了这等猛将,还怕那些土匪不成。便朝大家招招手。 “别在外面站着了,到大厅里坐吧。” 大厅的上首,正好有三个座位,就是刚才周夫人和杨娟母女俩坐过的。周夫人拉着杨夫人和陈夫人,一边一个坐在她的身边,而周永则带着何琪、杨娟、陈惠坐在左边。而在大厅的左边,则是在周家大庄学武的表兄文、武、杜山、杜水。 “周永,你回来的正好。这两天陈家山庄和杨家山庄不断地遭到土匪抢割庄稼,已经损失了不少粮食,就等你回来拿主意呢。” “我在路上就已经听说了。” 周永笑了笑,对付这些土匪,他已经有了计划,不过他不会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的。这次土匪到处抢割庄稼,对于周永未尝不是个机会,他向几个夫人笑了笑。 “我准备让周虎、周豹在周家山庄,何仪、何曼到陈家山庄、茹明、茹亮到杨家山庄各招募二千乡勇,同时还想请表兄文、武、杜山、杜水也各自回山庄招募二千乡勇,协助我们彻底灭掉土匪头子林虎。” “那些土匪都是些穷苦的山民,仅仅抢割庄稼,纵然被官府抓到也不至于杀头。而且他们凶悍异常,一旦惹恼了他们,他们会疯狂报复,甚至会放一把火烧了我们的庄稼。” 杨夫人一听周永要灭掉土匪,可吓了一大跳。那些土匪,很多平日是里就是猎户和山民,也是被逼无奈才参加土匪抢割庄稼,你就是围剿,也不一定杀得干净,倒是会遭到他们无休止的报复。 “我会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报复的。当然,我们要消灭的只是土匪头子林虎,至于那些山民和猎户,我另有安排。” 不论什么时候,周永也不会拿那些猎户和山民开刀,但是任由他们在大山里作乱也不是办法,一日不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自己的几个山庄就不得安宁,得为他们寻找一条出路,一条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出路—— 投奔林虎 投奔林虎 这是一片两山之间的冲积平原,一条溪流从两山中间穿过,溪流的两边是大片的农田,种植着耐旱的粟谷,也有人叫着谷子,实际上就是小米。这可是时下农田的主要种植作物之一,无论是做饭,还是酿酒,粟谷都是主要的原料。 由于今年干旱的时间太长,溪流两边的农田也旱的不轻,粟叶过早的黄了,粟谷趿拉着脑袋,籽粒也不饱满,今年粟米的产量显然不高,可这是山民们一年的收成,大家都指望着粟米填饱肚子。 刘辟、龚都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的那片粟谷,两个人相视一笑。一个多月来,刘辟、龚都带着手下的土匪们在盘石岭隐藏着,孤独地添着自己的伤口。经过与陈家山庄的家丁们一战,幸存下来的土匪只剩下三百多人。 这是一个多月来他们的一次行动。目标就是那片粟谷。然而,土匪们并不清楚刘辟、龚都的打算,他们在盘石岭的时候,好象有人给他们送粮,他们并不缺少粮食,不知道为什么,刘辟、龚都要来抢割许家山庄的庄稼。 “兄弟们。今年的收成不好,很可能没有粮食过冬,所以我们必需准备足够的粮食熬过冬天。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抢割庄稼,谁抢得多,谁有饭吃,谁抢不到,该他饿肚子。” 刘辟回过头来,朝着众土匪喊道。似乎都了这个时候,那些土匪们才相信他们是真的来抢割庄稼的,脸色随即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似乎在说,象他们这样职业的土匪,来干这种初入道的土匪们的行当,确实有失他们的身份。 “注意。我们只要粟谷的穗子,别把桔杆砍来了,我们可没有大车来拉桔杆。” “哈哈哈……” 土匪们放肆地大笑起来,这些土匪也都是农夫出身,当然都干过农活,可是收割庄稼只要谷穗却还是头一遭,毕竟,那些桔杆可都是上好的燃料,农夫们是舍不得让它们烂在田里的。 “下山,动手!” 随着刘辟一声号令,三百多个土匪朝着山下冲去。他们手拿着镰刀,跑到田里就开始收割庄稼。他们把粟穗用镰刀割下,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里,而不是象山民们一样连粟谷的桔杆一起割下。很显然,他们这是在偷割庄稼。 抢割庄稼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些土匪们大概长期没有干这种农活了,再加上又是只要谷穗,土匪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疏。三百多个土匪一字排开,在粟谷田里缓缓地向前推进。 许家山庄边境的农田中,这一片粟谷长势算是比较好的,还差几天就要熟了,山民们当然不会大意。几乎就在刘辟、龚尔们冲下农田的时候,放哨的山民们就发现了土匪,立即跑回村子去报信。 “呜……” 一阵低沉的牛角号声迅速山间响起,在茫茫的大山里无尽的蔓延,在寂静的群山间就象夜幕下的鬼鸣。就边那些熟悉这种牛角号声的山民,听到这牛角号声,也不由得心中一惊。 “该死的土匪,老子非剥了你们的皮不可!” 许褚听到牛角号声,就知道这是土匪们又来抢割他的庄稼了,不由得气得大声咒骂。这些日子以来,许褚可是非常郁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土匪似乎成心跟他作对,专门抢割他的庄稼。 在这一带的大山里,似乎没有人不知道许褚三兄弟的悍勇,平常一般的小股土匪都不敢招惹许家山庄。可是今年的秋收开始后,那些土匪偏偏喜欢找他,根本不把他们许家三兄弟放在眼里。 “全体集合,赶快去追土匪。” 许仁、许定吆喝一声,许家山庄新招的二千乡勇纷纷跳上马,跟着许仁、许定朝着牛角号声响起的地方冲去。这些乡勇几乎都是猎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听到这号声就辨别出号声的位置。 与此同时,许家山庄的各个村子里的青壮都抄起了猎刀、弓箭,跳上马就朝牛角号声响起的地方跑去。这些山民几乎和那些土匪一样的悍勇,对于猎人而言,杀人犹如射杀猎物。 许褚也是下了狠心,命令许家山庄的所有农夫,只要是骑得动马的,听到牛角号声而不出来打土匪的,将以通匪论处。而抓到或杀死一个土匪的农夫,可得一千钱的奖赏。 “打土匪去啊……” 农夫们一边跑,一边互相吆喝,很快就汇集成一支庞大的队伍。有父子一起来的,也有兄弟同来的,好在这大山里人人都有猎刀、弓箭,那些农夫们转眼之间就成了一支军队。 “快撤!” 刘辟、龚都当然也听到了那难听的牛角号声,两个人微微皱了皱眉头,刘辟扬起手中的马鞭,朝着正在农田里抢割庄稼的土匪们大声喊了起来。刘辟、龚都可知道许褚三兄弟的厉害,还是离他们远点为好。 “走啊……” 那些土匪本来对抢割庄稼并不感兴趣,听得刘辟一声撤退的命令。几百个土匪迅速从农田里跑了出来,把装有粟谷的口袋绑在马背上,跳上马就跑。粟谷虽然好,可是保命更重要。 等到许仁、许定带着乡勇们赶到土匪偷割庄稼的地方时,土匪们早已经跑光了,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桔杆。而据看到那些土匪的乡亲们说,那些偷割庄稼的土匪就是老疙瘩山的刘辟、龚都。 “追!快追!该死的刘辟、龚都,非宰了你们不可。” 许褚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他对这些土匪恨之入骨,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他猛地一挥手,三兄弟带着新招募的乡勇和那些临时赶来的农夫,就朝大山里赶去。 然而,刘辟、龚都是不会与他们正面交锋的,根本不会给许褚发泄仇恨的机会。三百多个土匪快马加鞭,头也不回的朝着鹰子嘴方向跑去。一路上扬起阵阵灰尘,丝毫也没有掩盖他们逃跑的方向。 “吁……” 猛然间,刘辟、龚都停了下来,他们扬起了手中的马鞭,所有的土匪拉起了马缰绳,整个土匪队伍渐渐地放慢了脚步。抬眼望去,只见前面出现了大批的人马。长刀已经出鞘,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 “林虎的人马!” 龚都原来就认识林虎,一眼就在人群中看了他,连忙回头对刘辟说道。刘辟眼望着对面的土匪,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这鹰子嘴一带,能有这么大股土匪的,不是林虎,还能有谁? 这里离鹰子嘴只有几十里的路程,正在向前赶路的刘辟、龚都迎面碰到了林虎率领的大批鹰子嘴的土匪。或者说,早已经得到消息的林虎领着大队人马等到了刘辟、龚都的到来。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三千多土匪静静地骑在马上,拦住了刘辟、龚尔们的去路,只有那战马的鼻息声响成一片,三千多把长刀已经出鞘。闪闪地寒光使得山谷更加的阴冷。 林虎扬起手,双方的队伍停了下来,在离一箭远的地方,林虎带着几个人打马来到阵前,快到中心地带时,林虎停了下来。刘辟、龚都一看,知道林虎这是要找自己说话,两个人也打马来到阵中。 “原来是林大当家的,这是我兄弟刘辟。” “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刘辟、龚都!你们不在老疙瘩山好好呆着,怎么无缘无故地跑到我的地盘上来了?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们该不是来踩我们的地盘的吧?” 在小洪山的土匪中,刘辟、龚都的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就连作为大股土匪匪首的林虎也不敢渺视。对于刘辟、龚都突然闯入他的地盘,他还是非常紧张的,立即带着大队人马迎了上来。 “林大当家的说笑了,我想林大当家的已经听说了,老疙瘩山已经树倒猢狲散,我们兄弟已经成了没娘的孩子,连吃饭也成了问题。这不,我们刚刚在许家山庄抢割了些粟谷。却不料被许家三兄弟追到这里来了,他们的大队人马还在后面跟着呢。” “你们这不是害我吗?那许家三兄弟武功可是了得,你们把他们引到这里,想让他们与我们拼命?” “大当家的说哪里话,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想投奔林大当家的,所以跑得这里来了。如果林大当家的收留我们。我们这就听命林大当家的。如果林大当家的觉得不妥,我们立即就往回走,不给林大当家的找麻烦。” 龚都望着林虎,似乎有些难为情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愤。林虎看在眼里,心中猛然一动,这刘辟、龚都的悍勇可是闻名于小洪山。要是有了他们加入进来,还真是两员猛将。 “不是听说你们投周家山庄去了啊?” “不瞒大当家的,原来我们是准备去投奔周家山庄的,可是半路上遭到陈家山庄的袭击,结果我们血洗了陈家山庄,犯下如此大案,想那周公子已经保不住我们,只好躲藏起来。听说林大当家的声势正旺,我等兄弟特来投奔。” “哦,原来是这样。” 所有这些,林虎已经知道的很清楚,那刘辟、龚都火并张魁、李旺,血洗陈家山庄,早已经传遍了小洪山的每一个角落。作为一方匪首,林虎当然比谁都清楚。 “我可听说老疙瘩山大当家的张魁对你们兄弟仁义的很,你们怎么还翻脸了呢?” “唉,一言难尽。我们本来已经跟大当家的告辞要走,大当家的也已经同意了。都是二当家的从中挑唆,大当家的竟然动了杀心,我们兄弟岂能束手被杀?火并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林虎望着刘辟、龚都,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他看到的是一脸的真诚,刘辟、龚兜得是实话,要不是二当家的从中挑唆,火并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鹰子嘴的土匪虽然悍勇,可是并没有象刘辟、龚都这样的骁勇的将领,这对于林虎来说,不得不说是一大遗憾。而刘辟、龚都和他们手下的土匪都是深山里的人。很多他们都认识,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手下,林虎还是很动心的。 “你们既然要投靠于我,可有什么见面礼?” “我们的财物都叫杨家山庄的家丁们抢跑了,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见面礼。如果大当家的信得过我们兄弟,我们以后抢到什么宝贝一定献给大当家的。” “我不要你们的什么宝贝,我只要你们帮我杀一个人。” “杀谁?” “周永!” “啊……” 刘辟、龚都可是吓了一大跳,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当然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林虎的眼睛,他看到刘辟、龚都那难为情的样子,冷冷地问道。 “怎么?你们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我们兄弟俩人联手都不是那周永的对手,如何杀得了他?” 林虎也听说过刘辟、龚都曾与周永大战,而且不敌周永。反而被周永所伤,他当然不会派刘辟、龚都去送死。望着刘辟、龚都忠诚的样子,林虎淡淡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 “那周永四处联络,鼓动各个山庄招募乡勇与我们作对,甚至还通令所有的山民围剿我们,着实该杀。我也知道,明着杀他肯定找不到任何机会,可是我们可以来暗的,只要找个机会,就可以干掉他。” “大当家的,那周永现在正在招募乡勇,身边常常有不少的家丁、家将,我们怎么会有机会呢?” 刘辟看了看林虎,不解地问道。他本想问得更清楚些,可是又担心林虎怀疑,便不再做声。可是林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瞄了刘辟、龚都一眼,冷冷地说道。 “目前正在风头上,周永肯定防范的紧。但是时间长了,他总有松懈的时候,到时候你们再动手。记住,你们欠我这个礼物—— 招募乡勇 招募乡勇 这天,周家大院招募乡勇正搞得热火朝天的,突然接到了太守大人陈松派衙役送来的公文,让他赶到谯郡太守府去,太守大人要和乡绅们商量剿匪事宜。周永不由得笑了,心想这陈泽办事倒也利索,这么快就把他爹搞定了。 接到太守府的命令,周永就带着周虎、周豹和十几个家丁匆匆往谯郡赶去。由于没有带女眷和丫环,周永带着丫环们彻夜狂奔,二天早上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现在谯郡城中。 在街上匆匆吃罢早饭,周永就连忙到太守府去报道。可是等他走进谯郡太守府大堂的时候,却让他吃了一惊。原来此时的太守府大堂里,已经有十几个乡绅等在那里。 原来太守大人不仅请来了周永、许褚、良、杜松,还请来了谯郡六个县的十几个乡绅。这些乡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住在小洪山里,都受着那些土匪的危害。 “太守大人到。” 随着衙役们的一声吆喝,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太守府大堂。周永这还是一次见到太守大人,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由得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太守大人陈松和他的儿子陈泽倒是非常相像。难怪自己觉得认识。 太守大人陈松面无表情地走到大堂公案后的座位上坐下,凌厉的眼神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全场。大概是要体现一下太守大人的官威吧,陈松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慢慢地开了腔。 “各位乡绅,今天把你们请来,就是要协商一下如何剿灭小洪山的土匪。眼下秋收在即,各地的土匪都在与百姓抢割庄稼。你们这些乡绅也是深受其害。由于今年天旱,收成本来就差,如果任由这些土匪胡作非为,不仅百姓没有粮食过冬,连官府的田税也难以收齐。目前在小洪山里,一些没有收成的山民也参加了土匪,他们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你们各位可能都受到过他们的祸害。” “为了保境安民,本官决定招募乡勇,剿灭匪患。你们十六家乡绅,每家招募二千个乡勇,自备武器、装备。由太守府派出郡兵将领率领,在年底前消灭这些土匪,让大家过个舒心年。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大人。” 这些乡绅们看来都有准备,听到太守大人发问,知道那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虽然说是商量剿匪,谁又能说半个不字?何况大家深受土匪祸害,这剿灭土匪确实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那好,给你们十天的时间招募乡勇,十天后,郡兵将领将到你们庄上去,带领乡勇去剿匪。你们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宜,等会去找到你们庄上去的郡兵将领,他们会主动找你们联系的,各位赶快回去准备吧。” 太守大人陈松说完,就站了起来,朝大家摆了摆手,转身就出了大堂。周永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太守大人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三言二语就把事情交待清楚了,一句废话也没有。 “高,实在是高。” 周永暗暗地点了点头,这太守大人真是高明。让十六家乡绅出钱出力,他只是派郡兵将领带着去打仗,他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把土匪消灭了,还可以博取个大功劳。 “二千个乡勇倒是不难,可是到哪里去弄武器、装备呢?” “是啊,那些土匪可是刀枪明亮,而且还有盔甲,就凭我们的弓箭、猎刀,恐怕也不是对手啊。” “时间这么紧,就是马上请铁匠去打,也来不及啊。” “郡兵们不是有兵器吗?不知能不能卖些给我们?” “恐怕不行,郡兵们的兵器,是严禁民间拥有的,谁敢买?” 出得太守府的大堂,众位乡绅就议论开了。大山里的乡绅,手下的庄户基本上都是猎人,弓箭、猎刀还是有的,但是与土匪的武器相比,还是差得很远。也难怪乡绅们会担心。 周永看到许褚、良、杜松,上前打了个招呼,几个人站在一起,也说起了兵器的事情。正在说话,突然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们走到周永等人的身旁,向周永等人拱了拱手。 “各位老爷,我家公子请你们几位老爷过去,有事情找你们相商。” 周永心中有数,跟着家丁就走,而许褚、良、杜松则有些莫名其妙,也只好跟着。几个人随着家丁,走到一个小酒馆里。推开一个雅间的房门,原来是陈泽坐在里面。他朝各位拱了拱手,请大家坐了下来。 “四位老爷,根据太守大人的安排,十天后,我将带领郡兵将领领你们四家去剿匪。我们的任务就是消灭林虎,其他的土匪由别的乡绅去消灭。你们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听到陈泽这么说,周永更加佩服太守大人了。这太守大人实在是高啊,他把这么多乡绅都请来。把这次剿匪搞得轰轰烈烈的,就可以把兵器卖给乡绅,而别人还说不出什么,因为那些乡勇是由郡兵将领带着的,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官兵呢?而兵器用在官兵身上,岂不是名正言顺? “陈公子,我们缺少的就是兵器、装备,你能不能帮忙我们弄一些。” 既然陈泽要演戏,周永就配合他一些,把这场戏演得更加完美。果然周永一席话,说得许褚、良、杜松直点头。陈泽心领神会的笑了笑,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才对他们点了点头。 “可以,我为你们每家乡绅准备二千套长刀、盔甲等装备,另外还要些帐篷。” …… 转眼之间,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这天的太阳刚刚出来没有多久,周永就按着与陈泽的约定,把自己手下的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等三个山庄的乡勇带到了一个叫着转头湾的地方。 这个转头湾位于周永三个山庄的北面,许家山庄的东面,离鹰子嘴只有一百多里的路程。这了防备鹰子嘴的土匪。许褚早就把自己山庄的乡勇就集中在这里,已经在山上安下了营寨。 周永带着自己的六千乡勇来到了转头湾的时候,许褚亲自出来迎接,把周永的乡勇们安排在营地里休息,由于没有帐篷,周永的乡勇们只能在山上自己找地方闲坐,等待陈泽的到来。 紧接着家山庄的二千乡勇也来了,不过大舅爷良并没有来,而是让他的两个儿子文、武带来的。文、武对于剿匪异常的兴奋,跟着左慈学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不一会,杜家山庄的二千乡勇也接踵而来。姑老爷杜松已经辞官回家,他带领乡勇亲自前来参加剿匪,他的儿子杜山、杜水当然也跟着来了。当周永迎出来的时候。看见杜山、杜水一脸的不高兴,很显然,他们不愿意他们的父亲跟着他们,就象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 安排好所有的乡勇,已经过了正午,太守大人的公子陈泽带着一百五十多个郡兵才姗姗来迟。这些郡兵到底是经过训练的正规军队,军纪严明,军容整齐,一杆谯郡官兵的大旗迎风飘扬。 “周公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百人将张亮。” “见过周公子。” “欢迎,欢迎。” 周永迎上前前去,与张亮拱手施礼,打量了张亮一眼。只见这张亮身高八尺,体型魁伟,方脸阔嘴,看上去犹如一根石桩。只是皮肤有些健康(有点黑),两排牙齿显得特别白净。 “快看看我给你带来的兵器。” 陈泽带来了十几辆大车,上面盖着成捆的战马草料。打开这些草料,全都是周永最想要的兵器和装备。望着亮闪闪的盔甲、明晃晃的刀枪,周永兴奋的笑了起来。 “周公子。我可是把谯郡兵库里最好的兵器给你拿来了。 陈泽笑嘻嘻地说着,引着周永、许褚、文、武、杜山、杜水查看兵器和装备。周永拿起刀枪,爱不释手地看着,这些兵器和装备确实都是上等的官军装备,都是用精钢打造的,比猎人们打猎用的大刀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然而周永的心中却还生出些许遗憾,那些大刀是刀盾手专用的。刀刃长四尺余,刀柄长一尺余。这种大刀通身宽厚,势大力沉,利于劈砍,也可以前刺,而且还配有刀鞘。比猎人们的猎刀既宽又厚,重达二十多斤。这种大刀适合步兵使用。对于骑兵来说,就显得有些重了。 “确实是好兵器,陈公子费心了。”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上等兵器,而且陈泽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周永还是满意的笑了。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精钢是朝廷专用的,你就是自己想要铸造兵器,也难于弄到这么好的精钢。 “周公子,你们在马的两边吊着的铁夹子是干什么用的?” “呵呵,这是骑马时搁脚用的马镫。这样骑马方便,两腿不用夹在马腹上,还能在马上射箭,拼杀。”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给我们也弄一个。” 陈泽突然间发现了周永的秘密,周永笑了笑,干脆告诉了他。马镫这玩意技术含量太低,会骑马的人一看就会,隐瞒也没有必要。他安排家丁把兵器收了起来,然后让乡勇们去搭建帐篷。 陈泽带来的郡兵将领都是来帮助训练乡勇的,按照官军的建制,陈泽让每个山庄组建一个千人队,每二百人组建一个百人队,陈泽就让自己的郡兵将领去各个百人队去当教官,同时协助乡勇将领指挥作战。 “呵呵,周公子,你的每个十人队、百人队、千人队都是两个主将。这是为何?” 拿着周永递给陈泽的乡勇名单,陈泽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作这郡兵将领,陈泽非常清楚官军的编制,不论多大的队伍,官军也只有一个主将,顶多有几个副将,绝没有象周永这样安排两个主将的。 “这两个主将其中一个是队长,一个是监军。我之所以把他们都称为主将,就是告诉将领和士兵们,队长和监军都是队伍的主将。” “哦,周公子的想法真是新奇。自古以来,监军制度无非分为文官监军、武官监军和宦官监军三种模式。其中效果最差的是武官监军模式,效果显著但副作用同样显著的则是文官监军模式,而相对效果比较显著且副作用比较小的。则是被所有人诟病不止的宦官监军模式。周公子何故要用武将监军呢?” 陈泽也是饱读诗书,对于历史上的监军制度当然熟悉,清楚监军制度的由来以及优劣,而周永恰恰选择了用武将来作监军,这不是选择了下策吗? “呵呵,我当然知道用武将来监视武将,很难避免武将之间串通一气蒙蔽上听,但是我要建立的监军制度并不是让武将来监视武将的。你可能已经看到,我安排的许多主将和监军甚至是兄弟俩,他们能互相监视吗?我的目的是要在我的队伍中建立一种全新的制度,其核心却仅有短短的六个字——监军建在基层。” 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当然知道监军制度的优劣。不论是谁,都不愿意别人来监视自己,总是会想方设法的破坏这种制度。而让兄弟俩同为主将和监军,就是为了缓解这种矛盾。周永知道,现在自己招募的乡勇就是将来自己起兵的基础,因此绝不能让乡勇将领们有抵触情绪。 “我设计的监军制度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将监军制度化为了军队制度的一部分,将整个监军制度打散,融入到了军队制度体系当中去。让监军本身成为军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监军也是当之无愧的军人,只不过在承担作战职能的同时,大大小小的监军们还充当着军内教化者和人事部门以及军法部门主管的重要角色。” “监军的职责并不是监视战友,也不是在战斗过程中干涉掣肘军事主官独立的指挥权和临机决断权,监军的设立不是来和军事主官做对的,任何越权行为都将受到上一级监军及监军机构的严厉纪律制裁。”—— 月夜奔袭 月夜奔袭 夕阳的余辉斜照在小洪山脉,只见一座座山峰象无数把利剑刺向蓝天。一阵阵秋风吹过,一片片在树叶在空中飞舞,更有些不知名的小鸟在树林中忙碌着,寻找着熬过冬天的食物。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两匹快马正在山间疾驰,那得得的马蹄声不时地惊起那些正在寻找食物的小鸟。马背上的两个男子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身后,好象随时都有人要追上去。 看那两个男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正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还是个新手。虽然他们的跨下战马跑得飞快,群山飞也似地向后退去,可是也难以掩饰他们紧张的心情。 那两匹快马绕过几座山峰,渐渐地慢了下来,终于在怪石林立的山峰前停了下来,那骑马的两个男子朝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迅速地调过头来,朝着转头湾方向跑来。 这个地方之所以叫着转头湾,是因为一座大山挡住了转头湾前面的山路。要想进入转头湾,必需跑过前面的大山。跨过山下的溪流,然后转过头来向回跑,方可进入转头湾。 “嘘……” 那骑在马上的男子打出一声长长的唿哨,那凄历而悠长的唿哨声在寂静的群山里传得很远很远,引得群山跟着回响。不一会,就有两个身背着弓箭、肩挎着长刀、穿着猎人装束的人策马跑了过来。 “王三、刘娃子,慌慌张张跑到这里来。有什么急事?” “快领我们去见周公子,我们有急事报告。” 那两个骑马狂奔的男子就是刘辟、龚都的手下土匪王三和刘娃子,正因为他们看守过周永,刘辟、龚都一直指定他们与周永联系。他们两人也以有机会为周永效劳而兴奋,死心踏地的充当着周永和刘辟、龚都之间的信使。 而那两个迎接他们的家丁,也是周永派在转头湾前等待他们的。自从周永的乡勇进入转头湾,周永就焦急地等待着刘辟、龚都的消息,要想全歼林虎的土匪,就靠他们的配合了。 “哦,那你们快跟我来,公子正等着你们呢。” …… 周永的大帐里,各个山庄带队的头领都被周永请来了,共同商量剿灭林虎的大事。商量军机大事,事关机密。周永挥挥手,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命令家丁守在大帐的周围,不准任何人靠近,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我刚刚得到消息,林虎已经知道我们在转头湾集结了大批乡勇,带着他的三千多土匪退回到了鹰子嘴。他为了防范我们,在附近的大山里布置了许多耳目,一旦我们乡勇大队出动,他就会带着队伍离开鹰子嘴而躲藏起来,我们可能连他们的面也见不到,这鹰子嘴林虎还真不好对付。他们那些土匪,平时就住在鹰子嘴大山里,那鹰子嘴四通八达,一旦我们进攻,他们可能跑得无影无踪。如果我们抓不到林虎,就是消灭了其他土匪,他照样会在短时间内再拉起一支土匪队伍来。” “所以,我认为我们这次剿匪的重点就是抓住林虎,然后再消灭其他土匪。现在,我已经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林虎有一个相好的,为他生了个儿子,他经常去看她,我们就从林虎的这个相好的下手,抓获或者消灭林虎。为了不惊动林虎,我决定只带少数人,化装成猎人,前往鹰子嘴,抓获林虎。大队人马随后再去,消灭其他土匪。你们说怎么样?” “好主意。” 没想到陈泽一个赞成,陈泽毕竟是个郡兵将领,比其他人更具有战斗经验,当然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作为这次剿匪的总指挥,他更希望抓到林虎,那样才能算是全歼了鹰子嘴土匪。 “谁愿意跟我去?” “我去!” “我去!” “我去!”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都想去抓获林虎。大家心里都清楚,深入虎穴抓获林虎,看起来似乎很危险,其实风险并不大。就凭他们这些人的武功,林虎的手下还真没有对手。纵然不能抓获林虎。要想逃出来也是易如反掌。 “这可不行,你们都是各千人队的主将,你们要是都走了,队伍交给谁带着?” 见大家都热烈请战,周永心中虽然高兴,嘴上却不能同意。要是主将们都走了,这山上的乡勇还不乱成了一锅粥,别说打仗,就是在这山上住着,也难保不出乱子。 “这样吧,每个山庄去两个人,但是两个主将只能去一个,大队乡勇留在这里,五天后,不管我们抓没有抓到林虎,大队人马即刻往鹰子嘴进发,强行攻打鹰子嘴的土匪。” …… 银色的月光之下,阵阵微风吹动着那些扎根于石缝中的松树枝,呈现出小洪山林涛的壮美景色。那随着群山起伏的奇木异树,汇集成了一片片森林的海洋。在山风之中,千枝婆娑。万枝摇曳,并发出阵阵松涛声,令人心驰神往。 山间的羊肠小道,十几个高大的汉子正在纵马疾驰。他们身穿着当地猎人常穿的衣服,身背着弓箭,腰挂着长长的猎刀。远远看去,他们就是一伙猎人,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行色匆忙,好象对山里的猎物并不感兴趣。 十几匹快马迅速地在山道上穿行,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群山间寂静的夜晚.偶然间有一、两只受惊的野鸟扑腾着飞了起来,立即引得众多的野鸟惊恐地从树林里冲天而起。 根据王三、刘娃子的报告,林虎的土匪只是白天里防守的严密,夜晚并不出来活动,只是在几个险要的地方驻扎有土匪,因此周永选择在夜间行动,力争用一夜的时间赶到目的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天刚刚放亮,周永他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突然从前面涌出三百个左右的土匪,把他们堵在一条山谷里。很显然。那些土匪也是刚刚从前面赶来,正好与他们迎面相撞。 “干什么的?” 那为首的土匪小头目脸上有个明显的刀疤,他显然没有料到大清早的会在山谷里碰到一群猎人,可是一看对面只有十几个人,胆子立即壮了起来,厉声喝道。他身后的土匪倒是非常机警,迅速抽起刀来,作好了战斗准备。 周永也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看了王三、刘娃子一眼。他们两人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周永连忙向何曼示意,因为他们这些人中,只有何曼是这一带有名的猎人。 “各位兄弟好早啊,我们是何家寨的猎人,我叫何曼。这里有礼了。” 何曼大声说着,双手抱拳,在马上向那些土匪拱了拱手。何曼的样子相当傲慢,除了打败过他的周永,他还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虽然在抱拳行礼,可是他那轻视的表情一览无余。 “何曼?” 那土匪小头目刀疤脸似乎并没有听说过何曼这个名字,疑惑地看了看高大的何曼,有些不相信地摇了摇头。特别是看到何曼那傲慢的样子,不由得火中心头起,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紧紧地盯着何曼。 “没听说过什么何曼。” “什么?你没有听说过何曼?” 何曼不由得有些恼火了,这可大大地损伤了他的自尊心。这些该死的土匪,竟然在众人面前表示他们不知道何曼,这叫他以后如何在周虎、周豹、茹明、茹亮面前做人? 然而,那土匪小头目似乎并不准备满足何曼的虚荣心,他漠然地看了何曼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屑,除了对他那魁梧的身躯略略表示敬意以外,好象并没有值得他留意的地方。 “这么早你们到哪儿去?” “打猎啊。你们没有看到吗?我们可不象你们有人管饭,一天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面对着三百多个土匪。何曼没有丝毫的紧张,仍然淡淡地说道,言语之中,似乎有嘲笑土匪的意思。何曼兄弟俩虽然也经常干点坏事,可是毕竟没有象土匪那样去公开抢劫。 “看你们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霜打湿,显然是赶了一宿的夜路,有连夜赶路的猎人吗?我看你们八成是官军和乡勇们的探子。快快下马。跟我们去见大当家的。” 那土匪小头目并没有在乎何曼的嘲笑,而是仔细地端详着何曼等人。突然间象是发现了新大陆,看到了何曼等人的身上似乎还披着霜雾,立即抽出刀来,用刀指着何曼。 周永一惊,立即意识到了危险。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这三百个左右的土匪,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土匪们都抽出了刀,没有一个土匪拿出弓箭,要是自己这十几个人强行冲杀,逃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一旦动起手来,必定惊动林虎,如果引起了他的警觉,再想要抓获他就困难多了。 “哈哈哈……” 就在周永犹豫的时刻,何曼突然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以至于惊得树林里的野鸟纷纷飞了起来,在空中不解地看着山谷中的这三百多个人。 “秋天来了,好多猎物都是夜里出来偷吃庄稼,我们不在夜里打猎,难道那要等到猎物们把庄稼糟蹋完了,再到它们的洞穴里去找它们吗?”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何曼将夜间行路改成了夜间打猎,那土匪小头目也一时没有听出来。连周永也一时有些纳闷,这何曼看起来傻呵呵的,怎么还有这种急智呢? 然而,这土匪小头目却听出另外的话音来了,土匪们天天抢割庄稼,这何曼不是在骂他们是糟蹋庄稼的猎物吗?他恶狠狠地盯着何曼,两只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你们夜里打得猎物呢?你该不会说你们的兄弟把猎物送回去了吧?” “呵呵,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们还有几个兄弟,已经带着猎物进城去了。” 何曼仍然呵呵笑着,笑声中充满了自信。他根本没有在意那土匪小头目恼怒的眼神,既然你们不认识何曼,今天就叫你们永远记住有一个英武、神勇的猎人叫着何曼。 而那个土匪小头目此时似乎也为了难。这几个身材高大的猎人显然不是好惹的,从他们那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们根本没有在乎自己的三百多号人,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玩完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他们就是官兵派来的探子,再蠢的官军将领也不会一次派这么多高大的家伙来当探子的,那些真正的探子总是混在人群中谁也分辩不出来的一般人,他们才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今天真是起来早了,大白天的撞了鬼。现如今要放他们走自己在众兄弟们面前下不了台,要抓住他们自己又不是对手,看他们那蛮横的样子,自己就是要放他们,说不定他们反而还要找麻烦。 “喂。兄弟,出来混也不容易,这里有点钱,拿去给兄弟们买杯水酒喝吧。” 就在那土匪小头目左右为难的时候,陈泽看出了他的尴尬,朝着张亮使了个眼色。到底是谯郡官兵,马上就心领神会,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袋钱来,拿在手里摇了摇,发现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然后朝那土匪小头目扔了过去。 “啪!” 那土匪小头目很准确地接在手里,用手掂了掂,估计有几千钱,脸上不由得露了笑容。他正在寻找台阶,眼见得送来了梯子,立即收起了刀,朝着张亮挥了挥手。 “这个小兄弟真是太客气了。你们要去打猎,可得当心了,离鹰子嘴远点,要是被当着探子抓起来,小命就保不住了。”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小土匪头目关心起这几个猎人来。表面上看他是在为这些猎人的安危担心,其实他是在为他自己操心。要是他们被别的土匪当着探子抓起来,而大当家的知道是他放了他们的,自己还有好果子吃吗? “多谢兄弟关照,我们不会到鹰子嘴去的。”—— 望云台村 望云台村 望云台,听起来很有诗意,也不知是哪个读书人起的名字,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乃是半山坡上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因为望云山脚下有一条小河流过,溪流众多,大部分地村庄,都是地势平缓,水沟交错地。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山村,而且还是一个贫穷的山村,村子里只有五十多户人家,三百多口人,却有二十多户住在山洞里。就是有房子的山民,也是些破草房,不管是房顶,还是房壁,都是用大山里的一种茅草做的,只不过将房壁糊上泥巴而已。也就是个遮风挡雨在地方,比住在山洞里,也好不到哪去。 在村子的北边,紧靠着进山的道路旁边。有一家人家是砖瓦房,这是村子里唯一的砖瓦房,在一排排破草房中格外的显眼,很有点鹤立鸡群的味道。这就是小凤仙的家,当然这还得益于林虎,没有林虎,小凤仙也做不起砖瓦房。 小凤仙的丈夫原来也是个土匪。在一次抢劫时被打死了,小凤仙与林虎便开始往来。也有人私下里说,是林虎和小凤仙好上了,害死了小凤仙的丈夫。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林虎知道了。 趁着夜色,周永等人悄悄地潜入到望云山北边的山峰上,躲藏在山上的密林里,仔细地观察着那栋显眼的砖瓦房。那栋砖瓦房实在是太显眼了,又紧靠在山道边上,以至于在山上看得清清楚楚。 更让周永吃惊的,是村子里连条狗也没有,天一黑下来,整个望云台就象座坟场一样寂静。周永猜测,可能是林虎为了不暴露他的行踪。连村里的狗也全部杀光了。 然而一连两天,那栋砖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一个漂亮的小媳妇和一个一岁多大的小孩子在院子里活动。刚刚开始潜伏的时候,大家看着个漂亮的小媳妇还有心思开着玩笑,可是时间一长,也许是审美疲劳,大家就有些不耐烦了。 “周公子,埋伏这活,还真不是人干的,天天睡石板,啃干粮,喝泉水,我真有点受不了。” 十几个人潜伏在山上,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困了就睡在山洞里,饿了只能啃一口干粮,喝几口泉水,这对于公子哥出身的陈泽来说,确实有点难受,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呵呵,陈大公子,忍忍吧,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等抓到了林虎,你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能当上郡尉。” 陈泽是主动要求来的,他也是立功心切,想要自己亲手抓到林虎,得到剿匪的大功,才不惜以身犯险。他和张亮各带了两名得力的将领,本以为很轻松地捉到林虎,没曾想连守了两天,连林虎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别着急,林虎那老小子肯定会来的,你没看见小凤仙那妖精样吗?林虎怎么会舍得不来。” 让周永没有想到,一连潜伏了两天,林虎也没有出现。据据情报,林虎什么时候到哪个情妇家,并没有固定的日子,完全是凭他的兴趣,所有外人,那怕是他的亲信,也很难知道他究竟在哪里过夜。 “呵呵,量那林虎也熬不过三天去。” 许褚很有信心地笑着。大家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不得不承认,那小凤仙确实不一般的漂亮,连周永也不由得感叹,没有想到这茫茫深山里,还有这么美丽的山花。 “扑!” 就在周永和陈泽、许褚闲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一支箭矢划破长空,飞上了山峰,狠狠地钉在周永身边的一棵大树上,惊得周永等人跳了起来。周永仔细一看,那箭矢的箭头已经深深地扎入了树干,箭杆却还在那里跳动。 周永连忙朝山下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望向其他人,大家都摇摇头,谁也没有看到射箭的人。谁射得箭呢?周永连忙拨下箭矢,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猎人用来射猎物的长箭,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有人发现了我们!然而他好象并没有恶意,似乎在提醒我们什么!” 周永手里拿着箭矢,看不出任何名堂,只得小心地推理着。如果他有恶意,就会直接射人了,而不是射树。可是他要提醒我们什么呢?难道是还有人发现了我们。要去报告土匪? 众人面面相觑,疑问涌上了大家的心头。这人是谁?为什么要给我们送信?我们隐藏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别人发现了呢?看样子他已经知道我们在等谁,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给我们报了信,我们还是换个地方隐藏吧。” “对,反正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为好。” 周永一提出来,陈泽马上同意。其他人连忙去牵马,并把他们在山上活动的痕迹清理干净。猎人们干这个最在行,何曼、茹亮最后下山时,山上已经看不到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 …… “林虎来了。” 几乎是在半夜的时候,正在守望的周豹、张亮叫醒了所有人。他们连忙揉揉眼睛,明亮的月光之下,发现对面山上有十几个人影正在搜山。他们轻手轻脚的,仔细地查看着山上的每一个地方。 “林虎在搜山!” 周永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那人要提醒自己,原来林虎每次来之前都要搜索整个山峰,这样他才能放心地走进小凤仙的家。周永不由得又想起那个射箭的人,他到底是谁呢? 深夜的望云台,显得异常的安静。天上的星星不断地眨着眼睛。月亮高高地挂在苍穹,银色的月光似水一般倾撒在大地上,整个村落沉浸在月色之中。只有一股山泉从村旁轻轻流过,发出“哗哗”的水声。 “没事了,走吧。” 一个看起来象是领头的土匪摆了摆手,十几个人便走下山来。这时大家才看到,山下还有十几个土匪,两股土匪汇合在一起,小声在一起嘀咕了几句,这才向村子里走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长两短的敲门声连敲了三遍,那栋砖瓦房的院门突然开了,发出难听的响声,一个黑影溜了进去,紧接着那院门又关上了。二十多个土匪留在院门外面。他们跳下马来,分成几个小队,把这栋小院围了个结结实实。 “兄弟们,土匪共有二十六个,我们每人要对付二到三个土匪,还留几人专门对付林虎。” “我和张亮来对付林虎,你们对付其他土匪。” 周永刚刚说完,陈泽就抢先提出由自己来对付林虎。周永笑了笑,知道他这是为了抢功,便点头答应了。虽然他不知道陈泽和张亮的武功如何,不过凭他们那副身板,对付林虎应该没有问题。 “那好,陈泽、张亮你们带两人对付林虎。许褚带一人攻击前面,何曼带一人进攻后面,茹亮带一人攻击左面,周豹带一人攻击右面。现在悄悄摸过去。” 那些土匪可能经常来小凤仙的家,几乎每个方向都有人把守,牢牢地占据着有利地形。从他们的动作上看,似乎都是些精干的青壮,而手里明晃晃的刀光,几乎映亮了小凤仙的砖瓦房。 “上!” 随着周永的大手一挥。十几条人影从黑暗中跳了出来,仿佛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幽灵,纷乱的脚步声迅速向着那栋砖瓦房扑来,亮晃晃的刀光在月色之下分外的耀眼。 “啊……” 迎面的几个土匪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影吓了一大惊,一时之间没有反映过来,仅仅只是发出了一声惊叫。就在他们迟疑的一瞬间,周永他们已经冲到了跟前。大刀的寒光已经向他们斩来。 “起风啊……” 那些放哨的土匪也是久经沙场,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倒是忠心耿耿,首先向林虎发出暗号。可是没等他们喊出二声,冲在最前面的许褚已经到了。他挥刀横切,那土匪便彻底的不作声了。 “铛……” 另一个土匪反应够快,一边高喊着暗号。一边挥刀朝许褚扑了上来。许褚微微冷笑一声,朝着他的大刀就砍了过去,两刀相撞,发出一声脆响,震得那土匪浑身一麻。还没等他麻过劲来,许褚的手腕一翻,大刀就横切过来,那土匪的双眼最后只看到寒光一闪,就感到自己的头颅飞了起来,可是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周永猛窜几步,向着两个土匪扑了过去,那两个土匪刚刚拨出刀来,朝着周永就砍。周永一抬大刀,立即发出一声暴响。周永抬腿一脚,踢翻了一个土匪,顺手向前一刺,那个没被踢到的土匪顿时被大刀刺了个透心凉,刀尖从他背后透出。 “扑。” 一股热血扑面而来,周永猛地向左躲闪,一股热血喷向了茫茫夜空,浓郁的血腥味在夜空中迅速弥漫.他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抽大刀,土匪的尸体就被抽得在半空中翻滚起来,狠狠的摔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啊……” 倒地的土匪刚想站起来,可谁知周永上前一步,左手挥起大刀,朝着土匪的脖子砍了下去。不得不承认,这陈泽带来的大刀确实挺快。以至于周永感到切西瓜般轻松,那土匪的头颅却已在地上翻滚。 “去死!” 只听得一声暴喝,原来是何曼迎上了三个土匪。他双手提着两把大刀,犹如两把玩具,手起刀落,两个土匪的头颅就不见了,剩下一个土匪见势不妙,拨腿就跑,谁知何曼猛追两步,一刀劈了下去,竟然将那个土匪一分为二。 “咚咚咚……” 意犹未尽的何曼手提着两把大刀,朝着两个逃跑的土匪赶去。他身高腿长,三步并作两步跑,那两个土匪刚刚爬上马背。还没来得及跑动,何曼一刀砍了上去,可怜那土匪来不及叫喊一声,就被他拦腰切断了。更诡异的是那土匪的两眼还恶狠狠地瞪着何曼,身子却慢慢地滑到了地上。 “妈呀……” 另一个土匪惊叫一声,打马就跑,可是慌乱之中,他竟然没有解开马的缰绳,那马原地打了个圈,只得乱蹦乱踢。何曼“嘿嘿”地冷笑几声,犹如黑夜里的鬼笑,吓得那土匪从马上跳了下来。谁知道何曼的大刀等在那里,等他跳下来的时候,那大刀轻轻划过,土匪的头颅与身子却已经分开了家。 茹亮的目标是小凤仙房子的左边,跑动的距离最远,等他赶到的时候,左边防守的几个土匪已经迎了上来,正准备到前面来帮忙。刚好被茹亮和他的助手截住,立即撕杀在一起。 茹亮自从跟着周永以后,天天与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在一起对练,有时候还与周永切磋一下,武功已经是突飞猛进,早已今非惜比。这几个土匪他就是不用帮手,也不在话下。 只见他的左手一挥,手中的大刀已经急斩而来,冲在一个的土匪连忙停下脚步,手中的大刀刚刚举起,却连眼睛还没有来得及眨一下,一道寒光在空中划过,眼睛便永远的闭上了。 “铛……” 突然间,他只觉得耳边刀风疾刺而来,他伸手横刀,两刀砍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随即右刀切出,那个土匪虽然机警,猛地倒纵数步,却还是被茹亮切断了右臂。 茹亮来不及追赶那个断臂的土匪,立即迎上了另一个土匪。那土匪的大刀已经急斩而来,茹亮侧身闪过,让过一刀,可惜那个土匪动作稍微慢了一点,马上就被茹亮的大刀从腹部掠过,当场被砍作两段,血流如注。 转眼之间,茹亮的面前已经没有了土匪,就连那个被他砍断了手臂的土匪也已经躺倒在地上,只有他的助手提着刀,把那些土匪的头颅一个个地割了下来。太守府的陈公子可是说过,一个土匪的头颅要值一大笔钱呢!—— 活捉林虎 活捉林虎 就在周永他们与土匪搏斗的时候,陈泽带着张亮和他的手下避开了土匪,直接冲到了小凤仙的大院门口,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院门狠命的一踹。 “咚……”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扇厚厚的院门便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砖瓦房的墙上,震得砖瓦房似乎摇晃了几下。陈泽和他的三个手下不由分说地冲了进去,朝着那砖瓦房的大门扑去。 就在一个土匪发出喊叫的时候,辛勤的林虎正在小凤仙的肚皮上埋头大干,纵横驰骋,正是销魂时刻。两个人只觉得魂儿都要飞起来了,正在向那美妙的颠峰冲刺。 猛然间听到了外面的喊声,林虎浑身一激灵,立即萎缩不堪,雄风不在,顷刻间变成了一打软绵绵的小蚯蚓。林虎想都没想,立即就从小凤仙的身上跳了起来,慌忙拿起衣服往自己的身上披挂。 小凤仙不高兴了,这正到兴奋点儿的时候。忽然没了下半截,那感觉多难受啊!只觉得那地儿空落落地,犹如在飞上云端的一瞬间,却突然从云端上摔了下来,而且还吊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 “是那个不要命的。敢跟你林大当家的叫板?” “待我前去看看,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不管是谁在外面闹事,林虎也不敢再呆下去了。他本身就不是个靠武功起家的汉子,完全靠的是他的机灵和狠毒,他绝对不会置自己的安全以不顾,他穿上衣服,就打开了小凤仙的屋门。 “杀啊……” 林虎刚刚打开小凤仙的屋门,陈泽狂吼一声就跳了上去,挥刀就劈。这可是他势在必得的一刀,他这样冒着风险前来深山,这还是他参加官军的一次,目的就是想要拿下林虎,立下大功。 “铛……” 然而林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在打开大门的同时。手中的大刀已然递出,迎着陈泽就劈了上来。只听得一声暴响,两把大刀砍在一起,溅起阵阵的火花,爆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杀啊……” 跟随在陈泽身后的张亮等郡兵将领低吼一声,从四面向林虎袭了过来。只听得“铛铛铛铛”一声乱响,三把钢刀砍在林虎在大刀上。趁着这个机会,陈泽从中间插上,全力一刀劈下,不留丝毫后路。 林虎虽然不没有什么学过什么武功,也不懂得什么刀法,可是几十年来在战场上的磨练,让他练就了一身的本领,特别是逃生的本领更是一绝,眼看自己不是对手,他就地一滚,然后一个鱼跃,窜出了小凤仙的院墙。 “追!” 陈泽可是气得火冒三丈,自己四个人还不能对付一个林虎,传出去还不惹人笑话?他猛跨几步,也从院墙上跳了过去,其他几个将领紧紧跟上,可是等他们赶到外面,却再也不见林虎的身影。 陈泽和张亮把小凤仙的院子周围搜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林虎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冒火,脸上发烧。而此时周永等有已经把外面的土匪消灭干净了,没有一个土匪逃脱,陈泽有些不好意思了。 “周公子,真倒霉,让林虎跑了。” “不会啊,我们一直在外面,没有看到有人逃跑出来啊。” 周永一脸的茫然,不解地望着陈泽。确实,他们几人晶着小凤仙的砖瓦房追杀土匪,没有见到有人出来,更没有看到有人逃跑。再说,有他们这些猛将在,又有谁能跑得出去。 “我们四个人都看到林虎跳出院墙了啊。” “肯定没有出来,我们再找找。” 大家分开四周,围着小凤仙的房子找了起来。这条房子的周围并没有什么障碍,只有一条山泉水沟。难道林虎飞了不成?周永可不相信林虎有那个本事,他直到山泉边上,捧起水来洗了一把脸。 “水沟?顺着水沟找!” 周永猛然醒悟,林虎一定是顺着水沟跑了。可是这水沟并不深啊,难道是爬出去了?周永站起来,顺着水沟往前走去,这要是让林虎跑了,自己的剿匪计划可全部泡了汤。 “铛……” 猛然间,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从前面传来,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剧烈的撕杀声。那锋利的刀刃划过夜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幕里异常清晰,说明那两个人的打斗就在前面。 “快,林虎就在前面!” 还没有等周永说完,听到打斗声的众人立即朝着前面奔去,跑了不到一百步远处,就见有两个人正战在一处。那个高个子的男子一刀凶似一刀,刀刀催人性命。而那个矮个子男子则灵活地躲闪着,显得异常的灵活。 众人围了上来,紧紧地把他们围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欣赏着两个人在月色下打斗。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刀法都不够高明。特别是那个高个子,仅仅靠着一身蛮力猛打猛冲。 周永可没有心思在这月夜里看他们这种业余刀手的比赛,他拉过王三和刘娃子,朝他们怒怒嘴。 “他们谁是林虎?” 在他们这些人中,王三和刘娃子是唯一见过林虎的人,见那两人打得难分难解,王三连忙凑到周永身边,小声地说道。 “矮个的就是林虎!” 这和周永猜想的差不多,就冲那机灵的样子,就可以看出他应该就是林虎,而那个高个子则年青的多,一看就知道是个猎人。 “陈公子,你立功的时候到了,最好抓活的。” 周永朝陈泽笑了笑,示意他冲上去结束战斗。抓住林虎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功,如果由别人来抓住林虎,这次行动就不那么完美了。 “闪开!” 陈泽大喝一声,猛地上前几步,抬起大刀就朝那矮个的男人砍了下去。早已经惊慌失措的林虎只顾着防守,眼见得陈泽的大刀劈来,慌忙抽刀来迎。两把大刀再次砍在一起。 “铛……” 他硬生生地接住了一刀,双臂却被震得一阵阵地发麻。还没有等他缓过劲来,陈泽的大刀再次劈来,只见那锋利的刀刃带着秋夜的冷风呼啸而至,堪堪要切向他的脖子。 “啊……” 极度惊恐的林虎暴出一声惊叫,闭上了眼睛。从他走上土匪这条道路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不是在战场上被切断脖子,就是在刑场上被砍掉脑袋,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无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可是他等了好一会,也没有感觉到那最后的一刻,只是觉得脖子有些冰凉,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这世上谁也没有体验过死亡的感觉。因为凡是体验到这种感觉的人已经不能把他的这种感觉告诉别人了。 他猛地睁开眼,却看见明亮的月光下一把冰凉的大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映照着银色的月光,发出一阵阵幽幽的寒芒。而那个拿刀的年青人正对着他笑呢,嘴角边似乎还带着些许的嘲弄。 “捆起来!” 陈泽冷冷地说道,声音就象他的刀锋一般地寒冷。他带来的两个郡兵将领几乎是同时扑了上去,一边一个抓住林虎的手臂,反手一拧就把林虎的手臂倒剪过来。他们捆人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显然他们已经捆过许多人了。 林虎这时也似乎清醒过来,见这些人没有马上杀他的意思,立即在心里活动开了。他用眼睛把这些人扫视了一遍,没有看出谁是头领,便挣扎着高昂其起头,大声叫嚷起来。 “你们是哪个山头的?你们要干什么?” 陈泽冷冷地看着林虎,露出捉摸不透的阴笑。仿佛他面前的林虎不是个人,而是一大堆金钱,或者是一顶官帽,只要抓住了这个人,就等于抓住了自己的前途捍来。 “我们是谯郡官兵,抓得就是你。” 周永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林虎。只见他好象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穷凶极恶,眼神中似乎还有一丝丝的善良。突然之间,他冒出了个想法,与其将这林虎杀了,还不如利用一番。 “林虎,你为匪三十载,杀人越货、欺男霸女、为非作歹。就是杀你十回也不为过。可是为了鹰子嘴那三千多为匪的山民,也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我们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只要你能让鹰子嘴上的土匪投降,我们可以不杀你。” “哼,要杀便杀,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谁知林虎并不领情。竟然高昂其头,充起好汉来了。他能在土匪堆里混出名堂来,而且为匪三十载不倒,肯定不会是贪生怕死的孬种,他就是死,也会死的很有骨气,至少不会跪地求饶。 “救命啊……” 就在大家围着林虎的时候,突然听到小凤仙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大家猛地一惊,跳了起来,拔腿就往小凤仙的院子里跑,他们刚冲进院子,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个高大的男子,他手提着猎刀,满脸是血、面色狰狞地正在院子里追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显然已经被砍了一刀,还抱着孩子满院子拼命地乱跑。一边跑还一边嚎叫着,大声喊叫着救命。 “住手!” 周永大叫一声冲了上去,手中的大刀一横,挡住了那汉子砍向那女人的一刀。那汉子一刀未中,见周永已经挡在面前,不得不停了下来。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 “哥哥啊,我不能给你报仇了,你死不瞑目啊。” 他跪在地上干嚎了几声,往北边“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神色显得异常的狰狞,仿佛下了最大的决心。他冷冷地看着周永他们。鼻子里哼了一声。 “好汉,这个小凤仙和林虎害死了我的哥哥,我今天非要杀了小凤仙和这个小兔崽子不可。等我报了仇,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突然间,周永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有一种要吐的感觉。虽然他也杀了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可是那些是该杀的土匪,他杀得心安理得,一点也有没有愧疚的感觉。可是这个家伙连孩子也杀,让他不由得有些心寒。 “李顺,我要杀了你!” 就在这里,陈泽押着林虎过来了。当林虎看到那汉子要杀小凤仙和孩子的时候。大声嚎叫着,疯狂地扑了上来。虽然他的身子被捆着,可是他还是用自己的身体朝那汉子撞去。周永一见,立即一把拉住。 “住手!” 周永皱了皱眉头,朝他摆了摆手。虽然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也懒得插手,但是你下手也太黑了点,要杀小凤仙不说,连小孩也要杀,这实在是太过份了。 “你哥哥死了好几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报仇?” “林虎防守甚严,一直没有机会。我看见你们在山上偷看这栋房子,就猜到你们是来杀林虎的,所以才放箭提醒你们。” 不管李顺出于什么原因,他也是帮了自己,周永虽然不能接受他连孩子都杀的做法,可是对帮了自己的人还是要感谢的。他连忙双手抱拳,朝那李顺施了一礼。 “哦,谢谢你帮了我们。” “李顺,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林虎大声吼叫着,凶狠地瞪着李顺,狠不得一口吃了李顺。可是他的双手被绑着,无论他怎么挣扎,他也不能伤害到那李顺半分。突然间,林虎不挣扎了,朝着周永跪了下来。 “只要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我到山上去让他们投降。” 林虎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他有过无数的女人,也有女人为他生过儿子,可是都被他的仇家杀了,这个小凤仙可是说是他最后的女人,而这个孩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别人都骂他要断子绝孙,可是他真不愿意自己断子绝孙。 “不行,你要是上了山,拒不投降怎么办?” 陈泽急忙跳出来制止,好不容易抓住了林虎,可不能这么轻易地放了。谁知周永笑了笑,他相信这个时代有人,把后代看得比什么都重。趁他们不注意,周永从地上抠起一点泥巴,在手心里搓成一个泥团,一捏他的喉咙,塞进了林虎的嘴里,让林虎吞了下去。 “这是一种毒药,三天后你要是不下山找我要解药,就会毒发身亡。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到阴间去团聚吧。”—— 幽州三郡 二天早上,一夜没有睡好的林虎刚刚吃罢早饭,正欲出门去看看,一个在山下放哨的土匪小头目突然跑进了林虎的大堂,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喊叫,惊得林虎站了起来。 “来了多少人?” “约有一、二万。” 扑通一声,林虎跌坐在椅子上,两眼呆呆地望着门外。尽管他昨天晚上想了成千上万的计策,可是他也没有找到一条摆脱困境的办法,他的命门已经被周永牢牢地抓在手里。 “唉,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仰天长叹一声,只觉得心里拨凉拨凉的。他知道,是他作出选择的时间了。突然间,他似乎看到了小凤仙那风骚的眉眼,还有小虎子那甜甜的笑容,当然还有周永那阴笑的眼神和他肚子里的那颗药丸,他就是不留恋小凤仙和小虎子,他也不会不留恋自己。 “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等林虎来到前山的时候,杜松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前山脚下,一万多乡勇正在展开。杜松虽然只是当过县令,可是他也带领县兵们剿灭过土匪,很有些战斗经验,一万多乡勇在他的调派下进进有条地包围了鹰子嘴。 “噗……” “噗……” “噗……” 突然间,一阵箭矢划破鹰子嘴早上的宁静,带着尖利的呼啸,朝着山来飞来,吓得土匪们迅速缩起身子,还以为山下的官军和乡勇进攻了呢。可是山下却是异常的安静,仅仅只是射来了这一阵箭矢,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报……大当家的,是劝降书。” 一个土匪小头目跑了过来,把几只箭矢递给了林虎。林虎接在手里一看,发现这箭矢有点古怪。这箭杆比一般的箭杆粗了许多,似乎还包着什么。他连忙拨下箭矢,原来箭杆上紧紧地缠着一片绢帛,撤开来就是一封信。 “凡下山投降的土匪,一律赦免以往的罪过,让其重新做人。拒不投降的。破寨之时,一律就地处死,诛其满门。” 林虎念完,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些官军还真是敢许愿,这么多土匪就算是投降了,赦免了以往的罪过,你让他们到哪里去重新做人。你就是放他们回家,可是他们地无一垅,屋无一间,他们又如何重新做人? “召集各位头领,到大厅议事。” …… 刘辟把捡到的劝降信扔在地上,随同传令的土匪来到土匪的议事大厅。等他走进来时,其他十二个小股土匪的头目已经全部到了。刘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林虎。 林虎却没有看任何人,仰头看着大厅的屋顶。然而,由于年代久远,屋顶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蜘蛛网,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得在心里叹道,这鹰子嘴确实无法再呆下去了。 “兄弟们,我们鹰子嘴已经开山三十年了,跟着我大哥的老兄弟们已经死光了,当年跟着我的兄弟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都是被杀死的,不是官府的官兵,就是财主的家丁,或者是其他山头的杆子,或者是自家的兄弟,似乎没有一个是死在床上的。” 说到这里,林虎站了起来,他回过身,看着神龛上供着的大哥的牌位,不由得感慨万千。自己跟着大哥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把自己的一生都押在了这鹰子嘴。他静了一会,依然背对着大家,淡淡地说道。 “如今大批官军已经包围了鹰子嘴,还射上来了劝降书,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叔,跟他们拼了,我们就是做鬼也不投降!” 说话的正是他的侄子林杰,这山上的土匪最早就是林杰的爹拉起来的,由于林杰、林宝兄弟太小,他们的父亲被杀后,林虎才接手了大当家的位置。他们兄弟俩还等着做大当家的呢,怎么会愿意投降官军? “林杰、林宝,你爹当年拉起队伍的时候,只有三百多人,却被仇家杀了。十几年过去了,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了三千多人,可是却遇到了官军,还是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两位侄子,我算是明白了,这干土匪,迟早总免不了做刀下之鬼。你们兄弟俩不想我们林家绝后吧?” 一时之间,林杰、林宝迷茫了。他们还不满二十岁,似乎还没有面临绝后的危机,可要是与官军一战,谁能保证他们全身而退,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那林家真的就断子绝孙了。 “叔,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吗?就是打不赢,我们还可以跑啊!这么大的小洪山,别说是一、二万官军,就是一、二十万官军,也休想把我们全部消灭。” “跑?往哪里跑?小洪山虽然很大,可是哪里是我们的家?如今的小洪山,不论你走到哪里,不是那些大庄主的庄园,就是那些大当家的地盘,你就是逃出了鹰子嘴,不是死于大庄园主家丁的箭矢,就是死于各路大当家的刀下。” 林虎说得确实不错,这个时代的社会支柱就是这些大地主。不管是豪门、士族,还是乡绅、土豪,各式各样的地主占据着土地这个主要的农业生产要素,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 林杰乖乖地坐了下来,再也不说话了,以他们兄弟俩的年纪和见识,也确实想不出来一条什么出路,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大家,希望大家找出一条拯救鹰子嘴的办法来。 “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林虎回过头来,没有任何表情的望着大家。可是现在谁还敢有想法呢?他们已经从林虎叔侄俩的对话中明白了,林虎这是想要投降。既然连林杰、林宝都愿意了,他们这些小头目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我们听大当家的。” 那些土匪小头目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进林虎拱了一拱。可是刘辟却没有动,他实在是没有搞明白,这个林虎出去了几天,怎么象变了个人似的,怎么反而劝着部下投降呢? “刘辟,你刚刚加入山寨,可有什么想法?” 见林虎点到自己,刘辟连忙站了起来,脑子里却迅速转开了。这可是敏感时刻,他可不能让林虎抓到什么把柄,不管林虎是何打算,他也是以不变应万变。他双手抱拳,朝林虎拱了一拱。 “大当家的,我们来投奔你,就是要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那好,你们去集合人马,我们下山。” …… 秋天的黄昏总是来得很快,鹰子嘴山上的土匪们刚刚把鹰子嘴山上的粮草、装备搬运下山,太阳就已经落到西山后面去了。驻进官军的大营,鹰子嘴山上的土匪们似乎还有些激动,吵吵嚷嚷地半天安静不下来。 在离大营几里路远的后山,周永带着十几个乡勇将领和十几个土匪小头目站在树林的阴影之中。周永没有说话,其他人也静静地站着,他们默默地看着后山前面的山道,似乎在等着什么。 终于,从山道的远处,过来了几个小黑点,在秋日的黄昏里显得异常模糊。随着那几个人越走越近,他们才渐渐的看清。原来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骑着马正向这边跑来。而他的身后,则是几个保护的乡勇。 “多谢周公子!” “不用客气,但愿你能安度晚年。这是解药,拿去吧。” 周永也不愿意多说什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林虎,淡淡地说道,顺手把一颗早已经准备好的泥丸递约了他。林虎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接过泥丸,郑重地放进嘴里,用劲吞了下去。 周永强忍着笑意,调过脸去。这林虎只以为聪明一生,却不料被周永的一颗泥丸吓得要死。林虎却没有注意周永的表情,径直朝那些土匪小头目走了过去,在他们每人的肩上拍了一下,最后停在林杰、林宝的身边。 “兄弟们,我林虎做孽太多,想要杀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今后只能隐性埋名了。兄弟们,周公子是个仁义之人,跟着周公子好好干吧。周公子,请善待我的兄弟们、善待我的两个侄子。” 林虎朝着那些土匪小头目深深地拱了拱手,转身就来到周永的面前,他再次跪在地上,连续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接过乡勇递过来的马缰绳,跳上马去。 夜幕慢慢地降临了,模糊了小洪山的山脉和树林,晚归的小鸟成双成对地正在朝自己的小巢飞去,一路上还叽叽喳喳地说道情话。林虎和小凤仙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秋雨轻轻地飘洒在周家大院,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秃的站在那里。 “这下倒好,听你们的去买什么官,结果一杆子打到幽州那个苦寒之地去了。那地方又是胡人。又是流民的,到这种地方为官,这不是找死吗?” 周家大院的大厅里,姑太太周兰不顾姑老爷杜松的阻拦,气愤愤地看着周永,恼怒地说着。她实在是气不过,自己一家子在小洪山当财主有什么不好,偏要听周永的去买什么官。 “姑太太,当初去洛阳买官,我们可并没有约你们一起去,是你自己主动要派人跟去的,怎么现在说这种话?” 周夫人珏一听姑太太责怪自己的儿子,立即气不打一处来。本来管家周发回来说被朝廷安排到了幽州,她心里也有些不愿意,一听到周兰责备周永,她不由得也有些火了。 而杨夫人李琼、杨娟、陈夫人张宁、陈惠、何琪则气鼓鼓地盯着周兰,她们可不愿意周永受到周兰的指责。但是在这种场合,显然轮不到她们说话,她们只能用她们的眼神表达她们的不满。 “瞎说什么啦?幽州虽然很远,可也是我大汉的疆土,流民也是我大汉的子民,都不去为官,难道让与胡人不成?” 杜松到底当过县令,说话很有政治头脑。虽然他对到这么远去为官也不高兴,倒是对于既成事实,他是不会说泄气话的,那样除了徒然增加烦恼以外,起不到任何效果。 “姑太太,姑老爷说得对。再说这是去为官,又不是经商、做工,怎么着也苦不着当官的。就算是苦点远点也好,年青人见见世面,增长学识,总比窝在家里强。再说朝廷都是安排异地为官,哪有在自己家门口当官的道理?” 对于姑太太周兰的胡搅蛮缠,大舅爷良早就有些看不惯。当初要去洛阳买官,周兰可是积极的很。如今见做官的地方远了,又来责怪周永,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倒是觉得幽州是个好地方!” 听大管家周发从洛阳回来。告诉周永买来的竟然是幽州的辽东郡、乐浪郡、辽东属国三郡太守的时候,周永突然觉得这也许就是天意。自古以来,夺天下者皆时从北往南的征战而成功的,而从南往北的征战多以失败而告终。 “正因为幽州内有流民作乱,外有胡人侵袭,作为一郡之主,就必须对内以文治民,对外以武制夷,恰好是锻炼我们能力的大舞台。这样的地方有什么不好?” 周永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激动起来,他清楚地知道,明年就要暴发黄巾起义了,他就可以借此拉起一支军队来。而平定黄巾军后,他为了抵抗胡人,也有理由长期保持一支自己的军队。待到汉灵帝死后,再来与诸候争天下。 “好孩子,有志气!” 大舅爷良听周永说完,猛地击掌说道。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周永,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感慨。这孩子,雄心不小啊,自从老疙瘩山逃回来,他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太多的惊喜。 “周永说得对,年青人就应该锻炼锻炼。” 通过这次剿匪,姑老爷杜远似乎才真正地认识周永,虽然只有十八岁,可是其决策能力、办事干练、超凡武功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使他一下子改变了对周永的看法。成为了周永的坚定支持者。 “大舅爷、姑老爷,辽东郡、乐浪郡、辽东属国三郡地处边垂,胡人的不断侵袭一直困扰着当地官府。为了百姓的安全,也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我们应该有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强大军队。” 周永清楚地记得,黄巾起义之初,广阳郡黄巾就攻下了广阳城、渔阳城等地,杀害了广阳郡太守刘卫和幽州刺史郭勋。现在轮到自己去当辽东郡太守,绝不能让黄巾军在辽东得逞。 “因此,我建议我们从自己的山庄带一些乡勇去幽州,正好我们为了剿匪,招募了不少乡勇,以他们为基础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而且我们还俘虏了三千多鹰子嘴的土匪,目前正愁安置呢,这下好了,把他们带到幽州去。他们不是喜欢抢劫吗?就让他们去抢劫胡人好了。” “周永,你这个建议好是好,可是你知道吗?朝廷有规定,官员上任,只能带少许随从和家丁,你带这么多人去,会招来朝廷御史们攻击的。再说没有战事,你养这么大一支军队干什么?” 大舅爷摇了摇头,朝周永笑了笑。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孩子还是太年青,不熟悉朝廷的法律、制度。你要是带着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去上任,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哦……” 周永这才想起,现在黄巾起义还没有暴发,朝廷对全国的控制还是很严的。只有在暴发了黄巾军起义之后,汉灵帝刘宏为了迅速镇压黄巾军,才允许各地官府和豪强招募乡勇的。 “这个也好办。我们让这些乡勇组成商队先走,对外就说去幽州贩马。就是到了幽州,他们也以商队的形式出现,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们就从幽州往豫州贩马、贩粮等等,我听说贩马可是很赚钱哟。而一旦有了战事,他们就是军队。” 贩马只是幌子,明年开春黄巾起义就要暴发了,汉灵帝肯定要下令招募乡勇平定叛乱。恐怕自己一趟马也贩不回来,这些乡勇摇身一变,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军队。 “好主意!周永,你想得真周到。” 姑老爷欣喜地点了点头,赞同周永的建议。姑太太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到幽州去为官,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幽州不安全,如果有了一支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儿子岂不是有了保障? 然而姑老爷并没有理解周永的意思,他只是从他的儿子安全考虑,根本不懂得周永的深刻用意。周永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安排好自己的后院,自己才能在明年的平定黄巾之乱时放心去干。 “大舅爷、姑老爷,你们可能已经听说了。今年不仅我们谯郡作物久收,全国都因为干旱而久收。据管家周发回来说,沿途之上,流民已经充斥道路,而各地官府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这些年连连灾害,朝廷里宦官专权,他们的兄弟亲友布列州郡,为所欲为。致使流民遍地,民不聊生,土匪丛生。更令人不安的是,这几年来,太平道用法术、咒语到处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後。都不药而愈,信道者越来越多。前些日子太平道又在各地到处写上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我总觉得不大对劲啊,明年恰恰是甲子年,如果我所料不差,明年肯定会有一场大劫难!不知你们两位以为如何?” 很显然,周永所说的一切现象,大舅爷良、姑老爷杜松都知道,但是他们却没有引起注意。这也怪不得他们,连皇上和朝廷的大臣们都不相信会有什么不妥,他们怎么可能想得到呢?大舅爷摇摇头,不屑地说道。 “钜鹿张角奉事黄、老,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号称“太平道”。咒府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多数病愈,众共神而信之。信众中不乏豪强、官吏、宦官等,有什么可担忧的?” 听罢大舅爷良的话,周永不竟打量了他一眼,大舅爷不会是太平道的信仰者吧?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该给大舅爷说一说,免得大舅爷上了太平道的贼船,干出什么蠢事来。 “大舅爷,张角欺骗百姓,以妖术惑众,其心不良。你说的这些很多人都看到了,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敢肯定地说,这天下面临着一场动荡是不可避免的,而张角将是罪魁祸首。”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 “大舅爷、姑老爷,我们几家广有田产,富甲一方,尚若动荡来临,肯定是众矢之的,首当其冲,所以我们现在要作好准备。谯郡太守陈松不是号召我们招募乡勇剿匪吗?我们就借这个机会招募乡勇。除了我们带到幽州的乡绅外,每个山庄再招募二千乡勇,农闲的时候就集中起来训练,农忙的时候就放他们回去干活,一旦有事,就集中起来。我们几个山庄互相联合,定可以保得一方平安。” 等待周永的一席话说完,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心里回味周永的话。大舅爷良、姑老爷杜松虽然为官多年,太平道的谶语他们也看到过多次,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天下大乱。毕竟,大汉朝廷建立四百多年来,刘氏江山已经深深地烙在人们的心中。 “大舅爷、姑老爷。我敢断定,明年一开年,粮草价格将会大幅度地上涨,很多人将会因为饥饿而死。为了防患于未然,我建议我们几家把能换成钱的财物统统拿出来,今年秋天,一方面我们在谯郡大量收购粮食,另一方面,我们组成的商队一路北上收购粮草,运到我们治下的辽东郡、乐浪郡、辽东属国三郡。你们不要以为我要发国难财,如果一旦暴发粮荒,到时候我们可以把粮食拿出来赈济贫民,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件积德行善的好事。” “那怎么行!我们今年收购粮食,明年正好大赚一笔,凭什么要拿出来赈济灾民!就是要救济灾民,那也是朝廷和官府的事情,我们花钱买了官,难道还要我们花钱救济穷人?” 姑太太好半天不说话了,见周永说得头头是道,她也是频频点头,也不怪罪周永让她们买官了,很有些佩服地看着周永。听到粮食要涨价,她仿佛看到了大笔的钱财,可是猛然间听到周永要她们收购粮食救济灾民,就象割了她的肉一般地跳了起来,立即站出来反对。 一时之间。周永也是无话可说。救济灾民纯粹是慈善之举,人家确实没有义务来救济灾民,你总不能勉强吧。他看了看姑太太那张脸,虽然非常漂亮,自己与她长得倒是想象,可是怎么这么吝舍呢? “呵呵,姑太太,你不愿意救济灾民,谁也不能强迫你。不过我想,我们富甲一方,拿出少许粮食救济灾民,也只是积德行善而已,千万不要让别人说我们为富不仁。” “为富不仁?” 姑太太呆呆地站在大厅里,大家的眼光都有些不屑,就连她自己的两个儿子杜山、杜水也别过脸去。这时姑太太才发现,她是多么的孤立,她悻悻地笑了笑,坐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周永啊,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这般有见地。拿出钱财收购粮食,到时候现拿出部分粮食救济灾民,既赚了钱,又落下个好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这事我做主了,就按你说得办。” 姑老爷显然对姑太太地冲动也有些不满,连忙笑呵呵地说道。周永的建议一说出来,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如果有他们几大山庄把粮食统一收购,几乎可以把谯郡的粮食收购得差不多,到时候还不是他们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大舅爷、姑老爷,为了早日到达幽州,我想十天后出发。而我们的商队,明天就走,你们以为如何?” “行,不过我们几家的商队最好是分开走,免得一起走人数太多,引起别人议论。并且走不同的路线,便于我们一边走,一边收购粮食。” 大舅爷想得非常周到,毕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对官场的弯弯道道心里明朗得很,做事都非常小心谨慎。而且各个山庄分开走,目标要小得多,也便于收购粮食—— 最后一课 二天上午,周永叫上周虎、周豹,带上几个家丁,准备去许家山庄拜访许褚,想办法让许褚跟着自己去幽州。还没有走到周家大院门口,突然有家丁跑了过来,通报说许家山庄的许家三个公子来了。周永连忙往大门口走去,正 “欢迎、欢迎,什么风把许家的三位公子吹来了?” “呵呵,周公子,你可不够义气。当上了辽东太守,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请我们来喝杯酒。” 许褚大声笑着,走上来当胸给了周永一拳。原来剿灭鹰子嘴土匪后,许褚就带着许家山庄的乡勇们回去了。这两天秋收已经结束,许褚三兄弟正闲得无事,突然听说周永被命为辽东太守,连忙过来道喜。 “许公子,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想去找你们。走,到大厅里坐,我们边喝酒边聊天。” 此次北上幽州,周永还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借此机会把众多的英雄豪杰招募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的这些大将还都没有找到主人,正是个好机会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再不下手就晚了。周永可是认真地看过有关的历史,那些名将们在没有出名以前还是很容易跟着走的。 想那骁勇、忠诚的关羽、张飞此时也还没有认识刘备,他们是在黄巾起义以后才桃园三结义的,如果在这之前赶到涿县,说不定能抢在刘备的前面把他们两人也忽悠在手上。 再如典韦,投靠曹操的时候,只是个小卒,后来典韦的骁勇才被发现而受到重用,成为曹操的一个大将。而赵云,一直都在寻找名主,好不容易才跟着刘备。关羽和张飞可以说就是主动投靠,根本就是一种巧合,那时刘备还在卖鞋,何德何能? 还有谁可以忽悠?周永倒是看过三国名将排行榜,可是只记得这些有名的大将,一般的将领他一时也难以想起。象黄忠、魏延这些名将都在荆州一带,恐怕自己没有时间再到南方去了。 一大将吕布?那家伙武功倒是不错,可惜人品不怎么样,反复无常,逮谁咬谁,说不定精神有点问题,还是离他远点,搞不好被他废了。要选就选忠心的大将。那些喜欢背叛的家伙还是少惹的好。 马超?他得跟着他爹,目前想都别想,留着以后想办法,怎么也得等到他爹死后才有机会。赵云?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好象是在冀州的真定。太史慈?年纪好象有点小。 周永的一个目标就是许褚,就是想把许褚忽悠到幽州去。为了剿灭鹰子嘴,周永与许褚合作了一把,两个人互相留下了深刻印象。眼看这天下就要大乱,如何才能把许褚忽悠住呢? 然而许褚不同于其他名将,他出身乡绅大户,家有良田万顷,不会为了生计随便就跟别人走。而且他也淡泊功名,不屑于做官。家里也不缺少钱财,自己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本来周永要去许家山庄找许褚的,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送上门来。周永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吩咐准备酒菜。周永领着许褚三兄弟迎接到周家大院的大厅里就坐,随即就有人端上酒菜,周永陪着许家三兄弟举杯痛饮。 酒宴可谓是非常的丰盛,什么野羊肉、野猪肉、狍子肉、黑熊肉、野鸡肉、兔子肉等等等等,基本上都是山里的野味,当然,也少不了鱼,还有少许的蔬菜,可以说全是大鱼大肉。而且做法也是相当的简单,只有卤和蒸两种方法,只有蔬菜是炒的。端上来的时候,那些肉都是切成大块大块的,热气腾腾,倒是挺勾人食欲。 “许公子,我看你们三兄弟都是读书、习武之人,为什么没有外出游学、拜师学艺呢?” 周永一面陪许褚三兄弟喝酒,一边闲聊,渐渐地把话题往幽州引。要想让他们跟自己走,也许外出游学是个借口。这个时代的人,但凡有点学问的,都喜欢四处游学,结识豪杰,增长学识。就是些习武之人,也喜欢四处拜师学艺,或者比试武功,留下过许多动人佳话,不知为何许褚三兄弟却没有一个出门? “呵呵,不瞒周公子,我们三兄弟读书不多,见到读书就有些头疼,对外出游学之类实不感兴趣。不过对于习武倒是非常热中。家父曾聘请高师在家指点,故不曾外出拜师学艺。” 郁闷,许褚三兄弟竟然对游学不感兴趣,甚至对外出拜师学艺也不感冒,不由得让周永有些郁闷。这个话题既然已经开了头,周永只得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许大公子,外出游学不一定要学书本知识,你可以向一些高人当面请教学问。许公子热中习武,却只向一个师傅学,实不利于博采众长。况且外出游学还可以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 “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这个我倒是非常喜欢。周公子可曾游历天下名山大川?” 不曾想,许褚对外出游学、拜师学世不感兴趣,却对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非常喜欢。只是周永也不知道,那个大傻子是不是曾经出门看过什么名山大川。周永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那些风景圣地到底如何,还是捡熟悉地说吧。 “许大公子听说过泰山吧,那可是五岳之首。红门宫前,孔夫子“登泰山小天下”的感慨,余音缭绕;云步桥畔,秦始皇敕封的五大夫松,瘦骨昂藏;岱庙之内,汉武帝植下的柏树翠影婆娑;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更是人间奇观。如果美好河山不去游历一番,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难道许公子甘愿一生就坐在许家庄园这一亩三分地上过一辈子吗?” “哦,早就听说泰山如何壮观,以后有了时间,一定去看看。” 许褚果然动心了,一个有钱财、有时间的年青人,怎么会面对如此的诱惑无动于衷呢?只不过周永说了半天,他还要等以后有了时间,再也看看,差点没让周永吐出血来。 “我就任的辽东郡,地处北国,风景优美,许公子倒是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 周永可不能轻易放弃,他终于逮到了机会,把话题引到了辽东郡。只要你跟着去了辽东郡,明年开春就会暴发黄巾起义,恐怕你就没有机会再回到许家山庄了。 “荒凉的草原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野蛮的胡人,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衣不遮体,这等未开化的化外之民,有什么好看的?” 许褚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周永。许褚身处内地,根本没有见到过什么胡人、蛮夷,对于胡人、蛮夷的认识,不是从书上看的,就是听别人说的,他对于那些胡人、蛮夷,可没有任何好感。 “呵呵,许公子以偏慨全了。其实胡人、蛮夷有很多我们学习的地方,他们简洁的服饰,精湛的骑术,我们都可以借鉴。胡人与我们汉人争斗了上千年而不倒,必有过人之处,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就是草原也非常美丽,你没听说过吗?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茫茫草原无边无际,只有当一阵清风吹过,草浪动荡起伏,在牧草低伏下去的地方,才有牛羊闪现出来。那黄的牛,白的羊,东一群,西一群,忽隐忽现,到处都是。这该是一道多么美丽的风景。” “哦,大漠之中还有如此风光?我倒是真想去看看。等你到任之后,我有时间一定去辽东看你,顺便看看大漠风光。” 说了半天,许褚还是不能马上就去。等他以后有时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黄巾起义暴发,天下的枭雄们各自开始招募人才,谁能保证许褚不被别人挖走呢? “许公子,我们北方的幽州,土地肥沃,面积宽广,春天里随便撒把种子,秋天里也能收获一石粮食。但是由于胡人的侵袭,致使幽州人烟稀少,大量土地闲置,土地相当便宜。我有意在幽州再建一个周家田庄,不过我想许公子也去建一个许家田庄,我们还可以作邻居。许大公子以为如何?” “哦……到幽州去建个许家山庄?” 许褚有三兄弟,如果都在许家山庄。肯定会分家另立,许家山庄就会越赤越小。而如果到幽州去买地再建许家山庄,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许褚作为长子,肯定会为兄弟们着想。 “周公子,如果要到幽州去,我倒是想建两个许家田庄。到时候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也免得父亲大人为我们兄弟操心。只是幽州的土地再便宜,我们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等我们筹集了足够的钱,再去找你,如何?” 天啊,说了半天,还是不能马上走,周永快要被许褚气晕了。不就是钱嘛,只要你跟我走,就是送你几千万又何妨?可是以许褚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要自己的钱的。 如何才能让他快速地弄到钱呢?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快速赚钱的办法。对于如何忽悠许褚,周永想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所以才拖着没有与许褚明说。如今就要到幽州去了,再不说恐怕就没有了机会,周永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许大公子,不瞒你说,我今天真的是想去找你的。” “哦,周公子正忙着上任,有什么急事找我?” “许大公子,这次我们剿匪,你看郡兵们骑得战马又高又壮,而我们的家丁和乡勇骑得马匹毛色杂乱,高矮不齐,都是些劣马。谯郡山高路远,无论是百姓还是乡绅,皆需要马匹代步,良马的需求量很大。如今我要到辽东去当太守,那里可是盛产良马。如果把幽州的良马贩到谯郡来,利润肯定相当可观。可是我身为朝廷官吏,不便直接经商。我想与许公子合作,把幽州的良马贩到谯郡来,怎么样?”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谯郡不产马,就那些劣马,还他妈的要五千多钱一匹,听说在北边乌桓人手里,一匹良马也才三千钱,贩到谯郡竟然卖到一万钱!那些贩马的赚老鼻子了。不过,我听说这贩马也不容易。先说这本钱就不会少,一趟怎么着也得贩个一、二百匹吧。那就得五、六十万钱。再说就是有了本钱,还得有帮手,那些乌桓人、鲜卑人、还有大漠马贼可都盯着你的钱袋,他们可是一点也不讲信义,没有三、五百个能打的帮手最好不出门,而要雇这么多帮手,工钱就不是小数目。” 作为本地乡绅,许褚肯定也想过贩马,对贩马的行情摸得倒是很清楚。听周永提出去贩马,也有些动心。周永到辽东任太守,就有了官府的保护,贩起马来岂不是更方便? “许公子多虑了。贩马的本钱那是小事一桩,至于帮手也很容易,你就把你这次招募的乡勇带着不就行了?眼前冬天来了,那些乡勇们正好没事,跟着我们去贩一趟马,岂不是一举两得?” “目前秋收已经结束,田里已经没事干了。可是他们都是猎人,趁着秋、冬两季打点猎物过冬呢。再说,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许公子,不瞒你说,对于那种小打小闹我不感兴趣。此去幽州,路途遥远,来去一趟也不容易,要干就干大的,起码要贩五千匹马,没有几千帮手怎么能成呢?许公子要建许家田庄,总得要人为你看家护院吧。” “啊……” 许褚可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周永还真是大手笔啊,开口就要贩这么多。那确实要有几千人来帮忙,就是仅仅保护那些本钱,没有几百个人恐怕就不敢出门。 “周公子真是豪放!来,周永子,我们干了这杯,这趟生意我们合伙做。我立即回去把那些乡勇召集起来,跟着你去辽东。”—— 连续几天来,秋雨一直下个不停,天上的乌云象是停在了小洪山的上空,太阳的光芒被遮的严严实实,一点儿光线也透不进来,阴雨笼罩着大地,也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很好,再来一遍。” 一大清早,周永就跟着师傅左慈练习着武功。几个月下来,周永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手中的双刀竟然可以抵挡住左慈手里的柳条,左慈再也没有机会抽打周永了。 而周永的心法也大有长进。调之有度而神安静息,内息呼之而不出喉,吸之而归于命蒂。从而又可达于踵。相接不断,绵绵若存,彻于涌泉,而往来不绝,停神安息于虚无窍内。 随着周永心法和刀法的进步,周永手中的两把重达一百二十斤的大刀已经如同左慈手中的柳条,随心所欲地在周永的手中翻转,几乎达到了左慈所说的举重若轻的境界。 然而,今天早上的训练却有些异常。左慈像是发了狠心,手中的柳条狠命的抽着,一招比一招凶狠,以至于周永也恼怒起来,几次挥刀想砍断左慈的柳条。可是他的功夫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无论他怎么样努力,他也砍不到左慈的柳条,当然,左慈也抽不到他的身上。 左慈的身影在操场上跳跃着,手中的两根柳条如同两把利剑,围绕着周永的身子形成了一道道柳条的影子,把周永笼罩在柳条的影子之中。虽然天气太阴,却也能看到那飞转的柳条暗藏的浓浓杀气。 然而周永的两把大刀也使得出神入化,高大的身影异常轻灵地在操场中腾挪着,就如一个舞者,手中的两把大刀如影随形,那道道光影发出阴冷的寒光,耀寒了左慈的眼眸。 离周永不远,华佗正带着他的徒弟们练习他的“五禽戏”。由于长驻在周家大院,华佗和他的弟子们也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他甚至摹仿野熊攀挂树枝和鸱鹰转颈顾盼的动作,在左慈的帮助下,摸索出了一套“五禽戏”健身法。分别为一叫虎戏,二叫鹿戏,三叫熊戏,四叫猿戏,五叫鸟戏。用于舒腰展体,活动关节,防治疾病,同时可使腿脚轻便利索,延年益寿。 “好了,到此为止吧。” 左慈突然倒纵心步,双手停了下来,看了看周永,扔掉了手中的柳条。然而今天他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迅速离开操场,而是倒背着双手,抬头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乌云。 “师傅,吃早饭去吧。” 然而左慈并没有说话,仍然看着那冷冷的天空,似乎想从那阴沉沉地天空中找到一丝亮光。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到一点光明,直到华佗走了过来,他才回过了头。 “严酷的冬天就要来了啊,真不知我大汉的百姓是否能熬过这场严寒。”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周永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是在说即将到来的自然界的冬天呢,还是在说即将到来的人世间的天下大乱。只见华佗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丝的苦笑。 “道长又在感慨什么呢?” 周永立即明白了,左慈已经从天道变化中看出了天下即将大乱,汉室将亡,这是在为天下百姓担忧。历史是的左慈正是因为看出了大汉将亡,而采取了逃避的办法,纵有一身本领,也只能调戏调戏曹操而已。 “师傅,我泱泱中国几千年,不知经历了多少严寒酷暑,我们还不是一样过来了?我始终坚信,无论这乌云有多么厚实,终究遮不住太阳,太阳迟早会出来的,到时候一定云散雨消,睛空万里。” “唉……” 左慈仰天长叹一声,神色中充满了无奈。幸福的人之所以幸福,就是他非常满足于现状,而对未来一无所知。可要是一个人知道了即将到来的悲剧,而又无力改变它,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即将发生,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严寒终将过去,乌云必定消散,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然而你知道吗?当这个严寒过去。有多少百姓抛尸荒野、倒毙在皑皑白雪之中?有多少人家灭门绝户、繁荣的村落变成荒芜的坟场?” “师傅,既然你知道大厦将倾,为何不振臂一呼,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虽然左慈是自己的师傅,可是周永对这种逃避现实的态度还是不能赞成。与其在这里自艾自叹,不如行动起来,拿起刀枪来抗争。如果左慈能够帮助自己,早一天平定天下,天下百姓也少受一天的灾难。 “振臂一呼又如何?一个皇朝倒下去,另一个皇朝站起来,我们无非是为自己再找一个主人而已。纵然是自己作了主人,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子孙不是商纣?茫茫天道,周而复始,灾难沉重的还是芸芸众生。” 周永突然觉得,这是左慈在告诫自己。难道左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是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子孙不是商纣那样的昏君。这一点周永比左慈知道的更多。但是有一种制度,却是左慈不敢想的。 “师傅,天下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我知道有一种制度,天下之主由天下万民定期推举之,贤者可连选连任,愚者可以罢免。这种制度岂不是可以改变天道,脱离轮回?” “哦……” 左慈吃惊地看着周永,仿佛自己听错了。当他看到周永那坚定的眼神的时候,这才确信周永并不是在说笑。他不由得回味了一遍周永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天下之主由天下万民推举之,则天下幸矣,百姓幸矣。然而,谁又愿意放弃那极尊之位呢?” “会有的,师傅。当那极尊之位不如囚徒的时候,就有人不再迷恋那极尊之位了。” 当董卓在汉献帝的龙床上玷污他的皇后的时候。当曹操拿着刀砍死汉献帝怀孕的妃子的时候,汉献帝恐怕宁愿当一个百姓,也不愿意受到那样的屈辱。就是再有来世,他也不会选择去当皇帝。 “你会迷恋那极尊之位吗?” 不经意间,左慈突然问道。他的两个眼睛紧盯着周永的双眸,周永的任何心理活动都逃不过左慈的眼睛。令他欣慰地是,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受过现代教育,看尽几千年风雨的周永对那个极尊之位并没有热心。 “师傅,我宁愿当一个富翁,而不愿意去争那极尊之位。不过,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去得到那个极尊之位的,我要的将是一个万民推举之主。” 左慈终于放心了,他看了看华佗,两个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管周永将来如何,他至少是一个善待天下百姓的仁义之人,而决不会成为一个宁负天下人的奸雄。 “周永,我到周家山庄也有三个多月了,当初与你约定百日之期也已经到了。三个多有来,你的武功也学得差不多了,足可以与天下英雄豪杰一争短长。如今你要到广阳去上任,我就不跟着去了。” “师傅,你不是常说吗?学无止境。我才刚刚学得一点皮毛,怎么舍得你离开呢?你如果要走,我这广阳太守不当也罢。” 马上就要离开了,周永一直在想办法留住左慈和华佗。这几个月来,他们两人在一起可是互相获益不浅,如果让他们两人长期研究下去,说不定还真能让许多技术提前发明出来。 “周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几个月来,我跟华佗先生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我们两人分别从医学、道术入手,联手共同创造了一套‘精元心法’,这是专为你量身打造的。我们已经整理成书,写于绢帛之上,你要精熟于心,可助你武功达到至高境界。” “此套心法共分四层一是炼体,锤炼人的筋骨皮,使人的经脉更宽,更坚固,防备经脉的受伤和人体抗打能力,达小成境界;二是炼心,考应人的心态素质,是否有毅力,在事业上是否坚持自我,三心二意之人也就到此为止。若心态不端正,意志不坚者,炼此心法,会产生幻想,走火入魔,七孔流血;慎重,没有达到此心态者,不可炼此层心法;三是炼神,磨练人的吃苦耐劳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勇往直前,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斗精神;没有此精神者,不可炼;四是心神合一,从后天进入先天,进入先天之境者,可吸天地灵气,锤炼肉身,五脏六腑和元神;炼至大圆满境界者,成就至高武功。” “要想精练此法,必会混沌阴阳功。混沌阴阳功,开始修炼就是吸天地灵气于丹田。运行于奇经八脉。与女子交合互利互补,修炼之始就是以先天之境的方式,而世间的功法都是到大成境界后才进入先天之境。而修炼其它功法之人,根本无法修炼此功法,因为易走火入魔。即使是进入先天之人也不行,修炼此功法者,必须是先天道体,所谓先天道体,就是天生就能吸收天地灵气者。修炼任何功法都是先天之气,你恰属于此类人者,方可修炼。” “为师以前没教你混沌阴阳功,是担心你沉溺女色,荒无度,即害了良家女子,也害了你自己。如今见你尊重女子,体谅她们,我才决定将混沌阴阳功传授于你。你切记住,这套混沌阴阳功是双修功法,不是单方面的采阴补阳法,而是双方互利、男女各半。此套功法若成,必得一百零八个女子,不能多,也不能少,且每个女子至少每年要练习一次,练满六十年,则功成矣。” “天啊……” 周永差点叫出声来,练满六十年,她们不都成老太太了,还练个什么劲?恐怕连她们自己都没有那个兴趣了。再说,还要等六十年才能功成,那么年纪了,功成了又有什么用?左慈似乎看出了周永的心思。微微皱了皱眉头。 “若这些女子吃了我给你的上清丹,跟着你练混沌阴阳功,再让她们练习华佗先生的六禽戏,她们就会青春常驻,容颜不老,定会助你功成,达到至高境界。如果少了一个女子,你的功法将会大打折扣而达不到至高境界。所以你必须善待每一个为你献身的女子,保得她们周全。你在接纳每一个女子之前,都要仔细想清楚了,这个女子是否真心喜欢于你,是否能与你相伴六十年。” “心即是神,元神从先天而来,用不着收,已在心内。但是心内也有识神,就像云遮月亮一样,识神将元神遮盖了起来。白天,识神接触于事物,生出七情、六欲等感情与想念。夜晚入睡之后,识神又接于梦态而始终不让元神显露。识神的性质是外驰而接于物,所以要将它收回,让它灭亡,而露元神。所谓男女双修,开关展窍乃是开启进入虚空阴阳双修之玄门而能直达修真之真正的捷径,其作用宏大,意义非凡。” “一旦功成,无论你多大年纪,都会永远保持在那个状态,既不会继续衰老,也不会返老还童,将超脱生死轮回,游离于天地之间。在你功成的同时,那些陪伴你修练功法的女子们也将随着你一道修练功成,她们将永远伴随在你的身边。” “所以神为丹君,意为丹使也,神与意实有体用之分,即分体用,则二也。用因乎体,故又可以一物视之,但有进说者,欲培真意,须养元气。真意从静极而生,乃克成我之妙用。道所谓‘常应常静’,又所谓‘安而后能虑’‘定中生慧’也。” 左慈说完,再次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神色异常的沉重。而天上的乌云却是越来越厚,这还是早上,却已经象黄昏一样,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雷声,正从天际缓缓而来。 “周永,天下大乱不远矣,望你好之为之。切切记住,善待天下百姓。这是‘精元心法’和‘混沌阴阳功’,有什么不懂的,你尽可以请教华佗先生。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华佗先生将陪你到广阳去。为师走了,你当自重。” 左慈迈开大步,牵着他那头象他一样精瘦的老马,头也不会地走了。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越来越低,那层层的乌云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渐渐的,左慈的身影消失在阴沉沉的天地之间—— 最后一课 二天上午,周永叫上周虎、周豹,带上几个家丁,准备去许家山庄拜访许褚,想办法让许褚跟着自己去幽州。还没有走到周家大院门口,突然有家丁跑了过来,通报说许家山庄的许家三个公子来了。周永连忙往大门口走去,正 “欢迎、欢迎,什么风把许家的三位公子吹来了?” “呵呵,周公子,你可不够义气。当上了辽东太守,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请我们来喝杯酒。” 许褚大声笑着,走上来当胸给了周永一拳。原来剿灭鹰子嘴土匪后,许褚就带着许家山庄的乡勇们回去了。这两天秋收已经结束,许褚三兄弟正闲得无事,突然听说周永被命为辽东太守,连忙过来道喜。 “许公子,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想去找你们。走,到大厅里坐,我们边喝酒边聊天。” 此次北上幽州,周永还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就是借此机会把众多的英雄豪杰招募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的这些大将还都没有找到主人,正是个好机会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再不下手就晚了。周永可是认真地看过有关的历史,那些名将们在没有出名以前还是很容易跟着走的。 想那骁勇、忠诚的关羽、张飞此时也还没有认识刘备,他们是在黄巾起义以后才桃园三结义的,如果在这之前赶到涿县,说不定能抢在刘备的前面把他们两人也忽悠在手上。 再如典韦,投靠曹操的时候,只是个小卒,后来典韦的骁勇才被发现而受到重用,成为曹操的一个大将。而赵云,一直都在寻找名主,好不容易才跟着刘备。关羽和张飞可以说就是主动投靠,根本就是一种巧合,那时刘备还在卖鞋,何德何能? 还有谁可以忽悠?周永倒是看过三国名将排行榜,可是只记得这些有名的大将,一般的将领他一时也难以想起。象黄忠、魏延这些名将都在荆州一带,恐怕自己没有时间再到南方去了。 一大将吕布?那家伙武功倒是不错,可惜人品不怎么样,反复无常,逮谁咬谁,说不定精神有点问题,还是离他远点,搞不好被他废了。要选就选忠心的大将。那些喜欢背叛的家伙还是少惹的好。 马超?他得跟着他爹,目前想都别想,留着以后想办法,怎么也得等到他爹死后才有机会。赵云?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好象是在冀州的真定。太史慈?年纪好象有点小。 周永的一个目标就是许褚,就是想把许褚忽悠到幽州去。为了剿灭鹰子嘴,周永与许褚合作了一把,两个人互相留下了深刻印象。眼看这天下就要大乱,如何才能把许褚忽悠住呢? 然而许褚不同于其他名将,他出身乡绅大户,家有良田万顷,不会为了生计随便就跟别人走。而且他也淡泊功名,不屑于做官。家里也不缺少钱财,自己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本来周永要去许家山庄找许褚的,没想到他竟然亲自送上门来。周永高兴的不得了,连忙吩咐准备酒菜。周永领着许褚三兄弟迎接到周家大院的大厅里就坐,随即就有人端上酒菜,周永陪着许家三兄弟举杯痛饮。 酒宴可谓是非常的丰盛,什么野羊肉、野猪肉、狍子肉、黑熊肉、野鸡肉、兔子肉等等等等,基本上都是山里的野味,当然,也少不了鱼,还有少许的蔬菜,可以说全是大鱼大肉。而且做法也是相当的简单,只有卤和蒸两种方法,只有蔬菜是炒的。端上来的时候,那些肉都是切成大块大块的,热气腾腾,倒是挺勾人食欲。 “许公子,我看你们三兄弟都是读书、习武之人,为什么没有外出游学、拜师学艺呢?” 周永一面陪许褚三兄弟喝酒,一边闲聊,渐渐地把话题往幽州引。要想让他们跟自己走,也许外出游学是个借口。这个时代的人,但凡有点学问的,都喜欢四处游学,结识豪杰,增长学识。就是些习武之人,也喜欢四处拜师学艺,或者比试武功,留下过许多动人佳话,不知为何许褚三兄弟却没有一个出门? “呵呵,不瞒周公子,我们三兄弟读书不多,见到读书就有些头疼,对外出游学之类实不感兴趣。不过对于习武倒是非常热中。家父曾聘请高师在家指点,故不曾外出拜师学艺。” 郁闷,许褚三兄弟竟然对游学不感兴趣,甚至对外出拜师学艺也不感冒,不由得让周永有些郁闷。这个话题既然已经开了头,周永只得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许大公子,外出游学不一定要学书本知识,你可以向一些高人当面请教学问。许公子热中习武,却只向一个师傅学,实不利于博采众长。况且外出游学还可以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 “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这个我倒是非常喜欢。周公子可曾游历天下名山大川?” 不曾想,许褚对外出游学、拜师学世不感兴趣,却对结交当今英雄豪杰,游历天下名山大川非常喜欢。只是周永也不知道,那个大傻子是不是曾经出门看过什么名山大川。周永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那些风景圣地到底如何,还是捡熟悉地说吧。 “许大公子听说过泰山吧,那可是五岳之首。红门宫前,孔夫子“登泰山小天下”的感慨,余音缭绕;云步桥畔,秦始皇敕封的五大夫松,瘦骨昂藏;岱庙之内,汉武帝植下的柏树翠影婆娑;泰山日出、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更是人间奇观。如果美好河山不去游历一番,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难道许公子甘愿一生就坐在许家庄园这一亩三分地上过一辈子吗?” “哦,早就听说泰山如何壮观,以后有了时间,一定去看看。” 许褚果然动心了,一个有钱财、有时间的年青人,怎么会面对如此的诱惑无动于衷呢?只不过周永说了半天,他还要等以后有了时间,再也看看,差点没让周永吐出血来。 “我就任的辽东郡,地处北国,风景优美,许公子倒是可以随我一起去看看。” 周永可不能轻易放弃,他终于逮到了机会,把话题引到了辽东郡。只要你跟着去了辽东郡,明年开春就会暴发黄巾起义,恐怕你就没有机会再回到许家山庄了。 “荒凉的草原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野蛮的胡人,未有火化,食草木之食,鸟兽之肉,饮其血,茹其毛,未有麻丝,衣其羽皮,衣不遮体,这等未开化的化外之民,有什么好看的?” 许褚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周永。许褚身处内地,根本没有见到过什么胡人、蛮夷,对于胡人、蛮夷的认识,不是从书上看的,就是听别人说的,他对于那些胡人、蛮夷,可没有任何好感。 “呵呵,许公子以偏慨全了。其实胡人、蛮夷有很多我们学习的地方,他们简洁的服饰,精湛的骑术,我们都可以借鉴。胡人与我们汉人争斗了上千年而不倒,必有过人之处,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就是草原也非常美丽,你没听说过吗?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茫茫草原无边无际,只有当一阵清风吹过,草浪动荡起伏,在牧草低伏下去的地方,才有牛羊闪现出来。那黄的牛,白的羊,东一群,西一群,忽隐忽现,到处都是。这该是一道多么美丽的风景。” “哦,大漠之中还有如此风光?我倒是真想去看看。等你到任之后,我有时间一定去辽东看你,顺便看看大漠风光。” 说了半天,许褚还是不能马上就去。等他以后有时间,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旦黄巾起义暴发,天下的枭雄们各自开始招募人才,谁能保证许褚不被别人挖走呢? “许公子,我们北方的幽州,土地肥沃,面积宽广,春天里随便撒把种子,秋天里也能收获一石粮食。但是由于胡人的侵袭,致使幽州人烟稀少,大量土地闲置,土地相当便宜。我有意在幽州再建一个周家田庄,不过我想许公子也去建一个许家田庄,我们还可以作邻居。许大公子以为如何?” “哦……到幽州去建个许家山庄?” 许褚有三兄弟,如果都在许家山庄。肯定会分家另立,许家山庄就会越赤越小。而如果到幽州去买地再建许家山庄,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许褚作为长子,肯定会为兄弟们着想。 “周公子,如果要到幽州去,我倒是想建两个许家田庄。到时候我们三兄弟一人一个,也免得父亲大人为我们兄弟操心。只是幽州的土地再便宜,我们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等我们筹集了足够的钱,再去找你,如何?” 天啊,说了半天,还是不能马上走,周永快要被许褚气晕了。不就是钱嘛,只要你跟我走,就是送你几千万又何妨?可是以许褚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要自己的钱的。 如何才能让他快速地弄到钱呢? 猛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快速赚钱的办法。对于如何忽悠许褚,周永想了很长时间,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所以才拖着没有与许褚明说。如今就要到幽州去了,再不说恐怕就没有了机会,周永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许大公子,不瞒你说,我今天真的是想去找你的。” “哦,周公子正忙着上任,有什么急事找我?” “许大公子,这次我们剿匪,你看郡兵们骑得战马又高又壮,而我们的家丁和乡勇骑得马匹毛色杂乱,高矮不齐,都是些劣马。谯郡山高路远,无论是百姓还是乡绅,皆需要马匹代步,良马的需求量很大。如今我要到辽东去当太守,那里可是盛产良马。如果把幽州的良马贩到谯郡来,利润肯定相当可观。可是我身为朝廷官吏,不便直接经商。我想与许公子合作,把幽州的良马贩到谯郡来,怎么样?”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谯郡不产马,就那些劣马,还他妈的要五千多钱一匹,听说在北边乌桓人手里,一匹良马也才三千钱,贩到谯郡竟然卖到一万钱!那些贩马的赚老鼻子了。不过,我听说这贩马也不容易。先说这本钱就不会少,一趟怎么着也得贩个一、二百匹吧。那就得五、六十万钱。再说就是有了本钱,还得有帮手,那些乌桓人、鲜卑人、还有大漠马贼可都盯着你的钱袋,他们可是一点也不讲信义,没有三、五百个能打的帮手最好不出门,而要雇这么多帮手,工钱就不是小数目。” 作为本地乡绅,许褚肯定也想过贩马,对贩马的行情摸得倒是很清楚。听周永提出去贩马,也有些动心。周永到辽东任太守,就有了官府的保护,贩起马来岂不是更方便? “许公子多虑了。贩马的本钱那是小事一桩,至于帮手也很容易,你就把你这次招募的乡勇带着不就行了?眼前冬天来了,那些乡勇们正好没事,跟着我们去贩一趟马,岂不是一举两得?” “目前秋收已经结束,田里已经没事干了。可是他们都是猎人,趁着秋、冬两季打点猎物过冬呢。再说,用得着那么多人吗?” “许公子,不瞒你说,对于那种小打小闹我不感兴趣。此去幽州,路途遥远,来去一趟也不容易,要干就干大的,起码要贩五千匹马,没有几千帮手怎么能成呢?许公子要建许家田庄,总得要人为你看家护院吧。” “啊……” 许褚可是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周永还真是大手笔啊,开口就要贩这么多。那确实要有几千人来帮忙,就是仅仅保护那些本钱,没有几百个人恐怕就不敢出门。 “周公子真是豪放!来,周永子,我们干了这杯,这趟生意我们合伙做。我立即回去把那些乡勇召集起来,跟着你去辽东。”—— 连续几天来,秋雨一直下个不停,天上的乌云象是停在了小洪山的上空,太阳的光芒被遮的严严实实,一点儿光线也透不进来,阴雨笼罩着大地,也笼罩在人们的心头。 “很好,再来一遍。” 一大清早,周永就跟着师傅左慈练习着武功。几个月下来,周永的武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手中的双刀竟然可以抵挡住左慈手里的柳条,左慈再也没有机会抽打周永了。 而周永的心法也大有长进。调之有度而神安静息,内息呼之而不出喉,吸之而归于命蒂。从而又可达于踵。相接不断,绵绵若存,彻于涌泉,而往来不绝,停神安息于虚无窍内。 随着周永心法和刀法的进步,周永手中的两把重达一百二十斤的大刀已经如同左慈手中的柳条,随心所欲地在周永的手中翻转,几乎达到了左慈所说的举重若轻的境界。 然而,今天早上的训练却有些异常。左慈像是发了狠心,手中的柳条狠命的抽着,一招比一招凶狠,以至于周永也恼怒起来,几次挥刀想砍断左慈的柳条。可是他的功夫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无论他怎么样努力,他也砍不到左慈的柳条,当然,左慈也抽不到他的身上。 左慈的身影在操场上跳跃着,手中的两根柳条如同两把利剑,围绕着周永的身子形成了一道道柳条的影子,把周永笼罩在柳条的影子之中。虽然天气太阴,却也能看到那飞转的柳条暗藏的浓浓杀气。 然而周永的两把大刀也使得出神入化,高大的身影异常轻灵地在操场中腾挪着,就如一个舞者,手中的两把大刀如影随形,那道道光影发出阴冷的寒光,耀寒了左慈的眼眸。 离周永不远,华佗正带着他的徒弟们练习他的“五禽戏”。由于长驻在周家大院,华佗和他的弟子们也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他甚至摹仿野熊攀挂树枝和鸱鹰转颈顾盼的动作,在左慈的帮助下,摸索出了一套“五禽戏”健身法。分别为一叫虎戏,二叫鹿戏,三叫熊戏,四叫猿戏,五叫鸟戏。用于舒腰展体,活动关节,防治疾病,同时可使腿脚轻便利索,延年益寿。 “好了,到此为止吧。” 左慈突然倒纵心步,双手停了下来,看了看周永,扔掉了手中的柳条。然而今天他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迅速离开操场,而是倒背着双手,抬头仰望着阴沉沉的天空,若有所思的望着天上的乌云。 “师傅,吃早饭去吧。” 然而左慈并没有说话,仍然看着那冷冷的天空,似乎想从那阴沉沉地天空中找到一丝亮光。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有看到一点光明,直到华佗走了过来,他才回过了头。 “严酷的冬天就要来了啊,真不知我大汉的百姓是否能熬过这场严寒。”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周永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是在说即将到来的自然界的冬天呢,还是在说即将到来的人世间的天下大乱。只见华佗摇了摇头,露出了一丝丝的苦笑。 “道长又在感慨什么呢?” 周永立即明白了,左慈已经从天道变化中看出了天下即将大乱,汉室将亡,这是在为天下百姓担忧。历史是的左慈正是因为看出了大汉将亡,而采取了逃避的办法,纵有一身本领,也只能调戏调戏曹操而已。 “师傅,我泱泱中国几千年,不知经历了多少严寒酷暑,我们还不是一样过来了?我始终坚信,无论这乌云有多么厚实,终究遮不住太阳,太阳迟早会出来的,到时候一定云散雨消,睛空万里。” “唉……” 左慈仰天长叹一声,神色中充满了无奈。幸福的人之所以幸福,就是他非常满足于现状,而对未来一无所知。可要是一个人知道了即将到来的悲剧,而又无力改变它,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即将发生,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严寒终将过去,乌云必定消散,这是万古不变的真理。然而你知道吗?当这个严寒过去。有多少百姓抛尸荒野、倒毙在皑皑白雪之中?有多少人家灭门绝户、繁荣的村落变成荒芜的坟场?” “师傅,既然你知道大厦将倾,为何不振臂一呼,救天下百姓于水火?” 虽然左慈是自己的师傅,可是周永对这种逃避现实的态度还是不能赞成。与其在这里自艾自叹,不如行动起来,拿起刀枪来抗争。如果左慈能够帮助自己,早一天平定天下,天下百姓也少受一天的灾难。 “振臂一呼又如何?一个皇朝倒下去,另一个皇朝站起来,我们无非是为自己再找一个主人而已。纵然是自己作了主人,谁又能保证自己的子孙不是商纣?茫茫天道,周而复始,灾难沉重的还是芸芸众生。” 周永突然觉得,这是左慈在告诫自己。难道左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是啊,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子孙不是商纣那样的昏君。这一点周永比左慈知道的更多。但是有一种制度,却是左慈不敢想的。 “师傅,天下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我知道有一种制度,天下之主由天下万民定期推举之,贤者可连选连任,愚者可以罢免。这种制度岂不是可以改变天道,脱离轮回?” “哦……” 左慈吃惊地看着周永,仿佛自己听错了。当他看到周永那坚定的眼神的时候,这才确信周永并不是在说笑。他不由得回味了一遍周永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天下之主由天下万民推举之,则天下幸矣,百姓幸矣。然而,谁又愿意放弃那极尊之位呢?” “会有的,师傅。当那极尊之位不如囚徒的时候,就有人不再迷恋那极尊之位了。” 当董卓在汉献帝的龙床上玷污他的皇后的时候。当曹操拿着刀砍死汉献帝怀孕的妃子的时候,汉献帝恐怕宁愿当一个百姓,也不愿意受到那样的屈辱。就是再有来世,他也不会选择去当皇帝。 “你会迷恋那极尊之位吗?” 不经意间,左慈突然问道。他的两个眼睛紧盯着周永的双眸,周永的任何心理活动都逃不过左慈的眼睛。令他欣慰地是,他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受过现代教育,看尽几千年风雨的周永对那个极尊之位并没有热心。 “师傅,我宁愿当一个富翁,而不愿意去争那极尊之位。不过,我也不会允许别人去得到那个极尊之位的,我要的将是一个万民推举之主。” 左慈终于放心了,他看了看华佗,两个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不管周永将来如何,他至少是一个善待天下百姓的仁义之人,而决不会成为一个宁负天下人的奸雄。 “周永,我到周家山庄也有三个多月了,当初与你约定百日之期也已经到了。三个多有来,你的武功也学得差不多了,足可以与天下英雄豪杰一争短长。如今你要到广阳去上任,我就不跟着去了。” “师傅,你不是常说吗?学无止境。我才刚刚学得一点皮毛,怎么舍得你离开呢?你如果要走,我这广阳太守不当也罢。” 马上就要离开了,周永一直在想办法留住左慈和华佗。这几个月来,他们两人在一起可是互相获益不浅,如果让他们两人长期研究下去,说不定还真能让许多技术提前发明出来。 “周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几个月来,我跟华佗先生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我们两人分别从医学、道术入手,联手共同创造了一套‘精元心法’,这是专为你量身打造的。我们已经整理成书,写于绢帛之上,你要精熟于心,可助你武功达到至高境界。” “此套心法共分四层一是炼体,锤炼人的筋骨皮,使人的经脉更宽,更坚固,防备经脉的受伤和人体抗打能力,达小成境界;二是炼心,考应人的心态素质,是否有毅力,在事业上是否坚持自我,三心二意之人也就到此为止。若心态不端正,意志不坚者,炼此心法,会产生幻想,走火入魔,七孔流血;慎重,没有达到此心态者,不可炼此层心法;三是炼神,磨练人的吃苦耐劳精神,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勇往直前,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斗精神;没有此精神者,不可炼;四是心神合一,从后天进入先天,进入先天之境者,可吸天地灵气,锤炼肉身,五脏六腑和元神;炼至大圆满境界者,成就至高武功。” “要想精练此法,必会混沌阴阳功。混沌阴阳功,开始修炼就是吸天地灵气于丹田。运行于奇经八脉。与女子交合互利互补,修炼之始就是以先天之境的方式,而世间的功法都是到大成境界后才进入先天之境。而修炼其它功法之人,根本无法修炼此功法,因为易走火入魔。即使是进入先天之人也不行,修炼此功法者,必须是先天道体,所谓先天道体,就是天生就能吸收天地灵气者。修炼任何功法都是先天之气,你恰属于此类人者,方可修炼。” “为师以前没教你混沌阴阳功,是担心你沉溺女色,荒无度,即害了良家女子,也害了你自己。如今见你尊重女子,体谅她们,我才决定将混沌阴阳功传授于你。你切记住,这套混沌阴阳功是双修功法,不是单方面的采阴补阳法,而是双方互利、男女各半。此套功法若成,必得一百零八个女子,不能多,也不能少,且每个女子至少每年要练习一次,练满六十年,则功成矣。” “天啊……” 周永差点叫出声来,练满六十年,她们不都成老太太了,还练个什么劲?恐怕连她们自己都没有那个兴趣了。再说,还要等六十年才能功成,那么年纪了,功成了又有什么用?左慈似乎看出了周永的心思。微微皱了皱眉头。 “若这些女子吃了我给你的上清丹,跟着你练混沌阴阳功,再让她们练习华佗先生的六禽戏,她们就会青春常驻,容颜不老,定会助你功成,达到至高境界。如果少了一个女子,你的功法将会大打折扣而达不到至高境界。所以你必须善待每一个为你献身的女子,保得她们周全。你在接纳每一个女子之前,都要仔细想清楚了,这个女子是否真心喜欢于你,是否能与你相伴六十年。” “心即是神,元神从先天而来,用不着收,已在心内。但是心内也有识神,就像云遮月亮一样,识神将元神遮盖了起来。白天,识神接触于事物,生出七情、六欲等感情与想念。夜晚入睡之后,识神又接于梦态而始终不让元神显露。识神的性质是外驰而接于物,所以要将它收回,让它灭亡,而露元神。所谓男女双修,开关展窍乃是开启进入虚空阴阳双修之玄门而能直达修真之真正的捷径,其作用宏大,意义非凡。” “一旦功成,无论你多大年纪,都会永远保持在那个状态,既不会继续衰老,也不会返老还童,将超脱生死轮回,游离于天地之间。在你功成的同时,那些陪伴你修练功法的女子们也将随着你一道修练功成,她们将永远伴随在你的身边。” “所以神为丹君,意为丹使也,神与意实有体用之分,即分体用,则二也。用因乎体,故又可以一物视之,但有进说者,欲培真意,须养元气。真意从静极而生,乃克成我之妙用。道所谓‘常应常静’,又所谓‘安而后能虑’‘定中生慧’也。” 左慈说完,再次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神色异常的沉重。而天上的乌云却是越来越厚,这还是早上,却已经象黄昏一样,远处,似乎还有隐隐的雷声,正从天际缓缓而来。 “周永,天下大乱不远矣,望你好之为之。切切记住,善待天下百姓。这是‘精元心法’和‘混沌阴阳功’,有什么不懂的,你尽可以请教华佗先生。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华佗先生将陪你到广阳去。为师走了,你当自重。” 左慈迈开大步,牵着他那头象他一样精瘦的老马,头也不会地走了。阴沉沉的天空似乎越来越低,那层层的乌云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渐渐的,左慈的身影消失在阴沉沉的天地之间—— 秋雨连绵 秋雨连绵 秋雨依然下着,轻柔缠绵地在空中轻轻地飘洒,阵阵秋风中,只有一点细细的淅沥沥的声音,细细的雨丝轻抚着周家大院的地面,在水坑中溅起一个个圆圆的水珠。 “公子,夫人请你过去。” 明天就要走了,送别的客人都已经来到了周家山庄。周永正忙着接待客人,突然有丫环来找他。周永也不敢怠慢,连忙随着小丫头来到夫人的房间。只见夫人半靠在床上,周蓉站在旁边,另一个丫环刚为夫人洗罢脸,端着洗脸水正要离开,见周永进来便站在一边,等周永走进来。 “娘,你病了?是不是着凉了?周蓉,你怎么不去找华佗先生?” 见夫人坐在床上洗脸,周永连忙焦急的问道。正是出发到幽州的关健时刻,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病了,华佗和他的徒弟们就住在周家大院,周永转身就要往外走,夫人摆手拦住了他。 “只是有点头疼,没有大碍。你坐下吧,我有事跟你说。” “有什么事?看了病再说也不迟啊。” “真的没有大碍。你坐下吧。” 夫人摆摆手,周蓉带着几个丫头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周永走上前来,伸手在夫人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倒也没有发烧,便放下心来,坐到了床边。 “娘。什么事?” “周永,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觉得我还是该留在周家大院。如今我们有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三个山庄,我们都走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 周夫人之所以头疼,就是昨天晚上想了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留在周家山庄吧,她舍不得儿子,这么多年来,儿子不懂事,话也没有多说,如今懂事了,她怎么舍得离开?跟着周永去幽州吧,她又舍不得三个山庄,这么大的家业,想想都笑。她怎么舍得丢下不管? “娘,三个山庄就交给周发、周安管理,又能出什么差错?就是有什么事,不还有大舅爷、姑老爷吗?我已经委托了他们,他们会经常来看看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我倒不是担心周发、周安,他们祖祖辈辈在周家大院,也不会有外心。我是担心陈家大院和杨家大院,我们刚刚接手过来,我怕会出什么乱子。” 周夫人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三个山庄刚刚合在一起,那两个山庄人心还没有彻底归顺。杨夫人和陈夫人住在周家山庄,杨家山庄和陈家山庄不会有什么事,可是一旦她们离开了,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事? “娘,我已经将那两个山庄的青壮都抽调走了,就是想借此收拢他们的人心。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事情,你放心好了。” “唉,你们到幽州有事,我去也帮不上忙,难道天天在幽州玩?还是留在周家山庄的好,多少也有些做。” 这也是周夫人不愿意去幽州的原因之一,她操心了一辈子,猛然间无事可做,闲着也难受。这些日子里,她看到杨夫人和陈夫人没事可干,就觉得她们怪可怜的,她可不想整天呆着无所事事。 “呵呵,娘,你放心,保证有你的事做。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抽调这么多乡勇去幽州吗?幽州那地方地广人稀,大片土地无人耕种,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在幽州再建立一个周家田庄。到时候我身为朝廷官员,肯定不能去管理田庄的事,还得你操心。” “你不是有那么多夫人吗?还是叫她们去操心吧。” “娘,她们都还是小丫头,哪里当过家?根本不懂得管理,还得你慢慢地教会他们。” 在周永的计划中,一旦平定了黄巾起义,天下稍微安定下来,他就要办几个企业,把造纸、肥皂、玻璃、火药等简单的东西生产出来,以便改善自己的生活。而要办这些企业,这些女人们就大有作用了。 “臭小子,我想了一夜的理由,却被你三言二语给说得没影了。” 看到周夫人同意了。周永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仅仅只剩下几天时间了,周永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而夫人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他不禁伸出手来,把夫人的手捧在手心里。 “娘,你可不能再想其他的了,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是想娘了,难道还要从幽州赶回来?再说你人那么多儿媳妇,以后有了孙子,你也不想看看?” “臭小子,算你厉害,我跟着去就是了。唉,你要是不在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夫人也是一声长叹,再也不提去不去幽州这个话题。这么多年苦苦煎熬,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吗?如今儿子懂事了,她怎么舍得他一个人远行?她抬起手,摸了摸周永的脸庞,微微笑了笑。 “周永,说起孙子,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早就想跟你商量,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要走了,我想把这个心事了了。” “娘。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保证百依百顺。” “唉……” 周夫人又唉了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她把周永的手拉在手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看了看门外,似乎有说不出的心思,她看了看周永,犹豫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 “永儿,周蓉这个丫头从十二岁时跟着我,已经整整十二年了。周家大院的许多事情都是她在帮我打理,确实是个能干、忠心的好丫头。随着年纪的增大,她爹几次委婉地提出来,想要给她找个婆家嫁出去,可是我一直找借口拖了下来,谁知这一拖就拖了这么多年,如今她都二十四岁了,就是再嫁恐怕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我之所以没让她嫁人,也是存了个私心,当时你不懂事的时候,何家也有意悔婚,我真为我们周家担心,生怕我们周家断了香火。我就想把她留在你的身边,给你做个侍妾。一来让她为你生个一男半女,二来也让她为你操持家务。” “虽然我没有跟周蓉明说,可是她那么聪明的丫头当然知道我的心事,随着年龄的增大,她对你是越来越上心,甚至比我都还关心你,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只是你还小,又不懂事,我才没有让她与你圆房。” “谁知你一懂事,接二连三地娶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千金小姐。我几次想开口提这事情,可又怕你再也不会看上这个比你还大六岁的丫环。如今再也不能耽搁她了,你要是愿意,就把她纳为侍妾,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你如果不愿意,我们惊她找个人家嫁了。多陪些嫁妆,就算我为她赔不是了。” 听完夫人的话,周永一时没有说话。周蓉的事情,他倒是听自己的几个小丫环议论过,二十四岁了,嫁给谁也是迟了。如果随便找个人嫁了,肯定害了她的一生。就算是自己与她没有什么感情,但凭着她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关心,也不能伤了她的心。 “娘,我愿意。” “乖,真是娘的好儿子!” 周夫人一激动,忘情地把周永抱在怀里,眼泪也掉了下来。也难怪她激动,如果周永不同意,她怎么好意思跟周蓉开口?虽然是主仆,可是这么多年了,周蓉为周家所做的一切,她如何补偿的得了?耽搁了周蓉的青春岁月,她的良心如何安生? 然而周永却有些难受了,夫人紧紧地抱着他,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渐渐地,夫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裳,一股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轻轻地伸出双臂。把夫人搂在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夫人的哭泣慢慢停了下来,她静静地躺在周永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也许是昨天晚上想得太多了,影响了休息,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躺在周永的怀里睡着了,犹如一个熟睡的婴儿。睡梦中还露出甜蜜的微笑。 如烟如雾的秋雨继续在空中轻轻地飘荡,无声无息地飘洒在那门窗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也淋湿了心。只有墙角的桂花,枝头已经缀着几个黄金一样宝贵的嫩蕊,小心地隐藏在绿油油椭圆形的叶瓣下。透露出一点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哦,我睡着了吧,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你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还睡会吧。” 夫人慢慢地抬起头来,微红的脸上似乎还露出了一丝丝的羞涩。她轻轻地笑了笑,抬起手来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她挺起胸脯,想坐直身子,可是周永的双臂还抱着她,便朝周永笑了笑。 “去把周蓉叫进来吧,我们当面告诉她。” “好吧。” 周永点了点头,慢慢地松开手臂,双手轻抚着夫人的双肩,让夫人重新半躺在床上,他拉起床被,替夫人重新盖上被子,周永这才从床边站了起来,朝着房间门走去。 “周蓉,进来一下。” 听道周永叫,周蓉连忙旁边的丫环房间里走了出来,走进了周夫人的房间。她看见周夫人气色好多了,连忙走过去想扶起周夫人,可是周夫人却向她笑了笑,指了指床边。 “来,周蓉,就坐在这儿。” 周蓉紧靠着周夫人的床头坐下,以为周夫人又要吩咐什么事情,便眼望着周夫人,聚精会神地听着。谁知周夫人拉起了她的手,仔细地端详起周蓉来,看得周蓉莫名其妙。 “周蓉,你从十二岁时就跟着我。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周夫人一说这话,聪明的周蓉已经就明白周夫人要说什么。久经历练的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等待着周夫人的下文。她知道,决定她命运的时刻到了。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关心、照顾公子,如今公子要到幽州去了,我想让你到公子房中去照顾公子,好吗?” 猛然间,周蓉的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她久经历练,虽然她冷静异常,可是在她人生转折的关健时刻,她还是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出身卑贱的丫环,这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局了。 周蓉从床边站了起来,退后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周夫人就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多少年了。她就是等的这一天,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周家大院的一员了。以后不管周永找多少侍妾,她是夫人亲自让周永纳的一个侍妾,也将是侍妾中的老大。 “奴婢拜见夫人。” “起来吧。” 周蓉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又回过头来。此时的周永也坐在床上,周蓉便往旁边走了两步,她没有敢抬头看周永一眼,而是用手提了提自己的衣裙,又朝着周永跪了下去。 “别!” 周永突然从床边站了起来,就在周蓉即将叩头的瞬间,周永的双手扶住了周蓉的双肩,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怎么啦?” 不仅周蓉吓了一大跳,连周夫人也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么周永突然反悔了?只要是当着周夫人的面,这个头一叩下去,哪怕是周永一辈子不碰周蓉,她也是周永的侍妾。 就在周夫人和周蓉惊谔的时候,周永却一把将周蓉抱在怀里。 “娘,我喜欢周蓉,我想娶她为妻。” “啊……” 不料这句话比刚才的动作更让周夫人和周蓉惊谔,堂堂豪门的公子,娶一个丫环为妻,传出去还不被人当作笑话?周夫人还没有作出反应,周蓉已经先说话了。 “周蓉谢谢公子好意,然而周蓉出身卑贱,恐怕玷污了公子名声。” “什么名声?只要我喜欢的女子,我就要娶为妻子。娘,可以吗?” 周永的这个要求太突然了,周夫人一时难以适应过来。她稍微静了静,便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她能不同意吗? “儿子,你要干什么,娘都依你。” 周永回过头来,望着怀里的周蓉,心中充满了怜惜。一个小姑娘,辛辛苦苦十二年,难道不该得到一点补偿吗? “周蓉,嫁给我,好吗?” 冷静如周蓉者,此时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幸福弄晕了。这么多年来,她做过无数的美梦,却连想都没敢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夫人。面对周永的问话,她除了连连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送别酒宴 送别酒宴 大管家周发的心情也和这秋天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的,一大早起来就有些烦燥。夫人和公子都要走了,却把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留给他和周安来管理。那周安只是个家丁把头,这么重的担子几乎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这么多年来,虽然他是周家大院的大管家,可是大事都由夫人当家,小事则基本由他的女儿、夫人的大丫头周蓉作主,他其实就是个跑腿的角色。现在一下子把这么重要的担子交给他,让他来当家作主,还真让他有些诚惶诚恐。 “爹,大家都到大厅里去了,我们也走吧。” 就在周发呆坐在房间里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周全、周易走了进来。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周家大院的亲戚们都要来欢送,而且夫人和公子还要宣阐和周安负责留守周家大院。 “好吧,我们走。” 周发掸了掸他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旧长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周全、周易,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他摆摆手,父子三人朝大厅里走去。 儿子周全、周易倒是和周发一样,能写会算,被夫人看中了,这次要带到幽州去。对于两个儿子,他并不怎么操心。可是女儿周蓉,却让他着急,已经二十四岁了,可是夫人还没有发话,怎么不让他心焦。 “何大公子、何二公子,里面请。” 周发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何家大院的两位公子。何琪自从离开何家大院,就一直住在周家山庄,也没有给何家送封信回去。何大老爷派人来打听,得知周永要到辽东郡上任,连忙派二个公子送来二千万钱,一来是给何琪送嫁妆。二来是为周永送行。 “不客气。” 何家的两个公子摆摆手,径直朝大厅里走去。随着何家二个公子走进大厅,周发才发现大厅两侧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客人。他们当中除了周家山庄的亲戚以外,还有杨家山庄、陈家山庄的亲戚,另外还有周永的好友许褚和谯郡太守的公子陈泽。 许褚的乡勇已经由许仁、许定带着先走了,许褚是留下来和周永一起走的。而太守的公子陈泽则是专门来给周永送行的,由于剿匪得胜,谯郡太守陈松正在为他的儿子陈泽向朝廷报功。 向往常一样,周家大院的仆人们则分站在客人身后两侧的大厅里。周发紧走几步,来到站在前面的周安身旁。两个人是老搭档了,周发一靠近来,周安就小声问道。 “发哥,怎么才来啊?”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今天早上有点头疼。” 周发皱了皱眉稍,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竟然怎么也睡不着,颠来倒去地就想着那几件事,以至于早上起来,头脑里还是一片糊涂。 “短短几个月,真是天翻地覆啊,公子不仅聪明异常,而且还要出去为官了。三个月前,谁能想像的到呢?” 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安无限感慨地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乎是提心吊胆地守护着公子,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可是他们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生怕风声大了一点,吹灭了他们心中那盏希望的灯光。 “实话说,我也想不到。当时凑集不到足够的赎金,急得我一愁莫展。谁知公子洪福齐天,竟然自己逃离了匪巢。经过这场劫难,公子彻底地变了一个人。我想,周家山庄从此将兴旺、发达起来。” 周发、周安丝毫也不会怀疑,从此以后,周家将人丁兴旺。财源滚滚。只是公子将到偏僻的幽州去当官,两个人的儿子、女儿都要跟着走了,而他们将留在这里,让他们有些失落。 “夫人、公子来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夫人和周永带着众位夫人从大厅后门走了进来。周发、周安抬头看去,只见周夫人的身边是杨夫人、陈夫人,一边一个。而公子的身边,是何琪、杨娟、陈惠、周蓉,一边二个。 “这丫头,怎么如此不懂事,跟几个小夫人站在一起。” 周发是个守规距的人,见女儿站在陈惠的旁边,不禁有些恼火。他似乎感到周安等人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甚至连他的两个儿子周全、周易也看着他,他的脸上不由得开始发烧。 “各位亲戚、各位朋友,明天我们就要到幽州去了,谢谢大家来为我们送行。” 就在周发感到不安的时候,周夫人开实话了。她面带微笑。朝着满大厅里的客人们扫视了一遍。然后她拉着杨夫人、陈夫人的手,三个人象亲密的姐妹一般,紧挨着站在了一起。 “从今往后,我们周家山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就合在一起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三个山庄的亲戚、朋友都是我们的亲戚、朋友,不分彼此、不分你我。以后的周家山庄,就由我们三姐妹作主,大家称呼我为珏夫人、杨夫人为琼夫人、陈夫人为宁夫人。” 在坐的陈家山庄、杨家山庄的亲戚、朋友早就想到了这一天,可是当他们亲耳听到周夫人宣布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撼,可是看到杨夫人、陈夫人的笑脸,他们只能静静地看着。 “本来,周家山庄要为公子举行一场婚礼,可是朝廷命令周永即刻上任,因此婚礼就办不成了。不过,今天三个山庄的所有亲戚和朋友都来了,借此机会请大家喝杯喜酒,并郑重向大家宣布。周永娶何琪、杨娟、陈惠、周蓉为妻子,分别为琪夫人、娟夫人、惠夫人、蓉夫人。” 周发的大脑嗡地一声,仿佛被什么重锤击了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没有摔倒。这个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们几辈人都是周家的奴仆,能被主人欣赏已经非常荣幸了,从来就没有奢望过能成为主子。 他甚至不止一万遍地想,希望夫人能看在周蓉为周家大院辛苦了十几年的份上,让周蓉成为公子的侍妾,他也就很有面子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会成了蓉夫人。反而成了他的主子。 “恭喜三位夫人、恭喜周公子、恭喜四位新夫人。” 那些亲戚们、朋友们纷纷站了起来,向着夫人、周永道喜,他们也没有想到,送行变成了婚礼。对于普通的亲戚、朋友来说,能讨杯喜酒喝,也算是没有白来。 只有何家的二位公子有些郁闷,他们都是妻子,也应该说何琪是妻子,其他人是平妻。这下倒好,四个人都是妻子,何琪仅仅只是排在一而已。可是他们看到何琪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样子,他们也只好作罢。 客人们恭贺完毕,应该仆人、家丁们来拜见新夫人了。可是周发还楞在那里,根本没有意思到大厅里的仆人们都向他看过来。他和周安毕竟是这些仆人和家丁的头儿,他们不动,仆人们哪敢上前呢? “发哥,快别楞着了,大家都看着呢。” 周安连忙碰了碰周发。周发这才如梦方醒,见大家都望着自己,老脸也不禁有些发烧。他连忙和周安走上前去,来到大厅的正中,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响头。 “奴仆叩见公子、叩见众位夫人。” 其他的仆人和家丁这才走上前来。紧挨着他们的身后,哗啦啦一跪了一地,一个个脑袋象捣蒜一样,朝着大厅的上首连连叩头,一起高喊起来。 “奴仆叩见公子、叩见众位夫人。” 大厅里随即安静下来,今他们奇怪的是。夫人并没有让他们起来,他们只好乖乖地跪在那里。等了片刻,才听到夫人缓缓地说道。 “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茹明、茹亮,刘辟、龚都,我欲收你们为我的干儿子,你们可愿意?” 瞬那间,大厅里静得出奇,正跪在地上的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茹明、茹亮、刘辟、龚都等人似乎没有听清楚,或者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特别是周虎、周豹,他们是周家世代的奴仆,怎么可能成为夫人的干儿子? “娘啊,我愿意当你的干儿子。” 谁也没有想到,茹明、茹亮最先从地上爬了起来,上前几步跪在周发、周安的前面,咚咚咚的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他们从小就没有了亲人,突然间有这么个尊贵的夫人要当他们的娘,他们激动得哭了起来。 周虎、周豹、何仪、何曼、刘辟、龚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茹明、茹亮的身边跪了下来,咚咚咚地叩起头来。这一个头叩下去,他们的身份立即就变了,从奴仆变成了主人。 “好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周永的兄弟。你们兄弟一定要精诚团结,让我们周家山庄发展壮大。” “遵命。” 现在轮到周安感到头晕了,刚才夫人宣布周蓉为周永的妻子的时候,他心中既是羡慕,也有一丝丝的嫉妒,可是突然间夫人认了周虎、周豹为干儿子,他的心里立即感到了平衡,那一丝丝的嫉妒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周发、周安,我们离开周家山庄以后,周家山庄交由你们两人共同管理,你们可得把周家山庄管好了,千万别辜负了我和公子对你们的厚望。” “遵命。” 周发、周安齐声答到。声音异常的清脆而坚定。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身份已经非比寻常,再来管理周家大院则有信心多了。就是与其他山庄交往,谁也不会再把他们当成奴仆。 “都起来吧。周发、周安,给家里的所有仆人、家丁、乡勇、以及鹰子嘴的乡勇们每人发一百钱的喜钱。另外快去准备酒宴,款待各位亲戚朋友。” “遵命。” 周发从大厅里出来,心情异常的舒畅。虽然天上还阴着天,可是他的心中却全是阳光,脸上的折子也舒展开了。紧跟在他身后的周全、周易,也是抑止不住的满心欢喜。 “发哥,恭喜恭喜。” 还没有走了两步,就听到周安的声音在后面喊叫。父子三人停下脚步,只见周安满面春光,神采奕奕地快步赶了上来,脚步虎虎生风,仿佛一下子年青了十几岁。 “安老弟,也恭喜你。” 周发与周安搭档几十年了,当然也替周安高兴。他微微笑着,双手抱拳朝周安致意,周全、周易也连忙向周安行礼。周安走上前来,亲热地拍了拍周全、周易的肩膀,几个人便寒喧起来。 就在这时,周蓉从后面走了过来。虽然成了夫人,周家大院的大小事情还是得她来处理。连夫人新收的八个干儿子都在大厅里陪同客人,可是她却要出来安排酒宴。只不可与往常不同,她的身后如今也跟着两个丫环。 “见过蓉夫人。” 不仅仅周安,连周发也规规距距地尊称一声蓉夫人,周全、周易更不容说,和周发、周安一起向周蓉行礼。虽然周蓉是他们的女儿和姐姐,可是此时却是他们的主人。 “免礼。安叔,你负责去招呼我们三个山庄的乡勇和鹰子嘴的乡勇,他们的统领都在大厅里陪客人,可别让那些乡勇们喝多了酒打架闹事。” “遵命。” 周安连忙答应着,行了个礼,退后一步急忙转身走了。三个山庄的乡勇还好说,那些鹰子嘴的乡勇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夫人称他们为乡勇,其实他们就是鹰子嘴的土匪。 “爹,你负责招呼周家大院的仆人和家丁,喝酒之前把喜钱发下去。” “遵命。” 公事交待完了,周蓉抬起头来,两眼已是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们在周家大院身为奴仆,可是他们一家人毕竟在一起,然而眼下他们却要天各一方了,周蓉不由得泪从心来。 “爹,我和两个弟弟都走了,你可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我的身体健壮的很。只要你们好好的,我比什么都高兴。”—— 初练双修 初练双修 明天就要出发离开周家山庄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为周蓉安排单独的小院既来不及,也没有必要。傍晚的时候,夫人亲自把周蓉送到了周永的小院,让周永和周蓉圆房。 天空中继续飘荡着绵绵的秋雨,轻抚着周家山庄的每一片树叶,茫茫的夜色之中,那片片的树叶经历着风雨的摧残,在黑夜里孤独的。在许多株树木的遮遮掩掩下,秋雨安静的看着那满园的秋色。 周永的四个小丫头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也忙碌起来,开始布置喜房、燃亮红烛。她们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懂事了,夫人把周蓉送了过来,她们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在珏夫人和蓉夫人的面前,几个小丫头干活特别卖劲,特别是她们看周蓉的目光,已经充满了景仰和羡慕。昨天还和她们一样身为奴婢的周蓉,摇身一变成了她们的主人,叫她们怎么不呯然心动。 周家大院的丫头,年纪大了就逐步配给那些家丁和仆人。只有被夫人看中的丫头,才有可能成为公子的侍妾。她们被夫人挑选了侍候公子,虽然夫人没有明说,四个小丫头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她们四个将来肯定会成为公子的侍妾。 如果她们能赢得夫人和公子的欢心,象周蓉一样成为公子的妻子,那她们就心满意足了。几个小丫头忙了一阵。眼看该准备的都准备齐了,这才知趣地退了下去。 “永儿,周蓉我可给你送来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等丫头们离开后,珏夫人微笑着站了起来,用左手拉起周蓉的手,又用右手拉起周永的手,然后把他们两手的手放在一起,用她的手紧紧地捧着,就象捧着一对宝贝。 “我会的。” 周永把周蓉紧紧地搂着怀里,望着那骄好的面容,心中突然涌出无限的爱意。闻着周蓉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少女香气,不由得一阵迷醉。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周蓉的腰际,自然而然地吻上了周蓉的双唇。 虽然已经二十四岁了。可怜的周蓉还从来没有让男人碰过,猛然间被周永抱着,早就被周永那浓郁的男人气息刺激得血流加速,心潮蓬勃。当周永突然吻上来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大脑里一片空白,整个人瘫软在周永的怀中。 “嗯……” 周蓉发出低沉的娇吟,整个人已经成迷离状态。周永慢慢地敲开了周蓉的嘴唇,将舌尖伸进了她的嘴中,引得周蓉浑身抖动。两舌不断地相交,互相吸允,交织着相互的津液,是那么的亲密和迷醉。 “你个臭小子,一点也不知道害羞。我还在旁边站着呢,就这么猴急!” 还站在旁边的周夫人开始还没有在意周永抱着周蓉,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吻在了一起,似乎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人。周夫人没来由的羞红了脸,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由得笑骂起来。 “啊……” 周永猛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还在周夫人的手中。刚才一时激动,有些忘乎所以了,竟然忘记了场合。幸亏自己的左手刚才还算老实,要不然,这丑可就出大了。 而周蓉这时也清醒过来,扭过头来,刚刚看到周夫人正望着她笑,立即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周永的左臂紧紧地搂着她,她就是想离开也挣不开那粗壮的铁臂。 然而周永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更加紧紧地搂住了周蓉。周永才不会在乎周夫人的笑骂,他顺势抽出右手,轻轻将珏夫人的腰际轻轻一搂,把珏夫人搂在怀里。 “娘,我亲我老婆有什么害羞的?你看我们亲嘴才该害羞呢。” “臭小子,越来越放肆了。” 周夫人朝前伸出身子,挥起手掌,朝着周永的后背就是一巴掌。却不料周永右手稍一用力,把她拦腰带到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周夫人也没有挣扎,就靠在周永的怀里,朝着周蓉笑了笑。 “周蓉,公子这么喜欢你。我也就放心了,也没枉我白疼你一回。以后公子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照顾。” 周蓉的神情这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她抬起头来,羞涩地看了周永一眼,连忙调头望着夫人,看到夫人对自己的期待,想到公子对自己的温情,周蓉郑重地对周夫人点了点头。 “夫人放心,周蓉生是周家人,死是周家鬼,一生一世、尽心尽力地侍候公子。” 看着周蓉认真的样子,周永的心中非常感动。这个时代的女子,哪怕你只是对她们好那么一点点,她们也会以身相报,终生不悔。周永左手轻轻用力,把周蓉拉到面前,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好啦,好啦,你们慢慢亲热吧,我走了。” 珏夫人拍了拍周永。周永连忙松开右臂,珏夫人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周永和周蓉送至门口,早有等候在那里的丫环们迎上前来,簇拥着珏夫人回去了。 回过身来,周永轻轻地抱起周蓉,朝着里间走去。娇羞不已的周蓉预感到了将要面对的温柔,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身体变得异常僵硬。 周永将周蓉轻轻地放在床上,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用手细心地拔开周蓉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幅绝世的美人图,端庄清雅,吐气如兰,优美曼妙,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清新脱俗。 “周蓉,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 “把你给我,好吗?” “我是你的,你拿去吧。” 周永在周蓉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话。慢慢消除周蓉的紧张。渐渐的,周蓉的身体开始柔软起来,乖乖地持靠在他的怀里。周永悄悄地伸出手,手掌轻轻地触到了周蓉的腰际。 “嗯……” 就在周永的手触到周蓉腰际肌肤的一瞬那,周蓉的身体象是触电一般猛地一颤,双腿紧紧地夹住,身体笔直的伸长,呼吸异常的急促,浑身的肌肉顿时变得象块铁一样的坚硬。 “唉……” 抚摸着全身僵硬的周蓉,周永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稍懂些医学常识的他知道,这是一种女子过敏反应。二十四岁的周蓉从来没有被男人碰过,长期的心理压抑、对男人的恐惧,使她的身体对男人特别敏感。 “周蓉,我好喜欢你。” “嗯。我也好喜欢你。” “你的肌肤好美啊,就象冰雪一样的晶莹,你身上的气味好香啊,就象我们周家大院的桂花般清香……” 周永在周蓉的耳边轻轻地说着,赞美着周蓉的容貌、体香、肌肤,慢慢消除周蓉的紧张。这是周蓉的一次,如果她不能放松自己的身体,得不到身心的欢愉,在大脑里留下了恐惧的阴影,恐怕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想二次。 “周蓉,桂花都已经谢了,你身上怎么还要桂花香味?嗯……不知道……你是不是收藏有桂花?嗯……没有……那你的身上是从哪来的桂花香味?嗯……哪都有……肚子上有……脖子上也有……还有……这里也有。 周永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不停地亲吻她的脸颊、嘴唇和脖子。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身上来回地抚摸,从腹部细细地抚摸,慢慢地向上移动,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头触了触她那高高的山峰。 “周蓉,这是什么?嗯……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体你不知道……她们都有……不过没你的大……我喜欢大的……我想亲一下……你刚才不是说你是我的吗……我亲我的不行吗……” 周永终于攀上了那两座高高的山峰,来回左右地轻揉起来。他不顾周蓉的阻拦,用嘴含住了一个花蕾,引得周蓉一声长吟。虽然周蓉仍然紧紧地夹着双腿,双手紧紧地抓住周永的双肩。可是她的身体已经不那么僵硬了。 “周蓉,这儿也有桂花香味,嗯……没瞎说……是真的……你能松开一下吗……我摸摸……这是我的,你怎么不让我摸……对,这就对了……再松开一点……还松开一点……” 周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抱着周永的腰,她终于经不住周永的抚摸。热烈地回应起来,也逐渐高昂。突然间,周蓉浑身颤抖,泉水蜜液狂奔而出。 她终于不再压抑,放肆地起来。不管她以前是谁,从今往后她都要高昂地抬起头来。周家大院的黑夜异常的安静,她那急促的声在绵绵秋雨里无尽的蔓延。 慢慢地。她张开双臂,伸开双腿,敞开了自己的身躯,要迎接那即将到来的光明。她已经在黑夜里摸索的太久,再也不能忍受这漫无天日的黑暗,她要迎接那光明的使者,奔向幸福的光明。 “啊……” 猛然间,她惊叫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袭击了她那娇嫩的身躯,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僵硬。她牙关紧咬,双目呆痴,双手紧紧地抱着周永,犹如一把铁钳牢牢地扣在周永的腰间。她的全身一动不动,只有丝丝血迹从那神秘之处慢慢地渗出。 “唉……” 周永不由得再次轻叹,无奈地摇摇头。他轻抚着全身僵硬的周蓉,一时之间也找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他那雄壮的生命之根被周蓉牢牢地嵌在她那神秘幽洞里,让他进退不得。 “嗯……” 猛然间,周永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热气在慢慢地移动。他吓了一跳,等他回味过来,那股热气又消失无踪。他又试了一次,那股热气似有似无,令他马上想起了混沌阴阳功。他看了看躺在身下一动不动的周蓉,不由得想到,混沌阴阳功能不能让她迅速恢复? 他立即弃除杂念,平心静气,心无外物的开始修炼。当他进入那种空明状态,小腹里那股热气流又出现了,慢慢地寻着十二经脉运行起来。气流速度越来越快,也越变越大,不断地在十二经脉里往复运转,从体外不断地吸收着天地灵气供气运转。身体有天地灵气都凉悠悠的,周围的天地灵气越聚越多,十二经脉不断地吸收天地灵气提炼,再补充于十二经脉中,此时十二经脉中气流已经由小溪变大河了,气势汹涌,在十二经脉里奔流不息。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十二经脉如今已到饱和状态了,经脉鼓胀,疼的周永呲牙咧嘴,汗流浃背;脸也变得无比狰狞。痛得想大声呼喊。而体外天地灵气依然不停的进入体内十二经脉中,此时,周永感觉自己身体快要爆了,心里一阵哀伤,不甘心地想到,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就要死在周蓉的身上了吗? 看着周蓉那美丽、娇柔的面容,周永的心情更加沮丧,这个等了这么多年的女子,还没有品尝到爱情的滋味,就这样香消玉殒了吗?他轻轻地扶起周蓉,无限爱怜地吻了上去。 突然间,那汹涌奔腾的天地灵气倾泄而出,全部奔向周蓉的体内,又从周蓉的唇间回到周永的身体。就如同接通的电流,这股灵气从周永的流向周蓉,又从周蓉的嘴里流了回来。 渐渐的,周永竟然能够意识到那天地灵气已经遍布全身,生机勃勃地在大小经脉中运行流动。所有的真气囤积于丹田之处,并逐渐地对十二经脉起到调节和调动真气。 这时,周蓉终于醒了过来,她看到自己躺在周永的怀里,羞得她满脸通红。可是她浑身流动的灵气让她全身发烫,她不由得低下头去,却看见自己与周永连成了一体。 “周蓉,来,随着我一起运气。” 周蓉点点头,紧紧地贴着周永,当她闭上眼睛,嘴唇吻向周永的时候,那股汹涌的灵气再次布满了她的全身。渐渐的,那股灵气在她的身体里汇集,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觉涌上了她的心头—— 打虎壮汉 打虎壮汉 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白色的世界里翩翩起舞。大地到处白茫茫的,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远处山峰重重叠叠的,盖上一层皑皑白雪像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挂满冰珠的树枝间,居然反射出点点七彩,显得犹是梦中幻境一般,景色怡人。 一只猪獾警惕的从一棵树后闪出了身子,左右看看,闪着亮光的一对小眼透着股子狡猾。它是出来觅食的,很是小心的左右看着,好像生怕突然从空气中会冒出怪兽似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它,自从连降了大雪,便有人进山打猎了。田里的庄稼收成不好,连往日的农夫们也加入了打猎的队伍。刚开始的时候这些猎人并不厉害,它们可以轻易的躲避那些猎人的追捕,可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巨汉,赤手空拳却凶悍无比,它的很多同类以及山中的其它动物都遭到了很是悲惨的命运。 因此这只猪獾这段时间来除非饿了出来觅食,就决不轻易再出自己的家,而且它为了安全,还有几个临时的住处。也因此它一直非常安全,虽说出来觅食时仍危险重重,但也没有办法。眼看着大雪越下越大,它要是不再出来找点吃的。恐怕要饿死在洞穴里了。 它小心的看了又看,嗅了又嗅,终于确定近处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大胆的从树后出来,开始在用那毛绒绒的小腿去扒开雪地,寻觅食物。它的运气不错,被它发现了一条很肥的蚯蚓。它高兴的眯了眯眼,就想要去享受美食。 突然间,它听到身后哗的一声响,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紧紧的勒住了,它努力的挣扎想回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可眼皮已经抬不起来,更别说扭头了,转眼功夫它就失去了知觉。 它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巨汉竟然把自己埋在雪地里,守候在这里已经多时了。猎人越来越多,而猎物却越来越少,猎人们要是不想点什么新鲜花招,还真是抓不到什么猎物。 “哈哈哈……” 那巨汉用脚踢了踢躺大雪地里的猎物,咧开大嘴笑了。真是难得啊,又可以好好地吃喝几天了,他从腰间解下一根绳子。把猎物的四只脚捆绑起来,拎起来扔在背上,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那大汉刚刚走到半山坡上,突然响起一声虎啸,引得满山动物乱窜,寻找地方躲藏,那样还没有找到藏身的地方就原地呆了起来,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 就在这时,只见那大汉扔下手中的猎物,回过头来,顺着虎啸的方向望去,刚好看到了那只头上长着花纹的老虎。与一般人的反应不同,那大汉并没有逃跑,反应迎着老虎冲了上去。 “好家伙,这下又可以吃几天的了。” 真正令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只健壮的老虎看到那个冲上来的大汉,丝毫没有惧怕它的意思,不禁怒火中烧,它仰天狂吼一声,平地跃起一丈多高,气势汹汹地朝那大汉扑来。 那大汉也不理会,继续向前猛跑几步,就在那老虎扑上来的瞬间,他的身子猛地左侧,挥起右手那榔头般的铁拳,对准老虎额头脑门便是一拳,砰的一声响,那头猛虎翻身摔了个跟斗,扑倒在地。 然而那老虎立即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它再次发出一声狂吼声,又向那大汉扑来。在它那遗传的信息中,老虎就是山中之王,谁敢对老虎有丝毫不敬?这个大个子想找死不成? 那大汉刚才的一拳,似乎有千钧之力,纵是武高强之士,打在头上也非脑浆迸裂不可,但猛虎头坚骨粗,这一记裂石开碑的铁拳打在头上,居然只不过摔了个跟斗,又即扑上。 “好家伙,算你有种!” 那大汉侧身开,左手自上而下斜掠,呯的一声,一拳砸在猛虎腰间。这一拳他加了一分力,那猛虎向前冲出几步,脚步蹒跚。那大汉抢上两步,双手一挽。已经抓住了老虎尾巴,大喝一声,双手使劲回拉,那猛虎正自发力前冲,被他这么一拉,两股劲力一迸,虎身直接飞向半空。 那老虎在空中飞行了十几丈远,摔倒在地上。然而那老虎毕竟是山中之王,翻了个身就从地上又跳了起来。不过,它回头再到那个大汉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凶神恶刹,竟然扭头就跑。 “给老子站住!” 那大汉大吼一声,拔腿就追。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叫着。连山上的那些动物也纷纷惊讶的看着正在满山乱窜的老虎,老虎正在被追的满山乱窜,真是千古奇观。 那追老虎的大汉身高八尺,身子异常壮实,上身赤膊,露出古铜色的皮肤,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脸倒也还算英俊,五官端正,棱角分明,穿着及膝的短裤。腰里系了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筋,赤着双脚,也不怕山地乱石荆棘扎脚,运步如飞。 “站住,不许跑,再跑老子打死你!” 也不知老虎能不能听懂,反正跑的更快了,转眼来到一个断崖前,老虎毫不迟疑,猛然一跳就跳到断崖对面,接着跑。那汉子也有样学样,一个箭步,飞身就跳过了两丈多宽的断崖,接着追赶老虎。 …… 纷纷扬扬地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覆盖了大地和村落,雪花飘落在树枝上,北风轻轻摇曳,片片雪花就会纷纷落下,路边的野草,也被白雪覆盖了,只留下了边缘那一点点的绿色。 在通往陈留的官道上,何仪、何曼和他们手下的二千多个乡勇打着辽东太守的大旗,昂首走在队伍的前面。在他们的后面,是陈家山庄的二千多乡勇。这就是护卫周永的队伍。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各个山庄的队伍都是各自分开走的,其中周虎、周豹带着周家山庄的乡勇负责周家大院的女眷,茹明、茹亮带着杨家山庄的乡勇负责周家山庄的财物,而刘辟、龚都带着鹰子嘴的土匪负责沿途购买粮食。 离开周家山庄的时候,各个村子里的乡亲们都汇集在村口,很多家庭有人出远门,父母不停的叮嘱着儿子,注意这个,小心那个,吩咐个没够。不少村民的眼睛竟然红了,孩子毕竟是头一次出远门,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一路上倒也顺利,既没有碰到开黑店的孙二娘,也没有遇到拦路抢劫的程咬金。只是到处都有逃荒的流民,周永不由得在心中唉叹怪不得张角能一呼百应。就凭这些流民,就能拉起一只百万大军。就是没有张角,也会有李角、陈角,这样的朝廷要是还不推倒才是逆天。 他们这一路行走的路线是周永选择的,一个目的地就是陈留,他要到那里寻找典韦。他对自己设计的方案有充分的信心,既不要他们宣誓效忠,也不要他们上阵拼命,仅仅是请他们去给自己当当帮手,而且还发给工钱,他们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大爷,请问你认识不认识典韦?” “典韦?不认识。” 然而事情并没有周永想象的那么简单,进入陈留已经几天了,周永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问了多少人,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典韦。周永非常纳闷,不应该呀,这典韦不是很有名气吗?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难道现在他还没有出名? “周公子,这典韦究竟是个什么人,能有多大的本领,让你这么费心劳神的。” 许褚可有些沉不住气了,周永在陈留寻找典韦,已经耽搁了好几天,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可是真把贩马当作生意来做的,不管周永把典韦吹得如何。有没有典韦他一样做生意。 “呵呵,这典韦的武功可能还在你之上,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这样吧,许公子,你跟着何仪、何曼继续朝前走,我留下几个人,在这里还寻找三天,不管能不能找到。三天后我去追赶你们。” “不行,我倒要见识见识这个典韦的武功有多高。让何仪、何曼他们头里走,我留下来,在这里陪你找。” 许褚虽然没有自负老子天下一,可是他也没有把天下的英雄豪杰放在眼里。听周永说那典韦的武功竟然比自己还强,心中颇有些不服气,现在周永就是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的,不与那典韦比试一番。他这辈子都不会罢休。 “行,就这么办。” “公子不可,干娘可是让我们保护你的,你留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何见得干娘?不管你到哪里,我和何曼是不会离开的。” 何仪一听也不干了,要是在以前,周永让他走,他可能什么话都不说就走。可是现在他是夫人的干儿子了,对于夫人的交待,那可是奉如神明,他们兄弟俩是一刻也不会离开周永的。 “那好吧,你和何曼两人留下,让大队伍先过黄河去,然后在黄河边上等着我们。我们在陈留再找三天,三天后我们不管找到找不到典韦就过黄河。” 要命的是,陈留这么大,上哪里去找?可是他只记得典韦是陈留人,不知道确切的地方,他原想以典韦的名气,是个陈留人都应该知道,可现在陈留人偏偏不知道,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周公子,如果那典韦只是个普通农夫,或者只是个普通猎人,住在哪个小村庄里,你到哪里去寻找?还得想个办法才好。要不,我们到官府去问,让他们帮忙查一查。” “那还是算了吧,能够找到,是我们的缘份,如果找不到。说明我们没有这个缘份,就没有必要去惊动官府了。” 周永并不是不愿意惊动官府,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典韦好象是为了帮朋友报仇,杀了一个什么财主的。也不知道现在他是否杀了人在逃。如果官府正在追捕典韦,自己找上门去,岂不是害了典韦? …… 大雪仍然下着,片片雪花随着北风在山间飞舞。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白雪覆盖的山坡上,一只雄健的老虎却惊慌失措地在往前奔逃,它根本没有了王者的威风,它似乎连回头一看的勇气也没有,更不敢发出什么吼声,象一只被人追杀的小猫一般悄无声息地在雪地里逃命。 那追虎的大汉非常生气,他已经追了大半天了,一边追还一边说好话。可那该死的老虎就是不停下,他也没办法停下,只有不停的追,眼看老虎的体力渐渐不支,马上就跑不动了,可是却突然消失了。 “该死的老虎,等老子找到你,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那大汉寻找了片刻,竟然还没有发现老虎,便气愤愤地骂道。也难怪他生气,为了追这只老虎他竟然把那只猪獾也丢在了那片山上,这真是猴子搬苞谷,丢了猪獾,老虎又没抓到,你说气人不气人。 “嗷……” 几乎就在那大汉准备放弃的时刻,突然发现了那只老虎。它正躲藏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大雪掩盖了它的足迹,使它悄悄喘了口气。当它看到那大汉似乎将要放弃的时候,它的王者霸气却不失时机地涌上心头。 “哈哈哈……原来你要等我!” 是的,那老虎正等着那大汉,谁都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他们的生存法则非常简单,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没有三条路。它倾其全力,怒吼一声,飞身跃下那个石头,朝着那大汉扑来。 “哼!” 那大汉双目如电,望着扑上来的老虎仅仅只是轻轻地冷哼了一声。他这次身子没有动,静静地等着那只扑上来的老虎,然而他的双拳却紧紧地握了起来,根根筋脉暴起,全身的力量聚于双拳。 “呯……” 突然间,雪地里暴出一声霹雳,伴随着头骨断裂的响声。只听得扑通一声,似乎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震得大山也跟着晃动起来,随即一切都安静下来,只有雪花仍然飘着—— 典韦卖虎 典韦卖虎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大雪好不容易停了,虽然路上的积雪很厚,给出行带来些许不便。然而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朝街上走去,有的去做生意,有的去赶集,更有的是到街上闲逛。 从街道的东头,有一个身材高大、形貌魁梧的壮汉肩扛着一只老虎,正在街道上急步走着,只见他约摸二十岁左右,四方脸庞,浓眉大眼,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满嘴唇的胡须象钢针般向外刺着。 虽然还是大冷的正月间,可是这个大汉只穿着一件粗布衣裳,袖子卷得老高,两个大拳头象两把铁锤,随着身体前后摆动,走路虎虎生风,每走一步,连地皮也跟着震动一下。 这个镇子较大,大概有两、三百户人家,街道除了东西走向的主道以外,就只有四五条小街。可能因为战乱的原因,街上行人不多,商户也生意冷清,偶尔会有几个商人模样的外地人从主街道上走过。 “哎呀。典韦兄弟,你又打了只老虎?” “呵呵,呵呵。” “喂,典韦兄弟,卖了钱去耍几把。” “好啊,呵呵。” 一路之上,不断地有人在与那扛着老虎的汉子打招呼,看得出,人们的眼神既有惊讶。也有羡慕,在这个凭着力气吃饭的时代,一身的蛮力,强悍的武功,就是人们争相羡慕的目标。 他就是典韦,陈留己吾人,他形貌魁梧,膂力过人,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家中除了一间栖身的破草屋,什么也没有,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山上的猎物。 “典韦兄弟,老虎多少钱?卖给我了。” 终于有人来买他的老虎了,典韦把老虎扔在雪地上,让由那个商人仔细地逃选。对于作生意,典韦还真不感兴趣,老虎就在这里,你想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反正他仅仅只是花了点力气打死的。 “来,典韦兄弟,这是二万钱,拿去喝酒吧。” 那商人递给典韦一个钱袋子,里面的钱币叮铛直响。典韦接在手里,往上抛了一抛,数也没数,直接就塞进了衣兜。有那数钱的功夫,还不如去喝几杯酒。再说这街上,还没有谁敢骗他。 “典韦兄弟,里面请。” 酒馆的伙计挑开门帘,点头哈腰地恭迎着喝酒的客人。看到典韦远远地走来,立即大声叫道。典韦可是他们酒店的老主顾,又喝酒,又耐钱,只要典韦来一次,不丢些钱在这里,他是不会走的。 典韦卖掉老虎,衣兜里有了钱,闻听喊叫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可是听到从酒馆里传出的吆喝声,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他似乎犹豫了片刻,终于没能抵挡住那吆喝声的诱惑,转身朝酒馆走来。 就在典韦转身的同时,酒馆门口摆摊的小贩连忙躲闪,迅速让开一条通道。典韦昂首从摊贩中间走过,他看也没有看那酒馆伙计一眼,径直走进了酒馆里,引的酒馆里的客人们纷纷回头。 “温壶酒来,切两斤牛肉,来一盘包子。” 也许典韦确实是饿了,刚刚坐下就吩咐伙计。酒店的伙计大声喊叫着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为典韦张罗,可是没等那酒店的伙计把酒肉拿来,又有一个声音在叫他。 “典韦兄弟,过来耍两把。” 酒馆里,有一群闲汉正在摇骰子。见到典韦进来,一个个面露喜色,连忙跟典韦打招呼。看样子典韦就是这酒馆的常客,而且还是他们的赌友,大概又在盘算着赢典韦的钱。 “喝罢酒再来。” 虽然典韦的手又开始痒痒,可是他的肚子里却是空的,的诱惑再大,也得吃饱肚子。那酒店的伙计为了让典韦,倒是很快就酒肉端了上来,典韦一个人坐在那里大吃大喝。 “典韦兄弟,快来啊,边喝边赌。” 那伙闭人是不会放过典韦的,虽然典韦是个打猎的能手,可是典韦所打的猎物很大一部分孝敬了他们这些无赖。以至于他们私底下常常笑着说,没钱了,就喊典韦来。 “来就来,谁怕谁呀,今儿个看谁狗熊。” 很显然。典韦是个赌徒。听到有人喊,手就开始发痒。那些赌徒连忙给他让开一个位置,他也不再犹豫,端起那盘酒肉,径直朝那张赌桌走了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把钱来,“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来吧,我押大。” 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摇骰子,赌的就是骰子的大小。由庄家摇骰子,赌徒们押大小,押对了的就赢,押错了的就输,简单明了。而且还特别快捷,输赢就在一眨眼之间。 “真他妈晦气。” 一连三盘,典韦输的没有还手,气得他那粗糙的脸皮变成了紫色,钢针般的胡子一根根翘了起来,他猛地用左手打了右手一巴掌,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而是拿别人出气。 “典韦兄弟,你这手气,昨晚该不是偷看女人洗澡了吧。” “二狗子,我就看你老婆洗澡了,怎么着,有本事再来,再来。” 一个没结过婚的小伙子,那听得这话。气得典韦脸红脖子粗,恶狠狠地瞪了那二狗子一眼,心里的气恼正无处发泄,两只铁拳捏得“咯咯”直响,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头。 “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那二狗子见典韦欲要发怒,也有点胆怯,连忙押上一把钱,不再看典韦一眼。他可不敢招惹那对铁拳,这街上很多人都领教过那对铁拳的厉害,从来没有人敢主动去挑衅。 “下啦,下啦。” 庄家在旁边不断地催促,不管谁输谁赢,庄家只抽头子,下得越多,他越高兴。这可是无本万利的生意,但凡是的人,到最后总是输,唯有庄家,是最大的赢家。 “他娘的,连输了三盘大,老子不信这盘还是小,这盘还是押大。” 每个赌徒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被称为赌徒谬论,其特点在于始终相信自己的预期目标会到来,就像这押骰子时,每局出现大或小的概率都是(百分号)。可是赌徒却认为,假如他押大,小若连续出现几次,下回在出现的机会比例就会增加,如果这次还不是,那么下次更加肯定,这是典型的不合数理原则,实际上每次的机会永远都是(百分号)。 典韦当然也不例外,连续三盘出现小,他就认为四盘还出现小的机会肯定很小。这次他一点也没有犹豫,把口袋里所有的钱全掏了出来,“啪”地一声全部放在了桌上。 “开啦,开啦,二、二、三,小啊……” 揭开骰盅的一刹那,典韦的眼睛都直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骰子还真他娘的出了邪气,连开了四盘小。然而今天他的底气不是一般的足。他从怀里掏出钱袋,重重地放在桌上。 “再来!我还押大!” 看到典韦的钱袋,那些赌徒眼睛都发出了绿光,犹如深夜的野狼,紧紧地盯住了周永的钱袋。典韦似乎听到了他们吞咽口水的声音,不屑地朝他们瞪了一眼。 “快下,快下。” 庄家一看典韦的钱袋,眼睛都直了,楞了片刻才醒悟过来,急忙催促着赌徒们赶快下注。再看那些赌徒们,脸也红了,气也粗了,连下注的手也抑止不住地在颤抖。 “开了开了,一、一、二,小啊……” 刹那间,典韦的大脑里一片空白,自己辛辛苦苦地挣来的钱,转眼之间就全部改了姓,看着自己的钱全部被别人拿去了,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邪气。他“嗖”地一声从身上拔出一把尖刀,“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老子还押大。” 其他的赌徒一下子全部傻眼了,这典韦平时赌钱都是十分干脆,从不赖皮,怎么今天耍横了?就那把尖刀,那可是典韦随身带着护身的,谁敢要啊?众人默默地看着典韦,谁也不跟着押。 “怎么?看不上我的刀子。这可是一百钱买的,就当一百钱。” “不是,不是。典韦兄弟,今天就算了,改天再玩吧。” 二狗子反应最快,知道再玩下去恐怕今天不能善了,连忙朝那些们使了个眼色,拨腿就要开溜。其他赌徒一看这架式,哪里还敢多呆。连忙打着哈哈,朝酒馆门口溜去。 “啪!” 众位赌徒正往酒馆门口开溜,猛听到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惊得大家回过头来,不由得全部定在了那里。只见典韦横眉倒竖,怒眼圆睁,两只铁拳“咯咯”直响,而刚才的桌子。已经被他一拳打得粉碎。 “典韦大哥,典韦大哥,不好了,刘大哥被人打伤了。” 就在大家相持不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年青人跑进了酒馆。他还不明白酒馆的情况,一进门就冲着典韦直嚷嚷。很显然,那个被打的刘大哥与典韦有着什么特殊关系。 “走!” 典韦暴喝一声,拔腿就往外走,看也不看那些赌徒一眼。等典韦出了酒馆,那些赌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那个二狗子还伸手擦了一把汗。这大冷的雪天里,也不知道他的汗是从哪来的。 …… “刘大哥,你怎么啦?” 典韦跟着那个年青人连忙赶回村里,人还没有进屋,洪亮的声音已经传出去很远,半个村子里的乡亲都知道了。从一间破烂的房子里,一个女人迎了出来,两眼红肿,显然正在哭泣。 “典韦兄弟,你大哥被人打伤了,现在已经不能起床了。这可怎么办哟,我们可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他弟弟留下的孩子,全靠他养活呀。现在让人打成这样,我们可怎么活哟。” “大嫂,你先别哭了,让我先看看刘大哥。” 典韦似乎见不得女人的哭声,他朝那女人摆摆手,边说边朝屋里走去。走进屋子,九得了一股血腥味,只见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汉子,典韦连忙关心地凑了上去。 “刘大哥,你这是怎么啦?” “兄弟,别说了。你大哥我被人打了,腿被打断了,恐怕我是再也站不起来了啊。呜……” 那躺在床上的男子伤心地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一边哭着一边向那壮汉诉说。典韦走上前去,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腿,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裤子,一条腿似乎不能动弹。 “快告诉我,是谁打的?” “呜……还不是睢阳李永那个王八蛋。自从我弟弟死后,他就在打我兄弟媳妇的主意,可是我弟弟的孩子还不满周岁啊。这个黑心的李永,竟然强行霸占了我兄弟媳妇,不让她回家来管孩子。你说我能答应吗?我去与他理论,他们就冲上来打我,还把我的腿打断了。呜……” “啊,竟然还有这事,李永这个家伙也太黑心了,欺男霸女。还打伤我大哥,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我非找他算帐不可。你放心,兄弟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典韦看到躺在床上的汉子越说越伤心,哭的越发厉害,心中的怒火“腾”地升了起来,眸子里透着一丝寒光。他那里受过这等闲气,说完话扭头就走,马上就准备去找李永算帐。 “兄弟,别作傻事,他们家权大势大,还有不少的家丁,你去了也是吃亏。” 躺在床上的汉子连忙叫他别去,免得再多一个受害者。他可是知道那李永的厉害,那附近的乡亲没有少受他的气,可是谁也不敢声张,只是忍气舌声。可是典韦头也不回的走了。 “嫂子,你给大哥请个医生吧,我去给大哥出口气。” “他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有大志气节,性格任侠的汉子,可是你别去惹事,李永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有权有势,我们惹不起呀。” 那女人追出好远,还在劝他。可是典韦根本就没有理她,在他的眼中,还没有不敢惹得主。眼看着典韦几步就走远了,那女人只能呆呆的立在村头,望着典韦远去的背影出神—— 截杀李永 截杀李永 当典韦出现在睢阳街头的时候,他已经赶着一辆牛车,慢悠悠地沿着街道一路朝前走着。他微闭着眼睛。神情悠闲地坐在车上,任凭车子在街道上行走,仿佛在享受这冬日里的阳光。 大车碾压着路上的积雪,厚厚地积雪发出“吱吱”的响声,听起来似乎很带劲。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在雪地里追逐着嘻闹,一双双小手冻得通红,可是他们丝毫没有觉得寒冷,笑声闹声似乎在把树枝上的雪都震落了下来。 睢阳李永就是这个街道上的小官,管着这个集镇和附近的村庄。官虽然不大,也是一方的土皇帝,谁家的媳妇漂亮,他如果不弄到手,恐怕他是睡不着觉的。他的家就住在街上的一个大庄院里,几乎占去了半条街。 那个倒霉的刘老二就是因为媳妇太漂亮了,有一次到睢阳街上赶集被李永看上,就让李永动了心思。只可惜那个刘老二不是他这个地方的,他的权势管不到那个刘老二的头上。 他不得不采取了非常手段,除掉了那个刘老二,这才有机会得到了那个漂亮媳妇。可是那个刘老大太不识时务了,竟然敢上门来挑衅,这不是找死嘛。打断一只腿,算是便宜他了。 典韦来到李永庄院的门口,停下车子,把牛拴在车子旁边,他抬头瞄了瞄冬天里的太阳,懒洋洋地躺在车子上,从车上拿出一壶酒和一只烧鸡,就在当街吃了起来。 街上的行人匆匆地走过。很多人好奇的回头看那典韦一眼,不由得在心中发问这大汉在这儿干什么?喝酒、吃肉也不挑个地方,这李永李大老爷的家门口能让你在这里晒太阳吗? 然而典韦谁也懒得搭理,自顾自地躺在车上,喝一口烧酒,吃一块鸡肉,享受着冬天里的太阳,他时不时地伸一伸懒腰,打几外哈欠,舒展一下筋骨,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过了一会,从李永的庄院里出来了一个家丁,那家丁一看有个不认识的壮汉竟然在李老爷家的门口晒太阳,不由得有些恼火,就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冷冷地瞪了典韦一眼。 “喂。你在干吗?” “你没看见吗?我正在喝酒。” 典韦稳稳在坐在车上,根本就没把那个家丁放在眼里,他似乎更加理直气壮,口气似乎更凶,还恶狠狠地瞪回了那家丁一眼,然后继续喝着酒,不再理睬那个家丁。 那家丁也是狗仗人势,平常谁敢如此对待李永大人的家丁?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不禁有些生气了。这李永大人的家门口,可是他的管辖范围,怎么能容忍别人在这里撒野?他手指着典韦,气势汹汹地吼叫起来。 “你怎么能在这里喝酒?这是李老爷的家门口,你在这里喝酒象什么话?” 然而他今天算是找错了对象,平日里只要是家丁们一发话,那些老百姓们便不再做声。可是今天这个大汉根本不在乎他,不仅不拿正眼瞧他,甚至比他还凶,竟然冲他发起火来。 “我在大街上,碍你们家什么事,谁让你们家把大门安在大街上的,真是岂有此理。” 那大汉的声音吼叫起来犹如雷鸣,吓了那家丁一大跳,要是在平日里,他恐怕要抽出刀来教训教训对方了,可是今天一看这个大汉,骨子里竟然有些胆怯,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家丁看他蛮不讲理,又见他如此身板,简直就是个石磙,要是动手,十个家丁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确实是在大街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不再理他,回到李永庄院里去了。 正午的太阳赖洋洋地照在典韦的身上,他斜躺在牛车上,撕一块鸡肉,就一口酒,有滋有味地吃着,悠闲自得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引得街道上的行人远远地观望。 立即有几条野狗跑到了他的身旁,争抢着他扔出来的鸡骨头。那壮汉竟然有几份童趣,把鸡骨头丢得老高,让那几条野狗跳起来争抢,惹得几条野狗“嗷嗷嗷”地乱咬起来。 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李永家的大门又打开了,李永和他的妻子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一个闲汉坐在自家门前喝酒。心里立即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转身就训斥身边的家丁。 “谁让他在这里喝酒的?” 先前出来的那个家丁吓了一跳,心中直怪自己多事,要是自己不出来,老爷怎么也不会问到自己头上,这搞不好饭碗就砸了。他连忙上前几步,小心地向李永解释着。 “老爷,他已经在这里喝了好一会了,我们赶过他,可是他说他在等一个人,赖着不走。” 李永可是这街上的土皇帝,做人做事一向霸道,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说一不二。现在听说有人竟然还敢霸占在他的门前喝酒吃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火地踢了那家丁一脚。 “还不快去,赶快让他滚蛋。让他在庄院门口喝酒象什么话?” 挨了一脚的家丁虽然窝了一肚子的火,却只能向李永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连连说是。回过身来连跑几跑,就来到那典韦面前,把一肚子火气发泄到典韦身上,用手指着典韦大声喝斥。 “你,说你啦,喝酒的。你怎么还没有走啊,你都在这里喝了好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快走,不要惹老爷生气了动手赶你。” 听到家丁的喝斥,典韦站了起来,身子还晃了几晃,似乎有些醉了。此时他的酒壶已经空了,而鸡骨头已经扔了一地。他慢慢地朝着李永他们走来,身子不住地摇晃着,嘴里还在胡说八道。 “我……我……我就在这里等个人也不行吗?这里不是大街吗?你们……你们怎么这么霸道,这大街是你们家的吗?连大街上你们也不许别人坐会?” “去去去,少在这里耍无赖,要你走就马上走,惹火了老爷,小心揍你一顿。” 那家丁见那典韦醉醺醺的,真有些火了,却也觉得有机可趁,便走上前来就推了那典韦一把,想把他摔倒在地,结果典韦没有站稳,往前窜了好几步,快到李永面前的时候,方才站稳。 “你们……也太不讲理了,不……就是在你家门口坐一会吗?至于……这么欺负人吗?” 典韦虽然没有摔到。但是晃了几晃仍然还在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舌头也不利索,结结巴巴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不过眼看典韦就要走到李永的身边了。 “谁不讲理,你在别人家门口耍无赖还有理啦?” 那家丁也是急着要在李永的面前表现,对典韦还是不依不饶,追上来还想与典韦评理。而李永则皱起了眉头,十分厌恶地冲家丁们摆了摆手,就象是驱赶一只苍蝇。 “把这个酒鬼赶开。” 就在这时,典韦向前狠跨二步,突然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几乎象闪电一样,朝李永的胸脯刺去,跟在身边的十几个家丁根本没有防备。来不及反应,只听得“噗”的一声响,那匕首已经刺进了李永的心脏。 李永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面对突如其来的匕首,竟然没有丝毫的躲闪。典韦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他没能看清匕首,便觉得胸口瓦凉瓦凉的。他急忙用一指手捂住胸口,还用另一只手指着典韦。 “你……你……” 正站在李永身旁边的李永妻子开始还饶有兴趣地看着酒鬼出丑,没想到却看见刀子。先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恶魔般的典韦,随即感到了恐惧,紧接着就嚎叫起来,声音象狼叫一样刺耳。 “啊……杀人啦……” 典韦迅速拨出匕首,李永的胸脯里随即喷出一道血流,在阳光下格外的显眼。李永似乎还想用手堵住那个血口,不过他失望了,血流如柱,他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一张白纸,身子慢慢地向后倒去。 “你……” 李永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仅仅说出了一个字,那生命的气息却迅速的流失。他带着对这个世界无尽的欲望,也带着那个小寡妇的怨恨,最后看了这个世界一眼。 还没等他的身子倒下,典韦又向李永的妻子刺去。她本来有时间可以逃跑。可是她的脚象生了根似的,想跑也跑不了。还没有等她喊出二声,她的胸腔也被刺穿了。 “啊……” 她最后嚎叫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从她的胸膛里喷射而出,犹如一道喷泉。她明白胸口那个大窟窿是补不起来了,血还有没有喷完,她倒是先晕过去了。 “杀啊……” 到了这时候,那几个家丁似乎才反应过来。嘴里叫喊着,立即拨出身上的佩刀,朝典韦砍来,“当当当当”一连串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冒出一簇簇火花,典韦用匕首挡住了大刀,可是他自己的匕首也被砍缺了口。 “去死!” 典韦怒吼一声,反握着匕首。那怕是缺了口的匕首,也比赤手空拳要强。他让过对方的刀光,匕首轻轻一划,右边两个家丁的腹部顿时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五脏六腑全部滚了出来,噼哩啪啦的往下落。 那两个家丁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已经被划了个大口子,还在挥刀继续向前冲,结果他们的刀还没有够到那个典韦,就有气无力的掉了下去,两个强壮的身体,也扑通扑通的倒在地上。 跟着典韦飞起一脚,踢在旁边家丁的小腹上,那个家丁硬生生的被踢得飞了起来,狠狠的撞在远处的车子上,车子顿时被砸得散了架,车轴、车把、车轮撒了一地。 几只等着抢鸡骨头的野狗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些人好好地怎么就打了起来,害得它们的骨头也没有了。突然飞过来一个人影,吓得它们“汪汪汪汪”地叫着跑远了。 突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被踢的家丁居然摇摇晃晃地从破车子里站了起来,他满脸是血,一只耳朵也不见了,嘴角边似乎缺了很大一块肉。他竟然挥手摸了一把脸,脸上立即出现了五道血爪印,两眼通红的盯着典韦,挥舞着大刀还要继续冲上来。 但是才走了两步,他就不由自主地两腿一软,向着典韦站的地方向结结实实地摔倒了,他似乎还要努力的挣扎起来,却最终没有成功,最后两腿使劲地蹬了几下。脑袋慢慢的耷拉下去,再也没有了声息。 剩下的家丁乘机挥刀向典韦砍来,典韦只得倒地躲过,顺势捡起地上的大刀,剩下的几个家丁也都有拼杀的经验,立刻回刀防身,密集的刀光将自己面前保护得水泄不通。 然而,已经晚了,典韦就地一滚,就来到了他们的身前,大刀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削向他们的大腿。虽然他们的反应的确很快,马上跳了起来,可是纵然如此,典韦的大刀依然砍中了他们的大腿。锋利的刀刃从大腿切过,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丝丝的冰凉。 典韦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李永的脖子砍了下去,就象割鸡脖子一样,割下了李永的人头,转过身,来得破车子跟前,从车子里抽出两把大刀扛在背上。 这时候,大街上早已经围满了行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典韦杀了李永和他的老婆、家丁,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也没有一个人叫喊,他们只是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 “你们听着,这李永欺男霸女,强占刘氏寡妇,打伤我兄弟,我这是为兄弟出头,不干别人事情。各位乡邻作个证明,此事与我那兄弟无关。” 典韦的吼声犹如洪钟,半边大街都听见了,说完后转身扬长而去。围观的人群依然没有一个人出声,他们呆呆地望着典韦朝前走,越走越远,直到快看不见了,才有人大声喊叫起来。 “杀人啊,追啊……”—— 围攻典韦 围攻典韦 在陈留找了几天了,周永越来越着急,如果现在不找到典韦,天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只要是黄巾一起事,天下就要大乱,人们就会开始到处寻找武将,到时候谁知会发生什么事,这么好的武将,说什么也不能留给那个曹阿瞒。 黄巾起义,可是说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并没有多少人重视那些民间的英雄、豪杰,他们身怀一身武艺,能找个当家丁的职业就很不错了,他们甚至连投军都欲进无门,要知道,朝廷军队的那些将领和士兵可都是豪门、士族的子弟才能进去的。就是那些地方郡兵,也都是些乡绅子弟,穷苦百姓几乎没有机会进入军队。 黄巾起义之时,那些地方官吏为了平定黄巾,才开始重视那些英雄、豪杰,企图借助他们的武功来消灭黄巾军。活跃在三国时期的很多杰出人物,都是在黄巾起义之时冒出来的。 三天,只找三天,我向苍天保证,周永只差向苍天下跪祈祷了。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是老天要把他留给曹阿瞒,说不定将来就会成为敌人。唉,真要是那样,我也无力回天。 三天来,周永把该找得的地方都找了,怎么就没听有人说认识典韦呢?然后陈留实在是太大了,那么多的村庄,自己也不可能每一个就去找,但愿苍天保佑自己能找到典韦。 周永只记得典韦是陈留人,也不知道是陈留郡人。还是陈留县人。陈留郡有十七个县,要是个个县找到,还不知找到猴年马月,周永甚至有些灰心了,总不能就呆在这陈留郡吧。 事情总会有峰回路转的时候,这天周永和许褚、何仪、何曼正在官道上行走,远远地跑过来一群人,看样子被什么吓住了,竟然慌不择路,为了抢道,跑到水沟里去了。还有不少的人摔倒在地,爬起来又跑。 很快,那群人就跑到了周永他们的跟前,跌跌撞撞的,满脸的恐慌,象是在逃避什么瘟神。见周永等人象是官兵,便连忙上前向他们打招呼,还好心的提醒周永他们。 “快跑。快跑,前面杀人了。” “杀人?谁杀人?” 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样子,周永不由得好奇起来,这是什么人敢在大白天杀人,还让这些人如此恐惧,吓得魂不附体的。他向许褚、何仪、何曼招了招手,连忙跳下马来,拦住几个人。 “前面究竟怎么啦?看把你们吓得,你们是不是见鬼了?” 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老汉被周永抓住了胳臂,连挣扎了几下也没有挣脱,便一坐了下来,喘了几口气,带着满脸的惊恐,向周永讲述了前面睢阳街头发生的事情。 “公子,前面不远,就是睢阳村街。有一个大汉,说是财主李永霸占了刘氏寡妇,打伤了他兄弟。那大汉不仅杀了李永,还杀了李永的妻子、家丁十几人,扬长而去。后来李永的家人带着数百人追赶,在前面不远处赶上了那个大汉,结果那大汉又杀了十几个人,双方现在还在撕杀。” 听那老汉说完,周永仿佛就听到了喊杀声,眼前立即浮现了一群人追杀一人的场景,而且典韦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周永判断,这一群人正在追杀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典韦!” 典韦,这肯定就是典韦,苍天不负有心人啊,看来我来的正是关健时候啊!典韦截杀李永,这在历史中都要记载。周永激动得满脸红光,双手一挥,大声喊出声来。 “什么典韦?哪里有典韦?” 许褚莫名其妙,以为周永大白天说梦话,想典韦想疯了。随便一个人杀人就是典韦,难道那典韦是个杀人狂?这周永公子,平常挺文静的一个人,怎么也会有失态的时候? “快走,就在前面,有数百人正在与典韦撕杀,我们快去帮他。” 周永大手一挥,就和许褚、何仪、何曼朝着面赶去。大队人马都走了,周永只留下了何仪、何曼二人,而许褚则一个人也没有留下,有心的周永甚至还为典韦留下了马匹。 一行人急忙朝前面赶去,没要多长时间,许褚、何仪、何曼他们都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喊杀声,随着他们越跑越快,那撕杀声也越来越清晰。渐渐的,那些打斗的人影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时,大家也看得很清楚了。在泥泞的官道上,大约有三百多人,手持着刀、枪、棍、叉等兵器,眼睛通红。又惊又怒,高声喊叫着,正在围攻一个大汉。 只见那个大汉,身形魁梧,容貌伟岸,面对众人的疯狂围攻,那大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毫不畏惧,挥舞着两把大刀,上下翻飞,左挡右砍,刹那间,又有两个敌人倒在他的刀下,两个头颅飞了出去,最后落在了官道旁边的水沟里,没有了头颅的尸体,还往前窜了几步,才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官道上融化的雪水和鲜血混合在一起,不仅使道路更加泥泞,还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远远的就能闻到。飞溅的鲜血散落在官道两旁边的积雪上,泛起一个个红点,就象是一朵朵盛开的雪莲花。 这纯粹是一场乡村械斗,那些手持兵刃的农夫虽然人多势众,然而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是那大汉的对手,他们只是凭着人多在与那大汉缠斗,那大汉付出的是体力。而他们付出的是生命。 那大汉虽然骁勇,但是毕竟以一人之力抵数百人进攻,况且这里是一马平川,他逃无可逃,连个防守的屏障也没有,如果就这么缠斗下去,他总有身乏力尽的时候,最后免不了一死。 “天啊,这就是典韦?” 不对啊,典韦使得是一对大铁戟啊,这个大汉他怎么使的是双刀呢?难道他不是典韦?不管怎么说,这家伙还真是个英雄了得的人物,先救出来再说。周永快马加鞭,从何仪手里接过那匹备用马,朝那群人冲去。 “好汉,上马。” 典韦也注意到来了四个骑马的大汉,他不明白是敌是友,一面撕杀,一面在观察。看到一个大汉牵着一匹马奔跑过来,正在犹豫。听到周永一声喊,就明白是遇到了朋友,他大吼一声,砍到两个敌人,冲出包围圈,跑到周永跟前,也不答话,飞身跳上马来。 “我们走。” 周永一挥手。许褚和何仪、何曼立即打马飞奔。他现在的身份可是辽东郡太守,要是帮助一个杀人犯,传到朝廷里,让皇上和大臣们知道了,恐怕他花钱买来的太守也要告吹。 他们一行人一路狂奔,几乎是一口气跑出了几十里,一路上典韦没有说话,周永他们也保持着沉默。其实周永一直担心,这么多人聚众械斗,死伤无数,怎么没有官府出面?会不会有官府追赶? “吁……” 看看已经过了中午,周永肚子也饿了,想必就是官府要追也追不上了,周永拉住马缰绳,放慢了速度。恰好前面到了一个较大的集镇,周永一行人来到街头一家酒店,周永才松了一口气。 “何仪,进去问问。能不能找点饭吃。” 何仪进去不大一会就出来了,这户人家开着个路边酒店,有酒有肉。周永一行人走了进去,眼看着院子里有口井,再看看典韦的一身血迹,周永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好汉快去洗个澡,何仪去找套衣服给这位好汉换上。” 那典韦倒也干脆,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顺手把粘满血迹的衣服扔进了店家的灶膛。又找店家要来水桶,从井里提起水,站在井边自顾自的冲起冷水澡来。 好一身健美的肌肉?真有点中国超男的风采。冰凉的河水冲在他的身上,加上刺骨的寒风,竟然从他的皮肤上冒起一阵阵白雾。然而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站在那里活像一尊天神。 典韦拿起何仪的衣服,穿上刚刚好,两个人的身材倒是十分近似,仔细一看,倒也是一表人材。典韦走到周永面前,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嘣、嘣、嘣”叩了三个响头。 “多谢好汉救命之恩,典韦无以为报,愿为好汉牵马执鞭,报厚恩于万一。” “典韦?你是典韦?呵呵,那好,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 周永笑着拉起典韦,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个结实、健壮的汉子。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让我找到了你。这对你、对我都是件好事,我因此多了个猛将,你也不会为了曹操的好色而送命。 “来,认识认识。这是我的好兄弟许褚、何仪、何曼,我们以后就与兄弟相称。” “见过三位兄弟。” “见过典韦兄弟。” 几个人相见完毕,便走进酒店吃饭,许褚和典韦似乎天生有缘,两人一见如故。刚刚混熟,好象老朋友一样,就开起玩笑来。 “典韦,你是偷睡了人家的女人,还是把人家的孩子丢井里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追杀你?” 典韦此时已经没有了一点的顾虑,早已经把刚才被追杀的一幕忘得干干净净,听得许褚调侃他,不由得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哈哈,我典韦可不干那缺德事。李永那家伙是睢阳的一个小官,仗着有钱有势,经常欺男霸女、鱼肉乡邻。他看中了我朋友弟弟的媳妇,害死了我朋友的弟弟,霸占了他的媳妇,留下个不满周岁的小孩。我那朋友找他讲理,李永那家伙竟然指使家丁把我的朋友打成了重伤。” “我气不过,出头为他报仇。李永家中护卫甚为严密,我驾车载着酒肉,伪装正在等候别人的闲人,在李永门口等他。当李永出门时,我便持匕首向前截杀李永,并杀了李永妻子。再慢慢走出来,取出车上大刀,步行离去。由于李永的居所邻近闹市,惊动了李永的亲族和家丁,他们便赶上来追杀我,幸亏遇到了你们,我才得以脱身。” 听典韦讲完,许褚收起笑容,脸上的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怪不得周永公子如此费心费力的寻找,原来真是一个英雄豪杰啊!他双手抱拳,深深地冲典韦拱了一拱。 “为朋友两胁插刀,行侠仗义,不愧为当今英雄豪杰。难怪周永公子一定要找到你,有你这样的兄弟,此乃人生一大幸事。” 许褚的一番话,却让胆大的典韦吓了一大跳,我也不是什么豪门、士族,更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我不差你们钱啊,你们找我干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周永,满脸上写着疑惑。 “哦。公子要找我?公子,典韦一介普通百姓,无权无势,无德无能,离你们谯郡不知有多远,你怎么知道典韦的?” 周永笑了笑,我不仅仅知道你,我还知道很多人呢。他打量了一下典韦,想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为朋友两胁插刀,仅仅为了点小事,搞得英雄末路,不由得淡淡地笑了笑。 “典韦,你不要妄自菲薄。你能想朋友所想,急朋友所急,这就是高尚的品德。你帮过的朋友,也许你自己都忘记了,可是受惠者不会忘记。自会有人记得你,也有人替你扬名。曾经有人告诉我,说陈留有个典韦,为人豪爽,性格任侠,有大志气节,所以我才来找你。” 听到周永夸奖,典韦也乐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谁愿意自己一辈子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匆匆过客呢?自己倒是豪爽,也曾经帮助过许多人,只不过自己也记不清了。 “呵呵,呵呵,想不到我典韦也名声在外。” “当然,周永公子可是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的,说你为人豪爽,武功高强。找个机会,我可要跟你比试比试。 许褚对周永说典韦比他武功还高颇有些不服气,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等着和典韦比试高低呢。这些天之所以陪着周永,就是想看看这典韦究竟是何许人也,现在见了面,立即就想到了这茬。 “哈哈哈……” 典韦仰天大声笑了起来,一股豪气冲天而起。他看了看身边的周永、许褚、何仪、何曼,见他们一个个与他一样身形魁伟,武功高强,不由得心情畅快,对许褚一拱手,朗声说道。 “行啊,许褚兄弟,有空咱们比试比试。”—— 神器出世 神器出世 吃罢午饭,太阳却不知何时躲了起来,并且还下起了小雪。周永一行人出得酒店,手牵着马在街上慢慢行走,本来想找个地方住一宿,可是又担心官府追来,虽然这几个人强悍异常,可是总不能与官府对抗吧,看来只好继续赶路。 这是一个较大的集镇,差不多有上千户人家,一条街道从中间穿过,街两旁边零星地散布着各类商户,现在已经是下午,而且还下起了雪,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几个人在街上慢慢走着,准备走出街道再骑马赶路。周永突然看到典韦挂在马背上的两把大刀,想起了典韦的两把大铁戟,那可是典韦的成名兵器,为什么他现在用得是两把大刀呢? “典韦兄弟,听人说你有一对大铁戟,你怎么没用呢?” “唉……” 典韦仰天长叹一声。心情似乎不大好。这可让周永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个粗大的汉子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只见他沉默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对周永缓缓地说道。 “我的好朋友刘大哥被李永打伤了,躺在床上下不了地,一家子人要靠他养活。要是没有人帮他,恐怕今天冬天他们就过不去了。而我又没有钱。只好把我祖传的一对大铁戟拿去当了。本想以后有钱了去赎回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原来是这样! 周永越发地看重典韦,他不仅仅是个武功高强的猛将,而且还是个侠骨柔情的真性男儿。一时之间,许褚、何仪、何曼也不再说话,看向典韦的眼神似乎也敬重了许多。 “典韦兄弟,别伤心,到了辽东,我来帮你打造兵器,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打造什么样的。” 典韦跟了自己,他的成名兵器却当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历史上的典韦,就是因为他的一对大铁戟被偷走了。才导致他命丧宛城。可如果他不是过度依赖大铁戟,是不是能改变命运呢? “典韦兄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八岁。” “除了大铁戟,你还用其他的兵器吗?” “我最擅长的还是大刀,可惜我的两把大刀已经被砍缺了口,成了锯子了。” 周永看了看典韦,几乎不相信他才十八岁。看他那粗糙的皮肤,他以为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呢,没想到他才十八岁。不过这样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改用其他常用的兵器,也许真能改变典韦的未来。 冷兵器时代,最常用的兵器就是大刀和长枪,而最具杀伤力的兵器也是大刀和长枪,是名符其实的兵器之王。其他兵器无非是刀、枪的变种而已,在战场上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擅长大刀?那太好了,这可是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兵器,也许比你那大铁戟更实用。” 几个人说说笑笑,继续往前面走着。可是雪花越来越大,甚至还刮起了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保护设施,每个人的身上都落了一层积雪,连胡子、眉毛上也粘满了雪。 途经一个铁匠铺,典韦突然停了下来,朝着铁匠铺里瞄去。铁匠铺不大,外面柜台摆了些铁制的农具,生意并不好,没见有人来买东西。周永见典韦瞄着铁匠铺,以为他想买什么东西,拿开口问道。 “怎么啦?典韦兄弟,你想买什么?” “呵呵,不瞒公子,我的两把大刀锋刃都被砍缺了口,看这个铁匠铺能不能给我回个火?” 典韦手里的两把大刀,早已经被砍成了锯齿状,就是回火恐怕也管不了多久。典韦双眼朝铁匠铺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摆放的兵器,心中略有些失望。看来这家铁匠铺只是打打农具,不知能否打造兵器。虽然失望,但他还是想上前问一下。 从与许褚、何仪、何曼的交谈中,典韦知道了周永是一个太守,他跟着周永,就是周永的郡兵将领。这让他不禁兴奋起来。对于他来说,能当上郡兵将领可是一件美差,而一个郡兵将领,怎么能没有一件象样的兵器呢? “典韦,我们队伍里好刀多的是,赶上队伍就给你两把好刀。” “哦,那太好了,这刀就不要了,当废铁卖给这家铁匠铺吧。” 典韦听说周永的队伍里有好刀,便不再勉强要买兵器。不过这两把废刀也能换几个酒钱,他也不舍得扔了,典韦走进柜台,柜台里面没有人,可是柜台里的火炉却燃烧的正旺,看来铁匠打完铁时间不久,火还没有熄灭,典韦大喊了一声。 “有人在吗?” 也许是典韦的嗓门实在是太大了,连死人也被他吵醒了。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很浓的酒气,头发乱成一团,也不知多久没有梳洗了。胡子拉扎,两眼通红。嘴里似乎还嚼着东西,可能正在喝酒。 “谁呀!今天不做生意了!” 那打铁的家伙虽然也长得五大三粗,可是一看就知道是个酒鬼。整天醉熏熏的,当他一走出来,见到面前的几个大汉,略微吃了一惊,便摆摆手,就象是在驱赶一群苍蝇。 “不买你东西,这两把刀废了,换俩酒钱。” “两把破刀值几个钱?给你二十钱拿去喝酒吧。” 他越发地不耐烦了,两把破刀,也值得把他叫出来?他只会打农具之类的,对于刀枪并不感兴趣。在这种平原地区,人们顶多打几把菜刀,谁家用得着那明晃晃的大刀? “什么?二十钱?瞎了你的狗眼,你小子好好看看,我这可是两把好刀,可是花了五百钱买的。” 典韦恼火地吼了起来,这可是上好的精铁打造的,仅仅缺了几个口子。五百钱就变成了二十钱?看来这家伙还真是不识货。象这种缺了口的大刀,只要回了炉,补上刀刃,仍然是两把好刀。 “戚!” 那铁匠酒虽然喝多了,好象没有睡醒的样子,可是脑子一点也不傻,生意做的贼精。他把典韦的两把刀拿起来看了一眼,当然明白这两把刀回个火就值五百钱。可是他却往地上一丢,不屑地瞄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就你这两把破刀还值五百钱?你这人看起来象是个汉子,可是你还真没见识过什么叫做好刀。” “呸!你仅仅只是打几件农具而已,懂得什么好刀?” 典韦轻蔑地看了看那个打铁的家伙,不屑地说道。不过他的心里却打起了鼓,这刀是他花五百钱买得不假。可是今天砍了几个人,这刀就变成了锯齿状,该不是卖刀的那家伙骗自己吧。 “我不懂什么好刀?你这汉子忒小看人。我的祖上可是打造兵器的,只是这活太累,再加上买兵器的人太少,我才懒得打造兵器。实话告诉你,我家祖传的宝刀,恐怕你见都没有见过。” 那打铁的汉子见典韦如此轻视他,不由得有些恼了。他冷冷地看了典韦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嘲笑。不过他心里还是明白,眼前这几个大汉也不是好惹的,转身就准备回去继续喝他的酒。 “站住!你小子吹牛也不看人。把你的宝刀拿出来我们看看,要是真是宝刀,赏你几个酒钱。要是不是宝刀,赏你几嘴巴。” 见那打铁的汉子要走,典韦连忙拦住,他瞪了那汉子一眼,有些蛮横地说道。习武的人,总是对兵器特别感兴趣,这家伙既然说有宝刀,见识见识也算是开了眼界。 “你这汉子忒不讲理。我凭什么要拿给你看!” 那打铁的汉子并没有被典韦吓到,反而气愤愤地说道。虽然这些人看起来高大、魁伟,可是在这大白天的,又是在集镇之上,他不相信这些汉子敢把他怎么样。 “呵呵,我这位兄弟性急了,你可不跟他一般见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周永见那打铁的汉子发火了。连忙走上前来劝道。不过,他也有心想见识一下他的祖传宝刀,只见他笑了笑,朝何仪招了招手,心领神会的何仪从怀里掏出个口袋,朝着周永扔了过来。周永接在手里,把钱袋往柜台上一丢。里面的钱币发出一阵阵叮叮铛铛在响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 “让我们看看又何妨?要是我高兴了,说不定还真能赏你几个酒钱。” 没有什么声音比钱币的声音更能吸引人的了,那打铁的汉子肯定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那因为醉酒而迷离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晰了,他下意识地抬起了手,可是他没敢伸出来。 “那好,你们等着,我让你们看看。” 那铁匠转身走回里间,只听得一阵哗啦啦的乱响,显然是在翻箱倒柜地寻找。过了一会,那个铁匠肩扛着两把带有刀鞘的大刀走了出来。从他的动作就可以看出,这两把大刀份量不轻。 “就是这。” 铁匠把两把大刀放在柜台上,得意地朝着周永点了点头。周永笑了笑,和几个人一起便围了上来。两把大刀的刀鞘是皮制的,表面非常朴实,丝毫看不出是什么宝刀。 “昂……” 周永拿起两把大刀,在手里试了试,估计每把刀有六十斤重。他把手放在刀柄上,轻轻地抽出大刀。随着那大刀慢慢抽出刀鞘,只听得大刀发出一声长长的龙吟。 “好刀!” 一股凉气顺着握刀的手瞬间传向全身,周永差点打了个寒颤,周永疑惑的看了看手中的双刀,一反应就是这刀非同寻常。这确实是两把宝刀!虽然大刀的形状与周永他们所用的朝廷军队用的大刀并没有多大区别,可是那两把大刀的材料非常特殊。 一般的大刀,不是用精钢打造,就是用镔铁铸造,也有的用精钢、黄铜混铸。为了增加锋刃的强度和锋利。很多大刀甚至用精钢、黄金混铸,更有的用精钢、白金混铸。 而这两把大刀,通体漆黑,甚至连锋刃都是黑的,而且手感奇寒,显然不是用这些材料打造的。以现在的工艺,周永实在是猜不到这两把大刀究竟是用什么材料打的,不由得问道。 “你知道这两把大刀用什么打造的吗?” “不瞒各位,听我爷爷说,这是我爷爷的爷爷用天上掉下来的陨铁打造的。不过,你别看大刀的锋刃是黑的,可是它不会缺口。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哦,典韦。就用你的废刀试试。” “好。” 典韦正想试试这两把宝刀,连忙捡起那两把被铁匠扔在地上的大刀,周永则拿起两把宝刀。两个人正对着站好,周永点了点头,典韦大叫一声,右手挥舞着那大刀就朝着那宝刀砍来。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周永和典韦同时感到双臂一麻。周永急忙低头查看,发现那铁匠的宝刀果然完好无损,而典韦的大刀则缺少了一大块,就象老太太崩掉了一颗大门牙。 “好!” 众人齐声叫好,眼神中充满了惊喜。而典韦则呆呆地站在那里,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周永把大刀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着,当那铁匠伸手来拿大刀的时候,周永突然说道。 “把这两把大刀卖给我。” “不卖!” 那铁匠回答得非常干脆,急忙从周永的手里拿过了大刀,生怕周永把他的大刀抢走了。然而就在他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典韦挡住了他的去路,眼睛里似乎冒出了凶光。 “你想干什么?” “买刀。” “不卖!” 周永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那铁匠的肩膀,没料到却把那铁匠吓了一大跳。周永笑了笑,把那铁匠按在旁边坐下,然后拿起那个钱袋摇了摇,冲着那铁匠说道。 “一千钱。” “不卖!” “二千钱。” “不卖!” “三千钱。” “不卖!” 周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重。当那铁匠说了三遍不卖之后,他停了下来不在报价,而是冷冷地望着那铁匠。一时之间,谁也不再说话,都看着那个铁匠。那铁匠似乎感觉到了寒冷,浑身打了个寒颤—— 青龙白虎 青龙白虎 眼盯着那铁匠手中的两把宝刀,周永的大脑里飞速地旋转着。这小子死活不卖,自己总不能动手抢吧。可是就这么与宝刀擦肩而过,周永怎么也不甘心,总得想个办法把宝刀买过来。 不经意间,周永看到了那铁匠的眼神,虽然他非常干脆地叫喊着不卖,可是他的眼神却不断在瞄向周永的钱袋,那钱袋里可是有一万钱,难道这铁匠嫌少了,想要一万钱? 周永没有理他,而是从钱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在柜台上码了起来。他非常细心、非常整齐地码着,每码一次,还故意把钱碰得叮铛直响,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那铁匠开始还认真看着,见周永把钱码成一千钱做为一堆,他还甚为不屑。可是随着周永越码越多,那钱币的响声越来越脆,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连呼吸也越来越急。当周永开始码六个钱堆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叫起来。 “别码了,一把宝刀一万钱,现钱现货。” 看着快要崩溃的铁匠,周永微微笑了。他朝何仪招招手,何仪从怀里又掏出个钱袋,扔了过来。周永把两个钱袋往柜台上一放。那铁匠几乎是扑了过来,把两个钱袋抢在怀里。 “宝刀归你了。” 周永把两把宝刀接在手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有一件神兵利器可是一个武者梦寐以求的心愿,多少英雄、豪杰,都以自己的兵器为荣。 “恭贺公子喜得宝刀。” 典韦、许褚、何仪、何曼双手抱拳,齐声喊了一声,可让周永吃了一惊。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心中却琢磨开了,宝刀是死的,良将才是活的。他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两手抱起宝刀,走到典韦的面前。 “典韦。接刀!” “啊……” 一时之间,典韦没有回过神来。从他见到那两把宝刀的那一刻起,他就狂热地喜欢上了这两把宝刀。可是他也看得出来,公子也是非常喜欢,他怎么能夺公子喜欢的东西呢? “典韦不敢。” “典韦,拿着这两把宝刀,我还指望你为我冲锋陷阵呢。” “谢公子。典韦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想到,典韦郑重地接过宝刀,竟然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等他抬起头过,周永发现典韦的眼睛似乎也有些湿润了。周永连忙上前一步,把典韦从地上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走。” 周永挥挥手,一行人跳上马,再次投身风雪之中。茫茫荒野里,只有北风在呼啸,雪花在飞舞,官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周永一行人头顶着北风艰难地向前赶着路。 “公子,这两把宝刀还没有名字,你帮忙取一个吧。” 典韦对那两把宝刀简直是爱不释手,一边跑路,还一边欣赏着。猛然间想到宝刀还没有名字,连忙向周永讨教。周永笑了笑,想那两把宝刀通体漆黑,便对典韦说道。 “就叫青龙双刀吧。” “好,就叫青龙双刀。” 也不知走了多远,天色好象越来越晚,他们几个人正在埋头赶路,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周永回头一看,原来有五个骑马的人往从后面跑来。离得很远,周永就看清楚了,原来也是几个高大的汉子。 仅仅只是回头看了那几个汉子一眼,周永他们几个继续往前赶路,大概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这时何曼喊饿了,周永抬头看看天,也不知道时间,只得对他们说道。 “再碰到集镇,我们就吃饭。” 周永刚刚说完,就听到身后那几个汉子的马蹄声赶了上来。大家回头看了看,放慢了速度,等那几个人过去。何仪甚至还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自己的刀柄,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那几个骑马的汉子从后面跑来,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就象一阵风一样,直接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让周永不解的是,他们五个人竟然有十匹马,而且每匹马上还捆有被子,难道他们要赶远路? “呵呵,这几个汉子倒也魁梧。” 何仪大家长出了一口气,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他刚才感到紧张,倒不是自己害怕,面是出于保护周永而紧张。夫人对他们恩重如山,他们可不能让夫人有任何担心。 “几个傻大个而已。” 望着那几个渐渐远去的汉子,何曼轻蔑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不过他自己却忘了,在他们这几个人中,他可是个子最高的,要说谁是傻大个。他才是真正的傻大个。 等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就看见前面有一座树林,而那几个骑马的汉子正等在树林边上,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他们手里都拿着大刀,堵住了前面的路,好象等的就是他们。 “拐了,这下碰到危险了。我估计这几个人想要打劫我们。大家小心,准备战斗,不过不要轻易动手。” 这样的场景周永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平原地区还碰到了土匪。不过,连老疙瘩山、鹰子嘴山的土匪都没有吓倒周永,他不相信这几个大个子有多大的能耐,能从典韦、许褚手里讨到什么好处。 周永他们就象没有看到那几个大汉一样,继续往前赶路,不过他们也有意拉开了距离。可是刚刚走到那几个大汉的身边,其中一个家伙突然扬起了手中的大刀,朝着他们大声喝道。 “站住!留下你们的包裹和马匹,饶了你们的性命。” 听到那家伙的话,周永不由得摇摇头。他回头看了看典韦、许褚,只见这两个家伙竟然裂开大嘴在笑。似乎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刻似的,再看看何仪、何曼,这两个家伙倒是没有笑,而是护在了周永的两侧。 周永的心中立即涌上了一丝暖意,何仪、何曼的一个细小动作,说明他们的心中把周永是放在一位的,他们分站在周永两侧,以他们三人的武功,恐怕还没有几个人能攻下他们。 “朋友,我们出门在外,做点小本生意也不容易,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还是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吧。” 周永冷冷地看了看那几个家伙一眼。不由得有些替他们惋惜。看起来也是几个高大的汉子,其中一个好象还是个公子哥,怎么不学好,要学人家抢劫?真要是动起手来,就任典韦、许褚、何仪、何曼,这几个家伙一个也别想活。 “少他妈的废话,赶快下马滚蛋,放你们一条生路。再迟一会,我要是改变了主意,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那个公子哥模样的家伙看到周永向他们求饶,还真以为周永他们胆怯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竟然骂骂咧咧地威协周永。他手下的几个家伙似乎也有些得意,竟然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就按道上的规距,包裹你们拿去,马匹给我们留着,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在这茫茫的荒野里,如果没有了马匹,那可真是死路一条,恐怕他们走不到下一个村落,就会被冻死在雪地里。周永这样说。就是看他们究竟是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不行,包裹和马匹我们都要,你们自己走出去吧。” 看来这几个家伙真的是想置自己等人以死地啊,周永刹那间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同情,既然你不仁,我也就不义了,今天你们碰到了我们。算你们倒霉,也算是我们为陈留百姓做了件好事。 “许大公子,何仪手里的钱已经用光了,只有你手里还有钱,你赏他们几个酒钱吧,他们几个大雪天的也不容易。” 周永看了看那几个家伙,故意跟许褚调笑。他从那几个家伙的架式上就可以看出。这几个家伙并不是土匪,完全没有土匪的那种凶狠,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抢劫呢? “不行!” 许褚拒绝的斩钉截铁,他当然不相信周永是真的要他给钱,明白这是周永在调笑他。不过他和典韦却笑得更欢了,他轻蔑地瞄了那几个家伙一眼,也故意嘲笑道。 “我家的狗还等着我给他们买几根骨头回去呢,把钱给他们了,我家的狗吃什么?” “哈哈哈……” 典韦再也忍不住了,纵声狂笑起来,犹如冬天里响起了霹雳,震得雪花也跟着纷纷乱颤。许褚、何仪、何曼也跟着笑了起来,面对着那几个家伙的大刀,他们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上!” 那个领头的家伙气极了,恼怒地瞪了周永他们一眼,猛地把手中的大刀一挥,向其他几个家伙发出了命令。那几个家伙早就等待着这一刻,双腿一夹马腹,催马便冲了上来。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兄弟们,一人一个,杀!” 一股冰冷的杀气从周永的心底升起,他缓缓地从马背上抽出自己的双刀,眸子里聚起一丝寒芒。已经给了你们活命的机会,可是你们仍然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了。 “找死!” 典韦暴喝一声,手中的青龙双刀已然出鞘。洁白洁白的雪花之中,两把漆黑漆黑的刀片分外耀眼!那个冲上来的家伙大刀刚刚落下,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便飞了起来。贸然回首,他那高大的身躯还坐在马上,满腔污血冲天而起。 “去死!” 许褚催马上前,截住一个冲上前来的家伙,就在两马相交的瞬间,那家伙双手握刀横扫而来,企图将许褚一刀两断。然而许褚左手持刀相迎,就在左刀接住对方大刀的同时,右手大刀飞斩而下,竟然将那家伙的半边膀臂砍了下去。 “哈!” 何曼大喝一声,座下战马长嘶一声便飞奔向前。何曼手持双刀长身而起,朝着那家伙猛力劈下。正在冲刺的家伙举刀相迎,却不料何曼用力太猛,竟然硬生生将那家伙连人带马砸倒在地,没等那家伙从地上爬起,何曼回身一刀直劈而下,一股血流喷射而出。 “铛……” 激越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强劲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何仪双臂发麻,何仪的瞳孔悠然收缩,脸肌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地眸子霎时幽红,狂乱地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手中的双刀反身递出,那家伙似乎还没有醒悟过来,双腰间已经被插进了钢刀。 “杀!” 周永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甩开四蹄朝着那个公子哥模样的家伙冲了过去。那公子哥表情木然,直直的盯着周永,那英俊的脸庞在他眼前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那劲急的马蹄直如叩击在他的心脏之上,恍如死亡地丧钟。 “铛……” 冰冷地钢刀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顷刻间,一股热血喷泉般激溅而起,那公子模样的家伙头颅飞到半空,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方,眸子里流露出不甘、愤怒、失望、怨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怅惘。 “宝刀!” 这是周永的大脑一反应,又一对宝刀出世了。周永看着自己手中的大刀,已经被那家伙的大刀砍了两个大大的口子,自己的大刀可是谯郡太守卖给他的官刀,竟然经不住这家伙的两刀。 周永跳下马来,捡起了那公子模样的两把大刀,与典韦的两把刀不同,这两把刀通体雪白,寒光闪闪。虽然把周永的大刀砍了两大个口子,可是这两把刀却没有一丝损伤。 “果然是两把宝刀。” 众人围了上来,不由得齐声称赞。朝廷官军的战刀可是说是最好的刀了,可是两刀相砍,也难免会被砍破缺口。可是这两把刀和典韦一刀一样,硬是没有半点损伤,让人不得不称奇。 “许褚兄弟,这两把宝刀送给你了,名字就叫白虎双刀。” “啊……” 要说许褚不喜欢宝刀那是假的,可是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是周永的手下,他只是来跟着周永贩马的,接受了周永的宝刀,难道也要为周永去冲锋陷阵?他犹豫了片刻,欣然伸手接过了宝刀。 “谢过公子。”—— 雪夜奇遇 雪夜奇遇 把那几个家伙的马收拢起来,每人便多了两匹马,大家的心情轻松多了,跳上马继续往前面赶路。不过周永却在心里嘀咕,那个公子哥模样的家伙似乎并不缺钱,还有这么珍贵的宝刀,而且他们好象也是要赶路的,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抢劫,这不是送死吗? 许褚可是高兴得不得了。男人们天生就对武器感兴趣,有了两把宝刀,也和典韦一样翻来覆去的看。甚至连典韦想看一下都不舍得给,就象两个小孩子玩闹。 然而天公却不作美,风雪越来越大了,天色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可是这荒野之地,连个问路的人也没有。他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只得埋头往前赶路。 “看,前面有村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好久,反正天空已经漆黑一片,只有雪光的返照,让他们隐隐约约地朝前走着。突然间,何曼喊叫起来,他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前面有个村庄。 可是等他们赶到村子里的时候,却家家户户关着门,没有一家亮着灯,村子里异常安静,似乎都已经睡下了。周永甚至怀疑,这个村子究竟有没有人,不然为什么这么安静? “公子,这村子有人吗?该不是个吧。” 何仪虽然是笑着和周永说话,可是周永也能感觉到他声音中的紧张。厚厚地积雪覆盖了整个村子。而村子里几乎找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不管是谁,难免会有些紧张。 “瞎说什么?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你什么时候见过鬼了?” 周永了看了何仪一眼,朝他笑了笑,也算是给他一个鼓励。这世界被鬼吓死的人没有,可是被人吓死的人很多。周永不敢说自己有多大胆,但是他确实不信有鬼。 几个人牵着马,慢慢地在村子里走着。当他们走到村子中间的时候。看到有一家大庄园,庄园门口修了一个门坊,上面盖有瓦,可以躲避风雨。门房两边一边蹲着一个石狮子,看来这户人家也是个乡绅、财主之类的人物。 “走,我们过去避避风雪。” 风雪实在是太大了,周永对他们几人说道。几个人牵着马走过来,在庄园的门坊前站下,这里确实是个躲雨的好地方。看来这大财主也有做好事的时候,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家肯定是个大财主家,房子修得真是气派呀,连门坊也修的这么讲究。” 这个庄园比起周家大院和许家大院来,确实差得很远,可是这里是平原地带。人口比山区要密集得多,拥有这么大的庄园已经很不容易了。许褚抬头看了看庄园,轻轻地笑了笑。 “周公子,是不是看上了这家庄园?你干脆上门去给人家当女婿算了,我们也跟着沾光,进去歇息歇息。” 许褚真是非常羡慕周永,常常在心里感叹周永的运气好,娶了杨小姐、陈小姐,竟然连人家的山庄也一起带过来了。因此听周永夸奖这家庄园好。便与周永说起了笑话。 周永抬头望了望这家庄园,估计在平原地带,有这种规模庄园的肯定也是个大财主。如果他有女儿,自己倒是真的想找一个。便朝许褚笑了笑,也开起了玩笑。 “我是真想给这家庄主作女婿。可是这家庄主不想认我这个女婿啊。” “呵呵,周公子,只要你真心想娶这家庄园的小姐,我想庄主会被你的诚心感动的。” 许褚和周永开着玩笑,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借以打发这无聊的雪夜。典韦、何仪、何曼甚至在地上跺着脚,活动活动身体,以免在这寒冷的夜里被冻僵了。 “吱呀……” 就在这时,庄园的园门突然开了一条缝,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先是伸出脑袋,在确定外面的几个家伙是人不是鬼之后,才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他把门口的五个人打量了一会,开口问道。 “你们在做什么?” 周永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仆人吓了一跳,这深更半夜的,庄园里的仆人还没有睡觉?不过也好,至少让周永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人,不是个。看那个仆人似乎没有恶意。周永便小声说道。 “我们在这里躲一下雨,不碍你们什么事的,风雪小一点我们就走。” “那你说什么你给认这家庄主作女婿,这家庄主不想认你这个女婿的话?” 那个仆人从周永的声音好象辨别出了刚才就是周永在说话,立即对周永没有了好脸色。他两眼紧紧地盯着周永,一只手指着周永的鼻子,脸上显得非常生气。 “说笑话,说笑话。” 周永嘴里连忙解释,心里却在想,莫非这家庄园里真的有待嫁的小姐?这真是隔墙有耳啊,难道这个仆人刚才一直在门后听着?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别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啊。 那仆人把周永看了又看,象看贼似的,直看得周永浑身发毛。周永暗想自己什么也没干,有什么怕的,就挺直了腰板,任那仆人看着。可是那仆人什么话也没说,关门进去了。 “呵呵,看样子这家庄主真有小姐,说不定你还有机会。” 等那仆人一进去,许褚便笑了起来。看着许褚那得意的笑容,周永想到自己刚才所受的委屈,恨不得给许褚一巴掌。他狠狠地瞪了许褚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要是做了这家的女婿,一定把那个老厨娘配给你。” “你还是杀了我吧。” 许褚连忙调过脸去,再也不跟周永说话了。他可是非常清楚,许家山庄里就有好多老厨娘,她们在大庄园里服务了一辈子,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除了主子,她们谁也不怕。谁要是敢招惹那些老厨娘,不把你整死算你命大。 “吱呀……” 还没有沉默多长时间,庄园的门又打开了一条缝。那个仆人再次从门缝里挤了出来,他走到大家面前,把每个人逐一打量一番,然后用手指着周永,对大家说道。 “我们夫人说了,你们四个人可以进去躲避风雪,他不能进去。” “为什么?” 周永不由得有些火了,本来他们几人都没想进去躲避风雪,请让你出来请了?还只?—— 吴苋逃婚 吴苋逃婚 渐渐地,那三个女子走到了周永他们的跟前。典韦、许褚、何仪、何曼他们没有一个人发扬绅士风度,走过去帮助她们提一下包裹。那两个拎包裹的女子走到跟前,把包裹往地上一放。 “你们也不帮忙提一下,一点眼力劲也没有。” 看得出来,那个小丫头非常泼辣,她直起身来,狠狠地瞪了典韦他们几个人一眼,没好气地训到。长期在大户人家熏陶的她一眼就看出站在旁边的周永是主人,而这几个家伙显然就是仆从。 周永摆摆手,何仪、何曼方才走上前去,把那几个包裹拎了起来,放到了马背之上。从何仪、何曼的动作可以看出,那几个包裹确实有点重,甚至听到“叮叮铛铛”的响声。 “我们走吧。” 那个空着手的女子走上前来,她并没有过来看周永一眼,只是冲着周永站的方向淡淡地说了句。朦胧和月光之下,周永看得更清楚了,这真是一个绝色美女,那娇嫩的肌肤犹如这满天的飞雪一般的洁白,俏丽的容貌胜似天仙。 就在那女子去牵那空着的马匹的时候。另一个女子则走过去帮忙。而那个教训典韦他们的女子则走到周永的面前,似乎要跟周永说话,可是当她看清楚周永的时候,却象见了鬼一般地失声喊叫起来。 “小姐,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 那个小丫头的声音有点大,可把周永吓了一大跳。他莫名其妙地望着那个小丫头,不知所措地问道。这深更半夜的寂静时刻,象这样一惊一咋的,还不把人吓死? “不是你,我们等的不是你。” 那女子急忙说道,眼神显得异常的慌张,刚才的泼辣劲倾刻间烟消云散。她惊恐地望着周永,仿佛在看什么妖魔鬼怪,她一步步地后退着,厚厚地积雪在她的脚下发出“吱吱”的响声。 “什么不是我,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在等什么人?” 周永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几个女子在等什么人,大概她们约定今晚出走,然而她们等的人没有来。周永他们却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庄园门口躲避风雪,结果被她们误会了。 这样的故事还是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故事总是以奇遇开始,人物总是郎才女貌,过程总是艰难曲折,反面人物总是嫌贫爱富,结局当然是公子小姐最后幸福地生活中一起。 难道自己也要开始一段爱情奇遇? 另二个女子急忙走了过来,当她们看清楚周永的面孔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楞在那里,半天没有作声。然而周永可急了,如果就这样被人发现了,自己就是长一百张嘴恐怕也难以说清楚。 “你们再不说清楚,我可要大声喊人了,免得别人说我们拐带人口。” “别、别、别,这位公子,这是一场误会。” 另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的女子连忙阻止周永,她看了看那个一直空着手的小丫头,又回头看了看周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在周永做出要喊人的架式后,立即小声说道。 “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的小姐。我家夫人要把小姐许配给刘焉大人的公子刘瑁为妻,小姐不愿意,就让我们约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今天晚上帮我们逃到他家去。他说今天晚上带四个人来,带我们走。今天晚上看门的仆人跟夫人说,门外有五个避雨的,马背上还捆着被絮。说是想给这家庄主作女婿,可是这家庄主不想认这个女婿的话。我们听到了,以为是他们到了,因为我们约定马背上垫上被絮,骑在马上舒服些。所以就收拾了私房钱财,带着我们两个丫环就出来了。谁知道等在外面的人不是他们而是你们。” “刘焉大人?你们小姐叫什么?” 周永可是大吃一惊,如果周永没有记错的话,那刘焉现在正是冀州刺史,后来任益州牧,而他的儿子刘瑁早死,他的儿媳妇则是三国时期的绝代美女。后来刘备占了益州,又把这个美女抢去当了自己的老婆,刘备称帝后,还把这个美女封为皇后。刘备的夫人那么多,她一个寡妇人家,却能力压群芳。可见美貌非凡。 “我们小姐叫吴苋。” “她是不是有两个哥哥叫做吴懿、吴班?” 周永有些紧张地问道,他想要进一步的确认。吴懿、吴班虽然不是什么名将,可是也曾经打过几次胜仗,为刘备的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两人后来都成了刘备的重臣。 “是的。公子,你怎么知道?” “呵呵,呵呵。” 周永傻呵呵地笑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以前没有事情的时候,他也曾看到过有人编辑的三国十大美女排行榜,这个吴苋小姐可是这个时代的十大美女之一啊,既然自己碰到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从自己的手里跑了。他连笑了几声,心里有了主意。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早听说吴苋小姐花容月貌、心灵手巧,有心想给这家当女婿,娶吴苋小姐为妻。只可惜无人为我说媒,故亲自前来求亲。” “啊……” 不仅仅是那两个小丫头吃惊,连那吴苋小姐也惊讶地望着周永。可是渐渐地,她们看着周永的眼神羞涩起来,特别是那吴苋小姐,美丽的脸庞微微发红,轻轻地低下了头。 “公子是哪里人?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个泼辣的小丫头就象自己相亲一样。盯着周永看了一会,然后问道。也难怪,对于她们来说,小姐的夫婿,差不多也是她们的夫婿,只不过小姐为妻,她们为妾。所以小姐找夫婿,她们比小姐还要紧张。 “我叫周永,谯郡周家山庄的公子,现任辽东郡太守。” “啊……” 那个泼辣的小丫头几乎是惊叫起来,她们也不怕在那寂静的夜里吵醒了她们庄园里的人。不过,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她对于这个姑爷非常满意,甚至推了推小姐,似乎要小姐答应。 “那王公子怎么办?” 就在那吴苋小姐羞涩的时候,她的那个稍大些的丫环突然说道。吴苋小姐的脸上的红色立即褪去,她扭过头去,看着远处厚厚的积雪,美丽的脸庞上挂满了忧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周公子。快走吧,别再耽搁了。” 就在这时,许褚走了过来,催促周永快走。他一听到周永说要来求亲,就知道周永准又是看上了这个小姐,当即在心是发笑。可是看上了就赶快走啊,怎么光站在这里说呢?要是让别人发现了,他们可以走得脱,这几位女子走不脱啊。 “你这两把宝刀我认识,是王公子的,怎么在你的手上?” 突然间,那个稍大些的丫头看到了许褚挂在腰间的那对白龙宝刀。也是许褚太喜欢了,他没有象周永那样把刀放在马背上,而是象典韦那样挂在腰间。结果让那丫头发现了。 “啊……” 周永听了,吓了一跳,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天啊,世上真还有这么巧的事么?许褚也是吓了一跳,不知说什么好,抬头望着周永。周永的大脑里快速旋转着,想了想,便问道。 “那个王公子是做什么的?平日里可作什么好事?” “王公子家里有钱有势,什么事也不用干,平日里就是到处结交朋友,吃喝玩乐,逍遥自在,也没听说他干什么好事坏事。” “你们了解王公子吗?” “由于夫人不喜欢他,王公子也没来过几次。每次来我们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没说过话。只是这次想要逃走,我托人带信让他来,见到过他一次,也见到了这把刀。” “哼,原来是这样!” 周永冷哼一声,心中已经释然。既然是富家公子,却还要拦路抢劫。这不是找死么?今天是碰到了我们,谁知道他们以前害过多少人,杀了他们,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你们的王公子来不了了,他带着四人,见财起心,在半路上攻击我们。想抢劫我们的财物,被我们杀了,他现在彻底地逍遥自在了。” “啊,你们把他杀了?” 吴苋小姐猛地转过身来,眼睛里已经擒满了泪水,那两个小丫头连忙扶住吴苋小姐,一个小丫头掏出绢帛为吴苋小姐拭泪。另一个小丫头不住地劝解吴苋小姐。 “那王公子平日里说话就不着调,整天吃喝嫖赌没干什么好事,谁叫他抢劫别人的?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可伤心的?小姐你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吧。” “我们到哪里去呢?” 吴苋小姐终于止住了哭泣,可是她也没有了主张,眼巴巴地望着漫天的积雪。长这么大,她也没有走出过多远,她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两个丫头让她拿主意,她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 “你们还是回去吧。” 周永淡淡地说道。本来他还想把这个丫头带走的,可是现在自己杀了她要投奔的人,她肯定不会原谅自己,周永可不想让一个恨自己的人在自己的身边过一辈子。 “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嫁给刘府的儿子。” 没想到,吴苋小姐倒是非常坚决,一口回绝了周永的提议。这让周永非常纳闷,既然吴苋小姐这么不喜欢刘焉的儿子,他们怎么又是成了夫妻的?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难道吴苋小姐也没有逃婚成功吗? “那你们怎么办?我们要走了。” 周永可着了急,总不能长时间站在这里呀,要是被那仆人发现了,可就麻烦了。既然决定不带她们走了,周永便开始催促她们。他甚至想把她们的包裹丢给她们,自己骑马走人,再也懒得管她们。 “我们没地方去了,回去还不如死了。” 吴苋小姐说着就哭了起来,哭得周永也不好意思。自己刚才还说想娶人家。可是转眼间就要把人家往外赶,这让典韦、许褚、何仪、何曼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寡情的人? “小姐,这个公子也不错,你看他长得多么英俊,而且还是太守大人,并且他也喜欢你,我们就跟这位公子去吧,反正我们已经跟他出来了,回去夫人肯定会打死我们的。” 就在吴苋小姐哭泣的时候,其中一个小丫头突然看到了周永,连忙在小姐的耳边小声劝道。谁知那丫头刚刚说完,吴苋小姐便停止了哭泣,抬头看着周永,脸上泛起了红晕。 “这……” 周永再次无语。这几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小了,把这事几乎当成了儿戏,他实在是难以想象,要是到了辽东她们后悔了,吵着要回家,难道自己还要派人再把她们送回来不成? “这什么这,你一个大男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你刚才不是还说是来向我们小姐求亲的吗?难道这么快你就变卦了,你想把我们甩了?” 这个小丫头的嘴可是厉害的很,转身对着周永,劈头盖脸的就把周永说了一顿。周永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要是有这两个小丫头在身边,岂不是天天要和她们斗嘴? “吴苋小姐,我确实非常喜欢你,你愿意跟着我吗?” 周永上前一步,走到吴苋小姐的面前,郑重地问道。看着这个小丫头,周永的心里真是有些不忍,就算是个求婚仪式吧,虽然她还小,可是一定要让她说清楚,免得将来她后悔。 “我愿意!” 这一次吴苋小姐没有再犹豫,她似乎听出了周永话里的意思,如果她稍微犹豫,周永可能就会扬长而去,她再也顾不得害羞,抬起头来,两眼紧盯着周永,没有一丝丝的杂念。 看到这么美丽、清纯的大眼睛,周永的心猛地一颤,一股浓浓的爱意涌上心头,刚才的一切担心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毕竟是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小姑娘,单纯的象一张白纸,有多少美丽的风景都要靠自己去描绘。 “那好,我们走吧。”—— 颜良文丑 二天早上,周永起了个大早,象每天早上一样,准备练习自己的枪法。刚刚走出大帐,就看见典韦、许褚、潘凤、俞涉正在那里对打。周永不由得在心里笑了起来,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武痴啊。 “公子早!” “兄弟们早!” 见到周永过来,众人便停了下来,各自将兵器收在手中。周永对于他们俩的兵器一直非常好奇,不由得走了过去,拿起潘凤的开山大斧,单手掂了掂,还真是有点沉的感觉。 周永想起潘凤与典韦接杀的动作,便拿着开山大斧挥舞起来。然而周永只是记得潘凤的一招一式,挥舞起来也不太连贯。潘凤见周永舞得高兴,便在一旁不断地指点、提示,渐渐的,那些动作很快地连贯起来,舞得也象摸象样。 “周公子真是好记忆,开山大斧的基本斧法差不多都会了。” “潘凤兄弟,能不能教教我?” “公子想学开山大斧?” “这倒不是。不过要想学好武功,必需搏众家之长,互相贯通。潘凤兄弟以为然否?” “公子说得是。这开山大斧的基本斧法无非是劈、砍、砸、拦、挡等几种,关健是步法、身法和心法。如果周公子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切磋。” “那太好了。我的师傅就是左慈道长,他教我一套三十六路连环刀法,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用三十六路连环刀法来与你们俩的开山斧法和狼牙棍法切磋。如何?” “行,我也正想学学刀法。如今阵战,大刀越来越成为交战的主要兵器,而我们的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则显得有些荒疏了。我与俞涉兄弟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一直无缘得识高深的枪法。如果能与周公子切磋枪法,实乃一大幸事。” 大家说干就干,周永马上又拿起俞涉的狼牙大棍,向俞涉讨教狼牙棍法。俞涉也不保守,先是指点周永熟悉基本套路。然后又给周永讲解基本棍法,最后才讲狼牙棍的步法、身法和心法。 “狼牙棍相比开山斧而言,棍法要简单一些,主要是扫、砸、拦、挡等等,配合以适当的步法、身法和心法,俱为上乘棍法。” 旁边的典韦、许褚也来了兴趣,跟着周永一起学起了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战胜对手,就要知道和熟悉对手的兵器和套路,知已知彼,才能战而胜之。 典韦和许褚也不吝啬,将自己的刀法拿了出来,与大家共同练习、切磋。一时之间,大家都换了角色,拿棍的练起了枪,使刀得拿起了斧,虽然有些生疏,却也练得兴致昂然。 练习了一早上。周永的收获不小,不知不觉之间,三十六路连环刀的心法也渐渐明白了许多,步法和身法也随之提高。他不由得心中大喜,难道这三十六路连环枪的心法就是要搏采众家之长? 然而,周永也发现了潘凤和俞涉的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的不足之处。这两样重兵器虽然凶狠无比,可是也显得有些笨重。两军交战,重要的是速度和灵巧,一味的靠蛮力肯定要落下风。 “潘凤、俞涉两位兄弟,你们的兵器虽然凶悍,可是太重,不够灵活啊。” “周公子说得是,不过我们从小就练这种兵器,已经习惯了,使起来倒也顺手。重是重了点,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一般人根本不敢用兵器阻挡,这就让我们占了先机。” 进入冀州,天气似乎更冷了,凌厉的寒风疯狂地在原野里肆虐,漫天的雪花随着狂风在长空中翻滚。遍地的积雪覆盖着叠叠重重的灰黄色山峦,把镶嵌在山峦的屋宇、树木,把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沟壑一古脑地融合起来,甚至连行人、牲畜也融合了进去。放眼四望,一切都显得迷离,仅仅像一张张错落有致、反差极小的黑白照片。 周永的商队也成了这黑白照片中的一景,二千多人马在古老的官道上信步赶路。虽然都骑着马,不过并没有纵马疾驰。毕竟他们这是长途跋涉,要是把马累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过了黄河,天气越来越冷了,连这些大树都好象要冷死了,这要是到了辽东郡,我们怎么受得了啊!” 吴苋小姐看着漫天的风雪,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为了御寒,周永用围巾几乎把她的身子包裹起来,仅仅只是露出了两个美丽的大眼睛。然而寒风咧咧,他们又是在风雪中赶路,她还是感到很冷。 “吴苋小姐,习惯了就好了。其实严寒最能锻炼人的体质和毅力,等你在幽州生活几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健壮和坚强的人。” 其实不仅仅只是吴苋小姐觉得寒冷,周永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也觉得有点冷,陈家山庄的那些乡勇们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冻伤,好在他们这个商队有华佗的徒弟樊阿等人跟着,才不至于有人因冻伤而掉队。 “公子,寒冷地方的人比炎热地方的人要健壮吗?” “一般情况下,寒带地区的人要比热带地区的人高大、强壮,而且皮肤也要白净一些。” 一路走来,周永和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一边走,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天。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奇地看关周永。让她们没有想到,这周永公子不仅力大无穷,武功高强,而且还知识渊博,确实让她们大大地增长了见识。 “公子,后面来了一队骑兵,还押着两个犯人。” 就在他们聊得起劲的时候,负责压阵的乡勇催马跑上前来,向周永报告后面的情况。周永和几个兄弟拔马走到边上,让大队先行,他们几人留下来看看后面的骑兵是怎么回事。 等到自己的大队过去,果然后面有一队骑兵跟在后面,与他们的大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不过那队骑兵见周永几个人停了下来,也没有犹豫,紧接着跟了上来。 那队骑兵约有二百多人,皆是身着盔甲,刀枪明亮,打着安平郡兵的大旗,整个队伍显得异常的精神。特别是他们骑的战马,比周永马队的马匹高大的多,也整齐得多。 “好威武的战马!” 周永刚刚赞叹了一句,就见那队伍中跑出两个高大的将领,打马朝着周永他们疾奔而来。不一会,那两个将领就来到周永他们面前。那两个将领双手抱拳,冲着周永他们拱了一拱。 “我们是安平郡兵,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辽东郡兵。这是辽东郡太守周永周大人,这几位是郡兵将领典韦、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请问你们是……” 看到对方是安平郡兵将领,许褚连忙上前答话。典韦、何仪、何曼都没有与官兵打交道的经验,许褚是公子出身,懂得官场规距。不过潘凤、俞涉、吴懿、吴班却有点郁闷,什么时候,他们成了辽东郡兵的将领? “在下颜良,这是文丑。你们这是要到哪里?” “啊……颜良……文丑……” 周永惊讶地叫了起来,心中不由得狂喜。怪不得这么威武,原来是你们两位啊,看来上天对自己不薄啊!本来他这次北上,目标仅仅只是关羽、张飞、赵云几员大将,不期遇到潘凤、俞涉,已经让他非常开心了,没想到又遇到了颜良、文丑! “是啊,怎么?你们知道我们?” “呵呵,听说过。” 看到颜良惊奇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眼。只看那颜良、文丑都是身高.左右,形貌魁梧,气宇轩昂。两人都在二十岁左右,却生得虎背熊腰,两只拳头犹如铁锤。 那颜良生的一副标准的国字脸,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严厉的目光。而那文丑则长着一张长脸,一双浓黑的眉毛下,一对大大的眼睛闪闪有神采。 “太守大人,你们这是要回辽东郡去吗?” “是啊。我们正到辽东郡去。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太守大人,我们奉命抓获了两个逃犯,现将他们押到安平郡。” “哦,逃犯?我们能知道是谁吗?” “可以,他们就是泰山郡的藏霸和他的父亲藏戒。” “哦,原来是这样。” 周永的心里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这真是苍天有眼,让我一下子遇到三个英雄好汉,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将。可是如何将他们忽悠到手呢?那个藏霸倒是好说,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就可以,可是颜良、文丑可是郡兵将领,怎么忽悠他们俩呢? “我们正好路过安平郡,与你们同路,跟你们一起走,可以吗?” “可以。太守大人,你们头里走吧,我们在后面跟着。” “呵呵,两位兄弟见外了啊。我听说过两位是豪侠之士。而我们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两位兄弟能不能与我们一同出发,到安平郡一起去喝杯水酒。” “可以。我们也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太守大人,如果你不嫌弃,瞧得起我们兄弟俩,到安平郡后由我们作东来请你们。” “看你说的什么话,兄弟之间可不能这么客气,我们走吧。” 既然同是官兵,颜良和文丑也放心了许多,何况他们还是辽东郡兵,离冀州也不远。他们押着藏霸和他的父亲藏戒,与周永他们走在一起。一边走,还一边聊着,不一会,就聊到藏霸身上。 原来这藏霸是泰山郡华县人,臧霸的父亲臧戒在县城当管理牢狱的小官,因为性情刚直,反对泰山郡太守徇私杀人,被逮捕押送泰山郡府。年仅十八岁的臧霸听说后,非常气愤,召集了十几个要好朋友前去追赶,在费县西部山道上将父亲劫了回来。 臧霸身高八尺,身形魁伟,勇猛异常,当时有一百多名押送的士兵,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纷纷抱头鼠窜,各自逃命。臧霸和他的父亲不敢再回华县。只得流亡到冀州安平郡一带。不幸被人告密,颜良和文丑这才带兵去捉拿他们父子,结果颜良和文丑与藏霸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才把他们捉拿归案。 当周永一行人走到安平郡的首府信都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颜良和文丑热情地邀请周永几个进城去喝杯水酒,周永正求之不得。就是颜良和文丑不邀请他,他也会邀请颜良和文丑。 “吴苋小姐,你们和我们的队伍一起留在大营,我们进城去一趟。” “我们也要去。” 吴苋小姐不满意了。生气地撅起了嘴巴,她的两个丫头也瞪着周永,为周永竟然不带她们出去而气愤。队伍中没有一个女的,她们又不认识一个人,实在是不大方便。 “那好吧,你们跟着去吧。不过你们可不能乱说话,这是别人请客。” 周永笑了笑,只好表示同意。转身就叫上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等人跟着颜良、文丑进了信都城。临行的时候,还不忘让何仪、何曼带上钱。怕待会又要赌博。 走进信都城门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官兵一看是颜良、文丑带着队伍回来了,连忙上前热情地打招呼,看样子这颜良和文丑在郡兵威信还挺高的,连周永他们也没有检查一下,看也没看就让他们进去了,周永不由得想起了一个问题。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待会我们喝完酒,城门肯定关了,我们如何出城呢?” “不要紧,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到时候你们尽管来,他们决不会难为你们的。” 颜良笑了笑,向一个守城的将领招招手,那个将领正在城墙上准备下来,见到颜良招手,连忙往城下跑来。看得出来,这个将领与颜良挺友好的,跑过来便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颜良兄弟,有客人啊?” “彭桥兄弟,这位是辽东郡太守周大人,现在进城去喝酒,待会晚点出城,你今天晚上当值,可要好生侍候,随叫随到。” “好咧。” 想到晚上出城的时候,还要麻烦这些守城的将领和士兵,周永朝何仪示意了一下,何仪连忙拿出几千钱,塞到彭桥的手里。 “谢过太守大人,谢过百人将大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从那守城将领彭桥的称呼中,周永才明白,这颜良、文丑现在还只是个百人将。也就是个兵头而已,那些郡兵敬重他们俩,只不过因为他们武功高强,这更坚定了把他俩忽悠走的信心。 “走吧,我们进城。” 信都城果然是州、郡两级首府,虽然天上还飘着雪花,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说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忙的景象。卖布的、售粮的、打铁的、织绵的,应有尽有,连算命的、写字的生意都是出奇的好。 然而,和所有的地方一样,高低贵贱同样分明。高贵的、富有的老爷、少爷们穿着昂贵的毛皮大衣,带着仆人在街上横冲直撞,而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们则手拿着破碗在沿家乞讨。 颜良和文丑带着郡兵把藏霸父子俩押到了太守府大牢,与大牢的牢头交接完手续后。就把那些郡兵们打发回营了。颜良和文丑两人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太守大人,你要是想吃酒、赌博,我们就到酩月楼,那里一楼是酒馆,二楼是赌场,全信都城的有钱人都喜欢在那里吃喝、赌博。大家要是想听曲、喝花酒就要到相思阁,那里的姑娘最水灵了。你说,我们到哪里去?” “就到酩月楼吧。” 周永可不想带着兄弟们去那种地方,听名字就知道相思阁是个风月场所,他可不能在兄弟们面前丢了形象。再说,有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跟着,他也没有心思去看别的女人。虽然他喜欢美女,但是他喜欢的是良家美女,他对那种风月场合的女子也不感兴趣。 “那好,我们走。” 习惯于城市生活的周永,对信都城的这种繁荣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陪着颜良、文丑而已。一行人牵着马,慢慢地在街上溜达,却引起路人不断地注目。也难怪,走成一排的十几个人,个个都是那么的高大、英武,霸气十足,就是冀州州兵、安平郡兵,也难以一下子找出这么多、这么整齐的大个汉子来。 一行人慢慢来到酩月楼,果然不是一般的豪华,抬头就是十二间临街的门面房,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虽然只有三层楼,却造得富丽豪华、金碧辉煌。 进得店来,周永不由得满脸惊讶,原来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喝酒的,说笑的,人声鼎沸,似乎还有客人站着在等位子,店小二殷勤地跑过来,连忙抱歉朝周永他们笑笑。 “各位客官稍等片刻,有一桌马上就好,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样,等不等。” “等,不就一会吗?反正我们也没事。” 许褚可能就看上了这里的豪华,坚持要在这里等,周永他们只好跟着店小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水。周永原以为只有现代人才会有等着吃饭的事情,没想到做了古人也有等着吃饭的机会。 那小二还真没有瞎说,没等到多大一会功夫,就给他们腾出了一桌空位。这才过来把他们领了过去。他们一行人往大厅里一坐,其他的客人不断地回头看他们。唉,真是太显眼了。 傲慢军候 酒店比武 吃饱喝足了,一阵阵倦意涌了上来。从外面的树影子可以判断出,现在正是中午。知了一声声地叫着,听得他哈欠一个连着一个。也不知是这个大傻子有午睡的习惯,还是他现在想睡,反正他是困了,也许,他和大傻子已经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却突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倒不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有多大,而是他们所说的内容让他惊讶。从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出,那正是土匪李二和刘娃子。 “好多财主都去周家大院了,土地价格也被压到了五百钱一亩。那些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平常可卖到二千钱一亩,现在倒是便宜了那些个财主。” “合该周家大院倒霉,谁让他们生了个傻儿子呢。不过这也伤不了他们的根基,要想凑集到五千万,他们只不过会卖掉二成的土地,对于周家大院来说,这也算不了什么。” “唉,不管怎么样,这大傻子也比老子们可是强多了。等到他家把钱送来,就算头头们多分点,老子们一个人怎么也能分到几万钱。等钱一到手,老子就不干这土匪了。去买个几十亩地,再娶房媳妇,安生在家过日子。” “呵呵,你说得对。这把脑袋别在裤腰袋上的日子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等有了钱,老子们也该享享福了。” 这两个土匪嘀咕声音把他的磕睡一下子全赶跑了,他一面听着,心里却琢磨开了,看样子周家大院这回要大出血了。不行。那可是自己的财产,怎么能轻易交给这些土匪?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大傻子周永。 “既然大傻子就能想着逃跑,我为什么不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可把他吓了一跳。自己可是连周家大院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啊,往哪里跑呢?要是再让土匪们抓住,恐怕连小命就要丢了,为了那五千万钱,值得吗? “五千万钱,按五百钱一亩地,得卖十万亩地,自己一辈子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他有点心疼了,自己要想过上好日子,决不能轻易失去土地。土地可是地主的命根子,是最重要的资源,是自己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物质基础。是一切生产和一切存在的源泉。 “这两个家伙不也想要土地吗?就从他们俩身上着手。” 主意一定,他就开始寻找机会。也许是老天帮忙,也许是命中注定,机会很快就来了。那个叫着刘娃的土匪站起来去拉屎,就剩下李二一个人,他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到了窗口前。 “大傻子,你想干什么?” 那个李二看到他站到窗口前,就走了过来。他把李二打量了一下,只见他憨厚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疑惑,他觉得这个李二比那个刘娃子要老实多了,便拿定了忽悠李二的主意。 “李二,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个大傻子,问这个干吗?” “没事,就聊聊。” “老子光棍一条,什么人也没有。” “呵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嘿,没想到啊,你个大傻子倒是挺风趣的啊。” “李二,如果我家里把钱送来,你能分到多少?” “也分不到多少,我们这些小喽罗,能分个三万钱,就算不错了。” “李二,如果你带我逃出老疙瘩山,我给你三百万钱,如何?” 他紧盯着李二的眼睛,眼珠一动也不动。从李二的眼珠里,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他看过类似催眠的书籍,如果你紧盯着别人的眼睛,很有可能催眠他的,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你的想法。 “啊……” 那李二似乎吓了一跳,惊讶地张大了嘴。两只眼睛也是一动不动,就象被催眠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好象才清醒过来,怔怔地看着大傻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 “你个大傻子想害死我呀,放跑了你,老疙瘩山的兄弟们还不吃了我?” “不会。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可以在周家大院当家丁,也可以当管家,就是天天玩也可以,反正周家大院也不多你一个闲人。” “去去去,别***逛我,老子不上你的当。” “三百万钱啊。” “三千万钱也不行。” 那个李二转身走了,再也不理他。他只好悻悻地退回到床边。看来这老实人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就在这时,那个刘娃子回来了,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要是李二把他的话告诉刘娃子,那可就麻烦大了。 让他没有想到,那李二虽然和刘娃子仍然坐在那里聊天,却一句也没有说刚才的事。这让他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李二没有同意,至少那个李二没有告密,说明还有成功的可能。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他也没有听到李二和刘娃子说起这事,便渐渐地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周家大院即将贱卖十万亩土地,他又心疼地不得了,开始琢磨如何逃出这老疙瘩山。 “大傻子,吃饭了。” 随着一声喊叫,李二打开了房门,又端着个大盆子走了进来。几乎和中午一样,还是牛肉和馒头。李二把盆子放在那张石桌子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就往外走。 那李二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见刘娃子坐在那树荫下正在啃馒头,似乎并没有注意这边。李二犹豫了一会,又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走到那张石桌子前,两眼紧盯着他。 “周公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说呢?” 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朝他不置可否的笑笑。然而他的心里却“呯呯”直跳,这李二是不是动心了?三百万钱啊,他也可以当个地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诱人的东西呢? “你真的给我三百万钱?” “当然,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五千万钱比三百万钱多多了。三百万钱对于周家大院来说,只是个小数目,随时都可以拿得出来。” “我能当个家丁把头吗?” “那得看你的武功怎么样。” 他可不想什么事情都答应李二,那样的话就显得太假了,反而会引起他的疑心,也不会激起他的兴趣。只要吊起了他的胃口,他才会自然而然的上钩,并且紧紧地咬住不放。 “你准备什么时候逃走?”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啊,最好今晚就逃走。不然的话,恐怕明天又会换了别人。” “这刘娃子怎么办?” “把他打晕就成。” “那好,你等着。” 李二转身就走出去了,不一会就传来他和刘娃子的说话声。他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乖乖里格隆,这家伙总算上钩了。只要逃出了老疙瘩山,给他三百万又何妨? 心中有了希望。他恨不得象魔术师一样,让夜幕把大地快快笼罩起来。表面上,他还是乖乖地躺在床上,心里却早已飞到了远方。也不知周家大院的土地卖了没有,更不知道周家大院还有些什么人,要是见了这个大傻子的亲娘,自己该怎么称呼呢? “李二、刘娃子,滚回去睡觉吧,晚上由我们四人看守大傻子。” 还没等他高兴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原来土匪换岗了,并且还来了四个。突然的变故让他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心里一下子凉透了。他呆呆地望着窗口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象他希望的那样,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然而他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夜色越来越深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几次稍稍地走到窗口边上,那四个可恶的家伙就躺在门外的石板上,可是他们也没有睡,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有一个家伙甚至还哼起了小曲,看样子他们要将聊天进行到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熬不住了,躺在床上慢慢地睡去。然而他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他不断地跑啊,跑啊,却怎么也跑不快,两条腿象灌了铅似的沉重,无论他怎么用力,两条腿却不听使唤。 “吱呀……” 突然,一声轻轻地响动惊醒了他,似乎是开门的声音。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原来这是小院的大门被悄悄地打开了。他听到一个脚步声慢慢地走进了小院,然后那脚步声又非常小心地靠近了门口四个打着呼噜的土匪。 “李二来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摸到了窗口边上,两只眼睛往外一看,朦朦胧胧的夜色中。一个黑影正弯着腰,伸手在那打呼噜的土匪身上摸索着,随即,那黑影从土匪身上掏出了一把钥匙。 紧接着,那黑影打开了门口的锁,房门终于开了。就在那房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一步溜到了门口,那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并没有惊奇,反而退后一步,转身就往外走。 他轻轻地提起脚,随着那黑影朝外走去。出了小院的大门,他这才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而这个小院的外面,则是一个更大的大院,从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可以知道。这个大院里起码住着一百多个土匪。 走出这个大院,门口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土匪,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他们的腿空里慢慢地穿过。等他来到大院的外面,才看清楚这是一座山峰,大院的旁边就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周公子,过来。” 李二低声叫唤一声,朝他招了招手。两个人钻进了那片树林,眼间更暗了。周永依稀辨别出地上的小石块,紧张地跟在李二的身后,好在李二熟悉这里的一切,他们快步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转过了多少道弯,越过了多少坎,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他们两人终于穿出了这片树林。李二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停了下来,李二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 “搞什么鬼?” 四周黑咕隆冬的,全是密密麻麻有树林。他正在东张西望,突然看到李二又从旁边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四匹快马,那马蹄轻叩在地面,竟然只是发出一声声的闷响。 “怎么回事?” 低头往那马蹄看去,这才发现,所有的马蹄,已经让李二缠上了厚厚的麻布,那马蹄走在石子路上,就象踩在软麻布上,只有石子互相挤动的声响,而听不到马蹄的响声, “这李二真是有心啊。” 他不由得笑了,骑马总比走路强啊。可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不会骑马呀。作为一个现代人,哪里有机会去骑马呢?不过他马上想到,那个大傻子肯定会骑马,虽然现在换成了我,但是这最基本的技能也不会丢吧。 “轻点,下面还有岗哨。” 接过李二递过来的两根马缰绳,不由得有些纳闷,虽然骑马方便,但是用得着二匹马吗?再看看马背上,用绳子捆着厚厚的一层麻布,居然还挂着二把大刀,一把弓箭,还有一袋箭矢。 他牵过马,轻手轻脚地跟着李二往前走。寂静的深夜里,脚步哪怕再轻,也会发出声响。他不得不加倍小心。然而那些马却不懂得他们的心情,一边走着,还时不是的打一声响鼻,吓得他心里“扑扑”直跳。 “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岗哨,多加小心。” 快要出山口的时候,李二回过头来,轻声向他招呼。他顺着李二的手势望过去,果然,在弯弯曲曲的山道旁边,有一个黑幽幽的山洞,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阵的呼噜声。 “哎哟……” “哗啦啦……” 李二突然惊叫一声,象是绊到了什么机关,向前窜了两步。那机关带动一根绳子,山洞口发出一阵石头滚落的声响,那些堆在山洞口的石头象是发出了山崩一样,顷刻间倒了下来,那些石头顺着山坡,一连串地朝着山道上飞快地滚了下来。 “快跑!” 李二低吼一声,纵身就跳上了马,打马就朝山下跑去。他也不敢犹豫,两手按着马背,也跳了上去。让他意想不到,他刚刚在马背上坐定,那马猛地朝着一窜,把他摔了下来。 众家之长 众家之长 “行,没问题。反正我们兄弟也是四处游学,能结识各位兄弟,也是三生有幸,我还等着向典韦兄弟讨教几招呢。” 潘凤根本不知道周永的心思,象他们这样性格豪爽、心地坦荡的侠士,哪里有周永那样的心计,他们还真以为周永想与他们好好叙叙呢。不过周永也是为了他们好,免得他们走上了悲惨的老路。 “潘凤兄弟说得是,我还想着和这位许褚兄弟切磋切磋呢。” “那好,我们走吧。” 周永率先站了起来,众人连忙起身,跟着周永走出了酒馆的大门。从典韦、许褚、潘凤、俞涉的步态来看,他们还真没有喝醉。周永一行人再一次招摇过市,留下一片叽叽喳喳的议论之声。 陈家山庄的那些乡勇过了黄河后。并没有往前走,一直在黄河边上等着周永他们。周永等人没有追赶多远,就追上了自己的乡勇。 “何仪,今天遇到了两个好兄弟,我们就在这里过一夜吧。” 回到临时营地。周永连忙命令何仪,安排扎营。不一会,所有的青壮就行动起来,开始搭建帐篷。潘凤、俞涉没有料到周永贩马的队伍竟然携带着刀枪和帐篷,脸上充满了疑惑,俞涉忍不住问道。 “周公子,你们仅仅就是为了贩马吗?” “呵呵,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贩马,同时还准备在幽州买地,准备安置那些没有土地的山民。让他们也能安居乐业。” “周公子真是仁义之人啊。” “唉,我也只是尽微薄之力罢了。一路之上,我们也看到了许多流离失所的流民,他们衣不遮体,食不裹腹,真是令人心酸啊。只可惜我们势单力薄,不能安置更多的百姓。” “周公子说得是,不过仅靠你一已之力,又能让多少百姓安居乐业呢?如今宦官当权,他们的家人、亲友布列州郡,只顾自己捞钱发财,不顾百姓死活,这才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如果宦官不除,恐怕日久必将激起民变。” 到底是游学四方的有识之士,说起话来颇人些见识。不过他也只是看到了表面现象,宦官虽然造成了官吏的腐败,可是又是谁给了宦官的权力?就是除掉了宦官,天下就会太平了吗? “走吧,我们到帐篷里去坐。” 不一会,青壮们就把帐篷搭建起来。几个人来到为周永准备的大帐,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那潘凤、俞涉也是走南闯北之人,也是见多识广,和周永倒是欢畅。不过周永却有些着急,一时也找不到办法把他们留住。 典韦、许褚、何仪、何曼却不耐烦了,他们对于那些高谈阔论,一点兴趣也没有。开始是出于礼貌,还煞有介事地听着,装着很认真的样子,可是越听越犯困。典韦甚至开始打哈欠了。 “我们来摇骰子吧,大家一起玩玩。” 趁着周永和潘凤、俞涉说话停下来的空档,何仪突然提议。话了出口,典韦一下子清醒起来,磕睡立即跑到了九霄云外。许褚也是两眼放亮,连忙盯着俞涉,似乎在说,你们敢来吗? “可是我们的钱不多,怎么玩呢?” 潘凤也看到了典韦那挑战的眼神,本来有心接战,可是自己和俞涉两人的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一个四处游学的人,又能带多少钱在身上呢?如果来的小了,又怕许褚瞧不起,刚才已经从周永那里知道。这许褚是个大庄主的公子,那可都是有钱的主,看得上自己那点小钱吗? “都是好兄弟,说什么钱不钱的,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钱。” 何仪的话,让周永的眼睛也是一亮,他立即想到了这是个栓住潘凤、俞涉的好办法。不用他们开口,他就清楚他们的身上不可能有很多钱,而他们又是十分要面子的侠士,肯定不会轻易认输,凭着自己的赌术,一定让他们俩欠自己一大笔债。 “啊……” 潘凤和俞涉果然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周永开口就要借给他们一百万钱,这要是输了,自己如何还得起。他们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挣不到一百万钱。 “怎么,害怕了?” 典韦冷冷地朝他们俩笑了笑,眼神里已经出现了藐视的神情。他可是一点都不怕,反正他现在是身无分文,已经完全投靠了周永,就是输再多的钱,也是周永的,他一辈子跟着周永罢了。 “笑话,来就来,还怕你不成!” 潘凤被典韦一激。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下就满口答应下来。俞涉也是把心一横,点点头就同意了。他们自持是读过书的有学问的人,难道还怕了你们两个武夫不成? “好,我去把骰子拿来,顺便把钱带来。” 何仪站起来就走,这家伙对于赌博,比谁都热心。这次出远门,别的任何东西他都不管,唯有赌博的骰子是他自己亲自带的。只是一路奔波,一直没有用到,现在总算有了机会,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何仪就回来了,还带着人抬来了好几箱钱。潘凤、俞涉一看这阵式。就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就找何仪要来绢帛和毛笔,就要给周永写借条。 “都是自己兄弟,用得着吗?” 周永朝他们俩摆摆手,大度地笑了笑。潘凤、俞涉无奈。只得收下了一百万钱。周永的心里越发的高兴,不让他们写借条,这样既显得亲近,也让他们更加大胆的借,这样才能把他们牢牢地栓住。 “怎么个玩法?” 潘凤抬起头来。望向周永。同样是玩骰子,各地有各地的玩法。周永笑了笑,望向许褚。这可是许褚的拿手好戏,他立即向大家详细地介绍了一遍豫州的玩法。潘凤和俞涉也是见多识广,当然知道这种玩法。唯一不大明白的就是典韦,可是他在潘凤、俞涉面前也不能认输,当即点头同意。 “来,下底钱。” 赌局一开始,就不会轻易地停下来。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象四头好斗的公牛,一个劲地押着,谁也不愿意认输,不一会就斗红了眼。不过他们四人谁也没有赢,十几局下来,借给他们的一百万钱就输光了,大多数钱都被周永赢去了,其他的归了何仪、何曼。 “来,每人再借给你们一百万钱。” 就这样,不断地借,不断地输。赌场上一旦斗起气来,就失去了理智。再聪明的人也不能把握自己,都会顺着固定的轨迹走下去。等到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每人已经欠了周永五百万钱。 周永作为赢家,一直等他们提出结束赌局,可是他们谁也不提这茬。周永不由得有些着急,象这样输了借,借了输,一直赌下去,何时是个了结呢,总不能连夜大战吧。 周永几次看向许褚。暗示他提出结束赌局。他们三人都是借的周永的钱,但是许褚是他自己的本钱,难道你就不心疼?许褚明白周永的意思,可是他还想翻本,经过几番努力,还是一输再输,他终于心疼了,不得不提了出来,打起了退堂鼓。 “今天就算了吧,我已经困了,睡觉去吧。” 其他几人这时也清醒过来,不得不点头同意结束赌局。潘凤、俞涉互相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显得异常的尴尬。他们一身轻松地走进这个大营,此刻却背了一身的债,而且他们有可能一辈子也难以还清。 “周公子,欠了你这么多钱,叫我们如何还得清呢?” “别放在心上,兄弟们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什么钱不钱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提也罢。” 虽然周永说得轻松随意,可是潘凤、俞涉越发的心中羞愧难当。尽管他们没有给周永立下任何字据,可是他们的良心让他们不敢赖掉这笔债。他们可都是十分注重名声的侠士,怎么能让人背后说他们的闲话呢? “周公子,这样不行。你虽然没把这些钱看在眼里,可是我们不能欠债不还。以我们的家产,肯定是还不上这笔钱,我们有的,也自有自己了。你说吧,我们怎么做,才能还清这笔钱?” 周永虽然再三推辞,表示他们可以不用还这笔钱,可是他们俩却不依不饶,非要周永给他们指出一条路来。周永不由得在心里笑了,他假意的犹豫了一会,这才向他们说出个办法。 “两位兄弟,刚才我已经跟你们说了,我们要到大漠去贩马,如果两位兄弟不嫌弃,可以同我们一起去贩马,赚了钱算你们一份,如何?” “那好,就这么定了。反正我们两兄弟也是四处游学,借此机会去看看大漠风光,也能增长增长见识。” 颜良文丑 二天早上,周永起了个大早,象每天早上一样,准备练习自己的枪法。刚刚走出大帐,就看见典韦、许褚、潘凤、俞涉正在那里对打。周永不由得在心里笑了起来,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武痴啊。 “公子早!” “兄弟们早!” 见到周永过来,众人便停了下来,各自将兵器收在手中。周永对于他们俩的兵器一直非常好奇,不由得走了过去,拿起潘凤的开山大斧,单手掂了掂,还真是有点沉的感觉。 周永想起潘凤与典韦接杀的动作,便拿着开山大斧挥舞起来。然而周永只是记得潘凤的一招一式,挥舞起来也不太连贯。潘凤见周永舞得高兴,便在一旁不断地指点、提示,渐渐的,那些动作很快地连贯起来,舞得也象摸象样。 “周公子真是好记忆,开山大斧的基本斧法差不多都会了。” “潘凤兄弟,能不能教教我?” “公子想学开山大斧?” “这倒不是。不过要想学好武功,必需搏众家之长,互相贯通。潘凤兄弟以为然否?” “公子说得是。这开山大斧的基本斧法无非是劈、砍、砸、拦、挡等几种,关健是步法、身法和心法。如果周公子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切磋。” “那太好了。我的师傅就是左慈道长,他教我一套三十六路连环刀法,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用三十六路连环刀法来与你们俩的开山斧法和狼牙棍法切磋。如何?” “行,我也正想学学刀法。如今阵战,大刀越来越成为交战的主要兵器,而我们的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则显得有些荒疏了。我与俞涉兄弟早就有此想法,只是一直无缘得识高深的枪法。如果能与周公子切磋枪法,实乃一大幸事。” 大家说干就干,周永马上又拿起俞涉的狼牙大棍,向俞涉讨教狼牙棍法。俞涉也不保守,先是指点周永熟悉基本套路。然后又给周永讲解基本棍法,最后才讲狼牙棍的步法、身法和心法。 “狼牙棍相比开山斧而言,棍法要简单一些,主要是扫、砸、拦、挡等等,配合以适当的步法、身法和心法,俱为上乘棍法。” 旁边的典韦、许褚也来了兴趣,跟着周永一起学起了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战胜对手,就要知道和熟悉对手的兵器和套路,知已知彼,才能战而胜之。 典韦和许褚也不吝啬,将自己的刀法拿了出来,与大家共同练习、切磋。一时之间,大家都换了角色,拿棍的练起了枪,使刀得拿起了斧,虽然有些生疏,却也练得兴致昂然。 练习了一早上。周永的收获不小,不知不觉之间,三十六路连环刀的心法也渐渐明白了许多,步法和身法也随之提高。他不由得心中大喜,难道这三十六路连环枪的心法就是要搏采众家之长? 然而,周永也发现了潘凤和俞涉的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的不足之处。这两样重兵器虽然凶狠无比,可是也显得有些笨重。两军交战,重要的是速度和灵巧,一味的靠蛮力肯定要落下风。 “潘凤、俞涉两位兄弟,你们的兵器虽然凶悍,可是太重,不够灵活啊。” “周公子说得是,不过我们从小就练这种兵器,已经习惯了,使起来倒也顺手。重是重了点,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一般人根本不敢用兵器阻挡,这就让我们占了先机。” 进入冀州,天气似乎更冷了,凌厉的寒风疯狂地在原野里肆虐,漫天的雪花随着狂风在长空中翻滚。遍地的积雪覆盖着叠叠重重的灰黄色山峦,把镶嵌在山峦的屋宇、树木,把摆列在山脚下的丘陵、沟壑一古脑地融合起来,甚至连行人、牲畜也融合了进去。放眼四望,一切都显得迷离,仅仅像一张张错落有致、反差极小的黑白照片。 周永的商队也成了这黑白照片中的一景,二千多人马在古老的官道上信步赶路。虽然都骑着马,不过并没有纵马疾驰。毕竟他们这是长途跋涉,要是把马累倒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公子,过了黄河,天气越来越冷了,连这些大树都好象要冷死了,这要是到了辽东郡,我们怎么受得了啊!” 吴苋小姐看着漫天的风雪,不由自主地缩起了脖子,为了御寒,周永用围巾几乎把她的身子包裹起来,仅仅只是露出了两个美丽的大眼睛。然而寒风咧咧,他们又是在风雪中赶路,她还是感到很冷。 “吴苋小姐,习惯了就好了。其实严寒最能锻炼人的体质和毅力,等你在幽州生活几年,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健壮和坚强的人。” 其实不仅仅只是吴苋小姐觉得寒冷,周永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也觉得有点冷,陈家山庄的那些乡勇们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冻伤,好在他们这个商队有华佗的徒弟樊阿等人跟着,才不至于有人因冻伤而掉队。 “公子,寒冷地方的人比炎热地方的人要健壮吗?” “一般情况下,寒带地区的人要比热带地区的人高大、强壮,而且皮肤也要白净一些。” 一路走来,周永和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一边走,一边天南海北的聊着天。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奇地看关周永。让她们没有想到,这周永公子不仅力大无穷,武功高强,而且还知识渊博,确实让她们大大地增长了见识。 “公子,后面来了一队骑兵,还押着两个犯人。” 就在他们聊得起劲的时候,负责压阵的乡勇催马跑上前来,向周永报告后面的情况。周永和几个兄弟拔马走到边上,让大队先行,他们几人留下来看看后面的骑兵是怎么回事。 等到自己的大队过去,果然后面有一队骑兵跟在后面,与他们的大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不过那队骑兵见周永几个人停了下来,也没有犹豫,紧接着跟了上来。 那队骑兵约有二百多人,皆是身着盔甲,刀枪明亮,打着安平郡兵的大旗,整个队伍显得异常的精神。特别是他们骑的战马,比周永马队的马匹高大的多,也整齐得多。 “好威武的战马!” 周永刚刚赞叹了一句,就见那队伍中跑出两个高大的将领,打马朝着周永他们疾奔而来。不一会,那两个将领就来到周永他们面前。那两个将领双手抱拳,冲着周永他们拱了一拱。 “我们是安平郡兵,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辽东郡兵。这是辽东郡太守周永周大人,这几位是郡兵将领典韦、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请问你们是……” 看到对方是安平郡兵将领,许褚连忙上前答话。典韦、何仪、何曼都没有与官兵打交道的经验,许褚是公子出身,懂得官场规距。不过潘凤、俞涉、吴懿、吴班却有点郁闷,什么时候,他们成了辽东郡兵的将领? “在下颜良,这是文丑。你们这是要到哪里?” “啊……颜良……文丑……” 周永惊讶地叫了起来,心中不由得狂喜。怪不得这么威武,原来是你们两位啊,看来上天对自己不薄啊!本来他这次北上,目标仅仅只是关羽、张飞、赵云几员大将,不期遇到潘凤、俞涉,已经让他非常开心了,没想到又遇到了颜良、文丑! “是啊,怎么?你们知道我们?” “呵呵,听说过。” 看到颜良惊奇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他们一眼。只看那颜良、文丑都是身高.左右,形貌魁梧,气宇轩昂。两人都在二十岁左右,却生得虎背熊腰,两只拳头犹如铁锤。 那颜良生的一副标准的国字脸,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闪着严厉的目光。而那文丑则长着一张长脸,一双浓黑的眉毛下,一对大大的眼睛闪闪有神采。 “太守大人,你们这是要回辽东郡去吗?” “是啊。我们正到辽东郡去。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太守大人,我们奉命抓获了两个逃犯,现将他们押到安平郡。” “哦,逃犯?我们能知道是谁吗?” “可以,他们就是泰山郡的藏霸和他的父亲藏戒。” “哦,原来是这样。” 周永的心里不由得露出一丝欣喜,这真是苍天有眼,让我一下子遇到三个英雄好汉,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大将。可是如何将他们忽悠到手呢?那个藏霸倒是好说,想办法把他救出来就可以,可是颜良、文丑可是郡兵将领,怎么忽悠他们俩呢? “我们正好路过安平郡,与你们同路,跟你们一起走,可以吗?” “可以。太守大人,你们头里走吧,我们在后面跟着。” “呵呵,两位兄弟见外了啊。我听说过两位是豪侠之士。而我们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两位兄弟能不能与我们一同出发,到安平郡一起去喝杯水酒。” “可以。我们也喜欢结交天下英雄豪杰。太守大人,如果你不嫌弃,瞧得起我们兄弟俩,到安平郡后由我们作东来请你们。” “看你说的什么话,兄弟之间可不能这么客气,我们走吧。” 既然同是官兵,颜良和文丑也放心了许多,何况他们还是辽东郡兵,离冀州也不远。他们押着藏霸和他的父亲藏戒,与周永他们走在一起。一边走,还一边聊着,不一会,就聊到藏霸身上。 原来这藏霸是泰山郡华县人,臧霸的父亲臧戒在县城当管理牢狱的小官,因为性情刚直,反对泰山郡太守徇私杀人,被逮捕押送泰山郡府。年仅十八岁的臧霸听说后,非常气愤,召集了十几个要好朋友前去追赶,在费县西部山道上将父亲劫了回来。 臧霸身高八尺,身形魁伟,勇猛异常,当时有一百多名押送的士兵,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纷纷抱头鼠窜,各自逃命。臧霸和他的父亲不敢再回华县。只得流亡到冀州安平郡一带。不幸被人告密,颜良和文丑这才带兵去捉拿他们父子,结果颜良和文丑与藏霸大战了几十个回合,才把他们捉拿归案。 当周永一行人走到安平郡的首府信都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的时候了。颜良和文丑热情地邀请周永几个进城去喝杯水酒,周永正求之不得。就是颜良和文丑不邀请他,他也会邀请颜良和文丑。 “吴苋小姐,你们和我们的队伍一起留在大营,我们进城去一趟。” “我们也要去。” 吴苋小姐不满意了。生气地撅起了嘴巴,她的两个丫头也瞪着周永,为周永竟然不带她们出去而气愤。队伍中没有一个女的,她们又不认识一个人,实在是不大方便。 “那好吧,你们跟着去吧。不过你们可不能乱说话,这是别人请客。” 周永笑了笑,只好表示同意。转身就叫上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何仪、何曼、吴懿、吴班等人跟着颜良、文丑进了信都城。临行的时候,还不忘让何仪、何曼带上钱。怕待会又要赌博。 走进信都城门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官兵一看是颜良、文丑带着队伍回来了,连忙上前热情地打招呼,看样子这颜良和文丑在郡兵威信还挺高的,连周永他们也没有检查一下,看也没看就让他们进去了,周永不由得想起了一个问题。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待会我们喝完酒,城门肯定关了,我们如何出城呢?” “不要紧,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到时候你们尽管来,他们决不会难为你们的。” 颜良笑了笑,向一个守城的将领招招手,那个将领正在城墙上准备下来,见到颜良招手,连忙往城下跑来。看得出来,这个将领与颜良挺友好的,跑过来便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颜良兄弟,有客人啊?” “彭桥兄弟,这位是辽东郡太守周大人,现在进城去喝酒,待会晚点出城,你今天晚上当值,可要好生侍候,随叫随到。” “好咧。” 想到晚上出城的时候,还要麻烦这些守城的将领和士兵,周永朝何仪示意了一下,何仪连忙拿出几千钱,塞到彭桥的手里。 “谢过太守大人,谢过百人将大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从那守城将领彭桥的称呼中,周永才明白,这颜良、文丑现在还只是个百人将。也就是个兵头而已,那些郡兵敬重他们俩,只不过因为他们武功高强,这更坚定了把他俩忽悠走的信心。 “走吧,我们进城。” 信都城果然是州、郡两级首府,虽然天上还飘着雪花,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商铺一家挨着一家,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说笑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忙的景象。卖布的、售粮的、打铁的、织绵的,应有尽有,连算命的、写字的生意都是出奇的好。 然而,和所有的地方一样,高低贵贱同样分明。高贵的、富有的老爷、少爷们穿着昂贵的毛皮大衣,带着仆人在街上横冲直撞,而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们则手拿着破碗在沿家乞讨。 颜良和文丑带着郡兵把藏霸父子俩押到了太守府大牢,与大牢的牢头交接完手续后。就把那些郡兵们打发回营了。颜良和文丑两人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太守大人,你要是想吃酒、赌博,我们就到酩月楼,那里一楼是酒馆,二楼是赌场,全信都城的有钱人都喜欢在那里吃喝、赌博。大家要是想听曲、喝花酒就要到相思阁,那里的姑娘最水灵了。你说,我们到哪里去?” “就到酩月楼吧。” 周永可不想带着兄弟们去那种地方,听名字就知道相思阁是个风月场所,他可不能在兄弟们面前丢了形象。再说,有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跟着,他也没有心思去看别的女人。虽然他喜欢美女,但是他喜欢的是良家美女,他对那种风月场合的女子也不感兴趣。 “那好,我们走。” 习惯于城市生活的周永,对信都城的这种繁荣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只是陪着颜良、文丑而已。一行人牵着马,慢慢地在街上溜达,却引起路人不断地注目。也难怪,走成一排的十几个人,个个都是那么的高大、英武,霸气十足,就是冀州州兵、安平郡兵,也难以一下子找出这么多、这么整齐的大个汉子来。 一行人慢慢来到酩月楼,果然不是一般的豪华,抬头就是十二间临街的门面房,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虽然只有三层楼,却造得富丽豪华、金碧辉煌。 进得店来,周永不由得满脸惊讶,原来大厅里已经座无虚席,喝酒的,说笑的,人声鼎沸,似乎还有客人站着在等位子,店小二殷勤地跑过来,连忙抱歉朝周永他们笑笑。 “各位客官稍等片刻,有一桌马上就好,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样,等不等。” “等,不就一会吗?反正我们也没事。” 许褚可能就看上了这里的豪华,坚持要在这里等,周永他们只好跟着店小二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水。周永原以为只有现代人才会有等着吃饭的事情,没想到做了古人也有等着吃饭的机会。 那小二还真没有瞎说,没等到多大一会功夫,就给他们腾出了一桌空位。这才过来把他们领了过去。他们一行人往大厅里一坐,其他的客人不断地回头看他们。唉,真是太显眼了。 傲慢军候 “我们就这十几个人,挑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吧。” 颜良朝店小二豪气地挥挥了手,把那店小二赶了下去。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大家说说笑笑,等待着酒菜。这时候也没有麻将、扑克之类的娱乐,只能边聊天,边等着。 “酒菜来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酒店的店小二终于把酒菜端了上来,而此时周永似乎听到了大家的肚子已经在咕咕叫了。那店小二倒也知趣,连忙赔着笑脸,为他们把酒倒上。 “各位客官,请你们慢用。用什么事情,请你们吩咐,我们随叫随到。但愿你们吃得高兴,喝得开心。” 那店小二深深地躬着腰,点头哈腰地朝大家笑着。给大家斟满酒后,又向大家低眉顺眼地笑了笑,这才慢慢退了下去。 “太守大人,各位兄弟,非常高兴结识各位。几杯水酒,不成敬意。请!” 颜良和文丑率先端起酒杯,朝大家示意喝酒。可是就在大家端起酒杯,准备喝酒的时候,突然从酒店外面闯进两个年青人来。颜良、文丑一看,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起身站了起来。 “见过两位大人。” 那两个年青人不经意地看了颜良、文丑一眼,转过头来瞄向周永他们。随即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恰好这时酒店的店小二跑了上去,点头哈腰地讨好着那两个年青人。 “两位公子,真是对不住,已经没有座位了。要不,你们两位稍等片刻?” “两位大人,如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喝酒如何?这几位都是我们的好兄弟,他们是辽东郡太守大人和辽东郡兵的将领。” 颜良和文丑连忙邀请那两个年青人入坐,然而那两个年青人似乎并不情愿,满脸露着不屑。可是酒店的店小二再三道歉,他们两个才勉强地朝颜良、文丑点点头,跟着他们走了过来。 “兄弟们,这位是安平郡太守大人的公子,也是我们安平郡兵的军候王权王大人。这位是信都县令大人的公子,安平郡兵军候刘炽刘大人。” 颜良、文丑又把周永他们一一向他们俩作了介绍,可是那两个年青人却只是听着,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听到介绍周永时,见对方是太守大人,才抬头看了周永一眼。 刚才颜良、文丑礼让,让周永和吴苋小姐坐在首位。现在这两个年青人来了,周永和吴苋小姐站了起来,主动提出让出了首位。周永没有想到,那两个年青人竟然连客气话也没有说一句,大摇大摆地在上位坐了下来。 “真是两个傲慢的小丑!” 看着他们俩傲慢的样子,周永在心里冷笑一声,暗暗地骂了一句。自己身为太守大人,仅仅只是想做个样子,没想到那两个家伙真的就坐到了首位之上。自己一点架子也没有,与颜良、文丑他们称兄道弟的异常亲热。而这两个家伙显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还自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呢。 其实军候也仅仅只是比百人将大一级的下级军官而已,只不过他们既是颜良、文丑的上司,又是太守、县令大人的公子,这才显得傲慢无礼。对于一个外地的太守大人,他们也没有必要谦恭。 “来来来,太守大人,我敬你一杯酒。” 颜良首先站了起来,向周永敬酒。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太守大人平易近人,是真心想要结交他这个朋友,便率先向周永敬酒。周永笑了笑,连忙站起来与颜良喝了一杯酒。 紧接着,颜良向周永带来的每个客人都敬了一杯酒,甚至连吴苋小姐和她的丫头们也一一敬到。当然,她们礼貌地拒绝了。当敬到那两个军候的时候,他们连屁股也没有抬一下,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 然后文丑也站了起来,按着颜良的样子敬了一遍酒。同样的,那两个家伙也只是轻轻地抿了一口,他们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文丑,两个人自顾自地说着话,完全没有把文丑放在眼里。 “感谢颜良、文丑兄弟,借你们俩的酒,敬你们一杯。” 看到颜良、文丑敬完了,周永觉得自己应该回敬一杯。他端起酒来,向满桌的人一一敬了一杯酒。当敬到那两个家伙的时候。周永稍微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想自取其辱,可是看在颜良、文丑的面子上,还是敬了一杯,然而他们也只是稍微舔了一下而已。 “啪!” 典韦把酒杯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涨得通红,手已经扬了起来。眼看典韦就要暴发,周永连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止住了他。在这种场合发火,这不是让颜良、文丑难堪吗?自己还想争取他们俩呢,可不能让他们坏了事。 “喝酒!” 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何仪、何曼他们显然非常生气,可是看到周永的眼色不善,他们也不便发作,但是也懒得理那两个军候。几个人大呼小叫地喝起酒来。何仪、何曼更是活跃,与典韦他们猜拳行令,看似满桌上热热闹闹,却谁也不理那两个家伙。 “来来来,喝酒、喝酒。” 颜良、文丑显得异常的尴尬,然而这两个家伙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们也不敢得罪。而其他人都是豪爽的兄弟,他们俩左右为难。只好小心地赔着笑脸,分别为两边的人敬酒。 那两个家伙却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根本不在乎大家的脸色。对于他们来说,颜良、文丑请他们喝酒,那是他们给颜良、文丑的面子。他们自顾自地喝着酒,连回敬一杯酒的意思也没有。 象他们这种官宦人家的子弟,平时都是别人巴结他们,求他们还来不及呢,有谁敢生他们的气?再说这些都是外地来的客人,也许这辈子也见不到二回,用得着跟他们客气吗? 然而,这两个家伙的眼睛却很不老实,一个劲地往吴苋小姐身上看,以至于他们连喝酒都忘了。很显然,他们被吴苋小姐的美貌震憾了。也许他们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 “看什么看,小心眼睛珠子掉地上了。” 吴苋小姐的丫头吴雁恶狠狠地瞪了那两个家伙一眼,没好气地吼道。要是换了平时,她们就要请吴懿、吴班来教训教训这两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了。现在看在颜良、文丑的份上,吼两句罢了。 周永也是非常恼火,这两个家伙竟敢偷看自己的老婆。他再也忍不住了,重重地把酒杯往下桌上一拍,站起来就要动手。谁知颜良、文丑连忙站了起来,急忙拦在周永的面前。 “太守大人,真是对不起。看在颜良、文丑的薄面,这事就算了吧。” 那两个家伙立即涨红了脸,低下头来埋头喝酒,再也不敢看吴苋小姐一眼,甚至连桌上其他人也不敢看。然而两个小丫头还不依不饶,不住嘴的嘀咕,弄得那两个家伙下不了台。 “我们走。” 那两个家伙终于忍不住了,拔腿站了起来,理也没有理众人一眼,抬腿就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出酒店。而是直接上了酒店的二楼,看样子他们到二楼赌博去了。 “真是对不住啊,怠慢各位了。” 那两个家伙一走,颜良、文丑连忙向周永和各位兄弟道谦。他们也是憋得太久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得出来,颜良、文丑平日里并不得志,虽然有一身武艺,却并不受人待见。 “没事,我们自已兄弟,说那么多干嘛。” 周永朝颜良、文丑笑了笑,大家这才放松下来。不过周永的心中却一点也没有放松,怎么才能把颜良、文丑忽悠到手呢?这才是目前首要的大事,至于那两个小丑,只不过让人恶心一次而已。 想到那两个家伙,周永不由得往楼梯口望去。看到那两个家伙上了二楼,突然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中形成了。这两个小丑,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好地利用他们一下,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太守大人,各位兄弟。真是对不住,大家喝酒没有尽兴,咱们到二楼去玩玩吧,这可是我们安平郡最大的赌场,这次咱们高兴一回。” 由于多了那两个讨厌的家伙,大家一直不开心,颜良和文丑也觉得憋气。现在酒席结束了。颜良、文丑就邀请大伙一起到二楼去赌博。反正输赢都是各人的,谁也不会生气了。 “也罢,兄弟们难得来一趟安平郡,咱们一起去玩玩,也碰碰手气如何。” 其实大伙都想去,就等着周永开口,典韦、潘凤、俞涉、吴懿、吴班反正是没有钱。输赢都是周永的,从今往后就跟着周永,他们也认命了。而许褚自己就有钱,更喜欢赌博,他们就往上走,就在这时,何仪突然说了句话。 “还是先入个厕吧。” 大家都喝多了酒,有人一提议,马上就叫来了店小二,店小二领着大家一起来到后面的茅房。周永顺着茅房转了一圈,发现离茅房不远的角落里,有一个废弃的地窖,而旁边堆满了柴草,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等店小二离开了,周永就小声对何仪、何曼吩咐起来。 “茅房后面的角落里,柴草堆下面,有个废弃的地窖,你们悄悄过去,记住位置。” 何仪、何曼不解地看着周永,大家就在这里赌博一个晚上,记着这个地窖有什么用?可是他们看到周永坚持的眼神,一点也不象开再玩笑,何仪、何曼还是溜过去看了看。 在颜良、文丑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来到二楼。才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赌场,赌场里竟然有三十多张赌桌,而且人满为患,喊叫声,嘲笑声。叹息声响成一片。 趁着何仪去换筹码的时机,周永随便转了一圈,明白了这里的赌博方法与杨家山庄大不一样,虽然同是摇骰子,仅仅这一个赌场,也有几种玩法,有赌大小的,有赌单双的,也有猜点的,更多的是与庄家对赌。而且赌资巨大,每盘输赢都在十万钱左右。 “每人三十万钱,谁输完了,谁在旁边看着。” 何仪按照周永手吩咐,把筹码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吴懿、吴班拿过筹码就找人赌博去了。只有吴苋小姐、吴蝶、吴雁和何仪、何曼跟着周永。 对于周永来说,不管是什么玩法,骰子在他的手里,就有灵性,想要什么点数,就是什么点数。这里的赌徒只道是周永运气好,谁也想不到,骰子还能出千的,何况他们还没有出千的概念。 没玩多少时间,周永就赢了几百万钱,何仪、何曼二人就跟在后面帮忙提钱。这么大的赌博,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只有跟着数钱的份。差不多把一桌人的钱赢完后,周永再换一张桌子,连续换了好几张桌子,不断的赢钱。 “天啊,公子,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这都是我们小姐给你带来的运气,你可不能亏待了我们小姐。” 吴苋小姐的丫头吴蝶看到大把大把的钱装进了何仪、何曼的钱袋,两只眼睛睁得象铜铃那很大。就连吴苋小姐也有些发晕,虽然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带了很多钱,可是与这赌场里的钱比起来,那真是大巫见小巫。 “呵呵,吴苋小姐就是我的福星,有了吴苋小姐,他们都不是对手。等到了辽东郡,你们想要什么,就给你们买什么。” “好啊,公子,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呵呵,我做事、说话从不后悔。” 看见几个小丫头认真的样子,周永也觉得开心。现在这个时代,又有什么值钱的商品?对于她们这样的女孩子,无非是绢帛、首饰之类的东西,又能值几个钱? 何仪、何曼二人已经适应了这种跟班的角色,他们自己的运气太差,又没有许褚那么财大气粗,只得老老实实地帮着周永提着钱袋子。不一会,他们已经装了好几个钱袋了。 生日礼物 二天上午,周永和沮授便带着二百多军士出了九门县,直奔井陉县而去。而真定城就在去井陉县的路上,正好顺路去找赵云,最好带着赵云一起去剿灭山贼。 寻找赵云可比寻找典韦顺利多了,真定并不是很大,而且赵云在真定也颇有名气,乡邻们提起赵云那是赞不绝口,男人们夸他武艺高强,女人们夸他英俊萧洒,把个赵云夸得象朵花一样。 打听到赵云的确切位置,周永就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藏霸、吴懿、吴班等人一起来到赵家庄。沮授则带着九门县的军士们继续往井陉县赶路。 经过乡亲们热情的指点,周永一行人来到村子东头一个低矮的院落门前,院墙上的破砖诉说着主人的贫寒,两扇旧院门更是摇摇欲坠。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与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难道就是这里?” 周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比周家山庄的家猎户们住的还要差了很多。他无奈地摆摆头,推开两扇院门,那吱叽声立即惊动了房屋里的主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破旧的房屋里传来了出来。 “谁呀?” 小破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年青人,刹那间,众人的眼睛一亮。只见那年青人还不到二十岁,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伟雄壮,脸色白净柔嫩,浓眉如剑张扬,两目炯炯有神,身穿银色盔甲,腰挂一柄大刀,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天啦,原来男人也可以长成这样的!这要是在后世,不是影星也是超男,至少也是个顶级模特,肯定会成为全世界女人的偶象。这世界要是有了你这样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可还怎么活哟。 “请问,你是赵云吗?” ““是啊,我是赵云。你们是谁?” 面对这些不期而至的大汉,赵云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双手抱拳,向几个人拱了拱手。 “我叫周永,辽东郡太守,这几位是我的兄弟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藏霸、吴懿、吴班。久闻赵云兄弟武艺高强,行侠仗义,我们是慕名而来。” 赵云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显得异常局促。没想到啊,这么大个的男人竟然有些害羞。 “周大人过誉了。赵云略通武艺,为人热情而已。当不得周大人如此夸奖。各位兄弟,屋里请。” 周永带着典韦、许褚等人走进赵云的家里,眼睛立即黑了下来。房子里太暗,房顶也太矮,几个大个子男人一进来,都快撑到屋顶了,一时之间眼睛有点不大适应,赵云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家境贫寒,让各位兄弟见笑了。” 这家确实够寒酸的,陈旧的泥巴土墙上,斑驳的墙面露出一块块疤瘌,连窗子都没有一个。堂屋里仅有一张旧桌,几个破凳,桌上放着几个粗瓷饭碗,还有一盏黑乎乎的油灯。 几个人勉强在破凳上坐下,说实话,坐得有点提心吊胆,以至于周永的屁股仅仅挨着板凳,完全靠两条腿撑着身体,这比蹲着还要难受。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藏霸更是痛苦,根本不敢往下坐,完全蹲着,就他们那身板、那体重,坐下去非把破凳子坐成乱凳子不可。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赵云,家里来客人了?” “是的,哥哥,来了几个兄弟。” 周永立即想到赵云有一个久病的哥哥。没有多久就死了,致使赵云为奔丧离开了公孙瓒而投靠了刘备。他连忙问道 “赵云兄弟,你哥哥怎么啦?” 赵云哭丧着脸,小声说道。 “不瞒各位兄弟,我哥哥一直有病,身体不大好,这几天又病倒了。” “哦,正好我们的人当中有一个医生,马上请他进来给兄长看看。” 赵云面露喜色,连忙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就有劳各位兄弟了。” “我去请。” “我去请。” 还没等周永开口,典韦和许褚都连忙站了起来,拔腿就跑了出去请樊阿。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坐这样的板凳难受,找个机会跑了,把我们扔在这里,这还叫兄弟吗? 其实樊阿就在外面,陪着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正在外面聊天。跟他的师傅一样,他眼睛里只有病人,对于是不是英雄、豪杰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守大人,不知你找赵云有什么事情?” “赵云兄弟,辽东地处边垂,胡人屡屡浸袭,杀我边民,抢我财产,百姓不得安宁。我欲请赵云兄弟出山,参加我辽东郡兵,保一方百姓平安。” 赵云本来就是个正义感过剩的义士,正想找个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太守大人上门相请,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就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樊阿走了进来,赵云似乎又犹豫了。 “太守大人,能够为大人效劳,保一方百姓平安,赵云求之不得。只是我哥哥……” “赵云兄弟不必担心,我们这位医生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的哥哥。纵然一时治不好,我们就把你哥哥一起带到辽东去,慢慢医治好了。” 不一会,赵云把他的哥哥扶了出来。只见他哥哥腊黄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浑身瘦得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扶在门框上,一幅病恹恹的样子。虽然年纪不大,却看不到一丝生气。 樊阿走进到屋里,屋里更加暗了,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藏霸等人连忙逃了出去。樊阿拉过赵青的手,又是问,又是看,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忙得个不亦乐乎。最后他沉思了一会,才慢慢道来。 “你这是得的胃脘痛,多因长期情志不遂,饮食不节,劳逸失常,导致肝气郁结,脾失健运,胃脘失和,日久中气亏虚,从而引发脾胃受损,食积胃脘,胀满痞痛,恶心呕吐,嗳腐吞酸,大便秘结并有腐败异臭,舌质红,苔厚黄腻,脉象弦滑。” 神医的徒弟也是神医,几句话正说到了赵青的病根上。赵青连连点头,脑袋向小鸡啄米一般,可算是遇到神医了,赵青就象遇到了救星一般,艰难地跪到了地上,非要给樊阿叩头。 “你真不愧为神医。我们这里的医生看过多次,也是如此这般地说,只是没有你说得如此精准。先生,你看我这病还有治吗?” 看到赵青的病情。再听到樊阿这么一说,周永就断定赵青这是得了慢性胃炎。这种病就是放在现代,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也难以根治。何况在古代,病情如此之重,在没有西药的条件下,要想痊愈,恐怕不切实际。 周永焦急地看着樊阿,生怕他说出让赵青绝望的话来,那自己可是前功尽弃了。赵青要是拖个三年五载的,岂不是把赵云耽搁了?更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大事耽误了。 樊阿轻轻地笑笑,他如何不明白周永那焦急的眼神,一路之上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周永贩马是假,找人恐怕才是真的。他也知道这种病不是那么好治的,不过让病人绝望的话,他是不会对病人说的,他略带安慰的拍了拍赵青的肩头。 “你这病治是能治,每日一剂汤药,配以针灸治疗,还是能治好的。只不过你得病日久,治起来有些难度,而且还得长期治疗。但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仅能给你治个一回、二回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可如何是好?不瞒你说,你的病情已经很重,可是耽误不起啊。” “樊先生,不碍事的。刚才太守大人已经让我去辽东,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俩跟着太守大人了,以后就跟在你的身边,你放心治好了。” 赵云听说哥哥有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与哥哥情深义重,为了治好哥哥的病,提什么要求他也会答应。再说他这破屋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去闯一闯也许能闹出个名堂来。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自己有了依靠,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樊阿抬头看了看周永。见周永朝他点了点头,他也会意地笑了笑,从他的医药箱里取出十几根银针来,开始在赵青的身上扎针,一面扎针一面给赵青讲解治疗方法。 “除了坚持吃药,配上我的针灸治疗外,还要调理饮食,每日三餐定食定量,食物软烂、新鲜、清淡,忌过酸、过咸、过冷、过热的食物,更不能饮酒。”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一切都听先生的。”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得很大,开始还伴著一小阵儿小雨,不久就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周永他们在厚厚地积雪中行进的并不快。 “夫君,今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 自从那天周永亲了吴苋,她便以为自己成了周永的夫人,以后就直接称呼周永为夫君了。在前往井陉县城的路上,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周永。 “哦……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生日快乐!可是在这偏僻之地,我该送你个什么生日礼物呢?” “夫君,你天天在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象吴苋这样十六岁的女孩子,正是幻想最丰富的年龄,满脑子都是浪漫的爱情,哪怕不食人间烟火,只要自己心爱的男人守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有女人。 “呵呵,我们当然天天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我想……我想生个宝宝!” 吴苋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她想要的生日礼物,美丽的脸蛋却已经飞起了红晕,羞喜交集,心头怦怦直跳,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看周永一眼。周永的心中不由得一颤。他深情地看着吴苋,温柔地笑了笑。 “宝宝会有的。” …… 井陉县背靠着五行山,在冀州最西边的一个县城,与并州接壤,是历史上有名的“天下险塞”,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战争,也许是受到战争的影响,这里的山民也是异常的彪悍。 走入井陉县,沮授将他的九门县兵安置在井陉城外,便带着周永直奔井陉县衙。在衙役们的带领下,周永和沮授来到井陉县的县令大堂,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文士迎了上来。 “沮授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呵呵,田丰大人,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辽东太守周永周大人,这位是井陉县令田丰田大人。” 对于见到田丰,周永已经不惊奇了。还是在路上的时候,沮授已经向周永介绍了井陉县的县令田丰。与沮授相比,田丰似乎更壮实一些,中等身材,四方脸庞,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 “见过太守大人,不知太守大人有何贵干?” 周永与田丰寒暄了几句,就把与沮授说过的话对田丰又讲了一遍,并提出请井陉县出兵。剿灭盘岭的山贼。谁知周永刚刚说完,田丰便抬起头来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太守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几年庄稼欠收,好多山民无法生存-,纷纷跑去投靠了盘岭的山贼,致使山贼达到了五千多人。他们到处抢劫,已经有好多乡绅跑来告状。可是井陉县兵仅仅一千多人,又没有可敌盘岭四杰的将领,能守住县城已经不易,哪里还有能力去剿灭盘岭山贼?我已经向常山太守和朝廷申请调动朝廷官兵剿贼,可如今还没有音讯。” 听完田丰的话,周永微微笑了笑。汉灵帝忙着卖官鬻爵、挑选美女,他哪里有心思管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剿贼之事?就是常山郡的太守大人,只要那山贼不抢到他的头上,恐怕他也不会操心。 “田丰大人,朝廷官军虽然精锐,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井陉县兵虽少,为什么不招募乡勇呢?至于将领,我手下倒是有几员大将,对付盘岭山贼绰绰有余。” “哦……太守大人还带着大将?那太好了,本县樊家山寨的樊老爷今天上午派人来报急,他招募了二千多乡勇保护自己的山庄,不料遭到土匪的攻打。虽然土匪没有攻进山寨,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受了箭伤。如果太守大人有大将率领樊家山寨的乡勇,我可派五百士卒助战,拿下盘岭应该没有问题。” 田丰所担心的,就是没有带兵的大将,他是一个文官,只能出出主意,再好的计谋也要有大将去执行。如今周永带有大将,正好一举消灭盘岭山贼,消除井陉县的一大祸害。 “那好,我们一起到樊家山寨。” …… 樊家山寨就在五行山区,是离盘岭最近的一个山寨。为了防范盘岭山贼,樊大老爷不得不常年养着大批的家丁和乡勇。樊大老爷的两个儿子倒是非常骁勇,可是他们也不是盘岭山贼的对手。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兵,可把樊大老爷高兴坏了。特别是周永的几员大将,更是让樊大老爷眉开眼笑。当即让管家去安置官兵。他带着周永、沮授、田丰和将领们来到他家的大厅,为他们接风洗尘。 “各位大人,这是我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过来见过各位大人。” “见过各位大人。” 樊大老爷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大约二十岁左右,高高的个子体型魁梧,英俊的脸庞眉清目秀,眼神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受了箭伤,失血过多的缘故。 “好威武的两个猛将,却如何被山贼射伤?” 看到两个猛将,周永便走上前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俩非常结实,就象两块石碑。心中有些喜欢。便打起了主意。虽然不是名将,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实不相瞒,那盘岭山贼有两个悍匪郭彤、霍浪武功确实厉害。不仅两把大刀神出鬼没,而且还射得一手好箭,堪称百步穿杨。我们兄弟也是大意,在寨墙上被他们射到。” “哦……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悍匪究竟有多厉害。” 虽然还没有见面,可是众人都把这几个家伙说得神乎其神,越发激起了好奇心。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凭他对这个时期武将的了解,除非是吕布跑来当了土匪,恐怕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的几位猛将。 “太守大人可别大意。那盘岭原来只有大当家的高搏带着郭彤、霍浪打家劫舍,倒也好对付。可是去年另一股来自云峰的盗贼余得带着费鸿、梁鸣并入了盘岭。他们明抢暗偷,更加狡诈,我们防不胜防。” “呵呵,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原来,盘岭的山贼是由两股土匪合并而成的。云峰的余得和他的手下特别擅长偷盗、暗杀、下毒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专门干暗活的土匪,由于爱到当地官府的围剿,他们在当地呆不住了,才跑到盘岭来投靠了高搏。 聊了一会,樊家的仆人们便端上了酒菜,周永也是饿了,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然而他很快发现,樊家的那些仆人们每上一道菜,都要向他这边瞄过来,等他抬起头来,那些仆人的眼睛连忙躲闪。 “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周永自作多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永刚刚抬头,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推开大门,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披着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这丫头,你来做什么?” “爹,听丫头们说,来了位美若天仙的妹妹,我等地来看看。” “真不懂规距。” 樊大老爷瞪了那少女一眼,然而眼神却并不严厉,那小丫头根本没有理睬,两眼却直勾勾地看着周永身边的吴苋。樊大老爷连忙回过头来,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望着众人笑了笑。 “这是我的小女樊素,不懂规距,让大家见笑了。” 周永的心里可是备受打击,他还以为那些丫头、仆人们是在看他呢,却原来是在看他的老婆吴苋。而这个樊素显然是听说来了个美人,心中不服气,故意跑来比试的。 “樊素?” 周永的嘴里念叨着,开始归纳大脑里的记忆,这个名字好象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周永还在回忆,却不料旁边的吴苋站了起来,她朝那樊素招了招手,嫣然一笑。 “樊素姐姐,这边坐。” 周永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礼貌了?回头一看吴苋的眼神,立即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认为美女的心胸有多么的大度,吴苋小丫头一听到樊素专程来看她,也立即起了好胜之心。要与樊素一比高低呢! “多谢妹妹。” 那樊素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仆人们赶紧增加一个座位,让樊素坐到了吴苋的边上。两个美女并排一坐,都堆起了迷人的笑容,刹那间大厅里似乎亮了许多。 …… 黄昏的时候,呼啸的北风终于累了,只有雪花仍然在天空中不知疲倦地飘洒着。樊家大院里非常安静,连仆人们走路的脚步也很轻,似乎不愿意打扰了客人们的好梦。 “夫君,我和樊素,你说谁更漂亮?” 樊老爷知道吴苋是周永的夫人,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一回到房中,吴苋便抱着周永的胳膀,笑迷迷地问周永。别人的眼光她不在乎,可是周永的看法她却特别在意。 “宝贝,当然是你漂亮啊。” 哄小姑娘开心,周永可有一套,反正这漂亮也没有度,谁也没有精确的划分。然而吴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扑到周永的怀里,撒娇似的双手勾住了周永的脖子。 “我哪儿比她漂亮?” “你哪儿都比她漂亮。” “啊,你连她的哪儿都看了啊?” 吴苋的小嘴撅了起来,眼睛里立即溢出了眼泪。周永立即发现自己上当了,这小丫头设了个圈套,不管你怎么回答,都说明你认真地看过别人。而那正是她不允许的, “傻丫头,我要是不看,怎么知道你比她漂亮呢?结果我一看,你哪儿都比她漂亮!” “嗯……” 吴苋一听,立即破涕为笑,抬头看着周永,又羞又喜,芳心怦然跳动,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上来,那两座刚刚发育的山峰紧紧地压在周永的胸前,周永直觉得心跳加快,浑身发热。 “宝贝!” 周永轻轻地叫唤着,细细地看着她,只见那紧身的衣袍之下,吴苋的娇躯凹凸有致,甚是诱人,不由心中大动,缓缓伸出手去,揽住了她那杨柳般柔嫩的细腰。 “嗯……” 吴苋嘤咛一声,心中一阵模糊,接着便见那无以伦比的英俊容颜向自己俯下来,朱唇张开,吻住了自己的小嘴。一股纯正的男子气息自唇间透入,吴苋轻声呻吟,倒在他的怀中,浑身绵软,再也无力做什么。 这年方二八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让周永为之动容,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游走在吴苋的身上,那轻柔的感觉让他的身心陶醉,那少女娇艳的容颜犹如明月一般映亮了他的心房。 “啊……” 吴苋低呼一声,心中狂跳,只觉那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几乎让她沉醉。她勉强保持着心头的一丝清明,用力蹬动小腿,将一双红绣鞋蹭掉,随即便彻底迷醉在周永放肆的狂吻之中。 “宝贝,我要送一件生日礼物。” “嗯,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你马上就知道了。” 周永轻轻地抱起吴苋,这少女的皮肤如此温润柔滑,在灯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宛如明珠美玉一般。他将这娇小的少女抱在怀中,小心地爱抚着,就象在抚摸一件最值得爱惜的珍宝。 “啊……” 茫茫雪夜里,一声长长的惊呼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在这漫漫长夜中无尽地蔓延。晶莹透明的雪花欲笑还羞、漫天飞舞,似轻柔的柳絮,似随风飞扬的鹅毛,在广阔的天空中遨游。 漫天的飞雪之中,有一杂梅花傲然开了,竟然象桃花一样的红色,看起来就像冬天开的桃花。风雪之中,许多花都已经凋谢了,而只有梅花在凛冽的寒风中独自开放,享受着那无以伦比的孤独。 盘岭悍匪 当堂对质 “王大人说得什么话,听你的意思,是我们绑架了公子啰。王大人,这你可冤枉我们了,我也是堂堂辽东太守,平常杀只鸡我都是蒙着眼睛,我怎么会去绑架公子呢?何况我的钱已经够多了,我赌博那纯粹是消遣,有必要冒险做那种犯法的事吗?再说你王大人又是个一心为民的清官,又能有多少钱?值得我绑架公子吗?” 王然顿时语塞。说实话,他从心底里不相信周永会绑架了他的儿子,那勒索信上每个公子只要五十万钱,可这小子昨天赌博就赢了一千多万钱,他犯得着干绑架这事吗?再说他刚刚到安平来,自己与他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有必要对付自己吗? 不过他转念一想,昨天晚上只有他们出过城,不是他们又是谁呢?该不是颜良、文丑对自己不满,勾结他们绑架自己的儿子泄愤吧。再想想儿子昨天输了那么多钱,肯定是颜良、文丑勾结他们赢走的。想到这里,一股恶气突然涌了出来。 “周大人,昨天晚上可只有你们出过城,不是你们带走的。又会是谁呢?再说你赢了犬子那么多钱,还不是颜良、文丑带你们去的。昨天晚上,只有你和文丑赢了钱,你们这不是勾结好了的吗?告诉你,颜良、文丑已经招了,别以为你带了士兵来,我就把你没有办法。只要你不怕诛灭九族,你就让士兵冲进来吧。” “王大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你不是说颜良、文丑招了吗?那就让他们出来对质吧。” 周永虽然气愤地说着,不过却在心里暗笑,看样子这王然不仅把颜良、文丑关了起来,而且还打了他们俩,这可是太好了,颜良、文丑现在应该对这家伙死心了吧。 “对质,没有必要,你还是快快招了吧,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王大人,今天你要是不让颜良、文丑出来对质,我马上就砸了你的大堂。” 周永可不相信颜良、文丑会被他屈打成招,肯定是这王然在诈自己。周永朝着潘凤、俞涉摆了摆头,潘凤、俞涉就抄起了家伙,吓得王然连忙往后逃去。长史蒋青连忙跑上前来,拦住了周永。 “周大人,别生气。我这就去提颜良、文丑。” 蒋青见王然一口咬定,还以为颜良、文丑真招了呢。他可是想快点了结此事,连忙挥手让衙役去提颜良、文丑。而王然则气鼓鼓地瞪着周永,却也无可奈何。不一会,颜良、文丑提到了。 “颜良、文丑,刚才王大人说你们已经招供,说是你们勾结我们赢了王权的钱,又绑架了王权。现在你们说说吧,你们是如何勾结我们的?” 周永的话刚刚说完,颜良已经气得满脸通红,正想为自己辩解,没想到一直很少说话的文丑竟然跳了起来,然而屁股上的疼痛差点让他摔倒,他咬牙挺住站稳,指着王然骂了起来。 “王然,你这个狗官,竟敢当面胡说八道。你也不看看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平日里仗着你的权势耀武扬威,除了喝酒、赌博狗屁不通,值得老子绑架吗?再说老子要是绑架,用得着别人吗?就你儿子那样的废物,一万个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好啊,王大人,你竟敢诈我!” 周永大叫着站了起来,脸上显得异常的愤怒,恨不得抽王然几个嘴巴。然而他的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王然啊王然,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看在你帮了大忙的面上,我也不太为难你。 “我并没有诈你。昨天晚上你们与我的儿子在一起喝酒,又在一起赌博,可是后来你们出城了,而我的儿子却被绑架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王然也说得理直气壮,要说有嫌疑,周永他们的嫌疑最大。自己的衙役们已经将安平城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儿子,而昨天夜里却只有你们出过城,不打你们要人,找谁去要人? “王大人,是不是巧合我不管,如果你认定是我绑架了你的儿子,请你拿出证据来。而你刚才说颜良、文丑招供是我绑架了你的儿子,可是他们并没有招供,你如此诬陷于我,这事该如何了结?” “我怎么诬陷你了?难道我的儿子不是被绑架了吗?” “你的儿子被绑架了,你就找我要人吗?你的儿子被绑架了,就该诬陷我吗?象你这么审案。该要冤枉多少百姓?” 王然无语了,他现在怎么说也是没理,又不敢拿周永怎么样。就是颜良、文丑,也是气恨恨地瞪着他,就象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一时之间,大堂里冷清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大人,大人,公子回来了。” 突然间,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大声呼喊着,打破了大堂里的寂静。大家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纷纷朝大堂门口看去。不一会,一个几乎是赤身裸体的年青男子走进了大堂。 “爹……” “畜生,你怎么变成这样?” “爹……” 那年青男子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看到太守大人的公子如此的模样,大家都忍不住想笑,这可跟昨天喝酒时的傲慢有天壤之别。昨天和今天,那个才是真正的他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呀,光哭有什么用!” 王然也着了急,儿子这么伤心的哭,肯定是受了很大有委曲,他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再说。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痛哭流啼的,只会越发的让人瞧不起,他也丢不起这个面子。 “爹,昨天晚上,我们从赌场出来后,正在街上往家走,突然被人在脖子上砍了一下,我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地窖里。我们俩爬出来一看,原来是酩月楼的柴草堆下面。我们身上的衣服和钱都不见了,只给我们留下了一块遮羞布。” “天啊,这是谁干的,查出来决不轻饶。” 王然真的愤怒了,这肯定是有人报复自己,而决不是为了钱财。就是拦路抢劫,也不可能抢劫完后,还把他们扔进地窖的。想到这里,他再次看了颜良、文丑一眼,怎么看就象是他们俩报复。这信都城中,有几个人能一掌把人砍昏过去? “颜良、文丑,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这不是你们干的,谁还有这本事?” 颜良心中那个气啊。自己平时在太守公子面前小心翼翼,办差兢兢业业,没想道啊,自己在太守的眼中与恶棍差不多,出了绑架就找到自己,出了抢劫也把罪名扣在自己头上。 “王然,你个狗官,老子们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不是绑架,就是抢劫,你为什么要致我们兄弟于死地?谁知道你儿子在外面粘花惹草得罪谁了,遭了别人的报复,你倒诬陷到老子们头上。” “啪!” 王然一会儿两次被颜良、文丑骂着狗官,也是怒火中烧,虽然他把周永没有办法,却也不能让颜良、文丑放肆。他连忙跑到太守大堂的案桌上。拿起惊堂木狠狠地拍了下去。 “颜良、文丑,你们两个身为安平郡兵,竟敢咆哮公堂,藐视本官。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 那些衙役一听到王然喊打,跑上来就按住颜良、文丑,板子就举了起来。颜良、文丑虽然拼命挣扎,可是他们的身上带着枷锁,怎么也挣扎不脱。眼看板子就要打了下去,周永突然站了起来。 “慢。” 周永一声暴喝,吓得那些衙役把板子停在了半空,他们看了看王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周永,不知道该听谁的。周永冷冷地笑了笑,朝那些衙役摆了摆手,那些衙役一看王然没有做声,连忙放下板子回到原位站好。 “王大人,你要打颜良、文丑,就因为他们咆哮了公堂?可是他们为什么咆哮公堂呢?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已经招供,他们俩勾结我们绑架了你的儿子吗?这事还没完呢。说吧,你诬陷我们这事怎么办?” “你……” “王大人,不是我威协你,你今天要是不还我一个公道,我就把你抓起来。押到洛阳去,我们到皇上面前去评评理,看看你这个太守是怎么当的,竟然诬陷良善,欺压百姓。” “你……” 王然这才明白,自己诈他不成,反而要被他诈了。这个周永,敢带着二千多士兵进城。还有什么他不敢干的呢?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交待,恐怕此事不会善了,还是先打发他走了再说,这颜良、文丑什么时候收拾也来得及。 “说吧,你想怎么了结?” “这么说,你是承认诬陷了我们啰。” “这不是诬陷,只是审案的计策而已。” “哦,王大人审案都是用诬陷的计策?”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呵呵。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讨回公道而已。让你的衙役们下去吧,我们好好谈谈。” 周永也不想让王然下不来台,当着他下属的面,怎么好让他拉下脸面来呢。那王然果然明白了周永的意思,朝衙役们摆了摆手,连同那个长史和文案都赶了下去。 “说吧,你想怎么样?” “王大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也不想惹麻烦。可是你今天硬要找我们的麻烦,不仅耽搁了我们的路程,还打了我们的兄弟,而且还诬陷了我们。” 说到这里,周永停了下来,他看了看王然的表情,见王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便迅速地思考了一下方案。决定不再跟他磨嘴皮子,而是直接开价,向他提出索赔的要求。 “王大人,我们辽东郡地广我稀,缺少人力、粮草和装备。不知道王大人能否帮我们一个忙呢?” “说吧,你们要什么?” “一是向你要四个人,就是颜良、文丑,还有昨天他们抓到的那两个人。二是十万石粮食。三是一万套盔甲。” “敲诈,你这是敲诈!” 王然差点跳了起来,嘴里咆哮着,一脸的愤怒。颜良、文丑他倒是不在乎,正不想再见到他们。可是那两人是朝廷的要犯,难道这周永要拿去邀功?十万石粮草也不是问题,重要的是那一万套盔甲,那可是朝廷为防止叛乱命令各地准备的,要是被他拿去了。以后需要的时候,自己到哪里去买? “敲诈也好,帮忙也好,我要的这些,一样都不能少。你什么时候办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 王然看到周永的赖皮样,心中怒火冲天,可是又无能为力。他想了想,那些东西就是送给他了,自己还能补回来,可要是因此丢了官,那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他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 “叫你的人跟着去办吧。” “这就对了嘛。” 一回到城外的营地,周永连忙找来了华佗的徒弟樊阿,为颜良、文丑疗伤,并与攀阿一起检查了一遍颜良、文丑的伤势。见他们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又命令打开藏霸父子的枷锁,冲他们笑了笑。 “臧戒大叔,藏霸兄弟,你们自由了。” 从牢里被提了出来,藏戒、藏霸父子俩就莫名其妙,以为要把他们押送回泰山呢。等他们见到周永,更是不可思议,昨天他们碰到的时候,就知道周永是辽东太守,他们实在是不明白,这个辽东太守提走他们要做什么。现在突然听说父子俩已经自由了,不由得喜出望外。 “谢过周大人的相救之恩,我们父子愿牵马执鞭,为周大人效犬马之劳。” 周永弯下腰,扶起了下拜的臧戒、藏霸,这才打量了藏霸父子一眼,果然都是英雄豪杰。臧戒四十刚出头,而藏霸还不到二十岁,父子俩身形高大,身高八尺有余。藏霸英俊的脸庞上镶着一对明亮的大眼睛,魁伟的身形坚如磐石。 “颜良、文丑、藏霸,辽东郡北邻乌桓、扶余、高句丽等蛮夷、胡人,经常受到他们的侵袭,我正需要象你们这样的英雄、豪杰来抵抗胡人、蛮夷的进攻,不知三位兄弟是否愿意?” “颜良愿意跟着大人。” “文丑愿意跟着大人。” “藏霸愿意跟着大人。” 山谷激战 二天早上起来,天气竟然晴了,久违的太阳稍稍地地跃出了东山。 周永和沮授、田丰带着九门、井陉两县县兵和樊家山寨的乡勇共三千多人跟着樊大老爷进入了五行山。举目四望,满山的树木还是光溜溜的,各种各样的花草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真美啊。” 面对大好河山,周永不由得长叹一声。周永也喜欢游山玩水,曾经到过很多名山大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然之美。而眼前的一切,就是没有经过任何人雕琢的原生态。 “太守大人真是好兴致。” 陪着周永的樊老爷见周永还有心情欣赏大山的美景,言不由衷地奉承了一句。说实话,他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虽然周永的身边有几个彪形大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郭彤、霍浪的对手。 “樊老爷也不必着急,谅那郭彤、霍浪也翻不了天去。纵然拿不下郭彤、霍浪,我们也可以攻上山去,拿下盘岭。” “太守大人真是说的轻松啊,赶情你不是常山郡的太守。要是拿不下郭彤、霍浪而直接攻山,山贼们跑了,就是攻下盘岭又有何用?一旦官军走了,他们还不是一样的出来祸害百姓?” 周永本是想劝樊老爷宽宽心,没想到跟在樊老爷身边的樊素突然插话,呛白了周永一顿,让周永一时下不来台,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红。 今天早上,那樊素见吴苋一身盔甲,跟着周永骑马进山,立即吵着也要进山剿匪。自从昨天见了吴苋,樊素便与吴苋暗暗地较上了劲,吴苋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周永回过头来,看了那樊素一眼,白天里见似乎更加漂亮,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目如秋水,口如樱桃。虽然穿着家丁的黑色盔甲,却也难掩那高挑、苗条的身材。 “樊素,怎么跟太守大人说话呢,一点规距也没有。” 见樊素顶撞了周永,樊老爷连忙训斥女儿。可是樊素似乎一点也不怕樊老爷,竟然还瞪了樊老爷一眼,扭过头去,根本不理睬樊老爷。这可让周永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在意,便笑了笑。 “没有关系。樊老爷不用在意。樊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这进山剿匪,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樊小姐也不害怕?” “你以为都象你这种老爷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见刀都慌,见血都晕啊。” 没想到,周永又被那小丫头呛白了一顿。差点没把周永噎得背过气去,周永只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不料跟在旁边的吴苋看不下去了,她撇了樊素一眼,微微冷笑。 “樊小姐你可看走了眼,我家大人可是当世英雄,小小盘岭还真没放在眼里。就因为盘岭的飞贼偷了我的手镯,我家大人冲冠一怒,才决定剿灭盘岭山贼。讨回我的镯子。” “啊……” 不仅樊素吃了一惊,连樊老爷也目瞪口呆!搞了半天,这个口口声声为何百姓一方平安的太守大人,竟然为了自己夫人的一对镯子大兴军兵。 周永也有些恼火,这吴苋还真是个实诚丫头,这种话也能说?把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给毁了。 不过樊素却醋意更浓了,这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心疼她的夫君,而且还是个太守,而自己的父亲竟然想把自己嫁给一个书生,怎么能同日而语? “吴苋夫人真是好福气,不过你可得把自己看好了。要是把你也丢了,还不知太守大人要剿灭谁呢?” 樊老爷生怕樊素得罪了周永,狠狠地瞪了那小丫头一眼,回过头来朝周永笑了笑,连忙向周永陪着小心。 “太守大人不要见怪,那丫头都被我宠坏了。自小跟着她两个哥哥舞刀弄刀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呵呵,樊老爷不必在意。原来樊小姐还会武功啊,这真是女中豪杰,都怪我看走了眼。” “什么武功,花拳绣腿而已。” 周永还真没有发现,这丫头还会武功。不过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练几路拳脚、刀刀,用来防身健体倒也常见。 “樊老爷不必过谦,贵公子能与盘岭两杰对阵,可见武功不凡,想必小姐也是个高手。” “是不是高手不敢说,但是象你这样的大人、老爷,还真是不在话下。” 那樊小姐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冷冷地说道。周永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自己就这么不受人待见,没有得罪这个小丫头啊。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反感呢,便冲那小丫头笑了笑。 “呵呵,有机会一定向樊小姐讨教。” “樊素,不得对太守大人无礼。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样没大没小?” 樊老爷真有些火了,他也不理解,平常乖巧的女儿,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不断地顶撞太守大人。他恶狠狠地瞪了樊素一眼,让她不再开口。 “谁要嫁人哪?我才不嫁给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突然间,樊素朝着樊老爷吼了一句,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她的眼圈立即红了,抑止不住地泪水夺眶而出。樊老爷无奈地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 “唉……” …… “这就是盘岭。” 经过一天行军,傍晚的时候,剿匪的队伍终于到达了盘岭,就在盘岭对面的山坡上扎下了大营。 二天上午,士兵和乡勇们饱餐一顿,就跟着周永来到盘岭前。抬眼望去,盘岭耸立在灰蒙蒙的云层之中,连绵十几里,看不到盘岭的尽头。周围都是群山,一座山峰连着一条山峰,根本分不清哪是盘岭,哪是其他山峰。 盘岭前,有一条宽大的山谷,山谷里还有一条流淌的小溪,泉水哗啦哗啦地流着,仿佛象人们诉说着盘岭的故事。泉水异常的清澈,一些叫不名来的小鱼在里面流来流去。 周永的队伍就在小溪的南边列阵,而那条小溪就似乎成了楚河汉界。过了一会,山贼们果然下山来了,好象说好了似的,山贼们在小溪的北边立下了阵脚,双方离小溪大约有二百多步。 山贼大约有三千多人,看样子山贼们并没有都下山。骑马站在山贼队伍前面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山贼,在他们的两边,各有两个年青的山贼。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那三千多骑马的山贼。 “太守大人,那个高大的中年山贼就是高搏,那个矮一些的中年山贼就是从云峰过来的余德,现在是盘岭山贼的二当家的。在他们身边的那四个年青人,就是盘岭四杰。” 周永对那两个中年山贼并没有在意,而是抬眼朝那盘岭四杰望去,那两个平常、普通的年青人正是那天偷走吴苋手镯子的家伙,而那两个彪悍的家伙,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异常魁伟,虽然面色白净、眉清目秀,可是眉宇间却透着冷酷的杀气。 “盘岭的山贼们听着,赶快向官兵投降,饶你们不死。否则,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樊老爷的家丁跑到小溪边上,率先骂起阵来,那家丁大概平常骂人都很内行,竟然跳起脚来破口大骂,早把山贼骂得火起。只见高搏朝旁边的一个年青人努了努嘴,那年青山贼打马冲了出来。 “想让我们投降,问问我共的大刀答应不答应,哪个不要命的,敢上来送死?” “匪贼休得猖狂,看我俞涉来拿你。” 俞涉暴喝一声,眸子里闪出一道精芒,手中的狼牙大棍朝前一指,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两骑便在阵中相遇。两人几乎都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朝着对方狠狠地砸去。 “铛……” 山谷里猛然炸开一道霹雳,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隐隐生痛,一时之间,山谷里象是飞起了无数苍蝇,嗡嗡声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耳际。除了这种声音,人们什么也听不到了。 俞涉和共错马而过,两人调过马头,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共摇了摇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摆脱那嗡嗡乱叫的苍蝇,可是他却看到了对面俞涉微微的冷笑,不由得心中火起。 “杀啊……” 共的双眼布满红丝,凄历的嚎叫在山谷里蔓延。俞涉的冷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自打他跟着高搏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他顾不得耳边的轰鸣和虎口的发麻,朝着俞涉杀了过去。 俞涉似乎要有意激怒共,他鄙视地看着共,轻轻地一夹马腹,那马甩开四蹄,轻松迎上前来。就在共长刀刺向俞涉的瞬间,俞涉抬棍一扫,狼牙大棍顺势已经砸向共的腰部。 “啊……” 已经领教了俞涉那邪恶暴力的共没敢再挡,慌乱之中,共猛地后仰,上半个身子几乎贴到了马背上,俞涉的狼牙大棍从共的鼻子前扫过,两军阵中一片惊呼。悠然回首,俞涉仍然冷笑着。眸子里透出无尽的不屑。 一股寒流从共的心底里流过,后背里却流出了些许冷汗。他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大刀,那冰冷的寒铁让他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他稍微平静了一下狂暴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杀啊……” 共目光一厉,大喝一声便纵马向前,手中的大刀刺破长空,刀刃狂乱地飞斩而来,在山谷中形成了一道旋风,一道寒光直刺俞涉的双眼,犹如一道金光扑面而来,刹那间迷乱了俞涉的双目。 “雕虫小技!” 俞涉冷哼一声,手中的狼牙大棍猛然砸出,带着山谷里的寒风,呼啸着直取共的脑袋,那寒冷的狼牙大棍刹那间已到眼前,纵然你有万朵刀光,回刀格挡已然不及,神仙也无法躲过这要命的一棍。 “下去!” 就在共以为必死无疑的一刹那,俞涉的狼牙大棍猛然回手,荡开一尺有余,那刺骨的寒风从共的脖子处滑过。然而没等他透过一口气过,俞涉的狼牙大棍朝他的腰间扫来,他只觉得两眼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休伤我兄弟性命!” 就在共从马上摔下来的瞬间,乐武暴喝一声,从山贼阵中冲了出来。就在他起动马匹的同时,潘凤一夹马腹,也从官兵阵中冲了出来,战马急奔,迎着乐武就冲了上去。 “杀啊……” 潘凤大吼一声,沉重的开山大斧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劈开长空,斜斩乐武的腰身。乐武毫不畏惧,挺起大刀就朝着潘凤的开山大斧砸了上去,冰冷的杀气从他的眸子里迸射而出。 “铛……” 剧烈的暴响在乐武的耳边响起,几乎震碎他的耳膜,顷刻间两耳一边茫然。强悍无比的力量透过大刀席卷而回,震得他双臂酸软,浑身麻木,仿佛一座大山朝他压了过来,令他透不气来。 “去死!” 潘凤的开山大斧高高扬起,眸子里露出凶光,狂吼一声,冰冷的开山大斧再次劈下。慌乱之中,乐武只得举刀格挡,潘凤的开山大斧直斩而下。乐武再也无法支撑如此狂暴的压力,身子晃了一晃。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官狗休走!” 几乎是同时,郭彤、霍浪冲出阵来。他们刚才一直在阵中观察潘凤、俞涉,见他们没用几个回合就打下了共、乐武,心中不由得一紧,来不及多想,打马就冲了出来。 “来得好!” 潘凤大吼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雄健的座骑甩了甩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噜,扬起四蹄就迎了上去,重重地铁蹄声在山谷中回想,溅起一阵阵残枝落叶。 “哈啊……” 俞涉一声大喝,轻轻一抖马缰绳,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高高地扬起两只前蹄,向着前方狂奔而去。俞涉手中的狼牙大棍朝天一指,胸中的杀气冲天而起。 刹那间,山谷里金铁齐鸣,杀声震天,四个人战成了两团。潘凤对上了郭彤,俞涉战上了霍浪,并且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四个人杀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杀啊……” 郭彤的大刀犹如飞舞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潘凤的胸脯要害之处。冷咧的寒光从潘凤的眼前闪过,锋利的刀刃激荡起一片惨烈的杀机。 潘凤的开山大斧银光闪闪,锋刃里隐隐透出血光,犹如一道闪电朝郭彤咽喉劈砍而来。斧法简单无甚变化,但迅疾无与伦比,势如高屋建瓴,力可排山倒海,令人毫无招架躲避的余地。 “去死!” 霍浪的双手紧握着大刀,冷冰冰的眸子变得血红,战马奔腾之中,手中的大刀犹如毒蛇般恶狠狠地疾奔而出,刹那间锋利的刀刃已到俞涉的咽喉,无尽的杀气直逼俞涉的心底。 狂暴的杀机在俞涉的胸中激荡,他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嚎叫,一时之间他凶性大发,手中的狼牙大棍闪电般地横扫而至。呼啸的寒风挟缠着万钧雷霆之势,耀起一片朦胧的寒芒。 “杀啊……” 周永的大阵中,周永和众位兄弟几乎是屏住呼吸,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山谷里的撕杀,似这般激烈的拼杀他们还为之少见,不由得心也提了起来。周永不由得叹道。 “真是四个悍将啊。” 众位兄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看来这两个人号称盘岭四杰一点也不夸张,就是刚才被捉住的两个家伙,武功也是不弱。特别是他们身为山贼,招招都是杀着,简单实用的杀人招术。 “郭彤、霍浪遇到了对手。” 高搏冷冷地看着山谷里的撕杀,心中却越来越有些焦急。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得非常清楚,虽然他们武功高强,刀法精湛,可是他们从没有遇到如此高强的对手,缺乏实战应对的经验。可是他又不能鸣金让他们退下来,那样的话,他们可能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高手。 “郭彤、霍浪肯定能赢。” 二当家的余德朝高搏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他可不想让高搏把郭彤、霍浪叫下来,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正合他的心意,只要有这两个家伙在一天,他永远也只能是二当家的。 高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心思理睬余德的话,两眼紧盯着场上。那不仅是他的义子,更是他的希望所在,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他们,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闪失。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当顶了。虽然太阳照在盘岭前的山谷里,却没有一丝温暖,树木的影子越来越短,一阵阵寒风吹过,山谷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已经过了三百多个回合了,谁也没有战胜对方,更没有人落了下风,四个人仍然缠斗在一起。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冷咧的杀气在山谷里蔓延,双方依然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眼看吃中饭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场上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大有不战胜对方决不罢休的架式。然而高搏终于忍不住了,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鸣金收兵。” 听到收兵的锣声,郭彤、霍浪打马跳出了战圈,却不忘回头望潘凤、俞涉一眼,四目相对,刹那间碰出一阵阵火花,眸子里燃起灼热的战意。郭彤把手中的大刀朝天一指,厉声吼了起来。 “有种的,下午接着再打。” “打就打,下午不敢来的就是孬种。” 潘凤把手中的开山大斧朝天一指,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俞涉则把狼牙大棍扛在肩上,朝着郭彤、霍浪冷冷地一笑。待得山贼们朝山上退去,他们俩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阵中。 “两位兄弟好身手,走,我们回去。” 吃罢午饭,还没有休息多大一会,突然有家丁跑来报告,说山贼们已经在山谷里列阵,正在破口大骂。潘凤、俞涉跳了起来,抄起家伙就要走,却被典韦、许褚拦住了。 “现在该我们了。” 还没等周永把士兵和乡勇们集合起来,典韦和许褚已经冲了出去。周永无奈地摇摇头,连忙带着士兵和乡勇们赶了上去。这些猛将都是他的命根子,他可不敢有一点闪失。 “杀啊……” 周永带着士兵和乡勇赶到的时候,典韦、许褚已经和郭彤、霍浪杀成了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几个人刀来刀往,沉重的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冰冷的杀气在山谷里无尽的蔓延。 那霍浪大吼一声,纵马疾驰,两马相交之际,许褚的长刀如同游蛇,直刺霍浪的颈脖,那霍浪大刀一抖,让过许褚的大刀,朝着许褚的腰腹挑了过来。急切之间,许褚猛地收腹避过,那刀锋差之毫厘,擦身而过。 两人打马再战,许褚猛喝一声,大刀飞斩而过,登时冷光乱闪,有如银蛇乱舞;那霍浪也非等闲之辈,就见其出刀犹如猛虎跃涧,收势恰似苍鹰拢翅。飞扑劲击,凌厉之极,光凭那般声势便可夺人魂魄。 千钧一发之际,许褚身形促动,猛一摆头,那刀刃忽闪而至,从许褚咽喉毫厘之外急速掠过。许褚躲过刀刃,头也不回,反手向上就是一刀。那霍浪正在向前猛冲,身体无法闪避,只得猛抬刀柄,“当”地一声,两刀碰在一起。 “去死!” 狂乱之极的典韦拔掉了上衣,高举着一对青龙刀,面目狰狞,满头乱发胡乱地随风飘扬。祼露的躯体上,鼓鼓的肌肉块块隆起,上面还布满了蚯蚓般的青筋,爆炸般的力量在强健的身体里汹涌激荡。 郭彤的大刀犹如飞舞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典韦的胸脯要害之处。冷咧的寒光从典韦的眼前闪过,锋利的刀刃激荡起一片惨烈的杀机。 典韦仰天发出一声凄历的嚎叫,刹那间满脸的五官挪裂了原来的位置,坚硬的胡茬如钢针般根根扎起,暴厉的眸子迸出灼热的烈焰,状如厉鬼般地架起两只青龙刀,朝着郭彤劈斩而来。 “天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凶悍!” 明亮的阳光之下,周永目光灼热,眼前的撕杀令他震憾,这可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将啊。让他不解的是。这郭彤、霍浪既然能战平典韦、许褚,为什么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来呢?哪怕是他们当贼为寇,或参加黄巾,也应该成为贼首,决不可能默默无闻,是什么使他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管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两个悍将就在自己的面前,话生生地存在。自己要么降伏他们,要么消灭他们,决不能让别人得到他们。或许,在他们还没有出名之前,就是这样被有此心的其他人消灭了。 “可惜啊,我们不能上阵。” 周永回头一望,原来是颜良在发感慨。周永不由得笑了笑,颜良和文丑的屁股被安平郡太守王然打得开了花,虽然有樊阿这个神医的徒弟,不休息几天,周永是不会让他们上阵的。 “天色已晚,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晚上,樊老爷在大营里设宴款待各位英雄豪杰,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四人豪情冲天,每人喝了几坛酒,引得樊老爷叽叽咂舌。颜良、文丑有伤在身,樊阿禁止他们喝酒,而赵云、藏霸仅仅轻尝了几口。 “赵云兄弟、藏霸兄弟,我们到山上去走走吧。” 刚刚认识赵云,周永还没有来得及与赵云深谈,见其他兄弟都醉了,便叫他们两人陪着一起走走。既然赵云已经跟着自己,还是要加深感情的,想当初就是因为刘备与赵云套近乎,从公孙瓒的身边把赵云挖走了,他可不想让这种悲剧重演。 “赵云兄弟,我可是听说你枪法精湛,怎么样,能不能拿下这两个土匪?” “不瞒太守大人,我今天仔细观看了几位兄弟与郭彤、霍浪的大战,他们的武功确实高超。如果单挑,恐怕要在三百回合以后,才有可能取胜。” “哦,这两个家伙这么厉害!可看出他们的刀法有什么精妙之处?” 赵云停下脚步,仔细地回想了几个兄弟与他们大战的情景,那殊死的搏杀一幕一幕地又在他的眼前闪现。从内心的深处,赵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碰到了难以战胜的对手。 “不瞒太守大人,他们的刀法师承高搏,而高搏从何得来如此刀法,却不得而知。他们刀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实战,刀法凶悍,刀刀致命,注重人刀合一、刀随人意。而他们尚没有达到他们的师傅高搏的境界,如果假以时日,恐怕更难战胜。” “哦,似你这般说,他们的师傅高搏岂不是更厉害?” “恐怕是这样,就算是战胜了郭彤、乐武,也无法战胜高搏。” “这可就麻烦了。” 周永不由得有些烦躁,那高搏也才四十多岁,正在武功的顶峰时期,他的两个徒弟已经如此厉害,要想战胜他恐怕比登天还难,看样子自己这次算是碰到了个硬钉子。 “对了,赵云兄弟。你跟谁学的枪法?把你的师傅请来,是不是可以战胜高搏?” “呵呵,我的师傅是枪术名家童渊,他老人家隐居深山,经我多次求拜,才收了我为关门弟子,传授了他的百鸟朝凰枪,我艺成下山后,根据实战,在百鸟朝凰枪的基础上又创了一套七探蛇盘枪。现在他老人家已经老了,也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如何能请他来战胜高搏呢?” “哎,这可怎么办?” “太守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明天让我上阵吧。” 周永真的有些急了,正在心烦,不料藏霸突然开口请战。不过周永的心里可是清楚,连赵云都无法战胜的人,藏霸更没有希望。正想摇头,又怕伤了藏霸的自信,便笑着问道。 “藏霸兄弟,你学的也是枪法?” “是的,我是家传的枪法。我爹虽然不是什么枪术名家,却也是一方枪术高手,战胜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哦,藏霸兄弟,你今天也看到了,要是你上阵,能战胜乐武吗?” “肯定能!” 藏霸的口气异常的坚定,让周永的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是不是小看了藏霸,他能一个人与颜良、文丑对打。想必也不是平凡之辈,以颜良、文丑的武功,有几个人又敢与他们一战? “也好,明天你就上阵试试。” 三个人一面走,一面讨论着明天的战斗,突然听到山后面隐隐传来喊杀声。三个人吓了一大跳,立即警觉起来,然而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有人在练武功,而不是在打仗。 “走,我们过去看看。” 现在周永对武功是特别的感兴趣,巴不得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个武功高手来,帮助他们一举战胜高搏师徒三人。三个人加快脚步,匆匆翻过山头,却发现是樊老爷的女儿樊素带着十几个丫头在练武功。 “哦,樊小姐真是武功练得勤啊。” 樊素已经看到周永走了过来,本不准备理睬周永,就象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继续练着武功,手中的大刀耍得乱转,与几个丫头对练着。现在见周永说话,便没好气地瞪了周永一眼。 “谁能有你太守大人清闲啊,就是上阵打仗,也是靠别人拼命,自己站在一边看热闹。” 这丫头,说话也带着火药味,一句话呛得周永差点透不过气来。周永不由得暗道,没有得罪她呀,她怎么看自己这么不顺眼呢?不过周永也是个不服气的人,你越是看我不顺眼,越是要逗逗你。 “这么说,樊小姐是准备明天上阵啰。那可太好了,我们刚才还正在为上阵的人发愁呢,这下好了,有了樊小姐,明天可以无忧了。” 没想到,那樊素听完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停下手中的大刀,把大刀横在胸前,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住周永,直看得周永浑身发毛,过了半响,她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就是我上阵,也比你强。” “呵呵,樊小姐很自信哟。不过我却不信,象樊小姐这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看也不象能上阵杀敌的人啊。女儿家,玩玩剪刀尚可,这么重的钢刀,千万别伤着自己。” “多谢太守大人提醒,不知太守大人敢不敢试试小女子的钢刀呢?” 樊素心事 生日礼物 二天上午,周永和沮授便带着二百多军士出了九门县,直奔井陉县而去。而真定城就在去井陉县的路上,正好顺路去找赵云,最好带着赵云一起去剿灭山贼。 寻找赵云可比寻找典韦顺利多了,真定并不是很大,而且赵云在真定也颇有名气,乡邻们提起赵云那是赞不绝口,男人们夸他武艺高强,女人们夸他英俊萧洒,把个赵云夸得象朵花一样。 打听到赵云的确切位置,周永就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藏霸、吴懿、吴班等人一起来到赵家庄。沮授则带着九门县的军士们继续往井陉县赶路。 经过乡亲们热情的指点,周永一行人来到村子东头一个低矮的院落门前,院墙上的破砖诉说着主人的贫寒,两扇旧院门更是摇摇欲坠。这真是有些不可思议,与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难道就是这里?” 周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比周家山庄的家猎户们住的还要差了很多。他无奈地摆摆头,推开两扇院门,那吱叽声立即惊动了房屋里的主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破旧的房屋里传来了出来。 “谁呀?” 小破屋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的年青人,刹那间,众人的眼睛一亮。只见那年青人还不到二十岁,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伟雄壮,脸色白净柔嫩,浓眉如剑张扬,两目炯炯有神,身穿银色盔甲,腰挂一柄大刀,气宇轩昂,英姿飒爽。 天啦,原来男人也可以长成这样的!这要是在后世,不是影星也是超男,至少也是个顶级模特,肯定会成为全世界女人的偶象。这世界要是有了你这样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可还怎么活哟。 “请问,你是赵云吗?” ““是啊,我是赵云。你们是谁?” 面对这些不期而至的大汉,赵云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双手抱拳,向几个人拱了拱手。 “我叫周永,辽东郡太守,这几位是我的兄弟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藏霸、吴懿、吴班。久闻赵云兄弟武艺高强,行侠仗义,我们是慕名而来。” 赵云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显得异常局促。没想到啊,这么大个的男人竟然有些害羞。 “周大人过誉了。赵云略通武艺,为人热情而已。当不得周大人如此夸奖。各位兄弟,屋里请。” 周永带着典韦、许褚等人走进赵云的家里,眼睛立即黑了下来。房子里太暗,房顶也太矮,几个大个子男人一进来,都快撑到屋顶了,一时之间眼睛有点不大适应,赵云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 “家境贫寒,让各位兄弟见笑了。” 这家确实够寒酸的,陈旧的泥巴土墙上,斑驳的墙面露出一块块疤瘌,连窗子都没有一个。堂屋里仅有一张旧桌,几个破凳,桌上放着几个粗瓷饭碗,还有一盏黑乎乎的油灯。 几个人勉强在破凳上坐下,说实话,坐得有点提心吊胆,以至于周永的屁股仅仅挨着板凳,完全靠两条腿撑着身体,这比蹲着还要难受。而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藏霸更是痛苦,根本不敢往下坐,完全蹲着,就他们那身板、那体重,坐下去非把破凳子坐成乱凳子不可。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 “赵云,家里来客人了?” “是的,哥哥,来了几个兄弟。” 周永立即想到赵云有一个久病的哥哥。没有多久就死了,致使赵云为奔丧离开了公孙瓒而投靠了刘备。他连忙问道 “赵云兄弟,你哥哥怎么啦?” 赵云哭丧着脸,小声说道。 “不瞒各位兄弟,我哥哥一直有病,身体不大好,这几天又病倒了。” “哦,正好我们的人当中有一个医生,马上请他进来给兄长看看。” 赵云面露喜色,连忙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就有劳各位兄弟了。” “我去请。” “我去请。” 还没等周永开口,典韦和许褚都连忙站了起来,拔腿就跑了出去请樊阿。这两个家伙,肯定是坐这样的板凳难受,找个机会跑了,把我们扔在这里,这还叫兄弟吗? 其实樊阿就在外面,陪着吴苋小姐和她的两个丫头正在外面聊天。跟他的师傅一样,他眼睛里只有病人,对于是不是英雄、豪杰一点兴趣也没有。 “太守大人,不知你找赵云有什么事情?” “赵云兄弟,辽东地处边垂,胡人屡屡浸袭,杀我边民,抢我财产,百姓不得安宁。我欲请赵云兄弟出山,参加我辽东郡兵,保一方百姓平安。” 赵云本来就是个正义感过剩的义士,正想找个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太守大人上门相请,眼睛不由得一亮,当即就点了点头。就在这时,樊阿走了进来,赵云似乎又犹豫了。 “太守大人,能够为大人效劳,保一方百姓平安,赵云求之不得。只是我哥哥……” “赵云兄弟不必担心,我们这位医生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的哥哥。纵然一时治不好,我们就把你哥哥一起带到辽东去,慢慢医治好了。” 不一会,赵云把他的哥哥扶了出来。只见他哥哥腊黄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浑身瘦得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扶在门框上,一幅病恹恹的样子。虽然年纪不大,却看不到一丝生气。 樊阿走进到屋里,屋里更加暗了,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藏霸等人连忙逃了出去。樊阿拉过赵青的手,又是问,又是看,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忙得个不亦乐乎。最后他沉思了一会,才慢慢道来。 “你这是得的胃脘痛,多因长期情志不遂,饮食不节,劳逸失常,导致肝气郁结,脾失健运,胃脘失和,日久中气亏虚,从而引发脾胃受损,食积胃脘,胀满痞痛,恶心呕吐,嗳腐吞酸,大便秘结并有腐败异臭,舌质红,苔厚黄腻,脉象弦滑。” 神医的徒弟也是神医,几句话正说到了赵青的病根上。赵青连连点头,脑袋向小鸡啄米一般,可算是遇到神医了,赵青就象遇到了救星一般,艰难地跪到了地上,非要给樊阿叩头。 “你真不愧为神医。我们这里的医生看过多次,也是如此这般地说,只是没有你说得如此精准。先生,你看我这病还有治吗?” 看到赵青的病情。再听到樊阿这么一说,周永就断定赵青这是得了慢性胃炎。这种病就是放在现代,不管是中药还是西药,也难以根治。何况在古代,病情如此之重,在没有西药的条件下,要想痊愈,恐怕不切实际。 周永焦急地看着樊阿,生怕他说出让赵青绝望的话来,那自己可是前功尽弃了。赵青要是拖个三年五载的,岂不是把赵云耽搁了?更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大事耽误了。 樊阿轻轻地笑笑,他如何不明白周永那焦急的眼神,一路之上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周永贩马是假,找人恐怕才是真的。他也知道这种病不是那么好治的,不过让病人绝望的话,他是不会对病人说的,他略带安慰的拍了拍赵青的肩头。 “你这病治是能治,每日一剂汤药,配以针灸治疗,还是能治好的。只不过你得病日久,治起来有些难度,而且还得长期治疗。但是我们马上就要走了,仅能给你治个一回、二回的,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可如何是好?不瞒你说,你的病情已经很重,可是耽误不起啊。” “樊先生,不碍事的。刚才太守大人已经让我去辽东,从今往后,我们兄弟俩跟着太守大人了,以后就跟在你的身边,你放心治好了。” 赵云听说哥哥有救,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他与哥哥情深义重,为了治好哥哥的病,提什么要求他也会答应。再说他这破屋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出去闯一闯也许能闹出个名堂来。好男儿志在四方,现在自己有了依靠,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樊阿抬头看了看周永。见周永朝他点了点头,他也会意地笑了笑,从他的医药箱里取出十几根银针来,开始在赵青的身上扎针,一面扎针一面给赵青讲解治疗方法。 “除了坚持吃药,配上我的针灸治疗外,还要调理饮食,每日三餐定食定量,食物软烂、新鲜、清淡,忌过酸、过咸、过冷、过热的食物,更不能饮酒。” “只要能治好我的病,一切都听先生的。”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得很大,开始还伴著一小阵儿小雨,不久就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面上的积雪已经很厚,周永他们在厚厚地积雪中行进的并不快。 “夫君,今天是我的十六岁生日。” 自从那天周永亲了吴苋,她便以为自己成了周永的夫人,以后就直接称呼周永为夫君了。在前往井陉县城的路上,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还是告诉了周永。 “哦……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生日快乐!可是在这偏僻之地,我该送你个什么生日礼物呢?” “夫君,你天天在我身边,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象吴苋这样十六岁的女孩子,正是幻想最丰富的年龄,满脑子都是浪漫的爱情,哪怕不食人间烟火,只要自己心爱的男人守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有女人。 “呵呵,我们当然天天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说吧,想要什么礼物?” “我想……我想……我想生个宝宝!” 吴苋想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她想要的生日礼物,美丽的脸蛋却已经飞起了红晕,羞喜交集,心头怦怦直跳,闭上眼睛,再也不敢看周永一眼。周永的心中不由得一颤。他深情地看着吴苋,温柔地笑了笑。 “宝宝会有的。” …… 井陉县背靠着五行山,在冀州最西边的一个县城,与并州接壤,是历史上有名的“天下险塞”,也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战争,也许是受到战争的影响,这里的山民也是异常的彪悍。 走入井陉县,沮授将他的九门县兵安置在井陉城外,便带着周永直奔井陉县衙。在衙役们的带领下,周永和沮授来到井陉县的县令大堂,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文士迎了上来。 “沮授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呵呵,田丰大人,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辽东太守周永周大人,这位是井陉县令田丰田大人。” 对于见到田丰,周永已经不惊奇了。还是在路上的时候,沮授已经向周永介绍了井陉县的县令田丰。与沮授相比,田丰似乎更壮实一些,中等身材,四方脸庞,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好像好几夜没睡上安稳觉,他两只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 “见过太守大人,不知太守大人有何贵干?” 周永与田丰寒暄了几句,就把与沮授说过的话对田丰又讲了一遍,并提出请井陉县出兵。剿灭盘岭的山贼。谁知周永刚刚说完,田丰便抬起头来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太守大人,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几年庄稼欠收,好多山民无法生存-,纷纷跑去投靠了盘岭的山贼,致使山贼达到了五千多人。他们到处抢劫,已经有好多乡绅跑来告状。可是井陉县兵仅仅一千多人,又没有可敌盘岭四杰的将领,能守住县城已经不易,哪里还有能力去剿灭盘岭山贼?我已经向常山太守和朝廷申请调动朝廷官兵剿贼,可如今还没有音讯。” 听完田丰的话,周永微微笑了笑。汉灵帝忙着卖官鬻爵、挑选美女,他哪里有心思管你一个小小的县令剿贼之事?就是常山郡的太守大人,只要那山贼不抢到他的头上,恐怕他也不会操心。 “田丰大人,朝廷官军虽然精锐,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井陉县兵虽少,为什么不招募乡勇呢?至于将领,我手下倒是有几员大将,对付盘岭山贼绰绰有余。” “哦……太守大人还带着大将?那太好了,本县樊家山寨的樊老爷今天上午派人来报急,他招募了二千多乡勇保护自己的山庄,不料遭到土匪的攻打。虽然土匪没有攻进山寨,可是他的两个儿子却受了箭伤。如果太守大人有大将率领樊家山寨的乡勇,我可派五百士卒助战,拿下盘岭应该没有问题。” 田丰所担心的,就是没有带兵的大将,他是一个文官,只能出出主意,再好的计谋也要有大将去执行。如今周永带有大将,正好一举消灭盘岭山贼,消除井陉县的一大祸害。 “那好,我们一起到樊家山寨。” …… 樊家山寨就在五行山区,是离盘岭最近的一个山寨。为了防范盘岭山贼,樊大老爷不得不常年养着大批的家丁和乡勇。樊大老爷的两个儿子倒是非常骁勇,可是他们也不是盘岭山贼的对手。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兵,可把樊大老爷高兴坏了。特别是周永的几员大将,更是让樊大老爷眉开眼笑。当即让管家去安置官兵。他带着周永、沮授、田丰和将领们来到他家的大厅,为他们接风洗尘。 “各位大人,这是我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过来见过各位大人。” “见过各位大人。” 樊大老爷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大约二十岁左右,高高的个子体型魁梧,英俊的脸庞眉清目秀,眼神里还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受了箭伤,失血过多的缘故。 “好威武的两个猛将,却如何被山贼射伤?” 看到两个猛将,周永便走上前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兄弟俩非常结实,就象两块石碑。心中有些喜欢。便打起了主意。虽然不是名将,但是也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实不相瞒,那盘岭山贼有两个悍匪郭彤、霍浪武功确实厉害。不仅两把大刀神出鬼没,而且还射得一手好箭,堪称百步穿杨。我们兄弟也是大意,在寨墙上被他们射到。” “哦……我倒是要看看,这两个悍匪究竟有多厉害。” 虽然还没有见面,可是众人都把这几个家伙说得神乎其神,越发激起了好奇心。不过他并没有担心,凭他对这个时期武将的了解,除非是吕布跑来当了土匪,恐怕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的几位猛将。 “太守大人可别大意。那盘岭原来只有大当家的高搏带着郭彤、霍浪打家劫舍,倒也好对付。可是去年另一股来自云峰的盗贼余得带着费鸿、梁鸣并入了盘岭。他们明抢暗偷,更加狡诈,我们防不胜防。” “呵呵,我越来越有兴趣了。” 原来,盘岭的山贼是由两股土匪合并而成的。云峰的余得和他的手下特别擅长偷盗、暗杀、下毒等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专门干暗活的土匪,由于爱到当地官府的围剿,他们在当地呆不住了,才跑到盘岭来投靠了高搏。 聊了一会,樊家的仆人们便端上了酒菜,周永也是饿了,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然而他很快发现,樊家的那些仆人们每上一道菜,都要向他这边瞄过来,等他抬起头来,那些仆人的眼睛连忙躲闪。 “我有什么好看的?” 就在周永自作多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周永刚刚抬头,只见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推开大门,走进一个少女来。那少女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披着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美丽清雅,高贵绝俗,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这丫头,你来做什么?” “爹,听丫头们说,来了位美若天仙的妹妹,我等地来看看。” “真不懂规距。” 樊大老爷瞪了那少女一眼,然而眼神却并不严厉,那小丫头根本没有理睬,两眼却直勾勾地看着周永身边的吴苋。樊大老爷连忙回过头来,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望着众人笑了笑。 “这是我的小女樊素,不懂规距,让大家见笑了。” 周永的心里可是备受打击,他还以为那些丫头、仆人们是在看他呢,却原来是在看他的老婆吴苋。而这个樊素显然是听说来了个美人,心中不服气,故意跑来比试的。 “樊素?” 周永的嘴里念叨着,开始归纳大脑里的记忆,这个名字好象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她究竟是谁?周永还在回忆,却不料旁边的吴苋站了起来,她朝那樊素招了招手,嫣然一笑。 “樊素姐姐,这边坐。” 周永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丫头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礼貌了?回头一看吴苋的眼神,立即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认为美女的心胸有多么的大度,吴苋小丫头一听到樊素专程来看她,也立即起了好胜之心。要与樊素一比高低呢! “多谢妹妹。” 那樊素也不客气,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仆人们赶紧增加一个座位,让樊素坐到了吴苋的边上。两个美女并排一坐,都堆起了迷人的笑容,刹那间大厅里似乎亮了许多。 …… 黄昏的时候,呼啸的北风终于累了,只有雪花仍然在天空中不知疲倦地飘洒着。樊家大院里非常安静,连仆人们走路的脚步也很轻,似乎不愿意打扰了客人们的好梦。 “夫君,我和樊素,你说谁更漂亮?” 樊老爷知道吴苋是周永的夫人,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小院。一回到房中,吴苋便抱着周永的胳膀,笑迷迷地问周永。别人的眼光她不在乎,可是周永的看法她却特别在意。 “宝贝,当然是你漂亮啊。” 哄小姑娘开心,周永可有一套,反正这漂亮也没有度,谁也没有精确的划分。然而吴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扑到周永的怀里,撒娇似的双手勾住了周永的脖子。 “我哪儿比她漂亮?” “你哪儿都比她漂亮。” “啊,你连她的哪儿都看了啊?” 吴苋的小嘴撅了起来,眼睛里立即溢出了眼泪。周永立即发现自己上当了,这小丫头设了个圈套,不管你怎么回答,都说明你认真地看过别人。而那正是她不允许的, “傻丫头,我要是不看,怎么知道你比她漂亮呢?结果我一看,你哪儿都比她漂亮!” “嗯……” 吴苋一听,立即破涕为笑,抬头看着周永,又羞又喜,芳心怦然跳动,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上来,那两座刚刚发育的山峰紧紧地压在周永的胸前,周永直觉得心跳加快,浑身发热。 “宝贝!” 周永轻轻地叫唤着,细细地看着她,只见那紧身的衣袍之下,吴苋的娇躯凹凸有致,甚是诱人,不由心中大动,缓缓伸出手去,揽住了她那杨柳般柔嫩的细腰。 “嗯……” 吴苋嘤咛一声,心中一阵模糊,接着便见那无以伦比的英俊容颜向自己俯下来,朱唇张开,吻住了自己的小嘴。一股纯正的男子气息自唇间透入,吴苋轻声呻吟,倒在他的怀中,浑身绵软,再也无力做什么。 这年方二八的少女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让周永为之动容,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游走在吴苋的身上,那轻柔的感觉让他的身心陶醉,那少女娇艳的容颜犹如明月一般映亮了他的心房。 “啊……” 吴苋低呼一声,心中狂跳,只觉那股浓烈的男子气息几乎让她沉醉。她勉强保持着心头的一丝清明,用力蹬动小腿,将一双红绣鞋蹭掉,随即便彻底迷醉在周永放肆的狂吻之中。 “宝贝,我要送一件生日礼物。” “嗯,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你马上就知道了。” 周永轻轻地抱起吴苋,这少女的皮肤如此温润柔滑,在灯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宛如明珠美玉一般。他将这娇小的少女抱在怀中,小心地爱抚着,就象在抚摸一件最值得爱惜的珍宝。 “啊……” 茫茫雪夜里,一声长长的惊呼打破了黑夜的寂静,在这漫漫长夜中无尽地蔓延。晶莹透明的雪花欲笑还羞、漫天飞舞,似轻柔的柳絮,似随风飞扬的鹅毛,在广阔的天空中遨游。 漫天的飞雪之中,有一杂梅花傲然开了,竟然象桃花一样的红色,看起来就像冬天开的桃花。风雪之中,许多花都已经凋谢了,而只有梅花在凛冽的寒风中独自开放,享受着那无以伦比的孤独。 被逼无奈 二天吃罢早饭,周永就命令摘下了免战牌,带着官军和乡勇来到盘岭峰下,刚刚列阵完毕,就从山上冲下来一队山贼。几乎和一天一样,大当家的高搏和二当家的跟在后面押阵,郭彤和霍浪冲在前面,唯一不同的是共、乐 “匪贼,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要是待会死在我的长枪之下,可别后悔。” 看到山贼们列阵完毕,赵云、藏霸催马走到阵前,双手握着铁杆长枪,横端在胸前,朝着山贼阵中大喝一声。郭彤也不甘示弱,打马向前疾驰,跑动中还不忘记回敬赵云一句。 “官狗,休得猖狂,看我来取你性命。” “杀啊……” 赵云在扑向郭彤的同时,藏霸也冲了出来,废话也不多说,冲上来就直奔霍浪。两个人一照面,长枪就疾刺而出,枪刃直奔藏霸面目,藏霸略一摆头,手中的长枪已然递出。 激烈的喊杀声在山谷中骤然响起,一阵阵急促地马蹄声狂乱地敲打在山贼们的心头。懒洋洋的春日高高地挂在天际,静静地注视着盘岭峰前的撕杀,阵阵寒风吹过,带走一片片的杀声。 “去死!” 藏霸大吼一声,狂暴的怒气冲霄而起,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灼热的杀机在熊熊燃烧,庞大的身躯似蛟龙般敏捷,手中在长枪如毒蛇般在空中飞舞,锋利的枪刃割裂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可是藏霸一次在周永的面前展示自己,一心想报答周永的藏霸目光凝厉,手中的钢枪如蛇信般闪电击出。那霍浪狂嚎一声,猛然挥刀一抬,刀锋霍然回转,直劈藏霸咽喉。 “藏霸果然不同凡响!” 望着藏霸的英姿,周永不由得会心的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这是捡了宝了,这藏霸也不是寻常之辈。一杆大枪犹如灵蛇,那彪悍的枪法丝毫不输霍浪,一时之间,两人似乎都难分仲伯。 “死开!” 赵云一声长吼,清秀的脸庞立即激起愤怒的火花,对郭彤刺来的大刀视如无睹,冰冷的长枪挟裹着狂猛无比的威势,恶狠狠地一记劈空直刺,朝着郭彤的胸脯,眉宇间充满了一击毙命的杀气。 与郭彤久战不下,让赵云怒火中烧,纵然被郭彤刺中胸膛,也要将他穿心而过。郭彤心中一惊,没料到赵云以命相搏,慌乱之中撤刀回防。堪堪挡住赵云的枪刃,却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山贼的战马还不倒?” 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战过一百多过回合,眼看着双方越战越勇,丝毫没有罢战的意思,官军阵中的周永不由得焦急起来。他的目光在山贼阵中搜索,昨天晚上那两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扑……” 就象有心理感应似的,周永的话音刚落,郭彤的战马好象绊到了一块石头,前蹄往前一滑,就势跪了下去,正在冲锋的郭彤防不及防,几乎是从马上飞了起来,还没等他落地,赵云的长枪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一砸,把郭彤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 正在酣斗的霍浪用眼角一扫,大吃一惊,急忙回刀防守,藏霸哪里肯依,长枪如灵蛇般直取他要害,惊得他拨马便跑,可是他刚刚调过马头,藏霸的长枪已经到,朝着他狠狠地砸了下来,慌乱之中,霍浪抬刀格挡,只听到一声霹雳响起,胯下战马已然倒在地上,把霍浪摔出一丈多远。 “啊……” 双方阵中一片惊呼,眼睁睁地看着郭彤和霍浪被打下马来。随即官军阵中发出一阵阵欢呼。一扫连日来的阴霾。而山贼阵中则是垂头丧气,呆呆地看着郭彤、霍浪被押了下去。 “官狗休得猖狂,看老夫来拿你。” 周永没有想到,高搏在这时冲了上来。容不得多想,周永狠狠地一夹马腹,催马迎了上去。兄弟们都已经上过阵了,自己如果再不上阵,恐怕就要被兄弟们小瞧了。 “杀啊……” 高搏狂喝一声,手中的大刀似寒光闪闪,那凌厉的锋刃刺破长空,挟裹着雷霆之势,犹如闪电般朝着周永刺来。情急之下,周永的身体诡异般腾挪闪开,手中的钢刀已然刺出。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周永的钢刀已到面目,猝不及防的高搏仰面就倒,却不忘挥刀斜刺周永腰间,让人不可思议地诡异再次发生,周永的身体竟然狠地向后收缩,高搏的刀刃擦着盔甲而过。 “这就是人刀合一?” 调过马头,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刹那间那些刀法、身法、步法、心法涌上大脑,犹如一个旋转的陀螺在大脑中飞速运转,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大脑里一片清凉。 “杀啊……” 高搏再一次冲了上来,两人又一次战在了一起,两刀交锋之机,周永却发现高搏的刀路越来越清晰,就象在看一部慢动作的教学电影,每个动作分解的清清楚楚,从高搏的发力,到大刀的走势,以及刀刃的变异,一切历历在目。 “这就是升华?!” 是的,这就是升华!有人钻研了一辈子,可是他一没有悟性领会奥秘,二没有碰到高手拼命相搏,那深藏在心底的潜能永远也无法开启,命中注定他只能成了一个枪手,而不能成为一个枪神。 而此时的高搏,却是真正的以命相搏,刀刀都是致命杀招,甚至是自杀绝招。失去了郭彤、霍浪,他就失去了一切,那可是他毕生的心血。他现在已经四十多了,不可能重头再来。与其孤独地老死,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死。 “死开!” 高搏异常有恼怒,仰天狂嚎一声,双目圆瞪,暴出冲天的杀气,狰狞的面孔犹如厉鬼,他猛地一夹马腹,那马昂首长嘶一声,纵开四蹄飞驰向前,擎着大刀直奔周永而来。 周永眸子里掠过一丝凝重,清楚地看到了高搏的破绽,手中的钢刀猛地朝前一指,催马急奔而至,锋利的刀刃直指高搏的咽喉。然而高搏宁死不避,手中的大刀不偏不依,直取周永左胸。 刹那间周永犹豫了,他可不想与高搏同归于尽。美好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还有好多的大事等着他去奋斗,绝不能消失在这大山沟里。急驰的大刀猛地回转,顺势往上一抬,两马错身而过。 “太守大人武功不凡啊。” 樊老爷忍不住看了看樊素,就你这小丫头,三脚猫的武功,还好意思说人家不是对手。这高搏可是郭彤、霍浪的师傅,他们两人合起来都不是高搏的对手,你还敢说太守大人不是你的对手! 樊素也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慌忙低下了头,脸上已经烧得通红。这几天的一幕幕瞬间在脑海里闪现,羞得她不敢抬头。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斜着眼睛瞄上一眼,一门心思全在那魁伟的身躯之上。 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静清秀的太守大人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刹那间浑身燥热起来,身子微微发抖,眼睛却舍不得离开山谷中的激战,那矫健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 就是那些兄弟们此时也是一片静寂,他们也看得如痴如醉,他们可是真正的行家里手,早已经看得明白,这太守大人可不是一般的武功高强,这世上能战而胜之的恐怕没有几人。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个凡人。” 吴苋小声嘀咕着,脸上充满了自豪。这就是她的如意郎君,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胯下的战马犹如驾着七色彩云,手中的双刀恰似万千雷霆。踏遍所有荆棘,横扫一切妖孽。 最震憾的还是沮授和田丰,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太守大人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无非是家中有钱,买个官来过过瘾罢了,他们对周永的尊敬仅仅只是看在那顶官帽上。 令他们没有想到,就是这个毛头小子,身手如此不凡,武功如此强悍,让横扫千军的气势让他们不寒而栗。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由得点了点头,辽东郡有如此强悍的太守和将领,北方的边境安宁矣。 不知不觉之间,一百多个回合过去了,纵然周永还想与高搏多较量一会,以便多收获一些,可是他看到高搏的战马已经显出了疲态。要想让高搏输得心服口服,决不能让他的战马自己倒下去。 “杀啊……” 周永一声暴喝,纵马疾驰向前。他的钢刀高高举起,没有任何花巧,朝着高搏狠狠地砸去,就是要高搏格挡。然而高搏一直就想拼命,见状并不抬刀来挡,反而直刺周永腰间。 “死!” 周永纵身从马上跃起,身体腾在空中,手中的钢刀挟裹着开天劈地之威势,呼啸着向高搏头顶砸来。高搏被逼无奈,回刀上挺,只听得一声震天的巨响,周永的长刀狠狠地砸在高搏的大刀之上。 “铛……” “呼噜噜……” 震耳欲聋的交响声中,高搏的战马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摧残,昂首发出一声悲嘶,四蹄一软跪倒在地,马背上的高搏顿时就被重重地摔了下来,四肢趴在地上,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所有的人,不管是周永的乡勇,还是那些土匪,见周永将高搏打下马来,一时之间竟然楞在那里,半响没有回过神来。这高搏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人们似乎已经想不起来,究竟还有谁打败过他? “杀啊……” 典韦、许褚早先反应过来,手中大刀朝天一指。所有的官军、乡勇刹那间杀了出去。他们可是早就等着这一刻,眼看盘岭峰的大将都已经被捉,士气立即空前高涨,他们大声呼喊着,越来小溪,杀了过来。 “撤!” 二当家的大喝一声,拨马便走,带着身后的土匪如潮水般向山林里逃去。二当家的也顾不得许多,一路打马狂奔,转眼间就冲进了树林。回首一望,一股寒流涌上心头,来不及逃跑的一千多土匪已经全部被官军俘虏。 二当家的可没有心思与周永纠缠,也不管那些被捉的土匪死活,反正那些土匪都是高搏的手下。他现在只想着跑到山上,占住山寨,稳稳当当地做自己的大当家的,平生的愿望足矣。 “哈哈哈……” 周永仰天大笑,今天实在是太令他开心了,忍不住放肆一回。等他笑够了,这才看了看面前的高搏、郭彤、霍浪,露出一丝欣赏的眼神。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朝他们笑了笑。 “几位好汉是否愿降?” “狗官,想都别想。大丈夫死则死矣,宁死不降!” “好,有骨气!不过你们错了,我在这里杀了你们,你们的头颅将成为我升官的垫脚石,你们的鲜血将染红我的官袍,你们的身体将成为野狼的食物。没有一个人记得你们,你们就如同被屠宰的猪狗,在人们的诅咒声中万劫不复。” 周永一连串的怒骂,把高搏和郭彤、霍浪骂得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他们刚刚还以为他们的誓死如归是多么英勇的行为,转眼间就被周永骂得狗血淋头,一钱不值。就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周永话峰一转。 “我叫周永,辽东郡太守,本来没有责任来围剿你们。是你们山上的盗贼偷了我夫人的镯子,我才借了官兵和乡勇来围剿的。实话告诉你们,我非常欣赏你们的武功,而辽东郡地处边垂,常年受胡人和蛮夷侵扰,我有心招募你们为辽东郡兵,成为朝廷官军,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们的面前。你们是愿意成为堂堂正正的民族英雄,还是愿意象猪狗一样地被就地宰杀!” 高搏和郭彤、霍浪楞在那里,也许他们不惧死亡,甚至可以微笑着面对生死。可是经周永这么一说,作为一个山贼,他们的生命是多么的微不足道,竟然被当作猪狗一样的宰杀。可要是他们成了官军,他们真的也许会成为民族英雄。高搏看了看郭彤、霍浪,三个人跪在周永的成前。 “高搏愿降!” “郭彤愿降!” “霍浪愿降!” 正当周永好心劝解高搏、郭彤、霍浪的时候,突然从山上冲下来几十个土匪,朝着周永他们就跑了过来。他们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好象没有打仗的意思,典韦、许褚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统统放下兵器。” 那些土匪倒也听话,连忙把兵器丢在地上,嘴里哭喊着,朝着高搏他们跑来。周永也莫名其妙,招招手让士兵和乡勇们停了下来。这些土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关上了寨门,不准我们进去,还射杀了我们好些兄弟。” “啊……” 郭彤、霍浪几乎是嚎叫起来,狂暴的双眸充满了杀气,然而他们已经降了周永,就要听从周永的命令。他们抬起头来求助似乎地望着周永,而高搏则是脸色铁青,回首望着盘岭峰,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那二当家的是后来入伙的,他也有二千多人。现在见我被抓了,就想做大当家的。又怕兄弟们不服,所以关了寨门,不让兄弟们进去,准备独霸盘岭峰。” 周永不由得心中恼火,费鸿、梁鸣这两个家伙是怎么说的?不是让余德跟我走吗,怎么想占山为王?你就是想当大当家的也太急了吧,你不能等我们走了再动手?没有一点当头领的气度,这样怎么能镇住这些土匪。 “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义气!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兄弟们召集起来跟着我走吧,就把盘岭峰让给他。”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太守大人,如果你信得过我们,让我们回去料理一下家事,我带着盘岭峰的所有人马和财物跟你走。” 这倒是个好办法,让他彻底绝了回山的路,也让余德死了当大当家的心。他望了望山上,想起了费鸿、梁鸣,他们为什么不劝阻余德?不行,如果高搏杀了二当家的余德,费鸿、梁鸣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这两个人也是周永想要的。 “既然是你们的家事,我就不管了。可是有一点,不能够杀人,把他们都带下来吧,我正需要余德、费鸿、梁鸣这样的帮手。” “太守大人正是仁慈。就他们那些人,根本不敢跟我们动手,太守大人放心,我一个不少的给你带下来。” “好,你去吧。” 周永朝大家挥挥手,命令士兵们给他们让开道。也许是英雄惜英雄,他对这几个宁死不降的土匪有了好感,同时也相信他们一定会信守诺言,便点了点头,让他们走了。 “太守大人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高搏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猛一挥手,那些已经投降的土匪纷纷又从地上捡起了武器,跟着高搏朝山上冲去。典韦、许褚也不阻拦,只是不解地看着周永,周永笑了笑,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 高搏跑上山来,果然山寨的大门已经紧紧地关上了,寨墙之上,二当家的手下土匪依墙而立,一支支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硬弓已经如弯月般张开。只要二当家的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就会从天而降。 而他的二千多个手下被关在寨墙之外,有几十个兄弟已经被射杀在寨墙根下,还有些受伤的土匪在哀嚎,一声声凄历的惨叫狠狠地敲击着高搏的心房,无形的怒火在他的胸中无限燃烧。 “二当家的,你怎么能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 余德已经远远地看到高搏师徒回到了山上,此时他正在惊慌,寻思着如何应对高搏的进攻。这盘岭峰的山寨经过多年修缮,易守难攻,只要他手下的二千多多人守着,高搏还剩下的二千多人很难攻下来。 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官军,他们既然放高搏师徒上山,肯定是想让高搏歼灭自己,省得他们自己动手。这官军真毒啊。利用自己打赢了高搏师徒,又利用高搏来消灭自己,真他妈歹毒。 “大当家的,你既然已经投降了官军,又何必要这山寨呢?咱们兄弟一场,你连个破山寨也不想留给兄弟吗?” “我们是投降了官军,可是官军也要粮食和财物。我们只把我们的粮食和财物拉走,这山寨让给你们也罢。” 余德一听高搏说完,差点没气晕过去。你们投降了官军,还舍不得山上的粮食和财物?你们把粮食和财物都拿走了,我要这破山寨有何用? “大当家的,你就不给兄弟们留一条活路?” “二当家的,这粮食和财物是我们的,我们必需拉走。不过,太守大人已经交待。只要你投降,一个也不杀,并且你们的粮食和财物还归你们。你要是不投降,我们就要开始攻打山寨了。” 二当家的余德气得火冒三丈,这些官军他娘的一点信用也不讲,要是投降了他们,谁知道有没有好果子吃。他的眼睛迅速在土匪人群中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费鸿、梁鸣,立即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自从高搏师徒一上山,费鸿、梁鸣就知道坏事了,这太守大人怎么这么性急呢?他们还想慢慢劝二当家的,没有了他们两人,二当家的是撑不起一个山寨的。没想到二当家的竟然怪罪他们,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师傅,我们还是投降官军吧,这盘岭是守不住的。” “我真是被你们害死了。我可不想当什么官军,见个人就叩头。” “师傅,你不想当官军也迟了。如果你现在还不投降,不仅高搏要攻打我们,连官军也要攻打我们。” 余德当然明白他的处境,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投降,可是他已经不能左右局势。甚至连他最亲信的费鸿、梁鸣也投降了官军,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跟着走了。他犹豫了一会,闭上了眼睛。 “费鸿,你快去找那太守大人,就说我们投降了。” 二当家的摆摆手,费鸿便悄悄地从后山上溜了下去。 高搏见寨墙上半天无人回话,以为二当家的要来真的了,也不由得气冲牛斗。他把自己的二千多手下集结起来,命令他们砍树伐木,准备修造攻墙云梯。 “呵呵,大当家的,你这是怎么盖房子吗?” 高搏带着土匪们正在忙碌,远远地看着周永带着他的队伍上了山。高搏走了过去,周永却与高搏开了句玩笑。高搏不解地看着周永,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们,还要跑到山上来监视? “太守大人,你这是……” “高搏大叔,你别多心。” 周永就象对待长辈一样,称高搏一声高搏大叔,有意拉近两人的感情距离。他现在有些为难,既想得到高搏师徒,也想得到费鸿、梁鸣,更不想他们互相残杀。他露出迷人的笑容,冲着高搏笑了起来。 “高搏大叔,放过二当家的吧,把他交给我,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再说,他也让你看到了人间冷暖,难道这不是你最大的收获吗?” 高搏怔怔地看着周永,一时之间,他似乎不明白周永在说什么。不过,他好象又明白了些什么,他回首看了看寨墙,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留念,他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也好。” 说服了高搏,周永便来到寨墙之下,向着寨墙走去。在离寨墙三百多步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抬头望了望寨墙上的土匪。在他的身后,二千多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一声令下,顷刻间,就可以拿下寨墙。 “二当家的,下来吧,给你自己一次机会,也给所有的兄弟们一次机会。” “你说话算数吗?” “当着所有兄弟们的面,我宣布只要二当家的带着兄弟们走下寨墙,我保证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那好吧,就信你一次。” …… “没想到啊,这些山贼竟然这么富有,他们几年不抢劫就不会饿死。” 就在山贼们搬运粮草和财物的时候,樊家山寨的樊老爷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他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樊素和她的丫环们也跟在身旁。樊老爷微微笑着,眼看着山贼的财富,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呵呵,樊老爷,你有些眼红了?” “呵呵,那倒没有。太守大人,这次剿灭了盘岭山贼,得亏了你和你手下的大将们,以后我们这里就算太平了,真不知该如何感谢太守大人。” 樊老爷微微笑着,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周永等了半天,他也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感谢,周永不由得心中冷笑。我帮你平了盘岭山贼,你竟然口头谢了就完了?你既然不说,我就不客气了。 “樊老爷,你要是真想谢我,我就要你们家的无价之宝,不知你舍得舍不得?” “哦,我家哪有什么无价之宝?还望太守大我明说,只要有的,一定不会吝啬。” 樊大老爷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他还真的以为周永看上了他们家什么宝贝。细细想想,他们家也没有什么象样的宝贝啊?何况周永就在他们家住了一晚上,也不可能发现什么宝贝。 “樊老爷,就跟你明说吧,我喜欢樊素小姐,请你把樊素小姐嫁给我。” “哦……” 樊老爷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女儿这几天几乎天天与周永在一起,他一直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剿匪结束了,他还怕周永拍拍屁股走人了呢。如今周永提出来了,他还故意为难地说道。 “不瞒太守大人,小女曾经许过人,叫人如何毁婚?” “就算我抢走的,你给那赵家也有个交待。” “只是时间仓促,我也来不及为女儿办嫁妆啊。” “呵呵,樊老爷你有现成的嫁妆。我想要樊老爷的两位公子和那二千多个乡勇,当然,你可别忘了为他们带上粮食和装备,不知樊老爷舍得吗?” 樊泰吓了一跳,以为周永开玩笑呢,可是看周永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周永手下那么多武功高手,不由得充满了疑问,这周永想干什么?他看了看周永,不解地问道。 “太守大人,你招募这么多高手,有什么打算吗?” “不瞒樊老爷,我准备深入大漠去贩马,可是胡人野蛮,不得不防啊。” “可是这么多人,你贩马又能赚多少钱?” “呵呵,肯定能赚钱的。樊老爷能答应吗?” 尽管樊泰有很多疑问,可是看周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不便多说。想想有那么多高手跟着,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事,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未尚不是好事,便点头答应了。 “也好,那就让他们跟着去吧。” “谢过樊老爷。” …… 周永的队伍离开樊家山寨,浩浩荡荡地向幽州开去。不过现在的速度可是慢了许多,盘岭峰的粮草、财物装了一千多辆大车,使得行军更加缓慢。不得不承认,抢劫确实是一条快速发财的门路,谁能想得到,盘岭的财物竟然有这么多? 更让周永担心的,是以高搏为首的盘岭山贼与以余德为首的云峰山贼互相敌视,各人带着各人的粮食、财物,周永生怕他们一不小心冲突起来,如果发生了火拼,麻烦就大了。 快要走出井陉县的时候,沮授和田丰都来向周永告别。周永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是把他们俩忽悠不走的,不过,他还是决定给他们留下个深刻印象,以便将来再来忽悠他们。 “沮授大人、田丰大人,值此分别之际,我送两位一个忠告连续几年全国欠收,致使流民遍地,盗贼丛生,天下恐怕不得安宁矣。望两位大人早作准备,训练县兵,保一县百姓平安。” “哦……太守大人可否明言?” “钜鹿张角奉事黄、老,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咒府水以疗病,令病者跪拜首过,多数病愈,众共神而信之。张角欺骗百姓,以妖术惑众,其心不良。且四处散布‘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谶语。谁知道他是何居心?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山谷激战 二天早上起来,天气竟然晴了,久违的太阳稍稍地地跃出了东山。 周永和沮授、田丰带着九门、井陉两县县兵和樊家山寨的乡勇共三千多人跟着樊大老爷进入了五行山。举目四望,满山的树木还是光溜溜的,各种各样的花草还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真美啊。” 面对大好河山,周永不由得长叹一声。周永也喜欢游山玩水,曾经到过很多名山大川,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然之美。而眼前的一切,就是没有经过任何人雕琢的原生态。 “太守大人真是好兴致。” 陪着周永的樊老爷见周永还有心情欣赏大山的美景,言不由衷地奉承了一句。说实话,他现在是一点心情也没有。虽然周永的身边有几个彪形大汉,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郭彤、霍浪的对手。 “樊老爷也不必着急,谅那郭彤、霍浪也翻不了天去。纵然拿不下郭彤、霍浪,我们也可以攻上山去,拿下盘岭。” “太守大人真是说的轻松啊,赶情你不是常山郡的太守。要是拿不下郭彤、霍浪而直接攻山,山贼们跑了,就是攻下盘岭又有何用?一旦官军走了,他们还不是一样的出来祸害百姓?” 周永本是想劝樊老爷宽宽心,没想到跟在樊老爷身边的樊素突然插话,呛白了周永一顿,让周永一时下不来台,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红。 今天早上,那樊素见吴苋一身盔甲,跟着周永骑马进山,立即吵着也要进山剿匪。自从昨天见了吴苋,樊素便与吴苋暗暗地较上了劲,吴苋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周永回过头来,看了那樊素一眼,白天里见似乎更加漂亮,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目如秋水,口如樱桃。虽然穿着家丁的黑色盔甲,却也难掩那高挑、苗条的身材。 “樊素,怎么跟太守大人说话呢,一点规距也没有。” 见樊素顶撞了周永,樊老爷连忙训斥女儿。可是樊素似乎一点也不怕樊老爷,竟然还瞪了樊老爷一眼,扭过头去,根本不理睬樊老爷。这可让周永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也不在意,便笑了笑。 “没有关系。樊老爷不用在意。樊小姐真是女中豪杰啊,这进山剿匪,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樊小姐也不害怕?” “你以为都象你这种老爷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见刀都慌,见血都晕啊。” 没想到,周永又被那小丫头呛白了一顿。差点没把周永噎得背过气去,周永只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不料跟在旁边的吴苋看不下去了,她撇了樊素一眼,微微冷笑。 “樊小姐你可看走了眼,我家大人可是当世英雄,小小盘岭还真没放在眼里。就因为盘岭的飞贼偷了我的手镯,我家大人冲冠一怒,才决定剿灭盘岭山贼。讨回我的镯子。” “啊……” 不仅樊素吃了一惊,连樊老爷也目瞪口呆!搞了半天,这个口口声声为何百姓一方平安的太守大人,竟然为了自己夫人的一对镯子大兴军兵。 周永也有些恼火,这吴苋还真是个实诚丫头,这种话也能说?把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给毁了。 不过樊素却醋意更浓了,这小丫头竟然有这么心疼她的夫君,而且还是个太守,而自己的父亲竟然想把自己嫁给一个书生,怎么能同日而语? “吴苋夫人真是好福气,不过你可得把自己看好了。要是把你也丢了,还不知太守大人要剿灭谁呢?” 樊老爷生怕樊素得罪了周永,狠狠地瞪了那小丫头一眼,回过头来朝周永笑了笑,连忙向周永陪着小心。 “太守大人不要见怪,那丫头都被我宠坏了。自小跟着她两个哥哥舞刀弄刀的,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呵呵,樊老爷不必在意。原来樊小姐还会武功啊,这真是女中豪杰,都怪我看走了眼。” “什么武功,花拳绣腿而已。” 周永还真没有发现,这丫头还会武功。不过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练几路拳脚、刀刀,用来防身健体倒也常见。 “樊老爷不必过谦,贵公子能与盘岭两杰对阵,可见武功不凡,想必小姐也是个高手。” “是不是高手不敢说,但是象你这样的大人、老爷,还真是不在话下。” 那樊小姐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冷冷地说道。周永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自己就这么不受人待见,没有得罪这个小丫头啊。她怎么对自己这么反感呢,便冲那小丫头笑了笑。 “呵呵,有机会一定向樊小姐讨教。” “樊素,不得对太守大人无礼。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样没大没小?” 樊老爷真有些火了,他也不理解,平常乖巧的女儿,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不断地顶撞太守大人。他恶狠狠地瞪了樊素一眼,让她不再开口。 “谁要嫁人哪?我才不嫁给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 突然间,樊素朝着樊老爷吼了一句,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她的眼圈立即红了,抑止不住地泪水夺眶而出。樊老爷无奈地摇摇头,仰天长叹一声。 “唉……” …… “这就是盘岭。” 经过一天行军,傍晚的时候,剿匪的队伍终于到达了盘岭,就在盘岭对面的山坡上扎下了大营。 二天上午,士兵和乡勇们饱餐一顿,就跟着周永来到盘岭前。抬眼望去,盘岭耸立在灰蒙蒙的云层之中,连绵十几里,看不到盘岭的尽头。周围都是群山,一座山峰连着一条山峰,根本分不清哪是盘岭,哪是其他山峰。 盘岭前,有一条宽大的山谷,山谷里还有一条流淌的小溪,泉水哗啦哗啦地流着,仿佛象人们诉说着盘岭的故事。泉水异常的清澈,一些叫不名来的小鱼在里面流来流去。 周永的队伍就在小溪的南边列阵,而那条小溪就似乎成了楚河汉界。过了一会,山贼们果然下山来了,好象说好了似的,山贼们在小溪的北边立下了阵脚,双方离小溪大约有二百多步。 山贼大约有三千多人,看样子山贼们并没有都下山。骑马站在山贼队伍前面的,是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山贼,在他们的两边,各有两个年青的山贼。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那三千多骑马的山贼。 “太守大人,那个高大的中年山贼就是高搏,那个矮一些的中年山贼就是从云峰过来的余德,现在是盘岭山贼的二当家的。在他们身边的那四个年青人,就是盘岭四杰。” 周永对那两个中年山贼并没有在意,而是抬眼朝那盘岭四杰望去,那两个平常、普通的年青人正是那天偷走吴苋手镯子的家伙,而那两个彪悍的家伙,身高八尺有余,身形异常魁伟,虽然面色白净、眉清目秀,可是眉宇间却透着冷酷的杀气。 “盘岭的山贼们听着,赶快向官兵投降,饶你们不死。否则,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 樊老爷的家丁跑到小溪边上,率先骂起阵来,那家丁大概平常骂人都很内行,竟然跳起脚来破口大骂,早把山贼骂得火起。只见高搏朝旁边的一个年青人努了努嘴,那年青山贼打马冲了出来。 “想让我们投降,问问我共的大刀答应不答应,哪个不要命的,敢上来送死?” “匪贼休得猖狂,看我俞涉来拿你。” 俞涉暴喝一声,眸子里闪出一道精芒,手中的狼牙大棍朝前一指,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两骑便在阵中相遇。两人几乎都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朝着对方狠狠地砸去。 “铛……” 山谷里猛然炸开一道霹雳,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隐隐生痛,一时之间,山谷里象是飞起了无数苍蝇,嗡嗡声缠绕在每一个人的耳际。除了这种声音,人们什么也听不到了。 俞涉和共错马而过,两人调过马头,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共摇了摇自己的脖子,似乎想要摆脱那嗡嗡乱叫的苍蝇,可是他却看到了对面俞涉微微的冷笑,不由得心中火起。 “杀啊……” 共的双眼布满红丝,凄历的嚎叫在山谷里蔓延。俞涉的冷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自尊,自打他跟着高搏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他顾不得耳边的轰鸣和虎口的发麻,朝着俞涉杀了过去。 俞涉似乎要有意激怒共,他鄙视地看着共,轻轻地一夹马腹,那马甩开四蹄,轻松迎上前来。就在共长刀刺向俞涉的瞬间,俞涉抬棍一扫,狼牙大棍顺势已经砸向共的腰部。 “啊……” 已经领教了俞涉那邪恶暴力的共没敢再挡,慌乱之中,共猛地后仰,上半个身子几乎贴到了马背上,俞涉的狼牙大棍从共的鼻子前扫过,两军阵中一片惊呼。悠然回首,俞涉仍然冷笑着。眸子里透出无尽的不屑。 一股寒流从共的心底里流过,后背里却流出了些许冷汗。他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大刀,那冰冷的寒铁让他的头脑立即清醒了许多,他稍微平静了一下狂暴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杀啊……” 共目光一厉,大喝一声便纵马向前,手中的大刀刺破长空,刀刃狂乱地飞斩而来,在山谷中形成了一道旋风,一道寒光直刺俞涉的双眼,犹如一道金光扑面而来,刹那间迷乱了俞涉的双目。 “雕虫小技!” 俞涉冷哼一声,手中的狼牙大棍猛然砸出,带着山谷里的寒风,呼啸着直取共的脑袋,那寒冷的狼牙大棍刹那间已到眼前,纵然你有万朵刀光,回刀格挡已然不及,神仙也无法躲过这要命的一棍。 “下去!” 就在共以为必死无疑的一刹那,俞涉的狼牙大棍猛然回手,荡开一尺有余,那刺骨的寒风从共的脖子处滑过。然而没等他透过一口气过,俞涉的狼牙大棍朝他的腰间扫来,他只觉得两眼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休伤我兄弟性命!” 就在共从马上摔下来的瞬间,乐武暴喝一声,从山贼阵中冲了出来。就在他起动马匹的同时,潘凤一夹马腹,也从官兵阵中冲了出来,战马急奔,迎着乐武就冲了上去。 “杀啊……” 潘凤大吼一声,沉重的开山大斧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劈开长空,斜斩乐武的腰身。乐武毫不畏惧,挺起大刀就朝着潘凤的开山大斧砸了上去,冰冷的杀气从他的眸子里迸射而出。 “铛……” 剧烈的暴响在乐武的耳边响起,几乎震碎他的耳膜,顷刻间两耳一边茫然。强悍无比的力量透过大刀席卷而回,震得他双臂酸软,浑身麻木,仿佛一座大山朝他压了过来,令他透不气来。 “去死!” 潘凤的开山大斧高高扬起,眸子里露出凶光,狂吼一声,冰冷的开山大斧再次劈下。慌乱之中,乐武只得举刀格挡,潘凤的开山大斧直斩而下。乐武再也无法支撑如此狂暴的压力,身子晃了一晃。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官狗休走!” 几乎是同时,郭彤、霍浪冲出阵来。他们刚才一直在阵中观察潘凤、俞涉,见他们没用几个回合就打下了共、乐武,心中不由得一紧,来不及多想,打马就冲了出来。 “来得好!” 潘凤大吼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雄健的座骑甩了甩头,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噜,扬起四蹄就迎了上去,重重地铁蹄声在山谷中回想,溅起一阵阵残枝落叶。 “哈啊……” 俞涉一声大喝,轻轻一抖马缰绳,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高高地扬起两只前蹄,向着前方狂奔而去。俞涉手中的狼牙大棍朝天一指,胸中的杀气冲天而起。 刹那间,山谷里金铁齐鸣,杀声震天,四个人战成了两团。潘凤对上了郭彤,俞涉战上了霍浪,并且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四个人杀得难分难解,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杀啊……” 郭彤的大刀犹如飞舞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潘凤的胸脯要害之处。冷咧的寒光从潘凤的眼前闪过,锋利的刀刃激荡起一片惨烈的杀机。 潘凤的开山大斧银光闪闪,锋刃里隐隐透出血光,犹如一道闪电朝郭彤咽喉劈砍而来。斧法简单无甚变化,但迅疾无与伦比,势如高屋建瓴,力可排山倒海,令人毫无招架躲避的余地。 “去死!” 霍浪的双手紧握着大刀,冷冰冰的眸子变得血红,战马奔腾之中,手中的大刀犹如毒蛇般恶狠狠地疾奔而出,刹那间锋利的刀刃已到俞涉的咽喉,无尽的杀气直逼俞涉的心底。 狂暴的杀机在俞涉的胸中激荡,他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嚎叫,一时之间他凶性大发,手中的狼牙大棍闪电般地横扫而至。呼啸的寒风挟缠着万钧雷霆之势,耀起一片朦胧的寒芒。 “杀啊……” 周永的大阵中,周永和众位兄弟几乎是屏住呼吸,两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山谷里的撕杀,似这般激烈的拼杀他们还为之少见,不由得心也提了起来。周永不由得叹道。 “真是四个悍将啊。” 众位兄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看来这两个人号称盘岭四杰一点也不夸张,就是刚才被捉住的两个家伙,武功也是不弱。特别是他们身为山贼,招招都是杀着,简单实用的杀人招术。 “郭彤、霍浪遇到了对手。” 高搏冷冷地看着山谷里的撕杀,心中却越来越有些焦急。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得非常清楚,虽然他们武功高强,刀法精湛,可是他们从没有遇到如此高强的对手,缺乏实战应对的经验。可是他又不能鸣金让他们退下来,那样的话,他们可能永远也不可能成为高手。 “郭彤、霍浪肯定能赢。” 二当家的余德朝高搏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他可不想让高搏把郭彤、霍浪叫下来,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正合他的心意,只要有这两个家伙在一天,他永远也只能是二当家的。 高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没有心思理睬余德的话,两眼紧盯着场上。那不仅是他的义子,更是他的希望所在,他比任何人都要关心他们,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闪失。 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经当顶了。虽然太阳照在盘岭前的山谷里,却没有一丝温暖,树木的影子越来越短,一阵阵寒风吹过,山谷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已经过了三百多个回合了,谁也没有战胜对方,更没有人落了下风,四个人仍然缠斗在一起。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冷咧的杀气在山谷里蔓延,双方依然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眼看吃中饭的时间就要到了,可是场上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大有不战胜对方决不罢休的架式。然而高搏终于忍不住了,下达了收兵的命令。 “鸣金收兵。” 听到收兵的锣声,郭彤、霍浪打马跳出了战圈,却不忘回头望潘凤、俞涉一眼,四目相对,刹那间碰出一阵阵火花,眸子里燃起灼热的战意。郭彤把手中的大刀朝天一指,厉声吼了起来。 “有种的,下午接着再打。” “打就打,下午不敢来的就是孬种。” 潘凤把手中的开山大斧朝天一指,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俞涉则把狼牙大棍扛在肩上,朝着郭彤、霍浪冷冷地一笑。待得山贼们朝山上退去,他们俩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阵中。 “两位兄弟好身手,走,我们回去。” 吃罢午饭,还没有休息多大一会,突然有家丁跑来报告,说山贼们已经在山谷里列阵,正在破口大骂。潘凤、俞涉跳了起来,抄起家伙就要走,却被典韦、许褚拦住了。 “现在该我们了。” 还没等周永把士兵和乡勇们集合起来,典韦和许褚已经冲了出去。周永无奈地摇摇头,连忙带着士兵和乡勇们赶了上去。这些猛将都是他的命根子,他可不敢有一点闪失。 “杀啊……” 周永带着士兵和乡勇赶到的时候,典韦、许褚已经和郭彤、霍浪杀成了一团,喊杀声此起彼伏,几个人刀来刀往,沉重的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冰冷的杀气在山谷里无尽的蔓延。 那霍浪大吼一声,纵马疾驰,两马相交之际,许褚的长刀如同游蛇,直刺霍浪的颈脖,那霍浪大刀一抖,让过许褚的大刀,朝着许褚的腰腹挑了过来。急切之间,许褚猛地收腹避过,那刀锋差之毫厘,擦身而过。 两人打马再战,许褚猛喝一声,大刀飞斩而过,登时冷光乱闪,有如银蛇乱舞;那霍浪也非等闲之辈,就见其出刀犹如猛虎跃涧,收势恰似苍鹰拢翅。飞扑劲击,凌厉之极,光凭那般声势便可夺人魂魄。 千钧一发之际,许褚身形促动,猛一摆头,那刀刃忽闪而至,从许褚咽喉毫厘之外急速掠过。许褚躲过刀刃,头也不回,反手向上就是一刀。那霍浪正在向前猛冲,身体无法闪避,只得猛抬刀柄,“当”地一声,两刀碰在一起。 “去死!” 狂乱之极的典韦拔掉了上衣,高举着一对青龙刀,面目狰狞,满头乱发胡乱地随风飘扬。祼露的躯体上,鼓鼓的肌肉块块隆起,上面还布满了蚯蚓般的青筋,爆炸般的力量在强健的身体里汹涌激荡。 郭彤的大刀犹如飞舞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典韦的胸脯要害之处。冷咧的寒光从典韦的眼前闪过,锋利的刀刃激荡起一片惨烈的杀机。 典韦仰天发出一声凄历的嚎叫,刹那间满脸的五官挪裂了原来的位置,坚硬的胡茬如钢针般根根扎起,暴厉的眸子迸出灼热的烈焰,状如厉鬼般地架起两只青龙刀,朝着郭彤劈斩而来。 “天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凶悍!” 明亮的阳光之下,周永目光灼热,眼前的撕杀令他震憾,这可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将啊。让他不解的是。这郭彤、霍浪既然能战平典韦、许褚,为什么在历史上没有留下名来呢?哪怕是他们当贼为寇,或参加黄巾,也应该成为贼首,决不可能默默无闻,是什么使他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管是怎么回事,现在这两个悍将就在自己的面前,话生生地存在。自己要么降伏他们,要么消灭他们,决不能让别人得到他们。或许,在他们还没有出名之前,就是这样被有此心的其他人消灭了。 “可惜啊,我们不能上阵。” 周永回头一望,原来是颜良在发感慨。周永不由得笑了笑,颜良和文丑的屁股被安平郡太守王然打得开了花,虽然有樊阿这个神医的徒弟,不休息几天,周永是不会让他们上阵的。 “天色已晚,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晚上,樊老爷在大营里设宴款待各位英雄豪杰,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四人豪情冲天,每人喝了几坛酒,引得樊老爷叽叽咂舌。颜良、文丑有伤在身,樊阿禁止他们喝酒,而赵云、藏霸仅仅轻尝了几口。 “赵云兄弟、藏霸兄弟,我们到山上去走走吧。” 刚刚认识赵云,周永还没有来得及与赵云深谈,见其他兄弟都醉了,便叫他们两人陪着一起走走。既然赵云已经跟着自己,还是要加深感情的,想当初就是因为刘备与赵云套近乎,从公孙瓒的身边把赵云挖走了,他可不想让这种悲剧重演。 “赵云兄弟,我可是听说你枪法精湛,怎么样,能不能拿下这两个土匪?” “不瞒太守大人,我今天仔细观看了几位兄弟与郭彤、霍浪的大战,他们的武功确实高超。如果单挑,恐怕要在三百回合以后,才有可能取胜。” “哦,这两个家伙这么厉害!可看出他们的刀法有什么精妙之处?” 赵云停下脚步,仔细地回想了几个兄弟与他们大战的情景,那殊死的搏杀一幕一幕地又在他的眼前闪现。从内心的深处,赵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碰到了难以战胜的对手。 “不瞒太守大人,他们的刀法师承高搏,而高搏从何得来如此刀法,却不得而知。他们刀法的精妙之处在于实战,刀法凶悍,刀刀致命,注重人刀合一、刀随人意。而他们尚没有达到他们的师傅高搏的境界,如果假以时日,恐怕更难战胜。” “哦,似你这般说,他们的师傅高搏岂不是更厉害?” “恐怕是这样,就算是战胜了郭彤、乐武,也无法战胜高搏。” “这可就麻烦了。” 周永不由得有些烦躁,那高搏也才四十多岁,正在武功的顶峰时期,他的两个徒弟已经如此厉害,要想战胜他恐怕比登天还难,看样子自己这次算是碰到了个硬钉子。 “对了,赵云兄弟。你跟谁学的枪法?把你的师傅请来,是不是可以战胜高搏?” “呵呵,我的师傅是枪术名家童渊,他老人家隐居深山,经我多次求拜,才收了我为关门弟子,传授了他的百鸟朝凰枪,我艺成下山后,根据实战,在百鸟朝凰枪的基础上又创了一套七探蛇盘枪。现在他老人家已经老了,也不知云游到哪里去了,如何能请他来战胜高搏呢?” “哎,这可怎么办?” “太守大人,有什么可担心的,明天让我上阵吧。” 周永真的有些急了,正在心烦,不料藏霸突然开口请战。不过周永的心里可是清楚,连赵云都无法战胜的人,藏霸更没有希望。正想摇头,又怕伤了藏霸的自信,便笑着问道。 “藏霸兄弟,你学的也是枪法?” “是的,我是家传的枪法。我爹虽然不是什么枪术名家,却也是一方枪术高手,战胜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哦,藏霸兄弟,你今天也看到了,要是你上阵,能战胜乐武吗?” “肯定能!” 藏霸的口气异常的坚定,让周永的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是不是小看了藏霸,他能一个人与颜良、文丑对打。想必也不是平凡之辈,以颜良、文丑的武功,有几个人又敢与他们一战? “也好,明天你就上阵试试。” 三个人一面走,一面讨论着明天的战斗,突然听到山后面隐隐传来喊杀声。三个人吓了一大跳,立即警觉起来,然而仔细一听,才发现是有人在练武功,而不是在打仗。 “走,我们过去看看。” 现在周永对武功是特别的感兴趣,巴不得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个武功高手来,帮助他们一举战胜高搏师徒三人。三个人加快脚步,匆匆翻过山头,却发现是樊老爷的女儿樊素带着十几个丫头在练武功。 “哦,樊小姐真是武功练得勤啊。” 樊素已经看到周永走了过来,本不准备理睬周永,就象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继续练着武功,手中的大刀耍得乱转,与几个丫头对练着。现在见周永说话,便没好气地瞪了周永一眼。 “谁能有你太守大人清闲啊,就是上阵打仗,也是靠别人拼命,自己站在一边看热闹。” 这丫头,说话也带着火药味,一句话呛得周永差点透不过气来。周永不由得暗道,没有得罪她呀,她怎么看自己这么不顺眼呢?不过周永也是个不服气的人,你越是看我不顺眼,越是要逗逗你。 “这么说,樊小姐是准备明天上阵啰。那可太好了,我们刚才还正在为上阵的人发愁呢,这下好了,有了樊小姐,明天可以无忧了。” 没想到,那樊素听完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停下手中的大刀,把大刀横在胸前,两只漂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住周永,直看得周永浑身发毛,过了半响,她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就是我上阵,也比你强。” “呵呵,樊小姐很自信哟。不过我却不信,象樊小姐这么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看也不象能上阵杀敌的人啊。女儿家,玩玩剪刀尚可,这么重的钢刀,千万别伤着自己。” “多谢太守大人提醒,不知太守大人敢不敢试试小女子的钢刀呢?” 樊素心事 樊素心事 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竟然想跟自己比试刀法。不由得心中暗笑,从昨天开始你就刁难于我,今天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以后见着我恭敬些。 “那可太好了,我正想向樊小姐讨教几招呢。” “樊巧,把刀给太守大人。” 那叫着樊巧的丫头就站在樊素的旁边,听到小姐吩咐,二话没说,扬手就把手中的钢刀扔给了周永。可是那樊巧也是小姐的贴身丫环,故意刁难周永,竟然直直地把刀刃朝着周永扔来,眼看刀锋刺来,无奈之下,周永伸出左手,捏住了钢刀的刀背。 “好吧,我就用左手向樊小姐计教。” “来吧。” 那樊素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晃动,竟然扑了过来,身形眨眼飘到周永面前,手里大刀擎天高举,周身气流勃勃涌动,忽而汇聚到刀尖。那钢刀犹如脱牢狂龙,自上而下朝周永头顶劈下。 “铛……” 周永吓了一跳,招手横刀一挡,那钢刀就斩在刀锋之上,发出一声脆响。小丫头,你这是来真的啊,周永反手回刀,用力朝前砍去,惊得樊素倒纵三步,方才躲过这一刀。 “呜……” 樊素复又上前,刀锋挟裹着寒风,发出一阵呼啸,拦腰朝周永砍来,周永立即回刀架挡,不料却挡了空,樊素的大刀已无影踪。周永还未回过神来,猛然又觉得面颊刺痛,凌厉的刀锋掠向自己侧方。 “好刀法!” 周永暗赞一声,转头注视对方刀路,却见眼前空空如也,哪里有大刀的影子?正在惶然失措,忽感腰间冰凉,周永的腰腹诡异地收缩三寸,大刀贴着他的肌肤掠过。 “看刀!” 周永左手抓紧刀柄。霍然跃向半空,怒喝一声,震得樊素一惊。周永的大刀倏尔劈下,气魄雄浑,直如雷霆坠地,刀路优美,又似长虹垂天,凌厉的杀气向四周扩散。 “啊……” 樊素的丫环们发出一声惊呼,用双手蒙住了眼睛。原来周永乘胜追击,躲闪不及的樊素连连倒纵数步,没想到后面就是山崖,慌乱之中,一脚悬空,跌到山崖下面去了。 几乎就在同时,周永伸出了右手,闪电般的抓住了樊素的左手。可是周永自己拼尽了全力正在向前冲,巨大的惯性让周永的双脚没能站稳,紧跟着樊素,两人一齐跌了下去。 两人快速地下坠,眼看就要粉身碎骨,极度慌乱之下的周永,猛然看见一棵从山崖里突起的大树,他连忙扔掉了左手的大刀,就势一伸手,紧紧地钩住了大树的树干。那大树猛烈地摇晃了几下,终于停住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只有微弱的星光。周永一只手钩住树干,一只手抓着樊素,四下打量了一下,见离大树不远,有一块石头,可以容下两人,不由得喜上心头。 “樊小姐,伸出手,钩住树干。” 周永用这容置疑的口气命令樊素,可是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她的回答,这小丫头该不是吓晕了吧,这可就麻烦了。自己一只手怎么能够到边上去呢?他摇摇右手,果然樊素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是晕了。” 没有办法,只有靠自己了。他用双腿紧紧地夹住樊素的腰,放开了右手,试了试,没有问题。便用两只手轮流着往边上靠去。那棵大树又摇晃起来,周永不得不小心冀冀地往大树根部靠。 终于,他靠到了大树根部,可是脚下仍然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稍微歇了一会。他用左手钩住树干,伸出右手,抓住樊素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让她趴在树干之上。 现在最关健的是自己如何也站到树干上去,如果用劲太大,又怕把樊素震掉下去了。他观察了片刻,没有发出可以依托的地方,只好用两只脚钩住树干,手脚并用,慢慢地从树下翻了上来。 “唿……”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到了树干之上,已经相对安全了。他一只手抓住樊素,纵身一跃,就跳到了那块突起的石头之上,两个人算是脱离了危险。 “唉,吉人自有天相。” 望着茫茫的群山,周永不由得微微一笑。突起的石头仅仅可以容下两人,他不得不把樊素抱在怀里,以免她摔了下去。一阵阵的山风吹来,身上有了些寒意,他把樊素抱得更紧了。 紧张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一股妙龄女子特有的体香直冲他的心肺,刹那间住他有些目眩。微弱的星光之下,樊素那甜美、娇小的面容仿佛睡熟了般,只是眉头紧凑,似乎有些不开心。 突然,他的心头躁动起来,一股无名之火迅速在身体里升腾。他低下了头,望着樊素的脸庞,犹豫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向着樊素的额头,轻轻地印了上去。 立刻,似乎有一道闪电穿过了他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那种麻酥酥的感觉在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无尽的蔓延。顷刻间,他忘记了自我,贪婪的嘴唇一路亲了下去,直到落到那小巧的嘴唇之上。 山风轻轻地吹拂着群山,那一片片的树林在山风中发出阵阵的林涛,那高高的树干倔强的穿过夜幕,在微风中婆娑起舞,好象有意向人们炫耀它那妩媚多娇的英姿。 也不知叫着什么名字的两只小鸟,突然从那块石头旁边掠过,一前一后直冲云霄,在空中翻过几个跟头,猛地一个俯冲,再次掠过那块石头,然后歇落在不远处的树枝之上。 突然,他浑身一紧,整个身子绷成一团。一股湿湿的感觉粘上了他的舌尖,并不断地在他的舌尖滑动。他明白了,原来是她醒了,她没有挣扎,依然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杯里,热烈地回吻着他。 周永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樊素的头,望着她那皮肤白晳、面色红润的精致小脸,静静地看着。樊素的脸庞泛起红晕,害羞地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身体有点不自然地发硬。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轻轻的抚过樊素细嫩的粉颈,圆润的肩头,光滑的粉背,纤细柔软的腰肢,最后停留在圆润且挺翘的臀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看着樊素的羞态,周永慢慢地从她那散发清香的黑发、精致脸庞、盈盈眼眸、如月秀鼻,一路吻了下去,然后再回到温润红唇,用他的舌头进去探索,顶开她本来紧闭的牙关,挑起丁香小舌,恣意翻涌。 樊素的身体激烈地颤抖着,情不自禁的发出愉悦的呻吟,浑身的血液,瞬间像是灼热的火,口中发干,原本的挣扎,变成渐渐发出甜美的哼声,并且开始热烈地回应他的吻。 两人就这样热烈的吻着,舌头纠缠在一起,樊素的身子在周永的怀中软了下来,周永急切的双手,伸向了樊素的面前,解开了她的衣服,摸索到了她那圆润且挺拨的山峰和光滑、平坦、柔韧如缎的软绵小腹,继而向下探去…… 瞬间,樊素的身体变得僵硬,但随即又放松下来,象一滩泥一样滩倒在周永的怀里。随即,樊素的身子又不断地扭动起来,本能地挣扎着。似乎要抗拒着什么,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似乎又在迎接着什么。 樊素紧紧地抱着周永的身子,用甜蜜的嘴唇将周永沉迷,丰满的胸脯压在周永的胸前,让周永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她低低的呻吟着、喘息着,已经忘乎了所以,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将她拉入过分快乐的麻木之中。 “太守大人,樊小姐……”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永才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叫,那声音虽然断断续续,确实在山顶不断地传来。很显然,大家都在找他们,而且还找得很急。主人不见了,大家还不急得要命? “樊素,他们在找我们。” 激情过后的樊素象一只乖巧的小猫般躺在周永的杯里,两只手臂则紧紧地抱着周永的腰。她把脸帜在周永的胸前,静静地倾听着周永的心跳,似乎并没有在意外面的人在找他们。 “让他们多喊会吧。” 就这么一句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刹那间让周永浑身燥热起来,周身的血液沸腾了,他再也顾不了许多,猛地把樊素抱了起来,嘴唇狠狠地印了上去,两个人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那两只站在树枝上的小鸟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深山里的夜风轻轻地吹过,树枝轻轻晃动。不知不觉的,两只小鸟也靠在了一起,互相偎依着,稍稍地诉说着相思的情话。 谁也没有注意,那块突起的石头已经慢慢地松动了,它实在是经受不住两个人在上面不断地折腾,那一阵阵地冲击令那石头不住地摇晃,它旁边的小石头开始往下滚动,而且越来越多,那阵阵石头的滚动,终于引起了山脚下寻找的人们的注意,人们抬起头来,望着半山腰狂喊。 “太守大人,樊小姐……” 山上、山下都传来了呼喊声,一阵阵呼喊是那么有焦急,那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乡勇们打着火把,沿着山顶、山底到处寻找,只要是有可能的地方,火把就照得亮如白昼。 终于,半山腰里的两只鸳鸯清醒过来。两个人安静地抱在一起。亲人们在寻找,大家都在着急,可不能把大家都急坏了。周永把樊素抱在杯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亲着,小声地说道。 “明天我就跟樊老爷求亲,你嫁给我以后,我们就天天可以在一起了。好吗?宝贝!” “你明天要是忘记了呢?” 让周永没有想到,樊素竟然还怕自己忘记了。他实在是不明白,难道处处与他作对的樊素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爱上了自己?不管怎么样,周永是不会错过这么漂亮的美女的。 “天啊,这么漂亮的宝贝,我就是忘记了自己是谁,也不会忘记你的。” “你的吴苋夫人不喜欢我,你不怕她怪你吗?” “呵呵,她不是不喜欢你,你们只是两个小丫头斗气而。” 不过周永的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要是吴苋真的很生气,那可就麻烦大了,以后他们在一起天天斗嘴,还不得把自己烦死? “可是我爹已经把我许给了赵家,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就把你抢走!” 突然之间,樊素抱住了周永的脖子,嘴唇亲了上来,显得非常的激动和忘情。周永也是心情激动,深情地抱住了樊素。然而让周永不解的是,樊互的眼泪却流了出来。 “怎么啦,宝贝,你怎么哭啦?” “唔……唔……” 樊素伤心地哭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凄历,哭得周永莫名其妙,他怎么也猜不透女孩子的心思,直好紧紧地抱着她,任她在自己的怀里哭泣。过了好一会,樊素才停止了哭泣,缓缓地说道。 “我爹把我许给的赵家,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书生,而且他们马上就要到桂阳去了,我也不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等等,桂阳赵家?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叫赵范?” “是啊,你认识?” “呵呵,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周永突然想起来了,原来的历史上,这樊素就是著名的美女,桂阳守将赵范的嫂子。后来赵云攻打桂阳,赵范投降,想把嫂子嫁给赵云。被赵云拒绝,导致赵范再次反了。 “你把我抢走吧,也给我爹一个解脱,让他给赵家一个交待。“ “啊……” 周永越发吃惊了,那对女儿看似凶狠的樊大老爷其实非常心疼女儿,只是在为女儿找一个机会,来摆脱这桩婚事。而自己的到来正是他们的机会,一个太守抢走了他们的女儿,多么合适的借口! 猛然间,他想起了吴苋的娘,那个夫人转身离去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说,却义无反顾地走了。当时自己还想这夫人是多么的绝情,现在看来,她也解脱了。 离间山贼 -离间山贼 山脚上的火把连成了一片,犹如茫茫夜空中的一片火海,映亮了半边天际。家丁们、乡勇们呼喊着,仰头遥望着那幽暗幽暗的半山坡。也不知过了好久,他们终于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怀里抱着个娇躯,小心翼翼朝山下走来。 “夫君,你没事吧?” 吴苋最先迎了上来,跑过来就抱住了周永的胳膀,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不安。周永朝她笑笑,正要放下怀中的樊素,却不料樊素反而抱得更紧了,她甚至闭上眼睛,装着昏了过去。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吧。” 吴苋还以为樊素真的昏了呢,连忙扶着周永要往前走。而非常担心女儿的樊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樊荣、樊茂也等在面前,刚才有吴苋他们不便抢先,现在他们连忙上前。 “太守大人。你没事吧?樊素这丫头怎么样?” “我没事,樊素小姐受了点惊吓。” 樊素紧紧地抱住周永,表明了她不愿意离开。周永无奈,只得说她受了惊吓。谁知樊老爷一听,还真以为女儿昏过去了呢,心疼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连忙朝几个丫头摆了摆手。 “赶快去背着小姐,让医生去看看。” 樊素再也不能装下去了,无可奈何地松开了手,被几个小丫头背了过去。虽然她的眼睛依然闭着,却没有逃过吴苋的那双火眼金睛,一股醋意涌了上来,她在周永的胳膀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就这么一会,你们就私定终生了。” 吴苋这小丫头一点也不顾忌,声音之大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还躺在丫环背上准备走的樊素立即推开了丫环,跑过来就抱起了周永的另一只胳膀,毫不相让地看着吴苋。 “吴苋夫人,还真让你说着了,现在你应该称呼我为樊素夫人。” 这一下不仅吴苋无话可说,连樊老爷和他的两个儿子也做声不得,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周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伸手搂住了她们两个的腰,在她们的耳边轻声说道。 “别闹了,我们走吧。” 周永被两个小丫头一边一个拥着,慢慢地朝大营里走去。谁都看得出来,三个人看似非常亲密,其实火药味很浓,只要的点火星,恐怕就会暴发。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免得那火烧到了自己的头上。 “太守大人,关于明天的战事,我们有事跟你商量。” 关健时刻,还是沮授和田丰为周永解了围。他们两人正在商量剿匪的时候,听说周永掉山下去了,也是非常着急,连忙跟着寻找。现在周永找到了,他们连忙要拉周永去商量。 “好的,你们到帐篷里等会。” 两个小丫头只是互不服气,争强好胜而已。她们并不是蛮不讲理的胡闹,当然知道要以剿匪的大事为重。立即松开了周永的胳膀,让周永和沮授、田丰走进了帐篷。 “太守大人,今天一战,我们算是看清楚了。太守大人手下的将领可谓异常骁勇,可是那山贼也非比寻常。我们纵然能破得了盘岭,若要是抓不住高搏师徒、余德师徒,他们逃到哪里都将迅速拉起山头来。” “今日阵前,我们也看出来了,那高搏师徒与余德师徒似乎并不融洽。互相之间好象还有猜忌。故此,我与田丰大人心生一计,准备离间他们。我们已经派人连夜去提那两个被太守大人抓获的盗贼,请太守大人免战三天。如何?” 这两个家伙可是有名的谋士,眼看强攻不行,转眼间就想到了计谋。周永当即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这是要让山贼内哄,可是山贼会上当吗?那两个小小的盗贼又能起多大的作用? “好吧,就依两位。” 一时之间,周永也没有好的办法,他亲眼见到了高搏师徒的厉害,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要是自己的兄弟们受了什么损失,那是他不能承受的,毕竟,真正的征程还没有开始呢。 …… 沮授和田丰一离开,吴苋和樊素脚前脚后地走进了周永的帐篷。两个人争着向周永嘘寒问暖,一边一个又抱住了周永的胳膀,却看都不看对方一眼,似乎对方不存在一样。 周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想起了杨娟、陈惠、何琪、周蓉她们,她们几个互相之间虽然不是亲如姐妹,但是表面上也是十分亲热,从来不会让周永觉得难堪。 周永想了想,紧紧地盯着吴苋,郑重地问道。 “吴苋,你爱我吗?” “爱!我当然爱你!” 周永回过头来,紧紧地盯着樊素,同样郑重地问道。 “樊素,你受我吗?” “爱!我当然爱你!” “那好。” 周永伸出两只胳膀,一边一个抱住了她们的细腰,稍一用劲。就把两个人抱在了胸前。周永在她们每人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两个小丫头立即羞得满脸通红。 “吴苋、樊素,我也很爱你们。可是你们两人互相斗气,让我非常难受。你们愿意让我难受吗?” 吴苋和樊素都低下了头,把头埋在周永的胸前,温顺的象两只小猫。看到两个小丫头已经被自己驯服,周永不由得心花怒放,他低下头,在两个小丫头的耳边亲吻起来。 “嗯……” 两个小丫头哪里经得住这般亲吻,不由得芳心颤动,发出轻轻地呻吟。然而她们都紧紧地闭着双眼,不敢看对方一眼,只是与周永缠绵着,就象对方不存在一样。 看着两个小丫头的样子,周永突然心生一计。他一时亲亲吴苋的小嘴,一时亲亲樊素的嘴唇,往返三次以后,他悄悄抬起头来。正在寻找周永嘴唇的吴苋和樊素往前一凑,两个人吻在了一起。 “啊……” 猛然间,两个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那不一样的感觉使她们立即就发现了自己亲错了对象,她们同时睁开了眼,两张美丽的小脸飞起了红晕,羞得她们无地自容。 “哈哈哈……” 看着两个小丫头的窘样,周永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异常的开心。自己被两个小丫头折腾了两天,总算是报复了她们一下。 “呯呯呯……” “呯呯呯……” 周永的笑声还没有落定,两个小丫头的拳头已经在他的身上落定了。两个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她们这是上了周永的当,拳头就象擂鼓一样,在周永的身上疯狂地肆虐。 “我投降、我投降……” 周永转身就跑,可是两个小丫头哪里肯放,紧紧地缠着让他不得脱身。他没跑几步,却不料被她们推倒在床上,两个小丫头毫不客气地骑在他身上,犹如雨点般的拳头让他防不胜防。 紧接着,他更难受了。 …… 官军的大营里挂起了免战牌,让典韦、许褚等人不可思议。虽然山贼强悍,可是他们并不畏惧,还想着今日上阵立功呢。纷纷跑来找周永请战,却不料周永笑了笑,对他们说道。 “你们不是想见识见识赵云兄弟的武功吗?谁要是战胜了赵云、藏霸两位兄弟,我们就与山贼开战,派谁上阵。” “我先来。” 周永的话音刚落,典韦就跳了起来,拉过赵云就走。赵云和藏霸也有些莫名其妙,心中还在纳闷,昨天晚上不是说得好好的,今天上他们上阵的吗?可是看周永不象开玩笑的样子,只得陪兄弟们练武去了。 兄弟们离开没多久,几个井陉县兵就押着那两个被周永抓到的盗偷回到了大营。几个县兵非常小心,没有人知道大营里来了新人。其中一个被带进了周永的帐篷,另一个则由几个县兵押在外面等着。 周永打量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盗贼,挥挥手让县兵退了下去。然后周永就拿出了左慈送给他的混沌阴阳功法,开始认真看了起来。由于天天太忙,他还真没有多少时间来钻研这套功法。 那个盗贼却莫名其妙,傻傻地跪在那里不知所措。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规规距距地跪着,时间一长,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坐在了地上。他望着周永专心看书的样子,甚至怀疑这位大人是不是把他给忘了! 然而,他并没有忘记那个盗贼,等他把混沌阴阳功认真地看了一遍,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他抬起头来。喊来了县兵,把那盗贼带了下去。那几个县兵把那两个盗贼带到偏僻的地方,朝他们摆了摆手。 “你们回去吧。” 那两个盗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楞在那里发傻,可是那几个县兵已经走了。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太阳真的从西边出来了。官府没有杀了他们,还真的把他们放了。 …… 盘岭山上,二当家的余德正在和他的两外得力的干将费鸿、梁鸣喝酒。官军挂起了免战牌,大大出乎他们的意外,他也不得不在心里承认,这高搏师徒三人武功确实了得,看来自己投靠他们,确实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这余德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不高不矮的身材,不大不小的眼睛,不黑不白的皮肤,看上去比一般的山民还象山民。这样的人你见到他,绝对不会想到他是一个武功高手,转眼你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然而,就是这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山民,却身怀两大绝技——轻功和飞刀。他们习惯混迹于人群之中,而不希望任何人记住自己。他挑选的这几个徒弟倒是和他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师傅,我可是亲手跟那几个官军较量过,那个太守大人身手不凡啊,能不能逃过这一劫,还未可知。” 想起在酒店里的较量,费鸿还心有余悸,那太守大人飞起一脚踢来的木凳,几乎是贴着他的身子而过,差一点击垮了酒店的墙壁,要不是他出手够快。稍慢半分,恐怕他就要命丧当场。 “那几个官军将领武功与郭彤、霍浪都在仲、伯之间,谁胜谁负都在一念之差。然而官军胜在人多,如果那几个将领群起而攻之,恐怕高搏师徒三人都不是对手。” 梁鸣放下手中的酒杯,朝余德点了点头,想起那几个强悍的家伙,也是有些后怕。当初那大汉飞来的短刀,硬是擦着他的鼻子飞过,幸亏他的飞刀也不慢,那呼啸而过的风声到现在他还清晰地记得。 “呵呵,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高搏师徒赢了,我们就呆在盘岭,官军要是赢了,我们马上就跑。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们安生的地方?” 余德笑了起来,朝费鸿、梁鸣摆了摆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盘岭不是他的地盘,他也从没有准备在盘岭长驻,他的原则就是呆得住就呆,呆不住就跑,他可不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报,二当家的,陈仓、刘枝从官军处逃了回来,上山的时候被大当家的人抓住审问,现在放回来了。” “哦,快叫他们进来。” 陈仓、刘枝就是被周永他们抓住,又被官军放了回来的两个盗贼,他们两个也是余德的徒弟,只不过他们的悟性不及费鸿、梁鸣,武功差得太远了,轻易被周永他们抓住。 “师傅,徒儿无能,丢了师傅的面子,请师傅责罚。” “罢了。说说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干他们这一行的,失手是常有的事情,余德也不会计较,他关心的是陈仓、刘枝是如何脱身的,更关心陈仓、刘枝是如何跟大当家的说的。可是当陈仓、刘枝把事情经过一说,余德的眉头几乎是拧在了一起。 “完了,官兵这是要逼我们内杠!” “师傅,我们立即带着陈仓、刘枝去跟高搏说清楚,想必他们也不会疑心。” 费鸿、梁鸣也是聪明之人,马上就想到了这是官军的诡计。却不料余德摆了摆手,露出一脸的苦笑。他们与高搏两部人马本来就不大和睦,如今他们知道陈仓、刘枝从官军处回来,怎么会不疑心? “说也没用,官军之计毒就毒在那太守大人在一个时辰内竟然没说一句话。要是你们是高搏,你们会相信官军把他们俩放回来,而不说一句话吗?” 山贼内斗 山贼内斗 高搏的脸色就象这天气一样阴沉沉的,好久没有说一句话。他在议事大厅里渡了几步,慢慢地走到窗口边上,望着盘岭山上厚厚的积雪,无比郁闷地长叹了一口气。 “唉……不是一家人,终究走不到一起来啊。” “师傅你不用伤心,当初他们投奔我们,无非是找个地方安身,他们并不是真心投靠我们。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他这还是半路投奔而来。如今官军势大,二当家的他们肯定会有异心。我们还是早作防备为好。” 郭彤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忙劝解高搏。对于高搏他们来说,有没有余德他们无关紧要,当初之所以接受他们,也只是看中了余德手下的二千多人马,既然合不到一起,趁早分开也好。 “师傅,如今官兵势大,我们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如果此时翻脸。必然便宜了官兵。我认为还是把二当家的请来,当面把话说开的好。不管那官军让陈仓、刘枝带了什么口信,只要二当家的不动心,官军的诡计也不会得逞。” 霍浪也连忙站了起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大敌当家,他可不想看到内哄。一旦二当家的把人马拉走,他们在盘岭恐怕也呆不下去了。他们拍拍屁股可以跑路。可是积赞了这么多年的财富和粮食他们无论如何也是带不走的。 “霍浪,你想得太天真了。你现在就是把他们请来,他们也不会说实话的。我甚至想,他们可能来都不会来。” 高搏回过头来,冲着两个徒弟露出一脸的苦笑。他对余德和他的几个徒弟可是太了解了,他们象狐狸一样的狡猾和机警,只要闻到一点危险的气息,他们就不会冒险。 “师傅,我觉得霍浪说得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去把二当家的和费鸿、梁鸣请来,如果把话说开,大家便罢了,如果他们支唔,我们就把他们扣起来。把他们的人马收编过来。” 郭彤狠狠地挥了挥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与其在这里互相提防和猜忌,不如快刀斩乱麻,把两股人马合并起来。只要没有了余德和费鸿、梁鸣,其他那些人还真不值得一提。 “这……” 高搏犹豫了,火拼同伙的名声可不好听,一旦传了出去,以后谁还敢来投奔于他?他抬起头来,看到了郭彤、霍浪坚定的眼神。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种互相猜忌的日子他也过够了,他猛地一挥手。 “就这么办!” 然而,他们还是大大地低估了余德和费鸿、梁鸣的狡猾和机警,就在他们派人去请余德他们时,费鸿、梁鸣早已经不知去向,只有余德一个人悠闲地在那里喝酒,而且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以至于要两个山贼扶着才能来到议事大厅。 …… 夜已经很深了,周永的大营里一片寂静,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吴苋、樊素终于折腾的累了,一边一个躺在周永的怀里,就象两只温顺的小猫密,香甜甜地睡了过去。 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没有。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群山间漫卷着,奔突着…… 被风声惊醒的周永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两只手抚摸着两具娇躯,那淡淡地体香渗入了他的心肺。不经意间,何琪、杨娟、陈惠、周蓉的影子也跳了出来,几张笑脸在他脑海里飞来飞去,悠然回首,却又看见周夫人珏、杨夫人李琼、陈夫人张宁在后面静静地微笑。 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周永便干脆躺在那里思量对付土匪的办法。潘凤、俞涉、典韦、许褚都没能战胜郭彤、霍浪,如果由藏霸和赵云上阵,能战胜他们俩吗?一起上是不能考虑的,这么强悍的大将必需用心收伏。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还有那个高搏,自己有把握吗?虽然最近几天来,跟着兄弟们练得进步飞快,但是也是与自己以前相比而言,至于能不能与高搏一战,自己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要是被打败,可就出了大丑了。 要不让藏霸上?那小子和赵云差不多年青,让他上阵与郭彤、霍浪一战,看看他的武功怎么样。虽然他的名气也很大,可是他毕竟没有大的建树,借这个机会检验一下很有必要。 原来的历史上,藏霸一直为曹操打局部战争,虽然居功甚伟,却没能引人注目,名气都让那些参加大战的名将们夺去了。这是一颗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巨星,一旦给他舞台,定然可以大展异彩。 “扑!” 周永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一声轻轻的响声,好象是有人落地的声音。外面风声大,这声音几乎听不见。可是对于听力敏锐的周永来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即轻轻地推开吴苋、樊素,悄悄走下睡铺,抽出两把大刀,静静地立在帐篷边上。 “沙……沙……沙……” 果然,轻轻的、几乎是听不见的脚步声慢慢朝着帐篷走来。根据脚步声判断,应该是两个人走近了他的帐篷。稍微停了一会,帐篷的门帘慢慢掀了起来,一个黑影闪了起来,大概是那黑影适应了一下帐篷里的黑暗,朝着睡铺缓缓走了过来。 周永静静地站着,几乎连呼吸也停止了,虽然帐篷里很黑,可是他还是感到了那个晃动的人影,并且只有一个人影,这让他有点奇怪,他明明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怎么只有一个人进来? 吴苋、樊素睡在睡铺上,轻轻地呼吸着,在外人看来。就如熟睡过去的两夫妻。周永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人影,随时准备着跳起来,给那人影致命的一击。 然而那个人影并没有动作,而是静静地站在周永的睡铺前。周永的手紧紧地握着刀把,手心里已经攥出汗来了,可是那个黑影还是没有动静,仿佛他只是来听听周永睡觉的呼吸声。 “别动!” 周永不能再等了,闪电般地跃起,快得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大刀飞快地搁在了那个黑影的脖子上,锋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脖胫,这才冷冷地低喝一声,只要他一动,周永就会割下他的人头。 周永早就想到这个人影有可能是盘岭的那两个飞贼。因此一点也不敢大意,一举将他擒拿。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你就是轻功再高,恐怕也来不及,除非你是神不是人。 “大人不必惊慌,我不是来杀大人的,我想跟大人作笔交易。” “别耍滑头,站着别动,叫你的同伙进来。” 那人影稍微犹豫,周永就用略一用力,刀刃就抵住了他的脖子。冰凉的感觉立即寒透出他的心房,他立即意识到,这个大人可不是开玩笑的,那锋利的刀刃随时能够切断他的脖子。 “别,梁鸣,进来吧。” 门口的那个黑影早就听到了帐篷里的动静,明白他的同伴已经被制服,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帐篷里的叫声,他犹豫了一会,只得走了进来,按照周永的命令举起了手。 “吴苋、樊素。快起来点上灯。” 周永这才喊还睡着的吴苋、樊素,两个小丫头也许是折腾得太累了,连叫了几遍才清醒。摸摸索索地穿好衣服,这才点亮了灯。可是当看到帐篷里还有两个人时,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害怕,你们坐着别动。” 周永这才看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二个飞贼正是那天偷镯子的两个家伙。要不是那天用心,他还真记不住他们,不过他们的双手真的没有拿什么兵器,看来他们确实不准备杀人。 “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是盘岭的费鸿、梁鸣,我们二当家的派我来,想跟大人作个交易。我们把高搏和郭彤、霍浪交给大人。大人即退兵回去,如何?” “哦,高搏和郭彤、霍浪武功那么高,你们有什么办法把他们拿住?” “只要大人答应,我们自有办法。” 周永还想着收伏他们师徒呢,怎么能让你们乱来呢?他们这么好的武功,一定会大有作为的,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决不能再让他们默默无闻。 “不行,你得告诉我,你们准备怎么做?” “我们准备在今天晚上下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毒不死人,只会四肢无力,明天他们与你们交战,让你们把他们抓住。” “那他们以后还会好吗?” “不会,他们终生都不会再有力气了,比普通人都不如。” 怪不得他们从历史中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名来,原来他们师徒几人就这样被他们的同伙暗算了。历史上是不是田丰就这样剿灭了盘岭山贼呢?这个恐怕也没有人记得。想到这里,周永不由得一阵伤感,多少英雄、豪杰,还没有一展抱负,一不小心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连个印记也没有留下。 “那不行,我要的是能征战疆场的猛将,我可不想要几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那……那就下在他们的马料里,让他们的战马软弱无力。被你们打败抓走,不过时间有点长,如何?” “这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周永又看了看这两个叫着费鸿、梁鸣的家伙,虽然长相普通,却很干练、稳重,穿着夜行的紧身衣,浑身上下透着精神,看样子是个飞檐走壁的高手,周永早就打着他们的主意,当即动了心事。 “我可以答应你们,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大人有什么条件?” “事成之后,你们两人必需跟着我。” 那两个家伙似乎震动了一下,特别是费鸿削瘦的肩膀连同整个身子微微一抖。不过他瞬间镇定下来。抬头看了周永一眼,只见周永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他确实想留下这个飞檐走壁的高手,不由得笑了笑。 “不知大人要我们何用?” “我欣赏一切有本领的人。” 周永轻轻笑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有了这样一批人,不仅可以刺探敌人的军情,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暗杀敌人的首脑。在目前这种效忠个人的社会里,只要干掉了敌人的首脑,敌人很快就会土崩瓦解,就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谢大人抬爱。可是二当家的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不能背叛他。” “我不需要你们背叛他,我连他一起要了。包括你们的那些兄弟,我让他们全部成为朝廷官军,你们既报答了二当家的救命之恩,也为兄弟们找到了归属。以后就跟着我干,如何?” 二当家的作为他们的师傅,本领应该比他们还要高强,他可不能让这样的高手被别人挖去了。就是那些山贼,也不能让他们流向社会,带到辽东去,实在没事就带他们去攻打胡人、蛮夷,抢他们的粮食和女人去。 “这……” “有什么好想的,你们难道愿意一辈子象老鼠一样呆在这山里?跟着我堂堂的太守大人,去见外面的大世面,不比这大山里强一万倍?你们不是喜欢抢劫吗?我带你们去光明正大地去抢劫胡人和蛮夷,抢劫他们的财物,抢劫他们的牛羊,抢劫他们的女人,你们敢去吗?” “啊……” 两个家伙的眼睛刹那间放出光来,光明正大地去抢劫!那该是多么惬意的好事?他们抬头看着周永,不由得在心里发问,这是朝廷官军吗?怎么比土匪还要喜欢抢劫? “大人,真的可以正大光明地去抢劫?” “当然!不过你们可听好了,是正大光明地去抢劫胡人和蛮夷,不是让你们去抢劫同胞,明白吗?” “呵呵,那就好,就这么定了。” 师徒归降 师徒归降 二天一大早,天上还下着小雪,张士平打马就匆匆地进了城。张世平对于采购绢帛那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了涿郡城里最大的绢帛店老板汪宫的家,通报一声,汪家的仆人就把他引进了大堂。 “张老爷这么高兴,看来有大生意啊。” 汪宫已经等在大堂,对于张世平这么早上门来,他肯定能猜着张世平有什么大生意,不然的话,也不用这么着急。这涿郡能大量提供绢帛的,就这么几家,都是老熟人了。 “呵呵,汪老爷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瞒汪老爷,我要赶紧购买一批绢帛,数量很大,你能马上凑齐吗?” 张世平说着,就把要购买的绢帛置单子递给了汪老爷。那汪宫接过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任何一家也难以在一天之内凑齐,必需要几家联合,才能办好。 “不瞒张老爷,这么多绢帛恐怕哪一家也难以在一天内凑齐,能不能缓缓?” “最迟明天下午交货,后天早上我们就要走了。” 张世平心里也是着急,太守大人说这趟贩马必需赶到春耕前赶回来。一旦春暖花开,草原放牧季节到来。那些该死的胡人又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你还到哪里去贩马?而且这次数量这么大,一、二个小部落还真凑不齐这么多马匹。 “那好,我马上把其他几家绢帛商请来,争取今天把货凑齐,明天上午交货。如何?” “那就有劳汪老爷了。至于价格,这次数量这么大,能不能便宜一些?” 这可是商人的特性,逮到机会就要讨价还价。象这么大笔生意,这汪老爷肯定要从中赚一大笔。张世平怎么也要狠狠地砍砍价。哪怕是便宜一点,又可以多贩好多匹马了。 “可以,在上次的价格上,再便宜半成,如何?” “那就这么定了。” 告别汪老爷出来,生意谈得很顺利,张世平心中高兴,便背着双手慢慢地在涿县街道上溜达,没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似不小心地撞了一下张世平,差点没把他摔倒在地。 慌乱之中,张世平伸手抓住旁边的一个大汉,才免以摔倒。正准备说话,有个汉子捂住了张世平的嘴巴,紧接着两个人把他抬了起来,拖进了早就停在路旁边的一辆罩着绢帛幔的车子里。 “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张世平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有一把冰凉的尖刀抵住了张世平的咽喉。车子内一片漆黑,两个人死死地压住张世平。他既不能动弹,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被绑票了!” 这是张世平的一反应,夜路走多了,终于碰到了鬼。作为一个商人,特别是有钱的商人,被绑匪盯上再正常不过了。张世平并没有吃惊,他想的是这次自己该出多少血。 车子好象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而且四周安静,张世平断定车子肯定没有出城,大概是个大院里。那两个汉子用黑绢帛包住他的眼睛,把他拉下了车子,两个人夹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 “张大老板,请坐。” 房间里好象早就有一个人等在那里,等到张世平进到房间,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话音刚落,那两个汉子就把张世平按在椅子上坐下,并且一左一右地紧紧靠着他,大概是怕他站起来跑了。 “张大老板,最近生意很好啊。” 声音低沉、粗壮,也很有威严,听那人的口音,好象是涿县一带的,这让张世平稍微安心了些。看来这些人大概只会要钱,不会伤害到他的家人。既然绑架自己,肯定把自己的生意了解的清清楚楚,既来之,则安之,张世平反而平静下来。 “谈不上好,混口饭吃而已。” “哼哼……” 那说话的绑匪冷冷的哼了两声,似乎对张世平的话很不相信。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会仅仅是混口饭吃?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了几步,然后停到张世平的面前。 “张大老板,听说你最近在做一笔大生意,连护卫都有一万多人,是吗?” 不会吧,你们连谁的生意也没搞清楚就绑架,也太不专业了吧,大概是刚刚出来混的吧,就这水平还搞绑架,趁早改行得了。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呵呵,好汉,我想你们弄错了,那有一万多护卫的不是我的生意,而是辽东郡太守大人的,与我可没有关系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只是小打小闹,每次贩马不超过五百匹,哪来那么大的气魄?” “哼、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正因为那不是你的生意,我们才找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放了你。”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我们知道你将与那太守大人同时进入大漠,而那太守大人对大漠一无所知,肯定是跟着你们走。只要你把你们行走的路线告诉我们,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原来如此!看来周永他们这回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肯定惊动了不少人,要是没有人打主意那才怪!听这绑匪的意思,他们就想打周永他们的主意。他们肯定就是马贼,想要在路上埋伏周永。 “我们这次主要是找乌桓人的部落。至于走哪条路还没定呢。而且还有不少向导,到时候他们说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他们如何肯听我的?” “这个我不管,既然你们还没有定下路线,那你就把他们引到走马岭来。” “可是我如何知道你们会放过我?” “这个你只能相信我们,你没有别的选择。顺便告诉你,我们能找到你,也能找到你的家人。如果他们不从走马岭走,我们就灭掉你的全家。” 那家伙阴冷冷的几句话,把张世平的冷汗都吓出来了。张世平知道麻烦了,这些家伙都是不要命的马贼,更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们既然威协自己的家人,他们肯定也做得到,不由得心中发凉。 “可是他们有不少的护卫,你们要是打不过,这不怪我吧。”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既然敢打雕,就不怕被雕啄了眼。你们的情况我可是清楚得很,他们是有一万多个护卫不假,不过多是些乡勇和山贼,别看他们都骑着马,其实都不是骑兵,仅仅只是骑在马上的步卒而已。” …… 寒风虽然温柔了许多,可是雪花一直飘着,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涿郡城里积了厚厚一层雪,连大街上也不能幸免,街上的行人踩着重重的雪层,发出“吱吱”地响声,倒也有几份情趣。 余德倒背着双手。面带着微笑,悠闲地在街上溜达着。在他的旁边,就是他新买的老婆王风,手里抱着那三岁的小女孩。不管是谁看到他们,都会羡慕地认为他们是幸福的一粗三口。 余德也确实感到了幸福,他甚至没有观察街上行我的口袋。这对于一个盗贼来说,确实是非常罕见的。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小寡妇,以至于他去找周永,想交出队伍,自己一个人去安生过日子。可惜周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并让他带着小寡妇,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哎哟,这不是余大哥吗?怎么在涿郡?” 正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女人朝他走来。记忆相当好的余德马上想了起来,这个中年汉子就是蒋顺,也是道上的兄弟,他怎么也到涿郡来了呢? “呵呵,原来是蒋老弟。你怎么也到涿郡来了?” “哎,一言难尽。这是嫂子吧,余哥真是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 那个叫着蒋顺的男子打量了王风一眼,又看了看王风怀里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朝他身边的女子努了努嘴,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 “你陪嫂子去逛逛街,我陪大哥说说话。” 余德立即明白了,这个蒋顺并不是与他在这里巧遇,而是早有预谋地等在这里。望着王风看着他的眼神,他只得朝他笑了笑,象没事人一样地说道。 “去吧。别走得太远。” 既然人家早有准备,就不会让他有拒绝的机会。余德深知他们办事的方法,这附近指不定有多少人埋伏着呢。他回过头来,朝着蒋顺笑了笑。 “蒋老弟,前边的家酒馆,就到那儿去说吧。” “余大哥真是个干脆的人,我们走。” 两人来到酒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叫来几样酒菜,温了二壶酒。待那店小二走了下去,蒋顺笑着开了口。 “恭喜余大哥,带着兄弟们攀了上高枝。” “蒋老弟不要拿兄弟开涮,我们这只是找个栖身之地,混口饭吃而已,哪里称得上是攀上了高枝?蒋老弟不在冀州发财,怎么有空到幽州来了?” 那蒋顺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干瘦的脸上微微笑着,两只老鼠般眼睛却贼溜溜乱转。虽然个头不大,却显得精悍、干练,他把酒馆里的人扫视了一遍。见并没有人注意这里,便轻轻地笑了笑。 “怎么啦,余大哥攀上了高枝,兄弟来看一眼,就不受待见?” “蒋老弟说哪里话,兄弟们只是见你到了幽州,有些吃惊而已。” 余德连忙向蒋顺解释,他也不想得罪这位同道中人。这蒋顺也是冀州有名的大贼,他也和余德他们一样,以做暗活见长。不过这蒋顺一向是单干的,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交往。让余德不解的是,这蒋顺怎么捞过了界,跑到幽州来了呢? “余大哥,咱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大哥你攀上了高枝,也不能忘了老弟我啊。” “哦,蒋老弟这是打算洗手不干了?” “别装蒜,我就是为你的这高枝来的。怎么样,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这太守大人,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听蒋顺说完,余德吓了一惊,心跳猛地加速。他连忙看了一眼酒馆客人,见他们都在各自吃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才轻出了一口气。酒馆里客人较多,还是小心为好。 “蒋老弟说笑了吧,这太守大人可有一万多人马,打他的主意,你下半辈子还真不用愁了。因为你没有机会发愁了。” “余大哥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跟我打哈哈?那周永是有一万多人,可那些人不是乡勇,就是山贼,虽然都骑着马,可并不是骑兵,又有什么战斗力?余大哥,我可是听说了,太守大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那盘岭高搏的黄金就装了一百多车!” 听蒋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余德不由自主地呑了一口口水,那呑咽口水的声音让蒋顺听得异常清晰。蒋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哪有见财不起心的土匪呢? “蒋老弟,不是我胆小,这太守大人可不好惹,你们还是离他远点。” “有什么不好惹的,不就是有几个武夫嘛。我知道你们擅长下药,让他们中了毒,没有了力气,不就是一群废物了吗?” 余德心里真正地开始紧张起来了。这蒋顺可不是开玩笑的,既然他找到了自己,肯定已经有所布置,看来不管自己干不干,他们都不会放过太守大人的人马。 “蒋老弟,在这里下药可不容易。太守大人的人马,都是各个山庄的,他们各自开火做饭。而太守大人和他的几个兄弟,这几天都在外面吃饭,我们根本见不到他们,哪来的机会下毒呢?” “这……难道就没有办法?” 蒋顺紧紧地盯着余德,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干瘦的脸上布满了阴冷。余德则淡淡地看着蒋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蒋顺突然露出了微笑,他不相信余德会真心投靠周永。 “余大哥,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投奔渔阳的李俊李大当家的,我们大当家的带着五千多兄弟已经来到了上谷郡,正在找机会下手。不知余大哥能不能帮这个忙呢?” “不知蒋老弟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呢?” “离开涿郡往北就是上谷郡,一千多里地人烟稀少,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如果余大哥不能下毒,就请余大哥在沿途留下记号,我们找机会下手。我们大当家的说了,事成后,你就是我们马帮二当家的,如何?” “那好吧。” 茫茫的雪野里,一个人骑着马快速奔跑着,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匹马,看样子他要跑很远的路。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兽皮长帽,又蒙着块厚厚的头巾,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仅仅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就是擦肩而过,也认不出他是谁来。 那匹快马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快到黄昏的时候,终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他骑着马在小山村的四周转了三圈,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到来,他悄悄地走进了一个小院里。 “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从那小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仅仅见到这个骑马人的身影,便迎了上来,连忙上前参拜,显得异常的惊奇和恭敬。那骑马的汉子抬手把他扶了起来,随着他走进了里屋,摘下了头上的头巾。 “真累啊,一口气跑了三百多里。” 那骑马的汉子三十多岁,圆圆的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时时闪着亮光,使人觉得粗犷又精明。不用说,他就是张世平,他拍拍身上的雪花,朝着屋里的年青人笑了笑。 “洪恩,快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都饿坏了。” “正好,我刚刚做好了晚饭。” “洪林呢?” “马上就回来。” “你们还没成家吗?” “没有,我们兄弟俩自身难保,哪里敢娶媳妇?” “唉……” 张世平长叹了一声,看了看这个叫着洪恩的汉子。虽然二十多岁了。可还是一脸的稚气,个子虽然很高,却显得单薄,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却透着淡淡的哀伤。他伸手拍了拍洪恩的肩臂,坐了下来。 “快弄点我吃吧。” 就在张世平吃饭的时候,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回来了,当他推开院门的时候,看到了坐着吃饭的张世平,立即欣喜地跑了过来。 “张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洪恩、洪林,过来坐,我有话跟你们说。” 张世平摆摆手,把两个年青人叫到身边坐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慢慢地说道。 “洪恩、洪林,本来我答应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出山了。可是今天我遇到了劫难,一场躲不过去的劫难,只好请你们出山了。如果化解了这场劫难,也许,你们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张大哥,我们俩兄弟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只要你带个信,我们就会来的,那怕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那洪恩、洪林抬眼看着张世平,眼神异常坚定。从张世平这么远跑来,他们就断定张世平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他们出山了,而且还是马上就走。自从张世平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一直无法报答,现在正好有了机会。 “洪恩、洪林,前几日大漠上的马贼绑架了我,又威协我的家人,让我把一支商队带到马贼的包围圈里去。可是这支商队是辽东太守大人的,他是为了抗击胡人组建骑兵而买马的,我决不能让马贼的计谋得逞。而且这个太守大人不是等闲之辈,手下兄弟皆英雄豪杰,他们的将来不可限量。” 互相博弈 “这就让我左右为难,不带他们进包围圈,我的家人就没命了,可是带他们进包围圈,我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我左思右想,目前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这支商队,全部歼灭这股马贼,特别是消灭那几个马贼首领。而我又不能明说,所以就想到了你们。你们俩兄弟箭术高超,如果遇到马贼,务必把那几个首领给我射杀了。” “这个太守大人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异常的强悍。如果这次歼灭了马贼,你以后就跟着他吧。他是一个十分爱才的人,如果他看中了你们的本领,肯定会把你们收在他的身边。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找你们报仇了。” 张世平说完,长出了一口气,憋了这么长时间,可把他难受坏了。自从被马贼绑架,他的胸中就被一口气压着。想找个人诉说也不敢,就连他最好的朋友苏双,他都不曾开口。 “好的,吃完饭我们就走。” …… 傍晚的时候,雪花悄悄地停了,连北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吃晚饭的时候也,余德一个人慢慢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不断地回应着手下人的招呼,脸上去没有一点笑意。 “爹,吃饭。” 余德刚刚走进帐篷。那个三岁小丫头突然冲着他叫了一声,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间,余德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意,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抱起了那个小丫头。 “来,喝怀酒。” 王风捧起一个酒壶,给余德倒酒了一杯酒。余德坐了下来,却没有端起酒杯。他望着依然漂亮的王风,心情难以平静。短短几天,这种家的温馨已经彻底地俘虏了他那颗燥动的心。 “王风,你坐下,我想跟你说个事。” 几天来,王风就象是一个乖巧的媳妇,把余德服侍的舒舒服服,使得余德完全沉醉在王风的温柔乡里。王风很温顺地坐了下来,从余德手里把那小丫头接了过去。 “王风,我不想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想去过一种安静、清闲的生活,你愿意吗?” 王风很惊讶地看着余德,不知道余德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以她的阅历,她无法理解余德的生活,更不知道余德的心思。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听你的。” 王风的回答就这么简单,然而这却真是余德所需要的。余德端起酒来,轻轻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王风和她怀中的小丫头,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 单纯的王风根本不理解余德的心事,见余德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还在这哎声叹气,以为他是受到了上司的训斥,她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得小心地陪着笑脸,轻声地说道。 “太守大人是个好人,他也喜欢我们的小丫头,今天回营的时候,他还抱过小丫头呢。” “哦……” 余德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王风怀里的小丫头。这小丫头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可是短短的几天,这小丫头却非常地依恋着他,看着小丫头那甜美的笑容,余德茫然了。 “难道我要毁了这一切?” 突然间,他的眼睛浮现出蒋顺那阴笑的嘴脸。他没有想到,蒋顺会到幽州来投靠马贼。而这些马贼竟然又找到了自己。虽然他亲眼见过周永及其手下将领的威力,可是那些乡勇和山贼确实不是骑兵,他们只是骑着马的步卒而已,能够战胜大漠中真正的骑兵马贼吗? 如果自己帮了马贼,就算是马贼打败了周永的队伍,凭着周永和他兄弟们的武功,他们也会逃出生天的,自己就是当了二当家的,恐怕也难以躲过他们的追杀。何况自己的手下费鸿、梁鸣、陈仓、刘枝已经心向周永,到时候,恐怕连他们都会加入到追杀的队伍中来。 “你们母女俩先吃吧,我出去转转。” 余德站了起来,看了她们母女俩一样,转身离开了帐篷,在他的身后留下那母女俩疑惑的眼神。站在空旷的大营里。一阵阵寒风吹来,他的大脑突然间清凉了许多。 “当官兵的感觉真好!” 他终于下定也决心,迈开大步朝前走去。他已经上了周永的这条大船,那家的温馨已经彻底地俘虏了他,他再也离不开那王风的温柔,还有那小丫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太守大人,我有事找你。” …… 周永的帐篷里,高搏、颜良、文丑、茹明、茹亮、樊荣、樊茂七个人坐在周永的面前,有些不解地看着周永。所有的人都在准备明天出发,而周永偏偏把他们叫到了帐篷。几个人不免都在心里嘀咕起来。吴苋、樊素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热水,又回到周永的身边。 “高搏大叔、颜良、文丑兄弟、茹明、茹亮兄弟、樊荣、樊茂兄弟,明天大队人马就要离开涿郡,前往大漠了。可是我们还有很多财物不能随身带着,总不能带着这么多财物到大漠上去周游一趟吧。所以必须把这些财物送到辽东郡去,为了这些财物的安全,我想请你们七位负责保护我们的财物,押送这些粮食、财物到辽东郡去。” 高搏一听,就理解了周永的意思,这么多财物,留在这里确实不放心,带着走又不安全,把他们送到辽东郡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何况他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周永的将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遵命,太守大人。不过为了到大漠的队伍安全。我建议只用四千多人押送这些财物就行了。” “高搏大叔说得太对了,我留下茹明、茹亮兄弟、樊荣、樊茂兄弟,就是要用他们手下的杨家山庄的兄弟、樊家山寨的兄弟,来押送粮食和财物去辽东郡。高搏大叔你不仅武功高强,是我们当中武功最高的。而且声名显赫,在黑道上名震四方。我就是要用你的大名,让幽州的宵小们胆寒,轻易不敢打这些财物的主意。颜良、文丑本身就是官军将领,就是想利用他们的官军身份。在幽州没有人敢对我们的财物下手。” 周永想来想去,还只是让他们几个来押送财物比较合适。关健是颜良、文丑、樊荣、樊茂身上都有伤,长途跋涉是不利于他们康复的。而茹明、茹亮及其乡勇就如自己的家丁一样,用着方便。 “太守大人,我们就在涿郡等你们回来不好吗?为什么要我们先到辽东去呢?” 说实话,颜良还是有点不愿意去押送粮草和财物,他更愿意把粮草和财物放在这里,他们也到大漠里去走一趟。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颜良兄弟,我们买到马后,就不会再回到涿郡来了,而是从北边直接回到辽东郡,所以你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了。” “好的,太守大人,我就去押送粮草、财物了,你们可要快点回来哟,别让我们在辽东郡无聊。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兄弟们带几匹野马?比起那些驯化好的马。野马更强壮一些。” “颜良兄弟,你说得太对了。你和文丑兄弟到辽东郡后,迅速找一个适合养马的地方,我回来后要办一个军马场。来培育自己的战马。” “好的,到达辽东郡后就办。” …… 送走他们几个将领,周永回过头来,看着吴苋、樊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那茫茫大漠,风狂雪猛,他怎么忍心让吴苋、樊素跟着去受罪呢?可是要想把她们留在这里,这两个小丫头肯定不会同意。 “吴苋、樊素,大漠里风雪漫天,路途遥远。你们还是直接到辽东郡等我吧。” “啊……你可跟我说过,我们永不分开的。” 果然,周永一开口,吴苋就哭了起来。两个小丫头就象有约好的,吴苋一哭,樊素也是眼泪汪汪,两个人扑在周永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无论周永怎么劝,两个小丫头都听不进去。 “两个宝贝,你们听我说。此去大漠,可不比在我们自己的地方。那里都是些没有开化的胡人,他们野蛮、残忍,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我们为什么要去这么多人,就是准备与他们拼命的。要是你们跟着去了,我怎么放得开手脚?要是你们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周永只得采用最后一招,用野蛮的胡人来吓唬她们。这一招果然奏效,两个小丫头当即就变了脸色。不过,她们是不再要求跟去了,却又提出了另外的担心。 “辽东郡还有四个姐姐,要是我们去了,她们欺负我们怎么办?” “呵呵,这个你们放心,她们绝对不会欺负你们。不过,对于珏夫人、琼夫人、宁夫人你们可要尊敬她们,要是她们说了你们的坏话,我回来后要打你们的屁股。” 除去内奸 三出发的是费鸿、梁鸣带领的二千多云峰山贼,余德主动提出交出队伍,想与王风过安稳日子,周永便让费鸿、梁鸣接管了队伍。不过,这一次余德仍然跟着周永来到了大漠,而他的老婆王风跟着粮食和财物车队到辽东郡去了 最后出发的是许仁、许定带领的二千多许家山庄的乡勇,许褚已经明白了周永的意图,也接受了周永的安排,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兄弟们在一起,豪爽的许褚也很开心,高高兴兴地跟随周永向大漠出发。 在周永的身边,是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吴懿、吴班、余德等将领,还有樊阿、吴普、李当、蒋恩四位华佗的徒弟,他们都是鹰子嘴、许家山庄、杨家山庄的随队医生,集中到了周永的身边。 三天里,张飞在涿郡城里买齐了所有的大刀、弓箭、绊马索、绊马桩、铁夹、铁钉等装备,其实大刀、弓箭本来就很多,只是添置了大量的铁钉。而张世平也购置了必需的绢帛,而苏双则购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 负责运送绢帛的马匹、民工、向导、通译、护卫都是张世平、苏双准备的,也有二千多人,用苏双的话说,这是他们贩马以来最强大的一次商队,足可以发动一次对乌桓人的战争。 “太守大人。” 突然之间,张世平策马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年青人,他们都身背着长长的弓箭,似乎比一般的弓箭长了许多。就是他们箭囊里的箭矢,也要比一般的箭矢要长。 “太守大人,这是我的两个小兄弟,叫着洪恩、洪林,箭术高超。他们想参加大人的郡兵,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欢迎欢迎。” “叩见太守大人。” 那两个年青人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向周永行叩首大礼。周永也跳下马来,拉起了两个年青人。只见这两兄弟身高八尺,面色文静,长得非常相像,特别是他们那大大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炯炯有神。只是身体有些单薄,年纪轻轻的却显得满脸沧桑。 “那好,跟着我吧。” …… 贩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大漠开去,一路上引得路人不停的回头,大家都在心里嘀咕。朝廷官军又要与胡人开战了?一时之间,沿途的百姓都在议论,更有些胆小的百姓准备跑路了。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地往大漠开进的时候,张世平却是一脸的忧郁,郁郁寡欢,整天也难得说一句话。就连苏双也看出了不对,几番三次地问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只是笑笑,再三说没有什么事。 可是他越说没有事,周永越是不放心,虽然周永也知道,张世平是个好人,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好人也有办错事的时候,是不是张世平采购的绢帛有问题?要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胡人要是说绢帛不好,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出了涿郡,就是幽州的上谷郡。上谷郡方圆一千多里,却只有五万多人,真正的人烟稀少,大片的土地闲置,就是再移来五百万人,也无法把上谷郡的土地全部开垦出来。 走出上谷郡,就是幽州北部的大漠,此时还是乌桓人的天下。乌桓人原为东胡部落中的一支,原与鲜卑同为东胡部落之一,渐渐地分成了鲜卑、乌桓、夫余等部族。各部族又分成若干部落,各自为政,一直没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他们主要是以游牧为主,马、牛、羊甚多,多与汉人交易。 进入大漠,视野顿感开阔,才感到天地之大。万里大漠,万里雪原。天空中飘着雪花,在北风中飞舞,整个世界全是白的,白茫茫一片,连棵树也没有,无边无际。一直连到天边,远处的天地竟然粘联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就象到了世界末日。 “哟呵呵……“ 来自鹰子嘴、杨家山庄、许家山庄、盘岭山、云峰山的土匪、山贼、乡勇们可是开心得不得了,他们长这么大,出门就是大山,视野从来没有这么开阔过,兴奋得他们纵马在雪原上狂奔,大声吆喝着,互相打闹,雪团扔得满天飞。 “天啊,这就是大漠啊,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开阔的地方!” “这真是好地方啊,我们将来就在这里住吗?岂不是想种多少田就可以,我们自己就可以当庄主了,呵呵。” “这里的土地没有人要吗?为什么没有人来种田呢?大漠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就在大家开心地大叫的时候,樊阿、吴普、李当、蒋恩骑马赶了上来,他们对这大漠雪景,却没有土匪、山贼、乡勇们那般开心,看到这白茫茫的世界,似乎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樊阿苦笑着说道。 “太守大人,这是到天边了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们到哪里去找乌桓人?” “呵呵,这可不是天边,这世界也没有天边。” 周永笑了笑,也没有跟他们多讲,现在可不是跟他们上地理课的时候,就是说了他们也不懂。他想了想,说起了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茫茫大漠,无尽的宝藏。对于你们医生来说,大漠草原可有无数的药材,是个名符其实的药材宝库。” “哦,这白花花地一片,冰天雪地的,上哪去找药材,搞不好找不到药材还要找人。” 周永虽然没有学过医学,但是他也知道很多动物、植物是可以入药的,草原上也不例外,只是一时想不起草原上究竟有哪些药材,不过有名的几种他还是听说过的。 “你知道冬虫夏草吗?就是夏天的时候是草,冬天的时候是虫。曾有人诗云‘冬虫夏草名符实,变化生成一气通。一物竟能兼动植,世间物理信难穷’。那可是上好的药材,就生长在草原上。” “听师傅说过是有这么一种药材,挺贵重的。要是能找到一些,也不冤枉来草原一趟。” 樊阿知道,在师傅的眼中,几乎没有什么动物、植物不能入药的。他当然知道草原上药材不少,如果能找到几种,说不定还能丰富师傅的药书。只是这遍地是雪,到哪里去寻?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别说寻找药材,就是寻找乌桓人的部落也费了大力。那乌桓人四处漂泊,也没个固定住址,茫茫雪原,哪里有人烟?整个雪原,别说是贩马,就连个马蹄印也没有看到,周永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两位大哥,我们都走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对于这种情况,苏双见得多了,他并没有着急。望着茫茫的雪原,苏双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对周永说道。 “乌桓人也不可能老呆在一个地方,不过他们总在一定的范围活动,慢慢找,会找到他们的。” 张世平静静地听着周永和苏双说话,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着。过了好一会,他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突然对周永说道。 “太守大人,我们从青松岭往北走吧。” 周永倒没什么,苏双却是吃了一惊,张世平是他的老搭档,应该知道青松岭的危险,他怎么能提议走青松岭呢?他回头来,盯着张世平看了好一会,脸上充满了疑惑。 “世平兄弟,你怎么想起从走青松岭走呢?” 话已经说出口了,张世平的脸上倒是异常平静,为了他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也顾不了许多,他看了苏双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都说青松岭是险要之地,一般人不敢走。可是从青松岭走路更近,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周永也不知道青松岭是个什么地方,听苏双和张世平争论,还以为青松岭就是个比较险要的通道,自己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谁不成? “就从青松岭走吧,近一点更好。” 见周永也答应了,苏双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周永和张世平,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就走青松岭。” …… 连走了五天,风雪越来越大,贩马的队伍在一个避风的土坡后面扎下营来,决定休整一天再走。一路跋涉的队伍人困马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二天一大早,周永就走出帐篷,来到一个高坡上,练习他的精元心法。 “太守大人。” 周永一遍功法练完,站在远处观看的余德扬手笑了笑,朝着周永走了过来。他已经看了很久了,周永那矫健的身影深深地吸引了他。 “太守大人,我见你练的这套功法境界甚高,不知太守大人师从何人?” “左慈。我的师傅是左慈。” “哦……” 余德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左慈是谁。然而,周永的师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永这个人是个绝佳的练武材料,他似乎觉得,这才是他轻功的最佳传人。 “太守大人,我看你的身体条件甚好,有没有兴趣练习轻功?” “哦,我能练轻功?” “完全能练。从年龄上来说,确实有点迟,但是你的身体条件很好,而且你的功底很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轻功的传人,我遵从师傅遗言,寻找一个长相普通的,找了费鸿、梁鸣、陈仓、刘枝,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轻功确实不错,可是他们的硬功太差。根本不足于上阵拼杀。而太守大人你刚柔相济,正适合轻功与硬功的统一。不知太守大人有意吗?” 余德说得眉飞色舞,他似乎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传人而兴奋。周永笑了笑。对于多练一门功夫,他倒是不十分介意。 “那就谢谢了。” “这是我的轻功心法,你先烂熟于心,然后再慢慢练习。轻功注重的是精元气的运行与轻功心法的统一,而你的精元气的运行已经炉火纯青,配上轻功心法,必有大成。” “谢师傅。” 余德非常郑重地把一本绢书递给周永,周永双手接过,再次谢过余德。余德微笑着摆摆手,独自一个人走了,周永的精元气的运行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只要悟透轻功心法,轻功将大大提高。 周永站在雪地里,认真地把轻功心法铭记于心。整部轻功心法并不是很多,周永轻轻翻过,犹如一阵阵春风在周永的心里吹过,那浑身的精元气不知不觉地运行起来。 周永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努力地睁大双眼,想看穿这天穹后面究竟是什么,可是除了这慢天飞舞的雪花,就是那厚厚的云层,连太阳到了什么地方,也无法看到。 周永闭上双眼,任凭雪花飘落在脸上,再慢慢地化着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忘记了风在吹,雪在飘,静静地伫立在高高的黄土坡上。 周永从土坡上下来,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费鸿、梁鸣早已等在那里,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脸色非常紧张,见到周永回来,便跟着进了帐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周永说。 “太守大人,我们的商队中有内奸!” “啊,我们的商队中有内奸?”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周永还实吓了一大跳,眼看着往大漠里越走越远。而离乌桓人越来越近,周永还真不希望自己的队伍出什么乱子,更不要自己的商队里出现什么内奸。 “说说,是怎么回事?” 费鸿、梁鸣两个人显然已经商量好了,听到周永发问,费鸿便看了看梁鸣,冲他努了努嘴。梁鸣明白该自己说话了,赶紧上前一步,小声对周永说了起来。 “太守大人,我们前天就发现有几个人不大对劲,他们经常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在我们经过的路上做着记号。这与我们以前干暗活时,怕迷路做记号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做记号呢?我们两个人就起了疑心,就一直盯着这些人,发现他们每隔几里路都要做一次记号,因此我们估计这些人就是内奸,在我们的队伍后面应该还有其他人跟着我们。” “几个人?” 这下周永是真的吃惊了,看样子自己的队伍是真的出了内奸,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这说明敌人非常狡猾,很可能准备了几套方案,说不定还在互相监视,说不定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传了出去。 “是的,我们已经发现了七个,但是我们敢肯定,我们的队伍中还有别的内奸。大人你看,这种标记木棍上有三条彩色线,分别是红、黑、兰。这是那七个人用的标记木棍。但是我们还发现有另外一种标记木棍,这种标记木棍也有三条彩色线,不过是黑、红、兰。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放标记木棍的人。” 周永拿起那两种木棍,要不是细看,还真的是不一样。那三条彩色线非常细小,排得又紧,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差别。只有费鸿、梁鸣这种专业人士才会注意。 “你们已经发现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张世平、苏双马队的民夫。我们打听过了,由于我们这次要的人太多,那些民夫都是张世平、苏双临时招来的。我们估计有不少内奸混了进来。” 周永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毕竟,自己的队伍,都是刚刚抵达幽州,在当地没住几天。那些马贼就是想拉拢也没有充分的时间,除非他们寻找他们早就认识的目标。 “好兄弟,你们做得太好了。” 看样子,这些马贼真的跟了上来。只是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呢?想起这茫茫大漠,周永还真的有点紧张,毕竟,要在这荒野里与马贼拼杀,他不知道这些山贼的乡勇能否经得住马贼的冲杀。那么,他们又准备在什么地方下手呢? “青松岭?” 周永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苏双和张世平的那场关于线路的争论,他们两人当然清楚这青松岭的险要,可是张世平为什么提出要走青松岭?前面的马贼为什么会等在那里呢?他们如何知道我们的线路?谁为他们提供的线路? “张世平?” 不可能啊,以周永对历史的了解,张世平是一个仗义仗义疏财的义士,怎么会与马贼们混在一起?如果张世平也是内奸,那他为什么要让洪恩、洪林来投靠自己?想让他们俩来除掉自己?他们俩好象也不是对手啊?如此说来,马贼极有可能是自己判断我们会从青松岭经过,预先在这里设伏。 “那好,费鸿、梁鸣,你们立即去传令即刻拔寨起营,把队伍带到场地中央集合,让你们的兄弟作好准备,搜查所有民夫,找出所有的内奸。” “遵命。” 等费鸿、梁鸣出了帐篷,周永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马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算计我!你们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今天非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认你们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太守大人。” 就在这时,余德走了进来。他大概看到了周永脸上的愤怒,有些疑惑地看着周永。周永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朝着余德笑了笑,脸上的郁闷已经一扫而光。 “余德大叔,那股马贼还在我们的队伍中派来了内奸,他们的手里也有用着标记的木棍,只不过与你用的木棍不一样。” “哦……这蒋顺还真是狡猾啊!他们肯定一直在暗中监视我,连我都没有发现他们也在做记号。” 余德自从找了周永,把马贼的计划和盘托出后,心里也一直有些紧张,害怕那些马贼报复。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在乎,可是现在他有了王风和那小丫头,他怎么也不舍得死。 “余德大叔,这不怪你。他们肯定在暗处盯着你。只有在你放记号后,他们才会去放记号。所以你不可能发现他们。我只是不明白,同样一条线路,他们为什么要让两组人做记号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呵呵,太守大人有所不知,这两种标记木棍指引的是两种不同的道路一是大队护卫,二是那些财物,那些马贼担心大队护卫把他们引开,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是财物。因此,我推断马贼们派来的内奸肯定是那些民夫。” “余德大叔,你太有才了!他们果然在民夫中派了不少人,不过费鸿、梁鸣已经发现了七个。我已经让费鸿、梁鸣通知集合,定要把那些马贼内奸一扫而光。” …… 趁着大家撤卸帐篷的时机,周永把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费鸿、梁鸣等兄弟和张世平、苏双一起找来黄土坡前。向他们通报了后面有五千多马贼的情况。 “这狗娘养的马贼,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就不客气了,我们有一万多人,灭了他狗娘养的就是。” 张飞一个跳了起来,不就是五千山贼吗,他还真没放在眼里。看看这些英雄、豪杰,还有自己的队伍,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真好拿这些山贼练练手。其他兄弟也是跃跃欲试,仿佛那些山贼都是泥巴捏的。 “太守大人,那些马贼可是真正的马上悍匪,而我们的士兵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卒,如果与他们正面拼杀,我们能有把握吗?我看我们还不如往东或者往西,摆脱他们为上。就是贩不成马,也比被他们抢了要好。” 苏双连忙提醒,他可是知道这些马贼的厉害,要是被他们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与其和他们硬拼,不如逃之夭夭。他对于这些乡勇、青壮们的战斗力知之甚少,而那些马贼们他可是清楚,都是些亡命之徒。 “太守大人,大漠上的马贼确实比较强悍,不过大人有这么多骁勇的猛将,一定能战而胜之。如果消灭了这股马贼,也为大漠出一大害。” 没想到张世平倒是有些胆色,竟然提出了消灭这股马贼的建议。周永当然准备消灭马贼,自己绝不能逃跑,贩不到马,自己的大计就将付之东流,要是让几个马贼吓跑了,自己还争什么天下? “各位兄弟,我决定要消灭这些马贼。如果我们逃了,肯定一匹马也贩不着,以后也不敢再到大漠里来了,这绝对不行。有我们兄弟在,到哪里我们都是强者,绝不退缩!” “对,绝不退缩!” 周永一席话,立即说得大家热血沸腾,张飞扬起他那铁榔头一般的大拳头,猛地在空中一挥,恶狠狠地吼了起来。其他兄弟也是群情激愤,一个个挥舞着拳头,似乎要把马贼砸死。 “太守大人,我们一直行进在大漠之中,根本不可能与外界联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后面有马贼的?” 就在张飞激动的时候,张世平突然问道。一听到说商队的后面有马贼,他的脸色就不大正常,特别是周永连马贼的人数都说了出来,更是让他的心里呯呯直跳。 “不瞒各位兄弟,我们已经发现,在我们的商队里,有马贼的内奸。” “啊……” 众位兄弟大吃一惊。但是随即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周永。因为周永的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内奸。张世平的嘴角跳动了几下,左眼皮也开始发跳。 “内奸就在我们招募的民夫里面,我们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周永刚刚说完,大家的眼神便朝着那民夫的队伍瞄了过去,似乎想要找到谁是内奸。而张世平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色也轻松下来,不过心里的煎熬依然如故。 “报告大人,队伍集合完毕。” 费鸿跑了过来,朝着周永大喊了一声。周永抬眼望去,营寨已经全部拨起,所有的货物、装备已经捆绑成包,驮在马背上。一万多商队护卫在大营里集合起来,他们手牵着战马,静静地立在雪地里,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就连张世平、苏双的货队,也一起站在营地里。 “走,我们过去。” 周永挥了挥手,领着众位兄弟骑马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兄弟们分站在周永的两边,一字排开,脸色却异常的沉重,除了寒风的呼号,整个大营一片寂静。周永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所有的民夫,原地蹬下。” 那些民夫莫名其妙,互相张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们突然发现,二千五百多把弓箭已经搭箭在弦,冷冷的箭矢正盯着他们。民夫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在周永的严厉目光下,他们乖乖地蹬了下来。 “搜!” 在箭矢和大刀的双重威协之下,搜查进行的很顺利。那七个内奸已经早就被费鸿、梁鸣派人盯上,一开始就被抓了出来,待到搜查结束,又有六个马贼内奸被搜查出来。周永让云峰山寨的兄弟们把这些内奸押在队伍前面,大声说道。 “兄弟们,我们这次北上大漠,只是为了买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有不少人图谋我们的钱财,想致我们于死地。你们说,我们怎么办?” 整个大营里还是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面临的危险,一个个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周永,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谁在图谋商队。 “杀死他们!” 突然,张飞带着呼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太突然了,也实在是太响亮了,就如同雪天里打了一声闷雷,以至于把全场的护卫们吓了一大跳,不过他们马上回过神来,跟着大声喊叫起来。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周永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大营里才逐渐安静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要让所有的人愤怒起来,要让所有的人同仇敌忾,与马贼们决一死战,他用尽全力,手指着队伍前面跪着的十三个马贼内奸,冷冷地说道。 “兄弟们,这些人,就是马贼派来的内奸,他们引领着山贼跟着我们。你们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所有的人,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齐声高喊起来,对于内奸,他们甚至比对于马贼更加愤怒。等大家的喊叫平息下来,周永朝费鸿、梁鸣他们摆摆手,立即有十三个早就准备好的刀手走上前来。 “咯!” “咯!” “咯!” 一连串的刀声响过,十三颗人头滚落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的颈脖喷出,染红了一大片雪地。所有的人,此时倒是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十三颗人头在地上翻滚。 “出发。” 随着周永的大刀一挥,所有的人立即翻身上马,由张世平、苏双带着贩马的货物和他们的护卫马队和非战斗人员,率先走出大营,而周永则带着一万多乡勇和青壮往南赶去。继续往北开拔。 渔阳马贼 涿县公堂 周永到涿郡的目标就是关羽、张飞,这可是两个绝世的武将,说什么也不能留给刘备。只是张飞好找,那关羽可就难寻了,一个推着小车的小贩,你到哪里去找他呢?一切只能靠运气了。 张飞的庄园离城并不远,周永很容易就找到了张飞的庄园。只可惜张飞不在家,周永只得告辞。走出张飞的庄园,周永和众位兄弟一起骑上马,朝着涿郡城走来。据张飞的仆人说,他们刚刚与张飞擦肩而过,就在他们赶往张飞庄园的时候,张飞却到涿郡城来了,只不过他们走得不是同一条路。 此时的路上已经堆了半尺深的积雪,雪花虽然停了,寒风仍然劲吹。路上的行人稀少,就是碰到个人也是行色匆匆。回来涿郡城里,一行人来到一家酒店门前。 “店老板,温几壶酒,暖和暖和身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酒店,老板是个中年人。笑起来象个弥陀佛,见来了这么多骑马的大汉,亲自迎了出来,连忙让店小二接过马缰绳,客气地想把周永一行人迎进酒店。 “店老板,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听说张飞进城了,你看见了吗?” “各位客官算是打听着了。那张飞张大公子便是小店的常客,我刚才看到他到前面去了。各位客官不如在小店稍等,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到我的小店里来喝几碗的。” 既然酒店老板看见张飞到街上去了,自己总不能满大街去找,不如就在酒店里坐坐,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几个人便走进酒店,温了几壶酒,要了几盘下酒菜,慢慢地喝了起来。 酒店里人不多,酒店老板就陪着周永他们聊了起来。看来这张飞人缘不错,那酒店的老板对张飞赞不绝口,张飞在涿县也算是小小的名流,他不仅颇有资财。而且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深受乡民爱戴。 大家喝着酒,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着,这也是下雪天消磨时光的最好办法。大家正聊得开心,突然间进来了好几个客人,其中一个中年男子从杯里掏出一把钱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老板,温几壶酒,今儿个酒店的帐我全包了。” 那酒店老板连忙从周永他们的桌子旁边站了起来,也顾不得与周永他们打招呼,立即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满脸堆着脸,比见了亲爹还要亲热。这世道,谁见了钱不亲热呢? “哎哟,这话怎么说的,今儿个下雪,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了?” 那几个客人呵呵地笑着,脸上泛着红光,看起来不是一般的高兴。那掏钱的汉子找了个地方坐下,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大家就围着坐了过来,他一巴掌猛地拍在桌子上。 “疤痕脸王老大也有今天,真是死有余辜,没想到死在几个外乡人手里,只可惜连累了张飞张大公子。” “什么?你说什么?谁死了?外乡人怎么连累了张飞张大公子?” 那酒店老板也是个喜欢打听闲话的人,平日里也爱和大家聊天扯白,这也是把大家吸引到酒店来的诀窍。他正准备去温酒,听那汉子如此说,连忙停住脚步,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外乡人?” 周永不由得一楞,现在涿郡城外最多的外地人就是自己的队伍。不过今天已经命令大家在大营里休息,应该没有人进城啊,难道有谁不听话,偷偷地溜进城来了? “过瘾啊,过瘾!” 那掏钱的汉子兴奋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大声呼叫了几声过瘾。其他人听说他请客,有便宜不占那是笨蛋,也纷纷坐到他的身边,他越发的高兴,对着酒店的众人讲了起来。 “疤痕脸王老大今天又把那个漂亮的小寡妇卖给了一个外地人。那外地人看那小寡妇母女饿了,就带她们到酒店吃白饭,疤痕脸王老大就带着十几个流氓等在外面。等那五个外地人出来时,他们冲上去就抢。谁知那五个外地人死缠住不放,竟然动手与那疤痕脸王老大和流氓们打了起来。就在这时,张飞张大公子从旁边路过,大喊了一声,吓得疤痕脸王老大等人拨腿就跑。张飞张大公子追上去夺过了钱,却失手打死了一个无赖。而那几个外地人更是得势不饶人,一口气打死了九个,其中一个一棒打死了疤痕脸王老大。要不是张飞张大公子拦着,还有两个无赖恐怕也难逃一死。” 听到这里,周永越发糊涂了,一次就有五个外地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队伍。要真是自己的人闯了祸,那可就麻烦了。一下子打死九个,就算是正当自卫也是自卫过当。可是这些家伙究竟是谁呢? “这位大哥,请问那张飞张大公子和五位外地人现在何处?” “嗨,别提了。” 那讲故事的汉子还沉浸在打死疤痕脸王老大的兴奋之中,听到周永如此问,脸上立即显出愤慨的神色。他环视了众人一眼,猛地喝了一口酒,把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 “这疤痕脸王老大之所以在涿郡为非作歹,无非是仗着他是郡丞大人的小舅子,连县令大人也让他三分。今天刚刚被打杀,县府的衙役就把张飞张大公子和那五个外地人抓起来了。听说太守府的衙役也来了,想要把他们提到太守府去。” “哦……谢过这位大哥。” 周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事情的经过迅速的考虑了一下,实在是想不起这究竟是谁?不过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的兄弟,总是要救出来的,看来又要冒一次险了。这时,同行的几个兄弟的脸上都是十分的焦急,等待着周永拿主意。 “兄弟们,我担心这是我们的人闯得祸。我们立即到涿县县衙里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涿郡城里有两个衙门,一个是涿县县令衙门,一个是涿郡太守衙门。当然,涿郡太守衙门管着涿县县令衙门。有一段时间,涿郡城里还有个幽州刺史府,不过后来搬到广阳郡去了。 听说自己的小舅子被人打死了。郡丞李进可是吓了一大跳,青天白日的,谁吃了豹子胆,敢打死他的小舅子?虽然郡丞只是太守大人的佐官,可也掌管着一郡的政务,不是谁想惹就敢惹的。他二话没说,就派太守衙门的捕头带着十几个衙役去把凶犯提到太守衙门来。 涿县县令大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肖明,涿县受着涿郡衙门管辖,县令大人肖明也不想招惹郡丞大人,见来了十几个太守府的衙役,就知道郡丞大人插手了。反正杀人者和被杀者与他都没有关系,他也懒得去争辨,便答应录个口供就让他们把人带走。 “你们是哪里的?来涿郡干什么?如何打死人命,快快从实招来。” 一走上大堂。余德、费鸿、梁鸣、陈仓、刘枝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听到县令大人发问,余德使劲揉了揉眼睛,哭诉起来。作为山贼,他们最怕地就是上公堂,可是不知今天为什么,他们觉得非常轻松,怎么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呢?当听到县令大人审问他们的时候,连忙装起了可怜,甚至装腔作势地哭了起来。 “唔……大人,我们是辽东太守周永周大人的官兵,太守大人正在涿郡访客,我们在街上逛街,看到这女子挺合心意,就用一万五千钱买下了她,还给了那疤痕脸一千钱,正准备回大营,突然冲上来十几个歹徒抢劫我们的钱袋,还打了我们。要不是这位公子出面相救,我们都要被打死了啊,唔……” “啊……” 这下轮到那个县令大人肖明吃惊了。搞了半天,这几个家伙是辽东郡兵。早就有人报告肖明,南城墙外驻扎着好几千辽东郡兵,说是要去买马的,已经住了好几天了。这下他不敢马虎了,连忙审问那几个抢劫的家伙。 “你们两个狗贼,如何抢劫。如何伤人,从实招来。” 那几个逃过一劫、侥幸活下来的无赖,已经被太守府派来的衙役关照过了,他们知道马上就要提到太守府去了,就按照太守府衙役捕头的交待,在县令大人的面前哭了起来。 “大老爷啊,我们冤枉啊。我们是听到有人喊抓拐子才跑出来的,他们都说这几个外地人拐走了我们涿县的女子,我们才冲上去拦住他们的。况且我们并没有打他们,只是由于下雪路滑,不小心撞倒了他们,结果他们抓住我们就打。后来这个张飞也跑来殴打我们,把疤痕脸王老大和侯三等兄弟打死了,要不是衙役们来得快,小的们恐怕也是没命了。” “胡说!” 那被称为张大公子的张飞闻听两个无赖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早就气得浑身发抖,他瞪着两只大眼,手指着两个无赖,声音象雷鸣般在县衙大堂里炸响,震得县衙的大堂不住地晃动。 “好你个无赖,你们强抢钱财,当街殴打几个人,反诬他人行凶,这还有天理吗?” “不许咆哮公堂!” 县令大人肖明把惊堂木重重地拍在堂案上,虽然他也认识张飞,可是与张飞并没有什么交情。在他眼里,这张飞不过是个土财主而已。现在一边是郡丞大人的小舅子,一边是太守大人官兵,要是找个替罪羊,只能是你张飞了,能不能保住命还难说,哪里能容张飞在大堂大呼小叫。 “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谁敢!” 那张飞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才不会让那县官平白无故地打四十大板。只见他两臂向外猛的一用力。那挂在他身上的铁链便旋转开来,一转身套住一个衙役,伸手就从他的腰中抽出了一把大刀。动作非常娴熟,就象在抓一个小孩。 “好你个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开口就要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 “你……你……你想造反?快……快……快抓起来。” 县令大人可是吓了一大跳,他万没有想到,这张飞竟敢在公堂之上拔刀威协衙役。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命令衙役抓人,可是那些衙役一看张飞那魁伟的身躯,不由得有些胆怯,都在心里发问,自己是他的对手吗? “唰唰唰……” 那些衙役们倒是尽责。几十个衙役纷纷拨出刀来,用刀指着张飞。虽然张飞的身上还套着铁链,可是他们也不敢太过靠近。他们对张飞非常了解,那铁链子飞舞起来,轻而易举地就能砸死人。 “你这狗官,俺张飞看你还算清白,才来这公堂与你讲理,要不然凭那几个衙役想捉住俺张飞?谁曾想你竟然听信那无赖的谎言,想陷俺张飞于死地,俺要把你这破衙门砸了。” “你……” 还没等那县令大人说完,一个衙役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手捂着脸,看样子很疼,脸上却也肿得老高,明显有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上还流着血丝,神色慌张地跑到县令大人的跟前,小声地在县令大人的耳边嘀咕,不过由于嘴也些歪了,说得也不是十分清楚。 “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大群官兵,拿着明晃晃的刀枪,那几个将领就在大堂门外,让我进来通报一声。小的稍迟了一会,就被一巴掌打成这样。” “啊……” 县令大人肖明马上就意识到,这是辽东郡的官兵们来了,甚至有可能是辽东郡太守大人到了。不过辽东郡的太守并不能管到他这个涿县的县令,他也没有必要紧张,正在犹豫地时候,那个衙役连忙说道。 “老爷,不能再等了,再迟一会,他们要是发了火,连老爷你……” “啊……快快有请。” 县令大人肖明还算是识相,这涿郡城可是个通天的地方,敢在涿郡城里撒野的官兵肯定来头不小,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县令能够招惹的。好汉不吃眼前亏,谁知道这些兵大爷是为什么要闯公堂。 县令无奈 县令无奈 “是,大人。” 那个挨打的衙役用手捂着脸,弯下了腰,不知是他的牙疼,还是在向县令大人行礼,连忙又跑了出去,动作非常的迅速。也许那一巴掌让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连公堂上刀枪相持的场景也没有在意。 “各位军爷,里面请。” 不一会,大堂上走进来一大排高大魁梧的将领,一个个气宇轩昂,英姿飒爽,雄纠纠、气昂昂地径直走向县令大人的堂案前面。他们根本没有朝大堂上对持的双方看一眼,那目空一切、眼中无人的气质威慑得那些衙役们不敢抬头。 “天啊……” 看着那些巨汉走进大堂,县令大人肖明竟然楞住了。这是些什么人啊,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铁塔般的家伙都跑到我这里来了?县令大人不由得在心里哀叹别说外边还有兵马,就是这几个家伙,也能把涿郡城翻个底朝天。 肖明自己就是个武将,也非常欣赏武将。可是当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悍将的时候,他也有点头晕的感觉。从这些将领身上的气质就可以看出。这都是些悍不惧死的猛将。要是与这些人为敌,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条。 “呵呵……” 余德最先看到了周永一行人,脸色不由得一喜,刚刚笑出声来,却看到周永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他们连忙低下了头,同时向其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起低下了头。 “啊……这些人是你的兄弟?” 直到这些将领的出现,余德新买的老婆王风才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余德有持无恐,根本不把那些流氓放在眼里,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将领那么高大英武,而自己的丈夫却极其普通? “咚咚咚……” 还是典韦有眼力劲,他腾腾地几步走到县令大人的身边,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大堂也跟着摇晃,吓得县令大人连忙站了起来。然而典韦并没有动他,而是搬起他的座位,走到周永的后面。 “太守大人,你请坐。” 周永慢慢地坐在椅子上,那些魁伟的巨汉都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两把钢刀。只见周永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县令大人。见县令大人肖明不知所措地站着,周永淡淡地笑了笑。 “县令大人,我和兄弟们路过涿县拜亲访友,我的将领在街上买个女子,却不料遭到流氓无赖的诈骗、抢劫和殴打,而见义勇为的义士也遭到诬陷。兄弟们心中气愤不过,硬要到大堂上来评理,不过被我拦住了。县令大人,我想请教大人,这涿县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天下吗?这涿县的县令还是我大汉朝廷的县令吗?我们强烈要求处死所有流氓无赖!县令大人,你继续审案,我们就在旁边看看热闹。” 肖明终于回过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本来这案子与他没有任何牵连,他可以公平审理。那知道插进来一个郡丞,却那边又是太守大人的官兵将领,搅得他下不来台。看这些将领们的架式,这要是自己断案不公,他们说不定敢当堂宰了自己。反正也没自己什么事,犯不着为别人背黑锅。 “各位将领,不知怎么称呼?” “审你的案吧,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那好,下官这就审案。” 一听说要审案,那太守府来的衙役捕头就知道形势不妙,向其他衙役使了个眼色,就要往外溜。刚走两步,就觉得撞到了一堵墙上。只见潘凤猛一抬腿,正顶在那捕头的胸脯上,那捕头仅仅来得及哼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其他的捕头被刚才一幕吓呆了,那胸骨断裂的声音他们再清楚不过,虽然那捕头不会丧命,恐怕这辈子也不能再打人了。从来都是他们打别人,今天算是见到狠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靠边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张飞也看着这一切,从那些高大的将领走进来时的气势,他就发现这些人非同寻常。如果这些人是朋友,那一切好说。要是这些人是敌人,自己恐怕今天难得逃出生天。 听完那领头将领的一番话,张飞才在心里笑了,原来这位就是辽东郡太守大人。也是一个打抱不平的热血汉子。看来这天下还是好人多,有了这么一群血性汉子,这天下才是真正的朗朗乾坤。 “你们几个狗头,快快从实招来。” 那县令大人算是看明白了,这辽东太守不是开玩笑的,今天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交待,恐怕自己就要玩完。郡丞大人,对不起了,你那小舅子死了白死,谁叫他踢到铁板上了呢? “大人,小的们已经招过了啊,我们没有抢她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撞倒了那五个外地人,他们先动手打我们的啊,还有这个张飞帮忙,才把我们的兄弟打死了十个啊。” 那几个家伙也明白,今儿个算是活到头了,那太守大人往这里一坐,县令大人肯定不敢再帮郡丞大人,恐怕郡丞大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自己说不说实话都没有活路,就是死也要把张飞和那几个官兵将领拉着垫背。 “胡说,你们这些无赖,别以为本官不知道,刚才那些太守府的衙役教过你们。现在本官再问一遍,要是还不说实话,可别怪本官不客气。” “老爷,你就是打死我们,也是这句话。我们没有抢她们的钱,是下雪滑倒了,与他们争执。” 余德假哭了半天,本来是想搏得县令大人的同情。没想到那几个无赖一口咬定是下雪滑到引起纠纷,根本没有抢劫这回事,是他们几个外地官兵先动手打人,气得余德暴跳如雷。他猛地跳了过去,用手指着两个无赖破口大骂。 “好你几个狗东西,有胆量抢东西,没胆量承认啊。你以为不承认就没办法了?告诉你们,当时可有好多人都看到了,你们想抵赖也没有用。” 谁知那无赖冷冷地笑了笑,一点也不生气。他们在这涿郡混了多少年了。什么样的官司没有见过?他们是宁可被你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罪的,这就是混混们的法则。 “哼,你们仗势欺人,威逼别人来作假证,纵然可以定我们的罪,杀我们的头,但是要我们承认抢钱那是绝不可能。” 这几个无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抵死也不承认,这可让县令为了难。如果找几个证人,也不是不可以定他们的罪,可是今天情况特殊,决不能落下把柄。要不然这些太守大人走了,证人再一反悔,郡丞就会反咬一口,拿他出气了。 “太守大人,这几个家伙抵死不认,如何是好?” “县令大人别着急,我想这几个人会想起来的。” 周永知道县令大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他也不想让县令大人为难。他以后还准备在幽州办大事呢,怎么也要给幽州人留下个好印象,今天这案一定要办成铁案,而且还要让全涿郡的百姓心服口服,决不能让这几个家伙事后反悔。 “报,县令大人,街上的证人找到了。” 不一会,衙役们从街上找来了十几个当时在现场的证人。这些人都是出于义愤,专门来作证的。平日里他们害怕疤痕脸王老大,今日疤痕脸王老大死了,他们大快人心。让周永没有想到,在酒馆里接客的那个豪爽汉子也来了,并最先作证。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县令大人,当时雪下得很大。我正在走路,突然看到疤痕脸王老大带着十几个流氓、混混抢劫外地人的钱财,并殴打外地人。他们打了一会,外地人一个劲地喊抢劫,后来这位张飞张大公子路过,连忙出手相助,几个外地人才逃过一劫。” “既然外地人喊叫抢劫。你们为什么不上前帮忙。” “那疤痕脸王老大在涿郡可以说是横行霸道,这十几年来,谁敢惹他呀。” “那你现在怎么敢出来作证?” “那疤痕脸王老大不是死了嘛,谁还怕他呀。” 一连十几个人,都出来指证,就是疤痕脸王老大率领十几个无赖抢劫外地人,并动手打了外地人。在张飞张大公子的帮助下。这些外地人反败为胜,打死了疤痕脸王老大等十人,不过还跑了两个,就是跪在大堂上的这两个无赖。 “好你个无赖,这么多人众口一辞,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哼,你们串通诬陷我们,打死不认帐。” 周永微笑着望着两个无赖,就象看一场戏,慢慢地欣赏他们的表演,看看你们究竟能嘴硬到多久。等县令大人问完了所有的证人,茹明、茹亮也从外面走进了大堂,远远地朝周永点了点头。 “提醒提醒他们,看看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随着周永的手势,茹明、茹亮走上前来,他们来到那两个无赖的跟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两包东西,分别递给他们俩,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轻声嘀咕。 “你们几个的父母、老婆、孩子现在都在城门外,如果你们说实话,留你们一条狗命,跟家人一起远走高飞吧。如果你们不说实话,就把你们的家人全部卖给胡人当奴隶,世世代代当牛作马。你们看着办吧。” 那两个无赖打开包裹,两眼呆住了,神情更是紧张。因为这是他们宝贝儿子特有的东西。他们可以不认父母、不认老婆,可是他们一定要认儿子。他们当然相信,这些家伙连大堂都敢闯,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大人,我们说实话,是疤痕脸王老大叫我们抢劫的,他把这个小寡妇卖给外地人,本来只是准备抢回小寡妇就算了,没想到那几个外地人特别有钱,疤痕脸王老大就叫他们连人带钱都抢。那几个外地抱着钱袋不放手,我们才打了起来。后来这位张大公子出来为他们帮忙,他们反过来才打死了疤痕脸王老大等十人。” “啪!” 县令大人一拍惊堂木,心中那个气啊,你们几个狗东西。不是嘴硬吗,现在怎么开口了?还差点把老爷我害死啊,岂能轻饶了你们!留下你们也是祸害,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害到老爷我的头上,还是除了你们几个祸根的好。 “你们几个流氓、无赖,参与抢劫,又诬陷他人,罪当重罚。来人啊,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县令大人也是气晕了头,开口就是一百大板,那还能活命吗?那些衙役更是恼火,他们差一点成了张飞的刀下之鬼,把这笔帐都算到了那无赖的头上,冲上来就把那两个无赖架了出去。 “余德、费鸿、梁鸣、陈仓、刘枝等,你们五人为保护自己的财物出手伤人,属于正当自卫,理所当然,无罪释放。” “张飞张大公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实属见义勇为,理当嘉奖。” “哈哈哈……” 县令大人宣判完毕,张飞便仰天大笑起来。他笑了一会,双手抱拳朝周永和各位兄弟拱了拱手,转身大笑着走出了涿县县衙大堂,好久好久,他那爽朗的笑声还在涿县大街上回荡。 “县令大人,那两个无赖实在是不经打,还没打到八十大板,已经死了。” 几个衙役跑了上来,带来了一个不知是喜讯还是噩耗。那几个无赖平日里没少干坏事,衙役们把他们没有办法,如今县令大人命令打一百大板,岂不是个出气的机会。轮起板子狠狠地打,结果就把他们送上了西天。 “县令大人,后会有期。” 周永站了起来,各位兄弟们也双手抱拳,朝县令大人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涿县大堂。而那县令也是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呆呆地看着周永一行人走了出去。 “唉……” 县令大人长出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这些家伙,不由得坐下来放松一下。却不料“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这才发现椅子已经被人搬走,原来自己站着审了半天,差一点把屁股摔成了八瓣。 张飞庄园 张飞庄园 周永带着众兄弟再次来到张飞的庄园门口,张飞家的仆人便把他们引进了庄内。远远看去,在庄园里的打谷场上,有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操练武功。仆人用手一指,面对周永他们点了点头。 “张大公子心中烦恼,正在练武。” 周永他们翻身下马,朝张飞走去。只见张飞一身短装,手持长矛,左刺右挡,上下翻飞。那长矛直刺出去,长矛身似游龙出海,矛刃犹如万朵梅花,在雪地里折射出道道金光。 “好……” 几乎在同时,周永和几位兄弟喝起彩来,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竖起了大姆指。说实话,周永这一行人,都是行家,大家说好,那就一定是好。张飞收起长矛,看到眼前一排大汉,不由得笑了,你们倒是会找啊,都追上门来了。张飞随即双手抱拳,朝大家拱了拱手。声音犹如洪钟。 “各位好汉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你是张飞兄弟吧,在下周永,这是我兄弟典韦、许褚、颜良、文丑、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费鸿、梁鸣、吴懿、吴班。我们久闻张飞兄弟乃是当今英雄豪杰,特来拜访。” “哈哈哈……俺就是张飞,哪是什么英雄豪杰,喜欢舞枪弄棒而已。” 张飞豪爽地笑着,这些巨汉留给他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周永上前一步。正待与张飞说话,不料典韦突然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对张飞拱了拱手,满脸的透着兴奋。 “张飞兄弟,我大哥不远千里来寻找,一路之上夸赞于你。今日得见,果然是个英雄豪杰。典韦武功不精,想于你讨教几招。不知兄弟肯赐教否?” 这个典韦,刚刚见面,就想打架,就不怕别人拒绝?再说打谷场上厚厚的积雪,这要是滑到了如何是好?周永正想阻止,却见张飞稍微楞了一下,马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好、好、好,典韦兄弟。我们来大战三百回合。” 这两个家伙都是嗜武之人,连客气话都懒得多说,马上就要交起手来,硬是没有丝毫的谦让。典韦拨出那对青龙刀,嘴里刚说个请字,身形晃动,一团黑影向张飞疾扑而至。 张飞刚刚说完话,还来不及准备,猛吓了一大跳,脑子里迅速明白过来,手中的长矛已然挥出。不快不慢,矛刃直挑典韦腰胯。典韦满指望一击得手,不料张飞的长矛方位十分精准,力道恰到好处,势必先于典韦制敌要害,那情势就象是典韦自己在往矛刃上撞去一般。 半途受击,典韦无法变招闪避。急切间身形一晃,腰腹向外陡然闪开四、五寸,身子贴着枪刃朝前滑去。他双手持戟,左手指向张飞腰腹,右手划向张飞头部,怪异阴狠,迅疾无伦的朝张飞扑去。这一变招又狠又快,殊无半分征兆,纵然是大罗金仙也万难防备。 “铛……” 一声暴响,典韦的青龙刀砍在张飞的长矛之上。原来张飞不躲不闪,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翻腕上撩,长矛正挡住典韦的那双青龙刀,典韦狂暴的双戟狠狠地砍在长矛上。 典韦双戟一前一后,没砍到张飞,却见张飞的长枪已然指向了自己的腰部,这一来还没等他砍到对方,定会先被长矛捅进腰间。此招匪夷所思,令人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无奈之下典韦双脚用劲急蹬,涌身斜飞出丈余。由于是在雪地上,脚下一滑,晃了几晃,方才站定。 这几招势如兔起鹘落,旁观的周永一行人却看得清清楚楚。连日来与兄弟们对练,武功已经突飞猛进的周永也是一目了然,特别是他们的一招一式,就如电影般印在脑海里。 “各位兄弟,你们觉得张飞和典韦,谁更胜一筹?” 许褚的两眼始终就没有离开过两人的大战,这可是真正的高手之间的切磋,那怕就是看一眼也是一种收获,心中正在赞叹他们的武功。突然听到周永一问,便笑了笑。 “虽然刚刚交手不久,但是也可以看出,两人皆是武功精湛,力大无穷,似乎张飞兄弟略占上风。” 众位兄弟都点点头,大家都觉得张飞要略占上风,不过也仅仅是占上风而已。要想战胜典韦,恐怕在三百招以内是不可能的。高手之间的过招,胜负往往都在一招半式之间。 张飞、典韦身形一晃,两人又战在一起,只见张飞心随矛动,矛从敌势,不论攻守都有法,顺着对方的招式随意挥洒。而典韦也是刀随矛走,两只青龙刀始终不离张飞的要害。 典韦可能从来没遇到如此高手,猛然大喝一声,飞身拔地而起,双刀箕张,又向张飞袭来。这回他将双刀用到了极致,衣袖饱胀如鼓,猎猎生风。未及近前,连站在一边的周永、许褚等人都感一阵寒气扑面。 张飞神态镇定如常,当下伸长手臂。挺直长矛,想把对方拒挡在身外。不知不觉,矛刃又是指向典韦的水桶腰。典韦尖声怪叫,忙不迭的侧纵数步,没等站稳,返身疾进趋前,挥刀狠切张飞咽喉。 这一退一进有如电破长空,又似乱蝶穿花,快的难描难述。而张飞仍旧挺矛直击,先急后缓,还是不偏不倚的刺向典韦的腰胯。典韦不得不收胯拧腰,再一次纵身闪退。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激斗已过半日,典韦始终无法靠近张飞身前,而张飞也难以刺到典韦半尺之内。到后来典韦身法愈加迅疾,一团黑影绕着张飞滴溜溜乱转。 转眼间就过了三百余招,周永可看出名堂来了。这典韦已经处了下风,似乎不敌张飞。而此时的张飞只是应付着,看样子他并不想兄弟们之间伤了和气。周永连忙上前叫停。 “两位兄弟住手。” 张飞、典韦纵身后退,各自调整呼吸。他们脚下的积雪已经被他们踩进了泥地里,地上泥泞不堪,两人的身上也粘满了泥点。典韦收回双刀,双手抱拳,朝着张飞深深拱了拱手。十分敬佩地施了一礼。 “张飞兄弟果然名不虚传,武功高强,英雄盖世,能与张飞兄弟过招,典韦三生有幸。” 典韦这样说,明显是自己认输,承认是张飞赢了。对于一个武功高手来说,承认失败比被别人打败似乎更难,只有真正的武痴,才会承认自己失败。张飞立即上前扶住典韦,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典韦兄弟你也不错。能与俺张飞大战三百回合,俺还没有碰到过。” “呵呵,呵呵。张飞兄弟果然是个武功高强,看来传言不虚。不过张飞兄弟,我这几位兄弟可都是一把好手。以后就机会大家在一起好好地切磋切磋。” 张飞把众人打量一番,见这些彪形大汉一个跃跃欲试,心中也有了几分相信。这些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之辈,他们是怎么凑到了一起的呢?他把长矛扔给仆人,对大家拱拱手。 “各位兄弟,俺张飞专好结交天下豪杰,欢迎各位光临寒舍,以后有机会俺陪各位兄弟大战三百回合。来来来,别在雪地里站着了,里面请,今天我们兄弟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到底是财主家,张飞家的大厅和周家大院的大厅差不多,摆个十几桌酒席不成问题。大家落坐后,张飞就让仆人安排酒菜。等张飞坐下,周永才和张飞说了他们的目的。 “张飞兄弟,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我就是辽东郡太守周永。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加入辽东郡兵。多年来,胡人和蛮夷不断地侵扰我们汉人,就凭他们有着强悍的骑兵。难道我们汉人比胡人差么?我准备组建一支骑兵,专门用来对付胡人,保护一方百姓平安。张飞兄弟。我听涿县的乡亲们说,张飞张公子为人仗义,嫉恶如仇,深受乡民爱戴。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的骑兵,成为辽东郡兵的将领。” 对于一个杀猪宰羊的屠夫来说,突然间成为官军的将领,应该是非常不错的好事。特别是周永说到了乡亲们对张飞的夸奖,更是把张飞吹得有些飘飘然。而今天在涿县大堂上,他一个人是多么的孤独,没有一个人来帮助他,如果跟着这个太守大人,还用得着他担心吗?他哪里在还有其他想法,连忙站了起来,跪倒在周永的面前。 “张飞愿跟随大人征战四方。” “呵呵,起来吧。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周永把张飞拉了起来,笑着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望着张飞的面容,不由得有些纳闷,挺英俊、威武和精明的一个武将,怎么被说成了粗鲁的莽夫?是历史书错了,还是张飞长错了? “张飞兄弟,组建和供养骑兵是一个非常消耗钱财的事情,训练和供养一个骑兵,至少相当于十五个步卒。为了组建和供养骑兵,就需要大批战马和经费,而这些战马和经费,仅仅靠辽东郡是无法提供的。因此我决定到大漠上去贩马。把良马留给我们作为战马,而把一般的马贩到中原去。我们中原地区不产马匹,而需求量很大,目前行情很好,我想利用贩马赚得钱来供养骑兵。张飞兄弟,我们都是内地人,不了解贩马的情况,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张飞本身就是个生意人,专门杀猪宰狗,生意做的不错,对做生意应该是很感兴趣的。果然听到周永说到大漠去贩马,他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立即喜形于色,笑了起来。 “呵呵,贩马?那可是个好买卖,听人说很赚钱的。只是俺没做过,俺只会卖酒屠猪。但是俺专好结交天下豪杰,兄弟们看得起俺张飞,俺张飞义不容辞,就陪兄弟们走一趟。太守大人组建骑兵需要钱,我庄园里有。大人大概需要多少钱?” 周永可没想到要张飞出钱,他可不象刘备,什么都要别人出,到处占人家的便宜。怪不得刘备参加剿灭黄巾后,仅仅只得了个县令,肯定是没有给太监们送钱。 “呵呵,呵呵,不瞒张飞兄弟,钱我倒是不缺,我缺少的真是象你们一样威武、强壮的勇士。至于贩马,不要你们出钱,张飞兄弟出人就可。贩马这点钱是小事情,供养一支强大的骑兵才是大事情。” 张飞一听可就不高兴了,这不是太小看我张飞了嘛,他可是个豪爽之人,从来都是他仗义疏财。看到为组建骑兵而凑集经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那可不是他的风格,更不是英雄所为。 “那可不行,太守大人凑集经费,俺张飞一定要尽微薄之力。这钱一定得出,如果大人你不要俺出钱,俺宁可不去。” 这张飞还真是个好面子的家伙,如果不让他出钱,说不定他就会发火,不过多带点钱也没有坏处,有备无患嘛,想出就让你出点,省得你心里有疙瘩,谁还怕钱多呢。 “张飞兄弟这般说话那就是见外了,兄弟们相处,重要的是情投义和,肝胆相照。要是说钱,岂不是伤了兄弟们的感情?如果张飞兄弟手里有现钱,那就带着吧。” 张飞这下满意了,他立即吩咐管家去清理现钱,并让管钱把所有的现钱都拿来。自古以来,燕赵多豪侠之士,为了支持周永组建骑兵,抗击胡人的侵袭,张飞出了钱,他才真正地觉得出了力。 “太守大人信得过俺张飞,俺张飞什么也不说了,一切听太守大人的。不过太守大人,昨日有两个中山大商到了涿县,他们可是贩马的行家,每年往来北边大漠里贩马,一个叫张世平,一个叫苏双。是不是请他们来一起商议?” 周永一听,不由得是喜出望外,原来这两位老兄也在涿郡啊,看来真是苍天有眼啦。这两个家伙可不是别人啊,那可是真正的贩马行家,而且还是仗义疏财的义士。 “那可太好啦,有两个行家领着,可省去我们多少麻烦,我们还是去拜访人家吧。” 苏双说马 苏双说马 张世平、苏双的营地也安扎在涿县县城南门外,与周永他们的营地倒是不远。由于一直在下雪,谁也没有在意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个马贩子营地,而且这个营地还是张世平、苏双这两位大名鼎鼎的马贩子的。 天上还飘着雪花,周永一行人随着张飞来到了张世平、苏双的营地,他们的几个随从连忙跑去通报。不一会,张世平、苏双就迎了出来,张世平更是大老远地就高声喊叫起来。 “原来是张大公子,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哦,这几位好汉都是谁呀?” “真是稀客哟,张大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有这些好汉,真是得罪得罪。” 张世平、苏双不愧为生意人,一见面就热情得不得了,好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这就是典型的见面熟。脸上笑眯眯的,恭恭敬敬地向每个人拱手向礼,让你倍感亲切、无可挑剔。 见到周永一行人,却是把他们俩吓了一大跳。尽管张世平、苏双也是走南闯北之人。平常在街上见到一、二个彪形大汉尚不足奇,可是一下子见到一大排巨汉,没吓晕过去就不错了。 周永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两个马贩子,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身穿曽皮长衣,一样的打扮。但是张世平的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时时闪着亮光,使人觉得粗犷又精明。而苏双的圆脸笑得更加甜美,给人以春天般的温暖。 幸好,还有个大家都熟悉的张飞,他引领着与大家见了面,把各位兄弟一个个向张世平、苏双作了介绍,然后跟着张世平、苏双往大营里走,一起商量贩马的事。 “两位老板,不瞒你们说,我们是一次贩马,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你们。比如你们平常贩马,都是贩些什么品种的马?主要产地在哪些地方?它们有些什么特征、特性?有些什么主要用途?” 那张世平、苏双听周永问了些新名词,一时还有些纳闷,然而他们长年贩马。对有关马的一切事情还是非常清楚的,待周永解释了一番,两个人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苏双则给周永作了解释。 “我们平常主要贩的是乌桓马,就是乌桓人自己骑的马,至于是什么品种,我们也不知道。乌桓马就是乌桓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捉得野马驯化的后代。乌桓马的特点就是身材高大,体能充沛,耐力持久,行动迅速,适合长途奔袭。这种马繁殖快,对饲料要求不高,适应能力非常强。因此,乌桓马作为战马更较其他马种占有优势。如果你们想贩战马,乌桓马最合适。” “比乌桓马更高大、更魁伟的是鲜卑马,也就是鲜卑人的马。是鲜卑地盘上的野马驯化后代,鲜卑马体型魁梧,远远高大于乌桓马,力大无比,冲击力强,迅速快捷,速度更是远快于乌桓马,特别适合冲锋作战,这也是乌桓人打仗经常败于鲜卑人的原因之一。但是鲜卑马特别精贵,饲喂难度大,繁殖慢,对饲料要求高,适应能力也不及乌桓马。如果你们想贩给那些大财主,就贩鲜卑马。” “比乌桓马矮一些的是夫余马,就是夫余人的马,是夫余人地盘上的野马驯化后代。这种马体型偏矮,但是体能与乌桓马比毫不逊色,且耐力更强,繁殖更快,对饲料要求更低,适应能力更强。不仅可以作为战马,还可以拉车、犁地、蘑面等等。如果你们要贩去役用,夫余马最合适。” 苏双的一番解释,使周永对幽州北部的几个主要的游牧民族的马匹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总体说来,就是鲜卑人的马最强大,但是也最娇贵,夫余人的马粗看似乎矮小一点。其实最适用,而乌桓马介于两者之间。 “苏老板,你看我们这是什么马?” 苏双微微笑了笑,走上前来轻轻地抚摸着马的脖子,抬起马头,掰开马的大嘴,看了看马的牙口,又拎起马的耳朵,用手掏了掏,就象看自己的孩子一样。然后又走到马的身后,照着马的屁股拍了一巴掌。 “呵呵,你们这些马就是夫余马,并且都是夫余马中的一般马,正是年青力壮的役用马。不管是鲜卑马、乌桓马、还是夫余马,里面同样也有优劣之分。他们的马种都是由他们牧区内的野马混血、驯化而来,各个部落之间的马种也有差别。” “一般的部落,是不会把好马、良马卖给我们的。那些胡人把我们中原人都看成是他们抢劫的对象,就如我们不把精铁卖给他们一样,他们也不把良马卖给我们。和我们交易的部落,都有长期的交往,他们卖给我们的也往往是些劣马、弱马。这就要贩马者认真的挑选,才能保证买到的马匹是比较好的马匹,而最好的马一般是买不到的。” 这是周永才觉得,自己急匆匆地来贩马,确实有点想当然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对于马匹可以说是知之甚少,仅限于农村养的拉车的马匹,甚至没有见到过真正的战马。 “太守大人,你们这次准备贩多少匹马?” “不瞒两位大哥,我要组建一支骑兵,人数在一万左右,你看我们得多少马匹?” “啊……” 张世平、苏双惊谔得张大了嘴,半天回不过神来。张飞、典韦、许褚等人也是非常惊讶,他们一直在听周永说要组建骑兵,却不知他要组建这么大一支骑兵,这得多大的财力和物力啊。 “太守大人,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他们出征打仗时,每个士兵最少有四匹战马,最多有六匹战马,你要组建一万骑兵。至少得四万匹战马。一时之间,你到哪里买得到这么多战马?就是有这么多战马,乌桓人、鲜卑人也不会卖给你的。” “呵呵……” 周永这才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以为到幽州来就能买到战马,这真是大错特错。战马是游牧民族的战略物质,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他们也不会随便卖给别人的。 “胡人经常侵袭我们,杀我边民,抢我财物,我们必需要有一支强大的骑兵来保护我们百姓的平安。两位大哥,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得到大批战马?” “太守大人,就是再急也必需慢慢来。如果你一次购买这么多战马。势必引起乌桓人、鲜卑人的警惕。一方面他们会控制卖马,另一方面他们会翻倍的涨价。为今之计,我建议太守大人少量多次,每年三、五千匹,用几年有时间凑齐。” “还得几年啊……” 周永的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他知道苏双说得是对的,可是他等不得。现在有了士兵,有了将领,却没有战马,怎么不让他着急?黄巾起义就要暴发了,他还等着这支骑兵来建功立业呢,他可不想到时候带着一支步兵去打仗。 “太守大人,你算过帐吗?一般情况下,供养一个骑兵的军费,差不多相当于十五个步卒的军费。以辽东郡一郡之力,养得起一万骑兵吗?” “这个我倒是早有准备。” 周永笑了笑,对于如何养活一万骑兵他倒是没有担心。生财的手段周永多的是,在现在这个时代,只是要了足够的时间和究竟,想要弄到钱倒是很容易。别说一万骑兵,就是十万骑兵他也不在话下。 “不瞒两位大哥。我有许多的办法可以赚到钱,而且还是大钱。我只是没有想到,买马会有这么困难。今天来见两位大哥,真是让我受益非浅。既然你们如此说,那我今年就只买五千匹战马吧。” “呵呵,太守大人,五千匹马已经不少了。太守大人真是大手笔啊。我们兄弟俩贩马十载,每次最多不过五百匹马。太守大人要买这么多马,不知有多少护卫?” “我在涿郡城外,大约有一万五千多人。” “呵呵,太守大人,你这是要去草原贩马,还是去草原打仗?如果要买五千多马匹。驮绢帛的马匹就要五百匹马,这么多绢帛、良马太过招摇,势必引起马贼和乌桓人的垂涎,要想安全回来,确实必需多备人手和装备,不过,三千人护卫足矣。就是为了保险,也不需要超过五千人。太守大人这么浩大的队伍,甚至可以和乌桓人开战了。” “呵呵,我带着这么多人,就是想声势大一些,让那些马贼、胡人别打我的主意。” 其实对于胡人。特别是胡人的骑兵,周永并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因此他总觉得多带点人马,应该更安全一些。自己有这么多悍将,再加上有这么多人马,信心也充足的多。 “哦,苏双大哥,那为什么还要用马驮着绢帛呢?我们直接用钱不行吗?” “呵呵,大漠上的胡人他们就要粮食、绢帛和铁器,我们都是以货易货。朝廷不准铁器输入大漠,粮食太重,我们平常就用绢帛交易。” “这么说我们还得准备马匹和绢帛啰?幸亏今天来拜访你们两位,张飞兄弟提到了二位兄弟仗义疏财,义薄云天,我等众兄弟专好结交天下豪杰,专程来拜访二位老板,有心结识。进入大漠也是个伙伴。不知二位大哥以为如何?” 久经江湖的张世平、苏双见惯各色人等,哪里看不出这是一群天下英雄?当即就有心结识,不仅耐心地向周永讲解了草原上的马匹常识、贩马经验,还准备与周永他们同行。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苏双才说出一番话来。 “我们两人虽说不是什么豪杰,却也佩服天下英雄。能够结识众位好汉,这是我等三生有幸。如蒙太守大人不弃,我二人愿意跟随太守大人,一起进入大漠,太守大人以为如何?” 这正是周永梦寐以求的,不由得心中一喜。想那刘备起兵之时,他们倾囊相助,应该是豪爽之人,自己果然赌对了。以后拉着他们俩。起兵之后管管粮草、喂喂战马还是可以的。 “那真是太好了。对于贩马,我们真是一窍不通,全仗你们两位。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吩咐,我们出钱出人,在所不辞。” “呵呵,太守大人说笑了。这次贩马数量太多,所带绢帛也多,而大漠现在也不太安生。为了保险起来,想请太守大人多准备些大刀、弓箭、绊马索、绊马桩、铁夹、铁钉等等对付骑兵的东西,特别是铁钉,多多益善。剩下的绢帛、装备、向导由我们来负责,太守大人以为如何?” “好,就依两位兄弟的。” 周永也不跟他们客气,具体需要准备什么,周永是两眼一抹黑,还是交给他们好了。至于准备对付骑兵的装备,周永那是坚决同意,要是被马贼、或者乌桓人、鲜卑人盯上了,肯定有一场撕杀,还是多带点好,以后也还用得着呢。 跟着自己从谯郡出发的各山庄的乡勇都是猎人,都带有打猎、布置陷阱的装备,再到本地添置一些,差不多就够了。而要在涿县这里添置设备,肯定要靠张飞,毕竟他在这里还有很高的名望。周永回头向张飞看去,正想跟张飞商量就地添置,却听到张飞大声嚷了起来。 “这有何难?这添置设备的事就交给俺了,俺张飞包管三天办好,如何?” 幽州是处于与胡人交接的边关地带,经常受到胡人的侵扰,几乎家家户户都备有大刀、弓箭之类的兵器,不少人家里还有马,他们都有对付胡人的装备,城里卖得也不少,所以张飞对于添置装备还是很有把握的。 周永朝张世平、苏双投去往询的目光,真是隔行如隔山,这贩马不仅仅是钱多、胆大就能干的,自己现在已经有些心虚了,最好听听他们的。张世平、苏双两人商量了一下,苏双对张飞点了点头。 “三天时间足矣。 互相博弈 二天一大早,天上还下着小雪,张士平打马就匆匆地进了城。张世平对于采购绢帛那是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了涿郡城里最大的绢帛店老板汪宫的家,通报一声,汪家的仆人就把他引进了大堂。 “张老爷这么高兴,看来有大生意啊。” 汪宫已经等在大堂,对于张世平这么早上门来,他肯定能猜着张世平有什么大生意,不然的话,也不用这么着急。这涿郡能大量提供绢帛的,就这么几家,都是老熟人了。 “呵呵,汪老爷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瞒汪老爷,我要赶紧购买一批绢帛,数量很大,你能马上凑齐吗?” 张世平说着,就把要购买的绢帛置单子递给了汪老爷。那汪宫接过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乖乖,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任何一家也难以在一天之内凑齐,必需要几家联合,才能办好。 “不瞒张老爷,这么多绢帛恐怕哪一家也难以在一天内凑齐,能不能缓缓?” “最迟明天下午交货,后天早上我们就要走了。” 张世平心里也是着急,太守大人说这趟贩马必需赶到春耕前赶回来。一旦春暖花开,草原放牧季节到来,那些该死的胡人又不知道游荡到哪里去了,你还到哪里去贩马?而且这次数量这么大,一、二个小部落还真凑不齐这么多马匹。 “那好,我马上把其他几家绢帛商请来,争取今天把货凑齐,明天上午交货。如何?” “那就有劳汪老爷了。至于价格,这次数量这么大,能不能便宜一些?” 这可是商人的特性,逮到机会就要讨价还价。象这么大笔生意,这汪老爷肯定要从中赚一大笔,张世平怎么也要狠狠地砍砍价。哪怕是便宜一点,又可以多贩好多匹马了。 “可以,在上次的价格上,再便宜半成,如何?” “那就这么定了。” 告别汪老爷出来。生意谈得很顺利,张世平心中高兴,便背着双手慢慢地在涿县街道上溜达,没走出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精壮的汉子,看似不小心地撞了一下张世平,差点没把他摔倒在地。 慌乱之中,张世平伸手抓住旁边的一个大汉,才免以摔倒。正准备说话,有个汉子捂住了张世平的嘴巴,紧接着两个人把他抬了起来,拖进了早就停在路旁边的一辆罩着绢帛幔的车子里。 “不许出声,否则杀了你。” 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在张世平的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有一把冰凉的尖刀抵住了张世平的咽喉。车子内一片漆黑,两个人死死地压住张世平。他既不能动弹,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被绑票了!” 这是张世平的一反应,夜路走多了,终于碰到了鬼。作为一个商人,特别是有钱的商人,被绑匪盯上再正常不过了。张世平并没有吃惊,他想的是这次自己该出多少血。 车子好象并没有走多远就停了下来,而且四周安静,张世平断定车子肯定没有出城,大概是个大院里。那两个汉子用黑绢帛包住他的眼睛,把他拉下了车子,两个人夹着他走进了一个房间。 “张大老板,请坐。” 房间里好象早就有一个人等在那里,等到张世平进到房间,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话音刚落,那两个汉子就把张世平按在椅子上坐下,并且一左一右地紧紧靠着他,大概是怕他站起来跑了。 “张大老板,最近生意很好啊。” 声音低沉、粗壮,也很有威严,听那人的口音,好象是涿县一带的,这让张世平稍微安心了些。看来这些人大概只会要钱,不会伤害到他的家人。既然绑架自己,肯定把自己的生意了解的清清楚楚,既来之,则安之,张世平反而平静下来。 “谈不上好,混口饭吃而已。” “哼哼……” 那说话的绑匪冷冷的哼了两声,似乎对张世平的话很不相信。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会仅仅是混口饭吃?他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了几步,然后停到张世平的面前。 “张大老板,听说你最近在做一笔大生意,连护卫都有一万多人,是吗?” 不会吧,你们连谁的生意也没搞清楚就绑架,也太不专业了吧,大概是刚刚出来混的吧,就这水平还搞绑架,趁早改行得了。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呵呵,好汉,我想你们弄错了,那有一万多护卫的不是我的生意,而是辽东郡太守大人的,与我可没有关系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只是小打小闹,每次贩马不超过五百匹,哪来那么大的气魄?” “哼、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正因为那不是你的生意,我们才找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就放了你。”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 “我们知道你将与那太守大人同时进入大漠,而那太守大人对大漠一无所知,肯定是跟着你们走。只要你把你们行走的路线告诉我们,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原来如此!看来周永他们这回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肯定惊动了不少人,要是没有人打主意那才怪!听这绑匪的意思,他们就想打周永他们的主意。他们肯定就是马贼,想要在路上埋伏周永。 “我们这次主要是找乌桓人的部落,至于走哪条路还没定呢。而且还有不少向导,到时候他们说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他们如何肯听我的?” “这个我不管,既然你们还没有定下路线,那你就把他们引到走马岭来。” “可是我如何知道你们会放过我?” “这个你只能相信我们,你没有别的选择。顺便告诉你,我们能找到你,也能找到你的家人。如果他们不从走马岭走,我们就灭掉你的全家。” 那家伙阴冷冷的几句话,把张世平的冷汗都吓出来了。张世平知道麻烦了,这些家伙都是不要命的马贼,更是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他们既然威协自己的家人,他们肯定也做得到,不由得心中发凉。 “可是他们有不少的护卫,你们要是打不过,这不怪我吧。”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既然敢打雕,就不怕被雕啄了眼。你们的情况我可是清楚得很,他们是有一万多个护卫不假,不过多是些乡勇和山贼,别看他们都骑着马,其实都不是骑兵,仅仅只是骑在马上的步卒而已。” …… 寒风虽然温柔了许多,可是雪花一直飘着,没完没了的下个不停。涿郡城里积了厚厚一层雪,连大街上也不能幸免,街上的行人踩着重重的雪层,发出“吱吱”地响声,倒也有几份情趣。 余德倒背着双手,面带着微笑,悠闲地在街上溜达着。在他的旁边,就是他新买的老婆王风,手里抱着那三岁的小女孩。不管是谁看到他们,都会羡慕地认为他们是幸福的一粗三口。 余德也确实感到了幸福,他甚至没有观察街上行我的口袋。这对于一个盗贼来说,确实是非常罕见的。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小寡妇,以至于他去找周永,想交出队伍,自己一个人去安生过日子。可惜周永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并让他带着小寡妇,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哎哟,这不是余大哥吗?怎么在涿郡?” 正在街上走着,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女人朝他走来。记忆相当好的余德马上想了起来,这个中年汉子就是蒋顺,也是道上的兄弟,他怎么也到涿郡来了呢? “呵呵,原来是蒋老弟。你怎么也到涿郡来了?” “哎,一言难尽。这是嫂子吧,余哥真是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嫂子。” 那个叫着蒋顺的男子打量了王风一眼,又看了看王风怀里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朝他身边的女子努了努嘴,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 “你陪嫂子去逛逛街,我陪大哥说说话。” 余德立即明白了,这个蒋顺并不是与他在这里巧遇,而是早有预谋地等在这里。望着王风看着他的眼神,他只得朝他笑了笑,象没事人一样地说道。 “去吧。别走得太远。” 既然人家早有准备,就不会让他有拒绝的机会。余德深知他们办事的方法,这附近指不定有多少人埋伏着呢。他回过头来,朝着蒋顺笑了笑。 “蒋老弟,前边的家酒馆,就到那儿去说吧。” “余大哥真是个干脆的人,我们走。” 两人来到酒馆,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叫来几样酒菜,温了二壶酒。待那店小二走了下去,蒋顺笑着开了口。 “恭喜余大哥,带着兄弟们攀了上高枝。” “蒋老弟不要拿兄弟开涮,我们这只是找个栖身之地,混口饭吃而已,哪里称得上是攀上了高枝?蒋老弟不在冀州发财,怎么有空到幽州来了?” 那蒋顺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干瘦的脸上微微笑着,两只老鼠般眼睛却贼溜溜乱转。虽然个头不大,却显得精悍、干练,他把酒馆里的人扫视了一遍,见并没有人注意这里,便轻轻地笑了笑。 “怎么啦,余大哥攀上了高枝,兄弟来看一眼,就不受待见?” “蒋老弟说哪里话,兄弟们只是见你到了幽州,有些吃惊而已。” 余德连忙向蒋顺解释,他也不想得罪这位同道中人。这蒋顺也是冀州有名的大贼,他也和余德他们一样,以做暗活见长。不过这蒋顺一向是单干的,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交往。让余德不解的是,这蒋顺怎么捞过了界,跑到幽州来了呢? “余大哥,咱明白人不说糊涂话,大哥你攀上了高枝,也不能忘了老弟我啊。” “哦,蒋老弟这是打算洗手不干了?” “别装蒜,我就是为你的这高枝来的。怎么样,我们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这太守大人,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听蒋顺说完,余德吓了一惊,心跳猛地加速。他连忙看了一眼酒馆客人,见他们都在各自吃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才轻出了一口气。酒馆里客人较多,还是小心为好。 “蒋老弟说笑了吧,这太守大人可有一万多人马,打他的主意,你下半辈子还真不用愁了,因为你没有机会发愁了。” “余大哥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在跟我打哈哈?那周永是有一万多人,可那些人不是乡勇,就是山贼,虽然都骑着马,可并不是骑兵,又有什么战斗力?余大哥,我可是听说了,太守大人可不是一般的有钱,那盘岭高搏的黄金就装了一百多车!” 听蒋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余德不由自主地呑了一口口水,那呑咽口水的声音让蒋顺听得异常清晰。蒋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哪有见财不起心的土匪呢? “蒋老弟,不是我胆小,这太守大人可不好惹,你们还是离他远点。” “有什么不好惹的,不就是有几个武夫嘛。我知道你们擅长下药,让他们中了毒,没有了力气,不就是一群废物了吗?” 余德心里真正地开始紧张起来了,这蒋顺可不是开玩笑的,既然他找到了自己,肯定已经有所布置,看来不管自己干不干,他们都不会放过太守大人的人马。 “蒋老弟,在这里下药可不容易。太守大人的人马,都是各个山庄的,他们各自开火做饭。而太守大人和他的几个兄弟,这几天都在外面吃饭,我们根本见不到他们,哪来的机会下毒呢?” “这……难道就没有办法?” 蒋顺紧紧地盯着余德,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干瘦的脸上布满了阴冷。余德则淡淡地看着蒋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两个人对视了一会,蒋顺突然露出了微笑,他不相信余德会真心投靠周永。 “余大哥,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投奔渔阳的李俊李大当家的,我们大当家的带着五千多兄弟已经来到了上谷郡,正在找机会下手。不知余大哥能不能帮这个忙呢?” “不知蒋老弟要我帮你们什么忙呢?” “离开涿郡往北就是上谷郡。一千多里地人烟稀少,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如果余大哥不能下毒,就请余大哥在沿途留下记号,我们找机会下手。我们大当家的说了,事成后,你就是我们马帮二当家的,如何?” “那好吧。” 茫茫的雪野里,一个人骑着马快速奔跑着,他的身后还带着一匹马,看样子他要跑很远的路。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兽皮长帽,又蒙着块厚厚的头巾,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仅仅露出两只精明的眼睛,就是擦肩而过,也认不出他是谁来。 那匹快马一口气跑了两个时辰,快到黄昏的时候,终于来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他骑着马在小山村的四周转了三圈,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谁也没有在意他的到来,他悄悄地走进了一个小院里。 “张大哥,你怎么来了?” 从那小屋里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仅仅见到这个骑马人的身影,便迎了上来,连忙上前参拜,显得异常的惊奇和恭敬。那骑马的汉子抬手把他扶了起来,随着他走进了里屋,摘下了头上的头巾。 “真累啊,一口气跑了三百多里。” 那骑马的汉子三十多岁,圆圆的下巴上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时时闪着亮光。使人觉得粗犷又精明。不用说,他就是张世平,他拍拍身上的雪花,朝着屋里的年青人笑了笑。 “洪恩,快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都饿坏了。” “正好,我刚刚做好了晚饭。” “洪林呢?” “马上就回来。” “你们还没成家吗?” “没有,我们兄弟俩自身难保,哪里敢娶媳妇?” “唉……” 张世平长叹了一声,看了看这个叫着洪恩的汉子。虽然二十多岁了,可还是一脸的稚气,个子虽然很高,却显得单薄,两只明亮的大眼睛,却透着淡淡的哀伤。他伸手拍了拍洪恩的肩臂,坐了下来。 “快弄点我吃吧。” 就在张世平吃饭的时候,另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回来了,当他推开院门的时候,看到了坐着吃饭的张世平,立即欣喜地跑了过来。 “张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洪恩、洪林,过来坐,我有话跟你们说。” 张世平摆摆手,把两个年青人叫到身边坐下,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拍了拍兄弟俩的肩膀,慢慢地说道。 “洪恩、洪林,本来我答应你们,再也不让你们出山了。可是今天我遇到了劫难,一场躲不过去的劫难,只好请你们出山了。如果化解了这场劫难,也许,你们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张大哥,我们俩兄弟的性命都是你救下来的,只要你带个信,我们就会来的,那怕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那洪恩、洪林抬眼看着张世平,眼神异常坚定。从张世平这么远跑来,他们就断定张世平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要他们出山了,而且还是马上就走。自从张世平救了他们的命,他们一直无法报答,现在正好有了机会。 “洪恩、洪林,前几日大漠上的马贼绑架了我。又威协我的家人,让我把一支商队带到马贼的包围圈里去。可是这支商队是辽东太守大人的,他是为了抗击胡人组建骑兵而买马的,我决不能让马贼的计谋得逞。而且这个太守大人不是等闲之辈,手下兄弟皆英雄豪杰,他们的将来不可限量。” “这就让我左右为难,不带他们进包围圈,我的家人就没命了,可是带他们进包围圈,我也不愿意他们受到伤害。我左思右想,目前摆脱困境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这支商队,全部歼灭这股马贼,特别是消灭那几个马贼首领。而我又不能明说,所以就想到了你们。你们俩兄弟箭术高超,如果遇到马贼。务必把那几个首领给我射杀了。” “这个太守大人非比寻常,可以说是异常的强悍。如果这次歼灭了马贼,你以后就跟着他吧。他是一个十分爱才的人,如果他看中了你们的本领,肯定会把你们收在他的身边,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找你们报仇了。” 张世平说完,长出了一口气,憋了这么长时间,可把他难受坏了。自从被马贼绑架,他的胸中就被一口气压着,想找个人诉说也不敢,就连他最好的朋友苏双,他都不曾开口。 “好的,吃完饭我们就走。” …… 傍晚的时候,雪花悄悄地停了。连北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吃晚饭的时候也,余德一个人慢慢朝自己的帐篷走去,不断地回应着手下人的招呼,脸上去没有一点笑意。 “爹,吃饭。” 余德刚刚走进帐篷,那个三岁小丫头突然冲着他叫了一声,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突然间,余德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暖意,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腰,抱起了那个小丫头。 “来,喝怀酒。” 王风捧起一个酒壶,给余德倒酒了一杯酒。余德坐了下来,却没有端起酒杯。他望着依然漂亮的王风,心情难以平静。短短几天,这种家的温馨已经彻底地俘虏了他那颗燥动的心。 “王风,你坐下,我想跟你说个事。” 几天来,王风就象是一个乖巧的媳妇,把余德服侍的舒舒服服,使得余德完全沉醉在王风的温柔乡里。王风很温顺地坐了下来,从余德手里把那小丫头接了过去。 “王风,我不想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想去过一种安静、清闲的生活,你愿意吗?” 王风很惊讶地看着余德,不知道余德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以她的阅历,她无法理解余德的生活,更不知道余德的心思。在她的心目中,男人就是她的一切,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听你的。” 王风的回答就这么简单,然而这却真是余德所需要的。余德端起酒来,轻轻地喝了一小口,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王风和她怀中的小丫头,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 单纯的王风根本不理解余德的心事,见余德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还在这哎声叹气,以为他是受到了上司的训斥,她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得小心地陪着笑脸,轻声地说道。 “太守大人是个好人,他也喜欢我们的小丫头,今天回营的时候,他还抱过小丫头呢。” “哦……” 余德若有所思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王风怀里的小丫头。这小丫头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女儿,可是短短的几天,这小丫头却非常地依恋着他,看着小丫头那甜美的笑容,余德茫然了。 “难道我要毁了这一切?” 突然间,他的眼睛浮现出蒋顺那阴笑的嘴脸。他没有想到,蒋顺会到幽州来投靠马贼,而这些马贼竟然又找到了自己。虽然他亲眼见过周永及其手下将领的威力,可是那些乡勇和山贼确实不是骑兵,他们只是骑着马的步卒而已,能够战胜大漠中真正的骑兵马贼吗? 如果自己帮了马贼,就算是马贼打败了周永的队伍,凭着周永和他兄弟们的武功,他们也会逃出生天的,自己就是当了二当家的,恐怕也难以躲过他们的追杀。何况自己的手下费鸿、梁鸣、陈仓、刘枝已经心向周永,到时候。恐怕连他们都会加入到追杀的队伍中来。 “你们母女俩先吃吧,我出去转转。” 余德站了起来,看了她们母女俩一样,转身离开了帐篷,在他的身后留下那母女俩疑惑的眼神。站在空旷的大营里,一阵阵寒风吹来,他的大脑突然间清凉了许多。 “当官兵的感觉真好!” 他终于下定也决心,迈开大步朝前走去。他已经上了周永的这条大船,那家的温馨已经彻底地俘虏了他,他再也离不开那王风的温柔,还有那小丫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太守大人,我有事找你。” …… 周永的帐篷里,高搏、颜良、文丑、茹明、茹亮、樊荣、樊茂七个人坐在周永的面前,有些不解地看着周永。所有的人都在准备明天出发,而周永偏偏把他们叫到了帐篷,几个人不免都在心里嘀咕起来。吴苋、樊素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热水,又回到周永的身边。 “高搏大叔、颜良、文丑兄弟、茹明、茹亮兄弟、樊荣、樊茂兄弟,明天大队人马就要离开涿郡,前往大漠了。可是我们还有很多财物不能随身带着,总不能带着这么多财物到大漠上去周游一趟吧。所以必须把这些财物送到辽东郡去,为了这些财物的安全,我想请你们七位负责保护我们的财物,押送这些粮食、财物到辽东郡去。” 高搏一听,就理解了周永的意思,这么多财物,留在这里确实不放心,带着走又不安全,把他们送到辽东郡去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何况他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周永的将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遵命,太守大人。不过为了到大漠的队伍安全。我建议只用四千多人押送这些财物就行了。” “高搏大叔说得太对了,我留下茹明、茹亮兄弟、樊荣、樊茂兄弟,就是要用他们手下的杨家山庄的兄弟、樊家山寨的兄弟,来押送粮食和财物去辽东郡。高搏大叔你不仅武功高强,是我们当中武功最高的,而且声名显赫,在黑道上名震四方。我就是要用你的大名,让幽州的宵小们胆寒,轻易不敢打这些财物的主意。颜良、文丑本身就是官军将领,就是想利用他们的官军身份,在幽州没有人敢对我们的财物下手。” 周永想来想去,还只是让他们几个来押送财物比较合适。关健是颜良、文丑、樊荣、樊茂身上都有伤,长途跋涉是不利于他们康复的。而茹明、茹亮及其乡勇就如自己的家丁一样,用着方便。 “太守大人,我们就在涿郡等你们回来不好吗?为什么要我们先到辽东去呢?” 说实话,颜良还是有点不愿意去押送粮草和财物,他更愿意把粮草和财物放在这里,他们也到大漠里去走一趟。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颜良兄弟,我们买到马后,就不会再回到涿郡来了,而是从北边直接回到辽东郡,所以你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了。” “好的,太守大人,我就去押送粮草、财物了,你们可要快点回来哟,别让我们在辽东郡无聊。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兄弟们带几匹野马?比起那些驯化好的马。野马更强壮一些。” “颜良兄弟,你说得太对了。你和文丑兄弟到辽东郡后,迅速找一个适合养马的地方,我回来后要办一个军马场,来培育自己的战马。” “好的,到达辽东郡后就办。” …… 送走他们几个将领,周永回过头来,看着吴苋、樊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那茫茫大漠,风狂雪猛,他怎么忍心让吴苋、樊素跟着去受罪呢?可是要想把她们留在这里,这两个小丫头肯定不会同意。 “吴苋、樊素,大漠里风雪漫天,路途遥远,你们还是直接到辽东郡等我吧。” “啊……你可跟我说过,我们永不分开的。” 果然,周永一开口,吴苋就哭了起来。两个小丫头就象有约好的,吴苋一哭,樊素也是眼泪汪汪,两个人扑在周永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无论周永怎么劝,两个小丫头都听不进去。 “两个宝贝,你们听我说。此去大漠,可不比在我们自己的地方。那里都是些没有开化的胡人,他们野蛮、残忍,杀人如麻,嗜血如命,我们为什么要去这么多人,就是准备与他们拼命的。要是你们跟着去了,我怎么放得开手脚?要是你们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万般无奈之下,周永只得采用最后一招,用野蛮的胡人来吓唬她们。这一招果然奏效,两个小丫头当即就变了脸色。不过,她们是不再要求跟去了,却又提出了另外的担心。 “辽东郡还有四个姐姐,要是我们去了,她们欺负我们怎么办?” “呵呵,这个你们放心,她们绝对不会欺负你们。不过,对于珏夫人、琼夫人、宁夫人你们可要尊敬她们,要是她们说了你们的坏话,我回来后要打你们的屁股。” 轻功心法 轻功心法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久违的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古老的幽州。然而太阳的光线似乎并没有多少热量,一阵阵寒风吹过,茫茫的大地还是那么寒冷。 周永飞身跳上自己的战马,扫视了一遍他的队伍。经过三天准备,他的队伍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军队了。至少每人有一把大刀、一副弓箭、一套盔甲。当然,盔甲是安平郡太守王然送的,周永让他们带在马背上,不到打仗的时候,是没有必要穿盔甲的。 “出发。” 周永挥了挥手,打头阵的刘辟、龚都带着三千多鹰子嘴的土匪率先出发。从谯郡出发后,他们一直在跑上收购粮食,到达涿郡后粮食让周虎、周豹运走了,他们就在涿郡等周永他们,成为这次大漠之行的主力。 紧接着是郭彤、霍浪带领的二千多盘岭山贼,高搏负责押送粮食和财物到辽东郡,盘岭山贼的队伍就交给了郭彤、霍浪,这也是周永的有意安排,高搏毕竟老了,而郭彤、霍浪才会跟随自己征战四方。 除去内奸 三出发的是费鸿、梁鸣带领的二千多云峰山贼,余德主动提出交出队伍,想与王风过安稳日子,周永便让费鸿、梁鸣接管了队伍。不过,这一次余德仍然跟着周永来到了大漠,而他的老婆王风跟着粮食和财物车队到辽东郡去了 最后出发的是许仁、许定带领的二千多许家山庄的乡勇,许褚已经明白了周永的意图,也接受了周永的安排,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兄弟们在一起,豪爽的许褚也很开心,高高兴兴地跟随周永向大漠出发。 在周永的身边,是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吴懿、吴班、余德等将领,还有樊阿、吴普、李当、蒋恩四位华佗的徒弟,他们都是鹰子嘴、许家山庄、杨家山庄的随队医生,集中到了周永的身边。 三天里,张飞在涿郡城里买齐了所有的大刀、弓箭、绊马索、绊马桩、铁夹、铁钉等装备,其实大刀、弓箭本来就很多,只是添置了大量的铁钉。而张世平也购置了必需的绢帛,而苏双则购买了必要的生活用品。 负责运送绢帛的马匹、民工、向导、通译、护卫都是张世平、苏双准备的,也有二千多人,用苏双的话说,这是他们贩马以来最强大的一次商队,足可以发动一次对乌桓人的战争。 “太守大人。” 突然之间,张世平策马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年青人,他们都身背着长长的弓箭,似乎比一般的弓箭长了许多。就是他们箭囊里的箭矢,也要比一般的箭矢要长。 “太守大人,这是我的两个小兄弟,叫着洪恩、洪林,箭术高超。他们想参加大人的郡兵,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欢迎欢迎。” “叩见太守大人。” 那两个年青人跳下马来,跪在地上向周永行叩首大礼。周永也跳下马来,拉起了两个年青人。只见这两兄弟身高八尺,面色文静,长得非常相像,特别是他们那大大的眼睛都是一样的炯炯有神。只是身体有些单薄,年纪轻轻的却显得满脸沧桑。 “那好,跟着我吧。” …… 贩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大漠开去,一路上引得路人不停的回头,大家都在心里嘀咕。朝廷官军又要与胡人开战了?一时之间,沿途的百姓都在议论,更有些胆小的百姓准备跑路了。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地往大漠开进的时候,张世平却是一脸的忧郁,郁郁寡欢,整天也难得说一句话。就连苏双也看出了不对,几番三次地问他,可是不管怎么说,他只是笑笑,再三说没有什么事。 可是他越说没有事,周永越是不放心,虽然周永也知道,张世平是个好人,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好人也有办错事的时候,是不是张世平采购的绢帛有问题?要是那样的话,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胡人要是说绢帛不好,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出了涿郡,就是幽州的上谷郡。上谷郡方圆一千多里,却只有五万多人,真正的人烟稀少,大片的土地闲置,就是再移来五百万人,也无法把上谷郡的土地全部开垦出来。 走出上谷郡,就是幽州北部的大漠,此时还是乌桓人的天下。乌桓人原为东胡部落中的一支,原与鲜卑同为东胡部落之一,渐渐地分成了鲜卑、乌桓、夫余等部族。各部族又分成若干部落,各自为政,一直没形成统一的部落联盟。他们主要是以游牧为主,马、牛、羊甚多,多与汉人交易。 进入大漠,视野顿感开阔,才感到天地之大。万里大漠,万里雪原。天空中飘着雪花,在北风中飞舞,整个世界全是白的,白茫茫一片,连棵树也没有,无边无际。一直连到天边,远处的天地竟然粘联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就象到了世界末日。 “哟呵呵……“ 来自鹰子嘴、杨家山庄、许家山庄、盘岭山、云峰山的土匪、山贼、乡勇们可是开心得不得了,他们长这么大,出门就是大山,视野从来没有这么开阔过,兴奋得他们纵马在雪原上狂奔,大声吆喝着,互相打闹,雪团扔得满天飞。 “天啊,这就是大漠啊,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开阔的地方!” “这真是好地方啊,我们将来就在这里住吗?岂不是想种多少田就可以,我们自己就可以当庄主了,呵呵。” “这里的土地没有人要吗?为什么没有人来种田呢?大漠上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就在大家开心地大叫的时候,樊阿、吴普、李当、蒋恩骑马赶了上来,他们对这大漠雪景,却没有土匪、山贼、乡勇们那般开心,看到这白茫茫的世界,似乎有一种茫然的感觉,樊阿苦笑着说道。 “太守大人,这是到天边了么?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们到哪里去找乌桓人?” “呵呵,这可不是天边,这世界也没有天边。” 周永笑了笑,也没有跟他们多讲,现在可不是跟他们上地理课的时候,就是说了他们也不懂。他想了想,说起了他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茫茫大漠,无尽的宝藏。对于你们医生来说,大漠草原可有无数的药材,是个名符其实的药材宝库。” “哦,这白花花地一片,冰天雪地的,上哪去找药材,搞不好找不到药材还要找人。” 周永虽然没有学过医学,但是他也知道很多动物、植物是可以入药的,草原上也不例外,只是一时想不起草原上究竟有哪些药材,不过有名的几种他还是听说过的。 “你知道冬虫夏草吗?就是夏天的时候是草,冬天的时候是虫。曾有人诗云‘冬虫夏草名符实,变化生成一气通。一物竟能兼动植,世间物理信难穷’。那可是上好的药材,就生长在草原上。” “听师傅说过是有这么一种药材,挺贵重的。要是能找到一些,也不冤枉来草原一趟。” 樊阿知道,在师傅的眼中,几乎没有什么动物、植物不能入药的。他当然知道草原上药材不少,如果能找到几种,说不定还能丰富师傅的药书。只是这遍地是雪,到哪里去寻?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别说寻找药材,就是寻找乌桓人的部落也费了大力。那乌桓人四处漂泊,也没个固定住址,茫茫雪原,哪里有人烟?整个雪原,别说是贩马,就连个马蹄印也没有看到,周永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两位大哥,我们都走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对于这种情况,苏双见得多了,他并没有着急。望着茫茫的雪原,苏双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对周永说道。 “乌桓人也不可能老呆在一个地方,不过他们总在一定的范围活动,慢慢找,会找到他们的。” 张世平静静地听着周永和苏双说话,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着。过了好一会,他仿佛下了好大决心似的,突然对周永说道。 “太守大人,我们从青松岭往北走吧。” 周永倒没什么,苏双却是吃了一惊,张世平是他的老搭档,应该知道青松岭的危险,他怎么能提议走青松岭呢?他回头来,盯着张世平看了好一会,脸上充满了疑惑。 “世平兄弟,你怎么想起从走青松岭走呢?” 话已经说出口了,张世平的脸上倒是异常平静,为了他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也顾不了许多,他看了苏双一眼,淡淡地笑了笑。 “都说青松岭是险要之地,一般人不敢走。可是从青松岭走路更近,而且我们还有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周永也不知道青松岭是个什么地方,听苏双和张世平争论,还以为青松岭就是个比较险要的通道,自己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谁不成? “就从青松岭走吧,近一点更好。” 见周永也答应了,苏双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了看周永和张世平,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就走青松岭。” …… 连走了五天,风雪越来越大,贩马的队伍在一个避风的土坡后面扎下营来,决定休整一天再走。一路跋涉的队伍人困马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二天一大早,周永就走出帐篷,来到一个高坡上,练习他的精元心法。 “太守大人。” 周永一遍功法练完,站在远处观看的余德扬手笑了笑,朝着周永走了过来。他已经看了很久了,周永那矫健的身影深深地吸引了他。 “太守大人,我见你练的这套功法境界甚高,不知太守大人师从何人?” “左慈。我的师傅是左慈。” “哦……” 余德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左慈是谁。然而,周永的师傅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永这个人是个绝佳的练武材料,他似乎觉得,这才是他轻功的最佳传人。 “太守大人,我看你的身体条件甚好,有没有兴趣练习轻功?” “哦,我能练轻功?” “完全能练。从年龄上来说,确实有点迟,但是你的身体条件很好,而且你的功底很好。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轻功的传人,我遵从师傅遗言,寻找一个长相普通的,找了费鸿、梁鸣、陈仓、刘枝,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轻功确实不错,可是他们的硬功太差。根本不足于上阵拼杀。而太守大人你刚柔相济,正适合轻功与硬功的统一。不知太守大人有意吗?” 余德说得眉飞色舞,他似乎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传人而兴奋。周永笑了笑。对于多练一门功夫,他倒是不十分介意。 “那就谢谢了。” “这是我的轻功心法,你先烂熟于心,然后再慢慢练习。轻功注重的是精元气的运行与轻功心法的统一,而你的精元气的运行已经炉火纯青,配上轻功心法,必有大成。” “谢师傅。” 余德非常郑重地把一本绢书递给周永,周永双手接过,再次谢过余德。余德微笑着摆摆手,独自一个人走了,周永的精元气的运行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只要悟透轻功心法,轻功将大大提高。 周永站在雪地里,认真地把轻功心法铭记于心。整部轻功心法并不是很多,周永轻轻翻过,犹如一阵阵春风在周永的心里吹过,那浑身的精元气不知不觉地运行起来。 周永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努力地睁大双眼,想看穿这天穹后面究竟是什么,可是除了这慢天飞舞的雪花,就是那厚厚的云层,连太阳到了什么地方,也无法看到。 周永闭上双眼,任凭雪花飘落在脸上,再慢慢地化着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忘记了风在吹,雪在飘,静静地伫立在高高的黄土坡上。 周永从土坡上下来,回到自己帐篷的时候,费鸿、梁鸣早已等在那里,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脸色非常紧张,见到周永回来,便跟着进了帐篷,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周永说。 “太守大人,我们的商队中有内奸!” “啊,我们的商队中有内奸?”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周永还实吓了一大跳,眼看着往大漠里越走越远。而离乌桓人越来越近,周永还真不希望自己的队伍出什么乱子,更不要自己的商队里出现什么内奸。 “说说,是怎么回事?” 费鸿、梁鸣两个人显然已经商量好了,听到周永发问,费鸿便看了看梁鸣,冲他努了努嘴。梁鸣明白该自己说话了,赶紧上前一步,小声对周永说了起来。 “太守大人,我们前天就发现有几个人不大对劲,他们经常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在我们经过的路上做着记号。这与我们以前干暗活时,怕迷路做记号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做记号呢?我们两个人就起了疑心,就一直盯着这些人,发现他们每隔几里路都要做一次记号,因此我们估计这些人就是内奸,在我们的队伍后面应该还有其他人跟着我们。” “几个人?” 这下周永是真的吃惊了,看样子自己的队伍是真的出了内奸,他不由得紧张起来。这说明敌人非常狡猾,很可能准备了几套方案,说不定还在互相监视,说不定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传了出去。 “是的,我们已经发现了七个,但是我们敢肯定,我们的队伍中还有别的内奸。大人你看,这种标记木棍上有三条彩色线,分别是红、黑、兰。这是那七个人用的标记木棍。但是我们还发现有另外一种标记木棍,这种标记木棍也有三条彩色线,不过是黑、红、兰。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放标记木棍的人。” 周永拿起那两种木棍,要不是细看,还真的是不一样。那三条彩色线非常细小,排得又紧,就是发现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这种差别。只有费鸿、梁鸣这种专业人士才会注意。 “你们已经发现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张世平、苏双马队的民夫。我们打听过了,由于我们这次要的人太多,那些民夫都是张世平、苏双临时招来的。我们估计有不少内奸混了进来。” 周永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欣慰,毕竟,自己的队伍,都是刚刚抵达幽州,在当地没住几天。那些马贼就是想拉拢也没有充分的时间,除非他们寻找他们早就认识的目标。 “好兄弟,你们做得太好了。” 看样子,这些马贼真的跟了上来。只是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呢?想起这茫茫大漠,周永还真的有点紧张,毕竟,要在这荒野里与马贼拼杀,他不知道这些山贼的乡勇能否经得住马贼的冲杀。那么,他们又准备在什么地方下手呢? “青松岭?” 周永的脑海里立即想起了苏双和张世平的那场关于线路的争论,他们两人当然清楚这青松岭的险要,可是张世平为什么提出要走青松岭?前面的马贼为什么会等在那里呢?他们如何知道我们的线路?谁为他们提供的线路? “张世平?” 不可能啊,以周永对历史的了解,张世平是一个仗义仗义疏财的义士,怎么会与马贼们混在一起?如果张世平也是内奸,那他为什么要让洪恩、洪林来投靠自己?想让他们俩来除掉自己?他们俩好象也不是对手啊?如此说来,马贼极有可能是自己判断我们会从青松岭经过,预先在这里设伏。 “那好,费鸿、梁鸣,你们立即去传令即刻拔寨起营,把队伍带到场地中央集合,让你们的兄弟作好准备,搜查所有民夫,找出所有的内奸。” “遵命。” 等费鸿、梁鸣出了帐篷,周永气得咬牙切齿,好你个马贼,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算计我!你们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今天非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认你们也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太守大人。” 就在这时,余德走了进来。他大概看到了周永脸上的愤怒,有些疑惑地看着周永。周永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朝着余德笑了笑,脸上的郁闷已经一扫而光。 “余德大叔,那股马贼还在我们的队伍中派来了内奸,他们的手里也有用着标记的木棍,只不过与你用的木棍不一样。” “哦……这蒋顺还真是狡猾啊!他们肯定一直在暗中监视我,连我都没有发现他们也在做记号。” 余德自从找了周永,把马贼的计划和盘托出后,心里也一直有些紧张,害怕那些马贼报复。要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在乎,可是现在他有了王风和那小丫头,他怎么也不舍得死。 “余德大叔,这不怪你。他们肯定在暗处盯着你。只有在你放记号后,他们才会去放记号。所以你不可能发现他们。我只是不明白,同样一条线路,他们为什么要让两组人做记号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呵呵,太守大人有所不知,这两种标记木棍指引的是两种不同的道路一是大队护卫,二是那些财物,那些马贼担心大队护卫把他们引开,因为他们的目标只是财物。因此,我推断马贼们派来的内奸肯定是那些民夫。” “余德大叔,你太有才了!他们果然在民夫中派了不少人,不过费鸿、梁鸣已经发现了七个。我已经让费鸿、梁鸣通知集合,定要把那些马贼内奸一扫而光。” …… 趁着大家撤卸帐篷的时机,周永把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费鸿、梁鸣等兄弟和张世平、苏双一起找来黄土坡前。向他们通报了后面有五千多马贼的情况。 “这狗娘养的马贼,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就不客气了,我们有一万多人,灭了他狗娘养的就是。” 张飞一个跳了起来,不就是五千山贼吗,他还真没放在眼里。看看这些英雄、豪杰,还有自己的队伍,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真好拿这些山贼练练手。其他兄弟也是跃跃欲试,仿佛那些山贼都是泥巴捏的。 “太守大人,那些马贼可是真正的马上悍匪,而我们的士兵不过是骑在马上的步卒,如果与他们正面拼杀,我们能有把握吗?我看我们还不如往东或者往西,摆脱他们为上。就是贩不成马,也比被他们抢了要好。” 苏双连忙提醒,他可是知道这些马贼的厉害,要是被他们盯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与其和他们硬拼,不如逃之夭夭。他对于这些乡勇、青壮们的战斗力知之甚少,而那些马贼们他可是清楚,都是些亡命之徒。 “太守大人,大漠上的马贼确实比较强悍,不过大人有这么多骁勇的猛将,一定能战而胜之。如果消灭了这股马贼,也为大漠出一大害。” 没想到张世平倒是有些胆色,竟然提出了消灭这股马贼的建议。周永当然准备消灭马贼,自己绝不能逃跑,贩不到马,自己的大计就将付之东流,要是让几个马贼吓跑了,自己还争什么天下? “各位兄弟,我决定要消灭这些马贼。如果我们逃了,肯定一匹马也贩不着,以后也不敢再到大漠里来了,这绝对不行。有我们兄弟在,到哪里我们都是强者,绝不退缩!” “对,绝不退缩!” 周永一席话,立即说得大家热血沸腾,张飞扬起他那铁榔头一般的大拳头,猛地在空中一挥,恶狠狠地吼了起来。其他兄弟也是群情激愤,一个个挥舞着拳头,似乎要把马贼砸死。 “太守大人,我们一直行进在大漠之中,根本不可能与外界联系,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后面有马贼的?” 就在张飞激动的时候,张世平突然问道。一听到说商队的后面有马贼,他的脸色就不大正常,特别是周永连马贼的人数都说了出来,更是让他的心里呯呯直跳。 “不瞒各位兄弟,我们已经发现,在我们的商队里,有马贼的内奸。” “啊……” 众位兄弟大吃一惊。但是随即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眼巴巴的望着周永。因为周永的话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这些内奸。张世平的嘴角跳动了几下,左眼皮也开始发跳。 “内奸就在我们招募的民夫里面,我们马上就可以把他们找出来。” 周永刚刚说完,大家的眼神便朝着那民夫的队伍瞄了过去,似乎想要找到谁是内奸。而张世平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色也轻松下来,不过心里的煎熬依然如故。 “报告大人,队伍集合完毕。” 费鸿跑了过来,朝着周永大喊了一声。周永抬眼望去,营寨已经全部拨起,所有的货物、装备已经捆绑成包,驮在马背上。一万多商队护卫在大营里集合起来,他们手牵着战马,静静地立在雪地里,等待着出发的命令。就连张世平、苏双的货队,也一起站在营地里。 “走,我们过去。” 周永挥了挥手,领着众位兄弟骑马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兄弟们分站在周永的两边,一字排开,脸色却异常的沉重,除了寒风的呼号,整个大营一片寂静。周永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所有的民夫,原地蹬下。” 那些民夫莫名其妙,互相张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们突然发现,二千五百多把弓箭已经搭箭在弦,冷冷的箭矢正盯着他们。民夫们惊讶地张大了嘴,在周永的严厉目光下,他们乖乖地蹬了下来。 “搜!” 在箭矢和大刀的双重威协之下,搜查进行的很顺利。那七个内奸已经早就被费鸿、梁鸣派人盯上,一开始就被抓了出来,待到搜查结束,又有六个马贼内奸被搜查出来。周永让云峰山寨的兄弟们把这些内奸押在队伍前面,大声说道。 “兄弟们,我们这次北上大漠,只是为了买马,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有不少人图谋我们的钱财,想致我们于死地。你们说,我们怎么办?” 整个大营里还是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面临的危险,一个个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周永,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谁在图谋商队。 “杀死他们!” 突然,张飞带着呼喊了一声,他的声音太突然了,也实在是太响亮了,就如同雪天里打了一声闷雷,以至于把全场的护卫们吓了一大跳,不过他们马上回过神来,跟着大声喊叫起来。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周永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大营里才逐渐安静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要让所有的人愤怒起来,要让所有的人同仇敌忾,与马贼们决一死战,他用尽全力,手指着队伍前面跪着的十三个马贼内奸,冷冷地说道。 “兄弟们,这些人,就是马贼派来的内奸,他们引领着山贼跟着我们。你们说,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所有的人,仅仅只是犹豫了片刻,便齐声高喊起来,对于内奸,他们甚至比对于马贼更加愤怒。等大家的喊叫平息下来,周永朝费鸿、梁鸣他们摆摆手,立即有十三个早就准备好的刀手走上前来。 “咯!” “咯!” “咯!” 一连串的刀声响过,十三颗人头滚落在地上,鲜血从他们的颈脖喷出,染红了一大片雪地。所有的人,此时倒是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十三颗人头在地上翻滚。 “出发。” 随着周永的大刀一挥,所有的人立即翻身上马,由张世平、苏双带着贩马的货物和他们的护卫马队和非战斗人员,率先走出大营,而周永则带着一万多乡勇和青壮往南赶去。继续往北开拔。 渔阳马贼 渔阳马贼 渔阳马帮的大当家的李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马贼了,横行大漠几十年,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刀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渔阳的老百姓吓唬孩子的时候,只要提到李大嘴,连刚出生的婴儿也不敢做声。 马贼与山贼、土匪不同,他们没有固定的巢穴,也没有固定的山头,茫茫大漠就是他们纵横的天下。他们就象胡人一样,常年生活在大漠之上,过着舔着刀尖子生活的日子。 真正的马贼都是些亡命徒,他们甚至比胡人还凶残,不管是商人,还是行人,不管是胡人,还是汉人,只要抢得到了,他们一定会去抢,而抢劫的财物基本上都被分光了,整个马帮并没有什么公共财物。 自打知道周永的贩马队伍有大批钱财之后,可把李俊折磨的够呛,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太守大人,要是让这些钱财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是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为了这趟买卖,李俊可是下了大本钱,不仅仅纠集了自己的全部手下,而且还拿出他多年来抢劫的钱财,为土匪们添置了许多的装备,以至于他的土匪队伍,看起来甚至比一般的州郡官兵还要精良。 “大当家的,找到了。找到了。” 远远的,蒋顺跑了过来,手里高高地举着根长长的木棍,那木棍顶端的三条彩色线,在白色的雪原里格外显眼。在这茫茫雪原上,什么样的记号也会迅速被大雪覆盖,就是插在雪地里的木棍,也很不容易找到,恰恰这种显眼的彩色线,是最好的标记。 “呵呵,这个余德,做事还真是挺认真的。” 大当家的抬起左手,抹了抹脸上的雪花,露出两个细缝小眼,朝着蒋顺笑了笑。茫茫雪原,除了遍地积雪。他什么也看不到,就连周永马队的脚印,也早已被大雪覆盖,要不是留在地上的木棍,恐怕他再也打不到周永的马队。 “蒋顺,离青松岭还有多远?” “大当家的,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那几个引路的说了,离青松岭还有一百里左右。” “能知道周永的马队在哪里吗?” “那几个引路地说了,方圆五十里内,听不到马蹄的声音,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快到青松岭了。” “哦,他们快到青松岭了?” 渔阳马贼大当家的李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要是让周永的马队过了青松岭,差不多都是乌桓人的地盘,他可不想与乌桓人正在面对抗,要是让乌桓人抢了先,自己恐怕连汤也喝不着。 “黄国、张权,催促兄弟们快马加鞭,一定要在周永到达青松岭之前追上他们。” “遵命。” 有两个彪悍的马贼立即应声答到,手中的马鞭一扬,催促着马贼队伍加快了速度。这两个叫着黄国、张权的土匪就是渔阳马贼大当家的李梭手下的两个猛将,他们一马当先冲到了土匪队伍的最前面。 …… 在一个高高的土坡上,周永和典韦、许褚、费鸿、梁鸣、洪恩、洪林站立在雪地里,两眼紧紧地盯着前方,可是前方一片雪原,天和地似乎连在一起,他什么也看不到。在他的身后,土坡的后面,隐藏着云峰山的二千五百多兄弟。 “太守大人,马贼快到了。” 张世平请来的向导倒是非常神奇,他们已经在地上趴着听了好一会了,就根据大地的震动,判断着马贼的距离。每隔一段时间,他们都要报告一次马贼的位置。 二千五百多兄弟为了避风,选择了一个低凹处站着,从远处看,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还藏着二千五百多骑兵。北风依旧刮着,雪花依然飘飘,所有的护卫在风雪中静静伫立,焦急地等待着决战的时刻。 周永和兄弟们站在半坡上,仅仅露出个头,注视着南方。大战在即,这些兄弟们的脸上却是抑止不住的兴奋,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欣喜,真是一群好战分子,周永不由得在心里喷喷地嘀咕。 “看!” 突然,典韦手指前方。大声叫了起来。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南方的地平线上,从茫茫的天地相连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细细的黑线,快速地向前移动,在白色的雪原中看起来特别的显眼。 渐渐的,那条黑线变得越来越粗,不断地向前滚动着,逐渐地变成了一个个黑影,就象是从地狱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魔鬼,密密麻麻地分成几团,朝着前方疾驰而来。 马蹄声越来越急,重重地敲打在地面上,也敲打在大家的心房里。这些来自五行山的山贼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搏杀倒是非常期待。他们的眸子里闪着精光,焦急地望着马贼的方向。 随着马贼的队伍越来越近,整个马贼的队伍完全进入了他们的视野。周永扫视了一遍马贼的队伍,足有五千七百多人,却有二万多匹马。队伍却是非常的整齐,几乎全部穿着盔甲,所有的马贼都是腰间挂着一把大刀,身后背着一副弓箭。看来他们还真是相信他们的奸细,一点也不怀疑他们正一步步的进入死亡地带。 “呵呵,还真是一群悍匪啊。倒是真有一点军队的样子。” 周永淡淡地笑了一声,轻声地赞道,不过他对自己队伍的强大更有信心。不过这些马贼还是非常有战斗力的,他们常年征战,个人战斗力不可小觑。而自己的那些兄弟,自己几乎没有了解,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经验,个人战斗力究竟怎么样。 “全部上马,准备战斗。” 对于真正的战斗,周永已经不是一次,多少积累了一些战斗经验。前几次剿匪,都是小型的战斗,看来这次要动真格的了。不过土匪只有五千多人,还算不上是对自己真正在考验。 “典韦、许褚、费鸿、梁鸣、洪恩、洪林,你们紧随在我的身后,随时准备发起冲锋,注意,不能让一个马贼漏网。” “遵命。” 各位兄弟答应一声,费鸿、梁鸣就跑到土坡下去点派人马。随着他们的一声吆喝,云峰的兄弟们便翻身上马,跟了上去,大家纷纷从刀鞘里拨出长刀,静静地等待着周永下达进攻的命令。 “兄弟们,马贼就在前面。他们为了抢劫,不会放过我们当中的任何人。生死在此一搏,不能让一个马贼漏网。现在,我们上马,出发。” “呼噜噜……” 周永猛地一挥手,二千五百兄弟飞身上马,二千五百多匹快马发出一阵阵的呼噜声,昂首奋蹄,扬起一团团雪雾,紧跟着周永、典韦、许褚、费鸿、梁鸣、洪恩、洪林,从土坡后面冲了出来。 “吁……” 渔阳马帮的马贼们正在纵马狂奔,突然间从前面冲出一支骑兵,可把他们吓了一大跳。大当家的赶紧一拉马缰绳,那胯下座骑猛地昂首长嘶一声,两只前蹄停在半空之中,好久才落了下来。 “停下!” 大当家的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大刀。示意自己的队伍停下来。正在狂奔的土匪们纷纷拉起马缰绳,队伍随即响起一阵急促地马嘶声,冲出几十步后,在大当家的身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两支队伍在相距不到五百步的地方停住了,双方都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空气也仿佛凝固了,大战前的雪原上一片静寂,除了快马的喘息和寒风的呼啸,双方的队伍都静静地等待着。周永策马上前,盯着那大当家的李俊看了一眼,轻轻地笑了一笑。 “李大当家的,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敢劳你的大驾,让你千里相送?” 大当家的李俊脸色瞬间变成了酱紫色,听这周永的意思,人家早就知道自己跟在后面。难道是余德这个家伙把自己出卖了,故意引诱自己千里追击,好让这周永把自己一举消灭在雪原上? “太守大人,你也别得意,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呵呵,大当家的好胆色!不过,你要是回头看了看,再说也不迟。” 那大当家的随即回头,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在他的左、右两边的不远的地方,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大批的骑兵,都是周永的队伍,他们已经从三面把渔阳马帮的山贼包围起来了。 那些骑在马上的勇士们的大刀已经高高的举起,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冰雪的寒光,交织成一道密集的刀林,那些勇士们神色凝然。就等着周永的一声令下,就要象土匪的队伍发现冲锋。 “李大当家的,放下武器,留你一条性命。” “呵呵,我李俊横行一世,还从没有向谁投降过,就凭你那些农夫,也想让我投降?有胆量。就放马过来吧。” 周永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既然你想找死,我也就这客气了,送你一程无妨。不过,他也不忘记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分解、打击一下渔阳山贼的士气,他用尽力气,高声喝道。 “渔阳马帮的兄弟们,你们听着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并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放下武器,下马投降,我们保证放你们一条生路。” “少他妈的废话,有种要就来吧。” 那大当家的破口大骂,他还真怕他手下的山贼们临阵胆怯,这些山贼们虽然悍不惧死,可是当生的希望还在的时候,谁又愿意去死呢?何况他们并没有拼命的必要,无非是为了钱财而已。 “兄弟们,杀啊……” 李俊高高地举起手中的大刀,眸子里掠过一丝决然,心中暗暗发狠,纵然拼光所有的渔阳马贼,也一定要打败这些官军,不为别地,就为了周永那些钱财。那些钱财可不是小数目,如果抢劫成功,这一辈子他可能不会再干马贼。 周永没想到,那大当家的竟然率先发起了冲锋。只见他把手中的大刀一指,象鬼一般的嚎叫起来,他手下的山贼们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纷纷催马扬蹄。跟着大当家的往上冲。 “想拼命?没门!” 周永根本不给他拼命的机会,眼见大当家的冲了上来,他立即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向左则的张飞、潘凤、俞涉、刘辟、龚都发出了攻击信号,命令他们发起一轮冲锋。 “杀啊……” 早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张飞猛地暴喝一声,犹如雪地里响起一声惊雷,他手中的长矛朝前一指,身后的三千多鹰子嘴的兄弟们齐声高呼,纵马疾驰,三千多快马就如离弦的箭矢,从土坡后冲出,朝着马贼大队扑去。 这就形成了一道有趣的现象,渔阳马帮的土匪们朝着正前方的周永冲来,可是他们的左侧,张飞则领着三千多勇士朝他们杀来,似乎要拦腰一刀。把渔阳马帮的马贼们斩成两段。 “该死!”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从左方骤然响起,无数官军从茫茫雪原里鬼魅般地冒了出来,直向李俊的中军冲去。那大当家的李俊发现则面张飞等人的冲锋,脸马上就变成了一张白帛。久经阵战的他当然知道,如果被左侧的乡勇们拦腰冲击,自己马上就会被冲跨,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屠杀。 “迎上去!” 他大叫一声,往左一拉马缰绳,马首就偏离了冲锋的方向,朝着左边的张飞他们杀去。可是冲锋的距离就这么短,他们的速度刚刚起来,被这突然调头,马速自然而然地降了下来。 “杀……” 张飞怒吼着,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直刺天穹。三千多勇士如影随形,刀尖映照着耀眼的光芒,倒映在茫茫的雪原上,闪闪的寒光,密密麻麻的刀林,相互交织成令人震慑的画面,令人觉得呼吸稍微重一点,都有可能招来雷霆般的打击。 五千多个马贼在大当家的带领之下,调过马头,朝着左边杀去。他们必竟是久经阵战的惯匪,短短的慌乱之后,马贼们匆匆解下挂在马背上的大刀,扬鞭催马,在极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加速迎了上来。 血腥的肉搏战,随即展开。 黄国张权 黄国张权 响彻云霄地嘶吼声自张飞的身后冲霄而起,三千多流鹰子嘴兄弟同时扬起手臂,三千把大刀霎时破空而起,在空中交错成一片森冷地刀阵,带着长长地尖啸向着马贼军阵恶狠狠的扎落下来。 然而今天的马贼,碰到了他们一生之中最强悍的敌手,也是他们最后的敌手。不过令他们遗憾的是,对方的强悍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甚至不配被对方称为对手。 面对蜂拥而来的马贼,张飞、潘凤、俞涉、刘辟、龚都只是紧了紧手中的丈八长矛、开山大斧、狼牙大棍和大刀,没有丝毫的在意。五个人并排向前推进,凡是碰到他们的土匪,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便已经命丧雪原。 利器刺穿血肉地清脆响,还有惨烈地嚎叫声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霎时间,数百名官军士卒已经被暴雨般倾泄而下地大刀贯体而过、钉死在冰冷的的地面上,血肉之躯终究难挡利器之锋,绵羊犄角,终究不敌虎狼爪牙。 张飞大喝一声,怒目圆睁.战马疾驰向前数十步。长矛直刺而过,矛刃过处,数个土匪土匪顷刻间被洞穿,内脏鲜血激溅满地,其状惨不忍睹,而张飞却视若无睹,纵骑来回驰骋。长矛持续挥刺。 雪花飞扬之处,潘凤的开山大斧在横扫,一名渔阳马帮土匪嚎叫着高举大刀企图来刺潘凤,可悲地是他地大刀还没刺到潘凤面前,大刀就被潘凤砸得不知去向,紧接着只看到一柄巨斧一闪,身子已然被砍成两半,上半身已经栽落马下,而下半身还骑在马上狂奔。 俞涉的狼牙大棍挟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的砸向迎上前来的土匪,虽然土匪们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得住这千钧横扫,顷刻间、骨骼碎裂声、铁器撞击声、惨叫声、哀嚎声、马嘶声、怒骂声响成一片,人仰马翻中。俞涉如入无人之境。 在他们的身后,是那三千多的勇士。有着这些悍将的带领,一个个兴奋的两眼发红,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顺着五个开路先锋杀出的缺口,冲入了马贼队伍之中,不断地向两边杀去,渐渐的,在群匪中杀出了一条通道,留下一具具尸首,和那浸满鲜血的红雪。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声中,三千多勇士掩杀而至,那些刚刚被张飞、潘凤、俞涉的强悍冲击得七零八落地渔阳马帮土匪们还没有缓过神来,耀眼地寒芒顷刻间迷乱了他们地双眼,无数冰冷地屠刀在一片厉啸声中斩落下来。 恐惧,无尽地恐惧像毒草般在马贼的心中漫延,纵然是身经百战的马贼,亦不免心中打鼓。纵然他们悍不惧死,纵然他们久经阵战,纵然他们武功高强,可是在张飞、潘凤、俞涉、刘辟、龚都那些超人般的武将面前,他们是那么有不堪一击。 寒风咧咧,荡尽漫天飞扬地雪花,终于把这支诡异骑兵地狰狞嘴脸清晰的展现在所有马贼们的眼前。也许他们还没有马贼们那般娴熟的马战技巧,可是他们在那些超级悍将们的带领下,有着一颗战无不胜的自信心。 “吁……” 渔阳马帮的大当家的一拉马缰绳,众山贼在他的身后缓缓地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刚才挡在他们面前的周永和他手下的二千多骑士,就象幽灵一样,又一次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原来,刚才张飞在冲杀的时候,其他的人马也没有闲着,而是迅速地变换着位置,把渔阳马帮的山贼仍然牢牢地包围在他们的包围圈中。周永望着渔阳马帮的群匪,冷冷地喝道。 “大当家的,下马投降,免你一死。” “绝不!” 大当家的李俊厉声应道,大有不死不休的决心。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这才发现,仅仅是一轮冲锋,就被砍杀了近千人。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再次举起手中的大刀,发出一声嚎叫。 “兄弟们,杀啊……” 就在他发出嚎叫的同时,周永淡淡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大刀再次举起,朝着右侧的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许仁、许定等人摆了摆,命令他们从侧面发动进攻,专门攻打山贼的则面。 “杀啊……” 赵云圆瞪着双眼,双目中满是冰寒的杀气,手中地长枪好像也凝聚了一层寒霜。他猛喝一声,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身后的许家山庄、盘岭山峰的四千多骑士们便随着杀奔而出。没等渔阳马帮山贼们调过头来,赵云等人又拦腰杀来, 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许仁、许定并排向前,犹如排山倒海,惊魂未定的马贼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又是八个悍将带着四千多勇士杀奔而来。一样的凶狠,一样的锐利,在他们的面前,这些马贼根本不堪一击。 四千多勇士像潮水般席卷而至。与渔阳马贼轰然相撞,如同四千余柄利剑,瞬息之间就将渔阳马贼切割成了无数凌乱、血肉模糊地小块,顷刻间,渔阳马贼人仰马翻,惨嚎声响成一片。 “杀啊…… 赵云的长枪狠狠地砸向渔阳马帮的马贼,响彻云霄地金铁交鸣声中,一个马贼的大刀被凌空抛飞,电光石火之际,赵云锋利的长枪毫无阻碍的刺进了他的胸膛,赵云顺势甩了出去,砸到了另一个马贼身上。 两马交错之际,藏霸的长枪猛地横扫,一个马贼正想抬刀来挡,没料到连人带刀被砸得飞了起来,竟然飞出数十步之遥,他挣扎着还想站立起来,可是他的腰身似乎已经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慢慢地瘫倒在荒凉的雪地之中。 面对迎上来的马贼,郭彤的眸子里闪来一丝精芒,就在山贼的大刀刺来之际。他手中的大刀闪电般地刺出,那山贼刹那间被穿在郭彤的大刀之上,冰冷地寒意自胸口漫延开来,身体不断地麻木,胸闷窒息,缓缓低下头来,借着明亮地雪光,一缕暗红的血液正从盔甲的缝隙里慢慢地浸出。 一声巨响,霍浪的大刀狠狠的刺进一名马贼的盔甲里,那马贼在马背上晃了晃,终于轰然一声倒栽马下。然而,霍浪还来不及抽出大刀,三把锋利地大刀同时突刺而至,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回刀格挡已然不及。只听他猛喝一声,纵身而起,身体已然跃至空中,大刀也从山贼的身体里抽出,顺势一扫,三个山贼只觉得寒光闪过,眼前已是血色一片。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自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许仁、许定的身后冲霄而起,四千多勇士同时挥刀向前,四千多把大刀霎时破空而起,在空中交错成一片森冷地刀阵,带着长长地尖啸向着渔阳马帮山贼恶狠狠的砍来。 利器刺穿血肉地清脆响声,还有惨烈地嚎叫声交织成一片,绵绵不息地在雪原上回荡。刹那间,数百名马贼已经被大刀穿体而过,钉死在冰冷的大刀上,任你如何骁勇,血肉之躯终究难以抵挡那天神般战将的峥嵘。 “吁……” 大当家的李俊再一次拉住马缰绳,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周永。不管渔阳马帮的马贼如何冲锋,他们始终无法逃脱周永的包围。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突围,周永的人马总是早他们一步等在那里。 李俊回头望了望剩下的山贼,差不多又被砍杀了近千人。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这时,他才真正地感到今天算是遇到了对手,没想到,自己纵横大漠几十年,今天却要葬身在这雪原之上。 他看了看身边的黄国、张权,心中更是凄然,只见两个人几乎浑身是血。那黄国的左臂已被刺穿,鲜血顺着手臂正在往下趟,而张权的脸上也被刺了一刀,半边脸已经没有人样。 要不是有这两个猛将拼命保护,大当家的李俊早就抛尸雪原。然而李俊是不会认输的,他还有三千多马贼,还能一战。只要还有一线生机。李俊就不会放弃,要他投降,更是做梦。 “兄弟们,杀出去!” 李俊的目光一冷,凄厉地嚎叫响彻云霄,三千多悍不惧死的马贼迅速集结成冲锋队形,三千多把大刀擎起密密麻麻的刀阵,刀刃森森,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周永的眉头紧皱,眸子里的厉芒一闪而逝,一抹阴云笼上心头,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只有将这些山贼杀光了。可是这些山贼的悍勇深深地吸引了周永,这可是一支强悍的力量。如果除掉李俊,也话能为我所用。 “洪恩、洪林!” “在!” “射杀李俊!” “遵命!” “典韦、许褚!” “在!” “活捉黄国、张权!” “遵命!” “杀啊……” 典韦、许褚同时暴喝,犹如平地里炸响惊雷。数千匹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而前。那剧烈的马蹄声猛烈地叩击雪原,恍如死亡地丧钟在大漠上敲响,数千铁骑汹涌而前,马蹄激溅起漫天雪雾。瞬息之间,典韦、许褚、费鸿、梁鸣、洪恩、洪林已然像锲子般扎进了乱哄哄地山贼阵中。 “噗……” “噗……” 几乎就在同时,两支长长的箭矢从洪恩、洪林的手里离弦而出,在密密麻麻的马贼中掠空而过,犹如两道电光闪过,狠狠地钉进李俊的胸膛。刹那间,两股浓浓的血柱自李俊的胸膛里涌出。热血喷泉般激溅而起,李俊身躯僵直,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眸子里流露出不甘、愤怒、失望、怨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惆怅。 “杀!” 典韦厉声喝叫,狰狞的面孔犹如厉鬼,紧握手中地青龙双刀恶狠狠地挥出,顷刻便将两名试图偷袭地马贼拦腰斩成四截,激溅地热血霎时喷了典韦满脸都是,又咸又腥地血水顺着脸颊滑落,一直淌进典韦嘴里,浓烈地血腥味越发地激起了典韦狂暴地杀机。 “铛……” 狂怒的黄国挥刀迎了上来,堪堪架住了典韦的双刀,两刀相撞之际。黄国只觉得无尽的蛮力透过双刀倒卷而回,麻木了他的双臂。典韦的双刀在空中同时展开,冰冷地钢刃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黄国的大刀刚刚举起,猛然间已经被扫向空中,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另一支青龙刀已经把他砸下了马。 许褚纵骑狂奔、状若疯虎,手中的双刀上下翻舞,那锋利地钢刀,不断直刺进山贼的躯体,他一刀砍向一个马贼的脑袋,却不料马贼挥刀来挡,却越发激起他地凶性,仰天长啸一声,挥刀猛劈,将马贼一刀挥成两断。 “铛……” 急切间张权迎上前来,许褚充满怒意地一刀恶狠狠的斩在张权的头上,慌乱之中,张权举刀上迎,发出一声激烈而令人窒息地金铁交鸣之声。张权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生疼,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震耳欲聋地轰鸣声中,张权胯下的坐骑再也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摧残,昂首发出一声悲嘶,前蹄一软跪倒在地,马背上的张权顿时就被重重地摔了下来,竟然摔出十几步,狠狠地栽落在雪地里。 “吁……” 渔阳马帮的马贼们再次停了下来,周永的队伍再一次挡在他们的面前。这一次他们已是群龙无首,所有的马贼眼睛里露着茫然,呆呆地望着四周的人们。战马的呼噜声响成一片,所有的大刀已然举起。 突然,黄国和张权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两个人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那如林的大刀横挡在他们的面前,闪闪的寒光在他们的眸子里闪烁,而他们的那些山贼兄弟们,仅仅剩下三千多人。 “渔阳马帮的兄弟们,给你们一条生路,降者免死。” 周永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这些山贼,厉声喝道,这是给马贼们最后的机会,虽然他很欣赏他们的悍勇,但是如果不能为已所用,还不如趁早杀了干净,免得以后为别人所用。 “黄国愿降!” “张权愿降!” “我等愿降!” 又见马贼 又见马贼 这真是一场惨胜,虽然有这么多猛将冲锋陷阵,但还是战死四百多人,同时还有四百多人受伤。周永的心里不由得隐隐作疼,这些人马,可就是自己将来赖以生存的根基,如此消耗,自己如何承受的起。 不管是自己受伤的人马,还是受伤的渔阳马帮的马贼,能救的都救了起来。樊阿、吴普、李当、蒋恩还真是心慈的好医生,在他们的指导下,兄弟们互相帮助为每一个伤员包扎了伤口,这才让大家把他们扶上了马,一起带着他们向前出发。 而那些爱伤的人,似乎没有料到周永的队伍里还有医生。土匪、山贼、或者马贼,他们以前也打过很多仗,受伤的人是没有人管的,能活下来是你的幸运,如果你死了,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好多的士兵其实不是战场上杀死的。很多都是爱伤后无法救治而死的。 张世平、苏双并没有走远,他们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就躲了起来,静静地等待周永。没有多长时间,周永和兄弟们消灭了尾随在身后的马贼,就带着缴获的战利品赶上了他们。 “天啊,各位兄弟真是盖世英雄!一举消灭二千多山贼,还俘虏了三千多马贼!呵呵。那些马贼、乌桓人、鲜卑人何足惧哉?” 看到周永他们带着的二万多匹战马、三千多山贼降匪,还有不少的刀刀、盔甲,张世平就猜到是打了个大胜仗,立即笑嘻嘻地迎了上来,比他自己打了胜仗还要高兴,一见面就连连夸道。 “呵呵,张大哥过奖了。这些狂傲的的马贼目中无人、毫无防备,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是以逸待劳的等着我们,要想消灭他们,恐怕不会这么容易。” 周永并没有被一场胜利冲昏了头脑,也不希望大家产生轻敌思想,连忙打断了张世平的话头,免得大家唱起赞歌来,忘记了大事。在这茫茫大漠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马贼、乌桓人、鲜卑人等着他们呢。 “两位大哥,今天天色已到中午,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一晚上,明天才出发。” “太守大人,千万不可在这里扎营休息。这青松岭地势险要,如果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休息,一来可以在夜间偷袭我们,二来也可以在我们明天行军的道路上设伏攻击我们。因此,我们最好还是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进,快速通过青松岭。” 没想到张世平一听周永要扎营休息,当即着急起来,马上就表示反对。周永的心里暗暗吃惊,这张世平还真有些将帅之才,把行军打仗分析得头头是到,当即就朝大家点了点头。 “张世平大哥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不应该在青松岭多呆。那么我们走吧,立即向北出发。” “等等,太守大人。从刚才你们消灭渔阳马贼的情况来看,我们整个商队不应该一起行军。如果再遇到马贼、乌桓人、鲜卑人,很有可能被他们打个措手及。我建议我们兵分三路,互相策应,纵然遇到马贼、乌桓人、鲜卑人,在他们攻击我们一路人马的时候,另两路人马突然杀出,定可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哦……” 周永越发地惊奇了,这张世平对于消灭马贼、乌桓人、鲜卑人似乎比贩马还要热心。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暗笑,这张世平对于剿灭马贼比自己还要热心,还想出了如此周密的计策,不当军师真是屈了才了。 “那好,典韦、许褚、费鸿、梁鸣,你们带着云峰和渔阳马帮的兄弟们和我们缴获的二万多匹战马,随着张世平、苏双大哥的商队在前面走。” “遵命。” “张飞、潘凤、俞涉,你们带着鹰子嘴的兄弟们从左边跟着,与商队保持在三十里左右。” “遵命。” “赵云、藏霸、郭彤、霍浪,你们带着许家山庄、盘岭山峰的兄弟们从右边跟着,与商队保持在三十里左右。” “遵命。” 周永分派停当,便朝大家挥了挥手,将领们拱手告退,转身各自去召集自己的队伍。周永和典韦、许褚、费鸿、梁鸣他们立即翻身上马,带着大批人马和钱财商队继续朝北赶去。 …… 绑架张世平、等待在青松岭的马贼是来自上谷的马帮,大当家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独眼龙。外号就叫独眼王,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叫什么,自从被别人射瞎了一只眼,就再也没有人叫他的真名了。纵横大漠已经三十多年了,手下也有三千多个兄弟,也是大漠上响当当的马贼大当家的。 这次为了做笔大买卖,独眼王甚至把上谷郡内几股小马帮都召集起来,拉进了他的马帮,才凑齐了六千多人。平常的时候,他对这些小马帮是看不上眼的,不过为了这次的大生意,他把这些小马帮统统收编了。 独眼王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算算日子,周永的商队也应该到了。这几天,他的探马放出去很远,可是一直没有发现周永商队的踪迹,这让独眼王越来越坐不住了。 他的心里非常清楚,草原上并不只有他一家马帮,还有大批的乌桓人、鲜卑人,稍一不留神,也许其他人就会抢到他的头里。他不得不加倍小心。堵住了青松岭的出路,只要周永走进青松岭,看那周永能飞上天去。 好多年没有这么大的买卖了,平常出生入死、千辛万苦、费心费力地抢劫一年,也弄不到几个钱。这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只大肥羊,要是放跑了,自己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大当家的,探子刚才来报,肥羊已经来了,就在前面五十里处。” 进来报告的正是独眼王的三当家,从他的口音就可以听出,他就是绑架张世平的那个绑匪头子。为了掌握周永商队的情况,他一直带着探子在冰天雪地里等候,一接到探子的报告,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赶快召集人马,准备打货。” 大当家的独眼王发出了命令,三当家的立即跑了出去,马贼大营里立即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六千多个马贼很快就集合在一起,他们各自骑在马上,等着大当家的发话。 由于上谷郡的马帮刚刚纠集来三千多马贼。那些新近加入的马贼似乎还没有形成归属感,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而且兵器、装备也都是各人自备的,虽然都是大刀和弓箭,但是样式各异,身上的盔甲也是五花八门,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和渔阳马贼李俊的马贼有很大的不同,李俊的马贼长期跟随李俊,已经有了很强的归属感,往往从一而终,有的跟着大当家的李俊干了一辈子,甚至连他们的儿子也接着跟着大当家的干。他们的兵器和装备都是大当家的李俊一手包办,所以非常整齐、统一,更象一支军队。 “爹。连雪也停了,真是个好兆头。” 独眼王的两个儿子王英、王杰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说道。独眼王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十分的欣慰。虽然他抢劫了一辈子,也积攒了大量钱财,可是最让他满意的,还是他的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虽然还不满二十岁,脸上还挂着孩童的稚气,可是他们那魁梧的身躯已经超过八尺,粗壮的手臂犹如铁钳,狂暴的力量无穷无尽,两把大刀令鬼神胆寒。 “王英,今天你率一千五百多兄弟打头阵,专门抢劫财物,王杰,你带一千五百人掩护,对付那些阻拦我们的人。我带三千多人对付周永的官军。” “爹,官军可有近一万人,你用三千人对付,能行吗?” “没事。那些官军只是些会骑马的农夫而已,他们在马上能不能挥马还说不定呢。” 独眼王走到队伍的前面。看到自己的三千多马贼排列着很有气势地马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而看到那些新召集来的马贼却三三两两的随便排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吼叫起来。 “兄弟们,肥羊已经送上门来了,拿下周永的商队,兄弟们可以过个肥年了。你们有没有胆量。敢不敢跟老子走一趟青松岭?” “敢!” “好,抄起你们的家伙,跟老子走!” 独眼王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朝前一指,六千多马贼便扬鞭催马,空中响起一片皮鞭抽在空中的响声,快马便“嗒嗒嗒”地在雪地里奔跑起来。看着滚滚向前的马贼队伍。独眼王面露微笑,颇有些大将风度。 …… 太阳难得地露出了笑脸,天空中很水洗过一样的干净。几缕阳光轻洒在雪地里,反射出耀眼的雪光,显得格外刺眼。在雪地里走得久了,大多数人不禁有眼花的感觉。 “两位大哥,这青松岭还真不是一般地险要啊,要是遇到马贼或者乌桓人,还真是逃无可逃,只得拼死一战了。” 周永立马站在一个高坡上,整个青松岭几乎尽收眼底。在这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漠里,唯一这一带隆起无数的丘陵,只有中间近五十里宽的地带,相对比较平坦,这正是一条南北通道。 “报……” 有几个探马从远处飞快地跑来,不断地摇摇着手中的长刀,似乎有什么重要情报。周永连忙打马跑下土坡,迎着那几个探马跑了上来。 “太守大人,前面五十里,发现大批马贼,大约六千多人。” “啊……” 周永大吃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正想着快速通过青松岭,却迎面碰上了马贼。他不由得在心中哀叹,这大漠上究竟有多少马贼?为什么都看中了自己的财物? “这些该死的马贼!真是不死不休啊,这一次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让大漠上谁都不敢惹我。” “太守大人不要着急。我们用不着在这里与马贼硬拼。从这里往前十里,在青松岭西侧有一个避风谷,两边环山,只有一条通道,那是通往鲜卑人地盘去的必由之路。我们快马加鞭,一定要抢在马贼的前面到达避风谷,然后逃进避风谷,我们商队的马匹加上缴获的马匹,现在已经有三万多匹马,那些马贼们肯定以为我们的全部人马都在这里,就会拼命追赶我们,直到他们全部追进避风谷。等到后面的张飞、潘凤、俞涉、赵云、藏霸等兄弟赶上,你们再从前面返身杀回,我们就可以在避风谷将马贼一网打尽。一举把他们全部消灭,不能让一个马贼漏网。” 这一次周永已经不再吃惊了,张世平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甚至连忙战场都已经选择好了,周永及其他手下的兄弟们只要按照张世平的安排,定然可以将马贼一网打。,不过,正是这外一网打尽,让周永觉得有点奇怪。 “世平大哥,为什么一定要消灭干净,不让一个马贼漏网呢?” 张世平的嘴角剧烈地抽动了一下,连身子也不之一震。不过脸上慌乱的神色一扫而过,很快地镇定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周永,还朝周永笑了笑,两眼却射出恶狠狠的凶光。 “这帮马贼凶狠、残忍,如果漏网了一个,他们在战场上打不过,就会去威协、报复我们的家人,所以除恶务尽,决不能留下后患。” 是这样吗?不知为什么,周永总觉得这个张世平对马贼恨之入骨,可是他为什么又把我们引入马贼的埋伏圈呢?难道是他与这些马贼有什么刻骨仇恨,要借我们之手除去马贼? “如果我们返身杀回,那些马贼要是不顾一切的追击你们怎么办? “避风谷往西五十里,就走出了青松岭,茫茫大漠,他们就是想追我们,只要你们在后面咬住不放,量他们也不敢放肆进攻。你不用管我们,消灭马贼就行。” 张世平淡淡地说道,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周永的心里不尽有些惊谔,张世平这是拿自己当诱饵,他这是抱定了必死的信念。什么仇恨让他如此决绝,竟然要与仇人同归于尽!怪不得他为自己找了两个神射手洪恩、洪林,原来他就是要把这些马贼斩尽杀绝。 天降杀神 天降杀神 独眼王的马贼队伍往前奔驰不到三十里路,突然前面的探子从远处跑了过来,大老远地就扬起了大刀,显然有什么重要的情报。独眼王一拉马缰绳,手中的大刀缓缓抬起,六千多马贼便慢慢地停了下来。 “报,大当家的,肥羊突然调头往西边进入了避风谷。” “嗯……” 独眼王鼻子里哼了一声,脸色刹那之间便阴沉下来,两只狡诈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无尽的怒火仿佛要夺眶而出,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探子,说话的语气已经带着寒意。 “你们是不是让他们发现了?” 常年混迹在大漠之中的独眼王当然知道避风谷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他并不是害怕与周永在避风谷一战,而是担心周永的商队逃进了避风谷,最后会落到鲜卑人手里,那他就鸡飞蛋打,空欢喜一场。 “回大当家的,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不知道,不过,我们却发现他们的队伍里有很多伤兵。” 那个探子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包扎伤口的麻布,递给了独眼王。那麻布可不是一般的麻布,上面粘满了血迹。见惯了血迹的独眼王立即就断定这是今天上千刚刚流的血迹。 “伤兵?” 独眼王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也有些迷茫了,既然有大批伤兵,那就说明周永已经与其他人打过阵了,毫无疑问周永战胜了对方,保住了商队。不过。他对是谁进攻了周永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周永还剩下多少人。 “进入避风谷的官兵大概有多少人?” “回大当家的,从马蹄印断定,他们大概有三万多匹马。” “哦,他们不是有一万三千多人吗?怎么会有三万多匹马?难道他们也是一人几匹马?” 独眼王回过头来,看着三当家的。打听、刺探周永的情况都是三当家的在干,他应该清楚周永马队的情况。三当家的连忙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朝着独眼王拱了搭手。 “回大当家的,周永他们出发的时候,只有一万多人的士兵,二千多人的民夫,加上驮运货物的马匹,不超过一万五千匹马。” “嗯,这说明周永战胜了对方。还缴获了一、二万匹马战马。不知是哪个倒霉蛋惹到了周永,被周永一锅端了。只是不知道周永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听完探子和三当家的的报告,独眼王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丝阴笑。要是周永他们与别人干一仗,两败俱伤正合独眼王的心意,等会他去攻打时就会轻松多了。其他马贼要是完蛋了更好,大漠上又少了一个对手。 “打马快跑,一定要追上他们。就是追到鲜卑人的地界,也要抓到他们。要是让他们跑了,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随着独眼王一声令下,六千多马贼调转马头,朝西边追去。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了密集的马蹄印,跑在前面的探子又跑了转来,递给独眼王一大把脏稀稀的麻布,那上面粘满了新鲜的血迹。 独眼王还是不放心,他摆摆手,招呼二当家的、三当家的跳下马来,几个人走到马蹄印前认真查看起来。这些家伙都是大漠上的惯匪,对雪地里的马蹄印自然十分熟悉。 “大当家的,前面的战马大约有三万多匹,不过骑马的人不会超过一万人,除掉二千多赶马运货的民夫,能战斗的护卫不会超过七千人,而且还有不少人受伤了,这些血迹说明是今天上午刚受的伤。” 二当家的是个精瘦的汉子,他趴在地上看了一会,便站了起来,走到独眼齐的面前,他可是相当有经验,查看完马蹄印就准确地作出了判断。他平常很少说话,但是说话必有分量,独眼王自是十分看重他的看法。 “哈哈哈,天助我也。肯定是哪个王八蛋也看中了周永的商队,肯定是想独呑,在进入青松岭以前下了手,没想到吃了个大亏。不过这周永也真行啊,一战就干掉了一个马帮,恐怕他自己也伤亡不小,这会儿说不定躲在那儿舔伤口呢。统统上马,兄弟们,我们发财去。” 马贼们兴奋地翻身上马,催马疾驰。继续往前赶去。一口气追了三十多里,就看到了前面正在向前逃窜的贩马队伍,远远的,象一群亡命的蚂蚁,不顾一切的逃向西方。 “追啊……” 独眼王兴奋了,前面的那些小黑点,在他的眼里就是一群肥羊,就是钱财,就是美女。那些马贼更是两眼射出绿光,高高地扬起手中的大刀,紧随着独眼王高呼起来。 “吆喝……” 马贼们欢呼着,仿佛那胜利已经在握,猎物已经到手,要提前庆祝了。在这茫茫大漠之上,信奉的就是强盗法则,强者为王,弱者为奴,抢劫就是他们唯一、也是最善于做的职业。 就在众马贼欢呼的时候,二当家的突然皱起了眉头,他那异常敏锐的感觉告诉他,情况有些不对。他狠地勒住马。跳下马来,伏在地上听了一下,又赶紧跳上马背,跑到独眼王身边。 “大当家的,我们的身后有五千多骑兵跟着我们赶上来了。” “哦,难道是哪个马帮跟上来了?” “大当家的,我感觉有点不对劲,隐隐觉得有一股杀气。” “什么?你说这跟上来的马帮想跟我们分食?” “不对,这好象不是哪个马帮。大当家的,这回不是一般的杀气,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如此厚重的杀气,或者说是冲天的杀气。” “冲天杀气?” 独眼王吓了一跳,他对二当家的一向敬重,更是佩服二当家的感觉,连忙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大队马贼立即放缓了速度,独眼王勒住马,满脸疑惑地看着二当家的。 “是的,大当家的,我们遇到强敌了。” 二当家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大山。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油然升起,刹那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额头上的汗水尽然冒了出来,脸色一片刹白,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大……大当家的,我们中埋伏了。” “啊……” 独眼王一心想埋伏别人,没想到自己一时追击的痛快,眼看那头肥羊就要落入口中,他有些忘乎所以了,没想到,肥羊没有抓着,自己变成了别人口中的肥羊。 “大当家的,快看!” 还有等二当家的说话。三当家的突然惊叫起来。久经大漠的独眼王不用看也已经听出来了,在马贼大队的前边,有六千多骑兵已经离开商队,返身从山坡后面冲了出来,朝着马贼杀过来了。 “杀啊……” 回身杀来的骑兵高声吼叫着,喊声犹如万钧雷霆,数千只马蹄扬起慢天的雪雾,一时之间,竟然遮天避日。那冲在前面的一排巨汉手持大刀,就象是天兵天将,杀气直冲云霄,挟裹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向着马贼席卷而来。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人?” 独眼王有些傻眼了,那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巨汉正是周永、典韦、许褚、费鸿、梁鸣、洪恩、洪林、黄国、张权,在他们的身后,就是来自云峰的二千多山贼和渔阳的三千多马贼。他们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狂热的挥舞着手中地兵器,决死的战意被无尽激发,通往直前的冲杀过来。 “杀啊……” 独眼王在大漠里也是摸爬滚打二十多年,也不知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不过这一回他真正地感到恐惧了。他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狠地一催战马,企图作最后一搏。 “呯……” 两股奔腾的洪流终于对撞在一起,高高扬起的雪团遮住了一切,只能听到一阵阵的哀嚎,还有那震天的喊杀声。从那吼叫声中你就可以听出。这是典韦、许褚在吼叫。不一会,他们就从那团雪雾中杀将出来。 典韦胯下雄健地坐骑猛的甩了甩脑袋,发出一声响亮地呼噜,平地跃起一丈多高,典韦冷漠的挥动着两支大铁戟,收割着一个个马贼的头颅,一丝丝杀戮的快意如蛛丝般顷刻间弥漫全身。 “杀啊……” 刚刚冲出战团的独眼王还没来得及透过一口气来。猛听到又一阵喊杀声。回过头来才发现,又是六千多骑兵杀了过来,领头的又是一排巨汉,那喊声,那气势,一点也不比刚才弱。 “天啊,这是天降杀神吗?” 喊杀声中,张飞、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刘辟、龚都、许仁、许定一马当先,带着许家山庄、盘岭山峰、鹰子嘴的兄弟们从右边杀奔而出,六千多铁骑从马贼的阵中旋风般切过,一支支锋利的大刀掠空而至,惨烈地打击在马贼们的身上,绵绵不绝的惨嚎声中,马贼们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沸反盈天的呐喊声中,数千精锐誓死追随张飞的身后,奋勇而前。独眼王的马贼们心胆俱寒,只知亡命奔走,根本不敢回身反抗,特别是那些临时招募来的马贼,纷纷向着最密集处拼命挤进,希望同伴地死亡能够换来自己的幸存。 “去死!” 张飞、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齐声高喊着,杀入马贼阵中,又是一轮轮的厮杀,鲜血不断的顺着刀尖流淌下来,将刀杆都完全润湿了,颜良的双手,也因此变得全部都是血。 独眼王的凶悍,一度震慑了大漠上的马贼和胡人。却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比他凶悍百倍的人张飞、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等一排巨汉带着六千多骑兵,犹如排山倒海,朝着马贼冲杀过来。 “杀啊……” 独眼王再一次高喊起来,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在独眼王的督战下,没有马贼后退,他们明知道是死,明知道那些巨汉手中的大刀就是他们的恶梦,他们依然前赴后继的冲上来,一个一个地被斩杀。 “杀啊……” 在刀林中幸存下来的马贼还没调过马头,三拨冲锋的又到了。独眼王回头一看,那一拨冲锋的六千多人,在前面的一排巨汉的带领之下,又冲了过来,他不由得纳闷。这些巨汉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天啊,这是苍天要灭我吗?” 独眼王四下看了看,对方前后围着,逃跑已经来不及了,那样只能象奔跑的兔子,被无情地追杀,必需从一方杀开一条血路。独眼王咬紧牙关,强打起精神,再一次带领马贼们迎上前来。六千马贼剩下的不到四千,还经得起一次冲杀吗? 独眼王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夕阳,血红、血红…… 马贼们已经开始恐惧了,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的恐惧。他们纵横荒原,从来不惧怕任何人,更是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这哪里是人,完全是一群天神,一群天降杀神。 “噗……” 就在独眼王犹豫的那一瞬间,一支箭矢掠空而过,一分不差地钉在他的那只独眼之中,一股黑血随即喷涌而出。独眼王发出一场惨叫,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独眼王变成了无眼王,他的世界消失了。 震天的杀声中,周永、张飞、典韦、许褚、赵云、藏霸、吴懿、吴班、刘辟、龚都齐声高呼,绵绵不息地喊叫声中,气势如虹的勇士们如决了堤的洪水,由静而动,由慢而快,终于完成加速开始全力冲刺,一万多勇士逐渐汹涌成一波惊涛骇浪,向着马贼们席卷而来。 “降者免死!” 周永一声大喝,手中的大刀朝前一指,胯下坐骑疾驰向前,铁蹄重重的践踏在冰冷的雪地里,刹那间激溅起一片片雪雾,旋即随风飘远,清冷地马蹄声宛如激昂地战鼓重重的叩击在每一名勇士的心中,灼热地杀意刹那间在心中熊熊燃起。 当残阳快要落入西山,从云层后面喷射而出的最后一缕阳光洒向雪原的时候,上谷马帮的三千多马贼们跳下马来,跪倒在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周永微微笑着,他身后的一万多勇士森森肃立,一阵阵冷风吹过骑阵,荡起那一束束樱红地流苏,凄艳如血。 大漠恶狼 大漠恶狼 就在周永与马贼大当家的独眼王大战的时候,张世平和苏双却在拼命朝前跑。他们带着全部货物和他们的二千多个民夫和护卫,没命的往西逃窜。特别是他们看到独眼王追了上来,更是一路狂奔。他们也没有把握,不知道周永是不是能挡住独眼王的马贼,要是万一让独眼王追了上来,恐怕谁也活不成。 虽然张世平作了必死的打算,但是能跑还是要想法跑的,谁又愿意坐在那里等死呢?何况商队中还有他的老朋友苏双,樊阿、吴普、李当、蒋恩等师兄弟,六百多个伤员,总不能把大家都害了吧。 “两位兄弟,歇会吧。这么远了,马贼应该追不上来了。” 也不知跑了多远,樊阿、吴普、李当、蒋恩师兄弟们确实是累坏了,他们长这么大,他们还没这样狂奔过,更没有这样被人追杀过。就是因为要照顾伤员,才跟着货物走,谁知道跟着货物也不安全。樊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歇会再说。 “好吧。找个避风的位置歇会。” 四周全是茫茫的雪原,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张世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来了。听到樊阿要休息,连忙答应,正好借这个机会查看一下地形。他连忙喊来几个向导,让他们辨别方向,可是他们一时也分辨不清。 “我们这是跑到哪里来了呢?” 放眼看去。遍地是雪,这完全是白雪的天下,远处的天地似乎还连在一起,一时之间,樊阿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跑到了天的尽头,只要再往前跑上十几里路,恐怕就要到那天地相连的地方。 只见那太阳也慢慢地往西边去了,那落日的余辉穿过淡淡的云层,斜照在茫茫地大漠雪原之上,透过晶莹的雪光,显得异常的绚丽、多彩,使得整个雪原披上了一层灿烂的金光。 “好美啊……” 吴普突然叫了一声,引得人们回首望去,那从天边射出的万道金光映着万里长空。连那天上的云彩也变成了金黄色,不断地变幻着形状,一会儿象一头凶猛的狮子,一会儿又象一只温顺的小猫。 “这里就是天边了吧!” 所有的人都露出了微笑,没有人嘲笑吴普,因为他们都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天和地已经连接在一起,那道道金光就是从那连接缝中射出来的,那里应该就是太阳的老家。 “这哪里是什么天边!我们已经迷路了,到处都是雪,我们该往哪里走?” 张世平可没有心思欣赏这落日的美景,他急得不得了,刚才没命地猛跑,连方向也忘记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过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周永他们一定能战胜马贼,他们应该会找到自己的。 “好了,大家休息一会。” 不得已,大家只好停下来休息一会。几千人马围在一起,完全没有了主意,只能在这里静静地等着了。张世平、苏双常年穿行大漠里,此时也无能为力,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要是在雪地里乱窜,很有可能越走越远,到最后周永他们也找不到他们。 “兄弟们,快过来给伤员们换药。” 樊阿叫了一声,惹得李当不满地撅起了嘴,不由得在心里埋怨起周永来,他那脑袋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周大公子大概是吃饱撑着了,从谯县跑到大漠来消食,却害得自己累了个半死。开始的时候还只是看个小病小灾的,现在倒好,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伤员,他们又护理起伤员来了。 “这周大公子,大老远地跑到草原上来,说得是为买马,可是一路上却尽在找人,最后还跑到大漠上来打仗,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现在倒好。我们都成了他的私人医生了。” 樊阿一面为伤员清理伤口,一面看着几个师兄弟,露出了一丝苦笑。师傅让自己的几个师兄弟出来跟着周永长长见识,这下倒好,见识倒是增长了不少,连护理伤员也学会了,不过人也快吓死了。 “快别瞎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周大公子肯定是个干大事的人,你看他找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盖世豪杰?再说医者父母心,哪能见死不求呢?” 然而李当却懒得管他干不干什么大事,他就是干天大的事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他要是干大事,跑到大漠里来,又能有什么大事?难道跑了几千里路,就为了到大漠里来消灭马贼?他撅着嘴,一边给伤兵包扎伤口,一边小声嘀咕。 “他不干大事还好,现在的大事还没干成,就多了这么多伤兵。要是干成了大事,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六百多个伤兵。把师兄弟忙得够呛,就是查看一遍伤口,就得小半天。给每个人换一遍药,就他们几人,起码得一天,樊阿只得叫张世平、苏双的手下人也来帮忙。也难怪李当有怨言,人家可是来见世面的,哪是来给你当帮工的? “快别埋怨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如果周公子不消灭这些马贼,恐怕他们还会继续杀人抢劫,周公子这是为民除害啊。” 樊阿到底一直跟着周永,能够理解周永的做法,而他的师兄弟们则不知所以。他们这几个师兄弟原来就是华佗的徒弟,并不是周家山庄里的年青人,他们对于周永可没有跟着主人感觉。 “鸣……” 低沉悠远地号角声突然毫无征兆的在雪原上吹响,就象草原深处野狼的哀嚎,陡然间紧紧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房。随着号角声响起,有无尽地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 “不好,鲜卑人来了。” 一个趴在地上的向导突然喊了一声,正在歇息的人们立即从地上跳了起来。常走大漠的人可是都知道,这鲜卑人可是比马贼还要凶狠。只要你不反抗。马贼一般只抢货物,不杀人,可是鲜卑人那是不分青红皂白,连货物带人都抢,男的当奴隶,女的当老婆。 “立即上马,我们往回跑。” 张世平和苏双连忙催促大家站起来,就是再累也要逃跑,他们可不想去给鲜卑人当奴隶。张世平、苏双的那些护卫们也连忙拿起刀刀,纷纷跳上马背,现在该是他们显身手的时候了。 “天啊,这不是要命嘛,我们还没喘过气来呢,又要往回跑。碰到马贼怎么办?” 那些伤兵可真是跑不动了,刚刚出气均匀了些,他们的伤口还在流血,这又要逃跑,他们可是连上马的力气也没有了,继续爬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那些护卫们只好跑过来,直接把他们抱了起来,才把他们推上马去。 “看!” 刚刚爬上马背的李当猛地大叫一声,大家随着他的手势看过去,只见在那太阳落山的地方,也就是天边相连接的地方,一大群黑色的蚂蚁正朝他们冲来,他们身背着落日的余辉,朝着他们站立的地方纵马狂奔。 樊阿的脸色顷刻间变了,顺着李当手指的方向往西望去,只见远处大草原地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地黑线,犹如地狱里突然冒出来的一群魔鬼,带着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 炸雷般的马蹄声震动着整个地面,张世平的心也随之震动。六千多匹战马形成的惊天气势给他们的压力不亚于泰山压顶。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身后就是他们所有的财产,包括他们的生命。 “打马快跑!” 张世平大喝一声,催促着手下的民夫和护卫们赶快逃命。这些民夫和护卫就生长在幽州,他们比谁都明白,那些鲜卑人与魔鬼还要凶残。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宁愿遇到魔鬼。也不愿意碰到鲜卑人。 “跑啊……” 樊阿也喊叫着,催促着那些伤兵,他的几个师兄弟也着了急,使劲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驱赶着伤兵们快跑。常年跟着华佗,他们也学会了把病人看得比自己还重。 “吆喝……” “吆喝……” “吆喝……”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尽管他们没命的逃跑。可是他们的乌桓马却怎么也跑不过鲜卑人的战马。也许乌桓马的耐力很好,暴发力也不错,可是在鲜卑人高大的战马面前,他们还是落了下乘。鲜卑人高声嚎叫着,还没有等他们跑出十里地去,鲜卑人就追上了他们。 “完了。” 这是看到这些鲜卑人后,樊阿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哀叹。这些鲜卑人不仅有五、六千人之多,而那马也比他们骑的这些乌桓良马高出一个头去,且装备精良,清一色的大刀、短刀、弓箭、皮甲、头盔、马靴,比那些山贼的装备强了不知多少倍。 虽然樊阿对周永和他兄弟们的武力推崇备至,可是他也不敢奢望周永他们能从这些鲜卑人手里把自己救出去。面对装备如此精良的鲜卑人,周永和他兄弟们还能与鲜卑人一战吗? “所有的护卫,调过马头,跟着我来拦住鲜卑人。” 张世平几乎是绝望地喊叫起来,他实在是不敢奢望他的六百多个护卫能从这六千鲜卑人中杀开了一条血路,然而他必需拼死一搏。与其屈辱地去死,还不如堂堂正正地战死。 “世平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双连忙拦住张世平,他们十几年的老兄弟了,别人不了解张世平,他还不知道张世平?动动嘴皮子还行,可要是让张世平上阵杀敌,无疑于让他自杀,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苏双兄弟,你带着大家先撤,我带着护卫来拦住鲜卑人,为你们争取时间。” 眼看着苏双还要争辩。张世平容不得苏双多说,抬手就是一马鞭,狠狠地抽在苏双的马屁股上,疼得那马几乎跳了起来,甩开四蹄拔腿就跑,差点没把苏双摔下马来。 “杀啊……” 张世平扬起手中的大刀,犹如一个将军,猛地朝着一挥,六百多护卫紧随其后,齐声应和,声音震天,肃杀之气顿时弥漫空中。护卫们在这一声长长的嘶吼声中狂涌而出,浪潮前所未有的汹涌,六百对六千。他们是永不言败的大汉勇士,从这一刻起他们将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大汉勇士的尊严。 “轰隆隆……” 两股洪流不可避免地恨恨的撞在了一起,漫天的杀气随着那狂烈的寒风散布于雪原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一刻时间突然缓慢了下来,身下狂暴战马的喘息着、铮亮地长刀将对方地人影印入其中,这一刻空气凝如实质。 面对十倍于已的鲜卑人,张世平带领着护卫们什么战术都不需要,也不需要什么阵法,只要将大刀不断的向前刺就行了。他们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这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他们选择了护卫这个职业,只不过是在选择一种体面的死法而已。 在张世平的护卫中,由于他们长期跟着贩马,也练就了一身的武艺,他们大多双手拿着大刀,身子低俯,右手的大刀迎着刺来的大刀,在右手大刀相接时,左手的大刀画出一道浑圆的弧线,在挡住鲜卑人大刀的同时,左手的大刀已砍向了对方的小腹,身后的同伴立刻举刀上前,立即将失去平衡的鲜卑人捅死在马上。 无论多么勇敢的护卫,在密密麻麻的鲜卑人面前,都只有被杀倒地的份。那些野蛮的鲜卑人,将护卫们的尸体,挑在刀尖上,狠狠的朝前摔去,就象在做一场游戏,将冲上来的护卫们砸倒一片。 “杀啊……” 六百人对六千人的大战,场面并不壮观,却是十分的悲壮,还有冷酷、血腥、残忍,完全是一场单方的屠杀。双方没有展开太大规模的混战,因为护卫们被鲜卑人包围着,只能从一个方向冲杀,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最考验个人的战斗能力,那些没有受过训练的护卫们,又哪里去凶悍的鲜卑人对手? “吆喝、吆喝、吆喝……” 鲜卑人嚎叫着,狞笑着,在阵中冲来冲去,就象冲进羊群的恶狼一样的戏耍着他们的猎物。鲜卑人的大刀又弯又长,借助着战马的冲刺,只要轻轻划过,连盔甲也一刀两断。护卫们不断地被鲜卑人斩杀,尸体不断的从马上滚落下来,流淌的鲜血,浸红了雪原。 魔鬼狞笑 魔鬼狞笑 洪流在空中重重的破碎开来,人马抛飞,雪刃入骨,漫天鲜血在空中构成一道鲜红彩霞,璀璨而又夺目,鲜卑铁骑遭遇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为强硬地抵抗,面前的这些大汉勇士再也不像从前的那样不堪一击,虽然他们的刀不如自己锋利、身上没有盔甲、甚至连身体也没有鲜卑人的强壮,但此时每个大汉勇士的眼中都充满这一股狂热,他们赤红的双眼中此时变得犹如恶狼般凶狠。 一个身形高大的鲜卑人狂笑着,巨大的手掌挥舞着一对硕大的铁锤在护卫中狂擂乱砸,这家伙身高超过九尺,腰粗超过十围,可怜那些护卫的长枪根本经不住他的那对铁锤一碰,顷刻间,十几个护卫死在他的手里。 “呀嗷里呜……” 那个身形粗壮的家伙嚎叫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嚎叫些什么,满脸的冰渣纷纷往下掉,露出了那张犹如蛇皮的面容,狰狞犹如厉鬼,看得张世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名护卫拼尽全力。手握长枪朝前扑去,然而他还没有砍到鲜卑人,却见一片弯刀闪过,冰寒地杀机迎面而来,电光火石之间,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眼前只有那冷焰直如毒蛇般阴冷的眸子。 一个大汉勇士骑士的右手被鲜卑人斩断。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由狂嘶不已,鲜卑人眼中阴狠之色再闪,高举弯刀再次向他狠狠砍来,没了右手的大汉勇士眼见就要丧命于弯刀之下,却见他猛地狂暴窜起,用头将那鲜卑骑士给顶了下去,两人同时滚落在地,紧接而来的狂暴战马硕大铁蹄从两人身上践踏而过,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两人再没了声息。 山坡上的槐度根脸色凝重,这些大汉勇士所表现出来的不同以往的强硬,让他深深地震惊。虽然说自己这六千精锐占有完全的优势,但眼见着一手培养出来的精锐瞬间损失数百,这实在让他不能接受。战斗还在继续,伤亡也随着一个个的增加,槐度根的心愈焦急,对着旁边的鲜卑将领挥了挥手,示意他带队杀出。 “铛……” 两刀相撞,激起一声脆响,碰起一团火花,张世平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生痛。他这时才真正的感到,这上阵杀敌,仅仅只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就在他惊谔之时,他突然看到那个鲜卑人的大刀砍来。慌忙之中,他再次挥刀劈去。 那鲜卑人发出一声惨烈的悲吼之声,原来张世平的大刀重重的砍进了那鲜卑人的左肩当中,深可见骨,那红艳的肉生生的翻开暴露在空中,强烈的疼痛感让他几乎昏了过去。然而那鲜卑人的刀却也不由得他喘息的机会,那闪着寒芒的刀已经闪至眼前。 “噗!” 身旁一名年轻的年青护卫猛地冲了过来,飞身为张世平挡下了这必杀的一刀,而那个大汉勇士却永远的倒在了雪地之上。张世平强忍着双臂的麻木,用尽全身力气朝那鲜卑人劈去, “嗷……” 张世平的大刀重重地砍在那鲜卑人的腰间,刀深及腹,那鲜卑人发出一声嚎叫,满腹鲜血激喷而出,喷得张世平满脸是血。突然间张世平发出一声狞笑,杀人的感觉原来也是如此快意。 一片片寒光闪过,六千多柄锋利地马刀同时斩劈而下,六百多护卫刹那间便被滚滚地鲜卑铁骑所淹没,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了汹涌地大河,虽然也溅起了一朵小小地浪花,可就一眨眼地功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张世平举目四望,六百多个护卫差不多已经损耗殆尽,看着护卫们绝望的眼神,张世平不由轻叹了口气,锐气已经被耗尽,再战下去绝对对自己不利,挥了挥手道。 “我们投降。” 张世平绝望地对看了一眼,知道一切都完了,再作挣扎也是无谓的送死,他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朝护卫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放下了武器。他们心里象明镜似的,他们剩下的几百人,不够这些鲜卑人来一次冲锋的。 槐度根猛地喝住身下战马,手臂向上一举,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六千铁骑在槐度根身后缓缓展开,明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亮,散出令人窒息地冷冽,六千余柄锋利地弯刀迎着西垂地残阳,反射出耀眼地寒芒,迷乱了湛蓝地天空。 “唉……真是才逃离虎口,又入了狼窝啊。” 樊阿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要是被鲜卑人捉去当了奴隶,恐怕一辈子就要落在这大漠荒原上了。哎,这下自己肯定有时间到草原上寻找药材了,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冬虫夏草,也算是为医学事业作贡献了。 “哈哈哈……统统下马,到这边来。” 让樊阿没想到的是,那个鲜卑首领竟然会说汉话,而且还说得挺流利。其实那些游牧民族的部落首领们绝大多数会说汉语。他们从内心深处仰慕大汉民族的文化和富裕,也以会说汉话为荣,向往大汉民族的富裕。 可是他们自己落后的文化、极度艰苦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把这种从内心深处的仰慕变成了发自内心的自卑,他们没有认识自己的落后是自己造成的,反过来又极端仇视大汉民族的文化和富裕。 他们在弱小的时候,或者在大汉民族强大的时候,总是表现的摇尾乞怜,表现的温顺、臣服;而他们一旦强大起来,或者大汉民族内乱的时候,他们就会象一匹饿狼,扑到大汉民族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甚至还把大汉民族踩在脚下。 而大汉民族的那些老夫子们,却死抱着以德服人,恩于四海的迂腐教条,在自己强大的时候,还想着帮这些蛮夷一把,一旦自己虚弱的时候,又被这些蛮夷反咬一口。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以至于这种悲剧一再重演。 在那些鲜卑人的眼里,这些汉人从被他们抓到的时刻起。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奴隶。他们可不管这些汉人累不累,把汉人统统赶下马来,圈在一起就往西赶,稍迟一步马鞭子就抽了上来。 “起来,快些起来。” 樊阿连忙扶起那个被抽打的伤兵,张世平、苏双的护卫们也跑过来帮忙,架起那六百多个伤兵就往前走。可是这些伤兵由于失血过多,连站立都困难,哪里还能走路? “把那些受伤的拉出来。” 鲜卑首领用马鞭指着那些伤兵,指挥那些鲜卑人把伤兵从人群中拉了出去。樊阿预感到不妙,连忙扶住那受伤较轻的护卫站好,可是被一个鲜卑狠狠一脚,把樊阿踢倒在地,拉起那个伤兵就走。 “统统杀掉。” 那个高大的鲜卑人眸子里闪过一丝阴芒。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中的大铁锤挥了挥,作了个砍头的姿势。在他的眼里,这些受伤的家伙连作奴隶也不配,鲜卑人是从来不养无用的人的。 随着那鲜卑首领的叫声,一千多个鲜卑人跳下马来,跑了过来,他们两个人一组,把那些伤兵按倒在地,一个鲜卑人抓住伤兵的头发,另一个鲜卑人抽出身上的马刀,挥刀就朝那些伤兵的颈上砍去。 马刀过处,身首两离,一腔热血从颈脖涌出,伤兵的身子朝前倒去,那激射而出的鲜血如喷泉般冲天而起,鲜红鲜红的热血染红了大漠,映红了西边的落日,整个天空血红、血红…… “哈哈哈……” 鲜卑人狞笑着,手里抓住头发,挥舞着伤兵的人头。轮起手臂旋转起来,就象旋转着一个玩具。手臂越转越快,越转越快,象一个旋转的车轮般散出一圈圈血雾,最后鲜卑人一松手,人头被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远远的雪地里,原来他们在比赛看谁甩得更远。 “啊……” 李当吓得大哭了起来,其他几个师兄弟惊恐的浑身发抖,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们精心照料的伤兵,转眼间就被鲜卑人斩杀殆尽,恐怕他们这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天,今天的噩梦将会缠绕他们终生。 李当的哭声立即引起了一个鲜卑小头目的恼火。他怒气冲冲地跑到樊阿跟前,猛地一把推开樊阿,挥起他的大手,朝着李当就是几巴掌,将李当打倒在地,似乎还不解气,照着李当又踢了几脚。 “李当……” 几乎是在鲜卑小头目冲上来的同时,樊阿也冲了上去,抓住那个鲜卑人小头目就要拼命,可是瘦弱的樊阿哪是鲜卑人的对手,那个强壮的鲜卑人飞起一脚,踢在樊阿的腰上,把樊阿踢出一丈多远,倒在地上昏过去了。 茫茫的雪原,死一般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千年了,自汉民族形成的那一天起,她的身旁就一直徘徊着一只又一只的恶狼,匈奴人、鲜卑人、乌桓人、突厥人、女真人……回顾整个历史,汉民族王朝的灭亡总是伴随着这些恶狼的兴起。 对于他们来说,漫长的冬季既是休牧的季节,也是抢劫的季节,茫茫的雪原就是他们的天下,杀光一切活着的,抢走一切可以用的,就是他们的信条。人命,就如牛羊,说杀就杀,而死亡。则是一种信仰,能够战死沙场,就是一种荣誉。 大漠南边的那些汉人,则是他们抢劫和杀戮的主要目标,谁叫他们占据着丰美的良田、住着舒适的房屋呢?当鲜卑人在冰天雪地里奔波的时候,那些安逸的汉人却在自己的房屋里躺在热坑上喝酒,这不叫人眼馋嘛,不抢你抢谁呢? 凄历的哀嚎在雪地里久久的蔓延,渐渐地没有了生息,却激不起恶狼们哪怕是一丝丝的怜悯。落日终于沉下了西天,不知什么时候,寒风又开始呼号,挟缠着万千雷霆,似乎要摧毁这世上的一切丑恶、残暴! “我该死啊……” 张世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号啕大哭。深深的悔意在他的心里不断地涌出,无尽的自责让他痛不欲生。都怪自己啊,如果自己不把大家带到青松来,怎么会发生这一切啊。 “哈哈哈……” 所有的鲜卑人都在狞笑,他们仰头向天,发出非人类的狂笑。他们为他们的野蛮而自豪,他们为他们的残暴而得意。他们又一次胜利了,征服者的豪气令他们冲天狂笑,他们的狞笑在荒原上传得很远很远,久久地在空中回荡。 所有的汉人们都低下了头,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选择回避,他们在残暴面前再一次选择了屈服。只能用他们的泪水来洗刷他们的屈辱,冲淡他们痛苦的心灵。其实他们也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鲜血和生命,实在是不该指责他们。 然而,谁该为这一切负责?! 一个鲜卑人打开了背上的包裹,当看到绚丽的绢帛时激动的叫了起来,他连忙抱起一捆跑到槐度根的身边,递了上去。那大汉用手摸了摸,立即再次狂笑起来,把手中的大锤一挥。 “统统带走!” “呀哇哇……” 所有的鲜卑人都嚎叫起来,手中的皮鞭在空中乱甩,暴出一声声的脆响,胯下的座骑在雪地里兜着圈子,围着张世平、苏双的人马狂乱地喝叫着,驱赶着他们。 苏双连忙走上来,把张世平扶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张世平为什么这么自责,但是他也清楚今天的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张世平。要怪就怪那些马贼,还有这些野蛮的鲜卑人。 “走吧。” 鲜卑人象赶牲口一样,挥舞着马鞭,把张世平、苏双他们往鲜卑部落里赶。那些伤兵的惨景就在眼前,那些鲜卑人的皮鞭就在头顶,谁也不敢反抗,在鲜卑人的催促下,竟然一溜小跑起来。 樊阿有些神志不清了,被几个护卫轮流背着。短短的几天相处,他们就喜欢上了这个会看病了年青人。一向稳重的樊阿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摧跨了,大家也只能如此安慰他。 可怜樊阿的那些师兄弟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着。没走多远就挨了好多鞭子,连他们自己也记不清了,一想到那些伤兵的下场,他们又不得不拼命往前跑。 复仇怒火 复仇怒火 寒风凛冽,发出一声声的怒吼,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席卷着茫茫雪原。然而雪花依然飘着,一团一团,轻飘飘的,象一片片鹅毛,随着寒风在空中上下飞舞,慢慢地滑落到大漠之上。 一万多骑士伫立在雪原之上,任凭寒风吹打着他们的面庞,任凭雪花在他们的脸上融化,仇恨的怒火写满了他们的面容,复仇的火焰在他们的眸子里燃烧,连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高昂起它们头颅,虎视眈眈地看着前方。 在他们的面前,在洁白洁白的冰雪之上,躺着近千具死难兄弟们的遗体。苍天在为他们哭泣,撒下一片片雪花,安慰兄弟们的英灵,寒风在为他们送行,呼啸着发出一声声的悲鸣。 “这些狗杂种。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一群狼,一群该死的恶狼。待老子抓到你们,不把你们碎尸万段,老子决不罢休。” 张飞狠狠地将长矛插在地上,满腔怒火冲天而起。作为一个幽州人,他见过更多鲜卑人、乌桓人的恶行。见到过鲜卑人、乌桓人给更多人带来的苦难,他比周永更加仇恨鲜卑人,他的眸子里只有仇恨,无尽的杀气喧嚣而起。 周永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哀伤的眼神从所有人的身上扫过,一万多骑士在寒风中静静伫立,仇恨的种子已经深深的埋下,愤怒的火焰正在兄弟们的胸中熊熊燃烧。 “兄弟们,我们为买马而来,实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也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们只想买马而已。然而鲜卑人杀我兄弟,抢我财物,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猛然间,周永抽出了腰间的大刀,锋利的刀刃瞬间映寒了幽黯的苍穹,一股肃杀之气冲天而起,周永的眸子里闪出冰寒的精芒,他抬头望着西边的天际,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兄弟们,杀光鲜卑土狗!为死难兄弟报仇!” 一万多柄大刀抽出了刀鞘,密密麻麻的长刀高高举起,指向那阴沉沉的灰暗天空,一万多把锋利的刀刃映照着血红血红的雪原,刀刃反射的雪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天空。 “杀光鲜卑土狗!为死难兄弟报仇!” “杀光鲜卑土狗!为死难兄弟报仇!” 所有的骑士迎着狂风怒吼起来,如雷霆般的吼声震得云层也开始颤抖,在茫茫的雪原上久久地回荡。雪花飞舞得更加密集了,形成一个个浓密的雪团,呼啸着在空中翻滚面过,宣泄着无尽的仇怨。 …… 茫茫的雪原里,鲜卑人的骑兵正在纵马狂奔。这是鲜卑人例行的巡戈,为了保护他们部落的安全,无论多大的风雪,无论白日黑夜,这种巡戈从不间断,只是规模不同而已。 在一个较高的土坡上,静静地趴着十几个魁伟的汉子,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从鲜卑人开始出现,一直到他们离开,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鲜卑人远去了,才听到他们长出了一口气。 “太守大人,共有一千四百三十骑。” 说话的正是王英,作为一个马贼,他们兄弟俩继承了他爹的所有本领。为了对付周永的商队,他们对周围的马贼、乌桓人、鲜卑人打听得清清楚楚,对住在这里的鲜卑人也十分熟悉。望着鲜卑人远去的背影,王英继续说道。 “太守大人,这是一个鲜卑人过冬的栖息地,有三个鲜卑人的部落在这里过冬,鲜卑人的总人数大概在十万人左右,而能够上马作战的鲜卑人起码超过二万人。刚刚过去的一千多人,只是他们的巡逻兵而已。” 周永点点头,他对王英的话深信不疑。看来自己现在面对的敌人还不是一般的强大。想想刚刚过去的鲜卑人巡逻兵,周永的脸色更加沉重,他扭头对着众位兄弟,露出一丝苦笑,忧郁地说道。 “这些鲜卑人装备非常精良,他们又长又弯的马刀比我们的兵器更适应于骑兵作战,弓箭更是复合长弓,比我们射得更远,更准。更可怕的是,他们可以说是全副武装,鲜卑人从头盔、皮甲,一直武装到马靴,连两腿上还挂着短刀。他们的马匹更是比我们的马匹高出一个头,速度也更快,而且马匹也有皮甲保护。看来这是几个相当强大和富裕的鲜卑人部落,我们要想战胜他们难度相当大。” “太守大人,你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张飞气鼓鼓地嚷了起来,他猛地从雪地里跳了起来,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积雪,立即溅起一堆雪雾。在空中四散开来。他两眼紧盯着远去的鲜卑骑兵,轻蔑的哼了一声,气愤地说道。 “哼,不就是有二万骑兵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万多马贼还不是被我们消灭了?多杀几个鲜卑人更带劲。” 周永轻轻地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杀鲜卑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抢了我的财物,杀了我的人,如果就这样算了,我还不如回周家山庄靠着几亩地安生过日子罢了。 “各位兄弟,我跟你们说过,我一直信奉这样一个信条,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今鲜卑人无缘无故地抢我们的财物,杀我们的兄弟,我们能就此善罢甘休吗?” “不能,绝对不能!” “我们马上就去追杀他们,非灭了鲜卑人不可!” “把鲜卑人斩草除根!” 几个兄弟都是血性汉子,再被周永一鼓动。早就热血沸腾,恨不得把鲜卑人斩尽杀绝。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立即就要求带着人马去追杀鲜卑人。虽然鲜卑人比自己多了差不多一倍,不过这些悍将们还真没把这些鲜卑人放在眼里。 “好,我们就来给这些鲜卑人准备一顿大餐,让这些鲜卑人尝尝我们兄弟的厉害。不过兄弟们,我对那些鲜卑人的装备非常喜欢,我对各位兄弟有个要求,那就是杀掉鲜卑人后,要把他们的装备全部剥下来,连他们的马靴也不能放过。” “太守大人,你要是喜欢鲜卑人的人皮,我也给你剥下来。” 张飞猛地抽出身上的大刀,恼怒地在空中飞劈而下。恶狠狠地大声吼道。杀猪宰羊,剥皮抽筋,那可是张飞的拿手好戏,此时的张飞,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恨不得立即就去把鲜卑人的皮给剥下来。 周永负手转身遥望西方,这片辽阔大漠显得无比苍凉,天空中的云层蕴藏了一丝血样的红艳,自古以来民族之间的战争就是残酷的,每次民族战争伴随的都是血腥和杀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周永打定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踏平整个这个鲜卑部落,时间已不允许他在拖下去; …… 又是一个飘雪的早上,一千多鲜卑铁骑依然在雪原上纵马狂奔,高高扬起的雪雾铺天盖地,隆隆的马蹄声向所有的人宣告,他们就是这大漠的主人,主宰着这大漠的一切。铁蹄所到之处,万物低头肃静。 这是鲜卑人例行的巡逻,一千多骑兵耀武扬威地从茫茫雪原上疾驰而过,就如公狼在自己的领地里巡戈。他们其实就是一群野狼。唯一不同的,公狼在自己的领地边上撒尿,而鲜卑人则是在自己领地里不断的巡逻。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骄傲的鲜卑人部落。部落首领槐度根经过几十年的打拼,不断地征战、撕杀,把一个个小部落不断地归入自己的名下,逐渐地壮大、增强,以至于现在可以雄霸一方。方圆一百里内无其他部落敢于靠近。 在他的淫威之下,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又有两个投靠在他的旗下,使他的部落人口已过七万,控弦之士已经过二万,养有战马三十几万匹,牛、羊更是高达数百万头之多。 今天带队巡戈的是槐度根的小儿子槐度拓。只见他打马飞奔,满脸得意,大有万物皆在脚下,唯我独尊的架式。鲜卑人崇尚的就是强者为尊,而他的哥哥槐度木体弱多病,眼看这部落首领的继承人就是自己,槐度拓更是目空一切。 “杀啊……” 突然,从一个高高的土坡后面,杀出一队骑士,三千多匹快马迎着那一千多鲜卑人就冲了上去。张飞狠狠一挟马腹、催马疾进,身后漫天雪尘滚滚卷起,遮蔽了半边天空,脚下的雪原正如潮水般倒退。 “快撤!” 面对从天而降的三千多骑士,带队巡逻的槐度拓几乎想都没想,猛地一拉马缰绳,企图调头逃跑。然而,他还是迟了,尽管鲜卑马身高腿长,奔跑快捷,可是突然间遇到埋伏,仍然调头不及。 “杀啊……” 三千骑士手持长刀,齐声怒吼,仇恨的怒火冲天而起,惨烈的杀伐气息虽相隔千步之遥亦能清晰地感受到,张飞的眼神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幽幽的火焰在眸子深处燃起。 胯下雄健地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张飞身上燃起的烈烈杀意,昂首长嘶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加速。如风驰电掣般漫卷过冰冷的雪原,冲向那惊慌失措的鲜卑巡逻队伍之中。 “死!” 张飞仰天长啸一声,手中的长矛挟裹着万千雷霆之势,在空中地狂乱地挥舞,划出一道道迷乱人眼地耀眼寒芒,冰寒的杀机在雪原上喧嚣而起,鲜卑骑兵被一一挑落马下。 如影随形的三千骑士突入鲜卑阵中,浓烈的杀气弥漫了整个雪原。一千多鲜卑巡逻兵刹那间被冲得七零八落,让骑士们一个个分割开来。鲜卑人的马刀纵然锋利,却也难抵骑士们的人多刀长,眼看着就要被斩尽杀绝。 “呀哟依……” 带队巡逻的槐度拓眼看逃生无望,嚎叫着调过马头,领着数十名悍不畏死的鲜卑人调转马头,嚎叫着向张飞冲来。几十柄锋利的马刀闪耀着一片冰冷的死亡之光,向着张飞砍杀而来。张飞的嘴角再次绽起一丝微微的冷笑,无尽的不屑从眸子里倾泄而出,就凭你们这些土狗,也想挡住我吗? “去死!” 张飞狂吼一声,手中的长矛已然呼啸而出,无数的锋刃在空中飞旋,犹如朵朵旋转的刀花,划出一圈圈耀眼的寒芒,挟裹着冰冷的杀机,向数十名鲜卑骑兵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铛铛铛……” 飞速旋转的长矛与数十柄长长的马刀顷刻间撞在一起,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呼嚎而进的数十名鲜卑骑兵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倏忽之间便感到手中一轻,再下一刻,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胸膛已经被刺了个对穿。 “噗……” 洪恩、洪林倒是没有用刀,他们一边跟着张飞冲锋,手中的弓箭一遍又一遍地拉开、放箭,一支支冰冷地箭矢无声无息地射来,无情地刺穿了一个又一个鲜卑人的骑兵的咽喉。 一个强壮的鲜卑人将领正在挥刀狂砍,没想到一支箭矢突然而至。那粗壮的身子全身一紧,肃立在马背上的身躯猛地挺起,眼见得寒光闪过,箭矢已经射中他的咽喉。急切之间他的双手死死扼住自己咽喉,嘴巴张开,歇斯的想出声音,但最终出来的是阵阵咳咳声,渐渐的渐渐的鲜卑将领在不断挣扎之下全身的力气随之流逝而。 “快跑!” 带队巡逻的槐度拓趁着张飞撕杀的空挡,仓皇地调过马头,狠狠地一夹马腹,向着茫茫雪原狂奔而去。紧跟在他身后的鲜卑骑兵,已经不足百人,其他的鲜卑骑兵,不是已经被杀,就是被紧紧地缠住,正在等待被杀。 “哈哈哈……” 张飞扬起手中的长矛,仰天大笑起来,长矛上的血流正顺着长长的矛柄往下流淌。三千多骑士紧跟在他的身后,扬起长刀齐声欢呼。在他们的脚下,一千多鲜卑骑兵已经身首异处。 “给我把他们扒光!” 张飞将手中的长矛一挥,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地微笑。他们喜欢鲜血地味道、杀戮地感觉,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够让他们兴奋,全身热血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 雪中陷阱 雪中陷阱 “哈哈哈……这鲜卑马还真是高大啊。” 张飞用手拍了拍缴获的鲜卑马的马背,兴奋地大笑起来。苏双说得一点也没错,这鲜卑马高大魁梧,雄浑粗壮,比张飞他们骑的乌桓马强壮多了,难怪乌桓人在与鲜卑人的争斗中一直处于下风。 “快点,把他们身上的装备都给我扒下来。就是刺破了的,也不能放过。” 鲜卑人常年征战,每个鲜卑男子都是全副武装,除了没有盔甲,他们的装备堪称一流。遗憾的是,刚才的战斗,那些鲜卑男人身上的皮甲几乎都被砍破了,只有战马身上的皮甲还可以用。 “张飞大哥,这些破皮甲可还有用?” 洪恩拿起一套皮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皮甲上除了斑斑血迹,已经被刀砍破了好几处,很显然皮甲的主人一定死的很痛苦。他实在是想象不出,这套皮甲究竟还有何用! “怎么没有用?让皮匠们补一补,完全可以继续用。你没听太守大人说吗?以后我们的战马都要穿上皮甲,如果光用新的。哪来那么多的皮甲?” 张飞虽然是个财主,可也知道武装和供养一支军队可不是小事,不仅仅需要大量的钱财,还需要大量的战略物质,而象皮甲这类物质只有胡人才有,汉人很少有皮甲,拿着钱也很难买到的。 不一会。张飞带领的三千多人就把一千多鲜卑人扒了个精光。然而,张飞等人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有条不紊地把那些装备捆在马上,然后牵着缴获的战马,慢悠悠地朝着东方而来。 “轰轰轰……” 突然,从遥远的西边似乎传来一阵阵的雷鸣,震得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张飞勒马回首,只见太阳落山的地方,无边无际的鲜卑骑兵象一群来自地狱里的魔鬼,正朝着张飞他们杀奔而来。 “兄弟们,上马,准备快跑。” 张飞大喝一声,率先跳上战马。手中的长矛一挥,三千多骑士纵马狂奔。张飞不时地回过头来。不悄的眼神望着鲜卑人的骑兵大阵,他示威性地扬起了手中的长矛,一丝冷笑挂上了嘴角。 “呀依哟……” 鲜卑骑兵全部吼叫起来,紧接着兵器出鞘声、喘息声、金属撞击声响成一片。一万多鲜卑铁骑如同泄闸的洪流,从茫茫的雪原上漫卷而过,密集的刀光在雪色中闪闪发光。 领兵前来的正是刚刚带队巡逻的槐度拓,他刚才吃了大亏,狂暴的他马上就纠集了一万多鲜卑骑兵,赶来报复。眼见那群人就在前面,两眼冒出火来。他高举马刀,策马狂奔,一万多鲜卑骑兵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嗷……” 鲜卑人呼喊着,奔腾的战马扬起漫天的雪雾,槐度拓黝黑的脸上放着红光,他把手中的马刀横向一摆,一万多鲜卑铁骑转眼之间就在雪地里展开,排成十里宽的横队,准备对张飞形成包围之势,一举全歼这些人。 “跑啊……” 两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那些张飞等人就无路可逃。不得不承认,鲜卑人的战马确实比乌桓人的战马跑得快多了,刚才两队骑兵之间还有近三十里,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听得到那战马的响鼻声。 “呀啊……” “哟依……” 随着一阵阵惨叫,正在狂奔的鲜卑人突然从马上摔了下来,鲜卑骑兵冲锋时的嚎叫声变成了唉嚎声,那些战马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马脚一崴,高速冲刺的战马顿时滑到,马身横着朝前滑行。骑在马背上的鲜卑骑兵就象是出膛的炮弹,从马背上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雪地上,刹那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不得不承认,马背上的民族就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就是从马背上摔出去,动作也是相当的优雅。借助巨大的惯性,他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完美的弧线,才心有不甘地倒在地上。只不过倒地的时候不注意细节,多数人以头触地,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无数个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张飞悄然回首。鲜卑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张飞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那近千个兄弟的不屈的眼神,鲜卑人在雪地里不断的挣扎着,强烈地快感涌现心头。 鲜卑人愤怒的吼叫声远远的传到张飞的耳中,他不由得心花怒放,开始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方法,太守大人的这种法子确实比硬拼硬杀能够杀更多在鲜卑人,而且自己还一点也不会受到伤害。 “追!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掉!” 鲜卑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前面的骑兵摔到在地,后面的鲜卑人就是想停下都不可能。鲜卑人排成十里宽的横队,几乎全部冲进了陷阱阵,二千多人骑摔倒在陷阱之中。 “卑鄙的汉人!” 槐度拓气极了,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从来不敢正面交锋,只能靠这些绊马索、绊马桩、绊马钉等等暗器来设下陷阱!鲜卑人何时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不顾一切的命令紧追不舍。 “嗷……” 鲜卑人又嚎叫起来,满腔的仇恨烧红了他们双眼,恨不得把那些汉人大卸八块。由于陷阱耽误了时间,眼看那些汉人又跑出近三十里地去,鲜卑人不得不快马加鞭。 “快追,汉人的马跑不动了……” 槐度拓高喊着,高高的马刀直指前面的汉人。那些鲜卑人更是发狂。紧随着槐度拓吼叫着。那些乌桓马眼看不行了,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得,又能听到那马鼻气息声了。 “啊……” 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发生了,正在奔跑的战马再次不断地摔倒,鲜卑人在空中玩着高难度的动作,还有的鲜卑人竟然在空中飞了起来,其飞行距离之远令现代飞人为之汗颜! “哟啊……不杀这些汉人誓不罢休!” 槐度拓气疯了,看到又倒下去二千多人,连头发都开始着火。他这时候就是想冷静也不可能了,平白无故地丢失了四千多人,回去怎么向自己的父亲交待?恐怕父亲一气之下就会取消他带兵的权力,而那正是他那软弱的哥哥所期望的。 如果他消灭了这些汉人,回去也是个损兵折将的借口。不过这次槐度拓学精了,横队改成了纵队,紧紧地跟着那些汉人。不过他怎么也不明白,那些汉人自己为什么没有踩到陷阱呢? “哟依……” 离那些汉人又近了,猎物就在眼前,槐度拓愤怒地吼叫起来。他把马刀朝张飞等人一指,命令呈一路纵队追杀。因为他发现那些汉人又排成了一路纵队,大概又到了汉人的陷阱地带。 只要能追上那些汉人。呈什么队形都能把他们消灭干净。槐度拓对自己骑兵的战斗力丝毫也不怀疑,那些胆小的汉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杀掉他们,割下他们的首级,对父亲就是最好的交待。 “哟依……” 终于追上了这些该死的汉人,看到他们越来越慢,槐度拓不由得狞笑起来,鲜卑骑兵更是兴奋异常,这些乌桓马还真是不如鲜卑马啊,没有了陷阱,看你们往哪里跑? “哈哈哈……”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汉人竟然停下来了,不仅不再逃跑,反而调转马头。摘下弓箭,搭箭上弦,对着他们拉开了弓箭,一个个哈哈大笑,正等着他们往上冲呢。 “杀啊……” 就你们几支弓箭也想挡住我鲜卑铁骑?槐度拓轻蔑地冷哼一声,把手中的马刀横向一摆,命令鲜卑骑兵们呈横队进攻。那些鲜卑骑兵见到进攻的信号,立即打马朝旁边跑去,准备排成横队。 “哟啊……” 那些鲜卑骑兵一离开纵队,就被旁边的陷阱拌倒,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骑兵打仗,都是在奔跑中变换队形,一旦前面的倒下,后面的避让不及,也跟着向前摔倒,往往一摔就是一大溜。 “停!” 槐度拓这才发现上当了,搞了半天,这里两边都是陷阱,仅仅中间这一条通道,只要把前面一堵,自己就只能前进或者后退。而这条通道只容得下两匹马并排通过。往上冲岂不是自杀? “快往后退!” 然而槐度拓醒悟的太迟了,既然已经落入了猎人的陷阱,哪里还有让你跑走的道理?就在槐度拓想后退的时候,左面、右面、后面三个方向都出现了大批骑兵,仿佛从天而降,把槐度拓包围在中间。 “该死的汉人!” 总算是明白了敌人的阴谋!槐度拓彻底明白了,这些阴险的汉人真是歹毒。使出这等恶毒的计策。他们算准了自己会追击,也算准了自己会把横队变成纵队,让自己陷入了绝境。 “调转马头,往左冲!” 既然已经上当,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拼死一搏了。刚才两次冲进陷阱,尽管损伤了不少人马。不过大多数还是冲了出来,大不了再损失些人马,就不相你这陷阱能挡住所有骑兵。 “杀啊……” 那些鲜卑骑兵明知道前面就是陷阱,也顾不得许多了,谁能冲出去,算谁的命大,在槐度拓的催促下,他们没命的往左边冲去。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前面的陷阱只不过是小小的前奏,这里才是真正的陷阱,不仅密集,而且又宽又长。 “放箭……” 挡在左边的正是典韦、许褚、颜良、文丑,只听得典韦高喊一声,五千多把弓箭射出了一阵阵箭雨。再密集的陷阱,也有妄命之徒冲到了陷阱阵的边沿,不过迎接他们的却是冷冰冰的箭矢。 “嗖嗖嗖……” 尽管鲜卑人不断地倒下,可是槐度拓却象发了疯似的催促着鲜卑骑兵往上冲。眼看鲜卑骑兵就要冲出陷阱,早已经准备的兄弟们拉满弓弦,面对冲上前来的鲜卑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箭矢铺天盖地。 “啾啾啾……” 一支支长长的箭矢破空而起,刺穿冰寒的空气,穿透飞舞的雪花,发出刺耳的呼啸。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轨迹,象一只只带着毒刺的黄蜂,飞蛾扑火般地刺向鲜卑骑兵。 又是一支响箭划破天空,向着鲜卑人的阵中射来。集中在喑的鲜卑骑兵听到箭响,纷纷拨转马头。向人群中间挤去,然而那箭矢如一只只大黄蜂一般,直向鲜卑人狠狠地刺去。 “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穿透雪花,带着些许的寒意,直刺进鲜卑人的身体,冲上来的鲜卑人发出阵阵惨叫和呻吟,很熟练地从马上摔了下来。更多的箭矢则射入了马身,更多地马匹摔倒在地。 “啪啪啪……” 一个鲜卑骑兵手搭弓箭,边冲边射,眼看就要冲过陷阱,他兴奋的就想喊叫起来。可是他刚一张嘴,一支箭矢就刺破咽喉,箭尾还顶着喉头。箭刺却穿过脖子,跑到后颈窝上去了。 又是一支箭矢离弦而出,迎面而来的鲜卑骑兵猛地一摆头,想躲过这必杀之箭。然而那箭矢快如疾风,身得过脑门,躲不过耳膜。那箭矢竟然从左耳穿过,从右耳出来了。带出一股暗红色的污血,箭尾还稍带着一团团黑乎乎的耳屎。 “杀啊……” 鲜卑终于突破了周永的陷阱阵,三千多悍不惧死的鲜卑人嚎叫着,狠狠的迎向大汉勇士们。激烈地喊杀声再次暴起,斜阳如血般殷红。周永的嘴角冒出一股阴狠地笑容,他手臂一挥,一轮的三千多铁骑先动了。像潮水般迎头杀来。 铁流狂潮象奔腾的海浪般的朝前方的鲜卑人狂卷袭去,战马嘶鸣声不断。张飞、潘凤、俞涉、刘辟、龚都并排杀来,无有一个鲜卑人敢拭其锋!一个个鲜卑人被砍下马来,顷刻间被身后的狂流踏成碎泥。 铮亮的长刀轻易地刺穿了鲜卑人的胸膛,锋利的刀尖直透后背,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刀刃上滴落,站在高处的周永轻轻挥了挥手,狂乱地铁蹄无情地叩击着大地,发出狂乱地声响,连大地亦在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冲出来的微弱抵抗瞬间被湮灭。 月夜突袭 月夜突袭 “该死的畜生!” 槐度根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槐度拓的身上,一边抽,还一边凶狠地骂着。槐度根不敢躲闪,挺着身子跪在那里,只能听任槐度根的皮鞭在自己的身上“叭叭”作响。 槐度拓虽然逃了回来,可是他带去的一万余人却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就是这一千多人,也大部分失去了战斗力,身上不是箭伤,就是刀伤,能活着跑回来,已经是老天爷格外开恩了。 对于槐度拓,槐度根可是又疼又爱。长子槐度木于休弱多病,性情温顺,根本不适合继承部落首领,而槐度拓虽然不是长子,可是他骁勇善战,孔武有力,槐度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继承人。然而他脾气暴躁,争强好胜,常常闯祸。也让槐度根很不放心。 “今天一战,你竟然丢掉了一万多人,这将让我们好多年都喘不过气来。” 槐度根真的心疼了,他倒不是怜惜那些生命,而是可惜丢了这么多士兵。而在草原上,谁得兵多,就由谁说了算。谁就是“大人”,槐度拓一下子丢这么多,就等于割了他的肉。 “父亲,饶了他吧。” 槐度木见打得差不多了,连忙上前劝阻。槐度根又抽了两下,方才罢手。他气哼哼地坐了下来,蛇皮般的脸庞紧缩在一起,狼一样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槐度拓,吓得槐度拓不敢动弹。 “你说,那汉人到底有多少?” “一万五千多人。” “你们天天在大营四周巡逻,怎么没有发现汉人布置陷阱?” “那些汉人的陷阱就是些绊马索、绊马桩、绊马钉等东西,专门用来对付战马的,布置起来方便快捷,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布置好。我们天天巡逻,也没有看到他们啊。” 槐度拓相当委曲地说道,那些个小东西看似不起眼,布置起来却很快。特别是那小小的绊马钉,丢在雪地里就行,可是对于奔腾的战马来说,那些东西可就是战马的克星。哪怕战马只是踩上一颗小小的绊马钉,也能叫你人仰马翻,马伤人亡。 “槐度木,今日天气已晚,多派人手加强巡逻,明日再去找那些汉人,非把他们斩尽杀绝不可。” “父亲,等到明天,那些汉人还不都跑了?” 听到父亲安排槐度木去带队巡逻,槐度拓马上就明白了父亲已经不再信任他,说不定以后把带兵的权力真的就交给了槐度木,他不由得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抢着说道。 “你真是个牛脑袋!那些汉人就是我们前天抓到了那个汉人商队的同伴,不夺回那些财物,那些汉人会走吗?” 槐度根恼火地骂道,这个小儿子除了争强好胜,嗜血好斗以外,一点头脑也没有,简直就是个白痴。他摆摆手,让槐度木去安排巡逻,自己则坐在帐篷里喝起酒来。 …… 在离鲜卑人槐根木部落不远的一个土坡上,周永和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吴懿、吴班等人站在一起,在明亮的月光之下,遥望着鲜卑部落方向。也许是站得久了,吴懿活动活动双腿,又欣赏起他缴获的那把鲜卑马刀来。 “太守大人,这可真是把好刀啊。” 周永接过那把鲜卑马刀,认真的端祥着。这种骑兵专用的马刀属于宽背薄刃,刀身比较沉重,有利于增大砍劈的力度,马刀线条流畅,刀刃向上微微弯曲,可以分解马刀的受力,骑马冲锋时,甚至可以劈开敌人的盔甲。 更奇特地是刀柄略向刀刃方向弯曲,这样带弧度的刀柄更利于骑手掌控。不易脱手,主要是利用马的速度形成的强大冲击力带动马刀完成劈砍等战术动作,刀刃锋利,带有刀尖,具有削、劈、砍、刺、戳等功能。 “确实是好刀,特别适合骑兵作战。不过也有不足,如果加上血槽,那就更完美了。” “太守大人,鲜卑人的长弓如何?” 听到周永评价鲜卑人的兵器,洪恩也来了兴趣,连忙递过来一把长弓。还别说,这长弓还真让周永赞叹,这种弓臂用木、角、筋、丝、骨、胶等多种材料,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用牛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用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用丝线将傅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 “我对他们的长弓倒是很感兴趣,你看这弓臂用多层材料叠合而成,制作精良、威力强大,特别适合马战骑射。” “太守大人,你快看看这是什么弓?” 洪林也拿着一把弓递了过来。周永接过来一看,发现这张长弓比普通弓臂要长,周永用劲拉了拉,发现不是一般的强大,突然发现弓臂上画有一个独角兽,不由得脱口而出。 “角端弓,这是角端弓!这可是鲜卑人的宝贝啊,那持弓人肯定是个部落首领之类的人物。这种弓是用稀有的角端牛的牛角和牛筋制成的,唯鲜卑人独有,威力特别强大,鲜卑人也以此为豪。” “呵呵,还是个宝贝啊。” 这一仗真是收获不小,战场已经清理完毕,一万多鲜卑骑兵只跑了一千多人,其他的鲜卑骑兵全部被射杀在陷阱里。按照周永的要求,连前面两个陷阱里的鲜卑人的装备都被扒了个精光。所有的战利品捆绑在一起,让缴获的已经受伤的鲜卑战马驮着。 由于布置了陷阱。仅仅只有三千多匹马没有受伤,还有三千多匹马受伤较轻,伤好后还可以使用,其他的马匹恐怕没有用处了。不过鲜卑人的皮甲倒是结实,绝大多数完好无损,极少数皮甲被射了个洞,照样可以用。 难怪鲜卑人能称霸草原,原来他们确实有一定的实力。如果让他们统一了鲜卑部落,恐怕他们又要给大汉民族带来灾害,还是早点想办法解决的好,决不能象曹操那样试图同化他们,再次上演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太守大人。” 就在这时,负责审讯鲜卑俘虏的王英、王杰跑了过来。从小就跟着他爹作了这么多年的马贼,他们兄弟俩对于鲜卑、乌桓话倒是很精通。那几个倒霉的鲜卑伤兵被他们兄弟俩折磨了一会,什么都说了。 “太守大人,这个鲜卑部落由一个大部落和两个小部落组成。那个大部落约有七万多人,靠着东边扎营,防范相当严密。而那两个小部落,每个部落只有一、二万人,靠在西北和西南两个位置扎营,巡逻的并不多。” 王英跑了过来,连忙向周永报告。周永点了点头,王英便稍稍地离开了。周永把众位兄弟招了过来,对他们布置今天晚上的作战任务。 “兄弟们,那些鲜卑人以为我们就在东边,所以在东边防范的相当严密。而依附于这个大部落的两个小部落则在西边扎营,防范松散。我们今天晚上就绕过东边这个大部落,把那两个小部落消灭掉,打掉这个大部落的两个帮凶。” “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你们带一半人马,攻打西北边的那个部落,我和张飞、赵云、藏霸、郭彤、霍浪等兄弟攻打西南边的那个部落。鲜卑人的部落相距并不太远,只有几十里路。所以我们行动要快,在那个大部落赶来之前。我们必需撤离那个地方。” “遵命。” 周永停了下来,凌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位兄弟,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那些被杀的兄弟们的面容浮现在他的眼前,一股前所未有的仇恨涌上了他的胸膛。他面色冷峻,一字一顿地说道。 “谁让我们流泪,我们就让他们流血!所有的鲜卑男人,不论大小。一律杀掉!” …… 大漠上的夜晚似乎特别安静,连吹了一整天的寒风也终于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就连雪花也不再飞舞,整个大漠沉静在月色之中。茫茫的雪原披上银装,整个大漠一片煞白。 荒原之中,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不过此时的小河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在靠近河流的平坦地方,星星点点地搭建着数不清的帐篷,还有数不清的牲口棚子。每个帐篷里都很安静,只有鲜卑人的酣声说明帐篷里驻得还是人类。 这里就是鲜卑人槐度根部落集居的地方,每当风雪来临之前,他们就会从其他的草场转移到这个地方来,靠着这条小河,度过寒冷的冬天,慢慢地等待冰雪融化。 槐度根的部落就扎营在小河的东边,而那两个依附于他的小部落,则扎营在小河的西边。明亮的月光之下,槐度木带领着鲜卑人不断地在周边巡逻,他怎么也没有料到,那些汉人已经绕过了他们的部落,跑到西边去了。 望着鲜卑人那零乱的部落,周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无尽的恨意在他的双眼熊能燃烧。他慢慢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那锋利的枪刃在冰冷的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幽寒。 “动手!” 随着周永的大刀朝前一指,数千骑士催马向前。刹那间,数千匹战马昂首长嘶,响亮的鼻息声汇成一片,几万只铁蹄在雪原上飞驰,扬起的雪雾遮盖住明月的银光。 “呀依哟……” “哈呜呀……” 鲜卑人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对战马的奔驰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就在周永的马队发现冲锋的时候,那轰隆隆的马蹄声立即惊醒了睡梦中的鲜卑人,他们叽里瓜啦地叫着,纷纷从帐篷里的地铺上爬了起来。 然而,等他们穿上衣服跑出帐篷的时候。成群成群的骑兵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纵然他们是马背上的英雄,可是他们在地上,也只有被宰杀的命运。还没有来得及叫喊,一道道寒光闪过,一颗颗人头早已在雪地里翻滚。 “呜……” 突然,一个鲜卑人吹响了牛角号,向着大部落的槐度根发出了警报。可是他仅仅只是吹了两声,一匹快马赶到,一柄弯弯的长刀飞斩直下,牛角号声便嘎然而止。 “哈哈哈……这鲜卑人的马刀还真是好东西。” 张飞哈哈大笑着,两手提着马刀,象切西瓜般左砍右劈。一个鲜卑人嚎叫着冲了上来,手中的马刀砍向张飞的战马,然而就在他朝马前冲的一刹那。张飞的弯刀削了过来,那鲜卑人的胳臂已然斩断。 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又见一柄弯刀飘过,他只感到颈项一凉,然后整个人忽的轻飘飘的飞将起来,悠忽之间,整个世界开始旋转、翻滚起来,那鲜卑人的头颅便飞向了空中,回首看去,他的身子仍然挥刀挺立,呆呆地挡在张飞的面前。 鲜卑人的部落里,惨嚎声响成一片,在雪原上久久回荡。鲜卑人应该熟悉这种惨嚎,当他们在屠杀一个又一个其他部落的时候,当他们在屠杀汉人的时候,早已经熟悉了这种惨嚎,只不过,今天发出惨嚎的,是他们自己而已。 “吁……” 周永一拉马缰绳,勒住了战马。回首望去,整个鲜卑人的部落已经被全部包围,兄弟们正在激烈地追杀鲜卑人。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月亮,银色的月光象细雨般飘撒在他的脸上。 “太守大人,大队鲜卑骑兵快来了。” 就在众人忙着斩杀鲜卑人的时候,王英一直监视着槐度根部落的动向。那牛角号声虽然短暂,可是机警的槐度根还是听到了,一时之间,部落里的牛角号声此起彼伏,槐度根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撤退!” 周永一声令下,所有的骑士迅速跑来,汇集在他的大刀之下,开始向着茫茫雪原的深处撤退。他回头望了一眼这个鲜卑人部落,只见月光之下,雪原已是一片血色。 “太守大人,那么多鲜卑良马,还有那些鲜卑人的牛羊,我们怎么不要?” “呵呵,张飞兄弟,这些鲜卑良马,还有那些鲜卑人的牛羊,一匹也跑不脱。待我们杀了那个大部落的鲜卑人,全部都是我们的了。” 房屋成交 二天早上起来,周永没有象往常一样找地方练习武功,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精元心法和轻功心法。随着功力的不断增加,周永只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轻盈。强大的真气在体内循环运行了九九 走进客栈的客厅,刘石、刘山已经起来等在那里,他们听从周永的安排,并没有带刀骑马。三个人来到街上,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待他们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周永吩咐道“今天上午我们三人分头寻找房子,中午回客栈汇合。” “公子,哪些家伙可是要害你,我们还是一起寻找吧。”刘石、刘山还是不放心周永的安全,他们毕竟没有见识过周永的武功。自从昨天晚上听到那几个家伙的计划,他们两人越发的担心。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他还真没把那几个衙役和无赖放在眼里。不管是斗力还是斗智,他自信战胜他们绰绰有余。“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只当是逗他们玩玩。” 辽东郡的大小事务都有郡丞和长史负责,而且他还有一大帮如虎似狼的兄弟,辽东郡的大小官员、士族豪门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根本不敢招惹这个新来的太守大人。就连那些不安份的胡人、蛮夷,似乎也小心了许多,暂时还没有侵扰过辽东郡。 “那公子小心!” 刘石和刘山分头走了,周永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起来。也是天公作美,今天竟然放晴了,虽然太阳没有出来,可是也没有刮风。随着行人的增多,沓氏城里渐渐热闹起来。 周永信步在街上走着,顺便观察着街上的行人,特别是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他总是多看几眼,等人家走过了,他甚至还回过头来,看看那些漂亮大姑娘的背影。 可是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似乎一直跟着自己,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总是在看别处,好象并没有看自己。可是周永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再回过头来时,他们依然跟着。 “跟踪?” 周永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跟踪自己,看他们跟踪的样子还挺专业的。他越发地留心起来,那两个跟踪的家伙对地形非常熟悉,而且街上的行人有时会惊讶地看着他们,然后连忙躲开,周永判断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县衙的衙役。 连走了三条街,那两个人影依然跟着自己。当走到一家酒店旁边的时候,周永听到了那家酒店里有掷骰子的声音。他转身走进了酒店,与酒店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房子,便径直走上了二楼。 二楼就是个赌场,赌博的人倒是不少,而且有不少外地来的客商,周永便在里面赌了起来。不一会,那两个家伙也走了上来。当他们看到周永正在赌博的时候,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永从赌场里走了出来,只不过手里提着一大袋钱。他高兴地笑着,嘴里还哼着谁也没有听过的小调。那两个跟踪的家伙连忙跟上,可是怎么也听不懂周永在唱些什么。 …… 沓氏县的县令张纬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却很有精神。已经在沓氏县干了五、六年了,没有大功,也没有大过,虽然搜刮了不少的油水,可是他却十分的精瘦,给人一种清廉的感觉。 自从那天去见了新来的太守,他没来由得有点紧张。虽然那太守十分的年青,可是却显得非常老练,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文雅,可是听说他竟然灭掉了鲜卑一个部落。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致仕回乡了,免得在这个年青人手里翻了船。 这天张纬正坐在大堂之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那上面的蜘蛛网上,有两只蜘蛛正在打架。正当蜘蛛打得起劲的时候,街上卖烧饼的王海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大堂,递上来一纸诉状,状告沓氏县大财主曹成、曹功霸占家产、欺压庶弟。 几个看起来就不象好人的家伙紧跟在王海父子的身后,他们见面就先跟衙役、书吏们打招呼,显然与那些衙役、书吏非常熟悉。张纬瞄了他们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家伙他也是认识的。他知道有他们掺合在里面,准没有什么好事。虽然自己可以多弄点钱,可是他已经挥够了,现在是考虑安全回家的时候了。 张纬拿着案状认真看了起来,几乎比看圣旨都有过细。自己都快要致仕了,他可不想自己在快要靠岸的时候翻了船。他叫过王海、王顺父子俩,仔细讯问案情,在他确认无疑后,朝衙役们顺道。 “张吉、刘立,立即带人去拿曹成、曹功上堂。” 张吉、刘立早就等着张纬发话呢,刚才看到张纬那么认真地问王海、王顺,还真让他们有点紧张。可是王海、王顺倒也镇定,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张吉、刘立才放下心来。听到张纬叫他们去拿曹成。曹功,他们不由得笑了,案件就象他们设计的那样,再一次按照他们的意图向前发展。 曹讯曹大财主的两个儿子曹成、曹功很快就被张吉、刘立带到了县令大人的公堂,张纬倒是非常认真,细细地审理。在问过王海、王顺、曹成、曹功之后,他立即明白了案件的关健。 其实案情非常简单。那小男孩自称叫王顺,是沓氏县城中卖烧饼的王海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则是曹成、曹功父亲李老财主的丫环巧凤,十几年前被曹家打发出门,连赎身钱也没有要就嫁给了卖烧饼的王海。巧就巧在巧凤出嫁时已经怀孕,嫁给卖烧饼的王海不到半年,就生下了王顺。 那巧凤生下王顺后,就有不少乡邻风言风语地说这王顺是曹老财主的儿子,是曹成、曹功的母亲妒忌巧凤,见巧凤怀孕便把巧凤赶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并且还有十几年前的邻居们作证。 由于当时曹老财主健在,十几年来人们也只是暗地里说说而已,谁也不敢当面去说。时间长了,这风声当然也传到曹大财主的耳中,曹大财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大骂了一通,不仅否认王顺是他的儿子,还说巧凤私通仆人,才被赶出曹家。 然而不论曹大财主如何自辨,流言依然如故。后来曹家也懒得再理,任其乱说。任何时候,名人嘛,总是有些绯闻的,没有绯闻的名人那不叫名人,至于绯闻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 可是现在李老财主死了,麻烦却留给了他的两个儿子。 “此案关系重大,本官可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辞。待本官调查清楚,再行宣判。退堂。” “啪!” 张纬一拍惊堂木,站起身走了,把原告、被告都凉在那里。按说这么大的财产纠纷案,他也确实不应该草率,调查调查也是应该的。那王顺自称是曹大财主的儿子,总该有些证据吧。 …… 黄波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黄涛躺着的乱草旁边,身子一软躺了下去。已经三天了,没有人来给他们送一口饭,只有牢房里给的一点淘米水,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三天不吃饭,也饿得眼发花。 “这狗官还真是想把我们饿死啊。” 黄波嘴里嘀咕着,眼睛里满是绝望。官府已经派衙役去通知村里了,可是黄波知道,他们娘手里别说一万钱,就是一百钱也拿不出来,而村民们都很穷苦,谁家能这么快拿出一成万钱? “饿死了他就收不到钱了,他这是想让我们半死不活。” 已经没有几个渔民还有力气说话,他们就那么躺在乱草上,紧紧地绻缩成一团,互相偎依着取暖,免得被冻死。他们一动也懒得动,顶多隔一段时间哼哼一下,以证明他们还活着。 牢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仅仅只有这十几个渔民。这倒不是说沓氏县的治安有多好,快要过年了,那些有钱的都已经赎出去了,只有他们这些穷苦渔民呆在里面。 “吱呀……”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打开了,有几个衙役领着两个高大的年青人走了起来。他们还以为送来了什么吃的,等待抬起头来,见衙役们两手空空,一个个懊恼地躺了回去。 “起来,都起来,有人赎你们来了,你们还想在这里过年吗?” 领头的衙役用棍子敲了敲铁门。大声吼叫起来。这些穷苦渔民一点油水都没有,他早就不耐烦了,巴不得他们快点滚蛋。 那些渔民一听到有人赎他们来了,立即翻身从乱草上坐了起来,眼睛里放出了亮光。虽然他们很饿,可是一听说可以出去了,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迸发而出,互相搀扶着朝门口走来。 “各位乡亲遭罪了,我们公子特地派我们来接各位乡亲出狱。” 黄波、黄涛这才看清楚,原来赎他们出狱的,是那天在路上碰到的那几个骑马的大汉。他突然想起,那天进城时的鱼税,也是他们帮助交的,难道自己碰到了大善人? “谢过两位好汉。只是那位公子一再的帮我们,这样的大恩我们如何报答?” “我们公子欣赏你们兄弟的侠义和武功,现在跟着我去见公子吧。” 黄波、黄涛和十几渔民走出监狱,虽然没的看到太阳,却重新获得了自由,他们跟着刘石、刘山往客栈走去,一路上引的引人纷纷掩鼻,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臭了。 走进客栈,十几个渔民全部跪在地上,衷心地感谢周永把他们从牢房里赎了出来。十几个人齐声喊叫起来,虽然很饿,但是还是很有底气,那可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喊。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等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不客气,你们可能饿坏了,坐下吃饭吧,每人一碗粥。” 周永笑着向他们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站起来,他们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大了,周永可不想去碰他们。客栈大厅的桌子,已经为他们盛好了十几碗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那些渔民简直是扑了上去,抱起粥碗就喝。没用到三两口,一碗粥就喝完了。就在渔民们眼巴巴地等着再来一碗的时候,客栈的伙计上来把碗收了回去,周永朝大家笑了笑。 “每人只有一碗粥,你们饿了三天,一次吃太多会涨死人的。” 十几个渔民失望地坐在那里,谁也不敢做声。他们已经饿得不得了,一碗粥根本不管用。周永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乡亲们,我找你们可是有事的。我想组织一个船队,要有大型船只、中型船只、小型船只。我要这支船队往北能航行到倭岛去,往南能航行到交州去,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行?” “公子,我们那里有水手航行到倭岛去过,只是那些倭奴一无是处,去到他们那里干什么呢?” 黄波对周永要航行到倭岛很不能理解,远航的目的,除了打渔,无非是买些中原没有的东西,可是此时的倭岛还是蛮荒之地,他们除了种些粮食,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是中原需要的。他们甚至连那些胡人还不如,胡人至少还有中原稀缺的马匹。 “怎么会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呢?比方说倭奴男人我们可以抓来当奴隶,倭奴女人可以卖到中原去当侍妾,那还是值些钱的哟。” 周永笑着说道,可把那些渔民们吓了一大跳,敢情这个救他们的公子原来是个人贩子。周永也没有留意那些渔民们惊讶的眼神,他看着黄波、黄涛兄弟俩,严肃地说道。 “我有足够的钱,多长时间可以组织这样一支船队来。” “公子,现在也没有现存的大船等你去买呀,你要是自己造条大船,起码得半年。” “很好,黄波、黄涛,我要你们两人来负责帮我组建这个舰队,要造能载五千人的大船,你们负责找造船的工匠、航海的水手,还要有能在大海船上战斗的护卫,你们能行吗?” “当然行!我们兄弟俩愿为公子效劳。 那王海、王顺争夺财产的官司一打就是几天,乡亲们都是道听途说,而案件的关健人曹讯曹大老爷已经死了,而那巧凤一口咬定王顺就是曹老财主的儿子,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dna鉴定,而曹成、曹功又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连他们所说私通的仆人也已死去多年,眼看着就要吃亏。 就在这时候,王全、李合等人找到了曹成、曹功。吹嘘说他们认识衙门的人,县令大人已经认定王顺就是曹大财主的儿子,曹成、曹功的案子已成了铁案。但是如果他们花些钱,可以少判些给李顺“两位公子,我们兄弟也是看在多年乡亲的份上帮帮你们,不想你们被那卖烧饼的王海诈去太多。只要你们舍得花些钱,我们可以在县令大人面前为你们说上话,保管你们吃不了亏去。” 曹讯曹大财主的财产和家人全部都在乡下,曹成、曹功对城里的这些破落公子并不熟悉,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什么好人。再加上那王顺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兄弟,他们也不清楚。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象这类官司,怎么判决县令大人都有道理。那曹功想了想,便对王全说道“多谢各位兄弟好意。只是不知道,我们该花多少钱呢?” “两位公子想一想,你们曹家光土地就有近三万亩,如果三人平分,你们两兄弟每家都要退五千亩地出来,那该值多少钱?”王全没有实说,反而跟他们算起了帐,先吓唬吓唬他们俩。 曹成、曹功兄弟俩当然知道孰轻孰重,抱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想法,花了钱,县令大人少判一些给那王顺,他们也不吃亏。“各位兄弟尽管明说,究竟要花多少钱。我们心中也好有个底。” “这样跟你们说吧。”王全站了起来,在曹成、曹功兄弟俩面前公平回走了几步“除了县令大人,还有那些衙役、书吏要打点。你们兄弟俩出五百万钱,县令大人只判二成与那王顺。” “王百万钱?”曹成、曹功兄弟俩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那曹成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腮膀子,他的牙突然疼了起来。“我说两位兄弟,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平常哪里有五百万钱放在家里?能不能少点?” “呵呵,你以为买小菜啦?我们知道你们家不可能马上拿出五百万,但是你们家在沓氏城里有一处庄园,占地一百多亩,至少也值三百万。现在正好有个外地客商急着在沓氏城里买处房子,你们马上就可以出手,现钱不就有了?”王全早就为曹成、曹功兄弟俩想好了办法,这可是他们另一个计划的一部分。 “这……”曹成、曹功兄弟俩互相看了看,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处房子原来是曹讯曹大老爷为他的心爱小妾修的,结果曹讯一死,兄弟俩就把那小妾赶走了,夺回了房子,正想着如何瓜分这处房子呢。到了此时,兄弟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对王全说道。“那好吧,我们去找那个外地客商,尽快把房子卖了。不管卖多少钱,就把那些交给你们几位帮我们去打点。如何?” “好吧。”王全看看也只能榨出这么多了,便点了点头。 …… 还是在上次那家酒店里,昏暗的油灯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整个大厅里依然昏暗不堪。三三两两的客人分坐在酒店的各个角落里,借着那昏暗的灯光吆五喝六的,倒也非常自在。 突然间,酒店里走进六个客人,在店小二一看连忙迎了上去。两个衙役,四个公子哥,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店小二把他们引到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那店小二刚要走,却被那个衙役一把拉住“等等,去把你们的老板叫来。” 不一会,酒店的老板也来了,看样子与他们很熟悉,毫不客气地与他们坐到了一起。那个叫着张吉的衙役开口说道“那个中原商人今天把那些渔民统统赎回去了,说是要让他们组建一支船队。看来那家伙还真是有钱,千万不要让那家伙跑了。” “我派人跟踪了几天,那个中原商人除了打听房子。就是到酒店赌博,而且赌技还很高,几乎没有输过,这几天赢了差不多有一千多万钱。而且他那两个手下武功非凡,又多了两个本领高强的渔民,恐怕更不好对付。”那个叫着刘立的衙役把这几天跟踪的情况对大家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不无遗憾地说道。“那么年青的财主,竟然不好色,这些天一次也没有去过翠花楼。” “两位大哥,房子的事情我们可是落实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带那中原商人去看房子。如果等房子交易好了,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接触他了。”王全也把曹成、曹功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催促张吉快想办法。 “他赌术高又能怎么样?那些与他赌博的人都是各人赌各人的,而我们要与他赌的人是大家一起上。我们的对手只有他一个,我不相信还会让他赢了去。如果还是输了,我们就出绝招。”张吉看了大家一眼,冷冷地说道。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一桌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人。 “好,我明天给大家安排专门的位置,我就不相拿不下他。”酒店老板这时站了起来,冲大家抱拳拱了拱,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 一连几天,房子一点下落也没有,就连那几个打他主意的人也没有露面,周永不免有些着急。那两个衙役天天象影子一样地跟在他身后,也让他行动不便,天天就只能在沓氏城里晃悠。 这天他正在客栈大厅里和刘石、刘山、黄波、黄涛吃早饭。客栈的店小二突然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客官,外面来了几个客人,说是叫着曹成、曹功、王全、李合等等,他们听说你要买房子,特地来见你。” “呵呵,终于来了。”周永笑了起来,朝着客栈的店小二摆了摆手“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那店小二把几个人引进了客栈的大厅。当他们看到周永和他身后的四个大汉的时候,脸上无不露出一比惊讶。特别是王全和李合几个,心中甚至有一点点的惊恐,他们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个人自己是否惹得起? “见过周公子。” “各位请坐。” 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作了互相介绍,曹成、曹功是房主,王全、李合等人是经纪,大家便坐了下来,周永看了他们一眼,四个人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左右,那曹成、曹功微微笑着,显得非常坦诚,而那王全、李合等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周永,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公子,我们听说你想在沓氏城里买房子,而我们正好在沓氏城里有一处房子要出手,不知周公子有没有兴趣?”曹成最先开了口,他看着周永,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周永当然知道他们是为房子而来,却故意装着吃惊的样子,“曹公子,不知你们的房子有多大?价格如何?” “我们的房子就在沓氏城的后街,相对比较安静,占地有一百多亩,里面建有六套小院,还有花园和湖泊。我们要价五百万。”曹成也是急于出手,非常诚实地把房子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周永。 “那好,我们去看看房子,看过后再说其他的。”对于买房子,周永可是非常有经验,他也看出曹成、曹功兄弟俩很诚实,买下这处房子应该没有问题,便站起来陪同他们朝外走去。 …… 房子果然是不错,这院子占地极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甚至还修了些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放眼望去,满院的花草树木,端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这房子比周家大院是差些,可是比辽东大人的太守府却强多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喝酒边谈价。”只到这时,王全终于说话了。 “好吧,客随主便,你们安排吧。”周永笑了笑,装着很随意的样子。他倒是要看了看。这些家伙究竟设下了什么圈套在等着他。他朝刘石、刘山、黄波、黄涛摆了摆手,跟着王全他们一起走了。 让周永没有想到,他们一行人竟然来到了他们听到王全和衙役密谋的那个酒店。“周公子,沓氏城里就这家酒店好点,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曹成把周永等人请到了他最好的酒店,显得非常恭敬地欢迎周永。 经过与曹成、曹功兄弟的讨价还价,房子最后以三百万成交。双方都请来了中人,曹氏兄弟请来的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而周永请来的是客栈老板,最后立字为据,签字画押,交割铜钱,这桩买卖正式完成。 “感谢周公子,中午请你喝杯酒。”当曹成把地契、房契等契约交给周永的时候,苦笑着说道。对于把房子卖了出去,曹成、曹功似乎都有点心疼,不过为了自己家的案子,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还是我来请吧。”周永淡淡地说道,立即吩咐刘石、刘山去安排。他知道曹成、曹功一定是急着用钱,才把这么好的院子卖了。说不定他们兄弟俩根本不可能把这个钱拿出这家酒店,钱都要被王全那几个家伙弄走了。 整个酒席结束的很快,曹成、曹功兄弟似乎没有心思喝酒,喝了几杯说匆匆告辞了。就如周永预料的那样,三百万钱他们一个铜板也没有拿走,全部交给了王全。客栈老板也没有多呆,吃了几口饭就说有事先走了。而王全一伙人惦记着赌博了,也没有心思喝酒,时间不长。酒宴就结束了。 “今天结识周公子,实乃三生有幸。周公子,跟兄弟们一起到楼上玩玩如何?”王全看到周永也站起身来,连忙跟着站起身,冲周永抱了抱拳。 “好啊,房子买成了,我也放下了心,就陪你们玩玩。”周永笑了笑,跟着几个家伙就朝楼上走去。看着那三个钱袋子。周永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怒。今天要是不让你们出点血,你们不知道厉害。 等周永他们走到二楼,赌场里的人似乎不多,他们刚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喊王全。原来有一个桌子上已经有了六个人,似乎正等着他们,那王全便领着周永朝那张桌子走去。 王全把桌子上的人一一向周永作了介绍,无非是张公子、李公子、陈公子之类,一看都是些破落户管闲事吃闲饭没头鬼光棍。王全又把周永向大家作了介绍。当然,周永的身份叫做周青,来自中原的商人。 “哟,来自中原的客商,久仰久仰,一定是大财主啰,今天可得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跟着粘粘财运,发回大财。”一个被称为张公子的家伙嘻嘻笑着,朝周永拱了拱手。其他人也跟着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周永依然微微笑着,客气地回应。 “来,下注吧。”随着王全一声吆喝,赌局就开始了。 周永在沓氏城里已经赌了好几场,早就熟悉了他们的玩法,与谯郡相比几乎没有什么新意。开始十几盘,周永时输时赢,一直在观察他们。很快周永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专门来对付自己的。让周永欣慰的是他们不会出老千,只是一伙人互相协作,用眼色互相告诉大小,如果有一家点大就一拥而上,如果没有一家大就全部不跟。 一张桌子十一个人,他们十个一伙,一般情况下,他们当中总有一个大,所以周永几乎是没有赢的机会的。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周永一连输了十几盘。不过周永并没有紧跟,往往跟几手就丢了,哪怕是再大的点,他也不要。他在等,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把他们彻底打垮,他可不想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 设计陷害 槐度部落 这是一个难得的早晨,既没有下雪,也没有刮风,东边的太阳也露出了笑脸。对于雪原上的人来说,这真是一个好日子。鲜卑人早早地爬了起来,开始为他们的马、牛、羊喂草,静静地小河畔,袅袅炊烟冉冉升起,连接着碧蓝的天空,天地间一片祥和。 一位满脸皱纹的鲜卑老头静静地坐在牛车之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冬日阳光,他迷着眼睛看了一眼遥远的天际,轻声吟唱起一首古老的民谣,那苍凉地曲子越过雪原,在茫茫的大漠里无尽的蔓延。鲜卑老人那满是沧桑的脸上,此刻却是无尽的忧郁。 两名七、八岁的鲜卑小孩停止了游戏,静静地站在雪地里,入神地听着那鲜卑老人的吟唱。也许他们那幼小的心灵还不能理解那无尽的苍凉,然而,这种苍凉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深深地烙上了鲜卑人那末日的悲伤。 不远处。一名鲜卑姑娘正在挤马奶,以维持一天的用度,看着纯白的马奶一股股地喷进陶罐里,望着不远处跨立在马上的鲜卑男人们,油光发亮地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不安。 空旷的雪地上,众多的鲜卑小孩子一次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却又一次次地爬起来。稚嫩地脸上尽是倔强,他们是鲜卑人未来的希望。然而,这种希望已经十分渺茫,他们所担心的,是他们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那条小河边上,所有的鲜卑成年男子,也就是所有能拿起马刀撕杀的鲜卑槐度部落的男子,大约只有八千多人,静静地伫立在马背之上。太阳虽然出来了,然而却还不足于化开那冰冻的小河。 “槐度根,趁着汉人没来,我们还是快点撤走吧。” 槐度木的表情凄然,他望着那茫茫的雪原,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绝望。这些年来。他们父子纵横大漠,征服了一个又一个部落,能走到今天已经非常不易,有必要与那些汉人以命相搏吗? “撤走?你以为汉人会让我们撤走吗?他们马上就会来了,容不得我们撤走。” 槐度拓不屑地看了他哥哥槐度木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与这些汉人的几次交手,使得槐度拓对这些汉人越来越了解。他们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汉人,只要你招惹了他们,他们甚至比鲜卑人还要凶残。 “我们把那些汉人俘虏和他们的财物还给他们,顶多再赔偿他们一些财物。” 财物没有了,还可以再挣回来,可要是人没有了,再多的财物也是废物。槐度木这才深深地感到,他们这次是闯了大祸,惹了不该惹的狠角,踢到了不该踢的铁板之上。 “哼,你想得倒是不错,可是那些汉人不会答应,他们这回是想灭绝我们槐度部落!” 槐度木何尝不知道他们已经面临绝境,自从昨晚那几百个鲜卑骑兵逃了回来,他就知道槐度部落完了。部落里能够战斗的男子差不多都被杀光了,就剩下这八千多人,经得起那些汉人的冲杀吗? “父亲的八千精锐都被汉人杀了,就你这八千人,是汉人的对手吗?” “纵然战死,也不向汉人投降。” 槐度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当然知道他哥哥的意思,鲜卑人在碰到强大的对手时,往往也会投降,献上自己的牛羊和女人,那些强大的部落就会放过他们。可是这些汉人呢? “来了!那些汉人来了!” 轰隆隆地马蹄声从远处急促地传来,冲天的杀机正在雪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槐度木的脸色顷刻间变的刹白。槐度根抬头往西望去,只见远处雪原的尽头,那苍茫地地平线上,悠然出现一道淡淡地黑线。 “鲜卑族的男儿们,为了你们的女人和牛羊,跟汉人拼了。” “呀哟依……” 那些鲜卑男人狼一般的嚎叫起来,猛地从腰间抽出了马刀,那马刀出鞘的声音刹那间响成一片,激起了鲜卑男人的杀气。他们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马刀,形成了一片闪亮的刀林。 …… “呼噜噜……” 周永缓缓地一拉马缰绳,身下战马放慢了速度。手中的大刀往旁边一指,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一万多铁骑在周永的身后缓缓展开,明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散发出令人窒息地冷冽,一万多柄锋利地马刀、大刀迎着东升的朝阳,反射出耀眼地寒芒,迷乱了湛蓝地天空。 “吁……” 周永轻轻喝住战马,右臂缓缓举起,在他的身后,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吴懿、吴班、费鸿、梁鸣一字排开,犹如一队天兵天将,凶神恶煞地盯着前方。 周永胯下的战马抖了抖飘逸地鬃毛,鼻翼开张,发出一声宏亮地响鼻声,四蹄轻踏,缓缓转过身来,周永犀利地目光从一万多将士脸上冰冷地掠过,心中一片凄然,他回过头来,眸子却霎时变得灼热起来。朝着所有的勇士们大声吼道。 “兄弟们,前面就是鲜卑人的部落。他们杀害了我们的兄弟,抢劫了我们的财物,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灭掉鲜卑!” “灭掉鲜卑!” 炸雷般的吼叫声震动着整个大漠,胯下战马剧烈地甩了甩头喷了个响鼻,一万多支刀、枪高高举起,形成的惊天气势犹如泰山压顶。这一刻是决定生死存亡的一刻,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清楚。 “好!现在我命令你们,杀光所有的鲜卑男人,抢光鲜卑人所有的一切!兄弟们,前进!” “杀啊……” 张飞狂喝一声,手中的长矛朝天一指,胯下战马昂首长嘶,向着鲜卑人狂奔而出。一万多骑士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纵马狂涌而出。战胜了槐度根,周永的骑士们拥有必胜的信心,他们绝对不再是在骑兵面前发抖的汉人,从这一刻起,他们将用自己的马刀来告诉鲜卑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汉人骑兵! …… 槐度拓的心底涌起一丝悲凉。他知道槐度部落的末日到了,他自己的末日也到了。当一个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末日来临,而又无法改变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嘶昂……” 他猛地抽出刀来,那弯刀发出一声龙吟,在他的耳际久久的缠绕。他凝视着伴随自己多年的弯刀,那冰寒的锋刃刺痛了他的双眸,不经意间,那冬日的朝阳投射在他的弯刀之上,那一丝丝的寒芒更加激起了他那最后的凶残。 “槐度部落的勇士们,为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为了我们的骏马和牛羊,杀啊……” “呀哟依…… 鲜卑人也嚎叫着,那狼一样的吼声在大漠里久久的回荡。大地也为之叹息,身后就是他们的部落,那里有他们的女人和孩子,那里有他们的骏马和牛羊,那里有他们的一切,那里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天狼神啊……救救你的奴仆吧!” 那熟悉的民谣在茫茫的草原悠然响起,苍凉的嗓音泣血而出,那唱歌的鲜卑老人仰天长啸,似乎为鲜卑人唱起了末日的挽歌。明亮的朝阳之下,两行浊泪挂满了他那沧桑的脸颊。 那嘻闹的鲜卑孩子们突然停止了欢笑,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雪地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们也向往着那马上骑士的风采,可是很显然,今天部落里的勇士们似乎没有了往日的神气,倒是显得异常的悲壮。 挤着马奶的女人们立即收起了她们的陶罐,开始呼唤她们的孩子。征战是男人们的事情,她们只不过是男人们的财产而已。不管谁是最后的胜者,她们总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 奔跑的汉人骑兵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团团的雪雾。大地也开始颤抖,连空中的云层也跟着抖动起来,颤颤巍巍地四下散去。那奔跑中的马蹄犹如鼓锤,重重地敲在大漠上,就象是敲响了进攻的战鼓。 两边骑马的勇士就象两群输红了眼的赌徒,加速,不断地加速,谁也不想让开,谁也不能让开。不让开是死,让开了更是死,如果你要是在这滚滚的洪流中转身而逃,转眼间就会被洪流吞噬。 “轰隆隆……” 两股洪流不可避免地狠狠撞在了一起,漫天的杀气随着那狂烈的嘶吼在雪原上无尽的蔓延。就在这一刻,时间突然缓慢了下来,身下狂暴的战马在急促地喘息。铮亮的马刀将对方的人影印入其中,锋利的大刀在敌人的心脏跳动。 “轰……” 洪流在空中重重的破碎开来,人马抛飞,雪刃入骨,漫天鲜血在空中构成一道鲜红彩霞,璀璨而又夺目,鲜卑铁骑遭遇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为强硬地对手,面前的这些汉人再也不像从前的那样温文而雅,每个汉人的眼中都充满这一股狂热,他们赤红的双眼中此时变得比恶狼还要凶狠。 “啊……” 一个汉人骑士的右手被鲜卑人斩断,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由得狂嘶不已,鲜卑人眼中阴狠之色再闪,高举弯刀再次向他狠狠砍来,没了右手的汉人骑士眼见就要丧命于弯刀之下,却见他猛地狂暴窜起,用头将那鲜卑骑士给顶下马去,两人同时滚落在地,紧接而来的狂暴战马硕大铁蹄从两人身上践踏而过,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两人再没了声息。 “当……” 连劈三个鲜卑骑兵,撒下满天血雾,纵马越过鲜卑马阵,许褚碰上了个挥舞着马刀的槐度根,两人兵器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响声。槐度根尖声厉嗥,悍不惧死地挥舞着马刀扑了上来。 “去死!” 许褚暴喝一声,冰冷地白虎刀劈空斩过,炫起一片轻寒。一股激血冲天而起,在冬日的朝阳里显得尤为鲜艳,槐度根的头颅飞向空中,霍然回首,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眼看着自己的身躯从马背上轰然倒下,眸子里流露出愤怒和不甘。 “杀!” 一万多骑兵怒吼着,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前,马蹄疾溅起漫天雪雾,瞬息之间浓浓的战意尽情的喧嚣,大刀和马刀在鲜卑人的身上狠狠地斩落,一股股污血激溅而出,成批成批的鲜卑人栽下马来。 …… “撤……” 槐度木终于抵挡不住了,他被这种屠杀震惊了。从来都是鲜卑人屠杀别人。现在轮到鲜卑人被屠杀的时候,他才感到深深的恐惧。顾不得鲜卑勇士的尊严,慌乱地调过马头,打马而逃。 “杀……” “杀光鲜卑人!” 周永岂能让他们从容离开,手中大刀往天一指,高呼一声,兄弟们齐声响应,决不能给鲜卑人留下任何喘气的机会,紧跟着鲜卑人一路追杀,直向鲜卑人部落掩杀而来。 鲜卑人的营地里,紧急集合起来的能够骑上马的鲜卑男人迎面而来,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孩子,仅仅能骑上马的孩子而已。可是当部落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他们也不得不拿起刀枪上阵。 “杀……杀光所有的鲜卑男人,不留一个活口。” 面对迎上来的鲜卑人,周永没有丝毫犹豫,高喊着就冲进了鲜卑人的队伍中。已经杀红了眼的兄弟们挥刀高喊,紧紧跟随,向着那些仅仅能够上马的鲜卑男人们杀了过去。 “杀!” 锋利地马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又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草地之上,又一道刺眼的阳光射来,整个平原变成了地狱屠场,显得无比狰狞,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在空中。 一名汉人骑兵翻身弯腰吊在马上,手中的马刀不断地劈落,显示起娴熟地马术,嘶吼一声继续向前砍杀而去,锋利地弯刀冰冷地斩向一个个鲜卑人的头颅,想起兄弟们倒在这些鲜卑人马刀之下时的情景,狰狞的杀机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里燃起。 鲜卑奴隶 鲜卑奴隶 “嗷……” 此时的鲜卑人已经毫无抵抗之力,只有等着被屠杀。他们发出一声声哀嚎,声音甚是凄惨。他们曾经这样屠杀过许多部落,早已经熟悉这种哀嚎。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被屠杀了,他们才感到被屠杀的悲哀。 周永手下的骑士们,特别是渔阳马帮、上谷马帮的马贼们,干这种事简直就是轻车熟路,他们迅速地冲进每一个帐篷,见男人就杀,见财物就抢,只有活的东西女人、骏马、牛羊,他们才赶到场子里来,算是公共财物。 “嘘……” 一声凄历的呼哨响起,几乎盖过了周永和兄弟们的喊杀声,大家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只见槐度木举起了他手中的马刀,对着鲜卑人大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些鲜卑人楞了楞,纷纷跳下了马,跪在雪地上。 槐度木仰天长叹一声,已是泪流满面。他从马上跳了下来,双手捧着马刀。高高地举过头顶,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到周永的马前,“扑通”一声跪在周永的面前。 “尊敬的主人啊,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你恭顺的奴仆。我们的一切财产都属于你所有,我们将终生匍匐在你的脚下。” 就在这时,被鲜卑人抓来的张世平、苏双、樊阿等人跑了出来。他们已经被鲜卑人关了好些天,天天为鲜卑人干活。吃得比马食还差,干得比牛还重,晚上就睡在马棚里,动不动就是一顿马鞭,受尽了非人的折磨。几天不见,几乎人人硬是瘦了一大圈。 与张世平、苏双他们一起跑出来的,还有一伙汉人,周永从来没有见过,大概是鲜卑人以前抓到的。他们比张世平还有狼狈,眼睛里放着绿光,操起马刀就朝鲜卑人扑了过去。 “杀,杀光这些鲜卑人。” 张世平象疯了一样,抢过一把马刀就朝跪在地上的鲜卑人砍去。那些被抓来的民夫和护卫们也是怒火冲天,抢过马刀就砍。就连李当和那些师兄弟们,也夺过马刀,杀气腾腾地朝鲜卑人砍去。 四处响起震耳的砍杀之声。人们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一股杀戮的欲望,这大刀砍向肉体的清脆声中,隐藏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杀戮之心渐渐的浮现出来,几天之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商人,此刻亮出了锐利的獠牙,这一刻只有杀戮才能释放出内心的压抑感。 铮亮的长刀轻易的砍下鲜卑人的头颅,锋利的刀尖直透后背,殷红地血珠从冰冷地刀刃上点点滴落,鲜血如喷泉般从血窟窿里喷涌而出,一具具鲜卑男人年轻的生命正在迅速消逝。 周永也不由得有些惊讶,是什么使得象张世平这种文静的商人怎么会变得如此疯狂?也许,就是这一次买马的历程,将彻底改变张世平的一生,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周永也看就明白了,这些鲜卑人丧尽了天良,肯定把这些汉人害惨了,不然的话,这些被抓住的民夫和护卫们不会的这么大的仇恨。想投降?门都没有,早干吗去了?我要你们这些奴隶有什么用?那些女人还可以卖了,这些男人留着也是祸害,我可不做那东郭先生。 “杀光所有的男人,一个也不留!” 早已经杀红了眼的兄弟们怒火中烧,跳下马来,丝毫没有不杀俘虏的意识,他们现在就是一群狼,甚至比狼还有凶狠,向着跪在地上的鲜卑男人挥刀就砍,人头在地上不断地翻滚。 鲜卑人槐度部落的上空,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逼得周永几乎透不过气来,他不得不高高地仰起头,想尽量地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然而,血腥味实在是太浓了,纵然他骑在马上,也被这血腥味紧紧地缠绕。 几只阴森森的秃鹰在空中飞过,扑翅着飞上了高空,一边飞还一边发出一声声惨烈地凄鸣,越发显出几分苍凉和血腥。它们久久地在槐度部落的上空徘徊,默默地注视着这血淋淋的一幕。 “鸣啊……伟大的天狼神啊,请你睁开眼吧,救一救你卑贱的奴仆吧。” 槐度木越发大声地哭喊起来,不住地在雪地上叩头,额头上竟然叩出血来。那些鲜卑男子也趴在地上,绝望地嚎叫着。其中还有些刚刚能骑马在男孩,怯生生地望着他们。 就在这时,樊阿不知从哪里夺过了一把马刀,文静的面容突然变得异常的狰狞。他走到鲜卑人面前,高高地扬起马刀,闭上眼睛,可是刀停在半空,双手不住地颤抖,久久没有落下。 “天啊……” 猛的,他仍下了马刀,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催人泪下,在鲜卑人的营地里久久地回荡。那些正在屠杀鲜卑人的兄弟顿时停了下来,马刀悬在半空,两眼望着周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茫茫的雪原上,哀嚎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周永跳下马来,走到樊阿的面前,却不知如何劝解。象樊阿这样充满爱心的医生都已经愤怒的要杀人,可见他受到了鲜卑人多大的屈辱,犹豫半响,只得小声安慰他。 “樊阿兄弟,你下不去手,我来替你杀。” 樊阿越哭越伤心,哭声悲惨、凄凉。兄弟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哭了多久,樊阿渐渐地止住了哭声。站了起来,他走到周永面前,轻声说道。 “太守大人,放了他们吧。他们是畜生,我们是人。人不能跟畜生一般见识。” “啊……” 这是什么逻辑?人不跟畜生一般见识,但畜生要吃人,你让他吃吗?放了他们,谁敢保证他们不反咬一口?难道现在还没有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么?难道这樊阿也象那些书呆子那样迂腐? “樊阿兄弟,我不同意你这么说。畜生咬了我们一口,我们当然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也去咬他们一口。我们要坚决杀了他们,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让这些畜生为他们的残忍付出生命的代价。” 樊阿惊谔地看着周永,仿佛不认识似的。也许他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也许这种说法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与他所受的教育差别太大了,甚至截然相反,好半天才他反应过来。 “太守大人,看着你们的眼睛,我真不敢相信。仅仅几天不见,你和你的这帮兄弟已经变成了狼,甚至比狼还有凶狠。” “樊阿兄弟,不是我们变成了狼。而是狼要吃我们,所以我们必需比狼更凶狠。” 周永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否变成了狼,不过他的心已经坚硬如铁,鲜卑人的哀嚎丝毫没能打动他的心肠,他有着比这个时代所有人都深刻的历史教训,已经没有人能够改变他坚定有决心。 “太守大人,冤冤想报何时了,何况他们已经投降了,屠杀俘虏是不是太不仁义哪?有伤天合啊……” 好大的帽子,不过这又不是战争,哪来的俘虏?日内瓦还没有修起来呢,就算是战争,现在杀俘虏的还少吗?那六百多个伤兵连俘虏都不算,还不是被鲜卑人屠杀了! “樊阿兄弟,那你说怎么办?放了他们?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去杀人?” 樊阿也是一脸的茫然,短短的几天。他可是对鲜卑人有了认识,象这样野蛮的民族,要让他们不杀人,比要狼不吃肉还要难,他凭什么能保证呢?停顿了一会,以商量的口气说了个想法。 “他们不是愿意做奴隶吗?要不把他们带到幽州去,让他们去开荒种田,重新做人?” 妇人之仁啊!我们汉人怎么老是要犯这个错误?想当年,曹操把乌桓人迁到内地,让他们掌握了汉人文化和科技,最后竟然来了个五胡乱华,教训深刻,自己怎么会重蹈覆辙? “樊阿兄弟,你太想当然了。要是把他们迁到了内地,掌握了我们汉人的技术,就给我们留下了隐患。就算他们不反,谁敢保证他们的后人不反?一旦我们的后人衰弱,岂不是遗祸子孙?” 樊阿的嘴唇动了几动,脸色异常的痛苦。他回过头去,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哀嚎的鲜卑人,犹豫了好大一会,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咬了咬牙,把周永拉到了旁边。 “太守大人。把他们变成不会说话的太监,你看如何?” 周永心中一惊,这樊阿比自己还狠毒啊。连樊阿这样的忠厚之人就变得如此狠心,看来这些鲜卑人实在是太残酷了。不过这倒是个好办法,就当是废物利用,只是太麻烦了。 “樊阿兄弟,你的主意好是好,只是我们谁也不会做那事。把一个人变成太监。而且是不会说话的太监,那可是个技术活。你们几个人做,什么时候做的完呢?” 见周永错误地理解了自己的意思,樊阿摇了摇头,他望着周永,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他。做为一个医生,本是救死扶伤的。出这样的主意,有违医德啊,可是比起杀了他们来,似乎又有道多了。终于,他想明白了,长叹了一声。 “唉,简单的很,我有秘方,一副药而已。这可是我跟师傅行医时发现的秘方,不过我实在下不去手。太守大人,我可以把秘方送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得作坏事,不得外传。” 还有这事?如果有这么灵验的药物秘方,岂不是要谁变太监,他就得变太监?这可是个好药方,我要是掌握在手里,看以后谁敢不听话!周永举起左手,慎重地说道。 “我答应你。只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一副药就能把人变成不会说话的太监,为什么你们不把药方献给皇上呢?如果不用动刀子就能把人变成太监,那太监们该少受多少苦?而太监不会说话,皇上又该少听多少谗言?” 周永还真是有些好奇,他也知道后世确实有把人变成哑巴太监的药方,他只是不理解,既然有这么先进的药方,朝廷为什么每年还要残害大批青少年的身体,而不是用药物呢?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药物虽然使正常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可是男人的男性特征仍然尚在,虽然已经没有了功能,可是皇上怎么会放心呢?” “原来是这样!” 周永想想也是,皇上皇宫三千佳丽。他怎么忙得过来呢?然而他可不想让别人来给他帮忙,那可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看得比谁都要紧。要是混进去一、二个假太监,他还不得气死? “太守大人。” 正在这时,张世平、苏双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两个高大的年青人。几个人的身上似乎还粘着血迹,看样子他们刚才也杀了人,见大家停了下来,他们才匆忙跑了过来。 “太守大人,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啊,太守大人的救命之恩,我等只有来世再报了。” 张世平、苏双满脸热泪,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还会再见到周永,当他们看到鲜卑人的强悍的时候,几乎已经绝望了,甚至已经做好了终于当奴隶的准备。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如此客气?我们一起出来买马,怎么能丢下你们呢?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兄弟的!” 周永连忙跳下马,把张世平、苏双扶了起来,却闻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短短几天的时间,两个人的身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商人的气息,大概是在马棚里睡久了,浓浓的血腥味加上马粪的臭味,差点没把周永熏倒。 “太守大人,这兄弟俩叫着刘石、刘山,冀州广平人氏,兄弟俩为广平马商护卫,一个月前进入大漠贩马,结果被鲜卑人包围。那马商为保全性命而命护卫投降,结果那广平马商还是被折磨而死。兄弟俩无处可去,想投奔太守大人。” “见过太守大人。” 周永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个年青人,只见他们身高八尺有余,骨骼粗壮、身体结实,心中倒也有几分喜欢。听说叫着刘石,似乎有点熟悉,好象是黑山的黄巾军将领吧。管他呢,跟着我,你们就再也当不成黄巾军了。 “起来吧,跟着我好好干。” 新官上任 新官上任 辽东的飞雪,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银子来装饰而成的。那绵绵的白雪装饰着世界,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拨掉鲜卑人的槐度部落后,穿越大漠的行程相当顺利,既没有遇到鲜卑人,也没有遇到乌桓人,连马匪也没有碰到,周永带着大队人马,大摇大摆地就到了辽东地界。 鲜卑人的拓槐部落算是彻底的完了,五十万多匹战马、二百多万头牛羊,还有五万多鲜卑女人、二万多鲜卑男子,连同他们所有的财产,都被周永带回了辽东郡。唯一的遗憾是若大一个草场,自己不能去占据,白白地便宜了其他的鲜卑部落。 “太守大人。现在你组建一支骑兵已经绰绰有余,还有这么多战马你打算怎么办?” 眼看就要到辽东城了,张世平、苏双连忙打马赶上前来。望着成群成群高大的鲜卑战马,张世平、苏双看得眼花缭乱。他们贩了半辈子的马,也没有见过如此众多的战马,心中不由得十分感慨。苏双跑到周永身边,朝周永拱手言道。 “肯定是卖了它们啊。我们要这么多马匹有什么用?卖了这些马匹,还可以凑集一些钱财供养来郡兵和战马。” “太守大人,如果一次有这么多马匹进入中原内地,肯定会让马匹价格大跌,而现在我们的手中马匹数量最多。如果价格暴跌,受损失最大的还是我们啊。” 苏双真是有经济头脑,他们以前往中原内地贩马,一次也就几百匹马,而且贩马的商人也不多,基本维持了马匹价格的稳定。如果突然把这些马匹投入到中原内地,势必引起内地马匹价格震动。 “哦……苏双大哥说得有道理,如果供大于求,我们将得不偿失。不知苏双大哥有什么良策?” “太守大人,利用这些鲜卑奴隶。我们可以在辽东群办几个养马场,先把这些马匹养起来,然而慢慢地往中原内地贩运。如何?” 进入辽东郡之后,周永就发现辽东郡甚至比涿郡还要荒凉,差不多快赶上上谷郡了。不用苏双提醒,周永也准备办几个养殖场。不仅仅是养马、养牛、养羊,还要屯田呢,那些鲜卑女人正好可以用得着。 “苏双大哥说得对,我们不仅要办养马场,我还准备招募流民,开荒屯田。我想请张世平、苏双两位大哥专门来负责屯田,两位大哥以为如何?” “多谢太守大人。我们两个当为太守大人开荒屯田,养马牧羊,为太守大人效犬马之劳。” 看来张世平、苏双早有此意,逢此乱世,谁不希望借机崛起?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周永手下将领们的武力,跟着这批人,还不得弄个一官半职。如果立了功,说不定还能封妻荫子、光宗耀袓。 “很好。安顿下来以后,你们马上挑选地方屯田。另外,我派高搏、余德、藏戒三人来和你们一起管理屯田兵。至于卖马,我决定只卖乌桓公马到中原内地去,禁止鲜卑马和乌桓母马注入中原内地。” “哦……” 张世平、苏双的眼睛一眨,立即明白了周永的意思,两个人不由得从心底里佩服。他们贩了这么多年的马,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两个人双手拱拳,朝着周永深深一拜。 “太守大人高见。” …… 辽东郡是幽州较大的一个郡,下辖十一个县,约七万户,四十万人,郡府设在襄平县。辽东郡东邻乐浪郡,北接玄菟郡和高句丽,西邻辽东属国,南面黄海。境内土地辽阔,人烟稀少,时常受到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的侵袭和骚扰。 当周永一行人来到襄平县境的时候,颜良、文丑早就带着先期到达的周虎、周豹、何仪、何曼、茹明、茹亮、樊荣、樊茂等人远远地来迎接周永。他们早已经接到探马的消息,远远地出来迎接周永。 “太守大人,辽东郡的郡丞大人、长史大人和十一个县的县令大人、士族豪门都在离城十里的接客亭等候。” “哦,好吧,让所有的士兵和奴隶就地扎营,将领们随我进城。我们去见见辽东的官吏和士绅们。” 听得颜良报告,周永笑了笑。对于这样的场景他倒是有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礼节复杂到什么程度。他安排张世平、苏双负责照看鲜卑奴隶和女人,便带着手下的兄弟们便往城里赶去。 接官亭,顾名思义就是迎接官吏的地方,一般离城十里路左右,在官道边上修建有一座亭子,还有几个石磴石桌。官吏们的迎来送往,从这个地方开始,也从这个地方结束。 “太守大人到……” 等周永赶到接官亭的时候,接官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官吏和乡绅。随着礼仪官的一声吆喝,那些官吏和乡绅们便跪了一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齐声唱了起来。 “叩见太守大人。” 忽然间,周永楞了一下,一种别样的感觉涌上心头。望着辽东郡的官吏和乡绅,他稍微等了一会,这才跳下马来,健步走到他们的跟前,伸手扶起了跪在前面的官吏。 “各位请起。周永初来辽东,还望各位官员和乡绅同心协力。保辽东一方平安。” 等官吏和乡绅们站了起来,周永以为见面的仪式已经结束了,正准备上前与大家寒暄几句,联络联络感情,这时站在队伍前面的两个中年人上前一步,再次跪倒在地。 “辽东郡丞高季叩见太守大人。” “辽东长史孙汝叩见太守大人。” “都起来吧。” 周永连忙上前,把他们两人扶了起来。只见这两个人倒真象是一文一武,那郡丞高季个子不高,身子瘦弱,典型的书生模样,一双不大的眼睛显得精明、深沉。而那长史孙汝则肩宽体壮,身形魁梧,一看就是个武夫,一对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 “本官不在辽东,辛苦两位了。不过,以后还得有劳两位哟。” 不知不觉之间,周永也拿起了官架子。他看了看高季和孙汝,似乎还觉得满意。不管将来怎么样,他是没有多少时间来亲自处理辽东郡的军、政事务的,只要这两个人靠得住,辽东郡的军、政事务就由他们负责了。 “太守大人。这是辽东郡兵领军都伯于泰、盛枫。” “领军都伯于泰叩见太守大人。” “领军都伯盛枫叩见太守大人。” “都起来吧。” 又是两个魁梧的将领,周永不由得欣喜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辽东郡地处边垂,常年与胡人和蛮夷交战,郡兵将领要是没有一点本事,恐怕早就被胡人或者蛮夷杀掉了。 “太守大人,入冬以来,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已经先后十九次侵扰辽东各县,造成百姓死亡一千多人,粮食、牛羊损失无数。颜良、文丑和各位将领虽然多次追击,可是效果甚微。” “哦……” 一边往辽东城走,那长史孙汝一边向周永通报辽东郡的防务情况。听说颜良、文丑等人竟然把这些乌桓人、鲜卑人无可奈何,周永倒是有点吃惊。以他们的武功,那些胡人似乎不是对手。 “太守大人,那些胡人和蛮夷犹如马贼一般。到处流窜,抢了就跑,令人防不胜防。特别是乌桓人和鲜卑人,他们多是越过玄菟郡和辽东属国而来,甚至就是玄菟郡和辽东属国境内的乌桓人和鲜卑人。他们的郡兵力量较弱,拿那些胡人毫无办法。” “原来是这样。” 辽东属国就是由辽东郡和辽西郡划分的几个县而组成,和玄菟郡一样,境内安置了大量内迁的乌桓人和鲜卑人。然而,这些乌桓人和鲜卑人并没有完全归顺,一有机会,他们就恢复了野狼的本性。 “这事好办,下次再有胡人侵扰,我当亲自追击。谁要是敢到我辽东郡来撒野,看我不灭了他的全族。” 周永冷冷说道,嘴角还挂着丝丝的嘲笑。就是这些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不来惹他,他还想上门找茬呢,现在他们竟然打上门来,这不是找死吗?周永的心里又激动起来,看着身后数不清的战马和牛羊,似乎还有些期待。 而那郡丞高季和长史孙汝却吓了一大跳,当他们看到周永身边的将领和他身后的鲜卑人奴隶的时候。他们似乎明白了。不由得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个太守大人不寻常,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还是少惹他的为好。 …… 作为辽东郡的太守大人,这还是周永一次坐在太守大堂之上,望着堂上辽东郡的文武官员,周永有一种想笑的感觉。然而。他还是一个自控力相当好的人,非常严肃地开始了他的辽东太守工作。 如今辽东郡各县面临的主要问题一是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的抢劫,各县的县兵仅仅只能守护县城的城墙,根本无力出城追击。二是今年中原内地欠收,大批流民涌进幽州,辽东郡也来了不下万人。 “各位县令大人,对于中原内地来的流民。我计划组建一支屯田兵,并任命张世平、苏双为屯田兵的军候,专门召集、收留这些流民,分别在十一个县里让他们开荒屯田。各个县里要拿出粮食,确保他们不被饿死。” “太守大人,各县的粮食都是朝廷的赋税,如果随便动用,恐怕朝廷会降罪的。” 襄平县的县令钟召,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听到周永说要动用官粮,连忙上前一步说道。他也看出这太守大人太过年青,也许真不知道朝廷法度,他似乎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周永一下。 “我当然知道不能随便动用朝廷的官粮,可是现在大批流民眼看就要饿死,我们能放任这管吗?郡丞大人,请你马上以辽东太守的名义身朝廷告急,请示紧急动用朝廷官粮,防止流民饿死。” 周永并没有把刘宏的朝廷放在眼里,老百姓的生死才是他最关心的。况且明年开年就要暴发黄巾起义,汉室江山就要摇摇欲坠,想那刘宏也没有心思来管自己动用了他的朝廷官粮。 “至于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的侵袭和骚扰,我计划组建上支强大的骑兵,消灭一切敢于到辽东郡来抢劫的强盗。” “现在我命令将周家山庄的乡勇编为辽东骑兵一屯,周虎为领军都伯,周豹为护军都伯;将杨家山庄的乡勇编为二屯,茹明为领军都伯,茹亮为护军都伯;陈家山庄的乡勇为三屯,何仪为领军都伯。何曼为护军都伯;膺子嘴寨的兄弟为四屯,刘辟为领军都伯,龚都为护军都伯;许家山庄的乡勇为五屯,许仁为领军都伯,许定为护军都伯;樊家山寨的乡勇为六屯,樊荣为领军都伯,樊茂为护军都伯;盘岭山寨的兄弟为七屯,共为领军都伯,乐武为护军都伯;云峰山寨的兄弟们为八屯,陈仓为领军都伯,刘枝为护军都伯;渔阳马帮的兄弟们为九屯,黄国为领军都伯,张权为护军都伯,上谷马帮的兄弟为十屯。王英为领军都伯,王杰为护军都伯;辽东郡兵为十一屯,于泰为领军都伯,盛枫为护军都伯。” “护军都伯就是监军,他的职责主要是教化士兵,参与主将的军事谋划、为军人录勋、节度诸军,必要是统兵作战。” “在各屯领军都伯、护军都伯之上,任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郭彤、霍浪、费鸿、梁鸣为军候。同时任命吴懿、吴班、洪恩、洪林、刘石、刘山为都伯,随太守中军帐前听令。” 周永一次升堂,就这么一口气任命了一大批将领,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自己的军队正规化,让这些兄弟有个官职在身,就会把他们牢牢地拴在自己的战车上,一个也别想跑了。 按照汉朝的军队建制,军队的基本建制为营、部、曲、屯,屯以下为百人队,十人队,其中屯的主官为都伯,曲的主官为军候,部的主官为司马,营的主官为校尉。当然,各个时期也有变化,主官称呼也有不同,人数也不固定。 羞涩喜讯 羞涩喜讯 辽东郡太守府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按照夫人的命令,整个太守府挂起了大红的灯笼,飞扬的雪花落在地上,仿佛给太守府铺上了厚厚的毛毯,落在树上,像给大树穿上了银装,到处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太守府里的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之中。 太守府的大堂前,站着一排靓丽的夫人,她们焦急地等待着归来的周永。虽然只是分别了两个多月时间,可在她们的心中,仿佛分别了一个世纪。就连刚刚在涿郡分别的吴苋、樊素,也伸长肚子望着太守府的大门。 “夫人,公子回来了……” 一个守在门口的仆人大声喊叫着,飞也似的朝着大堂跑来,地上的积雪差点摔了他一个大跟头。大家顺着他的喊叫声望去,只见太守府门口出现了几个骑马的人,周永那高大的身影立即就被她们认了出来。 “娘……” 周永跳下马来,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太守府大堂,顾不得抹去脸上的雪花,伸开双臂首先把珏夫人抱在怀里。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珏夫人的腰际,当珏夫人身上的体温传来,他才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 “臭小子,一走就是两个多月。真让为娘想死了,” 珏夫人满眼含泪,嘴里笑骂着,抡起双拳,朝着周永的后背就是两拳。从周家山庄出发,两个多月了才到辽东,还真是该打。周永笑了笑,那两拳无疑给他松了松筋骨而已。 “琼夫人!” 周永上前一步,伸手就抱住了杨夫人李琼。李琼似乎有什么心事,没料到周永突然抱住了她,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窘得满脸通红。不过她反应还是挺快的,学着珏夫人的样子,在周永的身上打了一拳。 “两个多月不归家。真是该打。” 周永笑了笑,转过身来向陈夫人张宁伸开了双臂。张宁看到周永连琼夫人都抱了,料到周永肯定会来抱她,便微笑着靠在周永的身上。然而令她没有想到,虽然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可是就在周永抱住她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还是象雷击一般地浑身一抖,差点没有晕过去。 “两个多月不见,公子好象长高了。” 幸亏周永感觉到了张宁的变化,连忙搂紧了她的腰际,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张宁很快清醒过来,心中呯呯乱跳,连忙抬头看了周永一眼,朝周永笑了笑,以掩饰刚才的失态。 “见过夫君。” 这时候,排成一排的六个小丫头才向周永微微施了一礼。六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就这么默默地等待,他不免也有些惭愧。望着六个美丽的夫人,周永的心中升起无限的柔情。 他连忙走上前来,伸手就抱住了何琪,大大方方地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依次是杨娟、陈惠、周蓉、吴苋、樊素,他紧紧地搂着她们,深情地亲吻着她们每一个人。 “臭小子,都要当爹了,还这么没正经。” 看到周永当着众人亲吻几个小夫人,珏夫人、琼夫人、宁夫人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特别是珏夫人,她似乎觉得应该教训一下这个儿子了,便走上前来,朝他的后背又是一拳。 “哦……我要当爹了?” 周永夸张地叫了一声,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的双眸迅速朝六个小丫头的身上瞄去,却一个也看不出来。只是她们的脸上好象都飞上了红晕,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有了宝宝。 “臭小子,看什么看,还早着呢,刚刚二、三个月怎么显怀?华佗先生已经看过了,你的琪夫人、娟夫人、惠夫人、蓉夫人都有了。” 珏夫人虽然笑骂着,可是脸上却是抑止不住的兴奋。多少年了,周家的祖祖辈辈都在祈求人丁兴旺,然而代代都是一丁单传。现在到了周永,一下子有四个夫人怀孕,这下子该兴旺起来了吧。 “天啊……” 这回轮到周永发晕了。自己还真是高产啊,一下子竟然成了四个孩子的爹!既然上天成全了自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他再次走上前来,把几个小夫人又亲了一遍,当亲到吴苋、樊素的时候,他对她们笑着说道。 “你们别着急,宝宝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一时之间,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当中,整个晚宴,都是几个小丫头在说说笑笑。就在大家的笑声中,周永却发现,杨夫人李琼却时不时地皱着眉头,有时候还有点走神。 太守府的院子可比周家大院小多了,根本不可能为每一位夫人准备一个小院,每个夫人有两间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当周永走进珏夫人的房间时,才发现珏夫人也仅仅只有两间房。 “永儿,你真是瘦多了。” 没有了外人,珏夫人拉过周永,仔细地把周永打量了一番。伸手摸着他的脸颊,心疼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已经下来了。周永连忙搂过珏夫人,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娘,大漠里风雪太大,瘦一点也很正常。” 珏夫人的双手紧紧地抱住周永的腰际,把头躺在周永的胸脯之上,抑止不住的泪水滚滚而来,打湿了周永胸前的衣裳。二个多月,几十个日日夜夜,珏夫人哪一天不是在念叨自己的儿子? “永儿,你就是娘的心肝宝贝,你就是娘的终生依靠,可是你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你知道娘该有多么想你吗?” 太守府的雪夜异常的安静,只有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在窗前的灯光下悄悄地滑落。周永紧紧地抱着珏夫人,任凭她的泪水在他的胸前流淌,倾听着她对儿子无尽的思念。 …… 从珏夫人的房间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周永一直牵挂着杨夫人李琼,她今天下午的神色让周永非常不安。他最担心的几个女人间发生矛盾。本来想问问珏夫人。可是珏夫人沉浸在兴奋之中,周永也不想败坏了珏夫人的兴致。 寒风似乎已经停了,然而雪花却仍然飘扬着,潇潇洒洒地 远远的,周永就看到琼夫人房间的灯还亮着,看样子琼夫人还等着周永。来到琼夫人的房间门口,果然房门都没有关,丫头们也已经睡去了,只有琼夫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前。 “你来了!” 看到周永进来,李琼连忙走上前来,周永伸开双臂,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李琼反应的相当剧烈,紧紧地依偎着周永,一下子点燃了周永的血液。抱起李琼就往床边走去。 “想我了吗?” 周永把李琼放在床上,轻轻地搂在怀里,双手缓缓地拂过李琼的娇躯,慢慢剥去她身上的一丝一缕,在她那万般柔情的莺鸣声中,他轻轻地吻过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吹拂着撩人的热气。 “想……我天天想你……到辽东郡后……几乎没有什么事……就剩下……天天想你……啊……” 李琼语无伦次地说着,渐渐地倒在周永那温暖的怀抱之中,低声啜泣,却是喜悦至极,那哭泣也是高兴的成分多一些。突然间。她兴奋地娇呼一声,抱紧周永的身体,随即却红了脸,忸怩不安,为自己一时忘形而感到羞惭。 “啊……别……轻点……我怀孕了……” 琼夫人喃喃地说着,把头深深地埋在周永的怀里。她满脸羞得通红,以至于周永也感到了她的脸已经发烫。他想捧起她的脸来,可是李琼紧紧地埋着头,不敢抬头看周永一眼。 “怀孕了?好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说李琼怀孕了,周永并没有惊讶。不过他还是放轻了动作,双手缓缓抚摸着她光滑的裸背、粉臀、玉腿,感觉着她的柔嫩的皮肤在自己身上磨擦的良好触感。他呼吸一口气,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我娘就喜欢孩子多,她要是知道你也怀孕了,肯定会高兴的。” “可是我怎么见人呢?这要是传出去,你叫我怎么活?” 李琼慢慢抬起头来。脸上的羞色缓缓退去,一双大大的眼睛显得那么忧伤,她紧紧地看着周永,眼神显得异常的迷蒙,望着周永幽幽地说着,话还没有说完,两眼已经开始潮湿。 “怕什么?你现在就是我的夫人。生我的孩子有什么怕的?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周永这才明白,原来李琼是为自己的孩子在犯愁。不过周永还真是没有太在意,他甚至有些不屑一顾。只要珏夫人不说什么,其他任何人说话他都可以不听,更不会放在心上。 “周永,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就是孩子长大了,对孩子也是个阴影。我本想一死了之,可是我又舍不得孩子,更舍不得你,才想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李琼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她伏在周永的身上,任凭泪水在周永的胸前流泻。自从她发现自己怀孕,她就一直备受煎熬,这几个小丫头怀孕了欢天喜地,可是她却只以一个人默默地惆怅。 “有什么好商量的,孩子肯定要生下来,这可是我的亲骨肉,你也是我的心上人,我可是一个也舍不得,明白吗?至于你说怕别人说闲话,我倒有个主意,杨娟不也是怀孕了,到时候就说是她生的双胞胎。” 周永马上就想到了办法,她们母女两人几乎是同时怀孕,到时候预产期肯定差不多。能同时生产更好。太守府的内宅,外人不能进来,只要隐蔽的好,没有人会知道其中的内情的。 “我也想到过这个办法,可是我怎么好意思跟杨娟开口?” “还是我来说吧。” “就是你说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见她?虽然太守府的内宅外人不能进来,可是再过几个月,我挺着个大肚子,丫环们看见了,谁能保证她们不说出去?还有你娘,别人都可以瞒着,可是你娘瞒不住,杨娟到时候生孩子,她肯定会亲自到场的。要是让她知道了。我还怎么活?” 周永这才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那些丫环们人多嘴杂,肯定会说出去的。至于珏夫人,周永倒是不担心,只是李琼还是怕珏夫人知道了。那可是她昔日的小姐妹,她就是不笑话,李琼也难以面对。 “要不这样吧,辽东郡有十一个县城,我到别的县城去买套房子,你一个人搬去住,再买几个丫环侍候你,生下孩子后你再回来。” 一个办法不行,周永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并且这是一个比较完美的办法。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向杨娟和珏夫人解释琼夫人到哪里去了,生下孩子后,回来时如何解释。 “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一时之间,琼夫人兴奋起来,彻底地解决了后顾之忧,她的心情豁然开朗,情不自禁地抱住周永深深地吻了下去。两个人情绪激动,脑中一片空白,浑身的感觉霎时都失去,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嘴上用力狂吻,香舌甜津,尽被他吸入口中,唇舌交缠之中,一股销魂蚀骨的滋味,油然而生,弄得貂蝉浑身酥麻发烫,说不出的惬意。 也不知什么时候,寒风又吹了起来,那昏暗的油灯在咧咧的寒风中瑟瑟发抖,它不停地摇曳着的火苗,投射着墙上那一对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影,似乎在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冲刺。 “嗯……” 终于,李琼发出一声强忍着的欢叫,虽然她一直矜持,从来不在周永的面前放肆,可是她实在是难以忍住那无以伦比的幸福冲击,她的身体彻底地软了下来,就象一块绢帛一般的柔软。 “你给我买了房子,还会去看我吗?” 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全身,她偎依在周永的怀里,轻轻地对周永说道。周永抱起李琼,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在她的小嘴上深深的吻了下去,良久,他才郑重地说道。 “当然,我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你。” 华佗告状 华佗告状 太守大人处理公务的地方就是太守府大堂,然而周永却不喜欢这种办公形式。一个人端坐在大堂之上,旁边站着太守府的官吏和两班衙役,让他有一种唱戏的感觉。 这天他来到太守府的大堂坐下,太守府的官吏禀报了要办理的事情,周永也就是听听,一切都有郡丞安排的井井有条,他照准就是,三言两语就把他们安排出去了。 刚刚准备下堂去休息,华佗就领着小青和樊阿、吴普、李当、蒋恩等人走进了太守府的大堂。华佗的脸阴沉沉的,没有一点笑意,而他的几个徒弟却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哭丧着脸,连看都不敢看周永一眼,只有小青的脸上带着怒色,走进大堂就瞪了周永一眼。 “华佗先生,听说你非常忙,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太守府啊?” 眼见华佗不高兴,周永连忙站了起来,迎上前去。华佗来到辽东郡后,夫人便安排周全、周易为华佗他们找了个院子。华佗和他的一百多个徒弟都在院子里生活和学习,平日里还四处游医,时间确实很紧。 “太守大人,我可是来告状的。” 见周永从太守座位上站了起来,华佗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周永现在也是太守大人,只要是比他小的官吏和平民。都是要行跪拜之礼的。可是周永已经走了过来,华佗也连忙双手抱拳,朝周永行了一礼,并郑重地声称是来告状的。 “哦……华佗先生所告何人?” 听到华佗要告状,周永不由得生气了,这华佗先生可是老实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告状的,一定是有人欺负了他们。而华佗和他的徒弟们可是自己千里迢迢地从谯郡带来的,有谁敢得罪他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定要狠狠地惩罚那结家伙。 看着小青那气呼呼的样子,他甚至想到是不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流氓惹到了这个小丫头。真要是那样,他可就不客气了。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整得你倾家荡产绝不罢休。 “太守大人,我要状告的正是太守大人。” 华佗似乎早有准备,他朝周永施了一礼,镇定地说道。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小青已经调过脸去,不再看周永一眼,而樊阿、吴普、李当、蒋恩等人则连头都不敢抬。 “呵呵,呵呵,华佗先生要告我?” 一时之间,周永也有些懵了。自己刚刚回来,连面都还没有见过,没有任何地方惹到华佗和他的徒弟们啊,他怎么就想起要状告自己呢?该不是这老头自己病了,没法治了吧? “是的,太守大人,我要告的正是太守大人。” 周永看着华佗,一点也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是想告自己了。从刚才小青瞪他一眼来看,该不是与小青有关吧,莫不是珏夫人嫌自己的媳妇不够多,想把小青也接到太守府里来吧,便笑着说道。 “呵呵,不知华佗先生所告为何?” “我告太守大人骗去了我的秘方,把二万多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 “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周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从樊阿把秘方给了他,周永就命令刘石、刘山采购药材,已经让那些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华佗就是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这事竟然与小青无关!那你撅着个嘴,气呼呼地干什么?害得自己白白地高兴一回,正因为刚刚动了点心事,他突然觉得小青这丫头怎么看都很漂亮。 “华佗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说那秘方是我骗来的?” “如果不是你要杀掉那些鲜卑男人,樊阿就不会那秘方给你。” 华佗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是周永设下了什么圈套,骗去了樊阿的秘方。其实周永心里清楚,华佗并不在乎什么秘方,他肯定是听说了二万多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良心上过不去而已。 “呵呵,华佗先生。你是想把那秘方要回去吗?我可以叫人马上还给你。” 虽然秘方非常复杂,不仅有几十味药,还有配方、调制、用量等方法,也是非常精细,不过周永早就记在心里了,就是把秘方还给华佗,也不会从周永的记忆中抹去。 “你还给我又有什么用?你已经知道了秘方,那秘方对你而言,还有何秘密?我只是气不过,你拿着秘方,竟然一下子让二万多鲜卑男人全部变成了哑巴太监,有伤天和啊。” 果然,华佗非常激愤地说起了二万多鲜卑男人。作为一个医德高尚的医生,当他看到自己间接地导致二万多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确实自责不已。 周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地走到大堂窗口,静静地站在窗口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外面厚厚的积雪,偶尔有几个衙役从院子里走过,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仅仅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生怕他们的脚步声打扰了太守大人的沉思。 “华佗先生,我们此去大漠,仅仅只是买马,有什么不对吗?我们又招惹了谁?可是我们的六百多个兄弟,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受了伤,那些鲜卑人欢笑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提着他们的头颅在空中旋转,他们飞溅的鲜血染红了茫茫雪原。六百多棵人头啊,华佗先生,六百多双眼睛在问你,究竟是谁伤了天和?” 猛然间,华佗楞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周永会如此反问于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周永描绘的场景樊阿师兄弟已经对他讲过,他仿佛也看到了那些飞旋的头颅和飞溅的鲜血,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大堂里异常安静,甚至能听得到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小青抬起头来,两眼已是泪水汪汪,当她再次看向周永的时候。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的恼怒,反而多了些许的温柔。 “太守大人,那些鲜卑人未有教化,确实野蛮,给他们一点惩罚和教训也是应该。可是你却灭了他们的全族,用得着这么残忍吗?” 华佗终于从伤感中回过神来,似乎也觉得周永做得是对的,只是有点过份了。更关健的是周永用了他的秘方,让他的良心有些不安,他不得不做出反应。如果是别人的秘方,也许他什么也不传说。 “我一点也不觉得残忍。” 周永望着窗外,声音异常的冷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这就是他的原则。对敌人就是要斩尽杀绝。决不留下任何隐患,他不会为了图什么仁慈的虚名而给敌人留下翻身的机会的。 “华佗先生,如果你在路上碰到一群狼,他们已经非常饥饿,如果不吃了你,它们就要饿死。以你的仁慈,你是不是应该以身饲狼,来成就你的仁慈之名呢?” “你……” 仁慈如华佗者,也不免被周永的比喻激怒了。虽然他很有爱心,为人非常善良,可是他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的午餐。华佗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气呼呼地说道。 “太守大人,鲜卑人纵然野蛮、残忍,但是他们是人不是狼。我可是亲耳听你对你师傅左慈说过,要善待天下百姓的。” “华佗先生,我确实保证过,要善待天下百姓。不过华佗先生,我要善待的天下百姓是我大汉的天下百姓,而不是那些吃人肉、喝人血的胡人、蛮夷。” 一时之间,华佗也无话可说了。他来的时候。还理直气壮的,准备来找周永讨一个说法,虽然不至于要回秘方,但至少也得周永保证以后不再如此残酷地对待胡人和蛮夷。可现在自己不仅没能说服周永,反而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华佗先生,我知道你良心不安,仿佛是你自己亲手把那些鲜卑人变成了哑巴太监。其实你大可不必自我责备。如果没有你的秘方,当时那些鲜卑人肯定已经被杀光了。那些鲜卑人杀了六百多受伤的兄弟后,大家都非常生气。我们攻下鲜卑部落之后,那些兄弟们已经杀红了眼,只要是鲜卑男子,不论多大多小,抓住就杀。如果樊阿兄弟不让那些鲜卑人成为哑巴太监。那些鲜卑人就会被全部杀死。华佗先生,樊阿兄弟这样做,也是救他们一命啊!” 周永可不想得罪华佗,他还指望华佗为他培养出一支医疗大军来呢。当然,他也不愿意樊阿为了这事受到华佗的指责,看他们那耷拉着的脑袋,周永就猜到,华佗肯定已经把他们训了一顿。 “唉……” 华佗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作为一个有良心的医生,他确实不愿意他的徒弟把那些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可是他的徒弟要是不这么做,恐怕那些鲜卑男人一个也活不了,如此两难的选择,确实令华佗左右为难。 “太守大人,我能不伤心吗?我们学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解脱病人的痛苦吗?都说医者父母心,我们希望天下的人身体都好。可是现在把二万多鲜卑男子都成了哑巴太监,真不知是帮了他们,还是定了他们。” “华佗先生,你肯定是帮了他们。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还活着,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恩德。” 周永回过身来,紧紧地盯着华佗,郑重地说道。华佗也好象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其实知道自己不可能扭转这一切,仅仅只是慰藉一下自己的良心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他便拱手就要与周永告辞。 “等等。华佗先生,我正想找你有事呢。” 眼看华佗已经败下阵来,周永也不再与他纠缠这事,不过他确实找华佗另有事情。辽东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根基,为了他以后的兵源,他也必需把辽东百姓的健康放在重要位置。 “华佗先生,你们师徒四处游医,确实为许多老百姓解除了痛苦,为天下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可是你们想过吗?象你们这样天天的乡间奔走,又能碰到几个有病的?而那些得了急病的却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们?这可如何是好?” “太守大人说得是,现在已经有不少百姓知道了我们住的地方,经常有许多百姓跑来找我们,有的还是几百里开外的,来一趟很不容易。所以我们现在每天只有一半的人去串乡。另一半人就在家里等病人上门。” 说到他的行医,华佗的脸色立即好了许多。到辽东二个多月来,他们倒是治好了不少的病,不过大多数没收到钱,当那些穷苦的百姓感谢他们的时候,他们总是说是太守大人的亲娘珏夫人让他们布施的,结果不少的辽东人知道了太守大人的亲娘是珏夫人,而不知道太守大人是谁。 “华佗先生,就象你说的,老百姓来一趟辽东城很不容易,而你们走村串乡也碰不到多少病人。所以我有一个想法,要在辽东郡的十一个县城内,每个县城建立一家医院。” “医院?” “对,就是医院。在每个县城买栋房子,派几个弟子去为百姓看病,这样百姓就不会大老远地跑到辽东城里来了。华佗先生以为如何?” “好主意!” 华佗十分赞赏地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种方法不仅方便了百姓看病,也让他的弟子们可以离开他,有机会独立地诊病,特别是那么多弟子都可以发挥作用了。 “我原来的十几弟子,正好可以派到十几个县城,他们可以独立坐诊了。” “呵呵,你分派人去县城我不管,可是你可不能把小青派出去,我要把她接到太守府来呢。” 在华佗的弟子中,只有他的女儿小青一个女的,自己的几个媳妇都已经怀孕,肯定随时都需要医生,太守府里养个女医生也势在必行。 “你……” 周永的话刚刚说完,却不料小青满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本来象是生气,而那眼神似乎尽是羞涩。她只得跺了一下脚,转身跑了。 渔民进城 渔民进城 在通往沓氏县城的官道上,十几个渔民迎着呼啸的寒风,冒着飞扬的雪花,挑着沉重的担子,正在往沓氏县城赶去。眼见就要过年了,这些渔民也盼着自己的鱼能卖个好价钱,也好为婆娘买件新衣服,为孩子买几块糖糕。 那队挑着担子的渔民中,走在前面的是两个高大的汉子,只见他们健步如飞,两百多斤的担子在他们的肩上显得非常轻松,还时不时地回头催促身后的乡亲们。 “喂,你们快点吧。” “黄波、黄涛,你们以为大家都象你们那样力大无穷吗?我们能跟上你们,就已经很不错了,别再催促了,今天能把鱼卖了就成。” “呵呵,快点哟,早点卖了,我们也好有时间去买点年货啊。” 乡亲们说笑着,一路往沓氏县城赶来。那黄波、黄涛也不歇息,二百多斤的担子似乎没有当多大会事,两人迈开大步,甩开膀子。你追我赶,谁都不吭一声,埋头朝前走。 而那些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乡亲们,也就一百多斤的担子,一口气走了十几里地,肩膀早已经红了,一个个呲牙咧嘴,满脸通红。恐怕是坚持不住了。然而他们看到黄波、黄涛没有歇息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一个劲地往前走着。 等到他们走到一个叫着小刘庄的村子旁边的时候,黄波、黄涛继续往前走着,可是后面的几个人早已憋红了脸,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面子,大声叫唤起来 “黄波、黄涛,到小刘庄了,沓氏城就要到了,我们还是歇息一下吧。” 小刘庄离沓氏县城还有十里路,不管是进城的,还是出城的,走累了的行人总要在这里坐一坐,顺便喝口水。而象他们这样挑着担子的人,平时也是他们经常歇脚的地方。 “哥。我们也歇会吧。” 黄涛放下担子,朝黄波说道。黄波点了点头,不得不停下来,放下担子。都是同村的乡亲,平常打鱼也在一起,他们也不可能把其他人丢在后面,自己俩兄弟独自进城。 小刘庄就在官道旁边,村子里的人们倒是有些经济头脑,有人就要官道边上开了一家铺子,卖些饼子之类的食品。兄弟俩走进官道旁边的小店,准备喝口水,歇息歇息再走。 等他们走进铺子里的时候,看到铺子里已经有三个人在那里喝水,他们的桌子上,还放着几块烧饼。而在他们身后有不远处,拴着六匹马高大的马匹,就是外行一看也知道,那些马匹不是一般的良马。 “店家,来几碗水。” 那些渔民也是累坏了,端起水碗“咕咙咕咙”就往肚子里灌。黄波、黄涛也是渴了,找店家要来几碗水,猛地喝了几口,才把碗放了下来,然后和那些渔民们一道,坐在小店里歇息起来。 那几个骑马的人立即引起了黄波、黄涛的注意,对于渔民来说,平常对马并不热心,可是看到这么高大有骏马,还是不免有些喜欢。那几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不仅高大健壮,而且马身光滑,毛色通亮,身躯粗壮,肌腱发达,四肢坚实有力,显然是战马一类。 再看看那三个人,几乎与自己差不多高,甚至比自己还要强壮,这不能不引起他的好奇。再看看他们的打扮,虽然黄波、黄涛认不出他们的衣服料子,右是他们一个个穿得挺整洁的,显然不象是庄户人家。 虽然他们围坐在一起,但是中间的那一个人显然是领头的,只见他身村魁伟,体形健壮,虽然面色文静,可是两眼炯炯有神,似乎闪着寒光。一看就不是个平常人。 而其他两个更象是护卫,一边一个坐在那个领头的人身边。从他们身边的大刀就可以看出,这几个家伙力大无穷,那刀起码有六十斤重,而他们每人两把刀,可见他们是多么的强悍。 “我们走吧。” 有一个渔民率先站了起来,提议快些离开。其他的渔民也跟着站了起来,回头看着黄波、黄涛。很显然,他们被面前的三个人吓着了,与这么强悍地人坐在一起,他们感到了紧张。 “等等。”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就在他们站起来要走的时候,那个领头模样的人也站了起来,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慢慢走上前来,对那些渔民说道。 “几位兄弟,我们几个不知道到沓氏县城怎么走,跟你们一起走,怎么样?” “那行,你们跟着走吧。” 听到那个领头的要问路,渔民们似乎放心了,黄波、黄涛也没有怀疑什么,反正是在官道上。离城也近,他们只是些穷苦的渔民而已,黄波、黄涛没什么担心的,顺口就答应了。 再次上路,大家的步伐走得更快了。那几个人很快与大家打成一片,说东道西,家长里短,把村民们哄得开心极了。有些挑累了的,他们还帮着挑一段路程,看上去,就象是一起卖鱼的。 那领头的一直在和黄波、黄涛说话,尽是些日常闲话,显得非常亲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打鱼,他们对打鱼似乎非常感兴趣,好象他们也要去买船打鱼去一样。 “你们都是在什么地方打的鱼?” “就在黄海呀。” “哦,那你们最远到过什么地方?” “南面最远到过青州,东面最远到过三韩。” “在三韩的东边,还有个倭岛,听说过吗?” “听说过,只是过了三韩风浪太大,而我们的渔船太小,抗不了那么大的风浪,我们没有再往东去过。” “如果给你足够大的渔船。你们敢往倭岛去吗?” “当然敢去。我们那里有好几个大商船就去过倭岛。” “哦,有商船去过倭岛?” “是的。” 他们一路聊着,慢慢走到了沓氏县城城门口,守城门的县兵拦住了去路。这时进城的人很多,都是卖鱼卖菜的小商贩们,士兵们大声叫喊着,要大家一个个排好队,一个个交钱,慢慢进城。 轮到卖鱼的了,守城的士兵大声说道。“老规距,每担五钱。”黄波、黄涛还有那个领头的走在前面,守城士兵看到那几个高大的人,大声说道。“你们是哪里的?怎么不认识你们?” “我们是襄平城的。”那两个高大的护卫走上前去,其中一个大声说道。 那领头的连忙接过话题。“都是村里的,都是村里的,共有十五担鱼。钱我们一齐给了。”说着就拿出一大把钱,递给守城的士兵,“剩下的给弟兄们卖杯酒喝。” “那走吧。”守城的士兵把钱放在手里惦了惦,也没有数,摆手就让他们进去了。 黄波、黄涛挑起鱼担子,就往城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嘀咕,“这三个人是什么人啊?他们帮我们每人交了五钱税,想要我们干什么的呢?卖一担鱼还要交五钱的城门税,这是什么世道?还要不要人活啊?” 这个时候的县城里可没有什么农贸市场,也没有什么集中交易的也方,就在县城的大街上,乡下进城的农民、渔民和山民,把自己的农产品、鱼类、山货和各种手工制品都摆在街道的两旁,人们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黄波、黄涛他们找了个热闹的位置,把鱼筐摆在大街上,生意就算是开始了。十几个人,十几副鱼担子,一个挨着一个,一下子就点了半条街,来来往往的行人远远的就能看到他们的鱼摊子。 跟着他们进城的那三个人,四处张望着,陪他们站了一会。那领头的冲黄波、黄涛双手抱拳,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卖鱼也挺忙的,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黄波、黄涛也双手抱拳说道。 …… 辽东郡沓氏县位于黄海岸边,与青州隔海相望,差不多就是后世的大连。而此时的沓氏还是一个县城。由于靠近海岸,又有着良好的港口,沓氏县城倒是有几份繁华, 就是因为看中了沓氏县城的特殊位置,周永决定为琼夫人在这里买一处房子。一旦平定了黄巾,他就要在这里发展海上力量。而要发展海上力量最缺少的就是优良的港口、航海的水手、够大的海船,所有这一切,周永都希望在沓氏找到。 周永带着刘石、刘山来到客栈。找店家要了两间上房,把马交给店小二,三个人又走了出来。他们可不是来旅游的,周永必需在短时间内买下房子,然后再回到襄平去,等新年一过,就把琼夫人接来。 三个人在街上没有走多远,突然听到前面街上闹哄哄的,不断地有人朝前面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吆喝着,远远听上去象是有人在打架,听声音就象是那几个卖鱼的,而这些人却是赶去看热闹。 “那几个卖鱼的可能有麻烦了,我们去看看。” 周永朝刘石、刘山摆摆手,迈开大步朝那边赶去。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已经把那些卖鱼的围得水泄不通。 原来那些卖鱼的正经生意没做几笔,却来了几个闹事的混混。黄波、黄涛虽然恼火,可还是被乡亲们劝住了。然而,那些小流氓们都是沓氏县城里的地痞无赖,正闲得无聊呢,缠住黄波、黄涛却不依不饶, 那个打头的混混两个膀子交叉抱在胸前,敞开的衣裳露出满胸的黑毛,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股邪相,他朝黄波努努嘴,示威般地盯着黄波、黄涛,冷冷地哼了一声。 “臭打鱼的,别他妈充楞,这可是老子的地盘,识相的赶快掏钱走人,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 “啪!” 那混混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涛的手就已经到了,那蒲扇般的大手掌带着一股巨风,狠狠地刮在那混混的脸上,刹那间从那混混的嘴里喷出一股血流,顺带着还吐出了几颗牙齿。 “啊……” 那个混混被黄涛的一掌打得飞了起来,在空中来了一个漂亮的鱼跃,重重地摔倒在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他双手捂着脸,躺在地上不断地翻滚,杀猪般地嚎叫起来。 “你个臭打鱼的,竟敢打人!” 早就想惹事的那些混混,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他们可不会跟你单打独斗,而是一窝峰地拥了上来,围住黄波、黄涛两兄弟,拉的拉,扯的扯。更有的在暗中递着拳头,狠狠地砸在黄波、黄涛的身上。 “找死!” 黄涛猛喝一声,猛地双手一轮,把几个混混摔倒在地,他抬步疾窜,只见身形晃动,一团黑影挟裹着劲风朝着其他混混疾扑而至,电光火石之间,两只铁拳犹如大锤般砸向那些混混。 混混们也不是吃素的,肯定也有两下子,要不然他们怎么在街上混得下去呢,那摔倒的大个子混混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黄涛的双腰就互相扭打。他大概被黄涛摔怕了,紧紧地抱住黄涛,让他不能发力。谁知黄涛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猛地用力一转腰身,把那个混混扔出去好几丈远。 黄波并不想惹事,这里毕竟是沓氏县郡城。可是你越是忍让,那些混混们越是得寸进尺,眼看着混混们冲了上来,黄波不得不跳将起来,迎面一拳,就打在一个大个子混混的脸上,打得他半边脸塌了下去。 黄波、黄涛兄弟俩与这些个混混战在一起,上来就是一通乱打,连接摔到几个。可是混混们在街上混,练得就是混功,他们一涌而上,黄波、黄涛也不敢往死里打,总不能因此摊上人命官司吧,只得与他们僵持在一起。 这时,街上的人群都围了上来,卖东西的也不卖了,买东西的也不买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象看猴把戏一样,看两个大个子和混混们摔跤。一边看,一边还指指点点,颇有点现场评论的样子。 现场的战斗马上就分出了胜负,黄波、黄涛异常的勇猛,看来他们也是经常打群架,那些混混根本不是他们兄弟俩的对手,没用多长时间,混混们基本上都趴到了地上,战斗似乎就结束了。 “衙役来了……” 衙役们总是在双方打斗结束的时候赶到现场,而且是恰到好处,来得太早不知道该抓谁,来得太迟该抓的人跑了,这就是衙役们的职业精神,掌握好时机才是最重要的。 县城衙役 县城衙役 眼见得那黄波、黄涛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还武功高强,周永不由得在心中高兴,不经意间又遇到了两个武将,而且还是两个渔民。待衙役们抓走了黄波、黄涛,周永才对刘石、刘山说道。 “你们两个去到县衙门口打听着,看看这个县令如何处置黄波、黄涛,切不可让他们坏了这两兄弟,我还有大用呢。不到万不得已,你们不可泄露身份,更不得泄露我在沓氏县城。” 待到刘石、刘山走后,周永便开始打听买房之事。周永自称是来自中原的客商,想在沓氏买处房子,现住在客栈,谁有房子就到客栈找中原来的客商周青,这是他顺口编出来的一个名字。 他专门找些酒店、商家讯问,这里是人们少有的相对集中的地方,特别是酒店,好多人到酒店后就是喝杯水酒,聊聊天,想必谁家要是卖房。酒店、商家必然听得有人议论。 然而,急切间想买处房子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周永找了半天,也没有打听出有合适的房子。小房子倒是有,可是周永想买处带有院子的大房子,总不能委屈了李琼。 沓氏城虽然不大,但是周永一直走到天完全黑了下来。也没有把沓氏走遍,更没有找到中意的房子。等他回到客栈,刘石、刘山正等着他,三个人便来到街上,找了一家较大的酒店,坐下来喝杯水酒。 “公子,那些衙役们把黄波、黄涛和他的乡亲们、还有那些混混挨个问了一遍,说他们滋事生乱,然后关到了牢里,让他们家里每人拿一万钱领人。那几个混混有人拿钱领走了,而黄波、黄涛和他的乡亲们没人来领,还关在牢里,连牢饭也没有人送。” “哦……” 这县令当得还挺有意思,对于这种打架闹事的。就这样罚款了事,也不追究他们任何一方的责任,怪不得那些流氓、混混那么嚣张呢,顶多就是交几个钱嘛,谁还把官府放在眼里? “各位客官,这边请。” 就在周永他们吃菜喝酒的时候,那酒店的小二又领着六个客人走了进来,其中有两个还是衙役,而另四个从穿着上看象是个公子,不过流里流气,一看就不象是好人。 说巧不巧的,那酒店的小二把那六个家伙刚好带到了周永身后的那张桌子上。周永把刘石、刘山正在说话,又不想别人听见,见有人坐到了身后,便闭上了嘴,一门心思吃喝起来,却不料那几个家伙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张吉大哥、刘立大哥,今天抓了张进和他手下的混混,又抓了十几个渔民,又发了大财啊。” 那四个流里流气的公子哥刚刚坐下,就朝那两个衙役笑了起来。很显然,他们说得就是今天抓得黄波、黄涛和他的乡亲们,以及与他们打架的混混。只不过,那些混混交钱领人,钱都交到衙门去了,这些衙役们如何发了财? “也没进几个钱,大头都让老爷拿去了,我们这些衙役只不过喝点汤罢了。而且那些穷苦渔民两手空空,谁知能不能收到钱?关在牢里还他妈倒贴饭钱,过几天还不得把他们放了?” 那个叫着张吉的衙役生得一脸横肉,说话颇有气度,看样子是个班头之类的头目,似乎对钱进少了很有些不满。他看了看那两个公子可模样的家伙,大大咧咧地对他们说道。 “今天你们哥几个请我们喝酒,是不是又有什么发财的门路了?” 那几个公子哥模样的家伙倒是非常谨慎,他们四处看了看,特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坐在他们旁边的周永等人,只可惜酒店的油灯光线昏暗,他仅仅看到了周永的背影,连坐在周永旁边的刘石、刘山也没有看得十分清楚。这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 “呵呵,不瞒两位大哥。小弟确实打听到了一个发财的门路。就是今天,沓氏城里来了个中原客商,在城里到处打听买一处带院子的房子。据酒店老板说,那年青的客商似乎很有钱,而且房子要得急。因此我们兄弟商量着,敲他一笑钱,也好过个肥年。” “哦,可有什么主意?” “两位大哥,我想那中原来的客商既然能来沓氏买房子,显然也是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物,一般的骗术还真骗不了他,象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会再三打听,见到房子、正主才会付钱,所以要想在房子上敲他可能性不大。不过象他这样年青、有钱的商人,免不了好赌、好色,我们可以用卖房子为由结识他,所以我们现在急切地想要找到一座很大、很好的房子,看他有什么嗜好,然后拉他下水。如果他好赌博,我们就设局与他赌博。如果他好色,我们就找个绝色女子来诱他上当。” “倒是个办法。” 那叫着张吉的衙役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赞同那几个公子哥的办法。他随即也抬起头来,把酒店里的客人扫视了一遍。然而酒店里实在是太过昏暗,他仅仅只是看得到一个个人影,却分不清谁是谁,他也小声说道。 “王全、李合,沓氏城里现成要卖的房子确实没有,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知道吗?我们沓氏县的曹讯曹大财主死了,他的两个儿子曹成、曹功分了家产,光田地每人就分了一万多亩。而曹大财主原来在沓氏城里有一处房子,兄弟俩都争着要,正准备打官司呢。可是我们早就听说过,街上卖烧饼的王海的儿子王顺也是曹大财主的儿子,那王顺的母亲巧凤就是曹大财主的丫环,嫁给王海的时候已经怀上了孩子,不到半年就生了王顺。现在你们去撺掇王海,让那巧凤领着王顺去告状。只要是打起官司,我们打点的打点,疏通的疏通。让那曹成、曹功出钱买平安。一来我们可以弄些孝敬,二来可以趁机逼迫曹成、曹功把城里的房子卖了。” 王全、李合等几个人听罢,心中大喜,那王海的事情他也听说过,谁也不知道真假。管他呢,只要撺掇王海来告状,曹大财主的两个儿子曹成、曹功就要来打官司,哥儿们几个都有好处。 “确实是个好点子,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找王海。” …… 王海天天在街上卖烧饼,当然认识王全、李合这些沓氏城里的公子哥儿,不过,他一个卖烧饼的,还没有幸运与这些公子哥儿攀上什么交情。这一日卖完烧饼回家,婆娘巧凤正在做饭。王海正想坐下歇会,突然看见王全、李合他们几个找上门来。王海可是吓了一大跳,他可是清楚这些公子哥儿,天天无所事事,虽然不是街头混混,却也和那些混混没什么两样,以为他们来找自己什么麻烦,哪敢怠慢,连忙请进家门,小心侍候着。 “各位公子光临寒舍,有什么见教?” “请你家娘子出来吧,我们有事情要告诉她。” 王全知道王海是个老实芭蕉的汉子,跟他说了他也当不了家,免得跟这个王海浪费口舌。而那巧凤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比这王海有见识多了,而且这个王海平日里就听巧凤的。 “那好吧,你们等着。” 王海还真是个老实的汉子,听这几个公子哥说要见他的老婆,连忙站了起来,到里屋去叫自己的妻子。不一会,那巧凤就走了进来。到底是大户人家的丫头,非常得体地向他们施了一礼。 “王家娘子,你可知道你的老东家曹讯曹大财主死了?” “我已经听说了。” 那巧凤淡淡地说道,神色中似乎有一丝悲哀。她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些往事,转过脸去不再看他们一眼。而王全一看巧凤的神情,立即就明白了人们的传说并不是虚言,急忙鼓动巧凤。 “曹讯曹大财主的二个儿子曹成、曹功平分了家产。光田地每人就分了一万多亩。我们可都听说,你的儿子王顺也是曹讯曹大财主的亲生儿子,却一个钱也没有分到,你不觉得冤枉吗?” “你们说哪里话,王顺是我的儿子,怎么成了曹大财主的儿子?你们这不是成心羞辱我么?” 一听到王全把王顺说成是曹讯曹大财主的儿子,老实的王海也不干了。再老实、窝囊的男人。尽管他心中明白,嘴上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更不愿意别人乱说。 “王海,你就别嘴硬了。你家娘子到你家半年就生了王顺,你还敢说王顺是你的儿子?我们来你家并不是来羞辱你的,曹讯曹大财主死了,只要你们去告他们一状,这官司稳赢,哪怕就分个几千亩地,你下半辈子也不愁吃喝了,总比你天天在街上卖烧饼强上万倍。” 王全一顿诈糊,王海再也不敢做声。他自己的心里当然明白,只是曹讯曹大财主在世时,当众否认过,曹家对外说是巧凤暗通曹家仆人,因此赶她出门的。现在旧事重提,那不是拿自己出丑吗? “几位说笑了,那都是没影的事。再说咱们穷人家,也没有那个钱财去打官司。自古道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打官司全得钱财来使费,我们怎么争得过他们?弄得后面不伶不俐,反而不美。况且我们这样的手艺人,一天不做工,便一天没得吃的,哪里来的人力、哪里来的功夫去打官司?” “你怕什么?反正王顺他娘是曹讯曹大财主的丫环是真,怀孕出嫁也是真,只要王顺他娘一口咬定。他们有什么办法抵赖?你没有人力,我们帮你出面,衙门里有我们的朋友,还怕亏了你们不成?只是这用钱花费,如果你们确实为难,我们兄弟替你们凑集,小钱不去,大钱不来,我们先替你们凑集三十钱两,作为打官司的本钱。日后你得了曹家家产,还我们便是。至于赢了官司分得了财产,反正你们也是白来的,得分给我们兄弟一半作为好处,这官司我们兄弟替你打。如何?” 那王海虽然说是个老实人,可是经不住王全一再的鼓动,想想曹家那么大的家业,如果官司打赢了,哪怕是分得半成,也够他吃几辈子的。就是输了,只有他们出钱,自己也不吃亏,便点点头。 “如果你们帮助,那当然好了,只不过,我们从哪里做起?”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你只要写下三十万钱的借据,我们收着,以后听从我们调度,包管你赢。” “啊……” 一听说还要写下借据,再老实的王海也犹豫了。三十万钱,那可不是小数目,就是把他们一家三口全卖了,也凑不齐三万钱。毕竟他也是个生意人,懂得借据可是轻易写不得的,何况没有见到对方一个钱,就写下这么大的借据,到时候就是赢了财产,又能剩下几个钱? “叫你写下三十万的借据,这是我们打官司时确实要花的钱。不要你们花费一个钱,你们只要照着做就行了。打官司花费是我们的,赢了官司得了财产是你们的,就算是输了官司,没有分得财产,我们就是把你们一家三口切肉卖了,也追不回我们的三十万钱,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王海回头看了看巧凤,谁知巧凤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还恶狠狠地把曹讯曹大财主骂了一顿。王顺究竟是谁的儿子,只有她最清楚,她信誓旦旦地告诉王全、李合,王顺就是曹大财主的儿子,曹成、曹功想赖也赖不掉。 “叫你们的儿子王顺也出来画全押吧。” 那王全、李合等几个家伙还真是个细心的人,等待王海写下了借扭,他们又提出让王海的儿子王顺画押。王海又回头看了看巧凤,两个人都觉得不妥,这儿子要是画了押,而官司如果输了,儿子一辈子可就成了他们的奴隶。 “儿子就算了吧,如果你们怕收不回钱,那就算了,官司我们不打了。” “也罢,不画就不画。” 王全无奈地笑了笑,他可不能把王海逼得太紧,他还指望着王海一家冲锋上阵打官司呢。他拿起借据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装里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朝王海摆了摆手,带着李合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房屋成交 二天早上起来,周永没有象往常一样找地方练习武功,而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精元心法和轻功心法。随着功力的不断增加,周永只觉得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自己的身体却越来越轻盈。强大的真气在体内循环运行了九九 走进客栈的客厅,刘石、刘山已经起来等在那里,他们听从周永的安排,并没有带刀骑马。三个人来到街上,找了个地方吃了早饭,待他们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周永吩咐道“今天上午我们三人分头寻找房子,中午回客栈汇合。” “公子,哪些家伙可是要害你,我们还是一起寻找吧。”刘石、刘山还是不放心周永的安全,他们毕竟没有见识过周永的武功。自从昨天晚上听到那几个家伙的计划,他们两人越发的担心。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他还真没把那几个衙役和无赖放在眼里。不管是斗力还是斗智,他自信战胜他们绰绰有余。“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只当是逗他们玩玩。” 辽东郡的大小事务都有郡丞和长史负责,而且他还有一大帮如虎似狼的兄弟,辽东郡的大小官员、士族豪门看在眼里,记在心头,根本不敢招惹这个新来的太守大人。就连那些不安份的胡人、蛮夷,似乎也小心了许多,暂时还没有侵扰过辽东郡。 “那公子小心!” 刘石和刘山分头走了,周永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起来。也是天公作美,今天竟然放晴了,虽然太阳没有出来,可是也没有刮风。随着行人的增多,沓氏城里渐渐热闹起来。 周永信步在街上走着,顺便观察着街上的行人,特别是看到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他总是多看几眼,等人家走过了,他甚至还回过头来,看看那些漂亮大姑娘的背影。 可是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似乎一直跟着自己,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总是在看别处,好象并没有看自己。可是周永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再回过头来时,他们依然跟着。 “跟踪?” 周永明白了。这是有人在跟踪自己,看他们跟踪的样子还挺专业的。他越发地留心起来,那两个跟踪的家伙对地形非常熟悉,而且街上的行人有时会惊讶地看着他们,然后连忙躲开,周永判断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县衙的衙役。 连走了三条街,那两个人影依然跟着自己。当走到一家酒店旁边的时候,周永听到了那家酒店里有掷骰子的声音。他转身走进了酒店,与酒店掌柜的打听了一下房子,便径直走上了二楼。 二楼就是个赌场,赌博的人倒是不少,而且有不少外地来的客商,周永便在里面赌了起来。不一会,那两个家伙也走了上来。当他们看到周永正在赌博的时候,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永从赌场里走了出来,只不过手里提着一大袋钱。他高兴地笑着,嘴里还哼着谁也没有听过的小调。那两个跟踪的家伙连忙跟上,可是怎么也听不懂周永在唱些什么。 …… 沓氏县的县令张纬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却很有精神。已经在沓氏县干了五、六年了,没有大功,也没有大过,虽然搜刮了不少的油水,可是他却十分的精瘦,给人一种清廉的感觉。 自从那天去见了新来的太守,他没来由得有点紧张。虽然那太守十分的年青,可是却显得非常老练,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文雅,可是听说他竟然灭掉了鲜卑一个部落。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致仕回乡了,免得在这个年青人手里翻了船。 这天张纬正坐在大堂之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那上面的蜘蛛网上,有两只蜘蛛正在打架。正当蜘蛛打得起劲的时候,街上卖烧饼的王海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走进了大堂,递上来一纸诉状,状告沓氏县大财主曹成、曹功霸占家产、欺压庶弟。 几个看起来就不象好人的家伙紧跟在王海父子的身后,他们见面就先跟衙役、书吏们打招呼,显然与那些衙役、书吏非常熟悉。张纬瞄了他们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家伙他也是认识的。他知道有他们掺合在里面,准没有什么好事。虽然自己可以多弄点钱,可是他已经挥够了,现在是考虑安全回家的时候了。 张纬拿着案状认真看了起来,几乎比看圣旨都有过细。自己都快要致仕了,他可不想自己在快要靠岸的时候翻了船。他叫过王海、王顺父子俩,仔细讯问案情,在他确认无疑后,朝衙役们顺道。 “张吉、刘立,立即带人去拿曹成、曹功上堂。” 张吉、刘立早就等着张纬发话呢,刚才看到张纬那么认真地问王海、王顺,还真让他们有点紧张。可是王海、王顺倒也镇定,把事情说得头头是道,张吉、刘立才放下心来。听到张纬叫他们去拿曹成。曹功,他们不由得笑了,案件就象他们设计的那样,再一次按照他们的意图向前发展。 曹讯曹大财主的两个儿子曹成、曹功很快就被张吉、刘立带到了县令大人的公堂,张纬倒是非常认真,细细地审理。在问过王海、王顺、曹成、曹功之后,他立即明白了案件的关健。 其实案情非常简单。那小男孩自称叫王顺,是沓氏县城中卖烧饼的王海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则是曹成、曹功父亲李老财主的丫环巧凤,十几年前被曹家打发出门,连赎身钱也没有要就嫁给了卖烧饼的王海。巧就巧在巧凤出嫁时已经怀孕,嫁给卖烧饼的王海不到半年,就生下了王顺。 那巧凤生下王顺后,就有不少乡邻风言风语地说这王顺是曹老财主的儿子,是曹成、曹功的母亲妒忌巧凤,见巧凤怀孕便把巧凤赶了出来,说得有鼻子有眼,并且还有十几年前的邻居们作证。 由于当时曹老财主健在,十几年来人们也只是暗地里说说而已,谁也不敢当面去说。时间长了,这风声当然也传到曹大财主的耳中,曹大财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大骂了一通,不仅否认王顺是他的儿子,还说巧凤私通仆人,才被赶出曹家。 然而不论曹大财主如何自辨,流言依然如故。后来曹家也懒得再理,任其乱说。任何时候,名人嘛,总是有些绯闻的,没有绯闻的名人那不叫名人,至于绯闻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 可是现在李老财主死了,麻烦却留给了他的两个儿子。 “此案关系重大,本官可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辞。待本官调查清楚,再行宣判。退堂。” “啪!” 张纬一拍惊堂木,站起身走了,把原告、被告都凉在那里。按说这么大的财产纠纷案,他也确实不应该草率,调查调查也是应该的。那王顺自称是曹大财主的儿子,总该有些证据吧。 …… 黄波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黄涛躺着的乱草旁边,身子一软躺了下去。已经三天了,没有人来给他们送一口饭,只有牢房里给的一点淘米水,纵然是铁打的汉子,三天不吃饭,也饿得眼发花。 “这狗官还真是想把我们饿死啊。” 黄波嘴里嘀咕着,眼睛里满是绝望。官府已经派衙役去通知村里了,可是黄波知道,他们娘手里别说一万钱,就是一百钱也拿不出来,而村民们都很穷苦,谁家能这么快拿出一成万钱? “饿死了他就收不到钱了,他这是想让我们半死不活。” 已经没有几个渔民还有力气说话,他们就那么躺在乱草上,紧紧地绻缩成一团,互相偎依着取暖,免得被冻死。他们一动也懒得动,顶多隔一段时间哼哼一下,以证明他们还活着。 牢房间里已经没有别人,仅仅只有这十几个渔民。这倒不是说沓氏县的治安有多好,快要过年了,那些有钱的都已经赎出去了,只有他们这些穷苦渔民呆在里面。 “吱呀……”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打开了,有几个衙役领着两个高大的年青人走了起来。他们还以为送来了什么吃的,等待抬起头来,见衙役们两手空空,一个个懊恼地躺了回去。 “起来,都起来,有人赎你们来了,你们还想在这里过年吗?” 领头的衙役用棍子敲了敲铁门。大声吼叫起来。这些穷苦渔民一点油水都没有,他早就不耐烦了,巴不得他们快点滚蛋。 那些渔民一听到有人赎他们来了,立即翻身从乱草上坐了起来,眼睛里放出了亮光。虽然他们很饿,可是一听说可以出去了,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迸发而出,互相搀扶着朝门口走来。 “各位乡亲遭罪了,我们公子特地派我们来接各位乡亲出狱。” 黄波、黄涛这才看清楚,原来赎他们出狱的,是那天在路上碰到的那几个骑马的大汉。他突然想起,那天进城时的鱼税,也是他们帮助交的,难道自己碰到了大善人? “谢过两位好汉。只是那位公子一再的帮我们,这样的大恩我们如何报答?” “我们公子欣赏你们兄弟的侠义和武功,现在跟着我去见公子吧。” 黄波、黄涛和十几渔民走出监狱,虽然没的看到太阳,却重新获得了自由,他们跟着刘石、刘山往客栈走去,一路上引的引人纷纷掩鼻,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臭了。 走进客栈,十几个渔民全部跪在地上,衷心地感谢周永把他们从牢房里赎了出来。十几个人齐声喊叫起来,虽然很饿,但是还是很有底气,那可是他们发自内心的呼喊。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等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不客气,你们可能饿坏了,坐下吃饭吧,每人一碗粥。” 周永笑着向他们摆摆手,让他们自己站起来,他们身上的气味实在是太大了,周永可不想去碰他们。客栈大厅的桌子,已经为他们盛好了十几碗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那些渔民简直是扑了上去,抱起粥碗就喝。没用到三两口,一碗粥就喝完了。就在渔民们眼巴巴地等着再来一碗的时候,客栈的伙计上来把碗收了回去,周永朝大家笑了笑。 “每人只有一碗粥,你们饿了三天,一次吃太多会涨死人的。” 十几个渔民失望地坐在那里,谁也不敢做声。他们已经饿得不得了,一碗粥根本不管用。周永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乡亲们,我找你们可是有事的。我想组织一个船队,要有大型船只、中型船只、小型船只。我要这支船队往北能航行到倭岛去,往南能航行到交州去,你们谁能告诉我,你们能不能行?” “公子,我们那里有水手航行到倭岛去过,只是那些倭奴一无是处,去到他们那里干什么呢?” 黄波对周永要航行到倭岛很不能理解,远航的目的,除了打渔,无非是买些中原没有的东西,可是此时的倭岛还是蛮荒之地,他们除了种些粮食,几乎没有任何东西是中原需要的。他们甚至连那些胡人还不如,胡人至少还有中原稀缺的马匹。 “怎么会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呢?比方说倭奴男人我们可以抓来当奴隶,倭奴女人可以卖到中原去当侍妾,那还是值些钱的哟。” 周永笑着说道,可把那些渔民们吓了一大跳,敢情这个救他们的公子原来是个人贩子。周永也没有留意那些渔民们惊讶的眼神,他看着黄波、黄涛兄弟俩,严肃地说道。 “我有足够的钱,多长时间可以组织这样一支船队来。” “公子,现在也没有现存的大船等你去买呀,你要是自己造条大船,起码得半年。” “很好,黄波、黄涛,我要你们两人来负责帮我组建这个舰队,要造能载五千人的大船,你们负责找造船的工匠、航海的水手,还要有能在大海船上战斗的护卫,你们能行吗?” “当然行!我们兄弟俩愿为公子效劳。 那王海、王顺争夺财产的官司一打就是几天,乡亲们都是道听途说,而案件的关健人曹讯曹大老爷已经死了,而那巧凤一口咬定王顺就是曹老财主的儿子,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dna鉴定,而曹成、曹功又拿不出任何反驳的证据,连他们所说私通的仆人也已死去多年,眼看着就要吃亏。 就在这时候,王全、李合等人找到了曹成、曹功。吹嘘说他们认识衙门的人,县令大人已经认定王顺就是曹大财主的儿子,曹成、曹功的案子已成了铁案。但是如果他们花些钱,可以少判些给李顺“两位公子,我们兄弟也是看在多年乡亲的份上帮帮你们,不想你们被那卖烧饼的王海诈去太多。只要你们舍得花些钱,我们可以在县令大人面前为你们说上话,保管你们吃不了亏去。” 曹讯曹大财主的财产和家人全部都在乡下,曹成、曹功对城里的这些破落公子并不熟悉,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什么好人。再加上那王顺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兄弟,他们也不清楚。他们自己心里也明白,象这类官司,怎么判决县令大人都有道理。那曹功想了想,便对王全说道“多谢各位兄弟好意。只是不知道,我们该花多少钱呢?” “两位公子想一想,你们曹家光土地就有近三万亩,如果三人平分,你们两兄弟每家都要退五千亩地出来,那该值多少钱?”王全没有实说,反而跟他们算起了帐,先吓唬吓唬他们俩。 曹成、曹功兄弟俩当然知道孰轻孰重,抱着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想法,花了钱,县令大人少判一些给那王顺,他们也不吃亏。“各位兄弟尽管明说,究竟要花多少钱。我们心中也好有个底。” “这样跟你们说吧。”王全站了起来,在曹成、曹功兄弟俩面前公平回走了几步“除了县令大人,还有那些衙役、书吏要打点。你们兄弟俩出五百万钱,县令大人只判二成与那王顺。” “王百万钱?”曹成、曹功兄弟俩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那曹成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腮膀子,他的牙突然疼了起来。“我说两位兄弟,象我们这样的人家,平常哪里有五百万钱放在家里?能不能少点?” “呵呵,你以为买小菜啦?我们知道你们家不可能马上拿出五百万,但是你们家在沓氏城里有一处庄园,占地一百多亩,至少也值三百万。现在正好有个外地客商急着在沓氏城里买处房子,你们马上就可以出手,现钱不就有了?”王全早就为曹成、曹功兄弟俩想好了办法,这可是他们另一个计划的一部分。 “这……”曹成、曹功兄弟俩互相看了看,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处房子原来是曹讯曹大老爷为他的心爱小妾修的,结果曹讯一死,兄弟俩就把那小妾赶走了,夺回了房子,正想着如何瓜分这处房子呢。到了此时,兄弟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对王全说道。“那好吧,我们去找那个外地客商,尽快把房子卖了。不管卖多少钱,就把那些交给你们几位帮我们去打点。如何?” “好吧。”王全看看也只能榨出这么多了,便点了点头。 …… 还是在上次那家酒店里,昏暗的油灯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整个大厅里依然昏暗不堪。三三两两的客人分坐在酒店的各个角落里,借着那昏暗的灯光吆五喝六的,倒也非常自在。 突然间,酒店里走进六个客人,在店小二一看连忙迎了上去。两个衙役,四个公子哥,一个也不是好惹的。店小二把他们引到一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那店小二刚要走,却被那个衙役一把拉住“等等,去把你们的老板叫来。” 不一会,酒店的老板也来了,看样子与他们很熟悉,毫不客气地与他们坐到了一起。那个叫着张吉的衙役开口说道“那个中原商人今天把那些渔民统统赎回去了,说是要让他们组建一支船队。看来那家伙还真是有钱,千万不要让那家伙跑了。” “我派人跟踪了几天,那个中原商人除了打听房子。就是到酒店赌博,而且赌技还很高,几乎没有输过,这几天赢了差不多有一千多万钱。而且他那两个手下武功非凡,又多了两个本领高强的渔民,恐怕更不好对付。”那个叫着刘立的衙役把这几天跟踪的情况对大家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不无遗憾地说道。“那么年青的财主,竟然不好色,这些天一次也没有去过翠花楼。” “两位大哥,房子的事情我们可是落实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可以带那中原商人去看房子。如果等房子交易好了,我们可能就没有机会再接触他了。”王全也把曹成、曹功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催促张吉快想办法。 “他赌术高又能怎么样?那些与他赌博的人都是各人赌各人的,而我们要与他赌的人是大家一起上。我们的对手只有他一个,我不相信还会让他赢了去。如果还是输了,我们就出绝招。”张吉看了大家一眼,冷冷地说道。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一桌人竟然对付不了一个人。 “好,我明天给大家安排专门的位置,我就不相拿不下他。”酒店老板这时站了起来,冲大家抱拳拱了拱,忙自己的生意去了。 …… 一连几天,房子一点下落也没有,就连那几个打他主意的人也没有露面,周永不免有些着急。那两个衙役天天象影子一样地跟在他身后,也让他行动不便,天天就只能在沓氏城里晃悠。 这天他正在客栈大厅里和刘石、刘山、黄波、黄涛吃早饭。客栈的店小二突然跑了过来,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客官,外面来了几个客人,说是叫着曹成、曹功、王全、李合等等,他们听说你要买房子,特地来见你。” “呵呵,终于来了。”周永笑了起来,朝着客栈的店小二摆了摆手“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那店小二把几个人引进了客栈的大厅。当他们看到周永和他身后的四个大汉的时候,脸上无不露出一比惊讶。特别是王全和李合几个,心中甚至有一点点的惊恐,他们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个人自己是否惹得起? “见过周公子。” “各位请坐。” 大家互相寒暄了一番,作了互相介绍,曹成、曹功是房主,王全、李合等人是经纪,大家便坐了下来,周永看了他们一眼,四个人年纪都在二、三十岁左右,那曹成、曹功微微笑着,显得非常坦诚,而那王全、李合等人的眼睛一直盯着周永,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公子,我们听说你想在沓氏城里买房子,而我们正好在沓氏城里有一处房子要出手,不知周公子有没有兴趣?”曹成最先开了口,他看着周永,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周永当然知道他们是为房子而来,却故意装着吃惊的样子,“曹公子,不知你们的房子有多大?价格如何?” “我们的房子就在沓氏城的后街,相对比较安静,占地有一百多亩,里面建有六套小院,还有花园和湖泊。我们要价五百万。”曹成也是急于出手,非常诚实地把房子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周永。 “那好,我们去看看房子,看过后再说其他的。”对于买房子,周永可是非常有经验,他也看出曹成、曹功兄弟俩很诚实,买下这处房子应该没有问题,便站起来陪同他们朝外走去。 …… 房子果然是不错,这院子占地极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甚至还修了些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放眼望去,满院的花草树木,端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这房子比周家大院是差些,可是比辽东大人的太守府却强多了。 “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喝酒边谈价。”只到这时,王全终于说话了。 “好吧,客随主便,你们安排吧。”周永笑了笑,装着很随意的样子。他倒是要看了看。这些家伙究竟设下了什么圈套在等着他。他朝刘石、刘山、黄波、黄涛摆了摆手,跟着王全他们一起走了。 让周永没有想到,他们一行人竟然来到了他们听到王全和衙役密谋的那个酒店。“周公子,沓氏城里就这家酒店好点,还望公子不要嫌弃。”曹成把周永等人请到了他最好的酒店,显得非常恭敬地欢迎周永。 经过与曹成、曹功兄弟的讨价还价,房子最后以三百万成交。双方都请来了中人,曹氏兄弟请来的就是这家酒店的老板,而周永请来的是客栈老板,最后立字为据,签字画押,交割铜钱,这桩买卖正式完成。 “感谢周公子,中午请你喝杯酒。”当曹成把地契、房契等契约交给周永的时候,苦笑着说道。对于把房子卖了出去,曹成、曹功似乎都有点心疼,不过为了自己家的案子,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还是我来请吧。”周永淡淡地说道,立即吩咐刘石、刘山去安排。他知道曹成、曹功一定是急着用钱,才把这么好的院子卖了。说不定他们兄弟俩根本不可能把这个钱拿出这家酒店,钱都要被王全那几个家伙弄走了。 整个酒席结束的很快,曹成、曹功兄弟似乎没有心思喝酒,喝了几杯说匆匆告辞了。就如周永预料的那样,三百万钱他们一个铜板也没有拿走,全部交给了王全。客栈老板也没有多呆,吃了几口饭就说有事先走了。而王全一伙人惦记着赌博了,也没有心思喝酒,时间不长。酒宴就结束了。 “今天结识周公子,实乃三生有幸。周公子,跟兄弟们一起到楼上玩玩如何?”王全看到周永也站起身来,连忙跟着站起身,冲周永抱了抱拳。 “好啊,房子买成了,我也放下了心,就陪你们玩玩。”周永笑了笑,跟着几个家伙就朝楼上走去。看着那三个钱袋子。周永心里不由得有些愤怒。今天要是不让你们出点血,你们不知道厉害。 等周永他们走到二楼,赌场里的人似乎不多,他们刚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在喊王全。原来有一个桌子上已经有了六个人,似乎正等着他们,那王全便领着周永朝那张桌子走去。 王全把桌子上的人一一向周永作了介绍,无非是张公子、李公子、陈公子之类,一看都是些破落户管闲事吃闲饭没头鬼光棍。王全又把周永向大家作了介绍。当然,周永的身份叫做周青,来自中原的商人。 “哟,来自中原的客商,久仰久仰,一定是大财主啰,今天可得碰碰运气,说不定也能跟着粘粘财运,发回大财。”一个被称为张公子的家伙嘻嘻笑着,朝周永拱了拱手。其他人也跟着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周永依然微微笑着,客气地回应。 “来,下注吧。”随着王全一声吆喝,赌局就开始了。 周永在沓氏城里已经赌了好几场,早就熟悉了他们的玩法,与谯郡相比几乎没有什么新意。开始十几盘,周永时输时赢,一直在观察他们。很快周永就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专门来对付自己的。让周永欣慰的是他们不会出老千,只是一伙人互相协作,用眼色互相告诉大小,如果有一家点大就一拥而上,如果没有一家大就全部不跟。 一张桌子十一个人,他们十个一伙,一般情况下,他们当中总有一个大,所以周永几乎是没有赢的机会的。为了摸清他们的底细,周永一连输了十几盘。不过周永并没有紧跟,往往跟几手就丢了,哪怕是再大的点,他也不要。他在等,等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把他们彻底打垮,他可不想在他们的身上浪费时间。 设计陷害 设计陷害 也不知是多少盘了,周永一直在输,已经输掉了近三十多万,他只赢了三盘,而且还是小赢。王全他们的战术非常成功,因为周永一旦看点后还跟,他们几乎全部放弃,根本不给周永回手的机会。 周永不慌不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又掷了个最大点,周永不动声色地跟了十几圈后,王全他们开始陆续看点,从他们的眼神中,周永看出他们至少有五个人点子很大,其中有一个似乎异常惊喜,周永在心里暗道该不也是最大点吧? “等车就在这一班!” 周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圈又一圈地跟着,只不过跟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越来越犹豫。而王全一伙已经开始沉浸于兴奋之中,特别是那个摇出最大点的家伙,已经抑止不住地开始激动了。 然而,他们忘了一个基本的事实。他们每人的面前只有五十多万钱,与周永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就是他们可以从酒店里借,周永也不相信他们能借出几千万来。要知道,周永可家暗着的,周永每押一万钱,他们每人就要押二万钱。 “不论大小,这都是最后一局!我还有事。不能奉陪各位了。我押十万,输赢在此一举。”周永可不能让他们跑了,故意告诉他们自己要走了,如果你们不赢这最后一局,自己可就不客气了。桌子上已经有三百多万钱,如果让周永赢了这最后一局,他们就全盘皆输。 “跟……”王全押上二十万钱,却朝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果然,那些点小的纷纷退了下来,桌面上只剩下了三个人。 “我押一百万钱,你们还跟不跟?”周永大大咧咧地丢下一百万的筹码,显得非常轻松。想想这些破落子弟,也不会有多少钱,吓也要把他们吓死。 果然。又有两个退下去了,只剩下了那个点最大的张公子。不过,他的眼神在瞄王全,似乎在等王全拿主意。王全看了看周永,眼睛里几乎露出火来,他们刚刚从曹成、曹功身上弄来的三百万已经全部堆的了赌桌上,如果输了,他们白忙了这么多天。然而周永还暗着,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睁眼人打瞎子,他是不会死心的,微微地朝那张公子点了点头。 “老板,借二百万钱。”那张公子扬起了手,喊来了那酒店的老板。那酒店的老板本来就与他们是一伙的,连忙拿来了筹码。张公子得意地拿起来,把筹码往桌子中央一推。“跟二百万,开盅吧。” “混江龙!” 就在张公子揭开骰盅的一瞬间,围观的人大叫起来。这可是最大的点了,难怪他一直坚持呢。那王全的脸上已经笑开了花,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铜钱和美女。 刘石、刘山、黄波、黄涛从来没有看过周永赌博,前面十几盘周永一直输,他们也心疼的不得了。想想周永这些天一直在赢,他们也忍了。可是当看到张公子开出混江龙的时候,他们也傻眼了,不由得心如刀割。 “呵呵,看我的。”周永使劲地拍了拍巴掌,朝大家笑了笑,然后双手捧住骰盅。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把骰盅揭了起来。 “天啊,又是混江龙!” 所有的人又惊呼起来,人们满脸的惊谔,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骰盅。就是那王全,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揉,这才看清楚那确实是真的。 按照规距,两个人的点子一般大,提议开盅者负。刚才借了两百万钱提议开盅的张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一片刹白。 “刘石、刘山、黄波、黄涛,收起钱来,我们回去。” …… 已经打算致仕还乡的张纬倒是真想办个漂亮的案子,以便在沓氏县留下自己的良好声誉来,经过再三的审问,讯问了许多的证人。他最后断定王顺就是曹讯曹大财主的儿子。 就在曹成、曹功卖掉房子的二天,他把曹家兄弟俩招到了县衙大堂,郑重宣读了他的判决“经过多方查证,巧凤的儿子王顺确实是曹讯的亲生儿子。故判决巧凤的儿子王顺归宗为曹顺,曹讯的财产由三个儿子平分。” “冤枉啊……”听完张纬的宣判,曹成、曹功兄弟俩差一点没晕过去,这县令大人真是黑啊,自己的房子卖了,钱也花了,竟然还被分去了三分之一的财产,当堂就叫起冤来。 然而这一次张纬确实没有收到曹成、曹功兄弟俩的钱,那些钱当时就被王全他们输光了,而且他们还久了几百万钱。他们正在为钱伤心呢,哪里有钱去孝敬县令大人? “混帐东西,你爹欠的风流帐,就该他来还,有什么可冤的?”张纬这一次可是相当的理直气壮,从来就没有这次这么决断过。当即就命令曹成、曹功兄弟俩,限他们三天内把该分给曹顺的财产全部分给曹顺。说完一拍惊堂木,把大声喊叫的曹成、曹功兄弟俩赶了出去。 从县令大堂出来,破了钱财的曹成、曹功兄弟俩越想越不服气。自己送出去了不少的钱财,最后官司还是输了,还得拿出大片的土地分给王顺。气愤不过的两兄弟连忙跑去打王全、李合他们,可是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找遍了沓氏城也没有找到他们。 就在他们在街上发疯似的寻找王全、李合的时候,有两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兄弟俩象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拉住那两个人哭喊起来“快带我们去见周公子,我们冤啊……” “我们公子知道你们冤,如果你们想告状,你们可以拿着这封信,连夜去找辽东郡的郡丞大人高季,那高季是我们公子的朋友,他一定会帮你们的。”那两个人说完,递给他们一封信,转身就走了。 …… 买下了房子,周永又买了几个丫头、仆人,让他们先行打扫、整理院子。沓氏城里也有很多流民,卖儿、卖女的很多,周永就从流民中挑选了几个年青人。那房子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住人了,添几个丫头、仆人也是为了增加人气。 这天中午。周永和刘石、刘山、黄波、黄涛刚刚从新买的房子里回到客栈,客栈的店小二突然迎了上来,在周永的面前小声说道“周公子,有一个女子说是要找你,让我们带她到你房间去,我们不答应,只得让她在大厅里等你。” “哦……还有这事?”周永不由得有些吃惊,自己来沓氏城这么多天可是老实的很,从来没有粘花惹草,哪来的女子找自己?“你们做到对,就应该让她在大厅里等着。” 周永一行人走进大厅,果然看见一个女子等在大厅里。看样子二十岁左右,倒也有几分姿色,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猛然间。周永想到了王全他们所说的计划,这该不是他们找来的绝色女子吧? “周公子。” 那女子似乎也认出了周永,连忙走上前来,那架式似乎要扑进周永的怀抱。谁知周永用脚一勾,一条凳子横在了周永的面前,也拦住了那女子有去路。周永摆摆手,刘石搬过一条凳子让周永坐下“说吧,你是谁?为什么找我?” “我……”那女子虽然结结巴巴,却一点也不慌张,眼睛还瞄着门外,显然在等什么人。周永突然明白了,他刚刚回过头来,只见那张吉、刘立带着一班衙役冲了起来。 “谁都别动!”那张吉高喊着,径直朝着周永冲了过来,手中的大刀指着大厅里的所有人。那张吉真是来的恰到好处,看样子他们做这种事轻车熟路“我们奉命捉拿拐带人口的贼人,谁都别动。” “昂……”几乎就在同时,刘石、刘山、黄波、黄涛拔出了刀,那刀重达六十斤,与那些衙役们的大刀比起来,就如牛刀和菜刀。连张吉、刘立也吓得一楞,拿刀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 “你……你们……你们敢拒捕?”看得出来,这些衙役还真没有遇到过敢于反抗的人,平常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习惯了,猛然遇到那狠的,他们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周永摆摆手,挡在他前面的几个人认开一条路。他走上前来,不屑地看了那张吉一眼“谁派你来抓我们的?” “我们抓贼人,不需要谁派。”那张吉也只是稍微楞了那么一小会,马上就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口气立刻就硬了起来,朝那些衙役们一挥手“抓住他们,一个也别放跑了。” “找死!”刘石怒吼一声。身形一晃,身子已经窜到了张吉的面前,手中的大刀带着寒风呼啸而至。慌乱之中的张吉举刀相迎,却不料他的大刀太过轻盈,竟然被刘石一刀两断。那刀片在空中飞过,狠狠地斩在客栈大厅的窗口上。 “轰……”就在张吉的刀片飞出去的同时,刘石朝他的裆部狠狠地一脚,只听得张吉惨叫一声,身子便朝另一个方向飞去,越来几张桌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再也听不到他过声音了。 “铛……”几乎就在同时,刘山也扑了上去,照着刘立的头颅迎面就砍,吓得刘立挥刀就挡,两刀相撞,暴出一声霹雳。巨大的力量劲透而入,刘立直觉得双臂发麻,心脏紧缩,两脚虚软。还没等他的双臂恢复知觉,那高大的刘山猛地一脚,刚好踢在他的肋骨之上,又是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刘立的嚎叫。 其他的衙役立即傻眼了,提着刀呆立在原地。他们那微薄的俸禄还不足以激起他们拼命的勇气,他们似乎也没有必要对谁表现出忠心来,他们无非是想跟着张吉、刘立捞点钱花。如果为了那点钱要丢掉性命,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 就在衙役们发楞的时候,那个女子趁乱就想溜跑,她刚刚跑到客栈大厅门口,却不料黄波两步窜了过来。抓住她的衣领,轻轻地就把她提了起来,扔到了周永的脚下。 “说吧,谁叫你干的?”周永冷冷地盯着那个女子,淡淡地说道。那女子打了个冷颤,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惨叫的张吉、刘立,低下头不敢做声。她确实是有些害怕了,这些人如此大胆,连县衙的衙役也敢殴打,犯在他们的手里。恐怕连自己的小命也难保住。 “不说?那好,黄波,把她捆起来,卖给胡人当奴隶去。”周永依然淡淡地说道,朝黄波摆了摆手。他倒是要看看这女子有多大的能耐,能扛住威协拒不招供。要是真是那样,当真就把她卖了去。 “啊……我说我说。”那女子见黄波真的来捆她,吓得立即叫喊起来。“都是张吉、刘立要我干的,他们让我缠着你,说你拐带我,把你抓起来弄些钱花花,答应给我一万钱。” “哦,为了一万钱,你就来诬陷我?为了一万钱,你就不怕杀头?”周永继续威协那个女子,想从她嘴里知道还有没有其他隐情,虽然身边有几个强悍的护卫,但还是小心为好。 “我不干不行啊,我不干他们就要把我的孩子卖了,我不敢惹他们啊。”那女子说着就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张吉,她说得可是真的?”周永回过头来问张吉,言语中已经多了些愤怒。这群狗东西,为了诈自己,竟然逼迫良家妇女来诬陷自己,周永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她胡说,是有人告诉我们,说住在客栈的周公子拐卖妇女,我们才赶来抓人的。”张吉恶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气呼呼地吼道。 “好好好,你们当中总有人在说假话。刘石、刘山,把张吉、刘立捆起来,会有人来查清楚的。”周永淡淡地说道,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王顺归宗 王顺归宗 从襄平城通往沓氏城的官道上,一支两千多人的官军骑兵正在向前疾驰。那跑在最前面的竟然是一个文官,他就是辽东郡丞高季。而他的身边则是曹讯曹大老爷的两个公子曹成、曹功。 眼看就要到沓氏城了,曹成、曹功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当他们连夜赶到辽东太守府告状的时候,那些衙役们似乎并不热心,一听说是状告沓氏县的县令和衙役,那些太守府的衙役更是冷淡。 而等他们兄弟俩见到郡丞,把那封信一递上去,情况立即就变了。那郡丞二话没说,带着他们就出了太守府,来到了郡兵营。把那封信递给那些郡兵将领一看,那些郡兵将领立即就派了几个将领和二千多骑兵随着他们兄弟赶到沓氏城来了。 一路之上,兄弟俩都在腹中嘀咕,那周公子究竟是何须人也,竟然能调动辽东郡兵!同时也在心中庆幸,亏得自己没有干什么坏事,这么多郡兵杀气腾腾地奔沓氏城而来,打死他们也不相信,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他们兄弟俩的那点小官司? 果然,那些郡兵一进沓氏城,就接管了沓氏城的四门和县衙。当天晚上。与曹成、曹功兄弟案件有关的所有人的都被抓了起来,就是躲藏起来的王全、李合等人,也一个也没能脱逃。 就在郡兵们到处抓人的时候,郡丞高季却伤透了脑筋。他认真调阅了所有的案件证据、证词,可是高季也没有办法认定王顺究竟是不是曹老财主的儿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办。 高季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地方官。也渐渐地当出了一身正气,见不得这些流氓、无赖欺压良善,平常没事的时候,还找机会整治他们一番,现在有了这么好的借口,岂能轻易放过? 就在这个时候,辽东郡兵将领刘石、刘山找到了高季,不仅给他送来了衙役张吉、刘立,还有那个被他们收买的女子。顺便带来了周永的指示“郡丞大人,不管那王顺是不是曹老财主的儿子,沓氏县的那班衙役收了曹成、曹功的贿赂是真,沓氏县令张纬纵容衙役为非作歹不假,而且只顾收钱,不管民生。致使沓氏城流氓横行,无赖当道,沓氏县令张纬首当其罪。” 听了周永的指示,高季二话没说就让郡兵抄了张纬的家。令高季没有想到,那张纬来沓氏六年,竟然积赞了几万两白银,连高季也自叹弗如,当即将县令和一班官员抓了起来。 跟着高季一起来到沓氏城的郡兵将领就是费鸿、梁鸣、陈仓、刘枝,周永之所以让他们来,就是因为他们善于干暗活,习惯打听情况、刺探消息。两天时间下来,所有的证据都核实了一遍。 “郡丞大人,县令张纬索贿收贿、贪赃枉法的所有证据皆以确定,衙役张吉、刘立等人敲诈勒索、无赖王全、李合等人坑蒙拐骗,到使沓氏城坏人横行,好人遭殃,证据确凿无疑,百姓无不痛恨。唯一不能确认的是曹成、曹功兄弟案件,谁也不能断定,那王顺究竟是不是曹讯曹大老爷的儿子。” “两位军候大人真是神速,这么快就把所有的证据查清了。不过还得辛苦你们,请你们把所有有罪的县衙官吏、街头无赖统统抓起来。至于曹成、曹功兄弟案件,你们去把涉案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分开关着,别让他们串供,然后一个个的审问,特别是那王顺的母亲巧凤,要想办法让她说实话。明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费鸿、梁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答应一声,就带着士兵去抓人-费鸿、梁鸣干这活可是轻车熟路,他们把原告、被告、行贿、受贿、跑腿、分赃、打架、闹事等等所有的人都抓来了,几乎把沓氏县衙的官吏、衙役和街上的流氓、混混一锅端了。 土匪出身的费鸿、梁鸣可不懂什么审问技巧,只会刑信逼供,他们把那些官吏、衙役、流氓、混混一个个提出来,一个个地核对,只要你不承认,上来就是一顿狠敲恶打。“呵呵,你们不说不要紧,我们来试试,看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皮鞭硬。” 他们手下的那帮土匪,个个都是整人的高手。自从跟着周永,被约束的紧了,根本没有机会打人。现在奉了命令,恨不得把那些无赖打死。那些无赖哪里顶得住他们往死里整,眼看不说就是死,只得乖乖地求饶,把自己干的坏事,还的自己知道的别人干的坏事,从头到尾地交待的清清楚楚。 行贿、受贿、打架、闹事、欺压百姓的事情很快就搞定了,费鸿和梁鸣就开始审理王顺究竟是不是曹大财主的儿子。不管怎么说,还要给沓氏人一个交待,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曹大财主的财产判给王顺吧。 接下来审问巧凤的时候,费鸿、梁鸣可是碰到了钉子。巧凤还是一口咬定王顺就是曹大财主的儿子,费鸿、梁鸣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刑具,以至于心狠如铁的费鸿、梁鸣都不忍心了,也没能让她改口。 万般无奈地费鸿、梁鸣只得停了下来,换了身衣服,到客栈来向周永报告。根据周永的命令,他们随便是不能到客栈里来的,为了李琼将来的安全着想。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太守大人,没想到这女人比那些无赖还难对付,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这可如何是好?” 周永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个结果。不管王顺是不是曹讯曹大老爷的儿子,巧风现在是骑虎难下,这世上最无私的感情就是母子之情。这女人为了她的儿子,现在什么也不顾了,纵然就是死她也不会说出对她儿子不利的话的。现在的问题是,必需让曹成、曹功心服口服。 “费鸿、梁鸣,现在的关健已经不再是巧凤,而是曹成、曹功,只要他们认同,这案子才算是了了。为了给沓氏人一个交待,也为了给巧凤一个交待,我们只能略施小计了。” …… 曹成、曹功兄弟俩请来了郡兵,即刻轰动了乡邻,都在背后猜测他们兄弟俩哪来的如此强硬的后台,一时之间,那些曾经说过曹讯曹大老爷坏话的乡亲也赶紧闭了嘴,兄弟俩好好地得意了几天。 这天早上,一队威武的辽东骑兵来到曹家田庄。吓得乡亲们连忙躲开。然而那郡兵将领非常恭敬地请曹家兄弟俩进城,这可是非常有面子的大事,曹家兄弟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地进城去了。 待他们来到县令大堂,上面坐着郡丞高季,客气地与他们兄弟俩打过招呼,然后就开始审理他们兄弟俩的财产纠纷案。 首先带上来的是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巧凤,连曹成、曹功兄弟俩看了都有些不忍。不过高季一声令下,那些如虎似狼的郡兵们冲上前去又是一顿皮鞭,巧凤那凄历的嚎叫几乎响彻了沓氏城。 “还不招?那就打她的儿子,当着她的面用刑。她如果再不如实交待,就打她的儿子,一直到把她的儿子打死,我看你招是不招!”高季恶毒地说着。嘴角却不由得连动了几下,似乎有些不忍,可还是摆了摆手,让郡兵们提上了她的儿子。 刚才还得意地笑着的曹成、曹功兄弟俩惊谔地望着高季,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地消退,心里却感到一阵阵的冰凉,这可真是绝招啊,只要是个人,恐怕就经不住这个考验。只不过,这招也太毒了吧? 果然,那巧凤一看到郡兵们要折磨自己的儿子,立即扑了上来,抱住自己的儿子放声哀嚎,一边哭,一边骂,直哭得伤心欲绝,昏天黑地,把十几年来压在心头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我们不打官司了,财产也不要了,放了我的儿子吧,如果你们要个人抵罪。就杀了我吧!呜……” 面对妇人的哀嚎,费鸿、梁鸣开始还颇不耐烦,气哼哼地几次想要打断,可是听着听着,方知道那巧凤这是在为她的不幸,也是为她儿子的不幸在哭,在为老天对她不公在哭。这才是巧凤真情的流露。才明白这巧凤一肚子的苦水,确实有天大的冤情。 原来王顺还真是曹大财主的儿子。 好色的曹大财主看中了漂亮的巧凤,就理所当然地霸占了她。可是巧凤早就与一个仆人有意,不过并没有越轨,后来他们的私情还是被曹大财主发现了,狠心的曹大财主不顾巧凤怀上了自己的骨肉,把她随便找了个人家嫁了。还借故害死了那个仆人。 现在轮到费鸿、梁鸣楞在那里了,两个人做梦也没有想道,这件看似平淡的案件中还有一段这么悲惨的故事,纵然费鸿、梁鸣心硬如铁,也不得不为巧凤那凄惨的身世而伤感。 “押下去吧,好生看管。” 费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朝那些士兵摆了摆手。从小就没有人疼爱的费鸿、梁鸣早已经体会不到那人间的真情,他们对周永的情义也仅仅只是一种江湖义气。可是巧凤那凄历的哭嚎、悲凉的泪水彻底地洗涤了他们的灵魂,便他们感到了那天高地厚般的母爱! “我们做了件蠢事,把那母亲打成那样,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都是那些可恶的无赖和贪心的衙役害的,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很快,费鸿和梁鸣就为自己的良心找到了替罪羊。都是这些该死的家伙,害得自己差点成了罪人,“这些该死的东西,为了一已私利,挑唆他们告状,致使巧凤一家吃尽了苦头,真是该杀!” 曹成、曹功兄弟俩现在可是如坐针毯,巧凤那凄历的哀嚎深深地刺激了他们的灵魂,虽然他们不敢断定那王顺真是自己的兄弟,可是他们对自己的亲爹还是很清楚的,被他霸占过的丫环没有一百,也的八十,谁也不能保证就没有一个怀孕的。 他们兄弟俩抬起头来,见到的都是愧疚的郡丞和郡兵将领,好象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而他们犯的这个错恰恰是自己引起的,他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良心而怪罪于自己呢? “曹成、曹功两位公子。那巧凤一口咬定王顺就是曹老爷的儿子,你们兄弟如何说?”高季的脸色不大好,望着曹成、曹功兄弟俩淡淡地说道。 到了这种时候,曹成、曹功兄弟俩也看出来了,郡丞大人已经认同了巧凤的供词,自己如果一味地上告,恐怕也不会再有结果,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全凭大人作主,我们兄弟无有怨言。” “那好,就让那王顺归宗吧,你们也多个兄弟,财产三人均分,如何?”高季终于露出了笑脸,对曹成、曹功兄弟俩说话的语气也缓和多了。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曹成、曹功兄弟俩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高季拱了拱“就听郡丞大人的。” “那好,所有的案犯带上来。”高季朝那些郡兵摆了摆手,脸色又严峻起来,没有了一丝笑意,连曹成、曹功兄弟俩也感到了一丝冰寒。 不一会,所有的案犯带了上来,不管是县衙的官吏、衙役,还是街上的流氓、无赖,站了满满一堂。而王海、巧凤、王顺则站在最前面。 高季走下县令座位,和费鸿、梁鸣一起来到王海、巧凤、王顺一家人面前,三个人双手抱拳,朝着王海、巧凤、王顺一家人深深地施了一礼。王海、巧凤、王顺一家人吓得不知所措,连忙跪了下来,却听到高季大声说道“经本官查证,王顺确实为曹讯之子,特准王顺当宗,三分家产。” “谢大人。”巧凤、王顺一家人连忙叩头,只有王海有些不乐意地在那里嘀咕“王顺归宗了,那我的儿子呢?” 高季转过身,走到上首坐下,打开手中早就准备好的判决,高声宣读起来。“沓氏县令张纬贪赃枉法,将上报朝廷,由朝廷惩罚。张吉、刘立等县衙官吏、衙役,王全、李合等沓氏流氓、无赖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本官宣判,全部斩首!” 廉价首饰 廉价首饰 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地向那几个骑马的行人袭来。偶尔还会有些小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跳舞一样。漫天的雪花各式各样有的像银针,有的像落叶,还有的像碎纸片。 茫茫的雪原之中,有一座较大的村子,村子里有一处很大的庄园,这就是阳平老爷的田庄。姓阳的虽然比较少见,但是在辽东却很有影响,辽东就曾经出过姓阳的太守。 那几个骑马的行人来到了村里,似乎是这家庄园的常客,没有用得着通报,一行人径直走进了那个庄园。把呼啸的寒风关到了庄园之外。那几个骑马的人跳下马来,其中一个公子模样的年青人连忙朝着庄园的大厅走去。 “吴公子,里面请,阳老爷正在大厅里。”一个仆人跑步迎上前来,朝那个年青公子拱了拱手,然后作了个虚迎的手势,引着他转身离去。那个被称为吴公子的年青人连垮几步跳上了大厅前的台阶,推开门走了进去。 “吴立见过大舅爷,大舅爷的气势很好啊。”那个年青公子走进大厅。朝着坐在上首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深深地拜了下去。 “起来吧,自己打个位置坐下。”坐在上首的中年人摆摆手,朝着那个叫着吴立的年青人点了点头,打趣着说道。“吴立,这么大老爷的跑来,不说来专门来恭维大舅爷的吧?” “呵呵,不瞒大舅爷。这不要过年了吗?一来看看大舅爷,二来和大舅爷商量点事。”吴立也笑了起来,自己在大厅的左侧找了个位子,然后坐了下来,接着向那中年人说道“大舅爷,我们平郭县的乡绅、士族都接到了太守大人的邀请,腊月二十三请大家到太守府团年。太守大人请乡绅们团年,这可是开天辟地的一遭,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特地来请教大舅爷。” 听那年青人说完,那中年男子慢慢地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他站起来身来,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抬起头来,看了那年青公子一眼,慢腾腾地说道。 “不瞒你说,我们也接到了太守大人的邀请,我也正为这事犯愁呢。听说这太守大人家境甚好,在谯郡有三家山庄,而且他北上买马,灭掉了一个鲜卑部落,光鲜卑良马就有五十万匹之多,牛羊更是不计其数,想来他不会缺钱。再说,他刚来辽东,就把贪财的沓氏县令下了狱,还杀了一百多人,因此他不会是个贪财的人。可是他请我们乡绅团年,空手去总是不象话,所以多少得送信礼物。” “大舅爷说得是,我就是因为这个该送多少拿不定主意。送少了吧,拿不出手,送多了吧,又怕太守大人怀疑我们别有用心。”年青的公子吴立也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无奈。 “要不这样吧,我们明天一起去辽东城,在城里住两天,顺便也买些年货,等别人来了,先看看别人怎么样,我们再做定夺。”中年男子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大舅爷,其实我还有些别的想法,不能跟别人一样。”吴立不好意思地笑,望着中年男子疑惑的表情,他小声说道“大舅爷,太守大人将沓氏县令下了狱,目前沓氏县令正好空缺。我想借这个机会结识太守大人,看能不能顶沓氏县令这个空缺。” “嗯,你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郡里举荐你已经好几年了,一直也没有得个实缺。如果太守大人肯举荐,补上沓氏县令这个空缺没问题。”中年男人赞许地点了点头,在大厅里走了几步,停在年青人的面前说道“我刚才说过。那太守大人不是贪财之有,如果直接送大礼,此事肯定不成。不过我们可以想个办法,从他的家人或者亲信着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大舅爷高见,我们立即到辽东城去吧,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吴立的眼睛突然一亮,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那个中年男子。“听人说,太守大人的家人主要是他家的老夫人和小夫人们,能与太守大人说得上话的,也大概只有这些夫人们。” “那就好办了啊。”那个中年男子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不管怎么说,太守大人收钱也不合适。可是他的这些夫人们就不一样了,要是把钱送给她们,不显山不露水的,只要她们收了,事情就好办了。” “对对对,大舅爷到底有经验。”吴立连连点头,站起来就想走。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来,抬头望着那个中年男子“大舅爷,要想接触太守大人的夫人们。你还得带个能说会道的女眷。” …… 李琼和杨娟母女俩住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内,那是她们自己要求的院子,就要太守府小花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座墙璧剥落的老房子,露出里面的土色,门窗也是旧的,一种岁月的回忆充溢在老房子周围。 这房子大概就是李琼内心的写照,力求简朴,不饰奢华,不希望别人注意到自己,愿意在这角落里守候着自己的孤独,自己则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世界,淡淡地看着人世间的过眼烟云。 也许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杨娟也非常喜欢这个花园角落的小院子。与她母亲不同的是,她更愿意把这个小院子装扮的漂亮一些,哪怕是在那古老的门窗上贴几张自己剪的窗花,也显得有些喜庆。 周永把杨娟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虽然两个人的激情已经宣泄,可是杨娟还是紧紧地偎依在周永的怀里,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联在一起,她实在是不舍得这充实的感觉。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偎依着,让他们的真气在两个人之间循环。从来没有练过内功的杨娟只觉得浑身燥热,自己的身体仿佛笼罩在巨大的气场之中,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似乎已经忘记了疲劳,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也不知过了好久,两个人才安静下来,然而杨娟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累。她拉过周永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腹部,嘴唇贴在周永的耳边,轻轻地咬着周永的耳际“公子,我们的宝贝又长大了。” “呵呵,呵呵。”周永亲了亲杨娟,呵呵笑了起来。虽然已经四个多月了,可是她们一个也不显怀。要不是周永亲手摸着,别人还真看不出她们已经怀孕了。“你是想生个儿子,还是想生个女儿?” “我想生个儿子,不过女儿我也喜欢。”杨娟笑了笑,回亲了周永一下“生个儿子跟着你去闯天下,生个女儿就陪我在家过日子。” 虽然与杨娟说笑着,可是周永的心里还想着李琼的事,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告诉杨娟。如果现在不说,等李琼的肚子显了怀,再说就迟了。眼见得两个人说到了孩子,周永觉得时机来了。 “杨娟,跟你说个事。”为了不引起杨娟的反感,周永严肃地说道。 “什么事?”看周永严肃起来,杨娟也连忙正色道,两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永。 周永一时语塞,想了好久的话,临时却说不出来了,看着杨娟紧盯着自己,周永一咬牙,决定直接明说了“杨娟,你娘怀孕了。” 杨娟的大眼睛突然涌出了泪水。她默默地调过头去,眼泪无声地滑过美丽的脸庞,一滴滴洒落在枕巾上。扔给周永一个瘦弱的肩膀,随着她的抽泣不断地颤动。 周永轻轻地搂过杨娟,让她躺在自己的怀里哭泣。杨娟很听话地回过头来,躺在周永的怀里。看到杨娟乖顺的样子,周永知道杨娟的心里肯定是早已经明白。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周永越发地疼爱杨娟,情绪没来由地又一次激动起来,他突然低下头,在杨娟的身上疯狂地吻了起来。正在哭泣地杨娟只是有些伤心,被周永一顿热吻激起身体不断燃烧,突然间她一声轻哼,两个人又一次紧紧地连在一起。 …… 腊月里的辽东城不是一般地寒冷。对于从谯郡来的张宁和陈惠母女俩来说,确实有些难以忍受。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没有下雪的日子,母女俩商量着到街上买些衣服、首饰,也好在过年的时候增添些喜气。 对于周家大院的夫人们,珏夫人采取的是一视同人的办法,每个月按时发给月钱,逢年过节还有例钱。各位夫人们的首饰、衣物等等都是自己去挑选,免得各人的喜好不同而有意见。 张宁和陈惠母女俩走上街来,还是感到有些冷。虽然没有下雪,可是寒风呼嚎,大地封冻,屋檐下、树枝上挂着长长的冰钩子,地上也结了厚厚的冰,人走在地面上,稍不小心就要摔个大跟头。 虽然是天寒地冻,可是此时的辽东城大街上,行人还是比较多,有的挑着担子,有的背着背篓,还有的挽着包裹,一看都是进城来买年货的。只不过大家都是紧紧地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衣袖里,匆匆地走过。 辽东城是幽州东北几个郡当中较大的城镇,不论是经济规模,还是城镇规模,都是幽州较大和较繁华的城镇。其人口仅次于涿郡、渔阳郡,而居三位。手工业比较发达,海上贸易的商人也大多在此中转。是一个重要的工商业基地。 大概是因为要过年的缘故,虽然今天北风很大,辽东城里的人也从自己家里的热坑头上走了出来。很多人走出家门,在街上找些生意。所有的商铺大声吆喝着,街上显得热热闹闹。 “娘,快看,前面有家卖首饰的。” 虽然到辽东好几个月了,然而周家大院的夫人们很少上街,平日里要买些首饰、胭脂之类的,也是打发丫头们上街。由于今天没有带着丫头,当看到一家首饰店的时候,陈惠惊喜得叫了起来。 顺着陈惠的手势,张宁、陈惠没走多远,就看见一家较大的首饰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首饰店、衣料店那就是她们最向往的地方,两个人二话没说,径直走进了首饰店。 街上行人很多,首饰店里也很热闹,叽叽喳喳地全是女子,不是大家闺秀,就是小家碧玉,要么就是夫人太太,她们精心地挑选着每一件首饰,其细心的程度犹如考古学家在研究古董。 张宁、陈惠一走进小店,正在挑选首饰的夫人、小姐们纷纷回过头来,刹那间就被惊人的美貌和高贵的气质所震憾。她们忘了正在挑选的首饰,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丽人。 对于人们的震惊已经习以这常的张宁、陈惠并没有在意人们的目光,她们自顾自地寻找着想要的首饰。对于女人而言,挑选首饰那是精益求精,百看不厌,甚至到了忘我的程度。 她们没有发现,就在她们挑选首饰的时候,有一个年青的女子走进了柜台,拉过老板低声说了些什么。那老板连连点头,笑逐颜开,那年青女子这才走出柜台,也开始挑选首饰。 也不知道挑选了多少时间,张宁、陈惠母女俩终于选好了各自的首饰。等她们到柜台前去付钱的时候,那掌柜的突然走了过来,拦住了店里的伙计,亲自来为她们母女俩算帐。 “两位夫人,一共是五千钱。” “啊……” 母女俩几乎是惊呆了,同时张大了嘴巴。就她们母女挑选的这些首饰,以她们自己估价,绝对不会低于五万钱,而店老板只要五千钱,母女俩一时不知所措。 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相当诚实的,绝对没有水货、假货之类的事情,所以她们母女俩才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爱便宜是人类的天性,无论她们多么有钱,谁又愿意多给别人钱呢? 母女俩高兴地付了钱,手拉手走出了首饰店。虽然天上没有太阳,可是母女俩却觉得特别暖和,仿佛天空也明亮了,寒风也温柔了,她们的脸上洋溢着抑止不住地笑容。 曲线行贿 曲线行贿 母女俩高兴地在街上走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好象捡到了块宝贝。原来她们就计划着买完了首饰,再去买些衣服,如今省下这么大一笔钱,母女俩更是要去添些新衣了。 “娘,我们到王记成衣铺去吧,听丫环们说,那是辽东城最好的成衣铺。”陈惠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也好,这辽东郡实在是有点冷,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上好的皮衣。”张宁点点头,顺着街道往王记成衣铺走去。 母女俩在街上走着,眼光扫视着街上的行人,看着南来北往的人群匆匆忙忙,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有的人生来衣食无忧,有的人终生忙忙碌碌,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百态吧。 殊不知,她们在看街上行人的同时,自己也成了别人观看的目标。美丽的容颜加上不凡的气质,引得街上的行人纷纷回头。有的人甚至看出了神而撞到了别人的身上,引起一阵叫骂,她们俩倒成了街上的一道风景。 走到王记成衣店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客人比首饰店里更多,以至于她们等了一会,才有一个店小二上前来招呼她们。也许她们没有注意,比她们先到很久的客人。到现在还没有人接待呢。 “有毛皮成衣吗?”陈惠向店小二问道,马上就要过年了,她们可没有时间等着现做。 “两位太太要买皮衣?那你们算是找对了地方。我们王记成衣店以贵重衣料、皮毛著称,特别是今年有上好的雪貂毛皮大衣,且价格特别便宜,两位太太要不要试试?”那个店小二脸上陪着笑,嘴上说得很快,一边说,一边把她们引到旁边的试衣间。 这件试衣间里相当精致,试衣的设备相当齐全。让她们不明白的是,除了她们母女俩,这间试衣间再也没有别的客人。那店小二让她们等着,出去拿她们要试的衣服。 不一会,那店小二不仅拿来了不少衣服。竟然连老板娘也请了过来。那老板娘可是做生意的高手,拉着母女俩嘘寒问暖,家长里短,然后又是推荐皮毛大衣和高档绢帛成衣。 虽然张宁和陈惠对她们的身体守口如瓶,可是那老板娘几乎认识辽东城里的所有贵夫人,只有新来的太守府里的女眷们不曾见过,因此也猜到八、九不离十,越发的殷勤、周到。 张宁、陈惠母女俩哪是老板娘的对手,再加上刚刚买首饰又占了便宜,对自己越发地大方起来,结果母女俩硬是让老板俩每人买了一套毛皮大衣,三套绢帛衣服。 “两位夫人,你们说个地方,我让店小二给你们送去。”老板娘十分的客气,为她们想得非常周到。 “算了吧,我们自己拿得动。”张宁连忙阻拦,虽然提几件衣服在街上走不大好看,可是公子交待过,安全还是一位的,毕竟她们也不愿意别人知道她们是谁。 “那好吧,我帮你们包好。”这么贵重的衣服,老板娘包的非常仔细,包好后递到她们手里,老板娘才笑着说道“你们给一万钱吧。” “啊……”母女俩再一次惊呆了,她们不相信同一天里,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两次砸到她们的头上。虽然女人都喜欢便宜,可是这也太便宜了,母女俩似乎觉得了不对,张宁肩着那笑眯眯的老板娘,不解地问道“老板娘,你没搞错吧。” “没错,今年的价格就这么多。如果两位夫人觉得贵了,还可以降一点。”老板娘仍然笑着,仿佛她赚了大钱。 张宁和陈惠真的搞不懂了,难道辽东城的价格真的这般便宜?母女俩怎么也想不明白,反正也没吃亏,付了钱就走出了王记成衣店。 “娘,我们该不是走财运了吧。”走在街上,陈惠越想越高兴,不禁笑着问张宁。“要不,我们再到别处看看,是不是还能硬到这么便宜的?”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宁摇了摇头,对今天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蹊跷,她立即没有了逛街的心情。虽然她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是生性谨慎的她还是觉得小心为好“回去后,明天叫丫环再来问问,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 张宁和陈惠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又找不到问题的所在。母女俩商量了一回,还是拿不定主意,陈惠便对张宁说道“娘,要不我们告诉院子里的姐妹们都去买,看是不是还这么便宜?” “这事使不得。公子是辽东太守,如果大家都去贪便宜,传出去公子面上不好看。还是明天让丫环打听明白了再说,如果真的这般便宜,那就让院子里的姐妹们都去买。”张宁到底年长些,比陈惠要沉稳多了。 就在她们母女俩商量的时候,有个丫环突然走了进来“宁夫人、惠夫人,太守府门口有个卖珠宝的婆子,说她手里有上好的珠宝,价格便宜。专门是给你们送珠宝来的,让不让她进来?” “啊……”这是母女俩今天三次惊呆了,这天上的馅饼还赶到家里来了不成?张宁还在犹豫着,陈惠却接过了话头,对那丫环说道“让她进来吧。” 等那丫环走了,张宁不解地看着陈惠“今天够奇怪地了,你让她进来干什么?难道你真的想买她的珠宝?” “娘,这事要是不搞清楚,今天睡觉都睡不着。既然她找到了太守府,她肯定知道了我们是谁,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我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惠看着她娘,坚定地说道。 不一会,那丫环就带着个卖珠宝的婆子走进了她们母女的小院。张宁、陈惠走了出来,才发现这个女人还真是卖珠宝的婆子,以前就到太守府里卖过珠子,与太守府的女眷们到是很熟悉。 “见过两位夫人。”那婆子倒是很懂礼貌,与张宁、陈惠行了大礼,这才爬起来说道“两位夫人,我今日得了两袋大珠,价格甚是便宜。想起两位夫人平日里的好处,特地给两位夫人送来。” 那婆子说完,就打开了手中的袋子。母女俩伸头一看,见那些珠宝果然艳丽晶莹,光彩夺目。不由得心中大喜,早把心中的疑惑丢到了一边,母女俩不由得赞道“果然是上好珠宝!” 母女俩拿在手上,越看越喜欢。这世上的女子,无论贫贱与富贵,不管美丽与丑陋,还没有不喜欢珠宝、首饰、衣物的。母女俩想都没想,几乎同声问道“要多少价钱?” 那婆子似乎早就等着她们问话,朝她们母女笑了笑“不瞒两位夫人,我这两袋珠宝进的有些便宜。我只要个跑路钱,你们给一万钱吧。” 这一次,母女俩再也不吃惊了,因为今天实在是惊讶过度了。母女俩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见过多少珠宝的,当然知道珠宝的大概价格。象这么上好的两袋珠宝,少于十万钱,恐怕别人看都不会给你看一下的。 “你这婆子,以为我们不识货么?这么好的珠子,你怎么只要一万钱?快说实话,这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敢说半句虚言,我们就把你交给太守府的衙役去了。”今天的好事接而连三,已经引起了母女俩的怀疑,张宁紧盯着那卖珠宝的婆子,正色说道。 “两位夫人别着急。”那婆子见宁夫人一本正经,知道不说是躲不过去的,就冲她们母女俩笑了笑“两位夫人,是这样的。平郭县的乡绅吴立虽然被郡里举荐,可是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实缺。听说沓氏县令下狱,他便有心求太守大人让她去补这个空缺。可是他与太守大人素味平生,他家娘子便请我来拜托夫人。请夫人在太守大人面前说个好话。” “哦,他怎么知道我们的?他是否还托过别人?”想起那些便宜的首饰和衣物,张宁急忙问道。 “不瞒两位夫人,是我告诉他家娘子的。这太守府里的夫人们,我就与你们两位夫人熟悉些,又听你们说要去买首饰和衣服,所以他家娘子就去与首饰店、成衣店的老板打过招呼。只收你一成的钱,其他的钱都由他家娘子付了。”那卖珠宝的婆子笑嘻嘻地说道,好象她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母女俩这下总算是明白了,不由得生起气来。象她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会在乎这几十万钱?要是让公子知道她们受贿,岂不是小看了她们?对于她们来说,公子看重她们。比几百万钱、几千万钱都还要重要。 “你这婆子好没道理,平日里照顾你几回生意,你竟然想着帮别人行贿,这要是让太守大人知道,非砍了你的头不可!你可知道那沓氏县令为何下狱?还连带着一百多人人头落地,你家里有几颗脑袋经得起砍?” 张宁确实有些恼火,她恶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吓得那婆子连忙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叩头。张宁想了想,便朝丫环招了招手,大声命令道“你们两个跟着这婆子,去把我们买的首饰和衣服退了。” …… 这天晚上,周永刚刚回到太守府的后院,就看到陈惠的小丫环站在后院门口,似乎正在等什么人。等周永走了过去,那小丫环连忙上前说道“公子,宁夫人和惠夫人请你过去。” “哦……”周永心里略微有些吃惊,平常总是他主动到各个夫人的小院里去,很少有人来请他的,看来宁夫人和惠夫人肯定是有事“前面带路。” 和琼夫人与娟夫人一样,宁夫人和惠夫人也住在小花园的角落里,只不过是另一个角落。她们母女俩平时为人谨慎,性格也比较内向,除了珏夫人和周永,少有人来到她们的小院里。 “呵呵,谁得罪你们了,看你们严肃的。”走进陈惠的房间,见张宁和陈惠母女俩一脸的官司。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 “公子,确实是有件大事要跟你说。”见到周永进来,宁夫人和惠夫人连忙站了起来,脸色还是那么严肃。陈惠看了看她母亲,宁夫人才慢慢地讲了起来,如何地买到便宜首饰,便宜毛皮大衣,便宜的珠宝等等,最后宁夫人说道“这一切都是那个想当沓氏县令的吴立设计的,而那个卖珠宝的婆子只是个跑腿的。” “你们做得非常对!”周永望着张宁和陈惠,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些家伙还真是有心机,竟然打起了自己夫人们的主意,看来以后得叫大家小心了。“我们不缺少那点钱,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看扁了。看来我得提醒夫人们。千万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只到这时,张宁和陈惠才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们还担心着周永怪罪,没想到周永赞扬了她们,一天来的不安终于一扫而空。 看着张宁和陈惠的笑容,周永的心中也很欣慰,想起她们母女俩平日里谨慎小心,对谁都小心翼翼,周永的心中略略有些酸楚。他突然走上前来,一只手一个,把她们抱在怀里,嘴里喃喃地说道“你们真好!” 母女俩吓了一大跳,不过她们马上镇定下来,陈惠抬起头过,刚想说点什么,却不料被周永的嘴唇堵上了,仅仅轻哼了一声,两个人的舌头已经纠缠在一起,胸前的山峰已经被周永抱住。 看到他们两人亲吻,张宁羞得满脸通红,挣扎着想要离开周永的怀抱,谁知周永的手臂犹如铁钳,紧紧地抱在她的腰际。她只好别过脸去,尽量不看他们两人的激情。 突然间,周永松开了陈惠,回过头来看着张宁,眸子里似乎燃烧着一团火焰,满脸通红的张宁正想躲开周永的眼神,刹那间周永的嘴唇印了上来,猝不及防的张宁浑身犹如电击,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香舌已经被周永吸吮起来。 旁边的陈惠满脸惊谔,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她一手抱着周永,一手抱着张宁,把头深深地埋在他们的胸前。 团年酒宴 团年酒宴 腊月二十三的上午,天上竟然没有下雪,虽然寒风仍然呼呼地吹着,可是却无法阻挡人们对新年的向往,街上的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辛苦了一年上头,即是再穷苦的百姓,也要想办法弄点吃的,让一家人吃个饱饭。 “爹,我们快点走吧。”小青推开华佗的房门,急冲冲地走了进去,有点着急地说道。 也许是要过年的缘故,今天几乎没有病人,整个院子一下子冷清下来,让华佗也不大习惯。他回过头来,看到了着急的小青,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就这么一会,你就催促了十几遍了,其实还早得很呢,你急什么呀?” “如果别人都到了,我们还没去,珏夫人会不高兴的。”小青真的有些急了。眼巴巴地望着华佗。 “唉……”看到女儿穿上的新衣服,和那经过了刻意打扮的容颜,华佗就知道了女儿的心思,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上次周永说了句要把小青接到太守府,就让她激动了好几天,如今又请过去团年,小青从昨天起就开始准备。不由得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师傅,我们还是早点去吧。太守大人请了那么多官吏、将领和乡绅,如果我们去迟了,确实有点不合适。”樊阿看小青急得慌,连忙上前帮小青说话。 “好吧,我们走。”华佗终于站了起来,朝几个徒弟摆了摆手。他其实不喜欢跟这些官吏打交道,可是今天来的有十一个县的县令,而他又要在十一个县城里开医院,还真是离不开这些县令大人的支持。 一走出他们的院子,小青就埋头走在前面。把她的老爹和师兄弟们甩在后面。由于长期跟随她父亲走村串户,即使街上堆在厚厚的积雪,小青也步伐稳健,根本不象是个女子。 “爹。快来看啊,前面在发烧饼哟。”突然间,走在前面的小青喊叫起来。 华佗和他的徒弟们急忙赶上前来,果然在街上一家烧饼店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看就是些穷苦的贫民。而排在队伍前面的,每个人领了三个烧饼,只听到那卖烧饼的老板大声喊叫着“乡亲们,为了辽东百姓过年能吃餐饱饭,太守大人的老夫人送给每个贫困家庭三个烧饼。贫人来领,有钱的走开呀。” “老夫人真是好人啊,老天保佑她长命百岁。”排队的人群中,不断地有人念叨着,眼神里充满了敬仰。自古以来,从来都是百姓给当官的送礼,少见当官的记着百姓的。先前老夫人为百姓免费送药材,如今又送烧饼,怎么不叫百姓感恩戴德? “爹,珏夫人真是个好人。”小青回头看了看华佗,轻声说道。 “是啊,珏夫人确实是个好人。”华佗点点头,赞同小青的说法。“走吧,珏夫人还等着呢。” 等他们到达太守府的时候,官吏、将领和乡绅们已经到了不少,让华佗意想不到的是,那些官吏、乡绅都送来了大批的礼物,还有不少的钱财,几乎堆满了太守府的前院,华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周永,难道是想借此机会敛财?” 本来还好好的心情,就因为看到了这些礼物,让华佗一下子变得非常郁闷。他走进大堂,只见那些官吏、乡绅们正在大堂里高谈阔论。华佗可没心思听他们聊天,便领着小青和他的徒弟来到后堂,拜见珏夫人和各位夫人们。 “呵呵,小青这一打扮,我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哪个仙女下凡了呢。”珏夫人一看到小青,连忙拉住她的手,仔细地端详起来,心里却在嘀咕“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有眼光啊。肯定是看上了小青长得漂亮,才想着把她要到太守府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娶进来得了。” “珏夫人笑话我。”小青的脸一下子红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笑话,我是当真喜欢哟。”珏夫人笑着拍了拍小青的手,然后回过头来,两眼望着华佗“华佗先生,前些日子周永也跟你说过,我今天就正式跟你提亲了,把小青给我当媳妇吧。” 小青的脸立即象着了火,连脖子都烧红了,一时之间又无路可逃,只得深深地埋下头,连大气也不敢出。而其他的夫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她们与小青可是非常熟悉,有了小青,她们也方便多了。 华佗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心中也已经默认。他自己也觉得,周永所做的一切,与他的理念不谋而合。都是将百姓放在首位。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周永把二万多鲜卑俘虏变成了哑巴太监,可那毕竟是外族人,他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可是今天看到周永收了这么多礼,华佗确实有些接受不了,他甚至觉得,这周永是不是当了官就变了?这样的人还是离远些好。他抬起头来,正想拒绝,却突然看到了小青那羞涩的样子,这小丫环肯定是爱上了那个周永,要是自己拒绝了,小青怎么办? “珏夫人看得上小青,那是她的福气。”华佗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珏夫人的求亲。他心里实在是别扭,然而为了小青的终生幸福,他只能以后规劝周永了。 “呵呵,那好,从今天起,你就是青夫人了。”珏夫人呵呵笑着,把小青拉到怀里。这时,各位夫人都在身边,纷纷向小青贺喜。把小青弄得越发脸红。 “华佗先生,你和你的徒弟们都前面大堂里去吧,小青就留在后堂,和我们在一起。”前面大堂里是周永举行的官宴,招待的是官吏、将领、乡绅,而后堂则是珏夫人举行的家宴,参加的只有各位夫人们。 华佗双手抱拳,朝各位夫人们施了一礼,然后带着樊阿等徒弟前面大堂去了。 …… 下午的时候,接到邀请的官吏、将领、乡绅都来到了太守府,就连那些偏远的县,也全部赶到了。新任太守大人请客,谁敢不给面子呢?大家互相抱拳致意,大厅里倒也融洽。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远在乐浪郡的文、武,辽东属国的杜山、杜水也赶来了。他们的家人没有跟着来幽州,又不能回到谯郡去过年,只能跑到周永这里来凑凑热闹。 “周永啊,你可把我们兄弟害苦了。”几兄弟一见面,远道从乐浪郡的文、武就开始抱怨“那乐浪郡是人呆的地方吗?北边高句丽不断南下侵扰,南边三韩经常出兵抢劫,而乐浪郡内的秽貊人则是不断地反叛。那乐浪郡地域宽广,却少有人烟,汉人更少,然朝廷无边兵可派,乐浪郡自己也养不起一支军队,日久必为外族所图。你这不是让我成为千古罪人吗?” “文表兄,正因为乐浪郡危急,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大好时机。如果都是太平盛世,谁不会当太守?我告诉你,乐浪郡这个地方,你就是养得起一支军队,也不是长久之计。任何朝廷,都有强大和衰弱的时候,朝廷强大。外寇避而远之,内夷温顺服从,可是一旦朝廷衰弱,他们就会反扑。要想从根本上解决乐浪郡的问题,就必需改变乐浪郡的人口结构,让汉人占绝大多数,这才是乐浪郡长治久安的良策。” 对于乐浪郡。周永当然比文、武兄弟知道的更多。就是那个乐浪郡,也就是后世的朝鲜半岛,那是多少大汉民族子弟流血流泪的地方。然而,这些鲜血和热泪并没有得到应该有的尊重,反而还受到诽谤。自己现在有了机会,一定不能让历史重演。 “内地流民遍地,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就是到这种地方来做官。也没有人愿意。我们真是冤枉,花了那么多钱,只是没钱给太监们送礼,就被派到乐浪郡来。” 文的心中很有些不满,虽然他看到了乐浪郡的隐患,可是他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更让他寒心的是,他几次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派兵守边。可是皇上根本没有把个乐浪郡放在眼里,也无兵可派。 “文表兄,你放心好了。乐浪郡的问题在你的任内,我一定帮你彻底解决。你记住,带着你的乡勇,一定要守住乐浪郡,明年自会见分晓。” 周永信誓旦旦地说着,他在心里已经把乐浪郡列入了首先目标。不管是高句丽人,还是三韩人、秽貊人,无非是些躲藏在大山的里蛮夷,比草原上的野狼应该好对付多了。 “周永,那我呢?你没有想到吧,那辽东属国的胡人就象乐浪郡的秽貊人一样,他们比汉人还要多些,都是些没有教化的野蛮之人,不断地反叛,还到周边的辽东郡、辽西郡去抢劫。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解决辽东属国的问题?” 杜山、杜水两兄弟在辽东属国比文、武也好不了多少,要不是他们兄弟俩带着二千多乡勇,他们还真的难以在辽东属国立足。杜山一听周永有办法,立即来了兴趣。 幽州东部的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属国、辽东郡、乐浪郡、玄菟郡等六郡。除了辽东郡人口密集,以汉人为主以外,其他各郡几乎都是人烟稀少,以胡人、蛮夷居多。 “杜山表兄,你放心好了,辽东属国的问题我一并帮你们解决。” …… 辽东太守府的团年饭开始了,宽阔的大堂里灯火通明,人们的脸上洋溢着节日的喜庆。特别是那些乡绅们,能被太守大人请来团年,确实倍感荣幸。就算是给太守大人送点礼,也值了。 望着济济一堂的官吏、将领和乡绅,周永还真是百感交集。今天他请大家来,并不仅仅只是请大家团年的,他是借这个机会。来搭建他自己的舞台,周永端起酒杯,走到大堂的上位。 “各位大人、各位老爷,大家能来到太守府团年,本官感到非常荣幸。这说明我辽东郡所有官吏、将领、乡绅精诚团结,上下一心。在这里,我要感谢所有官吏、将领、乡绅对太守府的支持,同时,明年还有几件事要拜托大家,希望大家支持。” “一是希望所有的官吏勤政廉洁。就在前些天,郡丞大人高季查处了沓氏县的张纬贪赃枉法的罪行,一百多人被杀头,张纬也已经送交朝廷。我希望所有的官吏吸取教训,以前有贪污行为的,赶快到郡丞大人那里去坦白交待,只要退出钱来,不再追究责任。人头只有一棵,钱再多也买不来二棵,大家好之为之。” 所有的官吏都低下了头,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太守大人请他们团年,竟然要追究过去他们贪污的罪行。好在太守大人并没有把他们一棍子打死,交出脏款,他们就轻松了。 “二是感谢大家给我送来了这么多礼物。前些日子,我与华佗先生商议要在各县办医院,正愁没有经费,所以我宣布,今天收到的所有礼物将全部交给华佗先生。同时我也希望各县的县令大人支持医院,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各县都要把医院办起来。” 刹那间,华佗的眼睛一亮,端着酒杯的手也有些发拌,不过心情却异常的舒畅。自己终于没有看错人,那周永确实是善待百姓的好官,自己的女儿跟着他,自己也放心了。 “三是迅速安置好五万多鲜卑女人。成年的、还有生育能力的鲜卑女人,全部分配给辽东郡兵,每人一个,由郡兵们抽签挑选。而没成年的,或者老了的,也是每人一个。必需在一个月内分配结束。” 这一次,轮到那些郡兵将领们尴尬了。他们可是亲自接触过那些鲜卑女人,一个个不仅长得异常结实,大手大脚,更重要的,也是他们无法容忍的,是那些女人的身上,有着浓郁的奶腥味。那些郡兵将领们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手中的酒杯突然冒出了奶腥味。 性格直率 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周永把陈喜叫来,口气严厉地说道“陈喜,带着你的手下老老实实地呆在营地里,哪儿也不准去。要是误了天公将军的大事,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遵命,大人。我们哪儿也不去。”看到周永严峻有面孔,陈喜也有些害怕,连忙满口答应。 “洪恩、洪林,你们两人留在营地里照看他们。如果有谁胆敢不听命令,出了营门就地射杀!”周永看了看陈喜和他那帮手下,冷冷地说道。他心里非常清楚,以洪恩、洪林的武功,他们十几个人恐怕都不是对手,以他们兄弟俩的箭术,他们谁也别想逃走。 “遵命!”洪恩、洪林回答的非常干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寒气。 走出自己的营门,就来到了涿郡的大街之上。虽然还是早上,可是涿郡的大街上已经非常热闹了,南来北往的行人川流不自。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周永不得不分开寻找。 “刘石、刘山,你们兄弟俩去街上找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大约七尺五寸高,大耳过肩,手长过膝。他叫刘备,应该在待上卖鞋,你们仔细看着点,找到他后就让他回家为我们做三万双马靴,绝对不能让他留在涿郡城里。” “遵命!”刘石、刘山齐声回答。 “郭彤、霍浪,你们两个去找一个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大汉。找到后立即带来找我,我们在城南酒馆碰头。” “遵命!”郭彤、霍浪一起应到。 周永对于刘备笼络人心的能力还是非常害怕的,这次之所以让张飞、郭彤、霍浪等人跟着自己。就是因为这些人虽然武功高强,却并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政治抱负,刘备就是想拉拢他们也没有用。 而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等人则不同,他们是有一定的政治头脑的,一不小心让刘备盯上了,说不定会让刘备把他们忽悠走。虽然他也想一了百了地把刘备杀了,可是他答应过左慈不随便杀人的,也不好违背师命。再说没有了关羽和张飞,谅那刘备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郭彤、霍浪、刘石、刘山分头去找,周永就带着张飞、费鸿、梁鸣、田畴、林豪、田楷等人在街上慢慢搜寻。几个人听见周永的话,知道周永在找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便四下张望起来。 谁知找了半天,既没有找到身高九尺的大汉。也没有找到手长过膝的鞋匠。涿郡街上的人虽然很多,可是大家都是匆匆而过,只有那些小酒店里,三三两两地聚着些闲人,议论着当下的时事。 “兄弟,听说了吗?那张角乃天公将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法术无边,已经攻下了好多州郡。听说不日就来攻打幽州,你们说,我们该往哪里跑?” “跑什么跑?就你一小老百姓,有什么好跑的?人家黄巾军还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听说了吗?广阳城已经被攻城了,要不了几日,说不定就会来攻打我们涿郡城。” “什么还过几日啊,已经有不少的流民跑到涿郡来了,太守大人不许他们进城,赶到城外去了呢。这要是有人挑头,还不得闹将起来?” “是啊,广阳那边就是有程远志、邓茂、魏博、周通、凌松这几个贼首挑头,才闹将起来。听说那程远志是张角的弟子,他手下的四倍大将武艺也是了得,寻常人都近不得他们,这天下还不得大乱啊。” “太守大人已经贴了告示,要在全郡招募军兵呢,这可是个吃饱饭有好机会。搞不好还能出人头地呢。” 黄巾起事的消息成了酒馆里热门的话题,并且越传越玄乎,什么哪里的州、郡官吏被杀了,就是那些没被杀掉的,也已经跑了。反正黄巾军犹如熊熊大火,迅速在中原大地燃烧起来。 幽州黄巾也闹得沸沸扬扬,以程远志、邓茂、魏博、周通、凌松为首的广阳黄巾军率先在广阳发难,已经横扫了广阳诸县,并有流言传来,说不日就将攻打涿郡,让涿郡的士子、百姓人心惶惶。 “大人,你没记错吧,这街上没有这个人啊。” 费鸿、梁鸣等人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周永要找的人,不由得有些泄气了。周永也有些纳闷,难道今天他没来街上卖鞋?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怎么着也要把他找到,可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事。 “别着急,慢慢找。啊……” 周永正在说话,突然看到几个官兵牵着马走了过来。定眼细看,却发现这些官兵长得细皮嫩肉的,虽然穿着官兵的制服,腰挎着大刀,但是一眼也能看出,她们是一群女的。 “不可能啊,难道现在有女兵?” 在周永的记忆中,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女兵,那这些女兵是从哪里来的?他认真地看了一眼,只见那个领头的女兵身材高挑,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不知不觉之间,哪几个女兵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虽然穿着官军的制服,却散发着胭脂的香味。那个领头的女兵见周永紧紧地盯着她看,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可是在周永看来,那一眼却包含了无尽的风情,瞪得他的小心肝“膨膨”地乱跳起来,周永不由得跟了上去。 看到周永跟了上去,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田畴等人也只好也跟着。没走多远,那几个女兵好象就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其中一个女兵悄悄地在那个领头的女兵耳边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那几个女兵就转到一条小巷子不见了。 “嗯?到哪去了?” 周永转着身子寻了几遍,也没有看到那几个女兵,不由得有些沮丧。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干侦探的料,跟几个女人都跟丢了,要是去跟几个坏人,还不连自己也跟丢了。 “不许动!” 就在周永等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几个女兵,用刀对住了他们。那个身材高挑的领头女兵慢慢地走了过来,手中的大刀紧紧地对着周永的脖子,冷冰冰地喝道。 “为什么跟着我们?” 周永不由得想笑,就凭你们这几个女兵,也想用刀对付我们?我身后的费鸿、梁鸣、林豪、田楷,任何一个人就能把你们这些女兵全部打倒。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大脑里迅速地寻找着感人的情话,看能不能骗到这个身材高挑的丫头。 “因为我想看看你!” 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感人的情话,周永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那个身材高挑的丫头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丝红晕从脸上飞驰而过,立即瞪着眼冷冷地喝道。 “再敢瞎说,就杀了你!” 这小丫头的一句话,立即提醒了周永,周星星的经典台词他马上想了起来。他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地睁开眼,装着非常痛心的样子,用那感人至深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杀了我吧!这么漂亮的美女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看她一眼,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杀了我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下辈子我再碰到你,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铛……” 猛然间,那高挑女子的大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那漂亮的小脸一片绯红。就象涂上了一层胭脂,眼神里充满了万般的柔情,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姐!” 就在那丫头意乱情迷的时候,她身边的小丫环突然叫了一声,使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很快就回过神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大刀,朝着周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油嘴滑舌!” 那高挑女子说完,把刀插入了刀鞘,朝那几个女兵摆了摆手,她们也收起刀来,转身就往外走。不过周永看得出来,那几个女子一边走,还一边在偷偷的笑,可能她们还以为遇到了个情痴呢。 周永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那丫头漂亮的俏脸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悠。等她们走到街道拐角的地方,周永微微笑了笑,也朝费鸿他们摆摆手。“跟上她们。” “大人,你说得太肉麻了,我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田畴虽然是个士族公子,也自称风流倜傥,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肉麻、又如此直白的情话。 “又不是说给你听,你起什么鸡皮疙瘩。” 周永狠狠地瞪了田畴一眼,牵着马朝外走去。费鸿、梁鸣、林豪、田楷跟在周永身后,不断地做着鬼脸。可是等他们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那几个女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几个,分头去打听打听。” “大人,是打听那个卖鞋的大耳朵,还是打听这几个女兵?” “都打听,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看到周永有些恼火了,费鸿连忙跑开了,其他三个家伙也分头去寻找。周永一个人牵着马,慢慢在街上溜达,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兵身影。 “大人,找到了。” 不一会,费鸿就跑了回来。那么显眼的几个女兵,涿郡大街上肯定会有许多人知道。还没等费鸿说话,梁鸣、林豪、田楷三人也跑了回来,都说找到了那几个女兵。 “大哥,那几个女兵其实并不是女兵,她们是新任的玄菟郡太守郑平郑大人的女儿郑卫和她的丫头们。郑大人本来要去玄菟郡赴任的,可是程远志在广阳一带兴兵起事,他们就耽搁在涿郡,全家人驻在客栈里。” “哦,原来是这样。” 郑卫带着几个丫头往客栈走去,心里还在“呯呯”乱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生气呢,还是心情激动,反正那个油腔滑调的家伙高大的身影一直缠绕着她,令她挥之不去,她似乎也不想挥去。 “小姐,那几个家伙在找人打听我们。”郑卫的丫环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郑卫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家伙的随从正在向街上的人打听什么,脸上不由得燃烧起来。她连忙往回急走,慌乱之中突然想到,那街口的小贩认识自己吗?要是不认识自己,他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我这是怎么啦?” 她自己也无法理解,怎么看到那家伙的随从打听自己时,为什么自己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有一丝丝的甜蜜呢? 走进她家租住的小院,正好看到她父亲在院子里修理花草。看到郑卫进来,郑平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了郑卫那气呼呼撅起来的嘴巴。“哦,谁吃了豹子胆,敢惹我家小姐不高兴。” “哼,碰到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郑卫气哼哼地说道,似乎显得很生气。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语气中怎么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这还了得,你不是带着几个女兵吗?把他抓起来便是,如何放跑了他?”郑平不相信有人惹了郑卫,估计又是看谁不顺眼,回来自己生闷气呢。 “父亲,你说那人多讨厌,他竟然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是很肉麻的话啦。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亏他一个大男人,什么话都敢说。”郑卫话还没说完,自己的俏脸先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 郑平可从来没见女儿这样,立即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可能碰到了什么中意的男子。他看了看郑卫那小女儿样,笑着摇了摇头“郑卫,跟我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那男子个子高高的,大约八尺有余,身形魁梧,面色英俊,白净柔嫩、气宇轩昂,可能在十八、九岁的样子。他身后跟着几个高大的护卫,大概是个富家公子。”郑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红晕。 “呵呵,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喜欢人家了?把人家夸是跟一朵花似的,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这么夸过一个男子呢。”郑平笑了起来,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明白无疑地动了心,只是不知道那男子是谁。 “才不是呢,谁喜欢他啦?我才不喜欢那油腔滑调的家伙!”郑卫的小脸更红了,嘴上虽然说着不喜欢,心跳却无端地加快了。她轻轻地跺了一下脚。跑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 玄菟郡,就在辽东郡的北边,处在高句丽和乌桓人的包围之中。土地广阔,人口稀少,汉人更少,多为高句丽人、乌桓人、扶余人,大汉朝廷一直在玄菟郡派遣官吏。随着汉朝的逐渐衰弱,高句丽人不断地蚕食玄菟郡所辖各县,以至于最后全部呑并了玄菟郡,一直到唐朝时才得以收回。 当得知那丫头就是玄菟郡太守郑平的女儿,周永立即摆摆手,朝费鸿、梁鸣等人说道。“走,我们到客栈去找郑大人。” 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相视一笑,以为周永真的被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兵迷住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周永的心里现在想的更多,而他现在找郑平郑大人,目的就是一个,那就是决不能让玄菟郡落到高句丽人的手里。 郑平郑大人住的客栈并不大,而且还相当偏僻,可见这个郑平郑大人并不是很富裕。周永他们来到客栈,向客栈老板说是郑平郑大人的朋友来访,客栈老板连忙进去通报。 正在客栈里整理花草的郑平听说有朋友来访,很有些吃惊。他在涿郡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朋友,连涿郡太守魏攸也只是礼节性的拜访过一次,不过人家指名着姓地过拜访,他还是让客栈老板把周永等人请进了自己住的小院。 “见过郑大人。”见到郑平,周永双手抱拳,很客气地施了一礼。 “哦,我好象并不认识你呀。”看到高大的周永,郑平有些惊讶,连忙还了一礼,开口说道。 “郑大人是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郑大人。但我们可是邻居。你是玄菟郡的太守,我是辽东郡的太守。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认识?”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啊……”郑平的嘴巴张得很大,好半天合不拢来。“我没有料到,能在这里碰到辽东郡的太守大人,而且还这么年青。敢问大人贵姓?找我有何见教?” “呵呵,我叫周永。听说郑大人赴任途中被困涿郡。就想帮帮郑大人,故特地来见见郑大人。”周永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 郑平正在苦闷之中,听说有人想帮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文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年青人,欣赏地点了点头,请周永坐了下来。“不知周大人如何帮我?” “郑大人被困于此,无外乎广阳黄巾作乱,道路不通,而大人又没有护卫相送。我说得可对?” “周大人言之有理。周大人是否想派护卫送我等赴任?” 周永正想说话,突然看到客厅的屏风后面有人影晃动,隐隐约约之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倩影站在屏风后面,不由得心中暗喜。看样子,那个丫头正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的谈话,他继续说道。 “郑大人,我手下的辽东郡兵有二万多人,皆血战余生的精锐,目前正从辽东赶来,不日即可抵达广阳。等我剿灭广阳黄巾之后,即可派人护送郑大人赴玄菟郡上任。” “那真是太谢谢了。”郑平没料到还能遇到这等好事,连忙站起来朝周永拜了一拜。 “郑大人不必客气,护送大人赴任乃小事一桩。可是郑大人想过没有,那玄菟郡人口稀少,汉人更少。北有高句丽,西有乌桓人,皆虎狼之辈。眼下黄巾作乱,-朝廷内忧外患,顾此失彼,我更担心高句丽会趁机吞并玄菟郡,大人以为然否?” “周大人所言,我何尝不知?那玄菟郡地域宽广,原来有十四县之多,甚至比辽东郡还大。可是高句丽人逐步蚕食,如今仅仅只剩五县。却少有人烟,汉人更少,日久必为外族所图。然朝廷无边兵可派,玄菟郡自己也养不起一支军队,本官何其难也!”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看来这个郑平郑大人倒是清醒的很,你养不起一支军队,我来帮你养。周永在心里笑了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 “郑大人,玄菟郡这个地方,你就是养得起一支军队,也不是长久之计。任何朝廷,都有强大和衰弱的时候,朝廷强大,外寇避而远之,内夷温顺服从,可是一旦朝廷衰弱,他们就会反扑。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玄菟郡的问题,就必城改变玄菟郡的人口结构,让汉人占绝大多数,这才是玄菟郡长治久安的良策。” 听完周永的话,郑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周永,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一个年青人,能看到玄菟郡的问题所在,这决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能帮助自己,岂不是一件幸事? “没想到啊,你年青轻轻还有这般见识。不过,周大人想过没有,如何才能改变人口结构呢?那地方高句丽人占了多数,汉人也不愿意去啊。” “郑大人,如今黄巾作乱,百姓附者甚众。我这次调兵围剿广阳黄巾,到时候就会有大批的俘虏和流民。如果把这些俘虏和流民迁往玄菟郡,岂不是一举两得?” “周大人,要是这些俘虏和流民在玄菟郡作乱,如何是好?” “郑大人请放心,我派一支骑兵去帮你,既能把这些俘虏和流民迁来,也能把他们管住,还能帮你维护整个玄菟郡的安全。” “呵呵。周大人很有信心啊。周大人如此帮我,所图为何?” 所图为何?我图的大了,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我也不可能白白的帮你,不过该怎么跟你说呢?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能让他有所怀疑。他突然又看到了屏风后面的倩影,有了个主意。 “不瞒郑大人,我有幸见过郑小姐,心中非常仰慕。我之所以想帮郑大人,就是为了郑小姐。” “噗!” 郑平刚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了好几声,才平息下来。他不由得也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心中霍然开朗,怪不得那个丫头要躲在旁边听,原来也是心中有事啊。 “周大人,你倒是直爽啊。”郑平透过一口气来,朝周永笑了笑。 周永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他也朝郑平笑了笑,又看了看屏风后面的那个倩影“不瞒郑大人,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直爽了。” “哈哈哈……” 两个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笑声震到屏风也跟着颤抖。躲在屏风后面的那个倩影再也听不下去了,恼怒地跺了跺脚,转身往后堂去了。 …… 送走了周永,郑平来到后堂。正好看到郑卫在那里发呆,他笑了笑,走上前来“呵呵,我的女儿眼光很高啊,随便看上的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竟然是堂堂地太守大人。” “父亲你可不要乱说,谁看上他了?”郑卫气呼呼地说着,脸色却越发地红了。口气虽然很严厉,心里却是甜蜜蜜的。“这家伙真是讨厌,脸皮也厚,竟然追到客栈来了。” 郑平看了一眼郑卫那扭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笑。他坐在郑卫的对面,故意说道“我知道我的宝贝女儿不喜欢他,所在我没有立即答应他。我们就在涿郡多等一段时间,等黄巾军被剿灭了,我们再去赴任!” “父亲,那得等多长时间啊?就是消灭了黄巾军,我们去了玄菟郡,如果没有人保护,我们也不安生啊。”听到郑平拒绝了周永,郑卫不由得着急起来。平日里她也听父亲说过,那玄菟郡可不是个平安之地,怎么能没有军队呢?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到了玄菟郡,我们自己来训练军队,岂不是更好?”郑平转过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我的女儿不喜欢他,我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可是父亲是个文官,自己也不会训练军队和带领军队打仗啊!如果没有得力的将领,就是招募了军队,还不是些乌合之众!”郑卫不安地说道,如果她父亲是个武官,也许直接就到了玄菟郡,根本不会等在涿郡。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好多文官不也是能带兵打仗吗?为什么我就不行?”郑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意气风发地说道“等我到了玄菟郡,训练出一支精锐、强悍的军队,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呢?” “父亲,我知道你是故意这样说啦。平日里你连刀枪都没有摸过,如何去训练军队?”郑卫停了一会,抬头看到她父亲,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父亲,你把女儿养了这么大,女儿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这次就让女儿尽一回孝心吧。” “哦,你如何要尽孝心?”郑平退后一步,故作惊讶地看着郑卫。 郑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俏脸已经飞上了红晕“女儿愿意嫁给周永,就让他帮帮父亲吧。” “别,别这样,我可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郑平朝郑卫摆摆手“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父亲,你就不用再想什么办法了,还是让女儿尽一回孝心吧。”郑卫抬起头来,红着脸说道。 “小丫头,你这是真的想尽孝心呢,还是想嫁给那个周永?你要是想尽孝心,那就算了。你要是想嫁给那个周永,就直接跟父亲说,千万别转弯抹角的。”郑平微微笑着说道。 “父亲……”郑卫突然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新年快乐 吴苋和樊素的房间就在这一个小院里,她们的房子中间只是隔着丫环的房间,当周永敲开吴苋的房间时,开门的丫环告诉周永,苋夫人说一个人睡觉太冷,在素夫人的房子里。 樊素的丫环已经听到了敲门声,等周永走到她们门口时,她们已经开门等在那里。周永认出这是樊素的两个丫环樊巧、樊柔,满意地朝两个小丫头笑了笑。 自从樊素离开樊家山庄,这两个丫头就一直跟着樊素,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非常勤快。更难能可贵地是她们两个心灵手巧。这不,一听到周永在敲隔壁的门,她们就知道周永必定过来,连忙起床等在这里。 “公子。素夫人和苋夫人刚刚睡下。” “知道了,你们去睡吧。” 周永走到炕边,借着明亮的油灯,周永看到樊巧、樊柔将头蒙在被子里,遮住了她们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容颜。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着了,两个人都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周永的手悄悄地伸进被子,摸到了睡在外边的吴苋。在她的蛮腰上轻轻地挠了挠。突然间,吴苋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睡在她旁边的樊素也跟着笑了,两个人把脑袋伸到外面。 “好啊,你们两个装睡不理我,看我不惩罚你们!”周永呵呵笑着,两只手伸进被子,抓住她们两个的娇嫩身躯,轻轻地在她们的身上挠痒,逗得她们大叫起来。 “啊……”两个小丫头吓得惊叫起来,连忙缩着一团,齐声向周永告饶。周永的动作并不粗暴,相反,倒是十分轻柔,似是生怕弄疼了她一样,即使是隔着棉被,吴苋、樊素仍能感受到公子那温柔的动作中所带的丝丝情意。 嘻闹了一阵,周永停了下来,坐到炕边,望着两个俏美的脸庞,心中顿生爱怜,他轻轻地在她们的香唇上亲了一下,微微地笑道“火炕这么暖和,为什么要用被子蒙着头。不怕透不过来气么?” 吴苋、樊素立即羞得满脸通红,连忙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周永一眼。过了半响,吴苋嗔怪地瞪了一眼周永,小声说道。“都怪你啦,弄得小青那么大声喊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快别瞎说了,小青怕你们睡不着,特地让我来请你们过去呢。”看着两个小丫头望着自己,周永的心中升起浓浓的爱意。他伸出双手,拿起吴苋的外套,把吴苋拉了起来。轻轻地给她披上。然后又拿起樊素的外套,把樊素也拉了起来,披上了外套。 两个小丫头知道周永要干什么,乖乖地任他摆布。只见周永伸出双手,兜住两个人的香臀,把她们两个人抱了起来,两个人轻轻地惊呼一声,抱住了周永的脖子,随着周永朝小青的房间走去。 小青一直在眼巴巴地等着周永,虽然知道他可能是一去不回了,却也没有睡意,想起吴苋、樊素她们就在旁边。虽然非常想听到她们喊叫,又微微有些吃醋,趴在枕上默默等着,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响,小青惊喜地抬起头来,却见周永抱着吴苋、樊素走了进来,想到自己什么也没穿,不由得又急又羞。连忙把头钻到被子里去了。 吴苋、樊素早就明白了周永的意思,见小青躲到被子里去了,两个人扔掉外套,也钻进了小青的被子。待得被窝被她打开,小青的身躯从里面露了出来。 吴苋、樊素笑着看着小青,眼睛不怀好意地在樊素娇躯上上下打量,伸手在小青的腰上挠了一下,吓得小青惊叫起来。吴苋、樊素嘻笑了一阵,这才放下手,吴苋掩住嘴笑道“小青,恭喜你了,祝你早得贵子!” 小青又惊又羞。连忙用手捂着脸,不敢看她们两个,可是她们俩不依不饶,伸出两只纤手。抓住小青,用力在她的胁下搔痒,三女互相打闹,笑成一团。无奈之下。小青只得向周永求救,“公子,你看她们两个笑话我。” 周永站在炕下,见三个小丫头相处融洽,也自欢喜。眼中看到三个小丫头巧笑嫣然,颇为诱人,便也脱下衣服,跟着上了床 最边上的吴苋被他摸得浑身发软,轻轻娇喘着,用力拉过小青,微笑道“公子,今天是小青的好日子,千万不可轻易错过了,请公子还是多多宠幸小青吧!” 小青闻言一惊,正要抗议,却被周永吻了上来。把她的话堵了回去。小青唔唔两声,立刻便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再无力反抗。 小青缓缓睁开美目,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已变得迷迷蒙蒙,借着明亮的灯光,迷迷离离地盯着周永英俊的面庞,轻轻地叫道“公子!” 周永抱着她诱人的性感娇躯。与她以最紧密的方式结合在一起,低声应道“我在这里!” 小青却再次低低地叫道“公子,她们两个的叫声比我还要大,是吗?” 周永微微地笑着,他在每个小丫头的香唇上吻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你们三个都没有叫,都是我叫的。” 吴苋的头低了下来,喃喃地道“公子,你的声音别人还听不出来吗?没有人会相信的。” “你这小丫头,那是我在练功时发出的声音,懂吗?谁要是敢乱说,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周永微微笑了起来,静静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面颊,香肩,然后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两个人再次连在一起。低头在她晶莹如玉的耳朵上轻轻一咬,轻向说道“宝贝们,新的一年开始了,祝你们新年快乐!” 黄巾倡乱 已经是二月底了,路上的积雪早已经看不到踪迹,可是洛阳仍然听不到春天的脚步。连绵的阴雨吹打着路边的树木,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阴沉沉的天空中迷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那厚厚的云层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洛阳皇宫里的正德大殿上,大汉朝廷皇上、汉灵帝刘宏正要召集大臣们召开殿前会议,高高的皇帝宝座上,个子不高,身体已经开始发胖的汉灵帝刘宏端坐在皇帝宝座上,紧张的眼睛急切地注视着大殿里的大臣们。 “众位大臣,自张角弟子唐周上书告发张角谋反,廷尉逮捕马元义,车裂于雒阳,诏三公、司隶按验宫省、直卫及百姓信奉、追随张角太平道者,诛杀千余人,并令冀州逐捕张角等人。谁知张角等人知道事情败露,晨夜驰敕各州、郡,一时俱起,纷纷起兵,皆著黄巾以为标帜,谓之黄巾贼。如今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角二弟张宝自称地公将军,张角三弟张梁自称人公将军,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安平国和甘陵国的百姓甚至生擒了安平王和甘陵王,响应黄巾贼。众位大臣可有何良策平定张角的黄巾之乱?” 汉灵帝刘宏虽然说完了,可是殿下大臣却鸦雀无声。这个时候。谁说话都须格外小心,那张角的黄巾军犹如风卷残云,汉灵帝刘宏正急着呢,谁要是触了霉头,还不是自己吃亏? 然而也有不怕事的,太尉杨赐就是一个。这个出身于大儒之家,少传家学,笃志博闻的正义之士就是以敢说闻名。见众人没有说话,又是他一个跳了出来。 “皇上,去年秋天,臣就上书言道,张角欺骗百姓,妖言惑众,信徒遍于天下,日久心生祸端。虽受到免除罪责的赦令,仍不思悔改。反而逐渐蔓延扩张。现在,如果命州、郡进行镇压,恐怕会加重局势的混乱,促使其提前叛乱。应该命令刺史、郡守清查流民,将他们分别护送回本郡,以削弱张角党徒的力量,然后再诛杀那些首领。这样,不必劳师动众,就可以平息事态。然而州郡官员怕如实呈报会受到朝廷的处分,不愿上奏,只是私下相互间通知,不肯用公文的形式来通报。结果没有人重视我的建议,致使如今天下大乱,一发不可收拾。” 太尉杨赐说了半天,也仅仅只是发了通牢骚。当时如果汉灵帝听从了他的建议,也许就没有后来的黄巾起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先见之明当中,根本没有去想现在该如何面对。 “皇上,臣以为当先固守洛阳,然后再剿灭黄巾贼寇。” 刚刚被任命为大将军、封为慎侯的何进走上前来,提出了自己的战略构想。正是因为黄巾起义,这个本为屠户出身,因妹妹被立为皇后而发迹,时任河南尹的何进,突然间就成了全国剿灭黄巾军的总指挥。 “皇上,臣欲统率左、右羽林军以及屯骑、步兵、越骑、长水、射声等五营将士,驻扎在都亭,整修军械,守卫京城洛阳。同时还设置函谷关、太谷关、广成关、伊阙关、辕关、旋门关、孟津关、小平津关等八关都尉,以固守洛阳。” 这不失为一个上策,只要保住了洛阳,皇上还是皇上,大臣还是大臣,朝廷还是朝廷,至于各州郡的官吏、百姓,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去剿灭黄巾军去吧。 “皇上,臣有话说。” 郎中张钧走上前来,那瘦弱的身子此时却异常的精神,他向汉灵帝刘宏拜了一拜,神色异常的严肃。他看了看站在汉灵帝身旁的张让等人,眸子里似乎燃烧起火焰来。 “皇上,臣以为,张角所以能够兴兵作乱,百姓之所以乐于归附张角,原因都在于十常侍多放任自己的父兄、子弟、亲戚及其投靠者充任州郡长官,搜刮财富,掠夺百姓。地方官府向百姓征收的赋税极重,役使他们。残酷地鞭打,超过对待奴隶。还有人为交纳赋税被迫卖妻卖子,甚至有人因不堪忍受而刎颈自杀。尽管他们曾到州、郡官府去陈诉冤情,但州、郡长官既不处理,又不向上奏报。路途遥遥,无法到京城直接向陛下喊冤,满含怨气地向苍天呼喊,仍是投诉无门。百姓有冤无处申诉,这才聚集起来进行反抗,打算与朝廷对抗,聚集起来成为盗贼。他们完全是迫于无奈,并无建立朝廷的野心。如今,应该斩杀十常侍,将他们的头悬挂在京城南郊,向百姓谢罪,并派使者向全国宣布此事。只要任命清廉能干的官员去担任州、郡长官,动乱自然就会平定,无须调军征伐。看似庞大的黄巾军就会自行解散。” 还没等张钧说完,张让等人全都吓得摘下帽子,除去鞋袜,下跪叩头。等到张钧一说完,张让等人立即在大殿里痛哭起来,特别是张让,更是哭得伤心欲绝。就是死了他的亲爹,他也不会如此伤心。 “皇上,奴仆们冤枉啊。唔……奴仆们忠心为皇上办差,得罪了一些大臣,他们这是借机报复啊。唔……皇上,奴仆们请求皇上允许我们到诏狱里去,奴仆们愿意将家产献出,用以补助军费,以表奴仆们的忠心啊。唔……”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全都穿好衣帽鞋袜,继续担任原职。” 汉灵帝刘宏摆了摆手,厌恶地瞪了张钧一眼,心中已经是非常恼怒。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仅仅杀了十常侍,黄巾军就会自行解散?真是痴人说梦!不由得气呼呼地说道。 “你真是个狂人!难道十常侍中本不该有一个好人!你有何把握,杀了十常侍,黄巾军必然自行解散?” “皇上,臣并不是妄语。” 张钧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对太监们的仇恨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阶段,他甚至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要能搬倒太监,他就是与那些太监们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皇上,中常侍张让、赵忠等人都被封为侯爵。身份贵宠,本应该对皇上忠心耿耿吧,可是封谞,徐奉却与张角勾结,图谋洛阳。如今他们已经招供,这该不会有假吧?” 提起这几个勾结张角做内应的太监,汉灵帝刘宏也是一肚子的火气。自己对他们可谓是恩重如山,可是他们竟然还与张角勾结!他不由得回过头来,狠狠地盯了张让等人一眼。 “你们常说党人图谋不轨,将他们全都禁锢起来,有人甚至遭到诛杀。现在党人倒是在为国家出力,你们反与张角勾结,该不该处斩?” 张让等人再次跪了下来,叩头犹如捣蒜,一边叩头,还一边哭了起来“皇上。我们冤枉啊,这些都是封谞,徐奉、王甫、侯览他们背着我们干的。我们确实不知情啊。要是我们知道他们私下谋反,早就报与皇上,将他们五马分尸!”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张让、赵忠等人嚎啕大哭,汉灵帝刘宏的心就软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大汉天下四百年的江山,就该败在汉灵帝刘宏和这帮太监手里。 “罢了,朕就不追究你们了。不过从今往后你们可得收敛退避,赶快各自将你们在各地担任州、郡官员的亲属及子弟召回,各自回家反省去吧。” “谢皇上天恩。” 张让、赵忠等人连忙叩头谢恩,心里不由得暗喜。如今天下倡乱,各地州、郡官吏性命难保,留在任上凶多吉少,私自逃了又是失地之罪。现在可好了,皇上命令他们离开,他们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家躲避黄巾军去了。 最生气地要数张钧了,自己告了半天状,不仅没有把张让、赵忠等人告倒,反而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让他们的家人、亲戚安全地离开了各地州、郡官府,带着他们搜刮来的钱财,回家享受去了。不由得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大喊起来。 “皇上,十常侍不除,天下不宁,张角不灭啊!” “大殿之上如此咆哮,成何体统?左右侍卫与朕将他打将出去!” 汉灵帝刘宏也火了,朝左右侍卫摆摆手,那些如虎似狼的侍卫便冲了上来。挥起棍子就朝张钧的身上乱打。可怜堂堂朝廷大臣,犹如丧家之犬,被几个侍卫打得狼狈逃窜。 一时之间,大厅里再次安静下来,大臣们集体哑巴了。张钧的下场惊醒了许多人,仅仅攻击了十常侍,连做人的尊严也没有了,一时半会。大概再也没有人敢当面指责十常侍了。 “皇上,臣有话说。” 终于,皇甫嵩从大臣中走了出来,朝皇上深深地拜了一拜,这才招起头来。他是雁门太守皇甫节的儿子,东汉名将、度辽将军皇甫规的侄儿。少年时有文武志介好诗书,习弓马。被察举为孝廉、茂才,原任北地太守。为了剿灭黄巾起义,汉灵帝刘宏刚刚任命他为左中郎将。 “皇上,张角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十余年的时间,信徒多达数十万,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和豫州等八州之人,无不响应。有的信徒卖掉自己的家产,前往投奔张角,他们塞满道路,尚未到达而死在途中的也数以万计。张角设置三十六个方,犹如将军。大方统率一万余人,小方统率六七千人,各立首领。如此严密的组织,犹如军队一般,要想短期内剿灭黄巾,平定州郡,必不能胜。” 说到这里,皇甫嵩停了下来,让汉灵帝有时间回味他的意思。这么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要想在短期内剿灭黄巾军,无疑比凳天还难。他必须让汉灵帝刘宏作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也让他自己有施展的机会。 “皇上,臣以为首先应该解除禁止党人作官的禁令,对党人的禁令时间已经很长了,人心怨恨愤怒。若不予以赦免,他们将轻举妄动,与张角联合起来,叛乱之势便会更趋扩大,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现在,请先将陛下左右贪赃枉法的官员处死,大赦天下党人,已经被流放到边疆地区的党人及其家属都可以重返故乡,大赦所有追随贼人的百姓,唯有张角不在赦免范围之内。并考察各地刺史、郡守的能力。如果这样做,叛乱就容易平息了。” “其次,请皇上拿出私人所有的中藏府钱财以及西园骥厩中的良马,赏赐给出征的将士。与此同时,征调全国各地的精兵,集中力量剿灭冀州张角、豫州波才、南阳张曼成。派遣北中郎将卢植征讨张角。臣与中郎将朱俊征讨在颍川地区活动的黄巾军。” “三是派出使者张榜公告,号召各地州郡官府、士族乡绅招募士族、豪门的子孙及民间的有志之士应召参加郡兵、乡勇,自备马匹、弓弩和刀枪,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剿灭黄巾逆贼,安抚流民百姓。” 听完皇甫嵩的话,汉灵帝刘宏的心如刀割。大赦党人他倒是可以接受,他也明白,如果那些党人跑去参加了黄巾军,那大汉的天下恐怕顷刻间就要崩溃。只要消灭了黄巾军,以后有的是时间跟那些党人算帐。 让那些州郡官吏招募郡兵平贼,他也是非常赞成,特别是让那些士族、豪门、乡绅、财主出钱出人来剿灭黄巾军,他更是高兴,让别人为自己打江山,他何乐而不为呢? 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要他拿出他私人所有的中藏府钱财以及西园骥厩中的良马,赏赐给出征的将士,他实在是难以接受,这可是他私人的钱财啊,凭什么要他拿出来? 望着皇甫嵩那坚定的目光,汉灵帝刘宏不由得有些心虚了。要是他不拿出钱来,国库里还真拿不出这么多军费。他想了想,只有将官位要涨价了,不然真的补不齐自己的亏空。他咬了咬牙,朝皇甫嵩点了点头。 “就依你!” 广阳危急 北国的二月仍然冰雪覆盖,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变成白色的了,分不清山丘和房屋,整个世界穿上了白色的外衣。天空中压着厚厚的积云,寒风呼啸着席卷过幽州大地,北国的春天还远远没有来临。 天刚亮不久,辽东西城城门外等待进城的百姓已经围住了城门,有的人进城是做生意,有的人进城是找点事干,打开城门的时辰未到,等待进城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广阳闹黄巾了,好几十万人啊,正在攻打广阳城呢。” “啊……什么是黄巾?” “去!连黄巾都不知道,这几天没出过门吧。告诉你,那黄巾就是黄巾军,他们每个人的头上扎块黄头巾,就是黄巾军。” “哦……他们攻打广阳城,那不是造反吗?” “当然是造反啦,他们的口号就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你说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呀……他们会不会打到辽东来啊?” “谁知道啊,不过广阳离我们还远着呢,一时半会他们也打不过来。” 就在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时候,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了。一阵刺耳的“吱吱”声响过,一队士兵从城里冲了出来。守城的士兵手端着长枪,如临大敌一般地望着城外那些等待进城的百姓。 “站好了,站好了。” 在士兵们的吼叫声中,一个辽东郡兵的百人将快步走上前来,望着乱哄哄的人群,他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他猛地跳上一块大石头上,神色严峻地扫视了一遍城外的百姓,放开嗓门吼了起来。 “都给我听着,太守大人有令,为防贼寇进城,凡是进城的百姓必须持有各地官府开具的路引,不得携带刀枪等兵器。凡是没有路引的流民,一律由屯田兵收容。胆敢闹事者。就地处决。”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百人将,如果你胆敢乱闯城门,他当即就可以把你斩在城下,你别说是申冤,就是想上访也没地方让你去。 “赶快排队!” 随着那百人将的一声吼叫,城门外的百姓乖乖地排起了长队,各自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路引。自从过年以后,周永就和文、杜山开始在辽东郡、乐浪郡、辽东属国实行路引制度。城里的人虽然少了许多,可是流民也大大减少。 那些没有路引的流民见势不妙,转身就想往外走。然而等待他们的是亮晃晃的大刀和长枪,他们只得乖乖地跟着那些官兵往前走。虽然他们暂时失去了自由,但是至少他们不会冻饿而死了。 带着路引的百姓纷纷往城里走,排成一排,接受守城士兵的检查,守城的士兵们检查得非常过细,他们的职责就是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排队一切潜在的威协。 就在这时,从城里走过来一队骑马的郡兵,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高大的身影。他们望着进城的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然而那些百姓很顺从地按照士兵的要求,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 “见过都伯大人、见过屯督大人。”守城的百人将跑了过来,双手抱拳,朝着骑在马上的两位将领拱了一拱,大声喊道。 百人将的喊声,把于泰、盛枫的目光从那些百姓的身上收了回来,两个人朝百人将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于泰朝百人将摆了摆手,淡淡地问道“有什么可疑的目标没有?” “报告都伯大人,除了抓获几个流民,没有发现可疑目标。”那领兵守城的百人将大声喊道。这大概是他今天早上最大的收获了,太守大人可是有令,抓获了流民,那可是有奖赏的。当然,一定要是真正的流民,并且还要是活的。 “很好,继续检查。”于泰朝那个百人将摆了摆手,那百人将朝他们俩拱了拱手,转身继续检查百姓去了。 “盛枫兄弟。太守大人真是有远见啊,他竟然料到流民太多,必将导致流民作乱!现在果不其然,广阳流民与太平道信徒合二为一,已经开始攻打广阳城了。要是我们不是提前把流民收容起来,后果真是不敢想象。”于泰看着城门外的百姓,对着盛枫颇有感触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你注意到了吧,这些天太守大人正在准备粮草、装备,看来太守大人要带兵出征啊。”盛枫朝于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大人,有两个骑马的跑过来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突然听到那个百人将喊了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茫茫的雪原之上,有两个骑士正在纵马狂奔,那两个人几乎是趴在马背上,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躲避着寒风。 不一会,那两个骑士就跑了过来,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那马放慢了迅速。只见一个骑士扬了扬手,就从马上滚了下来,而另一个骑士刚从马上下来,还没走几步,就倒在地上。 于泰、盛枫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跑过去把那两个骑士抱了起来,两个骑士都受了伤,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们的盔甲,只听到一个骑士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快救广阳……广阳危险。” …… 辽东太守府大堂,辽东郡的主要官吏和辽东郡兵的主要将领分站在大堂的两侧,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的神情都很严峻,齐齐地看着大堂的侧门,静静地等待着太守大人的到来。 “太守大人到。” 随着门口衙役的一声吆喝,周永大步走进了太守大堂,待他在太守座位上坐了下来,所有的官吏和郡兵将领们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向周永行了叩头大礼。 “下官见过太守大人。” “末将见过太守大人。” “免礼。” 望着这些官吏和郡兵将领,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很不习惯这种隆重的礼节,既浪费时间。也损害人的尊严。他摆了摆手,让那些官吏和郡兵将领站了起来。 “各位大人,根据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太平道的首领、大贤良师张角,遣大方马元义到京师,以中常侍封谞、徐奉等为内应,约以三月五日内外俱起。张角弟子唐周上书告发,于是朝廷先发制人,抓获并车裂马元义于洛阳。皇上以周下三公、司隶,使钩盾令周斌将三府掾属,案验宫省直卫及百姓有从事张角太平道者,诛杀千余人,推考冀州,严令各地官府追捕、捉拿张角等人。张角等人得知事已败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为标示,谓之黄巾军。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角二弟张宝自称地公将军,三弟张梁自称人公将军。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日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说到这里,周永停了一会,望着官吏和将领们震惊的表情,周永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历史并没的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她还是顺着固有的轨迹向前走着,自己有可能扭转历史的车轮吗? “各位大人,张角以法术和咒语等传授门徒,十余年的时间,信徒多达数十万,青州、徐州、幽州、冀州、荆州、扬州、兖州和豫州等八州之人,无不响应,大汉江山岌岌可危。” 大汉朝廷终于不可避免地走到了她的尽头。这个由流氓加无赖建立的朝廷最终将毁在一群流氓加无赖的手中。历史就是这么无情,真正的英雄豪杰,往往只是历史的过客,而胜利者总是那些流氓加无赖。 “各位大人,广阳黄巾十五万多人已经围困广阳城,正在日夜攻打。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已经派出信使,向幽州各郡求救。然而幽州各郡军备早已荒废。哪里有力量对付十五万广阳黄巾?” 说到这里,周永激动地从太守座位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官吏和将领们中间,看着大家一脸的茫然,周永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他停在大堂中央,异常坚定地说道。 “为了救广阳百姓于水火,我决定倾辽东全郡之力。救援广阳。” “太守大人!” 一直听周永说话的郡丞高季一听说周永要去救援广阳,可是吓了一大跳。对于一个郡丞来说,他还没有去帮助广阳的觉悟,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朝周永拜了一拜,脸色已经是异常沉重 “太守大人,我辽东郡地域辽阔,人口稀少,正是有了大人的郡兵,辽东郡方才安稳了几个月。如果大人贸然带兵救援广阳,谁敢保证辽东流民不会乘机作乱?纵然流民不乱,那胡人、蛮夷一旦得知大人的郡兵不在辽东,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乘机侵扰?” “郡丞大人!” 周永挥了挥手,打断了郡丞高季的话。既然黄巾起义不可避免,那么他一定要借这个机会乘势而起,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绝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朝郡丞高季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郡丞大人,我的家人还在辽东,我的几十万匹战马和鲜卑奴隶还在辽东,我不会置辽东于险境的。郡丞大人,长史大人,自明日起,在全郡征集乡勇一万五千人,由吴懿任都伯,吴班任屯督,负责保卫全郡安全。辽东郡兵于泰、盛枫则负责保卫辽东城。张世平、苏双、高搏、余德负责保卫鲜卑女人和战马、牛羊。周虎、周豹作为机动,驻守辽东城外。” “太守大人。我们能随便征集乡勇吗?” 高季更加吃惊了,他惊谔地看着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个太守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可是清楚的很,对于地方官府拥有的官兵数量,朝廷可是有严格的规定,轻易是不会让地方官府掌握军队的。就是边境地区的官府,也只有少量的守城官兵,守卫边境、用于作战的主力官兵则是朝廷另外派来的。 周永前来上任,一次带到二万多骑兵,已经让辽东城的官吏们震憾不已。好在当时胡人、蛮夷连连侵扰,全郡上下急盼着朝廷军队来保卫他们,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对那二万多骑兵有任何异议。 可是如今太守大人还有招募乡勇,这可是让郡丞高季有些心惊。虽然是为了保卫辽东。可要是有人上奏朝廷,说太守大人私自组建军队,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郡丞大人不要担心,如今大汉天下危急,朝廷必定会有对应之策。如果我所料不差,要不了几天,朝廷肯定会诏告天下,要求各地州郡官府、士族豪门、乡绅财主招募乡勇,训练精兵,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协助朝廷剿灭黄巾。所以我们现在开始招募乡勇,仅仅只是比朝廷提前了几天而已。” 高季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望着周永,忍不住再次问道“太守大人,你如此肯定,朝廷一定会诏告天下,让地方官府招募乡勇?” “当然。”周永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如今贼寇四起,天下大乱,而朝廷军备荒废,必须依靠地方官府、士族豪门来剿灭贼寇,平定叛乱。” “哦……原来太守大人早有安排!” 高季仿佛明白了,太守大人真是有远见啊,望着眼前高大的周永,高季笑了笑,长出了一口气。辽东郡的流民本来就不多,即便是有也被周永的屯田兵收容了,想作乱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有了一万五千乡勇,对付胡人和蛮夷绰绰有余,保卫辽东郡应该没有问题。不过身为郡丞的高季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么多乡勇如何养得起? “太守大人,招募乡勇尽管可以不发军饷,可是武器、装备、粮草还是要准备的,这么大的开支,我们都哪里去找?” “郡丞大人、长史大人,一旦朝廷的诏令到达,你们即迅速公告全郡,这支乡勇的武器、装备,以及养活他们的费用全部由辽东郡的乡绅承担。你们可根据费用的多少,按土地面积摊派到各乡绅头上。现在是非常时期,在国家面临危险的紧急时刻,谁要是敢抗令不遵,一律就地处决。” 调兵遣将 也许是受到了环境的影响,不知不觉之间,周永的心肠也坚硬起来。对于拦在他面前的拌脚石,不管你是什么官吏,还是乡绅,他都会毫不客气地搬开的。他甚至想起,当年公孙度到辽东任太守,就是杀了一百多个豪强地主,才在辽东站住脚的。 “太守大人,如果有了朝廷的诏令,不管是招募乡勇,还是征集粮草,下官保证完成任务。” 郡丞高季朝周永抱拳拱了拱,信誓旦旦地说道。一旦朝廷的诏令公告天下,就等于拿到了尚方宝剑,在平定黄巾、剿灭贼寇的关健时刻,除非他想找死,哪个士族、豪强还敢说半个不字? “很好,你们马上照我说得去做。” 周永自信地笑了笑,回过身来往太守座位上走去。既然黄巾起义都已经按时暴发了,汉灵帝刘宏也只能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了。从汉灵帝刘宏发布地方官府、士族豪门招募乡勇诏令的那一刻起。诸候兴起的一幕就不可阻拦地上演了。 “郡丞大人,长史大人,此次平定黄巾,肯定会有大批黄巾俘虏,我准备把他们押回辽东郡,并入屯田兵,用于开垦荒地。所以请你们做好准备。一旦俘虏们到达辽东,即刻安排他们屯田开荒。此事由张世平、苏双、高搏、余德、藏戒具体负责。” 这是周永早就计划好的,只有官府集中屯田,才能彻底解决这些黄巾军士兵的生计。而历史上皇甫嵩、朱隽在镇压黄巾时,大批的黄巾俘虏都被他们杀害了,直接导致大汉百姓减少,周永决不允许这一幕重演。 “好的,太守大人。” 高季点了点头,对于接受俘虏屯田,他倒是很热心。太守大人已经有几万鲜卑奴隶在屯田,也不在乎再来些黄巾俘虏,反正辽东郡地广人稀,既增加些人口,还能增加些赋税。何乐而不为? 看看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周永这才转头看向那些郡兵将领们。有了这些悍将,平定广阳黄巾肯定是小事一桩,而他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关羽,一旦涿郡太守开始招募乡勇,关羽就要露面了,所以他必需在此之前赶到涿郡去。 “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明天早上带领三屯至十屯的辽东郡兵向广阳出发,你们进入广阳后等候命令。” “遵命!” “赵云、藏霸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明天早上带领二屯茹明、茹亮屯负责押送粮草和后勤,并带上鲜卑奴隶为民伕,随大军出征。” “遵命!” “张飞、郭彤、霍浪、费鸿、梁鸣、洪恩、洪林、刘石、刘山听令!” “末将在!” “你们明天早上随本官出发。” “遵命!” “周虎、周豹、吴懿、吴班、于泰、盛枫、张世平、苏双、高搏、余德、藏戒听令!” “末将在!” “你们留守辽东郡,负责保卫辽东郡的安全,开荒屯田,不得有误。” “遵命!” …… 利用天黑前的这段时间,周永带着刘石、刘山来到华佗的医院里。这么大规模的出兵,没有医生是不可想象的,周永可不想自己的士兵在战场上流血而死,能救的,一个不少地要救回来。 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华佗的医院已经初具规模了。百姓们生了病,总算有了一个可以看病的地方,而不再是等着那些游方医工上门,而那些医生们也不用走村串户,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看病上了。 等周永走到医院的时候,医院里的病人已经不多了,然而华佗并没有清闲下来。也许是神医的牌子太过响亮,有些病人非等着华佗看病不可,哪怕是多等几天,他们也在所不惜。 “太守大人!” 樊阿的一声惊叫,立即引起了病人们的混乱,谁也没有想到,周永会突然出现在医院里,大家纷纷站了起来,大概是看到天色已经很晚,那些病人们才纷纷向华佗告辞。 “你有什么事吗?” 自从小青嫁给了周永,华佗再也不跟周永客气,等病人们离开,华佗便直截了当地问道。其实他早已经从病人的口中,知道了黄巾作乱的事情,他断定周永肯定是为此事而来。 “不瞒先生,如今张角叛乱,天下响应,大汉朝廷岌岌可危。我欲起兵帮助朝廷平定叛乱。安抚百姓,明日就要出发。我想请先生派樊阿、吴普、李当、蒋恩等人带领一百多个医生随军出征,为出征将士治病疗伤。” 周永也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向华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是换了别人,他直接下个命令即可,然而谁叫他是小青她爹呢,周永只好亲自前来。当初让周家山庄的一百多个年青人跟着华佗学徒,就是为了今日的征战。 “让他们留在辽东,我跟你随军出征吧。”华佗似乎早有准备,他没有拒绝周永的要求,却说出了让周永震惊地话来,提出了交换条件。 一时之间周永也摸不清华佗究竟是何想法,只得朝华佗笑了笑,小心地说道。“先生说笑了,辽东郡这么多医院,怎么离得开先生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十一个医院已经走上正轨,没有我他们照常运行。”华佗似乎铁了心地要跟着去,一点也不松口。 然而周永却希望他们几个年青人去,吩咐起来也方便些。再说行军打仗拼得是体力,华佗这么大年纪了。周永还希望他多活几年呢。“先生,你可是这些医院的招牌,你要是走了,病人们会失望的。” “你如此阻拦,难道你不想让我去吗?”突然间,华佗有些火了,他瞪了周永一眼,愤愤地说道“我就是要跟着你,看看你是如何善待百姓的。这些参加黄巾军的士兵,都是些一无所有的穷苦百姓,我倒是要看看,你会把他们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周永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严峻起来“那好吧,你跟着可以,不过让李当、蒋恩留在辽东吧,樊阿、吴普还是跟着出征。” “可以。”这次华佗答应的非常爽快,周永便站了起来,向华佗告辞,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华佗突然说道“其实我也想出去走走,这么多年走习惯了。呆在一个地方实在是憋得慌。” …… 夜幕刚刚拉开,周家大院的夫人们不约而同地集聚到珏夫人的小院里,一个个的脸色异常地沉重,心事重重地皱着眉头,就连整天嘻嘻哈哈,从来不知愁滋味的吴苋、樊素也没有了一丝笑容。 周永一回到太守府,就被丫环们领到了珏夫人的小院。看到夫人们坐在一起,周永笑嘻嘻地就要上去亲吻大家。然而让周永吃惊地一幕发生了,大家一个个板着脸,谁也不理睬周永。 无可奈何之下,周永只得在她们的脸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捡了个面子。当他来到珏夫人的面前时,刚刚在珏夫人的脸上亲吻了一下,却不料背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你个臭小子。是不是屁股上长了毛?刚刚安稳了二个月时间,你又要出去了?”珏夫人真是有些生气了,结果一巴掌下去,把自己的手也打疼了,而周永却纹丝不动。 “娘,各位夫人,如今黄巾倡乱,天下不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怎么能够袖手旁观?而且此次起兵,上报国家,下安黎民,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机,我们怎么能够轻易错过?” 周永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些夫人们,他也知道她们巴不得他天天陪伴在她们的身边,然而天下大乱,他就是天天陪着他们,也无法过安稳日子,刀把子握在别人的手里,你永远也不会安宁。 “周永,你如果想当官。太守已经不小了。你如果想赚钱,把那些鲜卑战马、牛羊卖了,你可以建几个周家山庄了。你如果想要美女,尽管去找好了。你还想要什么呢,用得着刀山火海地去建功立业吗?我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珏夫人还没有说完。眼泪已经扑扑地掉了下来,晶莹的泪珠流过美丽的面容,一滴滴落在周永的心上。珏夫人的眼泪惹得其他的几个小丫头也跟着泪水直流。转眼之间,珏夫人的房间里已经泪流成河了。 “娘,你多虑了。你看我手下的那些将领,那一个不是当今天下的英雄豪杰?这世上能战胜他们的又有几人?所以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得胜班师时。一根毫毛也不会少。” 对于这个时代的武将,周永可是清楚的很,除了吕布、华雄、关羽,恐怕还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的手下将领。只要这次把关羽找到,自己的力量将又增加一分,将来对付吕布、华雄也多了一份把握。 “正因为你手下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将领,你才敢于冒险,致自己于险境。你如果没有这么多强悍的将领,也许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辽东了。所以你手下的将领越多越强,你的胆子越大,我越是不放心。你就是不为我这个为娘的着想,你也应该想想你的夫人们,她们可都眼睁睁地盼着你。” 没想到珏夫人说得振振有词,连周永的将领强悍也成了罪过。她还把夫人们发动起来,向周永发动了温柔攻势。她甚至相信,这么多美丽面容,这么多温柔情怀,周永就是块精钢也会融化在这片温柔之中。 “娘,各位夫人,我爱你们,让你们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我也想天天陪着你们,每天看着你们的笑脸,那是我心情最舒畅的时刻。然而你们知道吗?如果让张角夺取了天下,那就要改朝换代,我们这些大汉的官吏、乡绅肯定就会成为他们追杀的目标,到时候别说什么钱财、山庄,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一定呢。娘。各位夫人,你们说,我们能让他得逞吗?” 对于周永来说,要想吓住她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果然,周永的一席话让她们楞住了。她们当然能够理解,张角造反,肯定就是要改朝换代,那些追随他的黄巾军将领就会成为新贵,而他们这些大汉朝廷的官吏就会成为镇压的对象。 一时之间,房间里异常安静,泪水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珏夫人知道自己的计划全盘落空了,正因为她心疼周永,所以她更不能容许张角改朝换代,她可不想自己的幸福生活让张角给毁了。 “周永。你要答应我,为了我,为了你的夫人们,一定不能冒险。”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同时你还要帮助照顾好我的夫人们,如今琼夫人和娟夫人、宁夫人和惠夫人都住在外面,你也一定要照顾好她们。” 看到珏夫人转变过来了,周永也很高兴,连忙答应珏夫人。想起琼夫人和娟夫人、宁夫人和惠夫人,跟她们告别是来不及了,只能委托珏夫人照顾她们了。 “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你们进来。”突然间,珏夫人朝外面喊道。等那四个丫头走了进来,珏夫人对周永说道“你一个人出去我总是不放心,让她们跟着你服侍你吧。” 还没有等周永回答,何琪已经反应过来,这正是把自己的四个小丫头塞给周永的大好时机,便抢着说道“珏夫人,让何灵、何冰、何雪、何蕊也跟着去吧,多几个人照顾,我们也放心些。” 珏夫人显然没的料到何琪会突然插一杠子,她准备好的话也忘记了。她当然明白何琪的意思,可是她又不好拒绝,只得笑了笑,冲外面喊道“何灵、何冰、何雪、何蕊,你们也进来吧。” 八个小丫头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排,明显地看出她们有互相不服气的架式,珏夫人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有了主意“你们几个小丫头听着,此去服侍公子,要精诚团结,细心周到。公子满意了,我立你们全部为夫人,公子如果不满意,你们全部就只有当丫环的命了。” 广阳失守 阴沉沉的天空笼罩着广阳城头,厚厚的云层似乎已经压在广阳的城墙之上。黑红黑红的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趟,一阵阵寒风呼啸而来,浓郁的血腥味在茫茫的荒野里四散开来。 腥风血雨之中,广阳城已经在黄巾军的疯狂进攻中坚守了半月之久。所有能够拿起刀枪的男人,不管你是富家公子,还是穷苦农民,都已经走上了城墙,与黄巾军朝廷着最后的拼搏。 此时的广阳,是幽州刺史和广阳太守两级官府所在地,自从程远志突然发难,广阳城更成为了广阳士族、豪门避难的场所,同时也成为了程远志首选的进攻目标。 幽州刺史郭勋的脸色犹如这昏暗的天空一般阴沉,望着远处正在歇息的黄巾军士兵,那两道淡淡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十五万黄巾军啊,那十五万块黄头巾把阴沉沉的天空也染成了黄色。 “刺史大人,我们的箭矢已经全部用完。”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中年将领跑了过来,忧郁的脸色中透着疲惫。他就是幽州校尉邹靖,刚刚巡视城墙回来,带回来不幸的消息。 其实不用他汇报。郭勋也已经知道没有箭矢了。广阳虽然准备有不少的箭矢,可是经过十几天的消耗,早就已经完了,就是赶制的箭矢,也供不应求。良久,郭勋抬起头来,低天长叹一声。“唉……就没有人来救我们了么?”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中年人就是广阳太守刘卫。虽然穿着一身盔甲,但是也难以掩饰他的一生书生之气。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言语中饱含着万般的无奈。“刺史大人,如今黄巾叛乱,天下不宁,各郡自顾不暇,还有谁会管我们?” 他说得一点也不错,不只是幽州,全国几乎都是一样,国家军队都集中在朝廷的手里,地方官府并没有多少军队,仅仅只有些守城的兵丁而已。就是边境地区,也只不过是守城的士兵多一些而已,当黄巾起义突然暴发的时候。那些地方官府迅速被黄巾军占领,以至于黄巾军短时间内席卷了全国。 “传令下去,征集一切可以守城的东西,我们一定要坚守城墙。所有的广阳官兵,就是死也要死的城墙上。谁要是敢后退半步,一律就地斩首。”郭勋挥了挥手,下达了死守的命令。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坚定的意志和必死的决心。至于能不能守住城墙,那就只有靠上天的意志了。 …… 城墙外不远的地方,几个高大的将领骑在马上,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广阳城墙。那立在中间的汉子身形魁梧,宽大的方脸上画着两道浓浓的剑眉,他就是程远志,一个混迹于乡村的无赖,仗着一身蛮力和几分武功,借着黄巾起义的飚风,迅速拉起了十几万人。他就是看中了广阳城的富裕,才不顾一切地要攻下广阳。 紧跟在他身边的,就是他的四员副将邓茂、魏博、周通、凌松。这些家伙们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迅速崛起,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形魁梧、力大无穷、武功高强。程远志就是看中了他们这一点,才把他们拉在身边。 “将军大人,官军似乎已经力不从心了。末将愿意带领士兵再攻一次,说不定能攻下广阳。”邓茂已经看出了城墙上官军的疲惫,他觉得立功的时候到了,连忙对程远志说道。 “哈哈哈……”程远志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心情无比的舒畅。攻了十几天,死了一万多人,官军终于顶不住了,收场的时候终于到了。突然间他挥了挥他那粗壮的胳臂,似乎要砸向广阳城墙。“你说得没错,官军已经是强驽之末,我们要给你们最后一击。”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厚厚的乌云,似乎从那不断翻滚的云层中悟出点什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来,脸上刹那间象是抹上了一层寒霜,口气异常的冷峻。 “邓茂、魏博、周通、凌松!” “末将在!” “率领所有人马,作最后一击。临阵后退者,就要斩首,率先登城者,重重有奖!” “遵命!” 邓茂、魏博、周通、凌松连忙策马走上前来,高高举起手中的大刀。那些正在歇息的黄巾军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在他们的前面排成几排长龙。邓茂扫视了一遍众人,大声喊道。 “兄弟们,官军已经不行了,这一次一定能攻下广阳。先入广阳者,重重有赏!兄弟们,进攻!”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敲了起来,连那天上的云层也跟着抖了几下。城外的黄巾军已经休息了足足一个时辰,再次列队缓缓逼近。他们绕过同伴的尸体,踏着同伴的血迹,一步一步向城墙走来。黄巾军士兵们并没有急于朝前奔跑,因为他们知道,守城士兵的弓箭早已射光,就是临时赶制的土箭也在这两天用光了,所以黄巾军士兵们放心大胆地越走越近。 说他们是士兵,那真是抬举了他们,其实他们就是一群农民。除了他们头上的那条黄头巾,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统一的装备。不过此时,他们的眼睛已经被那同伴的鲜血染得通红通红,仇恨的怒火似乎在他们的眸子里燃烧。 “杀啊……” 随着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黄巾军士兵们的云梯搭上了城墙。在那些黄巾军将领们的吆喝声中,一串串黄巾军士兵嘴咬着武器,眼睛里闪着骇人的凶光,象蚂蚁一般往城墙上爬来。 “哗……” 滚烫的菜油是最原始也是相当好用的守城武器,被滚油淋在头脸身上的黄巾军士兵们哪怕再强悍也挡不住那种透心的烧灼感,他们惨叫着摔了下去。然而下面的黄巾军士兵又抢了上来,有的黄巾军士兵头上戴着斗笠,不惧滚油,就有官兵将点燃的油坛、火把、泡过油的布条扔了下去,将城上城下烧成一片火海,又有许多黄巾军士兵葬身城墙下。 然而,黄巾军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在付出了成千上万的生命之后,一批黄巾军士兵终于冲上了城头,这些最先冲上城头的黄巾军士兵都是练过武功的,他们在短时间内顶住了官兵浪潮般的反击,赢得了时间,让更多的黄巾军士兵沿着他们杀出的血路爬了上来,大批的黄巾军士兵更是拥挤在城墙下,争着向上爬。 …… “完了……”郭勋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两眼突然一黑。身子猛地向前窜了几步。幸亏站在他旁边的幽州校尉邹靖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郭勋,才拿他免于摔倒在城墙之上。 “大人,广阳已经城破,你还是赶快突围吧,再迟恐怕就要来不及了。”眼看着大批黄巾军冲上了城墙,幽州校尉邹靖急忙提醒郭勋。 “突围?往哪里跑?”郭勋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是他作为幽州刺史,纵然逃出了广阳,也要因为失地之罪被汉灵帝刘宏处死。而他要是死在了广阳,还能落个战死沙场的美名。“你赶快突围吧,到涿郡去找魏攸借些兵马,一定要消灭程远志。” “大人!”邹靖没有想到,在这生与死的关健时刻。刺史大人竟然将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一时之间他有些哽咽了。 “快走吧。”郭勋朝邹靖摆了摆手,打断了邹靖的话。现在可不是表达感激的时候,郭勋他转过身来,抽出了他的宝剑。“广阳城的勇士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跟着我来,把黄巾军赶下城墙。杀啊……” “杀啊……”广阳太守刘卫也抽出了宝剑,紧跟着郭勋冲了上去。虽然他是个文官,那宝剑几乎没怎么出过鞘。可是今天,横竖都是一死,他也要英雄一回。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郭勋、刘卫的身先士卒,立即激起了广阳守军的士气。他们心里都知道,广阳城破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也完了。他们呼喊着,随着郭勋。再次向城墙上的黄巾军扑去。 双方的战斗异常的残酷,狭小的城墙上,任何高强的武功也没有了施展的余地,只有血淋淋的屠杀。双方的士兵顽强地顶住了一轮又一轮狂攻,开始相持之后双方拼的是韧劲。谁坚持不住就会瞬间垮掉。 ……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邓茂、魏博、周通、凌松跳上了城墙。他们的加入,犹如羊群里跑来了几只老虎,力量的对比立即发生了变化。他们的武功相当高强,官军中几乎没有对手,顷刻间官军就开始崩溃。 “杀!” 随着一声暴喝,邓茂的大刀接连砍翻了十几个亲兵。逼到了郭勋的跟前。郭勋双手握剑,朝着邓茂劈来。然而宝剑只是公子哥们的玩具,哪里是势大力沉的大刀的对手。只听得“铛”地一声脆响,郭勋的宝剑已经刺向了天空。几乎是在同时,郭勋的头颅飞了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广阳的城墙。 “去死!” 连续地左砍右劈,周通迅速接近了刘卫。纵然他的亲兵骁勇,也难以抵挡住那如虎似狼的周通。转眼间周通的大刀已经到了眼前,无可奈何的刘卫双手握着宝剑,那剑尖却有些发抖。谁知那周通飞起一脚,那宝剑就飞到了空中,就在刘卫的眼睛看向那宝剑的时刻,他只觉得脖子间突然冰凉,刹那间,这世界一片漆黑。 “郭勋死了……” “刘卫死了……” 黄巾军士兵们欢呼着,高举着手中的大刀,争先恐后的往城里跑去。十几天来,无数的黄巾军士兵失去了鲜血和生命,他们期盼的就是这一刻。现在,广阳城犹如一个脱掉了衣服的少女,等待着他们疯狂地蹂躏。 …… “兄弟们,我们走!”邹靖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朝他的十几个亲兵挥了挥手,就往城墙下面跑去。那里有一百多匹快马正等着他们,本来这些快马是为刺史大人和太守大人准备的,可是他们现在似乎已经放弃了。 “走!”十几个人跳上战马,飞快地朝西城门跑去。黄巾军进攻的重点在南城门,西城门只有少量的黄巾军,而涿郡也在西边,从西城门突围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他们跳上战马的同时,大批的官兵从城墙上退了下来,能抢到马的连忙跳上马去,抢不到马的撒退就跑,他们几乎不约而同的朝着西门跑去。似乎大家都知道。要想活命,只有逃往涿郡方向。 等邹靖赶到西城门的时候,西城门早已经洞开。西城的守城士兵已经知道了南门失守,马上就放弃了城门,打开城门自己就往外逃跑。 然而,他们都小看了程远志,他在西城门外早就安排了大批黄巾军。虽然他们没有攻城,但是程远志也知道,西城门将是官军逃跑的通道,这些黄巾军的目的就是要消灭那些逃跑的官军。 “杀啊……” 前面纵然就是陷阱,邹靖也要闯一闯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手中的大刀一挥,带领十几个亲兵向前杀去。那些逃出城门的官兵见到一个将领带队,士气立即高涨起来。紧随着他们的身后向前冲杀。 一队骑马的黄巾军飞快地迎了上来,只见那黄巾军将领挥刀向前,直奔邹靖的脖子。邹靖不闪不避,只顾将大刀疯狂横扫而来,满眼血红,都是疯狂的恨意,显然是拼命之心压倒一切。 “铛……” 两刀相砍,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再看那刀,已经崩坏了一块缺口。邹靖面对着仇敌,只觉怒气填胸,无可遏止,忍不住大声呼喝,拼命地将大刀一下下地劈斩过去。狂怒之中,力量越来越大,那黄巾军将领却总是挥刀挡开,似乎在拖延时间,消耗邹靖的体力。 “我们走!” 邹靖也看出了他的计策,趁着两马相错的时机,朝他的亲兵们一挥手,调过马头就跑。大敌当前,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充英雄好汉。趁着那黄巾军将领还没有反应过来,邹靖已经和他的亲兵们一溜烟地跑了。 路遇田畴 茫茫的原野上,一队高大、魁梧的汉子正在纵马狂奔,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个清脆的鞭响,犹如一声声霹雳在无垠地荒野里连续炸开,伴随着隆隆的马蹄声,漫漫征程在他们的身下急速地退去。 辽东到广阳,大约有一千六百里,虽然周永他们每人备了四匹马,可以换着匹马连续奔跑,可是人还是要休息的,等他们赶到渔阳的时候,差不多用去了六天的时间。 进入渔阳境内,周永就发现躲避战火的难民逐渐多了起来,不过都是些穷苦的农民。经过打听才知道,广阳黄巾程远志率领十五万黄巾军已经包围了广阳城,连续攻打了十几天,广阳城已经危在旦夕。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难民逃出广阳的同时,还有大批的青壮正在往广阳赶去。他们一边走,还一边打听广阳的战事。当他们听说广阳城头激战正酣的时候,似乎象吸了鸦片一样的过瘾。从他们那疯狂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广阳城头的撕杀是多么的向往和期待。 有十几个青壮往西走去,腊黄的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破烂的衣衫表明了他们是一些穷苦的农民。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口问道。“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那些青壮望了望周永等人高大、魁梧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些健壮的鲜卑良马,本能地让开了一些距离。听到周永发问,似乎有些犹豫,不可一个年青的汉子忍不住心中的自豪,激动地说道“去广阳啊,我们投黄巾军去。拿下广阳城,我们都有饭吃了。” “就为了吃口饭,你们要去投黄巾军?” 周永没有想到,原来他们参加黄巾军的目的就这么简单,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些狗屁谶语对他们来说一窍不通,唯一吸引他们的。就是参加黄巾军后,能够吃口饱饭。 “当然。我们种点庄稼,每年的收成不够交租的,村子里连年饿死人。横竖都是死,不如参加黄巾军搏一搏,只要能吃口饱饭,死了拉倒,活着就只当是赚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听完那年青汉子的话,周永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大汉朝廷四百年的江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当一个朝廷把百姓逼得没有活路的时候,这样的朝廷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参加黄巾就是谋反,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你们不怕吗?” 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总是把谋反者当成最大的敌人,对于谋反者的镇压是从不手软的。张角派往洛阳的马元义,在唐周告发后被捕,结果被朝廷车裂,怎么就没的吓倒这些年青人? “呵呵,反正都是死,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年青人说得很轻松,不过周永听得很苦涩。只有珍惜生命的人,才会害怕死亡,当大多数人都不重视生命的时候,再残酷的刑法也吓唬不到百姓。 “听说各郡的太守已经在招募官军啊,当官军既能吃饱饭,还能荣耀乡邻,你们怎么不去投官军呢?” 虽然周永并不知道,现在各郡是否在招募乡勇。不过他还是尽着最大的努力,尽量劝说他们不去投奔黄巾军。 “没听说官府招募军兵啊,就是在招,我们也不去,我们才不去为那些该死的狗官卖命!” 那年青人愤愤地说着,眼睛里似乎还有些仇恨,想必他和他的家人曾经遭到过官府的欺压和残害。正是因为官府的贪婪和残暴,才导致了投奔黄巾军的百姓塞满了道路。 …… 可是快到广阳边境的时候,周永发现难民中有很多乡绅、士族。虽然他们衣着鲜亮,却惶惶如丧家之犬。周永预感到情况不妙,扬了扬手,拦住了一个非常年青的公子。 “公子,你们是从广阳来的吗?那边战事如何?” “唉,别提了。就在今天上午。程远志攻破了广阳城,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当场战死。广阳城内的官府、士族、豪门被黄巾军洗劫一空。我本不是广阳人,只是到广阳会朋友,结果被困在了广阳。不幸之万幸,城破之际我们逃了出来,却与朋友一家人走散了。到现在身无分文,今天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拐了!” 这是周永的一个反应。他倒不是为了郭勋、刘卫担心,而是他记得清楚,大概就是在广阳城破之日,涿郡等地开始贴出招募乡勇的公告,那关羽本来是前去投官军,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刘备,被刘备忽悠走了。如果自己不能按时赶到,让关羽碰到了刘备,那自己辛辛苦苦地从辽东长途跋涉地赶来,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行,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努力一下。” 周永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他跳上马就要走,却看到了那个到广阳会朋友的公子狼狈的样子,周永也不由得有些心醉。他朝刘石摆了摆手。心领神会的刘石连忙拿出几千钱,递到了那年青公子手里。 “谢过公子、谢过公子。敢问公子大名,容当日后再谢。”那公子把钱接在手里,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这几个钱平日里也许不够他打发赏钱,可如今却成了他的救命之钱。 “这是辽东太守周永周大人。”刘石可没有做好事不留姓名的觉悟,那公子一问,他连忙自豪地说了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还得意地冲那公子笑了笑。 “原来是太守大人,在下失礼了。”那公子连忙向周永施礼,朝周永深深地拜了一拜,这才抬起头来“不知大人这是要往何处而去?” 周永想了想,觉得告诉一个公子也无所谓,便笑着说道“我们这是要到涿郡去。” “太守大人万万不可!程远志在进攻广阳之前,已经攻占了广阳各县,如今广阳城又被程远志占领,广阳几乎成了程远志的天下。大人要途经广阳,要是碰到了程远志的黄巾军,那可如何是好?” 那公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广阳就在渔阳和涿郡之间,要想到涿郡。必需通过广阳。可如今程远志占领了广阳郡全境,通过广阳时很有可能在路上碰到程远志的黄巾军。 “呵呵,你看我们有这么多快马,想那黄巾军也追赶不上。你再看看我这些兄弟,那程远志手下根本不是对手。”周永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鲜卑战马和几个将领,眼神里充满了自信。有了这些快马和将领,谅那黄巾军也阻拦不住。 “太守大人切不可掉以轻心。” 那士族公子大概觉得接受了周永的几千钱,欠下了周永一个人情,他怎么能看到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去冒险呢,便急忙劝阻。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那程远志身形魁梧,武功高强,有万夫不挡之勇。而他手下的四个大将邓茂、魏博、周通、凌松更是武艺非凡。力大无穷,广阳官军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他们的对手。正是因为那邓茂、魏博、周通、凌松登上广阳城墙,杀得官兵无回手之力,广阳城才会失守。” “多谢公子提醒。不过我们有急事要到涿郡去,前面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去闯一闯。”周永朝那个公子笑了笑,信心百倍地说道。不过他倒是非常感谢公子的好意,让他知道了黄巾军的不少情况。 “太守大人,如果你们确实事出紧急,在下愿意为你们领路,以报太守大人救急之恩。”那公子朝周永拱了拱手,然而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太守大人,我们从广阳南边走,靠近冀州的地方有些山区,那里比较贫困,估计黄巾军暂时不会到那些地方去,我带你们从那里走,绕过广阳的主要城镇,估计不会碰到黄巾军,如何?” 虽然周永不会惧怕这些黄巾军。可是为了快点赶到涿郡,他也不想和这些黄巾军纠缠。本来就已经迟了,他可再也耽搁不起,他现在心里想的完全是关羽,但愿老天保佑关羽暂时不要出现,那连忙朝那公子抱拳施了一礼,有些激动地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 眼看天色不早。周永为了抓紧时间,便让费鸿、梁鸣到村子里买了些烧饼、酒肉,大家骑在马上边走边吃。带着众人跟着那个士族公子往广阳南部赶去,以便绕开广阳的城镇,快速赶到涿郡。 “呵呵,真不好意思,刚才一着急。竟然没有请教公子尊姓大名呢,罪这罪过。”跑了一段路,周永才想了起来,说了半天,连别人姓什名谁都没有打听,喝了一口酒,朝那公子笑了笑。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乃右北平郡无终县田畴。”那年青公子连忙朝周永抱拳拱了拱,不好意思地笑了。 “田畴?”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周永迅速开动大脑,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记忆深处。然而想了半响,也没有想起他究竟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田畴一定是个在历史上留下名来的人物。 进入广阳没多久,便是一片茫茫的丘陵地带,间或还有些土岗,道路也越来越曲折,越来越狭窄,有的地方甚至就是山间小道,周永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田畴公子,你这么年青,怎么会熟悉这山里的路?”望着这弯弯曲曲的山路,周永不由得有些纳闷。以田畴的年纪,似乎没有必要走到这山里来。 “不瞒太守大人,我这也是一次从这里走,我以前只是听人说过,在头脑里有个印象而已。”田畴笑了笑,抬起头来看着周永。“我这人有个爱好,就是喜欢记路,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大漠荒原。只要有人向我描述过,我都能熟记于心。” “哦,田畴公子真是天才。” 突然间,周永想起来了,这个田畴,就是幽州牧刘虞的谋士,后来派往朝廷的那个青年才俊,也是后来隐居徐无山的隐士,多次拒绝征召,从不追逐名利。可是当曹操征剿乌桓的时候,他为了民族大义,利用熟悉道路的优势,为曹操出谋划策,带领曹操大军一举剿灭了乌桓。 “田畴公子。如今黄巾倡乱,天下不宁,正是我等报效国家的时机。我此次来广阳,正是为了招募将领与谋士,平定黄巾,安抚百姓,田畴公子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上次碰到沮授、田丰,因为他们有官职在身,自己没有招揽,而这田畴小小年纪,应该没有顾及。 “哦,太守大人为平定黄巾而来?”田畴有些吃惊地看着周永,又看了看周永身边的这几位高大、魁梧的大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太守大人,你不会就带着这几个人来剿灭程远志吧,那你的军队呢?” “因为我有急事要到涿郡,所以我们提前到了,我的军队就在后面,他们过两天就会到广阳,我就是为消灭广阳黄巾而来。”周永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看着田畴,他在等待田畴的回答。 虽然历史上的田畴最后选择了做一个隐士,但那之前他还是在为刘虞出谋划策,最后是他看到了太多的无奈,以至于心恢意冷。而现在他年纪尚小,才刚刚接触社会呢,应该有追求功名的上进心。只是不知道,他的聪明才智是否已经成熟? “太守大人抬爱,田畴敢不从命!只是田畴年纪尚青,不当之处还请太守大人指教。”田畴倒是非常虚心,双手抱拳,坐在马上朝周永深深拜了一拜。 “呵呵,年青人敢说敢干,更有活力,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周永笑了起来,欣慰地看了看田畴。不管怎么说,田畴跟着自己,决不会让他再感受到那些无奈,应该不会有做隐士的心思。 “田畴谢过大人,定当竭尽全力为大人效劳。”对于周永的信任,田畴似乎有些激动,毕竟象他这么年青,就能得到一个太守大人的器重,确实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 涿郡魏攸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大地,天地之间似乎近了许多,那厚厚的乌云仿佛就在头顶,伸手就能够着。眼看着雨水就要降临地大地之上,可是天老爷好象成心与人作对,就让那乌云压着你,却一滴雨水也不下。 就在这阴沉沉的荒野之中,十几个骑士正在策马狂奔,虽然那些骑士们的马鞭不断地在空中响起,可是那那战马飞奔的马蹄似乎有些疲惫,粗大的鼻息声远远就能听到,内行人一看就知道,那些战马已经相当劳累了。 而那些骑士似乎更加疲惫,他们的身上都粘满了血迹,一路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天空中几只乌鸦在“呱呱”地叫着,它们那异常灵敏的嗅觉,已经及时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些该死的乌鸦,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一个亲兵望着天下的乌鸦,恶狠狠地骂道。那些亲兵们也知道,乌鸦是个不吉祥的家伙,谁也不愿意看到它。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咒骂。那些乌鸦对他们仍然不弃不离。 乌鸦可是真正的不祥之鸟,它嗜食发烂恶臭的腐肉。能及时发现地上的死尸,还能闻得到从地下散发出的腐尸味,所以它常常在新坟的墓地呱呱乱叫。更有甚者,它还能捕捉到某个人临死之前所散发出的特殊异味,然后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发出异样的叫声,等待着这个人的死亡。 可以说。乌鸦常常预言并见证了一个人的整个死亡过程,并且以口无遮挡的方式提前发出了各种不祥的讯息。加上乌鸦本来就一身黑羽,那神秘阴冷的形象便深入了人们的内心世界,所以乌鸦也就成了名符其实的不祥之鸟。 果然,那队骑士没跑多远,就有一个骑士滚落下马。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滚落下马的骑士只有重重地落地之声,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走吧,我们救不了他。” 那领头的骑士正是邹靖,当他看到那个亲兵倒地死亡的时候,他也只是回头看了看,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往前赶去。再也没有回头看那亲兵一眼。 其实他也是无能为力,连同他自己在内,十几个人都受了重伤。能够从黄巾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冲杀出来,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奇迹。他的右胸已经被箭矢射中,箭头还留在胸前,他已经没有体力来照顾其他人。 跟随着邹靖从广阳西门突围的官军兄弟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他们武器很差,可是他们士气很高,象一群饿狼一样地疯狂往上冲。已经坚守了半月之久的官军根本不是黄巾军的对手,很快就淹没在黄色的海洋之中。 “校尉大人,涿郡到了。” 有一个亲兵发出了一声欢叫,那喜悦的心情立即感染了所有人,大家望着涿郡的乡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有几个受伤较轻的士兵,甚至举起双手,看样子是想欢呼一声。 “噗……” 然而,没等他们欢呼出来,他们的长官邹靖从马上摔了下来。原来紧张了半天的邹靖看到了涿郡的村庄,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长长出了一口气。谁知道他精神一放松,紧绷着的身体也随之放松,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涿郡太守魏攸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是刚刚接手涿郡太守。他是一个典型的文官,不高的个子,精瘦的身材,冷峻的脸庞,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的神。 从太守府大堂出来,他来到了自己的后院。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却突然听到了院子里的争吵。不用说,又是三姨太和四姨太不知为了什么,正在堵气,互相对骂,魏攸不由得火上心头,端起水杯扔到了院子里。 “混帐东西,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吵架闹事。眼看着程远志的黄巾军就要打进涿郡城,你们还有心事吵架?” 三姨太和四姨太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再吱声。虽然她们不和睦,可是她们都怕老爷。特别是最近半个月来。老爷动不动就发脾气,让她们胆战心惊。眼见得老爷心烦,她们只好罢兵息战。 “老爷,你喝水。” 一个小丫头为魏攸新换了一杯水,端来放在魏攸身边的条案上。怒气末消的魏攸端起水杯猛地喝了一口,“噗”地一声都喷了出来,“该死的,这么开的水,你想烫死我啊?” 那个丫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浑身象筛糠一样发抖,“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立即上来几个如虎似狼的家丁,把那个可怜的丫头拖下去了,不一会院子里就传来那个丫头的惨叫声。 老爷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动不动就发火,三天里就有七个仆人挨了打,整个太守府都惶恐不安,生怕一不小心闯了祸,被打一顿。 “老爷,别生气了,莫要气大伤了身。”大夫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也只有大夫人,才能和老爷说得上话,听到丫头的惨叫,知道老爷的心情不好,连忙出来劝一劝,“晚餐准备好了,用饭吧。” “你们先吃吧,我再坐一会儿。”魏攸的心情很不好,摆摆手,让大夫人先下去吃饭。虽然心里烦,但是对大夫人,他还是挺敬畏的。 自从程远志的黄巾军开始攻打广阳,魏攸的心里就象是压了块石头。涿郡紧挨着广阳,只要一天的时间,程远志就可以进入涿郡。虽然他也接到了郭勋、刘卫的求救急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涿郡是幽州人口最多的一个郡,差不多是幽州人口的四分之一。然而涿郡也只有五千多郡兵,要想保卫涿郡七城兵力已显不足,哪里有兵力去救援广阳? 他也知道,一旦程远志拿下了广阳,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涿郡。然而他除了想办法加强防守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对付程远志。 “报……太守大人,广阳城被黄巾军攻下了,幽州校尉邹靖身受重伤,从广阳突围来到了涿郡,现在太守府大堂候见。”就在魏攸烦闷的时候,一个衙役突然跑了进来,大声向魏攸说道。 “啊……”魏攸一阵目眩,差一点倒了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在担心广阳,广阳的噩耗就已经来了。“走,快点看看去。” 等魏攸赶到太守府大堂的时候,只见邹靖浑身是血,胸脯经过简单的包扎。还有一根箭矢露在外面。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连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身子躺在大堂里,却还倔强地睁着眼,仿佛就等着见魏攸最后一面。 “邹靖大人,你这是怎么啦?为何伤的如此之重?”魏攸急步上前,走到邹靖面前,闻着那浓郁的血腥味,蹬下了身子,关切地问道。 “魏攸大人,广阳已破,郭勋、刘卫两位大人为皇上尽忠,如今涿郡危矣。刺史大人临终之时命你速速招募兵丁,务必消灭程远志,夺回广阳。”邹靖尽了最大的力气,努力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啊……校尉大人,没有皇上的圣旨,我怎么敢招募兵丁?” 魏攸为难地摊开双手,无可奈何地说道。如果涿郡城被黄巾军包围了,他倒是可以动员城中的所有男丁参加守城。可是现在黄巾军还没来呢,他如果招募兵丁。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奏上一本,那可就是谋反之罪。 “太守大人,事急从权,顾不了那么多了。等到程远志领着黄巾军打上门来,你就是想招募兵丁,恐怕也来不及了。”邹靖无力的摇了摇头,还想说点什么。可是眼前一片模糊,又晕了过去。 “快,快送到医馆里去。”魏攸连忙站了起来,命令衙役们把邹靖和他的亲兵们送到医馆去。望着衙役们渐渐地远去,魏攸的大脑里也是一片模糊。 …… 魏攸的头越发地疼了,他回到后堂,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三姨太、四姨太也不争吵了。看到老爷沉默不语,估计老爷是遇到了难题,两个人连忙走上前来,一个为老爷捏肩,一个为老爷捶腿。 “老爷,别烦心了,听妾婢们唱个小曲吧。”四姨太的嗓子好,小曲也唱得动听。眼看着老爷心情不好,这可是个取悦老爷的好机会,她连忙凑到魏攸的耳边,嗲声嗲气地说道。 “算了,今儿没有那个心情。”魏攸淡淡地笑了笑,打断了四姨太的话。他心里正烦恼着呢,什么小曲、大曲他都没有心思理会,他朝三姨太、四姨太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三姨太、四姨太撅着嘴退了下去,剩下魏攸一个人在那些细细琢磨。郭勋、刘卫的阵亡让他胆战心惊,可是谋反的罪名更是让他为之胆寒,这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父亲,一个人在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年青的公子走了进来,大约十七、八岁,与魏攸十分相似。他就是魏攸的儿子魏清,一个少有才华的年青人。 魏攸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得长叹一声,露出了一丝苦笑“广阳城破。郭勋、刘卫阵亡,官兵全军覆没。眼看程远志就要挥师西进,涿郡大战在即,我正在苦思良策。” 魏清望着魏攸,急切地说道“父亲,我已经听说了。那程远志兵多将广,涿郡官兵肯定不是其对手。邹靖大人让你招募兵丁,此乃保全涿郡之唯一办法,父亲为何不用?” 魏攸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清儿有所不知,没有朝廷诏令,为父怎敢私自招募兵丁?那可是谋反之罪,纵然涿郡城破,为父拼得一死。也可保全魏氏满门。如果被人指为谋反,则魏氏满门休矣。” “父亲切不可如此打算,那程远志进攻在即,时不我待。我们应该立即招募兵丁,与程远志一战。即便将来有人告发,我们也是被逼无奈,且有郭勋、邹靖的求救急报为证,量那谋反的罪名也扣不到我们的头上。”魏清也有些着急,他可不想死在涿郡城里。 “你说的这些我早已想过,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我明日即公告全郡,招募兵丁,与涿郡共存亡。”魏攸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报……太守大人,朝廷八百里加急快报。”就在这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手里高举着一封公文。 魏攸连忙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方才从衙役的手里接过公子,打开来匆匆看过,脸上随即露出捉摸不定的表情。他长叹一声,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父亲,怎么啦?”魏清急忙问道。 “好消息是皇上诏令各地州郡招募军兵,剿灭黄巾。坏消息是黄巾倡乱,席卷全国,大汉天下危矣。”魏攸的神情非常的沮丧,由于消息闭塞,身居边塞的幽州人几乎还不知道其他州郡的情况,就是汉灵帝刘宏的一纸诏令,才让天下人都知道了全国已经大乱。 “父亲,即如此,我们不仅要招募兵丁,还得招募大将。既然天下已经大乱,谁知道什么时候才得平定?为涿郡计,为我们自己计,一定要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保得涿郡平安,也才能保得我们自己平安。” 魏清说到这里,站起来在大厅里走了几步,仰天长叹一声。“唉……可惜我只是个文士。如今天下大乱,朝廷诏令天下士绅起兵平叛,这真是大丈夫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好机会,该有多少英雄、豪杰脱颖而出啊。” “清儿不要沮丧,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如此大乱之时,天下英雄、豪杰风起云涌,我们父子择一明主而侍,同样可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突然间,魏攸也激动起来。身逢乱世,既然无法回避,不如迎乱而上,何尝不是一次崛起的机会? 业余山贼 弯曲的山路真是难走,再好的战马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周永他们行进的速度大大地受到了影响,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周永越发地着急起来。然而无论他如何着急,那崎岖的山路仍然崎岖,前面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土岗。 “大人不要着急,正因为山路难走,所以才没有黄巾军光顾。”田畴看到周永的脸色越来越严峻,连忙在旁边劝解,他生怕周永生起气来,责怪他把他们领到了崎岖的山路之上。 “呵呵,我不着急,就是有点饿了。”周永轻松地笑了笑,岔开了话题。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身为首领,一言一行影响着大家的心情,切不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轻易地写在脸上。 “大人,再碰到村子我们就弄点吃的。”田畴笑了起来,心情也愉快了许多。一边走,还一边与周永聊起了山路两边的风景。 “吁……”突然间。在前面开路的郭彤、霍浪拉住了马缰绳,迅速地抽出了他们的大刀。那郭彤一边警惕地看着前言,一边回头对正在赶上来的周永大声说道“大人,前面有山贼。” “山贼?”周永大吃一惊,有些不相信地朝前面看去。就这么点丘陵、土岗,怎么可能藏得住山贼?他回过头来看了看田畴,却看到田畴也是一头雾水。 “不会吧。没听说过这里有山贼啊!”田畴喃喃地说道,朝着周永摇了摇头。 “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周永挥了挥手,带领大家朝前面赶去。走了半天山路,心情正有些郁闷,要是真有什么山贼,顺手就解决了,正好可以拿来解解闷。 “啊……” 等周永他们赶到前面一看,才发现是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山民,大概有一百多人,手拿着大刀、长矛、铁叉、火棍,有的甚至拿着锄头、镰刀,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周永他们的去路。 “对面的人听着,留下马匹和包裹。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管杀不管埋。”那群山民中,有一个高大的年青汉子提着大刀,骑着一匹瘦弱的扶余马,他那魁梧的身材差一点要把那扶余马压垮。 “呵呵,好大的口气。”不仅周永笑了起来,郭彤、霍浪、费鸿、梁鸣、洪恩、洪林、刘石、刘山都放声大笑。要说山贼,郭彤、霍浪、费鸿、梁鸣才是正宗的山贼,比这些穷苦的山民专业多了。 “看你们也是穷苦的山民,不在家好好种地,学人家当山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当山贼可是个技术活,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干的,看在我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们一般见识,快快回家种地去吧。” “呔!你那白面汉子休要张狂,如果不留下马匹和包裹,休想活着离开!”突然间,那个高大的汉子大声吼叫起来,声音洪亮犹如雷鸣,所有的人马吃一惊,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这家伙好大的声音!” 周永微微诧异,只见那个高大的年青汉子打马走了出来,周永仔细一看,这个年青汉子生得身形伟岸、气宇轩昂,眉宇之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怎么看都是一个好人家的子弟。不由得心中纳闷,这样的家伙怎么会做山贼? 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朝着那大汉摇了摇头“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似乎还有几分武功和力气,如果到官府投军,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为何不学好人,偏偏要做山贼?” “那官府贪婪、残暴,如虎似狼,逼得我们没有了活路,生不如死。如果我们去当这样的官军,岂不是助纣为虐?”那高大的年青汉子横刀立马,轻蔑地看了周永他们一眼,再次大声喊叫“快快将马匹包裹留下。休得花言巧话。” “只怕你没有这个本身!”早就听得不耐烦的张飞把手中的长矛一举,杀气腾腾地指向那个年青汉子,眸子里已经闪耀着冰寒的杀气,只等着周永一声令下,他就要冲出去撕杀。 那伙山贼显然没有经过阵战,或者说没有战斗经验,就在张飞举起长矛的那一刹那,那些山民们本能地往后退去,闪开一处场地。只有那个高大的年青人还骑马立在那里,从他的气质就可以看出,他一定就是这群山贼的头领。 “有没有本事,大刀底下见真。”那高大的年青汉子轻蔑地看了霍浪一眼,眼睛里透着不屑,鼻子里似乎还哼了一声。他高傲地扬起头,望着过年阴暗的天空。 “大人,杀鸡焉用牛刀?一个小小的毛贼,哪里用得着军候大人动手,还是让我去吧。”刘石、刘山兄弟俩见霍浪想要上去,两个人几乎同时向周永请求。自从跟着周永以来,他们兄弟俩还真没有机会表现一下他们强悍的武功,如今机会来了。他们怎么能够放过? 那年青的山贼耳朵倒是相当灵敏,脑子也很灵活,听到刘石、刘山称呼大人、军候,便猜想是遇到了官军,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再看这些人争着上阵,似乎都很自信,便知道今天算是遇到了对手,自己大概踢到铁板上了。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队伍,虽然只有十一个人,可是除了那个看起来就象文人的年青人公子,其他十人可能都不是好惹的。他瞄了一眼周永,心想唯一可以取胜的机会,恐怕就在这大人的身上。 “你那白脸汉子好生胆小,自己不敢上阵,却指使别人卖命。有种与我决一死战吗?” “呵呵……”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中随即明白过来。这家伙大概是心虚,其他人不敢惹,以为自己好欺负,专挑软柿子捏啊。“这么说,你是向我挑战啰。” “正是,有种你就跟我单挑。你看我有一百多人。而你只有十一个人,我并没有以多打少。”那年青汉子傲然说道,似乎他是多么的正人君子。 “哈哈哈……”这次周永大笑起来,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心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恐怕他自己也清楚,就他那一百多个人,即便是他们全部冲上来,也不是郭彤、霍浪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既然你向我挑战,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你要是赢了,放你们走便是,可是你要是输了,就得留下马匹和包裹。”那年青汉子看了看周永,似乎有把握战胜这个年青的公子,便爽快在说道。 “呵呵。你倒是很聪明啊。不管输赢,你什么损失也没有,一点也不吃亏。”周永淡淡地笑了笑,开始欣赏起这个家伙来。 “你待要怎样?”那高大的年青汉子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条件有失公平,便看着周永问道。 “很简单!我要是输了,我为你牵马执鞭。你要是输了,你为我牵马执鞭。如何?”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他对自己的武功可是有非常的信心,相信自己会轻易地战胜这个家伙。 “大人万万不可!” 几乎是同时,张飞、郭彤、霍浪等人叫了起来,要是他们与别人打这个赌还尚可,可是周永是他们的主人,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你们放心,他不是对手。” 周永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家的话。他把马缰绳挂在马鞍之上,抬起头看着那个年青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等待着那年家伙的回答。 “大人,不管他是不是对手,你都不能与他打赌,这与你的身份不符。如果谁都可以向大人挑战。那大人手下的将领还有何用?再说,位尊者怎么可能与位卑者以身相赌?” 田畴连忙上前劝阻周永,在他的心目中,人与人之间的尊卑、等级是不能随便逾越的,他可不想自己要跟着大人只是一介武夫。 “呵呵……”周永尴尬地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了。这可不是个人人平等的时代,要是单挑能解决问题。那天下早就是吕布的了。“君子言而有信,既然把话说出来了,就不能反悔。来吧,给你一次机会。” 这下轮到那个年青汉子犹豫了,看周永说得那么自信,他也有些动摇,这要是输了。恐怕一辈子就要给他当奴仆了。不过瞬间他就想开了,反正自己穷光蛋一个,给他当奴仆,也不会再为吃饭操心了。他把心一横,大声说道“就这么定了!” 周永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有些武功,也有些力量,并且还很聪明,是个不错的武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自信,可能没有真正地与人生死搏斗过,当临阵拼命的时候,他可能有些胆怯。 “来吧,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大刀。”周永缓缓从马背上抽出他的双刀,那锋利的刀刃刹那间照亮了阴暗的天空。他紧了紧手中的刀柄,一股冰凉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整个身体一片清新。 “杀啊……” 那个年青人一提马缰绳,那瘦弱的扶余战马昂首长嘶一声,扬蹄就向前冲来。那战马也许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它的脚步仍然在晃动,似乎无法承受那家伙的体重。 “杀!” 周永狂吼一声,犹如霹雳肆虐着每个人的耳膜。周永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既要一举战胜这个年青人,但是又不能打击他的自信,他可不想要一个武功高强,却不敢上阵的自卑者。 “铛……” 就在他们两马相交的一瞬间,周永利用鲜卑战马的高度,手中的双刀狠狠地斩下,逼得那年青人抬刀格挡。惊天动地的一声暴响。周永那万钧之力透过那年青人的身体,将那匹瘦弱的战马直接打趴在地上。 “轰……” 那匹战马轰然倒地,将那年青人摔倒在山道边上的小溪里,激起一丈多高的水花,山岗也为之震动。而那匹战马昂起头颅,企图站起身来,可是它试了几次,却再也站不起来。 “林豪叩见主人!”那个年青人从小溪里爬了起来,略微显得有些沮丧,他甩了甩浑身湿淋淋的衣服,上前几步跪倒在周永的面前。 “起来吧。”周永摆了摆手,让他站了起来,他看了看那些呆若木鸡的山民,心中有些不忍。便对林豪问道“我看你也是一身正气,象个好人家的子弟,为什么要当山贼?” “唉……”林豪站起身来,仰天长叹一声“大人说得一点不错,在下也是好人家的子弟。家里颇有田产,衣食无忧,自幼习武,方圆百里也无对手。谁知去年家父惹上了官司,失手打死了县令大人的小舅子,结果被整得倾家荡产,一贫如洗。” 那林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凄然,似乎还沉浸在那场官司之中。过了一会,他才继续说道“没有了家产,我们便躲到山里,与这些穷苦的山民为邻。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倒好过得安宁。” 林豪指了指那些山民,继续说道“然而就是这种清苦的生活,我们也过不下去了。前几天来了一批黄巾军,一进村就抢劫,我与他们理论,可他们根本不听,结果就打了起来。虽然我打倒了他们的将领,可是黄巾军人数太多,我只好抢了匹马跑了。那些黄巾军随即洗劫了我们的村子,抢走了我们的一切。乡亲们没法活下去了,官府也不管我们,万般无奈之下,推举我带着他们去投黄巾军。我们刚刚走到这里,就碰到了大人。” 这就是恶性循环!黄巾军抢光了村子里的一切,老百姓为了活下去,只有参加黄巾军,再去抢其他的村子。而被抢光的村子里的百姓也只好参加黄巾军,再去抢另外的村子。就这样一直抢下去,直到黄巾军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黄巾军之所以能迅速崛起,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流民太多。黄巾起义暴发以后,大肆抢劫,造成了更多的流民,以至于稍微有点武功、有点胆量的人,只要你不怕死,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拉起一支武装。 “刘石,给每个乡亲发一千钱,让他们回家去吧。” 护送战马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心急的周永连忙催促大家继续赶路。有了熟悉山路的林豪,走路的速度也快多了。林豪带领大家走上一条幽僻的山路,这条山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 骑在高大、健壮的鲜卑战马上,林豪的心里还有些不服气。要是自己不骑那匹瘦弱的扶余马,也不至于被周永一招打下马来。现在就算是跟着主人,也一定被他的随从们瞧不起。 周永可没有心思关注林豪的感受,只顾埋着头打马赶路。由于没有月光,他们不得不点起了火把,照亮了高高低低的山路,也映照着隐隐约约的山岗,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 然而天不遂人愿,还没走到一个时辰,天空中竟然下起雨来。本来就很曲折的山路变得异常的泥泞,火把也被雨水浇灭了,周永不由得仰天长叹“苍天啊,你真的不想帮我?” “大人,前面有个村庄。我们还是找个地方避避雨吧。”田畴可不象这些将领们那般强壮,他那身体经不住这夜雨的摧残,在继续打了十几个喷嚏后,不得不向周永要求歇会。 “好吧,正好大家也饿了。费鸿、梁鸣,你们到村子里找个地方,让我们大家避避雨。顺便弄点吃的,大家也休息一下。”其实周永也累了,连续骑马赶路,体力消耗很大,他也想好好睡一觉,补充补充体力。 在这一行人中,除了田畴,就只有费鸿、梁鸣的身材和普通人差不多,让他们去找地方比较合适,免得把人家吓着。其他人的身形太过魁伟,要是让他们突然走到别人家里,非把人家吓出毛病来不可。 没用多长时间,费鸿、梁鸣就打马回来了。“大人,村子里有一姓田的大户人家。那老爷非常好客,听说我们远道而来,便请我们到他家歇息。”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周永摆摆手,一行人朝村子里走去。 村子的中间,住着一户带院子的人家,这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户比较富裕的人家,院子并不大,建有五、六栋房子,倒是有几个丫环和仆人,却一个家丁也没有,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小地主而已。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两个人微笑着走上前来,就如两座移动的铁塔,周永一眼就看出这是父子俩,两个人的身形几乎是一样的魁梧。 那父子俩突然看到涌进这么多魁梧的大汉的时候,脸上也显得有些惊奇,不过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客气地把周永他们让进了大厅。大家分宾主坐下,互相寒暄起来。 当父子俩得知周永是辽东太守,此次来广阳是领兵来攻打广阳黄巾军的时候。那父子俩几乎是喜出望外,连忙把周永让到上座,并重新见礼。“太守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不胜荣幸。在下田齐,这是犬子田楷。” “田楷?”周永马上想了起来,公孙瓒的手下大将中有一个叫着田楷,究竟是不是他呢?周永非常赞赏地点了点头“田楷公子体形魁梧、力大无穷,不知武功如何?” “回太守大人,田楷自幼习武,不敢自夸武艺高强,三、五十人也不是对手。”那田楷大概看到了周永身边的大汉,心中颇有些不服气,朝周永双手抱拳拱了拱,然后昂头笑了起来。 好一个高傲的家伙!与林豪恰恰相反,一个不自信,一个太傲慢。周永笑了笑,心里有了主意,不管这个田楷是不是那个田楷,先弄在手里再说“田老爷,如今天下大乱,正是有志男儿建功立业之机。田楷公子武功高强,怎可闲居在家?我有心请公子助我一臂之力,不知田老爷舍得吗?” “哦。太守大人看得中小儿?”听到周永想要招募田楷,那田齐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欣喜之色溢于言表。他连忙站了起来,朝田楷摆了摆手“田楷,还不过来拜见太守大人。” “田楷叩见太守大人。”那田楷连忙走了过来,跪在地上规规距距地叩头致礼。象田楷这种小地主出身的年青人,能得到太守大人的赏识,他确实应该感到非常荣幸了。 “起来吧,明天早上跟着我们出发。”周永走上前来,把田楷扶了起来。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年青人,周永的心里非常高兴。他抬手在田楷的胸脯上擂了一拳,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 这么多天的连续奔波,周永和兄弟们确实透支了很大的体力,一顿美味的酒肉下肚,大家浑身就透着舒坦。吃饱喝足了,周永和兄弟们一倒下去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田楷所在的这个村子,叫着田家岗,是个丘陵、山岗地区,离平原地带还有几十里,不知是由于山路难走,还是黄巾军没有腾出空来。自从闹黄巾以来,还没有黄巾军士兵光顾过田家岗。 这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通往山里的山道上,三千多黄巾军士兵正在匆匆赶路。为首的两个黄巾军将领,大约二十多岁,生得浓眉大眼,虽然面色蜡黄,却甚是孔武有力。他们头戴铁盔,身披重甲,帽系红缨,满脸得意之色,正在大声喝骂兵士,要他们快些赶路。 眼看田家岗就在面前,那两个黄巾军将领精神一振,抽出腰间的大刀,其中一个朝着田家岗一指“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打起精神来,把这个村子围了,把他们的东西统统抢光!” 黄巾军士兵们闻言立即轰然大笑,这可是他们最喜欢干的活。既能在百姓面前显示威风,还能抢到粮食、财物,世上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好事吗?他们纷纷擎出兵刃,发一声喊,拔腿向村子里冲去。 田家岗的村民们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可是那隆隆的马蹄声和脚步声却把他们从梦中惊醒。住在村子边上的人家刚刚穿好衣服,在打开家门的同时,黄巾军士兵们已经冲进了家门。 就在黄巾军士兵们冲向村子里的时候,功力已经达到很高层次的周永已经感觉到了那急促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他急忙把睡得正香的兄弟们叫了起来,可是等他们把自己的马匹从马棚里牵出来的时候,黄巾军士兵们已经冲进了田楷家的大门。 “大人,我们保护你冲出去!”张飞举起了长矛,郭彤、霍浪立即抽出了大刀,就要朝那些黄巾军士兵们杀去。其他兄弟一见。也纷纷跳上战马,抽出了手中的大刀。就连田楷也抽出刀来,准备拼命,只有田齐皱起了眉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周永。 “不可!这些黄巾军只是抢劫,一般不会杀人的。如果我们强行冲出去,他们会报复田家岗的乡亲们的。”周永急忙阻止张飞、郭彤、霍浪,回头对众位兄弟说道“如果黄巾军问起,就说我们是贩马的。” 从辽东郡出发的时候,周永他们十个人每人备了四匹马,而且都是高大、健壮的鲜卑战马,要说是贩马的也说得过去。如果自己带人强行往外冲,很可能人冲出去了,这些战马会落到黄巾军的手里。 “站住!好漂亮的战马!” 那些冲进田楷家里来的士兵立即就被几十匹战马吸引了,甚至忘记了去田楷家抢劫财物,呼拉一声就围了上来。虽然他们也有些战马,可是与这些战马比起来,那真是天上地下。然而他们看到周永一行人那高大、魁伟的身躯,还有那明晃晃的大刀时,他们竟然楞住了。 “闪开,叫你们领头的过来!”周永知道此时一点也不能示弱。甚至要表现的比黄巾军还要强横。就在那些士兵们跑去叫人的时候,周永回头对大家说道“洪恩、洪林、刘石、刘山护住战马,其他人跑我上前。” 周永摆摆手,旁若无人地朝田楷家的大门走去,张飞、郭彤、霍浪、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等人手里提着大刀、长矛,紧紧地跟在周永的身后。田畴则向田齐拱了拱手,连忙跳上马跟在他们的身后。 那些黄巾军士兵也许被他们的气势镇住了。纷纷往后退去。刚刚走出田楷家的大门,一群黄巾军士兵簇拥着两个黄巾军将领跑了过来。当他看到这群威武的大汉和几十匹高大的战马时,一时之间也不知所措。 “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什么纵兵抢劫?”周永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即气势汹汹的吼道。看他那架式,就象是上官在训斥下属。 那两个领头的将领吓了一大跳,看这人的架式就是是个大人物,只是不知道是官军的大人物。还是黄巾军的大人物。左边的那个眨了几下眼睛,朝周永抱拳拱了一拱“我叫陈喜,是凌松将军的部下千人将。敢问几位是……” “既然是凌松将军的部下,为什么纵兵抢劫?”周永也是刚刚从田畴嘴里知道,那凌松就是程远志的副将,但突然想到了一个忽悠他们的主意“大贤良师奉事黄老,咒府水以疗病,以善道教化天下,视百姓为子民,众共神而信之。可是你们竟然纵兵抢劫百姓,通道你们不惧天公将军之威乎?” 这几句话,还是当年学习历史时记住的,幸亏自己爱学习,大致意思没有错。那叫着陈喜的黄巾军将领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反正他露出了几分畏惧、几分景仰。“大人教训的是,不知大人是……” “我们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回去转告凌松将军,让他善待天下百姓,切不可忘了天公将军的教诲。”周永一时也不知道该告诉他自己是谁,只得继续训斥这个家伙。 “大人,既然已经到了广阳,可否到广阳城里一趟,也好让凌松将军亲自聆听大人的教诲?”那个叫着陈喜的家伙也不知是有所怀疑,还是真心巴结,竟然要请周永到广阳城去。 “罢了,我们还有急事,要立即赶到广宗,天公将军还等着我们呢。”周永傲慢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纵然他的胆子够大,他也不敢就带着这几个人去闯广阳城。“你们回去吧,切不可再抢劫百姓。” “大人,如果你们就这么走了,凌松将军肯定会责怪末将,今天无论如何还得请大人到广阳一趟。”那陈喜大概起了疑心,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一拱,态度虽然恭敬,口气却很坚决。 “放肆!”就在这个时候,田畴大声喝道。他手指着那个陈喜,满脸带着温怒“你一个小小的千人将,竟敢如此跟大人讲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就是你们的将军程远志,见了我们大人也得敬重三分。要是惹恼了我们大人。小心你的脑袋?” “不敢!”那个陈喜本来就是个无赖,在他的眼中,可没有什么权威,田畴的一番话,并没有吓倒他,反而激起了他的不满。“大人,不管你是什么大人物,路过广阳,总得给我们广阳的黄巾军一个交待。” “你……”田畴还想发火,可是却被周永制止了。 周永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几十匹高大、健壮的鲜卑战马。“看到了吗?这就是为天公将军购买的战马。天公将军军务繁忙,正等着这批战马重点疆场呢,我们可没有时间去广阳。如果你忠于天公将军,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广宗,天公将军见你护马有功,也许还能赏你个将军干干,说不定凌松将军还有可能成为你的部下。” “哦……” 周永的这番话,确实打动了陈喜。作为一个幽州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些战马确实是少有的良马,就是广阳境内也不多见,因此他一开始就认定这些人非比寻常。现在听说是为张角购买的战马,越发的相信了。这要是护送宝马去了广宗,见到了天公将军,怎么也得封赏自己一个将军吧。 “大人说得是,我对天公将军可是忠心耿耿。我这就挑选些精兵,为天公将军护送战马。” 那陈喜还真是说是风就是雨,当即就从他自己的队伍中挑选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黄巾军士兵和十几匹好马,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护送队。剩下的黄巾军士兵,他就让他的副将陈贵带回去了。 涿郡找人 离开田家岗,往西走了几十里路,就出了丘陵、山岗地带。放眼望去。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原野。周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阳春三月,一片片桃花露出了笑脸。映红了涿郡的天空。 “真美啊,春天终于来了!” 一场刚刚过去的春雨,把大地洗涤的异常清新。到处的花草树木长出了嫩叶、嫩芽,开出了鲜花,大地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嫩草。小燕子从南方赶来,在天空中唧唧喳喳地叫着。池塘里的小鱼儿在绿波中嬉戏,不时嘴里还冒出几个泡泡,小鸭子在水面上欢快地游动。 “大人真是好兴致!” 田畴策马走到周永身边。笑着说道。在这些人当中,恐怕也只有田畴有这个雅兴陪着周永看春色。其他几个家伙都是些大老粗,能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就算是有文化了。 “是美丽的春色激起了我的兴致,这么大好的河山。我们更应该珍惜啊。” 周永无限感慨地笑了笑,抬头望着茫茫地原野。只见许多五颜六色的小蝴蝶在美丽的花头上站着,好象在赞美花朵的美丽。鲜艳的花引来的许许多多的蜜蜂。他们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向大地展示着他们优美的舞姿。花儿陶醉了。也轻轻地舞动着。 “大人,我们不是要到广宗去吗?为什么要往北走呢?” 就在这时,那刘喜不合适宜地跑了上来,打断了周永欣赏春色的心情。一路之上。他只听到大家称呼周永为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大人。只好跟着大家这么称呼。 “我们到涿郡还有点事,你们老老实实地跟着,不准乱说乱动。要是暴露了身份,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虽然已经到了涿郡,但是周永还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这十几个家伙跟着他们,周永也不知道该把他们怎么办。为了田家岗的乡亲们,他也不能让他们离开。 快到黄昏的时候,周永他们才抵达涿郡城。周永在南城门外找了个地方,搭起了几座帐篷和马棚,又命令费鸿、梁鸣他们进城去买些酒菜,就在涿郡城外安顿下来。 性格直率 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周永把陈喜叫来,口气严厉地说道“陈喜,带着你的手下老老实实地呆在营地里,哪儿也不准去。要是误了天公将军的大事,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遵命,大人。我们哪儿也不去。”看到周永严峻有面孔,陈喜也有些害怕,连忙满口答应。 “洪恩、洪林,你们两人留在营地里照看他们。如果有谁胆敢不听命令,出了营门就地射杀!”周永看了看陈喜和他那帮手下,冷冷地说道。他心里非常清楚,以洪恩、洪林的武功,他们十几个人恐怕都不是对手,以他们兄弟俩的箭术,他们谁也别想逃走。 “遵命!”洪恩、洪林回答的非常干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寒气。 走出自己的营门,就来到了涿郡的大街之上。虽然还是早上,可是涿郡的大街上已经非常热闹了,南来北往的行人川流不自。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周永不得不分开寻找。 “刘石、刘山,你们兄弟俩去街上找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大约七尺五寸高,大耳过肩,手长过膝。他叫刘备,应该在待上卖鞋,你们仔细看着点,找到他后就让他回家为我们做三万双马靴,绝对不能让他留在涿郡城里。” “遵命!”刘石、刘山齐声回答。 “郭彤、霍浪,你们两个去找一个身高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大汉。找到后立即带来找我,我们在城南酒馆碰头。” “遵命!”郭彤、霍浪一起应到。 周永对于刘备笼络人心的能力还是非常害怕的,这次之所以让张飞、郭彤、霍浪等人跟着自己。就是因为这些人虽然武功高强,却并没有什么忠君爱国的政治抱负,刘备就是想拉拢他们也没有用。 而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等人则不同,他们是有一定的政治头脑的,一不小心让刘备盯上了,说不定会让刘备把他们忽悠走。虽然他也想一了百了地把刘备杀了,可是他答应过左慈不随便杀人的,也不好违背师命。再说没有了关羽和张飞,谅那刘备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郭彤、霍浪、刘石、刘山分头去找,周永就带着张飞、费鸿、梁鸣、田畴、林豪、田楷等人在街上慢慢搜寻。几个人听见周永的话,知道周永在找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便四下张望起来。 谁知找了半天,既没有找到身高九尺的大汉。也没有找到手长过膝的鞋匠。涿郡街上的人虽然很多,可是大家都是匆匆而过,只有那些小酒店里,三三两两地聚着些闲人,议论着当下的时事。 “兄弟,听说了吗?那张角乃天公将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法术无边,已经攻下了好多州郡。听说不日就来攻打幽州,你们说,我们该往哪里跑?” “跑什么跑?就你一小老百姓,有什么好跑的?人家黄巾军还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听说了吗?广阳城已经被攻城了,要不了几日,说不定就会来攻打我们涿郡城。” “什么还过几日啊,已经有不少的流民跑到涿郡来了,太守大人不许他们进城,赶到城外去了呢。这要是有人挑头,还不得闹将起来?” “是啊,广阳那边就是有程远志、邓茂、魏博、周通、凌松这几个贼首挑头,才闹将起来。听说那程远志是张角的弟子,他手下的四倍大将武艺也是了得,寻常人都近不得他们,这天下还不得大乱啊。” “太守大人已经贴了告示,要在全郡招募军兵呢,这可是个吃饱饭有好机会。搞不好还能出人头地呢。” 黄巾起事的消息成了酒馆里热门的话题,并且越传越玄乎,什么哪里的州、郡官吏被杀了,就是那些没被杀掉的,也已经跑了。反正黄巾军犹如熊熊大火,迅速在中原大地燃烧起来。 幽州黄巾也闹得沸沸扬扬,以程远志、邓茂、魏博、周通、凌松为首的广阳黄巾军率先在广阳发难,已经横扫了广阳诸县,并有流言传来,说不日就将攻打涿郡,让涿郡的士子、百姓人心惶惶。 “大人,你没记错吧,这街上没有这个人啊。” 费鸿、梁鸣等人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周永要找的人,不由得有些泄气了。周永也有些纳闷,难道今天他没来街上卖鞋?不过他还是不死心,怎么着也要把他找到,可不能让他坏了自己的事。 “别着急,慢慢找。啊……” 周永正在说话,突然看到几个官兵牵着马走了过来。定眼细看,却发现这些官兵长得细皮嫩肉的,虽然穿着官兵的制服,腰挎着大刀,但是一眼也能看出,她们是一群女的。 “不可能啊,难道现在有女兵?” 在周永的记忆中,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女兵,那这些女兵是从哪里来的?他认真地看了一眼,只见那个领头的女兵身材高挑,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不知不觉之间,哪几个女兵从他们的身边走了过去。虽然穿着官军的制服,却散发着胭脂的香味。那个领头的女兵见周永紧紧地盯着她看,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可是在周永看来,那一眼却包含了无尽的风情,瞪得他的小心肝“膨膨”地乱跳起来,周永不由得跟了上去。 看到周永跟了上去,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田畴等人也只好也跟着。没走多远,那几个女兵好象就发现了后面有人跟着,其中一个女兵悄悄地在那个领头的女兵耳边说了句什么,不一会,那几个女兵就转到一条小巷子不见了。 “嗯?到哪去了?” 周永转着身子寻了几遍,也没有看到那几个女兵,不由得有些沮丧。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干侦探的料,跟几个女人都跟丢了,要是去跟几个坏人,还不连自己也跟丢了。 “不许动!” 就在周永等人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几个女兵,用刀对住了他们。那个身材高挑的领头女兵慢慢地走了过来,手中的大刀紧紧地对着周永的脖子,冷冰冰地喝道。 “为什么跟着我们?” 周永不由得想笑,就凭你们这几个女兵,也想用刀对付我们?我身后的费鸿、梁鸣、林豪、田楷,任何一个人就能把你们这些女兵全部打倒。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在大脑里迅速地寻找着感人的情话,看能不能骗到这个身材高挑的丫头。 “因为我想看看你!” 一时也想不起什么感人的情话,周永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那个身材高挑的丫头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一丝红晕从脸上飞驰而过,立即瞪着眼冷冷地喝道。 “再敢瞎说,就杀了你!” 这小丫头的一句话,立即提醒了周永,周星星的经典台词他马上想了起来。他闭上眼睛,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地睁开眼,装着非常痛心的样子,用那感人至深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杀了我吧!这么漂亮的美女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不能看她一眼,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杀了我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下辈子我再碰到你,我会对你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铛……” 猛然间,那高挑女子的大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那漂亮的小脸一片绯红。就象涂上了一层胭脂,眼神里充满了万般的柔情,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小姐!” 就在那丫头意乱情迷的时候,她身边的小丫环突然叫了一声,使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很快就回过神来,慌乱地从地上捡起大刀,朝着周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油嘴滑舌!” 那高挑女子说完,把刀插入了刀鞘,朝那几个女兵摆了摆手,她们也收起刀来,转身就往外走。不过周永看得出来,那几个女子一边走,还一边在偷偷的笑,可能她们还以为遇到了个情痴呢。 周永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们,那丫头漂亮的俏脸一直在他的眼前晃悠。等她们走到街道拐角的地方,周永微微笑了笑,也朝费鸿他们摆摆手。“跟上她们。” “大人,你说得太肉麻了,我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田畴虽然是个士族公子,也自称风流倜傥,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肉麻、又如此直白的情话。 “又不是说给你听,你起什么鸡皮疙瘩。” 周永狠狠地瞪了田畴一眼,牵着马朝外走去。费鸿、梁鸣、林豪、田楷跟在周永身后,不断地做着鬼脸。可是等他们再次来到大街上的时候,那几个女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们几个,分头去打听打听。” “大人,是打听那个卖鞋的大耳朵,还是打听这几个女兵?” “都打听,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看到周永有些恼火了,费鸿连忙跑开了,其他三个家伙也分头去寻找。周永一个人牵着马,慢慢在街上溜达,却什么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兵身影。 “大人,找到了。” 不一会,费鸿就跑了回来。那么显眼的几个女兵,涿郡大街上肯定会有许多人知道。还没等费鸿说话,梁鸣、林豪、田楷三人也跑了回来,都说找到了那几个女兵。 “大哥,那几个女兵其实并不是女兵,她们是新任的玄菟郡太守郑平郑大人的女儿郑卫和她的丫头们。郑大人本来要去玄菟郡赴任的,可是程远志在广阳一带兴兵起事,他们就耽搁在涿郡,全家人驻在客栈里。” “哦,原来是这样。” 郑卫带着几个丫头往客栈走去,心里还在“呯呯”乱跳,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生气呢,还是心情激动,反正那个油腔滑调的家伙高大的身影一直缠绕着她,令她挥之不去,她似乎也不想挥去。 “小姐,那几个家伙在找人打听我们。”郑卫的丫环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郑卫回过头去,果然看到那家伙的随从正在向街上的人打听什么,脸上不由得燃烧起来。她连忙往回急走,慌乱之中突然想到,那街口的小贩认识自己吗?要是不认识自己,他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我这是怎么啦?” 她自己也无法理解,怎么看到那家伙的随从打听自己时,为什么自己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有一丝丝的甜蜜呢? 走进她家租住的小院,正好看到她父亲在院子里修理花草。看到郑卫进来,郑平抬起头来,刚好看到了郑卫那气呼呼撅起来的嘴巴。“哦,谁吃了豹子胆,敢惹我家小姐不高兴。” “哼,碰到个油嘴滑舌的家伙。”郑卫气哼哼地说道,似乎显得很生气。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语气中怎么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这还了得,你不是带着几个女兵吗?把他抓起来便是,如何放跑了他?”郑平不相信有人惹了郑卫,估计又是看谁不顺眼,回来自己生闷气呢。 “父亲,你说那人多讨厌,他竟然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是很肉麻的话啦。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亏他一个大男人,什么话都敢说。”郑卫话还没说完,自己的俏脸先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 郑平可从来没见女儿这样,立即意识到女儿已经长大了,可能碰到了什么中意的男子。他看了看郑卫那小女儿样,笑着摇了摇头“郑卫,跟我说说,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那男子个子高高的,大约八尺有余,身形魁梧,面色英俊,白净柔嫩、气宇轩昂,可能在十八、九岁的样子。他身后跟着几个高大的护卫,大概是个富家公子。”郑卫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红晕。 “呵呵,你这小丫头,是不是喜欢人家了?把人家夸是跟一朵花似的,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这么夸过一个男子呢。”郑平笑了起来,心里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女儿已经明白无疑地动了心,只是不知道那男子是谁。 “才不是呢,谁喜欢他啦?我才不喜欢那油腔滑调的家伙!”郑卫的小脸更红了,嘴上虽然说着不喜欢,心跳却无端地加快了。她轻轻地跺了一下脚。跑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 玄菟郡,就在辽东郡的北边,处在高句丽和乌桓人的包围之中。土地广阔,人口稀少,汉人更少,多为高句丽人、乌桓人、扶余人,大汉朝廷一直在玄菟郡派遣官吏。随着汉朝的逐渐衰弱,高句丽人不断地蚕食玄菟郡所辖各县,以至于最后全部呑并了玄菟郡,一直到唐朝时才得以收回。 当得知那丫头就是玄菟郡太守郑平的女儿,周永立即摆摆手,朝费鸿、梁鸣等人说道。“走,我们到客栈去找郑大人。” 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相视一笑,以为周永真的被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兵迷住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周永的心里现在想的更多,而他现在找郑平郑大人,目的就是一个,那就是决不能让玄菟郡落到高句丽人的手里。 郑平郑大人住的客栈并不大,而且还相当偏僻,可见这个郑平郑大人并不是很富裕。周永他们来到客栈,向客栈老板说是郑平郑大人的朋友来访,客栈老板连忙进去通报。 正在客栈里整理花草的郑平听说有朋友来访,很有些吃惊。他在涿郡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朋友,连涿郡太守魏攸也只是礼节性的拜访过一次,不过人家指名着姓地过拜访,他还是让客栈老板把周永等人请进了自己住的小院。 “见过郑大人。”见到郑平,周永双手抱拳,很客气地施了一礼。 “哦,我好象并不认识你呀。”看到高大的周永,郑平有些惊讶,连忙还了一礼,开口说道。 “郑大人是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郑大人。但我们可是邻居。你是玄菟郡的太守,我是辽东郡的太守。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认识?”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啊……”郑平的嘴巴张得很大,好半天合不拢来。“我没有料到,能在这里碰到辽东郡的太守大人,而且还这么年青。敢问大人贵姓?找我有何见教?” “呵呵,我叫周永。听说郑大人赴任途中被困涿郡。就想帮帮郑大人,故特地来见见郑大人。”周永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 郑平正在苦闷之中,听说有人想帮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文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高大的年青人,欣赏地点了点头,请周永坐了下来。“不知周大人如何帮我?” “郑大人被困于此,无外乎广阳黄巾作乱,道路不通,而大人又没有护卫相送。我说得可对?” “周大人言之有理。周大人是否想派护卫送我等赴任?” 周永正想说话,突然看到客厅的屏风后面有人影晃动,隐隐约约之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倩影站在屏风后面,不由得心中暗喜。看样子,那个丫头正在屏风后面偷听他们的谈话,他继续说道。 “郑大人,我手下的辽东郡兵有二万多人,皆血战余生的精锐,目前正从辽东赶来,不日即可抵达广阳。等我剿灭广阳黄巾之后,即可派人护送郑大人赴玄菟郡上任。” “那真是太谢谢了。”郑平没料到还能遇到这等好事,连忙站起来朝周永拜了一拜。 “郑大人不必客气,护送大人赴任乃小事一桩。可是郑大人想过没有,那玄菟郡人口稀少,汉人更少。北有高句丽,西有乌桓人,皆虎狼之辈。眼下黄巾作乱,-朝廷内忧外患,顾此失彼,我更担心高句丽会趁机吞并玄菟郡,大人以为然否?” “周大人所言,我何尝不知?那玄菟郡地域宽广,原来有十四县之多,甚至比辽东郡还大。可是高句丽人逐步蚕食,如今仅仅只剩五县。却少有人烟,汉人更少,日久必为外族所图。然朝廷无边兵可派,玄菟郡自己也养不起一支军队,本官何其难也!”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看来这个郑平郑大人倒是清醒的很,你养不起一支军队,我来帮你养。周永在心里笑了起来,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喝了一口水,才继续说道。 “郑大人,玄菟郡这个地方,你就是养得起一支军队,也不是长久之计。任何朝廷,都有强大和衰弱的时候,朝廷强大,外寇避而远之,内夷温顺服从,可是一旦朝廷衰弱,他们就会反扑。要想从根本上解决玄菟郡的问题,就必城改变玄菟郡的人口结构,让汉人占绝大多数,这才是玄菟郡长治久安的良策。” 听完周永的话,郑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周永,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一个年青人,能看到玄菟郡的问题所在,这决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人能帮助自己,岂不是一件幸事? “没想到啊,你年青轻轻还有这般见识。不过,周大人想过没有,如何才能改变人口结构呢?那地方高句丽人占了多数,汉人也不愿意去啊。” “郑大人,如今黄巾作乱,百姓附者甚众。我这次调兵围剿广阳黄巾,到时候就会有大批的俘虏和流民。如果把这些俘虏和流民迁往玄菟郡,岂不是一举两得?” “周大人,要是这些俘虏和流民在玄菟郡作乱,如何是好?” “郑大人请放心,我派一支骑兵去帮你,既能把这些俘虏和流民迁来,也能把他们管住,还能帮你维护整个玄菟郡的安全。” “呵呵。周大人很有信心啊。周大人如此帮我,所图为何?” 所图为何?我图的大了,这天上没有掉馅饼的美事,我也不可能白白的帮你,不过该怎么跟你说呢?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能让他有所怀疑。他突然又看到了屏风后面的倩影,有了个主意。 “不瞒郑大人,我有幸见过郑小姐,心中非常仰慕。我之所以想帮郑大人,就是为了郑小姐。” “噗!” 郑平刚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了好几声,才平息下来。他不由得也朝屏风后面看了一眼,心中霍然开朗,怪不得那个丫头要躲在旁边听,原来也是心中有事啊。 “周大人,你倒是直爽啊。”郑平透过一口气来,朝周永笑了笑。 周永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他也朝郑平笑了笑,又看了看屏风后面的那个倩影“不瞒郑大人,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直爽了。” “哈哈哈……” 两个人几乎同时大笑起来,笑声震到屏风也跟着颤抖。躲在屏风后面的那个倩影再也听不下去了,恼怒地跺了跺脚,转身往后堂去了。 …… 送走了周永,郑平来到后堂。正好看到郑卫在那里发呆,他笑了笑,走上前来“呵呵,我的女儿眼光很高啊,随便看上的一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竟然是堂堂地太守大人。” “父亲你可不要乱说,谁看上他了?”郑卫气呼呼地说着,脸色却越发地红了。口气虽然很严厉,心里却是甜蜜蜜的。“这家伙真是讨厌,脸皮也厚,竟然追到客栈来了。” 郑平看了一眼郑卫那扭捏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暗笑。他坐在郑卫的对面,故意说道“我知道我的宝贝女儿不喜欢他,所在我没有立即答应他。我们就在涿郡多等一段时间,等黄巾军被剿灭了,我们再去赴任!” “父亲,那得等多长时间啊?就是消灭了黄巾军,我们去了玄菟郡,如果没有人保护,我们也不安生啊。”听到郑平拒绝了周永,郑卫不由得着急起来。平日里她也听父亲说过,那玄菟郡可不是个平安之地,怎么能没有军队呢?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到了玄菟郡,我们自己来训练军队,岂不是更好?”郑平转过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我的女儿不喜欢他,我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可是父亲是个文官,自己也不会训练军队和带领军队打仗啊!如果没有得力的将领,就是招募了军队,还不是些乌合之众!”郑卫不安地说道,如果她父亲是个武官,也许直接就到了玄菟郡,根本不会等在涿郡。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好多文官不也是能带兵打仗吗?为什么我就不行?”郑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意气风发地说道“等我到了玄菟郡,训练出一支精锐、强悍的军队,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呢?” “父亲,我知道你是故意这样说啦。平日里你连刀枪都没有摸过,如何去训练军队?”郑卫停了一会,抬头看到她父亲,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父亲,你把女儿养了这么大,女儿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这次就让女儿尽一回孝心吧。” “哦,你如何要尽孝心?”郑平退后一步,故作惊讶地看着郑卫。 郑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俏脸已经飞上了红晕“女儿愿意嫁给周永,就让他帮帮父亲吧。” “别,别这样,我可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郑平朝郑卫摆摆手“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己想办法。” “父亲,你就不用再想什么办法了,还是让女儿尽一回孝心吧。”郑卫抬起头来,红着脸说道。 “小丫头,你这是真的想尽孝心呢,还是想嫁给那个周永?你要是想尽孝心,那就算了。你要是想嫁给那个周永,就直接跟父亲说,千万别转弯抹角的。”郑平微微笑着说道。 “父亲……”郑卫突然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好大生意 按照周永的吩咐,刘石、刘山兄弟俩在涿郡城里转来转去。他们的任务非常明确,那就是找到那个卖鞋的大耳朵,并让他离开涿郡城,专门去为兄弟们做鞋子。 早春的太阳慢慢透过云霞,露出了已经胀得通红的脸庞,象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张望着涿郡城。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小草绿了,桃花红了,路边的柳树也开始抽出嫩芽,又是一个春天来了。 刘石、刘山两个彪形大汉慢步在涿县街头,东张西望,犹如街上闯进了两头大象,引得路人纷纷回头、闪避。他们丝毫没有理会行人的目光,自顾自的搜寻着目标。 迎面就是一家小酒馆,“涿郡美酒”的酒幌子轻轻的随风摆动着。临街的门面倒也宽敞,七、八张半旧的桌子油光瓦亮,年青的酒保手里提溜着一条干净的抹布,笑眯眯地看着每一个过路的客人。 看看已到中午,酒馆里非常把门,已经有了好几个客人,正围着酒桌,小声地议论着什么。偶儿还有几个打酒的客人走进酒店,丢下几个大钱。拎上一坛酒扬长而去。 “喝杯水酒吧。” 刘石用手一指“涿郡美酒”的酒幌子,刘山瞄了瞄,大摇大摆地就往里走。兄弟俩都被封为都伯,每个月都有军饷,平常也没地方花钱,兄弟俩现在也算是有钱人士了。 “客官,里面请。” 酒保一看两个大个子,就知道大生意来了。就这两个人的身板。每个人都能喝下一坛酒,脸上立即象盛开的桃花,伸手虚迎,把几位引进酒店,又是擦桌子,又是摆板凳,连忙招呼四位客人坐下。 “打二坛酒,来四盘下酒菜,再上四笼包子。” 口袋里有钱,口气就大。刘石大大咧咧地坐下,高傲地扬起头来,摆出一副大爷的派头。见多识广的酒保一看就明白这是两位大爷,话说得更加小心,生怕一大清早就惹出麻烦来。 “好咧,几位客官请坐,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给几位客官打酒上菜。” 待那酒保退了下去,小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原先的几个客人一见这两个彪形大汉,立即联想到大闹广阳的几个黄巾贼首,吓得马上住了嘴,再也不敢胡说八道,连忙站起身来走了,连大气也没敢出。 刘石四下看看,酒店里现在是空无一人,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人也是埋头走路,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小声对刘山说道。 “太守大人平日里见人才就象宝贝一样,连忙招募地手下,生怕别人跑了,怎么这回挖空心思地要把这刘备赶走呢?” “谁知道呢。” 正在这时,酒保笑眯眯地过来了,他双手托着个大盘子,里面装酒了酒菜,他把大家要的酒菜摆上了桌子,酒、肉的香气立即四溢开来,刘山咽了下口水,停止了说话。 “各位客官,这是小店的招牌下酒菜,切片牛肉、大块羊骨、闷烧全鸡、酱制狗肉。你几位慢用着,有事你说话。” 刘石摆摆手,脸色已经有些不耐烦,那酒保尴尬地笑了笑,知趣地退了下去。刘山站了起来,他拿起酒壶,先给哥哥斟满了酒,等他坐下后,才为自己斟满了酒,端起酒杯缓缓说道。 “哥,喝酒!” 兄弟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了酒杯,待刘山为两兄弟重新斟上了酒,才突然想起今天的事来。刘山望着刘石,小声说道“哥,大人重用的人都是天下豪杰,今天要我们来找的那个大耳朵卖鞋的,肯定是个小人,大人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才要把他赶走。” 刘石笑了起来,看着刘山摇了摇头。俗话说英雄不问出处,好多英雄在没有成名之前,不都是小人物吗?只有那些慧眼识英雄的人,才是让英雄有用武之地。成就自己的事业。 “你不知道大人会识人吗?他肯定觉得这个人是个威协,所以才让我们来赶他走。快别光顾着喝酒,把酒保喊来问问。酒保,过来。” 有这样两位大爷在,那酒保可没有敢走多远,随时听着店里的动静,听到喊声连忙跑了过来,一刻也不敢耽搁。 “两位客官,有什么吩咐?” 一直埋头啃骨头的刘山连忙停了下来,他把骨头放在桌子上,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周永的交待,才向那个酒保打听。 “向你打听个人。七尺五寸高,大耳过肩,手长过膝,你可见过?” 那酒保听罢,不由得楞在那里。他在这涿郡城也过了几十年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这两个大汉不会是喝多了酒,拿自己开心吧,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客官,你这是打听人啊,还是打听猴子?这世上哪有大耳过肩,手长过膝的人?不瞒客官,小的在这酒店也有些年头了。南来北往的人也见过不少,可是客官说得这种人,还确实没有见过。” 刘石则是一头雾水,难道自己记错了?没有啊,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他求救地看了看刘山,这时刘山接上了话。“就是个卖鞋的,只不过耳朵大点,手臂长点,你见过吗?” “哈哈哈……” 酒保哈哈大笑起来,差点笑得透不过气来。这两个人真是逗啊,竟然把个人说得象猴子一般。等他笑够了,才朝着刘石、刘山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是他啊,是有这么个人。他叫刘备,自称是汉室宗亲,天天在街上卖鞋,还欠着我们小店上百钱的酒钱呢。刚才还在这里的,听说那边贴出了什么朝廷榜文,跑过去看热闹去了。” 原来真有这么个人啊,这大人还真是神了。刘石一听,连忙站了起来,对刘山说道。“我们快些走吧,别耽误大人的大事。酒保,给我们把下酒菜包起来。” 走出酒店。顺着酒保手指的方向,两个人来到涿郡城最热闹的北大街,只见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观看朝廷的榜文。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走到张贴朝廷榜文的地方。 喜欢看热闹可是我们民族美好的传统,不管识字不识的,都站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当然,也有些爱出风头的读书人,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只见他们摇头晃脑,高吟低咏,连绵悠长,还有的人对着榜文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也有的在小声议论着。 “是他。” 顺着刘山的手指望过去,刘石看到一个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身上还背着几十双鞋的男子正在观看朝廷榜文。乍一看,那真是个慈眉善目、气宇轩昂、白净柔嫩、英姿飒爽的美男子,只是身上背着的鞋子显得不伦不类,破坏了美男子的整体效果。 “还真是一个俊秀的美男子。” 刘山嘻嘻笑道。他也是见多识广的人,就这个刘备,除了长相还过得去,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更不可能有什么武艺。他实在不明白,就这么个小白脸,值得他们来一趟吗? 刘石瞪了刘山一眼,不再理他,慢慢地往人群中挤去。那些回头一看挤进来这么两个非善之类的家伙,连忙让出一条路。刘石他们也不客气,刚靠近大耳朵身边,正好听到这个大耳男子慨然长叹。 “大丈夫顶天立地,何故长叹?” 也是刘石的嗓门大点,几乎把那大耳男子吓了一跳。闻听刘石说话,那大耳男子回视刘石,见刘石身材高大,音域洪亮,形貌异常。又看刘石身边还有个大汉,不由得喜上眉稍,连忙向刘石问道。 “敢问壮士姓名?” “某乃刘石,恰才见公看榜而叹,故此相问。” 好不容易,刘石憋出几句文皱皱的话来,这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半辈子也没有说过这么拗口的话。看来这要冒充个文人确实不容易。那大耳男子一听果然甚为惊喜,连忙自我介绍。 “我乃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听闻刘备是汉室宗亲,刘石和刘山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大人交待要找的人,就是他了,刘石上前一步,盯着刘备看了一眼,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英雄气质,只好笑着说道 “刘备兄弟欲做大事,我等定当鼎力相助。来来来,我们这边详谈。” 刘备一听更是喜出望外,连忙陪着他们往外挤。从小胸怀大志的刘备一直没有遇到贵人相助,别看他在涿郡卖鞋,心中可是装着天下,眼见得黄巾作乱,他立即觉得机会来了。看着眼前的两个大汉,还真觉得是上天给他派来的帮手。待他们走出人群,刘备双手抱拳,满脸堆笑。 “两位英雄豪杰,如今黄巾作乱,朝廷召告天下,令有志者招募乡勇,剿灭黄巾。我乃汉室宗亲,更是义不容辞。如得几位相助,大事成矣。” 刘石面露微笑,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果然是一个借机起事的英雄人物。不过象他这样的小白脸,文提不得笔,武拿不却刀,仅仅靠着雄心壮志,能成就英雄大业吗?象这样有野心的人物,怪不得大人要把他赶走呢,这要是留在身边,他还不得捣蛋? “看刘备兄弟身背几十双鞋,想必是贩鞋的吧。不瞒刘备兄弟。我们正差一个做鞋的,我们想请刘备兄弟为我们去做鞋,如何?” 那刘备先是热情似火,还以为遇到了什么英雄豪杰,听到对方只是想要鞋,还让自己去为他们做鞋,立即面色不喜,心里凉了半截,直截了当的一口回绝。 “不去。” “别呀,刘备兄弟,你不是要做大事吗?我们的队伍可是有二万多人,每人每年两双鞋,那是多大的事?还有衣服,帽子等等,你就是开个做鞋作坊,也不够我们穿的。” “啊。你们有二万多人?”刘备大吃一惊,平日里,他对天下事还是非常关心的,除了朝廷的中央军,还真没听说谁有二万人的队伍。突然之间,他甚至想到了程远志的黄巾军,现在恐怕只有黄巾军的队伍一次可以拉出二万多人,这两个家伙该不是黄巾军的将领吧? “是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没听说过吗?我们是辽东太守周永周大人的辽东郡兵,而且全部是骑马哟。”刘石自豪地挺起了腰板,眉宇间透出无尽的得意。 “辽东郡兵?” 刘备暗暗心惊,这辽东太守实力不凡啊。二万多人的衣服、鞋帽,那得多少人做?自己甚至可以组建一支做鞋子、衣帽的队伍来。这不仅是大生意,而是特大生意。 “你们把二万多人的鞋子、衣帽全部让我做?” “是啊,我们大人就是听说刘备兄弟的鞋子做得好,专门派我们来请刘备兄弟的。” 听到刘石如此说,刘备立即就露出了笑容,他在涿县卖鞋多年,一年也卖不出多少去,勉强糊口而已。现在一下子为二万多人做鞋子、衣帽,那还不发了大财,何乐而不为?破贼安民那是大事,吃饭也不是小事,有生意不做那就是蠢事。 “那倒是可以商量。” “还商量什么啊?你马上回去,招募做鞋、衣、帽的工匠,三天后我到你们村去找你。如果你不干,我可找别人去了。” “别呀,我干,三天后你来找我。” 这么好的事情,刘备生怕刘石变了卦。连忙拉着刘石,当下谈妥了条件,告诉了自己的村子,定于三天后到村里来。等刘备走了,刘山不屑地笑了笑。 “一个贩屦织席的小贩,有何德何能,值得大人如此设局?不就是耳朵大点,手臂长点,长的好点吗?还自称汉室宗亲,我也姓刘,手臂也不短,长得也过得去,岂不也是汉室宗亲?奇怪地是,大人是怎么知道涿郡街上有这么个鞋贩子的呢?” 防不胜防 从客栈里出来,周永带着张飞、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田畴等人来到了城南酒店。没等多长时间,郭彤、霍浪、刘石、刘山先后赶来了。郭彤、霍浪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找到关羽,而刘石、刘山则兴奋地向周永报告。 “大人,你说得还真是准确,涿郡城里还真有这么一个大耳垂肩、臂长过膝的鞋匠。我们开始找他做鞋,他还不愿意,待我们说出要做二万人的鞋子和衣帽时他才答应了。” 听说把大耳贼赶走了,周永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呵呵,那他现在到哪去了?” 见到周永高兴,刘石也觉得今天这事办的漂亮,兴奋地说道“他已经回村做鞋去了。二万双鞋子和二万人的衣帽,够他做几年的。” “好,你们做的很好!” 周永高兴地点了点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只要刘备老老实实地为自己做鞋子和衣帽,就是让他成为一个富翁也在所不惜。搞掂了刘备,下一步就是关羽,一定要在关羽投军的路上截住他,决不可错过了时机。 突然间,周永的心中冒出个想法,那关羽该不会也去看榜文了吧?如今涿郡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张贴榜文的地方“听说朝廷颁发了榜文,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走在涿郡街上,周永一行人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十几个彪形大汉漫步街头,立即成了涿郡城中的一道风景。正在行走的行人止住了脚步,好奇地观看着他们,一时之间,他们竟然忘记了黄巾军作乱带来的恐惧。 就在刚才刘备看榜的地方,现在还围着不少人。念的念,说的说,听的听。看的看。百样人,百样心态。有的人在这里卖弄文采,有的人消磨时光,有的人热血沸腾,有的人冷眼旁观。 周永等人慢慢来到近前。看到十几个魁梧的汉子走上前来,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闪开一大片。那些唱念榜文的立即住了嘴,小声议论的也停了腔,不少人都在心中惊叹天啦,该不是天兵天将下凡了吧,不然的话,这群巨汉从何而来? 说实话,周永还是一次看到朝廷的榜文,不免有些好奇,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他们离开辽东的时候,朝廷的榜文还没到呢。他并没有理会人们惊愕的表情,悠然自得地享受着众人的目光。 这里是涿郡太守府的南大门外。在一面宽大的墙上,张贴着两个榜文。一个是大汉朝廷的榜文,也就是汉灵帝刘宏的诏书,还有一个是涿郡太守魏攸招募郡兵的榜文。 朝廷的榜文开宗明义的大赦党人,料简刺史,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发天下精兵,征讨张角。召令天下士族、豪门和有志之士,招募乡勇,剿灭黄巾逆贼,安抚流民百姓。 涿郡太守魏攸的榜文更是简明扼要,要求涿郡乡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捐出马匹、弓弩,推举士族、豪门的子孙及民间的有志之士应召参加涿郡平叛,同时号召涿郡青壮报名参加涿郡官兵,保境安民。 这些榜文都是用隶书写的,又是繁体字,而且又没有标点符号,周永颇费了番心思才弄懂榜文意思,有好几个字周永竟然认不出来,还是连估带猜。想想自己一个堂堂名牌大学毕业生,却不认识汉字,岂不可笑,不由得慨然长叹。 “唉……” “大人何故长叹?” 猛听得张飞在身后冒出一句,周永心中不由得一惊,立即想起了那句经典台词。难道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声长叹,莫不是要与历史重合?刘备是怎么说的?周永略为思索了一下,又叹了一声。 “唉……今闻黄巾倡乱、群贼四起,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饿殍遍野,生灵涂炭,本官心中着实难安,故长叹耳。” 没想到这张飞还真是个热血青年,周永的一番话果然引得张飞激动起来,只见他脸也红了,气也粗了,两眼紧盯着周永,声若巨雷,势如奔马,高声大气地说出了一番豪言壮语。 “大人,国难当头,黎民遭殃,大丈夫定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俺张飞愿意追随大人平贼安民,万死不辞!” 周永的小心脏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乖乖里格隆。要的就是你的豪言壮语,连忙再看看其他兄弟,只见大家在张飞的一番煽情豪情之后,都有些激动,仿佛早就等着周永开口,象操练过一般,大家齐齐抱拳,大声附合。 “我等兄弟愿意跟随大人,破贼安民,万死不辞。” 周永笑了起来,这堂现场思想教育课上得不错,汉灵帝刘宏算是帮了一个大忙,把大家的思想高度统一起来了,他高兴在说道“好!有众位兄弟们相助,何愁黄巾不灭、百性不安、天下不宁?走,我们兄弟去喝一杯。” …… “见过各位英雄豪杰。” 周永正在激动,猛地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说道。他连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慈眉善目、气宇轩昂、白净柔嫩、英姿飒爽的美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啊……” 周永差一点没晕过去,这不是刘备是谁?刘石、刘山这二个狗东西,不是把刘备骗走了吗?难道他们在骗我?要是真是这样,老子非让你们和鲜卑男人一样,变成不能说话的太监。 “喂,你不是回家去给我们做鞋子、衣帽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刘石、刘山一看到刘备,全身的冷汗刷地一下全出来了,刚刚大人还在夸赞他们办事能干,转眼间就被这刘备打了个嘴巴,兄弟俩吓得不敢看周永一眼,刘石连忙冲上前去,责问刘备。 刘备根本不在乎刘石、刘山兄弟的感受,反而振振有词地说道“两位英雄不要生气,做鞋事小,平叛事大,在这天下大乱之机,怎么能够舍大事而就小事?各位英雄、豪杰,你们说是吗?” “你有什么事吗?”周永的脸色马上一变,刚才和兄弟们还热情似火,转眼间就变得冷冰冰的,语气也是相当不善,好象看见了什么仇人似的。 谁知那刘备一点也没有感到难堪,反而笑着拱了拱手。“我乃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特在此寻访英雄豪杰。” “哦,你是汉室宗亲?”闻听刘备是汉室宗亲,张飞象是见到了什么宝贝,连忙走上前去,眼睛里透着兴奋,还以为是见到了皇上呢。 那刘备也是喜不自禁,冲着各位深深地一拜。“各位英雄豪杰,如今黄巾作乱,朝廷召告天下,令有志者招募乡勇,剿灭黄巾。我乃汉室宗亲,更是义不容辞。如得几位相助,大事成矣。” “呵呵。这还真是巧了,我们也正准备剿灭黄巾呢,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干吧,你是汉室宗亲,我们有钱有人,正好可以大干一场。” 张飞呵呵笑着,就象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周永不由得心中叫苦,难道真是天命不可违?搞了半天,自己辛辛苦苦地从南到北地寻找,到头来为这个大耳贼忙了一场? 那张飞见周永怔怔地站在那里,根本不理解周永的心思。他还真以为周永带兵出征,真的是为皇上去平定天下呢,现在有了汉室宗亲的人,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他连忙走了过来,对周永说道。 “大人,你不是说要喝酒去吗?走走走,现在又多了一位兄弟,更热闹了。” “走……吧。” 周永的心里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又不敢在兄弟们面前表示出来,总不能让兄弟们觉得自己是一个容不得人的人吧。没想到啊,自己堂堂辽东郡太守,抵不住一句汉室宗亲管用。如此看来,大汉朝廷在百姓的心中还是非常重要的。 周永慢慢地在街上溜达,再也没有了进城时的自豪和兴奋。脸上的表情就象是别人久了他三斗陈芝麻乱豆子似的。刘石、刘山则苦着脸,根本不敢看周永一眼,只是恨恨地瞪着刘备,恨不得给他几嘴巴。 与周永的郁闷相反,刘备可是异常的开心和兴奋,他和张飞有说有笑,就象是多年的老朋友,爽朗的笑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涿郡城。 当然。其他人对刘备则是不冷不热的,他们是周永的手下,只对周永忠心,但是刘备毕竟自称汉室宗亲,他们礼貌上也过得去。这让周永的心里还好受些,他甚至有些暗自得意,幸亏没有把赵云带来,否则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 “周永大人。又在逛街啊。” 正在行走之间,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周永扭头一看,原来是郑平郑平大人和他的女儿,后面跟着丫环、仆人。见到郑小姐郑卫,周永不由得心中一喜,眼睛立即瞄了过去,只见郑卫也是脸上通红。 “见过郑平大人,这些是我的兄弟。兄弟们,过来,这是玄菟郡的太守郑平大人。” “见过郑平大人。” 各位兄弟恭恭敬敬地向郑平拱了拱手,郑平连连还礼,眼睛一扫周永的众位兄弟,立即喜上眉稍,看样子这周永大人还真是没有说错,有了这些悍将,那些高句丽人、乌桓人,扶余人,还真不是对手。 “见过郑平大人,我乃汉室宗亲,姓刘,名备。”刘备突然走上前来,连忙与郑平搭话,打断了周永与郑平大人的谈话。 那郑平一听是汉室宗亲,也不敢马虎,便热情的与之交谈起来。“原来是汉室宗亲,失礼失礼。” 周永皱了皱眉头,只得退后一步,心里又开始咒骂刘石、刘山。 刘石、刘山则深深地低着头,看着涿郡的大街,准备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群大汉站在街上,立即就引起了街上行人的围观,引得郑卫小姐也皱起了眉头。周永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正为难间,看见郑卫皱起了眉头,突然心生一计,便朝郑卫走了过去,小声说道。“郑卫小姐,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见周永走了过来,郑卫的眉头不皱了,脸却红得不得了。想往后躲,又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听到周永要她帮忙,也没问要帮什么忙,连忙点了点头。“不知能为大人帮什么忙?” “我讨厌这个大耳朵的家伙,又不好意思赶他走,你有没有办法,把他赶走,或者带走?”周永直截了当地说道。脸色中流露出厌恶的表情。当着郑卫的面,他毫不掩饰他对刘备的反感。 郑卫楞住了,她看了看周永,又看了看刘备,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周永却急得不得了,怕再耽搁下去,又误了关羽,要是让关羽去投了官军,损失更大。不由得焦急地看了郑卫一眼。郑卫终于明白周永是真的急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你们走吧,我让爹爹把他叫住。” “那太谢谢小姐了,来日定当厚报。”周永转过身来,走到郑平大人的面前,也不管刘备正与郑平说得热闹,走上前来就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他冲郑平一拱手,大声说道。“郑平大人,今天我还有点小事,来日再去拜访大人。” “呵呵,你们走吧。”郑平也有些不好意思,光顾着与这个汉室宗亲的刘备说话,无意间冷落了周永,不免有些失礼。他连忙朝周永笑了笑,算是给了周永一个面子。 “我们走吧。”郭彤、霍浪、费鸿、梁鸣、刘石、刘山、林豪、田楷等人早就不耐烦了,抬腿就走,而张飞看了看刘备,转身就走。只有刘备,最后还与郑平说了几句,才拔腿追赶周永他们。 “刘备公子,你等等。” 刘备刚刚赶上周永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突然听到郑平在那边喊他。刘备回过头一看,果然是郑平在向他招手,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便冲周永、张飞等人笑了笑,又走了回去。 结拜兄弟 “我们走。”周永斩钉截铁地说道,终于摆脱这个家伙了,周永不由得出了一口长气。看来郑卫这个小丫头在她爹爹面前那是绝对的权威,她爹爹还真是听她的。 “大人,你似乎很讨厌这个刘备,为什么呢?”也许是周永做得太过份了,早上交待刘石、刘山把刘备赶走,现在又请郑平大人把刘备拖住,田畴看在眼里,找了个人少的时候,他悄悄地问道。 “为什么?”一时之间,周永也不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田畴真相,说刘备是一个不断背主的小人吧?他想了想,淡淡地说道“此人心机甚重,城府极深,我们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大人看人还真是精准!我也仔细观察过此人,发现他目光深邃,坚韧异常,是个做大事之人。让他去做鞋子、衣帽,确实屈了人才。”田畴若有所思地说道,眼神中似乎还很欣赏刘备。 周永的心中越发地不舒服,这才刚刚一面之交,刘备似乎已经征服了张飞、田畴,其他兄弟要不是些山贼。说不定也被他征服了。要不是自己是他们的太守大人,是不是就要跟着跑了? 刘备的魅力究竟在哪里呢? 周永曾经仔细研究过刘备,然而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刘备文不能出谋划策,武不能舞刀弄枪,既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富裕的钱财,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追随者? 真正地说来。周永并不讨厌刘备,对于一个出身贫寒的人来说,刘备能做到那么大的事业确实非常不容易,这一点周永也非常敬佩。正因为如此,周永越发不能容忍一个对自己有威协的人留在自己的队伍里。与这个时代的人相比,他也一个绝对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谁才是真正能为已用的人才。 “田畴兄弟,你说得很对,那刘备确实是个不甘人下的枭雄。如果我们的队伍中有了这么个不能安份守已的人物,那我们的队伍还能精诚团结、同心协力吗?”周永相信田畴是个智者,才不在乎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纵然让他认为自己没有容人之量,也不能让刘备留在身边。 聪明的田畴立即明白了周永的意思,他也是熟读历史的文士,当然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虽然他还看不出刘备究竟有什么威协。不过既然周永不愿意接纳他,田畴也能理解,他抬头看了看周永,双手抱拳向周永拱了一拱。 “大人,我明白了。一支队伍只能有一个首领,而这个首领必需要有绝对的权威,凡是承认和尊重这个首领的人才,才能成为我们需要的兄弟,而敢于挑战这个权威的,或者是有挑战这个权威意图的,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或者是潜在的敌人。” “现在也不至于就是敌人,我们就是敬而远之,小心提防便是。”周永笑了笑,朝田畴摆了摆手。他不会轻易为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朋友,在这种乱世,对谁都应该多个心眼。 “那郑平大人找刘备能说多久,过一会他还会再来的,我们该怎么办?”田畴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开始为周永担心起来。他也不想身边的兄弟们三心二意,大家还是精诚团结的好。 “拐了,忘记告诉郑卫小姐一直把刘备拖着,要是让刘备再跟上来,岂不是前功尽弃。”周永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这涿郡城能有多大?要是刘备一会寻来怎么办?现在也不能马上出城吧,还没有找到关羽呢?这可怎么办? 走到涿郡南城门的时候,张飞突然叫了起来“大人,就在这儿喝酒吧。” 周永正在懊悔,听到张飞的叫声,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他们刚才碰到的涿郡城的南门酒店。周永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正是因为这是从南边进入涿郡城的必经之路,关羽要进城投军,这里是必经之地。 “酒家,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张飞一踏进酒店,就大声喊叫着要酒要菜,一刻也等不得,连半个涿郡城都知道张大官人在喝酒。那酒保一看这阵式,吓得二话不敢说,连忙跑到厨房去了。好家伙,这要是惹得这十几位爷不高兴,一巴掌还不得扇到城外去。 “大人,我们的大队人马应该快到广阳了吧,是不是该回到广阳,剿灭程远志,还广阳百姓一个太平。”刚刚坐下,张飞就迫不及待的谈起招兵的大事。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刘备。 可惜周永现在还不想谈这个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大事呢,相对而言,剿灭广阳黄巾就简单的多了。 “各位兄弟,实不相瞒,我这次带领大家提前赶到涿郡,就是为了找一位英雄、豪杰。我近观天象,发现天上有群星会聚,散落参差,串联成珠,这在天象书上就叫将星临凡。预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若将星归与明主,则救民于水火,天下百姓安矣。若将星与凶星会合,则增凶星之气,其害倍增。” 反正这个时代的人迷信,就让他们再迷信一次。周永停了一会,喝了口酒,继续说道。 “我仔细推算,这群将星已经陆续临凡,有的已经归于明主,有的已经误入歧途,还有的正在寻觅。不瞒兄弟们,你们都是我找来的将星。为的就是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而今天我们要找的这位英雄就是正在寻觅的将星,我心甚急。” “啊……” 听到周永如此说,众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搞了半天,自己是天上的将星,那岂不是神仙下凡?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吗?怪不得自己高大魁梧、英姿飒爽、武功高强、力大无穷,原来自己是将星,大家不由得有点飘飘然。 只是还有一位无主的将星,也不知道在哪里,你说急人不急人。 心中着急,连喝酒也没有了心思。正当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只见一个大汉,推着一辆车子,快步来到酒店门口,把那车子放在酒店门首歇了,走入店中坐下,大声唤过酒保。“快斟酒来吃,我待赶入城去投军。” 周永仔细打量此人,只见他身长九尺,髯长且美,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心中不由得暗喜,这不是关羽是谁?连忙站起身来,走到那大汉旁边。“这位兄弟,相逢就要有缘。你一人喝酒也是闷酒,不如过来和我们兄弟同饮一碗,如何?” 那红脸大汉站起身来,犹如一个石墩,把桌上的各位兄弟扫了一眼,面露惊讶之色,连忙双手抱拳,向大家打过招呼,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他们中间。“那就讨扰了。” 周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中窃喜,心脏“膨膨”地乱跳,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虽然已经肯定,但是还得问明白核实一下。“敢问英雄大名?” 那红脸大汉高昂起头。左手抚着他那漂亮的胡须,眯着他那美丽的丹凤眼,一一看过众人,神情中透出一丝高傲,缓缓地道来。“我姓关,名羽,河东解良人也。因本地豪强倚势凌人,欺压百姓,被我杀了,逃难江湖,已经五、六年矣。今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 “呵呵……”周永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关二哥啊,关二哥,总算把你逮到手了。不容易啊,从辽东到涿郡,行程过千里,眼看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周永心中大喜。“关羽兄弟,我乃辽东太守周永,正在寻访天下英雄豪杰,准备破贼安民,为国出力。关羽兄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那关羽也是豪爽之人,眼看得如此众多英雄好汉欢聚一堂。不由得大喜。在心中暗道,这些人一看都不是等闲之辈,如果能在一起冲锋陷阵,也是一大幸事。“承蒙太守大人抬爱,关羽不甚荣幸,愿意追随大人平贼安民,万死不辞!” 周永一听,喜上眉稍。心中那个痛快啊,比三伏天喝了杯冰水还要舒服。他端起酒杯,猛地喝干杯中酒,长出了一口气。“众位兄弟意气相投,同心协力,鼎力相助,事必成矣。” 张飞一听,猛地站了起来。颇有些冲动,脸也红了,气也粗气,端起酒杯一干而尽,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冲大家双手抱拳。“众位兄弟们,俺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我们兄弟既然皆是将星,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等结为兄弟,协力同心,共助大人。各位以为如何?” “腾”的一声,大家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连凳子都碰到了好几个,各人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双手抱拳,重重地齐声响应。“如此甚好。” 不过周永并不大愿意,这些兄弟中,除了田畴,几乎都比他大,这要是一结拜,他们岂不是都成了自己的大哥?周永心中那个郁闷啊,可是看着兄弟们兴奋的样子,他也不能反对啊,那样的话,岂不是冷了众兄弟们的心? “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呢?我看这酒店后院就有桃园,桃花繁茂。我等兄弟何不让酒店为我们准备祭品,就在这后花园结拜?”没想到,年龄最小的田畴突然站了起来,似乎比张飞还急,竟然当场就要结拜。 “哦。田畴兄弟真是性急之人,那好吧,我们就到后院结拜。”张飞很爽快地就答应了,结拜只是个形式而已,重要的是兄弟们齐心,谁也不想为了个结拜的地点而争论。 周永想想也是,他也不知道郑平郑大人还能把刘备拖多久,要是让那家伙来了,难不成把他也算着将星不成?夜长梦多,既然要结拜,那就快快地结拜了,也让自己放下心来好好地喝一杯。那怕就是当个小弟,也只能认了。 田畴马上喊来酒保,一听说要结拜的祭品,那酒保满口答应,原来经常有喝醉酒的醉汉们在这里结拜。酒店里准备得相当齐全。不一全,就在酒店的桃园中,准备了乌牛、白马、祭礼等项,摆上香案,点上香烛,下摆三牲祭品。 结拜兄弟最重要的仪式就是要交换生辰,以便确定兄弟座次。当张飞让酒店的伙计去拿笔、墨的时候,田畴突然说道“我等兄弟结拜,皆为同心协力辅助周永,俱尊周永为主,其他兄弟不论大小,一律以兄弟称呼,如何?” “如此甚好!”一直郁闷的刘石、刘山兄弟俩赶紧表态支持,这可是个图表现的机会,兴许周永一高兴,不再追究他们办事不力的错误。 “应该如此!”郭彤、霍浪、费鸿、梁鸣等人急忙赞成,他们本来就是跟着周永的,如果要他们拜别人为大哥,他们肯定接受不了。 “就这么办!”关羽摸了摸他那漂亮的长髯,朝众人点了点头。聪明的关羽当然知道,这里的主人只有周永,其他人就是年长,也未必能做大哥,而做什么二哥、三哥也没有什么意义。 “好,那就结拜吧。”张飞也是个豪爽人,他似乎并没有想到兄弟排座次的事,见大家没有意见,立即叫了起来。 象这样结拜,周永当然没有意见,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田畴还真是个人才!激动的心情难描难述,这比自己设计的还有好,这田畴和张飞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众兄弟也是豪气冲天。有了这批牛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所有兄弟焚香跪拜,共同发誓。“我们兄弟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宣誓完毕,众人再拜周永为大哥,又是一番山盟海誓。虽然这个仪式并不那么正统,可是大家心诚悦服,就是关羽、张飞也笑得非常开心,有了这么多兄弟,他们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走,喝酒去。” 各自盘算 涿郡太守魏攸的心情好了许多,今天中午特地加了几个菜,要好好地补偿自己一下。几个夫人也跟着凑热闹,纷纷要陪老爷喝几杯。前些天老爷愁眉苦脸的,害得大家也没有心情吃饭,如今老爷高兴,大家也跟着沾点喜气。 “老爷,你这次招募几万兵丁,肯定需要不少的将领,让我娘家兄弟来作个将领吧。”四姨太走上前来,为魏攸斟满一杯酒,轻轻地偎依在魏攸的身上,笑盈盈地说道。 “是啊,是啊,老爷,肥水不落外人田啊,我娘家兄弟打仗不行,就让他帮你掌管粮草吧。”三姨太见有人开了头,立即接着说道。 二姨太是个稳重的人,见三姨太、四姨太争着抢好处,便坐着不做声。其实她心里比她们明白多了,这次招募兵丁的是公子,那可是老爷的骄傲,要是夫人和公子不同意。她们说得再多,老爷也不会表态的。 “呵呵,这可是带兵打仗,你们以为是开玩笑么?要是让你的兄弟当了将领,战死在沙场上,你舍得吗?还有你,想让你的兄弟掌管粮草,你以为那是肥差是吧?难道你们不了解公子吗?我敢说。他要是拿走一棵粮食,公子就可能杀了他,你敢让他去干吗?” 魏攸对自己的儿子可是了解的很,别看年纪不大,可是嫉恶如仇,眼睛里绝不会揉沙子的。他这次主动请缨,就是要让新招募的兵丁与郡兵分开,免得又象郡兵一样,变到了兵大爷。 三姨太、四姨太立即识趣地退了下来,她们甚至不敢看夫人一眼。在这个家里,要说最厉害的,就是夫人了,她一般不说话,可是她要是说话,连老爷都要让三分。 就在这时,站在门口的仆人突然说道“老爷。公子回来了。” 正当魏攸高兴喝酒的时候,魏清突然从外面走了回来,他朝魏攸和各位夫人施了一礼,脸色却有些不大好“父亲,今天上午招募兵丁,报名的倒是不少,可是精壮并不多,我只挑选了一百多人,而能担当将领的人才一个也没有,真让人失望。” “坐下喝两杯吧。”魏攸指了指座位,并没有理会魏清的脸色。等待魏清坐了下来,他才慢慢地说道“清儿,大将之才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真正能上阵杀敌、带兵打仗的将领那都是万里挑一人才,你要有耐心,多花时间去慢慢寻找。” “眼看程远志就要打过来了,我们哪里还有时间去慢慢寻找?官府的告示一出,那些英雄、豪杰就该应声而出啊。”魏清喝了一口酒,抬起头来对他父亲说道“那程远志及其手下武功高强,如果没有能够战胜他们的武将,士气必定不高,怎么能够抵挡程远志的虎狼之师?” 魏清还真是说到了冷兵器时代作战的实质,同样是没有训练的新兵,两军相遇,其主将的武勇,几乎可以导致战争的胜败。主将胜则士气高昂,士兵勇往直前,而主将败则士气低落,甚至一哄而散。 当然,那些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象大汉朝廷的中央军,往往都是以少胜多,最辉煌的时候,甚至用步卒战胜过匈奴的骑兵,以至于出现了“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豪言壮语。 魏攸抬起头来,笑着望向魏清,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慈祥“清儿,黄巾倡乱,全国响应,已经席卷八州矣。朝廷要想平定叛乱,决非一日之功。清儿要想建功立业,来日方长。如今那告示刚刚贴出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多。想我燕赵之地多慷慨之士,你定能招募一支能征善战之师。” “父亲说得是,孩儿着急了。”魏清双手抱拳,朝魏攸拱了拱,心诚悦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有一个仆人走了上来,他朝魏攸等人深深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公子,刚才有两个衙役来服,说是今天上午,在太守府门口张贴公告的地方,有十几个高大魁梧、健壮强悍的年青人来看过告示,然后一起到南门酒店喝酒去了。” “哦……”魏清惊得站了起来,连忙朝魏攸拱了拱手“父亲,我得马上到南门酒店去,如果真是大将之才,无论什么条件,也不能让他们走了。” 看到魏清这么思将若渴,魏攸不由得笑了“很好!清儿,记住我的话,不管他们是什么人,能为我用则待之以诚,不能为我所用也要待之以礼。” “孩儿明白。如果真是英雄豪杰,就是交个朋友,也是值得的。”魏清笑了笑,向几位夫人打个招呼,转身就向外跑去。 …… 兄弟们结拜完毕,周永终于放下心来,拉着兄弟们就来到酒店大厅。不由得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老板,再给我们添些酒菜,我要和兄弟们好好喝一杯。” “好咧。”那店小二答应的飞快,以他的经验,凡是在这里结拜的兄弟,结拜完后肯定要添酒加菜,因此他们早有准备,周永的话音刚刚落定,酒菜就端了上来。 “各位英雄豪杰原来在这里,让我好找。”突然之间,刘备从酒店的外面走了进来,他双手抱拳朝大家拱了一拱,笑嘻嘻地向每个人打招呼。当他看到关羽的时候,马上又惊又喜,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不断地问长问短,两个人兴奋地交谈起来‘ 周永不由得暗暗叫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备和关羽、张飞聊得热火朝天。唯一令周永欣慰的是其他兄弟们似乎对刘备并不感冒,不过他们对刘备也不反感,只有刘石、刘山两眼通红,恨不得要上前打架,而田畴则低头不语。默默地喝酒吃肉。 “大人,刘备兄弟既然来了,就让他坐下来喝上杯吧。”刘备与关羽、张飞说了半天,周永也没有说话,更没有请他入座,张飞大概是感到了什么,连忙向周永说到。 周永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极不情愿地说道“坐吧。” 接下来的酒宴让周永异常的郁闷,刘备一口一个汉室宗亲,向兄弟们讲述着刘姓江山创业的不易,就如后世的痛说革命家史,讲到如今宦官专权、黄巾作乱,汉室江山衰微,刘备声泪俱下,泣不成声,让众位兄弟也跟着伤心不已。 “众位兄弟。你们都是当世英雄豪杰。如今我欲起兵平叛,有了你们相助,我汉室江山转危为安矣。来来来,兄弟们,端起你们的酒杯来,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这些兄弟们本来就正义感过剩,现又被刘备说得热血沸腾,再加上他们跟着周永平定黄巾、安抚百姓,也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目标基本一致,当即就准备端起酒杯,与刘备喝了这杯酒。 “咳咳咳……” 猛然间,周永咳了起来,而且越咳越厉害。众位兄弟调过头来,似乎这才想起周永才是他们的大哥,连忙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幸亏呀,要是迟一步,还没有结拜,要是没有这个大哥,这些兄弟们说不定已经答应了。周永表面上应付着。心里却赶紧寻思着主意。 “这刘备厉害啊!” 周永不由得在心里感慨,怪不得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刘备最后竟然能哭出三分江山来,看来他的哭功还真不一般。要不是自己知道历史,说不定头脑一热,还真跟着他走了。 “怎么办呢?” 跟着刘备那是绝对不行的,就是暂时跟着也不行,就他那哭功,一旦上了套。恐怕再也挣不脱。直接拒绝肯定不行,自己打的招牌也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要是不答应刘备,让兄弟们如何看待自己? 就在周永冥思苦想的时候,田畴也在迅速思考。作为一个文士,太守大人请他相助,就是要为太守大人分忧的。今天如果不能制止刘备,他这个文士也就没有了作用。猛然之间,他找到了办法,脸色异常严峻起来。 “刘备公子,我们大人乃辽东太守,我们兄弟乃辽东郡兵将领,我们的行动乃是服从朝廷命令,为的是上报国家,下安黎民。我们要助的是当今皇上,我们要安的是天下百姓。你要我们助你,你想让我们被灭九族吗?” 不知不觉之间,田畴就把众位兄弟和刘备划清了界线,我们是朝廷官兵,并不是什么私人军队,没有你刘备什么事。最后再给你扣个大帽子,我们要助的是皇上,你要我们助你干什么? “啊……” 所有的兄弟都吓了一跳,这才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的身份就是朝廷官军,跟着周永就是为了报效皇上,现在多出一个汉室宗亲来,难道自己要参与皇室的争权夺位吗? “呵呵,这位兄弟多心了,我欲招募乡勇,起兵平叛,为的也是上报国家,下安黎民。我要助的也是当今皇上,我要安的也是天下百姓,并没有其他想法。”刘备反应也够快的,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说八道,马上就否定了田畴的话。 不过话已至此,田畴也不容刘备辩解。他看了看兄弟们疑惑的眼神,紧决地拒绝了刘备。“刘备公子,你有没有其他想法,我们也不知道,就连你究竟是不是汉室宗亲,我们也无法考证。你要招募乡勇,起兵平叛,那是你的事情。我们是官军,为了周永大人和众位兄弟的身家性命着想,我们不能跟着你瞎掺和。” “唉……” 刘备长叹一声,眼泪夺眶而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昏天黑地的,不仅众位兄弟心中不忍,连周永也动了恻隐之心。一个大男人,当然这么多大男人痛哭。能不让人伤心嘛。 “刘备兄弟,快别哭了,兄弟们怪伤心的。”刘备的哭功真是不一般,张飞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开口劝到。象张飞这种人,你要是跟他来硬的,就了杀了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要是在他面前痛哭流涕,他还真不忍心。 刘备紧闭着双眼,仰天长叹一声,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无限悲哀地说道“唉,想我大汉四百年汉山,即将毁于一旦,怎么不令我伤心啊。” “啊……刘备公子,照你这么说,这大汉四百年汉山,如果没有你,就要毁于一旦啰。你还说你没有想法,你这是蛊惑人心,企图谋反,你想把我们兄弟往火坑里推啊。” 周永终于抓住刘备的一句话,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义正严辞地大声喝道。不容刘备辩解,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刘石一眼,差点没把刘石吓晕过去。“去叫老板结帐,我们走。” 周永说完,看都不看大家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郭彤、霍浪、费鸿、梁鸣、林豪、田楷、田畴等人也紧跟着就站起身来,朝酒店门外走去。刘石、刘山稍微犹豫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这……”张飞无奈地摊开双手,一脸的苦笑,求助似的看着关羽。 见大家都走了,关羽端起酒杯,猛地喝干了杯中的酒“唉……走吧。” 见关羽也站了起来,张飞也端起酒杯,仰头一口灌了进去,站起身来,正准备跟着关羽一起走,却不料被刘备一把拉住。“两位兄弟,为大汉江山计,为天下百姓计,助兄弟一把,如何?” 关羽和张飞被刘备紧紧地抓住,眼看兄弟们就要走出酒店了,想走又走不脱,总不能把刘备的手掰开吧。张飞想了想,突然说道。“刘备兄弟,你跟着我们兄弟干吧,只要你参加辽东官军,不也是一样可以报效国家,安抚百姓吗?” 刘备楞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关羽、张飞,明白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摆了摆手,仰天长叹一声“唉……你们走吧。” 契而不舍 周永怒气冲冲的朝外走着,而兄弟们则紧紧地跟在后面。可是刚刚走到酒店的门口,却突然被一个年青人拦住了去路。只见那年青人双手抱拳,朝着周永等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各位英雄、豪杰请留步!” “嗯……”由于那年青人就挡在酒店门口,周永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见人家彬彬有礼的,虽然心中有气,也不能失了礼节,只好也双手抱拳,规规距距地回了一礼。“公子有何见教?” 魏清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各位大汉,不由得心中大喜,心中暗道,这该不是上天要帮自己吧,竟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魁梧的大汉。要知道,这个时代一般人的平均身高不到七尺,而这些人个个身高超过八尺,还有几个人身高达到九尺,且孔武有力,健壮强悍,怎不叫魏清眉开眼笑? “我乃魏清,涿郡官兵军候,正在招募兵丁。刚才有人看见各位英雄、豪杰去看过朝廷招募兵丁的榜文,故特来拜访。诚心邀请各位英雄、豪杰参加涿郡官兵,如蒙不弃。可命各位为涿郡郡兵将领,各位英雄、豪杰意下如何?” “哈哈哈……” 周永不由得仰天大笑起来,没想到,不仅仅刘备盯上了他们,连这个涿郡军候也看上了他们。幸亏自己先行一步,把这些大将抢到了手,不然的话,将来可就成了敌人。 魏清被周永笑得莫名其妙。再看看其他人,似乎都在大笑,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想请你们回入涿郡官兵,就这么好笑?你们就是不愿意,也不用嘲笑啊。不过他记着他爹的话,先待之于礼。“不知各位英雄、豪杰为何发笑?” “对不起,对不起。”周永这才觉得如此大笑确实有点失礼,人家也是爱才心切,自己就是不愿意,也不应该嘲笑,便连忙道歉“对不起,军候大人。我乃辽东郡太守周永,这些兄弟都是辽东郡官兵的军候、都伯。” “啊……”魏清这才发现自己确实太冒失了,连别人的身份没有寻问清楚就急着招募别人,结果人家比自己的官价还高,连忙不好意思地双手抱拳说道“太守大人。恕我冒昧,让大家见笑了。” “对不起,军候大人,我们不是笑话你。你想招募兵丁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也感谢你对我们的欣赏和信任。虽然我们不能参加你的郡兵,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合作。” 周永轻轻地笑了笑,觉得这个年青人还是蛮可爱的,不愿意太伤他的心,说不定将来还用得着,便顺口说了一句合作。其实他也没有准备与谁合作,仅仅只是安慰这个年青人而已。 “那真是太好了,不瞒太守大人,在我招募的兵丁之中,没有象样的将领之才,如果能得到大人的帮助,那真是感激不尽。”魏清一看周永有这么多强悍的将领,便非常喜欢,既然周永说可以合作,他也就不客气了。 “啊……”周永吓了一大跳,难道你也要打我的主意?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没事说什么合作?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手下的将领,谁也别想弄走,就是借给别人也不行“军候大人,那我们以后再联系,告辞。” “别呀,太守大人。”魏清急忙抱拳行礼,继续拦在酒店的门口,生怕周永他们走了。急切之间,他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太守大人远道而来,怎么能不到太守府坐坐呢?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地主之谊?”周永一头的雾水,不解地看着魏清,心中却在嘀咕,你一个小小的军候,也就管着些兵丁而已,能有什么权力,敢请我们到太守府去尽地主之谊? “呵呵,忘了告诉太守大人,家父正是涿郡太守。”魏清看到周永疑惑的眼神,似乎这才想起来,他应该告诉别人他是太守大人的公子。否则打死别人也不会相信,他能请得动太守大人。 “哦……”周永这下才算是明白了,原来这年青的文士是太守大人的公子。他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魏清,中等身材,面色清癯,大概也不到二十岁,虽然是个文士,配上把腰刀。倒也显得几分英武。“你是涿郡太守魏攸魏大人的公子?” “正是在下。”魏清似乎并没有象那样士家子弟那样骄横跋扈,反而显得非常谦逊,一点也没有太守公子的架子。他朝周永抱了抱拳,非常诚恳地说道“家父如果知道是辽东太守周永大人驾到,一定会来亲自迎接。” 这下弄得周永不好意思了,人家诚心诚意地邀请自己,总不能不给面子吧。如果就这么转身就走,会让人家怎么想,是瞧不起人家,还是对人家的想法?说不定因此就结下了仇怨。 对于涿郡太守魏攸,周永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他先是涿郡太守,后来成为幽州牧刘虞的谋士,正是因为他劝刘虞放过了公孙瓒,结果让公孙瓒卷土重来,最后公孙瓒反过来杀了刘虞。 象这样一个并没有多少野心,又比较仁厚的文士,周永倒没有多少戒心。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想借着平定黄巾叛乱,能为朝廷建立些功绩,如果能够升官封侯,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了。 如果自己真的帮助一下魏清,说不定能与魏攸交上朋友,如果历史的轨迹不变。刘虞来到幽州之后,说不定魏攸还能帮帮自己。想到这里,他朝魏清抱拳致意,轻轻地笑了笑“承蒙公子盛情,我也正想去拜见魏攸大人。” “那我就代家父欢迎了。”魏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自己完成了一大心愿,连忙转过身来,对周永做了一个虚迎的手势。 “请!”周永也做了个客气的手势,然后随着魏清往外走去。看着魏清那瘦弱的身影,周永不禁在想,自己会不会又多了一个对手? …… 也不知道是舍不得那桌酒席,还是再跟着确实没有什么意义,等周永带着众兄弟和魏清走出酒店后,刘备又回到了那桌酒席上。周永他们刚刚点的酒菜,几乎连筷子都没的动。刘备心中烦闷,端起酒碗就喝了起来。 实事求是地说,刘备也是个有抱负的青年,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虽然与母亲贩履织席为业,却志向远大,家有桑树高达五丈,遥望犹如车盖,往来者皆道此树非凡,刘备与族中小儿说”我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黄巾倡乱。让刘备看到了机会,此时若不乘机而起,恐怕今生再也没有希望。然而他既不能文,又不能武,除了一颗雄心,还有那汉室宗亲的金字招牌,几乎是一无所有,眼看就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大概上天也觉得,这个时代少了刘备就少了许多的乐趣,或者说上天也认为这天下还不够乱,也许命中注定,刘备不该就此沉伦。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周永没有接收刘备,刘备也没有投到周永名下。 刘备一个人独自喝着闷酒,脸色显得异常憔悴。此时正是午饭时刻,再加上这南门酒店地处交通要道。酒店里南来北往的客人很多,倒也没有人在意万般孤独的刘备。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走进了酒店。人还没有坐下,其中一人便大喊起来“店家,赶快斟酒来吃,别耽搁了我们去投军。” 那洪钟般的声音震的刘备耳膜生疼,不由自上地回过头来,原来是两个高大的年青人,此时正站在酒店正中。只见这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梧健壮,容貌气宇轩昂,一个提着一把大锤,一个得着一柄大斧,一看就是浑身的武艺。 刘备的两只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不由得大喜过望,仿佛久旱逢到了甘雨。他连忙走上前来,朝着那两个大汉抱拳施了一礼“两位兄弟,我一人独自喝酒也是无聊。如蒙不弃,一起喝一碗如何?” “哦……如此甚好。”那两个大汉也不客气,转身就跟着刘备来到酒桌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望着满桌的酒菜,两个人食欲大开,一个倒了一碗酒,仰头就灌了下去。 “我看两位兄弟也是英雄、豪杰之辈。敢问两位的尊姓大名?”见他们如此豪爽,刘备满心欢喜,便与他们攀谈起来。 听到刘备称呼他们为英雄豪杰,那两个年青人连忙摆手,那个手拿大锤的大汉急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叫高力,代郡人氏,善使大锤,这位兄弟叫着王志。上谷郡人氏,善使大斧。我们俩都是来涿郡投军的,走到涿郡的时候碰到了一起。” “哦……原来是这样。”刘备的心中狂喜,苍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自己逮到了两个武将,他激动地拿起酒坛,帮两个年青人倒满酒,笑眯眯地说道“相逢就是有缘。我们来喝一碗。” 三个人端起酒碗一仰而尽,那高力放下酒碗,看了看满桌的酒菜,不解地问道“这位兄弟,为何独自饮酒?”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刘备的痛处,无限伤感的刘备立即泪流满面,想起刚才的冷遇,满腹的辛酸无处诉说,不由得仰天长叹“唉……” “这位大哥,何故长叹?”高力和王志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忙问道。 刘备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实情,他稍等了片刻,酝酿了一下情绪,十分沉痛地说道。“我乃汉室宗亲,姓刘名备。今闻黄巾倡乱,天下不宁,吾有志欲破贼安民,恨力不能,故长叹耳。” 那高力和王志一听刘备是汉室宗亲,眼睛果然亮了许多,思量着自己要是跟着汉室宗亲,说不定能沾了点光,弄不好能混个小官的干干。那高力连忙对刘备说道“哦,原来刘备大哥也是有志之人,不如我们一起去投军吧。” 刘备可没有去投官军的想法,象他这种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人,一辈子恐怕也混不出个名堂来。“两位有所不知,如今官府贪婪凶残,又昏庸无能,幽州刺史郭勋、广阳太守刘卫便是明证。如果我们去投官军,说不定会葬身贼手。不瞒两位兄弟。我欲自己招募乡勇,起兵平叛,以保我汉室江山,两位兄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这两个人本是从家乡逃难而来,想投官军无非是找碗饭吃,年青人本来就好冲动,现在又被刘备说得热血沸腾,当即就站了起来,豪气冲天地说道“承蒙刘备大哥抬爱,我们愿意追随大哥,万死不辞!” “好、好、好!两位兄弟,我一看就知道你们都是当世英雄豪杰。有了你们相助,我汉室江山转危为安矣。来来来,兄弟们,端起你们的酒碗来,我们一起喝了这碗酒。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刘备激动得满脸红光,半天来的郁闷一扫而光,端起酒碗就站了起来。 “刘备大哥,你是汉室宗亲,我们兄弟俩就跟你干了。如不嫌弃,我们三人结为兄弟,同心协力,为国效力,如何?”那王志也是热心之人,又见刘备是汉室宗亲,当即便提议结拜兄弟。刘备一听,激动的就想抱住王志亲一口,又是一番感人肺腑的哭诉,更是激起了高力、王志的无比豪情。 当即,三个人在酒店里,找酒保要来了乌牛、白马、祭礼等项,摆上香案,点上香烛,下摆三牲祭品,三人焚香跪拜,共同发誓。“念刘备、高力、王志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宣誓完毕,由于刘备年纪最大,便拜刘备为老大,高力为老二,王志为老三。刘备总算没有白忙活,终于找到了两个小弟,武艺也是不错,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也难怪他自始至终笑得那么开心。 魏清募兵 周永带着众位兄弟来到太守府,魏清公子陪着他们站在大堂门口,连忙让随身的家丁前去通报。让周永没有想到,没过多大一会,涿郡太守魏攸竟然亲自迎出门来,而且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官吏,其中一个是玄菟郡太守郑平,还有几个周永没有见过。 “周永大人光临,有失远迎,失礼失礼。”魏攸笑眯眯地走上前来,与其他几个官吏一道,双手抱拳,朝周永轻轻拱了一拱。 “不敢当不敢当,见过各位大人。”周永连忙抱拳,向他们一一还礼。 “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幽州校尉邹靖大人,在与广阳黄巾大战中受了重伤。这位是玄菟郡太守郑平大人,据说你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涿郡郡丞李进、这位是涿郡长史马仁。”魏清闪开身,把身边的四位官吏向周永作了介绍。 郑平周永已经认识了,而那个幽州校尉邹靖周永倒是头一次看到。倒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武将。只是脸色苍白,一只胳臂吊着,显然已经受伤了。而那个郡丞李进则阴沉着脸,长史马仁则微微笑着。 周永立即就想了起来,这个郡丞李进就是余德他们打死的那个疤痕脸王老大的姐夫,怪不得他阴沉着脸呢,这真是冤家路窄啊。周永扫了他一眼。心中微微冷笑,谅你一个小小的郡丞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等周永把自己的兄弟们介绍一遍,立即引来了一阵惊叹,那魏攸不由得瞄了瞄自己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自己的儿子真是长大,这么多英雄、豪杰,就算是不能利用,交个朋友也是值得的,他连忙转过身来,朝周永笑道“周永大人,里面请!” 来到太守大人的大堂,周永刚刚坐下,那幽州校尉邹靖突然说道“周永大人。刚刚听郑平大人说,你的二万精锐正从辽东赶来,要剿灭广阳黄巾,此话当真?” “确实如此。”周永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只是我们接到郭勋大人、刘卫大人的急报太迟,我们只好星夜赶来,大部队随后就到。只是我们赶到广阳时,广阳已经陷落,我们也无能为力,只好赶到涿郡来。” 听完周永的话,邹靖突然仰天长叹一声“唉……也是天命如此!一开始我就建议向各郡求援,可是刺史大人说东北诸郡太远,只是向附近几郡派出了信使。后来形势危急,刺史大人才同意向东北诸郡求援。如果早知如此,有了辽东二万精锐,程远志已灭矣。” “校尉大人也不必伤感,待我大军一到,定能横扫广阳黄巾,为郭勋、刘卫两位大人报仇。”眼看邹靖伤心不已,周永连忙劝道。 邹靖回过头来,又一次打量了周永及其兄弟们一遍,重重地点了点头“适才郑平大人夸奖于你,我等似有所疑,现在一见,果然都是威武的英雄豪杰。周永大人能为国分忧,忠心可嘉,真不愧是我燕赵义士,热血男儿。不过周永大人,那黄巾逆贼有十五万之众,你仅仅只有二万多人,恐怕有些单薄了些。你有把握战胜黄巾逆贼吗?” “把握?” 周永当然有把握,没把握我敢说那个大话吗?那程远志的黄巾军虽然有十五万人之多,但是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是骑兵的对手,何况自己的队伍连鲜卑人都消灭了,还在乎一个程远志?不过当作大家的面,他也不能明说。 “邹大人,战场千变万化,从来没有必胜之战。有一分希望,就要百倍去争取,总不能坐视黄巾逆贼残害百姓于不顾吧?何况广阳紧邻涿郡,估计要不了几天。程远志就会攻打涿郡。” 邹靖的眼睛湿润了,周永的形象也一下子高大起来。真乃义士啊,忠臣啊,邹靖感动地差点热泪纵横。他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抱拳,朝周永施了一礼。“周永大人真乃大义之士,为国为民,赤胆忠心。” 周永笑了笑“呵呵,校尉大人过奖了。辽东大军三、五日内必到,等待我们剿灭广阳黄巾,校尉大人再行夸奖不迟。” 邹靖夸奖完周永,又回过头来对魏攸说道“魏攸大人,你还得加快招募兵丁,力争在辽东郡兵到达时能招募万人。同时还请你派人通知幽州各郡,让他们招募兵丁,共同围剿广阳黄巾。” “校尉大人说得是,我即刻派人通知各郡。”只到这时,魏攸才有机会说话。他看了看周永,向周永提出了请求“周永大人,涿郡官兵疏于阵战,也无精兵良将。仅仅只能守城而已。如今新募军兵,更无领兵之将,犬子一介文士,也无将兵之才。我欲将犬子魏清及新募涿郡官兵托付大人,如何?” 魏攸说完,全场都有些惊讶,连周永也大感意外。来太守府的路上,周永设想过许多方案,抱定宗旨只交朋友,不借将领,没想到这魏攸竟然连儿子带士兵都交给了自己,这让你如何拒绝? “呵呵……魏攸大人高看周永了,周永实在是有些恐慌,呵呵……”周永一边笑着,一边想着对策,最后实在是没辙了,只得说道“魏攸大人,辽东郡兵全部是骑兵,而涿郡郡兵则是步卒,恐怕不好协调行动啊。” “哦……辽东郡兵全部是骑兵?”不仅魏攸吓了一大跳,连邹靖都些呆了。就是幽州州兵,也只有将领和斥侯有马。二万骑兵,那得多少战马?多少粮草?一个辽东郡养得起吗? “不妨事!周永大人,我们也招募骑兵。”魏清没管他爹的犹豫,连忙抢着说道。他甚至在想,自己带领着骑兵,跟着这些大将去冲杀,简单就是跟着凑凑热闹而已,却能跟着立功,何乐而不为? “魏清公子,一时之间,你买得到那么多战马,招得到那么多骑士吗?”周永笑着看了魏清一眼,不再称呼他军候大人。意思就是说他只是一个想当然的公子而已。 然而魏清公子却不这么想,他胸有成竹地说道“呵呵,周永大人有所不知,涿郡紧靠大漠,乡绅和百姓多善骑马,且有马匹,我们的征召令上说得清楚,要求涿郡乡绅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捐出马匹、弓弩,所以招募骑兵一点问题也没有。” 周永笑了笑,继续给他出难题“魏清公子肯定知道,战马可不是民用役马,况且要长途作战,一个骑兵至少要准备二匹战马,还得有后勤保障,就是民伕也得有马,才能跟得上骑兵大军。魏清公子考虑过这些吗?” 谁知这些并没有难到魏清,他似乎早有准备“这也不妨,幽州境内的民用役马多为乌桓健马,完全可以用作战马。至于一人二马确实有点难度,不过我们可以强令涿郡乡绅把乌桓健马全部捐献出来。当然,如果我们招募骑兵,就用不着招募一万人,我看三千人足矣,剩下的就让他们充作民伕。” 周永彻底的无语了,要是再推。恐怕就要引起大家的反感了。看看实在是推不脱了,周永不得不笑着说道“那好吧,我们已经在涿郡城南扎下了一个营地,从今天下午起,魏清公子就把招募兵丁的大帐搬到我们的大营去吧,我们也好为你招募的兵丁把把关。” …… 整整一个上午,陈喜和他那帮兄弟呆在营地里无聊之极。除了在帐篷里睡觉,他们哪儿也不敢去。洪恩、洪林兄弟俩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等周永他们一走,那洪林就找陈喜要求比武,结果不到十个回合,那陈喜被洪林一刀拍下马来,半天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们兄弟俩就与陈喜的手下比试箭术,还没开始比试之前,恰恰有几只麻雀从天上飞过,那洪恩骂骂咧咧地抬手就是几箭,结果六箭射穿了九只麻雀,陈喜手下的那些士兵再也不敢比试,乖乖地回帐篷睡觉去了。 刚刚吃过午饭,他们突然看到一队官兵走进了他们的营地。他们还以为周永他们进城被官军发现了呢,当即就准备逃跑。却突然看到周永和他的兄弟们都跟在旁边,正在纳闷,那队官军的大旗往周永的营地里一插,这个临时营地立即就变成了幽州官兵的军营。 周永早上进城的时候,就带着几个兄弟,而且还是空着两只手,可是下午回到临时营地的时候,后面却跟着一队魏清新招募的涿郡兵丁。邹靖和他那十几个劫后余生的亲兵也跟着来了,这些亲兵竟然打着幽州官军的大旗,耀武扬威地开进了周永的营地。 看到幽州官军的大旗,陈喜和他那十几个手下可就傻了眼,那旗帜他们再熟悉不过,他们曾经对着那大旗进攻了十几天。可是转眼之间。自己的营地就变成了幽州官军的大营,这哪里是去冀州给张角送马,完全是他们来涿郡送死。 周永并没有时间搭理他们,只有田畴受命前来。那田畴也懒得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是幽州官军,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当作黄巾军被砍头,二是投降参加幽州官军。” 陈喜和他那帮手下参加黄巾军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根本就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坚定的意志,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跟着爹爹也是睡,跟着婆婆也是睡,有奶便是娘。犯不着为了黄巾军掉脑袋,当即跪了下来“我等愿意投降参加幽州官军。” “算你们聪明。”田畴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继续参加官军,就要遵守官军的规距。如果你们胆敢逃跑,跑了一个,就把你们全杀了,如果全跑了,我们可就要灭你们的九族。” “不敢!”陈喜他们还真没有想着逃跑,不过田畴的话还是让他们的后脊梁流出了冷汗。如此一来,他们十几个人可就成了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生死与共了。陈喜生怕田畴疑心他们,连忙发誓赌咒,差不多要哭出来了。 “罢了,你们好之为之吧。”田畴摆了摆手,让他们站了起来,然后命令道“你们以后就跟着洪恩、洪林两位都伯大人,听从他们的命令。” 望着田畴的背影,陈喜和他的手下好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久,陈喜才对他那帮手下说道“唉……兄弟们,以后可得小心点,谁也别动歪心思,那两个都伯大人可不是好惹的。走吧,我们去找他们,看他们有什么吩咐。” 等他们来到大营门口,已经有不少的青壮围住了大门,绝大多数人还牵着马,自带着刀枪,原来都是来报名投军的。陈喜他们找到洪恩,还没等他们说明来意,洪恩朝他们挥了挥手“陈喜,这些人交给你了,你们专门负责管理马匹。” “啊……”陈喜的心中大惊,不过转眼间就明白过来,洪恩对这些新招募的兵丁并不熟悉,这是让自己管着他们,自己这不又成了将领吗?他立即转惊为喜,双手抱拳朝洪恩拱了一拱,大声答道“遵命,都伯大人!” “过来,过来。”陈喜立即来了精神,把那些新招募的士兵叫了过来。他毕竟当过一千多人的黄巾军将领,指挥那些兵丁得心应手,开始了他的一件工作。“都跟我来,我们去给这些马匹搭建马棚。” “我们是来当兵的,却让我们喂马,而他们却成了骑兵。”那些分派来喂马的兵丁似乎很不情愿,一边干着活,一边嘀咕着,眼睛还瞄着那些被挑选成为骑兵的兵丁。 陈喜抬头看了看,立即就明白过来了,那些被挑选好骑兵的青壮明显又高又壮,并且能骑善射,而这些派来喂马的青壮则逊色的多。身为黄巾军将领的陈喜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这官军挑选如此强壮的兵丁,看来那黄巾军还走不是对手。 先利其器 旭日东升,满天红云。太阳的光线慢慢地穿过云层,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撒满绿色的大地。轻风吹拂过绿叶,变的格外温柔,绿叶们则托出了一个个娇嫩浴滴的花骨朵。微风中,它们轻轻摇曳着,害羞地露出了笑脸。 在一个临时修建的训练场上,刘石、刘山兄弟俩正带着魏清招募的新兵正在进行各种各样的骑兵技能训练。凭着对现代骑兵的了解,周永给他们制定了众多的训练科目。例如战马训练、骑兵骑乘训练、马上射箭训练、马上刺杀训练等等。 要用马,必须先驯马。虽然马通人性,但毕竟是兽类。要想使它更好地接受骑士的意图,使马的力量成为有效益的消耗,应当以人为主,尽量沟通人马之间的关系,增加人马间情感,致使人马—体化。 骑兵在马上,远不如在地上稳重。马一旦狂奔,仍能稳坐在马上,才算得上好骑士。为此,在马上颇需要掌握平衡的锻炼,否则就有落马的危险。不经严格训练的骑兵,临战前因紧张、害伯而落马者,战马急速前进中由于平衡不当而落马者。战斗中仅几个回台,因抵挡不住猛烈打击而落马者,都是其骑术不精。 骑兵不仅需要稳固地骑在狂奔于坎坷之途的马上,而且在马身上还得活动自如,练就—套复杂的动作,如向前后左右开弓射箭,挥动马刀,稳准狠地打击对方。对于敌方迅猛的劈砍刺,能够稳妥地躲闪避或档拨架。 而在操场的一角,众多将领们围在一起,发出一声声地喝彩。将领们开始也在对练,可是很快被这一对的撕杀吸引,而田畴、魏清等文士则看得目目瞪口呆,连自以为见多识广的邹靖,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场地的正中,周永和关羽正在撕杀,两个人都是手持双刀,正杀得难分难解。二人俱是天下超一流的猛将,对战数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不由心中暗自都有相惜之意。 战到酣时,二人你来我往,杀在一处。种种奇招妙招层出不穷。依然战不倒对方,各都暗暗称奇。周永未曾遇到过如此敌手,被关羽激发了冲天豪气,大喝一声,纵身而起,甚至连余德传授的轻功也使了出来。 “啊!”突然之间,郑卫大叫一声,原来她被场上的拼命搏杀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她昨天就随着她父亲搬到了军营,一大早就被这激烈的撕杀吸引起来。 一阵狂喜自郑卫的心中泛起,她兴奋的目光射向比武场中,正痴痴地看着激战中的周永,简直要以为自己是在一场美梦之中。那一脸的深情款款,连正在拼杀的周永也似乎感觉到了。 郑卫呆呆地站在场边,两手紧紧地捂在胸前,似乎在担心自己的心肺跳了出来,眼看着着那天下无双的英武男子,身材伟岸,相貌英俊,不由得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场上刀光飞舞、寒气森森,周永的大刀陡然化作条条银蛇,盘旋舞动,从各个方向朝横劈直砍,纵然以关羽的眼力,也被其妙招所惑,看不清他的真实招数。陡见此奇妙招数,关羽又惊又喜,大喝一声,双刀漫天挥舞,霎时间劈出十余刀,只听当当一阵巨响,周永的刀势居然被他拦了下来。 “真是两个神将啊!”不知什么时候,涿郡大人魏攸也从太守府过来了,他的儿子在此练兵,他怎么放心得下呢?吃过早饭就跑了过来,刚好看到这惊险一幕,不由得大发感慨。 周永眉头微皱,以刀稍稍掉转方向,如银蛇般绕过关羽刀势密集的防御圈,自他未及顾到的侧面劈了进去。关羽凤眼怒睁,见自己一招不慎,陷入危境,索性来个以攻对攻,双刀如巨蟒般腾空飞舞,划过天际,直奔周永的颈项而去。 周永心中惊悚,瞬间变招,一刀横挡。一刀直劈。关羽忽见一道寒光闪过,映入眼角,竟然令他动魄惊心。在那寒光闪处,一股凌厉气势冲天而起,猛烈地向这边狂涌而来,那气势竟似要压倒对面关羽的暴烈之势,和自己这满心的豪情。 电光火石之间,周永收住了那凌厉的一刀,双手持刀,倒纵数步,跳出圈外“呵呵,关羽兄弟刀法果然非比寻常。” “大人的刀法才是精妙!”关羽收刀在手,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心中却在感慨,没想到这看似文静的太守大人竟然有如此精湛的刀法和超强的力量,他不由得悄悄收起他那颗高傲的心。 “哪里哪里,我的刀法与兄弟们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周永说到这里,看了看高傲的关羽,又看了看围观的魏攸、郑平等人,故意说道“等我们那些带领辽东骑兵的兄弟过来,你可以跟他们好好练练。” “啊……”邹靖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周永大人,你是说那些带领骑兵的将领。武功还在你们之上?” “是啊,带领骑兵的十几个将领,都是绝世武功。我的刀法多是跟他们学的,仅仅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周永轻轻笑了笑,似乎不在意的说道。 “天啊……”邹靖大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他刚才看过周永的将领练武,就是这场地里的十几个将领,已经觉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是不可战胜的。没想到周永还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将领,那岂不是天神? 魏攸、郑平也是惊谔不已,有了如此众多的强悍将领,消灭黄巾军还不是指日可待?不过他们更多的是庆幸,自己这一宝算是押对了,反正自己跟着强者,他吃肉,我们就跟着喝汤。 刚才没有战胜周永,关羽已经很不服气,如今又说还有十几个武功高手,这让自视甚高的关羽有了压力。关羽憋了半天,终于说道“大哥,我习惯于马上作战,更习惯于用长刀。” “呵呵……”周永立即笑了起来,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没出世呢“那好,待会到涿郡街上,找铁匠给你打个长刀。你刚才所用的双刀。单刀重六十斤,就给你打造一把刀柄长一丈八尺,锋刃长四尺,全刀重一百二十斤,刀身留下三道血槽,镶上蟠龙吞月的图案,叫着青龙偃月刀。如何?” “青龙偃月刀?很好,那谢过大哥了。”关羽没想到周永连长刀样式、重量、名字都已经想好了,不由得万分激动,连忙双手抱拳谢过。 “大哥,我的长矛也显得轻了,给我打造一根柄长一丈八尺,锋刃长四尺,全重一百二十斤的长矛,如何?”张飞刚才看到关羽比武,已经有些不服气。一听要打造兵器,而且比自己的长矛还重,立即提出了要求。 “可以,不过,要把你的长矛打造成三棱锋刃,如何?”周永笑了笑,点头答应了。 “大哥,为什么要打造成三棱锋刃?”张飞大惑不解,抬头看着周永。 这可是后世军刺的经典,那可是久经战争考验的精品。一把好的枪刺,既要锋利,又要排血,还要具有足够的硬度和韧性。枪刺的造型也很重要。军刺要有足够的杀伤力,除了重量、重心、曲线、锋利程度以外,尤其重要的是造成伤口的严重程度和刺进之后拔出的难易程度。 “三棱枪刺锋利异常,血漕宽大,利于排血,刺入敌人身体后,大量空气随即进入敌人体内,肌肉收缩时不会吸住枪刺,便于迅速拨枪。同时三棱枪刺扎出的伤口,无法止血和愈合,使敌人迅速失去反抗的机会,很快就会死亡。而且三棱枪刺不宜折断,坚固耐用。” “大哥,我一直善使蛇形长矛,其实长矛与长枪差不多,不过我看惯了蛇形长矛,能不能把三棱锋刃打造成波浪起伏似蛇形,叫着丈八蛇矛,如何?” 张飞还真有想象力。如果把三棱锋刃改成波浪起伏似蛇形,伤口怪异,受伤者更难存活。周永点点头,朝他伸出个大拇指。“张飞兄弟好创意,锋刃略作改变,效果更好。” “呵呵……”听到周永的夸奖,张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涿郡太守魏攸上前一步。朝周永拱了拱手“周永大人,各位将领如此神勇,实在是令人兴奋。涿郡太守府有上好的精钢,我愿意送给将领们打造兵器,以表示我对诸位的敬仰,如何?” “那就谢谢魏攸大人了。”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样子关羽、张飞的兵器,总是有人送来精钢的。不过,周永还是提醒道“魏攸大人,新招募的兵丁可以自备马匹、弓箭,但是你还得为他们每人准备一把马刀,一身盔甲。另外,还得为每匹马准备马鞍、马镫和皮甲,战马可是骑兵的生命,保护好战马,就是保护好骑兵。” “周永大人,马刀和盔甲没有问题,涿郡兵库里有贮备足够了。只早你说的马鞍、马镫和皮甲,我们还没有。皮甲我倒是见过,胡人骑兵很多马匹都有,但是你说的马鞍、马镫是什么东西?”魏攸不解地看着周永,这些新名词他还是一次听到。 “呵呵,等会你看看我们的战马,你就知道什么是马鞍、马镫了。”周永这才想起,自己的这些马具,还没有多少人知道呢。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武器,别人一看就会,想保密也没用。 “周永大人,我们招募的兵丁中,有很多人自备有兵器,而且还是他们平常用惯了的,比如剑、矛、马戟、槊、狼牙棒等等。有必要统一换成马刀吗?”听到周永说到兵器,魏清上前说道。 “魏清公子,自去年以来,我一直在研究鲜卑人的兵器,发现他们的兵器确实有过人的长处,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能够纵横草原,雄霸大漠。那就是他们的兵器、装备适合于骑兵作战。武器和装备并不是越贵越好,或者越重越好,而是越适合也好。现在招募的士兵,将全部训练成骑兵。而骑兵常用的武器,多种多样,既有刀、剑、矛、长刀、弓弩这些常见的武器,也有马戟、槊、狼牙棒等偏门兵器。我们可不能搞这种五花八门的兵器大杂烩,为适应骑兵作战的特点,我们的兵器必需快速和简捷,为了便于打造和维修。我们的兵器必需在样式、长短实行标准化。” 魏清听了半天,还是莫名其妙,不由得问道“周永大人,依你之见,我们的骑兵应该如何统一兵器呢?” 周永看了看众人,认真地说道“我们的骑兵将以骑射这主,劈杀为辅。所以我计划完全按照鲜卑人的武器装备来武装我们的骑兵。每个士兵一把马刀,一幅弓箭,这是主要兵器。护身装备就是盔甲和皮甲,统一穿着马靴。当然,还可以配两把短刀在腿上,以备急用。” “周永大人,你说得这些,对于你们辽东骑兵来说,可能不成问题。可是涿郡骑兵都是刚刚招募的新兵,他们骑马还行,可要是让他们在马上射箭、劈杀,三、五天之内,能训练好吗?”邹靖看了今天的训练,觉得不是很满意,要是让这些骑兵上阵,他真有些不放心,不由得忧心重重地说道。 “邹靖大人,精锐的骑兵不是训练出来的,而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只有经过不断地锤炼,才能打造一支精锐之师。”周永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些正在训练的新兵,突然想起个事来“魏攸大人,你让人赶做三千个头套,上面随便画些鬼符就行。” “啊……”魏攸吓了一跳,这周永大人尽是些新鲜玩意,不解地问道“要那东西做什么?” “呵呵……我们辽东骑兵可是人手一个,既可以吓唬敌人,让敌人害怕,又能够保护自己,让敌人的箭矢射不准方向。”周永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要不是答应接受你的涿郡骑兵,我才不把这些秘密告诉你呢。 幽州联军 在通往广阳的官道上,大约有三千多步卒正在向前开进,那迎风飘扬的猎猎战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刘”字。虽然他们身上的服装和装备并不整齐,他们的脚步也非常零乱,然而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胜利的渴望。 这支队伍就是刘备招募的兵丁,正在开往剿灭广阳黄巾军程远志的战场。 不知是上天特别垂青于那些有远大理想的有志之士,还是刘备的执着倔强感动了上天,就在刘备得到高力、王志两员大将之后,他儿时的伙伴简雍找到了涿郡城里最大的绢帛店老板汪宫,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竟然说动汪宫捐出巨资,让刘备武装起了一支军队。 在原来的历史上,刘备得到张世平、苏双的资助,带着关羽、张飞在涿郡只招募了五百多人。而现在刘备没有了关羽和张飞,却有了高力、王志,还得到了更大的财主汪宫的大力支持,竟然招募了三千多人! 也许神仙们也觉得。这历史要是没有了刘备,该是多少的无趣! 有了精兵强将,信心满蓬的刘备当即找到了邹靖,请示参加剿灭广阳黄巾的战斗。经过商议,邹靖命令刘备为先锋,带着他的全部人马开赴广阳。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刘备二话没说。带着队伍就出发了。 仅仅几天的时间,刘备一直忙于招募兵丁和购买武器装备,那些新招募的士兵甚至连基本的战术都没有训练,就被刘备赶上了战场。刘备也是立功心切,更急于在邹靖面前表现自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训练不训练。 其实他也非常清楚,短时间内无论如何也训练不出什么精兵,只有到战场上去训练了。不过他对自己的两员大将非常的信心,他心里明白,象这些没有经过训练,又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士兵,要是没有得力的战将。一上阵就有可能崩溃。 刘备就象他的祖宗刘邦一样,非常清楚自己有必斤几两,因此非常重视人才。他比谁都明白,在这种乱世,武将和谋士才是重要的财富。有了高力、王志这两只老虎,就是一群绵羊也会成为战士。 在那飘扬的战旗之下,刘备、简雍、高力、王志等四人走在队伍的前面,一面走,一面聊着天。 “刘备兄弟,那校尉邹靖大人手下有周永、魏清的几万骑兵,打败程远志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带着这些步卒来当先锋?” 作为刘备的好朋友,简雍的心里对邹靖的决定一直不解。自从知道刘备曾经去找过周永他们时,他甚至想到,这是周永在从中作梗,以便让刘备吃了败仗,好让他们看笑话。 其实刘备也有所不解,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凭周永手下那些武将的战斗力,打败程远志还不是手到擒来,而邹靖偏偏放着强大的骑兵不用,让他们带着这些步兵来打头阵,这真是闻所未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觉得邹靖大人一定另有安排,他让我们来攻打程远志,可是你们看,我们连攻城的云梯也没有,看来邹靖大人并不是要我们真的去攻城。” “我想,他是不是让我们来进攻程远志,吸引程远志的注意,然后他们突然袭击广阳城。”虽然是一介武夫,高力却还是有些聪明,虽然他没有学过兵法,毕竟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很多打仗的故事,象这种声东击西的办法,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亏你想得出。就是要偷袭,也应该是步兵去偷袭广阳,骑兵如何攻得进城?而且广阳黄巾也没有象样的骑兵,而周永他们的骑兵都是高大的鲜卑马,他们就是想骗都骗不进城去。”王志一点也不示弱,立即反驳高力的想法。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话的是简雍,见他们几人望着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从小时候起,他们几个人就拜卢植为师,刘备和公孙瓒都是不大爱学习的,多数时间在舞刀弄枪。而简雍则是学习最认真的一个,只不过他也有个毛病,那就是特别爱狡辩,结果不受卢植喜欢,他也是学业无成。 简雍的脸色很快就严峻起来。他招头望着远方正在升起的太阳,那蓬勃的朝阳刚刚跳出东海,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正以不可阻挡的脚步快步向前。他摇摇头。忧心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唉……广阳黄巾完了,而新的太阳正在升起,恐怕谁也阻挡不了他崛起的脚步。” “快说怎么回事,你就别在这里大发感慨。” 刘备不满地看了简雍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简雍却没有理会刘备的眼神,他的心里有些茫然,自己这么死心蹋地的帮助刘备,而那一颗新星正在崛起,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刘备兄弟,我们只不过是诱饵。程远志看到来攻打广阳的官兵只有三千多人,肯定会倾巢出动,出城迎击。只要程远志一出广阳,那周永的几万骑兵就会象潮水般扑来,将程远志的黄巾军全部剿灭在广阳城外。” “啊……这周永也够狠的啊。听说他们曾经将鲜卑人灭了族,那些凶悍的鲜卑人在他们面前就象待宰的羔羊,那些出了城的黄巾军还不象一群待杀的小鸡,哪里还有还手之力?” 刘备的心里一惊,不禁又想起了那些高大、魁梧的将领。他这时才感到深深地悲哀,在那么强大的队伍面前,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四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眼前仿佛看到了周永率领着千军万马挥舞着长枪、马刀,象一群猛虎闯进了羊圈,肆意杀戮着,没有反抗,没有还击,除了狼狈逃窜,就只有一阵阵的哀嚎。 ……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黑夜,夜幕笼罩着广阳南部的丘陵和土岗,只有从那遥远的星空传来的一丝星光冷冷地撒落在荒野里。依稀可见那模糊的丘陵和土岗。还有那稀稀落落的树林弯弯曲曲的山道。 突然之间,一阵隆隆地马蹄声打破了这丘陵和土岗的静寂,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树林和山道,立即就有一群群小鸟冲天而起,却看见那一排排火把映红了茫茫的夜空,那明亮的火光迷乱了它们的双眼。 “大人,田家岗的乡亲们来了。” 负责领路的田楷策马来到周永的身边,大声向周永报告。周永抬头朝前看去,只见土岗后面亮着一百多支火把,正向着自己的队伍迎了过来。他扬起左手。朝身边的将领们喊到“走,我们迎上去。” “见过大人。”田楷的父亲田齐带着乡亲们向周永行礼, 周永连忙跳下马来,扶起田齐,对大家说道“乡亲们快起来,打扰乡亲们了。” “大人客气了,让兄弟们赶快进村吧。”田齐牵过周永的马,陪着周永向村里走去。 就在刘备他们出发的当天晚上,周永带着魏清新招募的三千多骑兵和后勤民伕。一夜急行军,已经先他们一步赶到了广阳。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隐藏在田家岗,而田家岗的四周已经被周永围得水泄不通。 “刘石、刘山,带领兄弟们跟着乡亲们,到他们家里随便躺一会。告诉兄弟们。人不卸甲,马不卸鞍,随时准备战斗。”魏清招募的骑兵,现在就由刘石、刘山带着。由于随时可能投入战斗,搭建营地和帐篷就没有了必要。 虽然他不喜欢刘备,但是他也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而置那三千多涿郡青壮于不顾。按照他们行军的速度。明天他们就要进入广阳城附近,到时候程远志就有可能攻击他们,如果没有骑兵的援助,他不敢相信刘备能顶得住程远志的进攻。 田楷的家虽然不大,可也是村里最好的房子,周永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这里。跟着田楷进入他们家,田齐连忙吩咐准备床铺,却被周永拦住了“田叔,快别忙活了,我可是没有一点睡意。” 周永现在最着急的,就是自己的辽东骑兵还没有到。在此之前,周永已经派洪恩、洪林兄弟俩越过广阳,到渔阳境内去拦截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等人率领的辽东骑兵,并要把他们秘密带到了田家岗来。可是现在自己到了,而他们还没有音讯。 “大人,就是再着急,也要歇一会。何况邹靖大人、郑平大人也要休息呀。”田楷也上来劝说周永,到了他自己的家里,他总要尽地主之谊的。 尽管邹靖受了伤,可是他非要跟着队伍到广阳来。虽然他不能上阵,骑在马上一颠簸,那伤口就疼得他呲牙咧嘴,而且他要亲眼看到程远志被消灭,以泄他的心头之恨。 而郑平是个文官。本没有必要来广阳。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吵得他不得安生,他自己也想见识一下周永兄弟们的武勇,便带着全家跟来了,就当全家人免费看一场热闹的大戏。 “大人,辽东大军到了。”就在周永着急的时候,负责保卫田家岗的刘石打马来到了田楷的家,人还没有下马,在大门口就开始喊叫起来。 周永连忙迎了出来,远远地就看见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等人策马赶来。他们几乎是一阵风似地冲进了田楷家有大门,在离周永几丈远的地方飞身下马。“见过大人。” “呵呵……你们可让我好等。”周永笑着走上前来,在他们的肩上重重地拍了几下,等他们站了起来。才拉着他们向邹靖、郑平介绍“这是幽州校尉邹靖大人,这是玄菟郡太守郑平大人。这几位是辽东郡兵军候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 “见过两位大人。”典韦、许褚等人连忙向邹靖、郑平施礼。 “天啊,周永大人,你是不是搜寻了天下所有的武将?”邹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对于武将,他可是看得非常准确。与这些人一照面,他就感到了那浓浓的杀气,而这种杀气,确非寻常人所有。 “呵呵,果然是群威武的大将!”郑平呵呵笑着,心中却无限感慨。几天前自己还在为赴任担心,可是现在自己要为那些黄巾军俘虏操心了,有了这郡猛将,那些黄巾军还有路可逃吗? 就在周永他们说笑的时候,洪恩、洪林带着一个年青的将领走了进来。只见那将领跳下马来,快步走到周永他们身边,双手抱拳朝众人行了一礼,大声说道“右北平郡长史公孙瓒见过各位大人。” “公孙瓒?”周永惊讶地抬起头来,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这公孙瓒真是长得气宇轩昂、白净柔嫩、英姿飒爽的美男子,简直比女人都还要漂亮。相比之下,周永突然产生了自卑的感觉,甚至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不由得在心里嘀咕。“原来天下还有这么漂亮的美男子啊。” “哦,右北平郡来了多少精兵?”那邹靖显然认识公孙瓒,点了点头问道。 “回校尉大人,下官自筹财物,招募了三千骑兵。本欲带兵进攻广阳,不料路上碰到辽东骑兵,传令说大人在此,故下官带领全部骑兵赶到田家岗,听从大人调度。”公孙瓒再次拱手,高声答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自古燕赵之地多俊杰,我们幽州真是英雄、豪杰云集之地,这才是真正有幽州联军。”邹靖实在是太高兴了,他当然希望幽州的英雄越多越好,特别是看到公孙瓒也是自己招募的骑兵,更是令他兴奋。不管怎么说,他不愿意看到英雄、豪杰都集中在周永一个人的手里。“很好,你们就地休息,明天与黄巾军决战。” 望着公孙瓒离去的背影,周永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不管自己如何防范,历史还是按她自己的轨迹滚滚向前。刘备组建了自己的队伍,终于有了自己的班底。而公孙瓒也不示弱,他甚至招募了三千骑兵,又是一个趁机崛起的有识之士,这幽州越来越热闹了。 你来我往 春天的广阳原野上,十几匹快马正在向前奔驰。稀稀落落的人家,屋顶上全笼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一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些新翻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味儿,还有各种野花的香味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这些人似乎赶了一夜的路,头发上,衣服上都微微有些湿润,神情也有些疲惫,仿佛很久没有睡觉的样子。就是那些快马,也喘着粗气,很明显,他们赶了很远的路程。 “吁……”陈喜扬起了手,拉起了手里的马缰绳,十几匹快马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开始在原野里信步而走。他回过头来,扫视了一遍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冷冷地说道“兄弟们,我最后再问你们一次,愿意跟着我到广阳城去冒险的,继续跟着我走。有谁想回家的。现在可以转身走了。” “我去!” “我也去!” 没有一个人打退堂鼓,这多少让陈喜有些高兴,到底是生死与共的兄弟,陈喜满意在看了大家一眼,不过口气还是非常凌厉“兄弟们,你们也看到了,大人和他的手下将领是多么的强悍。黄巾军是打不过他们的。而如果这次我们打开了城门,每个人都会成为官军将领。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可是少有的升官发财的机会,值得我们命去赌一场!兄弟们,我们走!” “我们走!” 十几匹快马再次飞奔起来,越过那一大片一大片软绵绵的草地,踏碎那一簇簇有名字的,没名字的野花,向着那广阳城疾驰而去,马蹄上留下片片残留的花瓣,惹得蝴蝶飞来飞去。 “站住,干什么的?”陈喜一行人刚刚跑到广阳南城门外,就被守城门的黄巾军士兵们拦住了。 “混蛋。连陈喜大人都不认识了。”陈喜手下的士兵大声喝斥那守城的士兵,那派头似乎他们就是多大的大人物。 “什么陈喜大人,没听说过。”黄巾军士兵来自四面八方,刚刚走到一起不到一个月,除了他们自己的头领和乡亲,他们还真不知道什么陈喜大人。 “瞎了你的狗眼,连陈喜大人也不认识?”陈喜的手下理直气壮的骂着,要不是看到守城的士兵人多,他们就要动手了。 “什么大人也不行,都要下马来接受检查。”陈喜手下人的强横惹恼了值勤的小头目,他大声吼叫起来,并命令士兵端起了长枪。 城门口立即一片混乱,双方大吵了起来。广阳城里的百姓几乎都跑光了,进进出出的差不多都是黄巾军将领和士兵。陈喜他们这么一闹,连其他人进出城门也被挡住。 “陈喜,你个狗日的怎么回来了。”突然之间,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众人纷纷回头,原来是程远志的副将凌松将军来了,这个人大家都认识,纷纷闪到一旁。 “见过将军大人。陈喜回来了,特来向你请罪。”陈喜连忙跳下马来,上前行礼,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陈喜,你见着天公将军了?”凌松骑在马上,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地问道 “嗨……帮他们把马送到了,打发了点赏钱,就把我们赶回来了。”陈喜沮丧地说道“我们日夜赶路,已经两天没好好地睡一觉了,真是累死了。” “你狗日的活该!你以为你是谁呀,还想去见天公将军,真他妈白日做梦。”凌松恶狠狠地瞪了陈喜一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滚回去睡觉,等老子有时间了,再收拾你狗日的。” “谢过将军大人!”陈喜挨了骂,反而笑嘻嘻地朝凌松拜了一拜,等凌松走了,他才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们往自己的营地走去。 …… 几乎与此同时,广阳城的北城门外,三十多个骑士正在朝广阳城缓步走来。从他们的衣着、马匹、兵器上判断,他们就是一伙马贼。一个个身背着弓箭,腰挂着马刀,吊儿郎当地骑在马上。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在荒野之上,那些马贼们也显得暖洋洋的,很多人还打着哈欠。虽然荒野里百花盛开,却没有一个人欣赏这北国的春色,就连那漫天飞舞的漂亮蝴蝶,也没有谁瞄上一眼。 “黄国兄弟,这骑惯了鲜卑人的高头大马,再骑这乌桓人的矮马,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走在那伙马贼前面的张权伸开双臂,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笑着对黄国说道。一夜没睡,他也有些累了。 “唉……这乌桓马还是小事,只是没有马鞍、马镫,骑起来真不舒服。”黄国也是哈欠连天,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两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马腹。心中暗暗在想,要是有马鞍、马镫,他真的可以在马上睡觉了。 “你还别说,大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就他发明的那些小玩意。还真是管用。我们当时能够战胜鲜卑人,那些小玩意起了大作用。”张权看了看东倒西歪地躺在马上的兄弟们,不无感慨地说道。 “是啊,大人确实很聪明。”黄国点了点头,望了望前面的广阳城,只见城墙上人来人往,黄巾军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不由得担心起来“张权兄弟,你说黄巾军真的会象大人说得那样,让我们进到城里去吗?” “不瞒你说,我也有些担心。”张权望着城墙的黄巾军,心有余悸地说道“程远志有十五万黄巾军啊,而我们却只有二万多人。要是程远志守住广阳城,骑兵就是再厉害,也冲不上城墙啊。” “看大人胸有成竹的样子,好象很有把握。我们就等着吧,说不定大人有什么好计策呢。”眼看城墙就要到了,黄国连忙打住了话头。 城墙上的士兵早就看到了他们,立即有一百多个黄巾军士兵冲出城来,挡在了北城门外。其中有一个骑马的将领打马上前,手里不提着一把大刀。冲着黄国、张权他们气势汹汹地吼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黄国、张权打马上前,双手抱拳冲那黄巾军将领拱了拱,黄国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我们是渔阳马帮的黄国、张权。兄弟们混不下去了,特地来投奔将军大人。” “黄国、张权?”那黄巾军将领似乎对渔阳马帮有些熟悉,盯着黄国、张权看了一会,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那些马贼,若有所思地问道“我倒是听说过你们,不过你们渔阳马帮的大当家的不是李俊吗?” “唉……别提了,李大当家的已经葬身大漠了。”黄国长叹一声,脸上显出无尽的悲哀,他停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李大当家的不在了。兄弟们的地盘也被别人抢走了。兄弟们没有了生路,特地来投奔将军大人。” “原来是这样。”那骑马的将领走上前来,打马围着他们三十多个人转了两圈,凌厉的眼神紧盯着他们每一个人。过了好一会,才对他们说道“你们就在城外等着,等我去禀报将军大人。” “那就谢过将军大人了。”不管他是不是将军大人,黄国一口一个将军大人的叫着,待到黄巾军士兵们退回到城里,黄国、张权他们才跳下马来,就躺在北城门外睡觉了。 …… 幽州刺史府就建在广阳,不过现在却成了程远志的黄巾军指挥部。程远志端坐在幽州刺史的大堂之上,总算是过了一把当官的瘾,望着站在两旁边的将领,一种为人尊者的感觉油然而生。 “各位将军,刚刚接到探马来报,那涿郡鞋匠刘备,自己招募了三千兵马,如今领兵前来攻打广阳。我欲亲自带兵迎敌,须留一将守城。你们谁愿意留下来?”程远志扫视了众人一眼,厉声说道。 “将军大人,那鞋匠刘备区区三千人马。用得着将军亲自出马吗?末将愿意带本部人马,前去消灭刘备。”邓茂率先站了出来,大声向程远志请战。这可是个建功扬名的好机会,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将军大人,末将愿往!”魏博猛地站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他看了邓茂一眼,心中颇有些不服气。论武功。他是这些人中最高的,可是每每被他们压一头,早就憋着一股劲,要与他们一争高低。 “将军大人,末将愿往!”几乎是在同时,周通也走上前来大声叫道。眼见得立功的机会,他怎么会愿意留在广阳守城?这广阳城已经被抢得精光。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他早就想出去活动活动了。 “将军大人,那卖鞋的刘备敢带着三千人来进攻广阳,这完全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如果不是刘备的脑袋有问题,就是这其中有些蹊跷?将军大人,我觉得我们还是据城自守吧。那刘备远道而来,必不能久战,待他们疲惫,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名堂,我们再攻不迟。” 黄巾军中总算还有头脑清醒的,凌松听到程远志要全城出动迎敌,连忙上前劝阻。好不容易占领了广阳,岂能轻易出城,置自己于不利?当时打下广阳的时候,他们可是死了一万多人,那刘备三千多人想打广阳,无疑于做梦。 程远志刚刚占领了广阳的时候,大肆抢劫了几天,可把他高兴坏了。广阳郡有钱有势的乡绅、豪门都跑到广阳城里来了,广阳城一破,他们全部成了程远志的战利品。这可让程远志尝到了甜头,他把目标定在了涿郡。 就在这几天,程远志还正在抓丁、抢粮,准备进攻涿郡。他在消灭幽州的州兵,一举占领了广阳之后,信心空前高涨,再也不把各郡的郡兵放在眼里。对于得郡正在招募的兵丁,他更是不屑一顾,十几万大军已经集合起来,就等着他的一声令下。 可是还没有等他来得及出发,就有探马来报,涿郡的刘备带着招募的三千多兵丁杀奔广阳而来。这不仅仅打乱了他进攻涿郡的计划,还让他感到了侮辱。这卖鞋的刘备实在是太过嚣张,竟然带着三千人来攻打广阳,这不是嘲笑广阳没人吗? 程远志当然知道据城自守是上策,就是放着不理也是上策,可是作为十五万黄巾军的主帅,在三千乡勇面前不敢出战,传出去他还有何面目?纵然那刘备有什么蹊跷,也顶多不过是埋伏些士兵罢了。自己带着十万有出城,谅他刘备也翻不了天去。他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刘备远道而来,势必疲惫。我军出城迎击,定将一举破敌。如若据城自守,让十五万黄巾兄弟情何以堪?难道有了这三千乡勇,十五万黄巾军就不出城了?” 幽州刺史郭勋的州兵、广阳太守刘卫的郡兵共计一万多人守在城里都被他打败了,还在乎这三千多远道而来的乡勇?他想了想,决定把十万多人马全部集结起来,浩浩荡荡地开出了广阳城,仅仅留下五万多人守在广阳城里。 “都别说了,我意已决。邓茂、魏博随我出征,迎战刘备,我要亲自把他的大耳朵揪下来。周通、凌松守城,如果广阳有失,拿你们是问。” “遵命!” 众将答应一声,恭恭敬敬地朝程远志行过大礼,然后转身走出了刺史大堂。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都得听从程远志的命令,各自去召集自己的人马。 “当当当……” 广阳城里迅速响起了铜锣声,那是召唤黄巾军士兵的命令。那锣声迅速传遍了广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催促着黄巾军士兵们往他们各自的营地跑去。 大多数的黄巾军士兵还正在老百姓家里搜寻,虽然他们已经洗劫过好几遍了,然而他们还想发现点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要认真搜寻,总能找点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到紧急集合的命令,他们不得不收回发财的打算。那些黄巾军将领们也不是好惹的,听到命令还不回去,搞不好脑袋都没了,再大的惊喜也没有用。 神兵天降 神兵天降 在离广阳城三十里外的吴家坡,程远志终于迎上了从涿郡来的三千多乡勇。稍懂些军事常识的程远志也知道抢占有利地形,而这一马平川的平原,只有这吴家坡还有些高度,连忙下令在吴家坡上布阵,准备与刘备的乡勇在坡前大战。 “列队,布阵,准备迎敌。” 正领着队伍向前赶路的刘备突然接到探马来报,说程远志带着十万广阳黄巾军出城来战,当即就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原以为程远志也就派二、三万人来拦截一下,只要自己把程远志引了出来,剩下的就归周永他们了。 “大哥不要惊慌,黄巾军乃乌合之众,不堪一击。”高力连忙劝说刘备,非常自信地挥了挥他手中的大锤。 “呵呵……”刘备不由得一阵苦笑,你们两个家伙打不赢可以跑,你叫我们往哪里走?那可是十万黄巾军啊,就是十万只羊,踩也能把你踩死!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继续前进,准备迎敌。” “呜……” 程远志的黄巾军的牛角号也吹响了,声音低沉,悠长,然而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颤抖。连吴家坡上的野花也感觉到了,也纷纷地低下了头,仿佛不忍看这即将的大屠杀,连西去的太阳也终于找到了一块云彩,把脸藏了进去,不论是刘备的乡勇还是黄巾军士兵,都感到了一丝丝凉意。 牛角号一直响着,每个人都感到了空气的振动。就象听到了送葬的悲号,死亡的恐惧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不管你是士兵,还是将领,在枪林箭雨之中,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生命是如此脆弱,就如同虎口的羔羊一样,随时就有灭顶之灾。无论是刘备的乡勇还是黄巾士兵,谁都明白必须拼死一战,否则谁也不能逃脱灭亡的命运。 太阳渐渐西去,似乎逃避着这即将发生的屠杀,一直躲在云层后面,再也不肯露面看一眼这芸芸众生。天色逐渐变暗,天空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呜……” 黄巾军的牛角号还在响着,无休无止,在荒凉的原野里久久地回荡,如泣如诉。死亡的气息在蔓延,双方的士兵都在颤抖,恐惧紧紧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房,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黄巾军队伍倒也浩浩荡荡,十万多人马,排成长队,能排出十里地去。众皆披发,以黄巾抹额。大约见对面只有三千多人,立即信心倍增,齐声发喊,惊起草丛中无数小鸟,有几只胆小的麻雀竟然吓得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刘备放眼望去,只见十万多黄巾军,有马者不足二千,余皆步卒。且衣破鞋乱,既有刀枪,也有不少人持木棍、菜刀、锄头之类,这那里是军队,一群流民而已,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中多少有了些底气。 “天啊,这就是打败了郭勋、刘卫、邹靖的黄巾军吗?就凭这些乌合之众,能成得了多大的事?经得起周永骑兵的一次冲锋吗?” 简雍也有些不屑,就凭这些乱哄哄的农夫,不需要那些骑兵,就靠这些步卒,也能够战胜。真想不到,邹靖大人的幽州官军,还有那广阳太守刘卫的郡兵,怎么就败在这些人的手下。“真是不可思议啊,就凭这样的黄巾军,恐怕连我们这些步卒也打不过。” 王志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都说黄巾军是乌合之众,原来还真是如此。黄巾军什么人都要,怎么也不能跟我们比,我们招募兵丁可是千挑万选,那些黄巾军哪里是对手。” “呵呵,呵呵,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这些黄巾军还真是悲哀啊。”简雍苦笑了一下,心中却在为自己庆幸。刚才没见到黄巾军,他也吓得不轻,以为走上了绝路,谁知一见面,原来就是一群农夫。 刘备立即来了精神,大声下达着命令“传令下去。准备进攻,消灭黄巾军。” “遵命。” 传令兵跑远了,不一会就把刘备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个士兵的耳边。然而简雍和高力、王志却不由自主地摇摇头,三千对十万,还想消灭黄巾军,你以为那些黄巾军真的是山羊吗? 简雍看了看刘备,小声劝道“刘备兄弟,我们还是等一会再说,看看那周永他们有什么动作,如果硬冲,就凭我们这三千人,也消灭不到几个!” “我相信他们就在附近,我们已经把程远志引出来了,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刘备对此非常有信心,他相信那个周永和他一样,正急着建功立业呢,而对于乌合之众的广阳黄巾军,他会放在眼里吗? “立起号旗,准备战斗!” “遵命。” 号旗就是指挥战斗的旗帜,那号旗要是在中军立起,所有的士兵就要准备作战了。号旗指引的方向,就是大军将要进攻的方向。只可惜这些乡勇,都是些新招的士兵,大多数还没有来得及搞懂这些旗帜的意思。只有在那些大小将领的督促下。仓促地布阵,更有些胆小的士兵,两腿已经发起抖来。 “看……” 也不知是哪个耳朵最灵敏的士兵,感觉到了从地面上传来的隐隐雷声,还是哪个眼睛最锐利的战士,看到了天边冒出来的黑影。好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阵惊恐的喊叫,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在太阳落下的地方,不知是谁画出了一条长长的黑线。 所有的人,不论是黄巾军,还是刘备的乡勇,都瞪大双眼,紧张地看着那条黑线。渐渐地,那条黑线越来越粗,就象是茫茫大地的一条黑色绣边,更象一片向前滚动的黑色海浪,而这片黑色海浪正向着前方席卷而来。 黄巾军的牛角号都停了,并没有谁命令他们,是他们自己吓呆了,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双方的士兵谁也不明白,那滚滚而来的黑色风暴从何而来。不知是从天上下来的天兵天将,还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幽灵魔鬼。 大地在颤抖,树木在颤抖。云层在颤抖,天空在颤抖,连空气也在颤抖。 “天啊……是骑兵!” 几乎是同时,双方的士兵脱口而出。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那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所有的人都发起抖来,黄巾军是害怕的发起抖来,而刘备的乡勇则是激动的发起抖来。 “周永的骑兵来了。” 简雍裂开大嘴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不管他是否喜欢周永,可是在这大战之际,他看到那骑兵,就犹如看到了亲人,并为之自豪。他仿佛置身其中,连自己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是的,周永的骑兵来了。” 刘备也笑了。那是一种苦笑。他们知道周永一定会来,并且一定会踏着万千巨浪而来,来得轰轰烈烈,来得浩浩荡荡,以压倒一切的雷霆之势,令任何敌人胆战心惊,让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天啊,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程远志也被这庞大的骑兵阵势震慑住了,嘴里喃喃地自言自语。那席卷而来的骑兵排成十里宽的横队,不是一千、二千,也不是一万,二万,而是铺天盖地,就象一片骑兵的海洋。在他们的身后,那战马扬起的灰尘竟然遮住了西下的太阳。 朦胧之中,他只看得到那一排排马刀,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发出闪闪的寒光,那一片片的马刀直指长空,连天上的云层也为之色变,刹那间天地更暗了,阴影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呼吸开始急促,瞳孔开始迷乱,心脏也开始收缩。 “撤退。赶快撤退。” 终于,程远志醒悟过来,这么强大的骑兵,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抵抗的,那无疑于拿鸡蛋碰石头。在这空旷的原野里,只要有一万骑兵展开,就能把十万人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其实没等他下令,已经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开始逃跑。他们早已从精神上崩溃了,那些还没跑的黄巾军,一听到撤退的命令,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拔腿就跑。长枪丢了,大刀丢了,甚至连鞋子也丢了。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朝前狂奔。 “杀啊……” 刘备也从极度的震憾中醒悟过来。这不正是自己等待的时机吗?眼见得黄巾军不战自溃,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他把手中的大刀往前一指,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 其实那些刘备的乡勇也在发蒙,他们虽然也知道周永有二万多骑兵,可是眼前的骑兵岂只十万!难道这是周永借来的天兵天将?只到看到刘备冲了出去,他们才呐喊着跟了上来。 “杀啊……” 整个战斗变成了一场赛跑,整个黄巾军没有一个人抵抗,那些骑马的黄巾军将领们早就跑得没影了,那些跑得慢的无疑成了俘虏,而那些跑得快的,则象受了惊的兔子,几乎连头也不敢回。 然而,人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马。那“哒哒哒”的马蹄声一直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仿佛随时就会踏到他们身上来,让他们连一口喘气的机会也没有,有一个黄巾军士兵实在是跑不动了,不由得回头看了一下。 “鬼啊……” 那士兵看到了令他终生恐惧的一幕,那成千上万的骑兵哪里是人,全是鬼啊,来自地狱的魔鬼,只见他们一个个青面獠牙,张牙舞爪,他们哪里是骑在马上,全部骑在一根竹杆上,完全是飘在空中。 “鬼啊……” 不仅仅是黄巾军吓到了,连那些刘备的乡勇也吓到了,他们正在追赶黄巾军,眼看周永的骑兵队伍过来还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想掉头打个招呼,不料却看到了一个个鬼影。当即吓得惊叫起来。 这倒是省事,凡是回过头的黄巾军几乎都被吓晕过去了,捉俘虏变成了抬俘虏。那些跑得稍快些的黄巾军远远地看到这些鬼骑兵,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口气也不敢喘,一直朝前跑去。 俗话说兵败如山倒,真是一点也没有错。程远志的十万黄巾军远远地看到漫山遍野的鬼骑兵,被吓得心胆俱裂,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反击,不知谁带了头,跪在地上直叩头,嘴里还念念有词。 跟着程远志没命逃窜的黄巾军已经不到三万人,他们发疯似的朝广阳城跑来。眼看广阳城就在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队鬼骑兵拦住了去路。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那夕阳下一张张鬼脸格外恐怖。那领头的两将。一个手持青龙偃月刀,一个横端丈八蛇矛。 “降者免死!” 突然之间,一个手持长矛的大汉发出一声狂吼,犹如平地里炸响一道惊雷,震得大地也为之颤抖。 没想到,张飞的吼叫竟然激起了黄巾贼将的凶性,他们终于知道,对面的鬼骑兵是人不是鬼。大概是英雄的故事听多了,自己也想过一把当英雄的干瘾,从黄巾军大队中,冲出一个威猛的大将,耀武扬威地来到阵前,大声叫喊起来。“我乃大将邓茂,谁敢与我一战?” “找死!”话音刚落,张飞一催战马,率先冲了出去。也不与邓茂答话,丈八蛇矛直刺邓茂心窝。那邓茂挥刀来挡,谁知张飞虚晃一招,反手朝邓茂后背砸来。那邓茂不及防备,被张飞打下马来。 “要不是我大哥不准杀死你等,俺老张一矛就要尔的狗命。”张飞用长矛指着躺在地上的邓茂,冷冷地喝到。 到这时候那邓茂仿佛才明白了,想当英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自己离英雄还有很远的距离。 那程远志见邓茂被打下马来,也是热血上头,勃然大怒,拍马舞刀,直取张飞。 关羽一看,二话没说,立即舞动大刀,纵马飞迎。程远志见了,早吃一惊,措手不及,被关羽刀起处,胳臂上早挨了关羽一刀背,不知是关羽用力太猛,还是关羽立功心切,那程远志立身不稳,翻身落马,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映红了那西边的落日。 困兽犹斗 困兽犹斗 凌松站在城墙之上,遥望着远方的程远志大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那刘备有三千兵马有些蹊跷,可是却猜不透这蹊跷在哪里,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天公将军多多保佑,让将军大人平安归来。 可是周通却有些失望,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竟然不让他去,心中着实是愤愤难平。虽然他人站在城墙之上,可是他的心却随着程远志去了战场。他不断地用手遮住阳光,眼睛追随着远方的黄巾大军。 “唉……他们吃肉,恐怕我们连汤都喝不着。”周通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周通自持武功高强,却处处让邓茂、魏博压着一头,这两个家伙要是消灭了刘备,眼睛恐怕要长到天上去了,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我总觉得这刘备有诈,换作是你,敢领着三千人来攻打广阳吗?”凌松回过头来看了看周通,忧心重重地说道。凌松武艺虽然不及周通,心眼却比周通灵活多了,而且他读过几天书。也略通些兵法。 “能有什么诈?无非是欺我黄巾军无人矣。就这么短的时间内,涿郡又能招募多少兵丁?就算他后面有大批官军跟着,也不过二、三万人,将军大人可有十万之众,就算遇上也可一战,他们总不会强过郭勋的幽州州兵和刘卫的郡兵。”周通不屑地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把官军放在心上。 “但愿如此!”凌松也不想多说什么。想想周通的话也有道理。纵然官军有后手,程远志能战胜刘备那是最好,就是失败,凭借着十万黄巾军,程远志也可以全身而退。 “将军大人快看!”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城墙的士兵突然叫喊起来。两个人抬头一看,脸上的表情立即僵住了。就在程远志大军的方向,烟尘迷漫了整个天空,几乎遮住了落日的余辉。 “天啊……卷起如此灰尘,恐怕不下十万骑兵,将军大人危矣!”凌松失声叫了起来,后脊梁直冒冷气。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可是他浑身开始打颤,两条腿几乎站立不稳。 “完了……全完了……真的完了!”犹如一支利箭射中了周通的心脏。他的心立即一片冰凉,此时早已经没有了立功的心思,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嘴里喃喃地念着,大脑里一片空白。 “周通将军,将军大人很可能马上就要退回广阳,我们赶快分头行动,千万不能让官军跟着混进广阳,那样我们真的是全完了。”还是凌松冷静一些,马上就回过神来,只要是守住广阳城,纵然是十万骑兵,也冲不上城墙。 “好的,好的,你说得对。”周通一连声地答应着,心中没有了一点主意。他甚至忘记了凌松和他一样也仅仅只是程远志的副将,根本没有权力来指挥他。 “周通将军,我守南门、西门,你守东门、北门,如何?”危急时刻,凌松也顾不了许多了,临时充当起了首领,连忙为两个人分了工。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周通机械地答应着,眼睛却瞄着城外的滚滚烟尘,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刹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他朝凌松拱了拱手,转身就带着亲兵们走了。 …… 周通刚刚离开,凌松的眉头就拧成了一团。望着远处的烟尘,他估计程远志就是退回来也得一个时辰,就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你在这里守住南门,待我大军回来,记住,千万不能让官军乘机混了进来。我到西门看看,马上就回来。” “遵命!”那副将恭敬地答应一声,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生怕凌松把他丢在城墙之上,一个人带着亲兵跑了。 “我们走!”凌松挥挥手,带着转身就往城下跑去。下得城墙。刚刚骑上战马,突然回过头来,对亲兵命令道“赶快去叫陈喜,让他带上他的人马到西门来。” 那亲兵转身就走,凌松打马就朝西门跑去。待到赶到西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西门的守城将士已经乱成了一团。在西城的城墙上,也能看到那滚滚的烟尘,他们被深深地震慑住了,有的士兵甚至跪在地上,朝着城外不断地叩头。 “慌什么?瞧你们那点出息!”凌松爬上城墙,看到守城将士紧张的神情,不由得心头火起,猛地大吼一声,吓得那些将士纷纷后退。 “见过将军大人。”西门守城的将领连忙跑了过来,神色中也有些慌张,不知是害怕凌松责骂,还是畏惧城外的官军,那将领竟然在凌松的面前有些发抖。 凌松本来就是一肚子火起无处发泄,看到那将领如此的熊样,飞起一脚就踢了上去,气势汹汹地骂道“你个狗日的胆小鬼。那些都是骑兵,骑兵能攻上城墙上来吗?” 那将领腿上挨了一脚,疼得呲牙咧嘴,肚子里连凌松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可是还得给凌松陪着笑脸“将军大人高见,小的愚昧。” 凌松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去,开始查看城墙防守情况。可是没走多远,他就发现恐惧已经感染了每一个黄巾军士兵的,那些将士们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就在这时,陈喜带着他手下的三千多人赶了过来。他让士兵们在城门口停下,自己跑到城墙之上,来到凌松身边的时候,竟然还打着哈欠“哈……见过将军大人。” “你个狗日的,睡了半天还没睡好?”看到陈喜睡眼惺忪的样子,凌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里骂着,脚已经飞了起来。 陈喜眼看凌松的脚到,赶紧跳到一边,脸上立即推满了嘻笑“将军大人息怒。你这一脚把我的磕睡吓得无影无踪了。” “陈喜,你个狗日的听着,这西门我就交给你了,西门人马都听你调遣。要是西门有个闪失,我就剥了你的皮。”凌松手指着陈喜,恶狠狠地骂道。 “遵命!将军大人。”陈喜立即换了张面孔,非常严肃地回答道。他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望城外那漫天的烟尘,心中也是一惊,一丝恐惧袭上了心头。 …… 周通带着亲兵,打马朝北城门奔去,心中一片茫然。他既为程远志的安危担心,也为自己的将来忧心。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军,这广阳城还守得住吗?自己该往哪里去? 等他感到北城门的时候,早有一班将领等在那里。每个人的脸上露着焦急和迷茫。周通爬上城墙,再次回头看了看南边,只见那铺天盖地的烟尘已然笼罩了广阳南门。 “兄弟们,将军大人带兵出城,遇到了官军的埋伏,情形非常危急。我们现在要守好城墙,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周通朝众人扫视一眼,郑重地说道。 “将军大人放心,我等誓死守住城墙。”这些北城门的将士只是看到了烟尘,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没有感到恐惧,对于守住城墙,他们倒是非常的有信心。 “很好,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吧。”周通也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愿意自己的心情影响了将士们的情绪,他朝大家摆了摆手,让那些将领们走了。 周通信步走到城墙边上,突然看到了城墙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的三十多个人,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回过头来,问那领头的将领“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回将军大人。那是一批渔阳马贼,领头的叫着黄国、张权,说是在大漠混不下去了,想来投奔我们。刚才将军大人不在,我没敢让他们进城,让他们在外面等着。”那将领连忙如实回答。 “渔阳马贼?”周通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再次问那个将领“你不是渔阳人吗?你知道他们吗?” “回将军大人。我倒是知道渔阳马帮,他们的大当家的叫着李俊,黄国、张权是他手下的干将,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刚才已经找渔阳的兄弟们问过了,他们确认那两个家伙正是黄国、张权,而且是两个杀人魔王。听说李俊已经死了,他们才来投奔我们。”那将领瞄了瞄城外的马贼。向周通说道。 “哦……”周通犹豫了一会,再次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些马贼,看他们那一身匪气,心中想道,马贼们的骑术精湛,善于马上作战,如果让他们给自己当探马,倒是有用之才,便对那个将领说道“你去让他们进来,带他们来见我。” “遵命!” …… 凌松在西城门转了一圈,虽然很不满意,可是南城门才是防守的重点,所以凌松把西城门委托给陈喜之后,便急忙赶到南城门来。 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跑得最快的黄巾军士兵们已经跑到了广阳南城门下,凌松站在城墙之上,命令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黄巾军士兵进城。 可是还没有跑进几千黄巾军,那官军的骑兵也追来了。那些骑兵也没有攻击黄巾军将士,反而随着黄巾军士兵一起朝城里涌来,一时之间,奇怪地一幕以生了,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军,谁也顾不得打仗,一窝蜂地朝城门猛挤。 “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凌松几乎是嚎叫起来,指挥着黄巾军士兵们关上城门。可是这城门打开容易关上难。为了活命,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士兵从城外往里挤。更是官兵卖力的朝前推。任凭凌松如何喊叫,那城门也难以关上。 “推滚木!砸石头!射箭!” 眼看着官兵也跟着进了城,凌松的眼睛也红了,他猛地一咬牙,什么也不顾了,接连发出了命令。跟在他旁边的副将稍微有些犹豫,就被他狠狠地踢了一脚。 “啊……” 随着一排排滚木、石头、箭矢从天而降,那些已经进到瓮城的黄巾军和官军士兵发出一声声惨嚎。他们的前面是黄巾军正在关门的士兵把他们往外推,而后面是想进城的士兵把他们往里推,他们就如笼中的困兽,既不能进,又不能退,眼睁睁地被活活砸死。 那些还在城外没有挤进瓮城的黄巾军和官军士兵也遭到了滚木、石头、箭矢的袭击,眼看进城无望。他们纷纷往后退去。有的黄巾军士兵当即就作了俘虏,更多的黄巾军士兵则朝广阳城的其他城门跑去。 就在这时,又一批官军骑兵冲到了城下,在离城墙一箭之地的地方勒住了马头。那为首的将领手持青龙偃月刀,长长的刀锋上还挂着颗血淋淋的人头。只见那将领把人头高高地挑了起来,朝着城墙上大声喝道“守城的黄巾贼听着,你们的将军大人程远志已经被我杀了,要想活命的马上出城投降,拒不投降者杀无赦!” 正在城墙上的凌松当即就看清了那颗人头就是程远志,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踉跄几步,匆忙中双手扶住了垛口,才免于跌到。他抬起头来,眼睛望着那已经渐渐暗下去有苍天,两行凄凉的泪水夺眶而出。 要说他与程远志并没有什么私人感情,他们也是在黄巾起义之后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在一起生死与共,建立起了一种袍泽情意。大概是兔死狐悲,他感到自己的末日似乎也已经到了。 等他再次回过头来的时候,眸子里已经布满了怒火,一种无比强烈的仇恨涌上心头。既然死亡已经无法避免,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就把这广阳城作为自己的坟墓。 “来人,立即传令四城全部关上城门,谁也不许进城,违者格杀无论!” 望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凌松发出一声狰狞的冷笑。就凭这广阳城中的五万黄巾军,官军想要攻进城来,不死个十万、八万的想都别想。有了这么多人陪葬,就是死在广阳也不冤枉了。 兵不血刃 兵不血刃 广阳西城门外,那些从南门进不去的黄巾军士兵蜂涌而至,不一会就聚焦了一万多人。他们拼命喊叫着,使劲地拍打着城门,更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指着城墙上的守军破口大骂。 陈喜和陈贵站在城墙边上,身子探出城墙之外,望着黑压压的黄巾军士兵,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就在刚才,凌松已经传来命令,不准一个黄巾军士兵进城,一时之间,陈喜也没了主意。 “官军来了!” 就在这时,城墙上的士兵发出一声声的惊呼,纷纷叫喊起来,陈喜抬头一看,只见三千多官军骑兵已经尾随而来,那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城墙颤抖,明晃晃的马刀照亮了黄昏的长空。 “打开城门,放兄弟们进来!” 陈喜果断地命令道,时机已经到了,他再也不能等待了。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是走出了这一步,他这一生将与周永绑在一起。他这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不行啊。将军大人可有命令。”陈贵连忙说道。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陈喜是心软了,要放那些黄巾军士兵进城。 “什么不行?那些人可是我们的兄弟,难道我们要让他们就这样被官军的马刀砍死吗?要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兄弟,谁还会为我们卖命?”陈喜知道陈贵肯定会用凌松的命令来拒绝打开城门,早就准备了一大堆的道理。 “这……”陈贵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一边是将军大人的命令,一边是兄弟们的生命。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什么这呀那的,你们几个快去传令,打开城门,放兄弟们进城。”陈喜指了指他的那些随从,厉声喝道,再也不理陈贵。 那些随从早就等着命令,听到陈喜发话,拔腿就往城墙下面跑去。其实守城门的士兵也很犹豫,外面毕竟是他们的袍泽兄弟,陈喜的命令刚刚下达,西城的城门就打开了。 黄巾军士兵们象潮水一样的涌了进来,争先恐后谁也不相让。鞋子、头巾到处都是,有的甚至把兵器也丢在了城外,更有的被挤倒在地,其他人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踩死者不计其数。 就在他们挤着进城的时候。官军的骑兵也挤了进来,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些黄巾军士兵大概害怕被马踩着,竟然纷纷躲避,让开了一条通道,大家相安无事地挤进了广阳城。 “坏了,官军进城了!” 陈贵大叫一声,手指开始发抖。不过让他奇怪的是,那些骑兵进城后既没有攻打城墙,也没有往城里冲杀,而是在城门口迅速集结,一批又一批的官军骑兵从城外不断地涌入。 “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那些官军高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马刀。而那些好不容易挤进城来的黄巾军士兵,在城外跑了半天没有投降,早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一看到官军的马刀,再也跑不动了,扔下兵器就倒在地上。 “陈贵,我们兄弟如何?”陈喜看了看陈贵,淡淡地说道。他们虽然都姓陈,却并不是亲戚,仅仅只是乡亲而已。现在到了关健时刻,如果陈贵不识抬举,那只能对不起了。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兄弟们誓死跟着大哥,决不退缩!”看到官军进了城,陈贵的心都凉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见到陈喜这么问,他以为陈喜要带着兄弟们逃命,便信誓旦旦地说道。 “黄巾军完了,我们投降吧,给乡亲们一条活路。”陈喜望了望城墙上的士兵,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悲哀,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为乡亲们找了条活路。 “唉……也只好如此了。”陈贵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轰轰烈烈地闹腾了一个月,到头来又归于平静,如同一场恶梦,现地是梦醒的时候了。 “那好,陈贵,你下去告诉官军,就说我们投降了,让他们派人上来接管城墙。”陈喜也松了一口气,大人的使命终于完成了,他回头看了看城外,只见大批大批的官军正在朝西城门开来,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苦笑。 …… 北城墙上。周通一动不动地望着城外,夜幕刚刚降临在茫茫荒野之中,北城门外,一支骑兵虎视眈眈地在附近游弋,而在远处,一阵阵烟尘冲天而起,也不知埋伏了多少千军万马。 “将军大人,官军扬起了这么大的灰尘,该有多少骑兵?”周通的副将喃喃地说道,望着城外那茫茫原野上的漫天烟尘,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双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就是全幽州,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调集这么多战马啊。”周通实在是不明白,如果前些天有这么多骑兵,广阳城甚至被黄巾军攻破吗?那么多战马和骑兵难道是从天而降? “将军大人,有一个可能,这些骑兵是朝廷征召来的胡人骑兵?”那副将突然想了起来,象这样大规模的骑兵,也只有胡人可以随时调集起来。 “哎呀,你说得太对了。你看他们的那些马,那可是正宗的鲜卑良马。该死的官狗,竟然征调鲜卑人来帮忙。”周通恨得牙痒痒,不由得骂了起来。 “不好了,将军大人。官军进城了。”就在这时,在城内也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有些士兵在城下大声喊叫起来。 周通回头一看,心头猛地一凉,明白广阳城完了,一切都完了。原来城内大街上冲来了大批骑兵,他们高扬着马刀一路狂奔,直朝北城门而来。 “兄弟们,跟着我杀出城去!”周通来不及多想,抽出大刀吼叫一声,立即带着亲兵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亲兵们拉过战马,周通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催马就象城门跑去。 可是他刚刚转过弯来,却看见那三十多个马贼拦住了去路,周通还以为他们是来助阵的,嘴里还下着命令“你们快迎上去,拦住官军。” “将军大人,你还是投降吧,我们大人可是爱惜将才。现在城里城外都是我们的官军,你跑不了了。”黄国冷笑一声,手中的大刀已经横在胸前。 “该死的马贼,原是官军奸细!想要我投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周通向来就是自持武功高强,哪把几个马贼放在眼里。他猛地一夹马腹,挥着大刀就冲了上来。 黄国双腿用力一挟马腹,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奋蹄向前冲来。周通表情木然,直直的盯着黄国,随着两人越来越近,那劲急的马蹄犹如叩击在他的心脏之上,那明亮的马刀冰寒如雪。 “杀!”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暴喝,冰冷地钢刀劈空斩过,迸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疼痛难忍。两人调过马头,手臂都在发麻,手中沉重的大刀似有千钧之重。 周通暗暗吃惊,没想到这马贼竟然有如此强悍的臂力,脸部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地眸子霎时幽红。狂乱地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再次朝着黄国冲杀而来。 黄国杀得性起,仰天长啸一声,眼神亦自变得灼热起来,猛地一夹马腹,催马疾进向前,手中的大刀流露出地狂热战意,狂乱地嚣叫声中,大刀狠狠地朝着周通砍来。 “铛……” 激越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强劲的反震力潮水般倒卷而回,那全身的麻痛竟然直抵心肺。周通的眼神木讷、表情冷冽,他使劲地摇了摇脖子,才从那麻痛中解脱出来。 就在这时,官军的大队骑兵已经赶到,不过他们并没有展开冲杀,只见一个魁梧的大汉将手中的长矛朝天一指,厉声喝道“大人有令,降者免死,拒降者杀无赦!” “杀!” 眼看得这马贼还没拿下,又赶来一个大汉,周通徒然间豪气冲天,仰天大吼一声,纵马疾驰向前眼中杀机四溢,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向着张飞劈空斩落,如泰山压顶般直劈张飞头顶。 “找死!” 张飞哪里会把周通放在眼里,夷然不惧那周通的大刀,战马奔驰向前,他将那手中长矛一横,狠狠砸向周通的大刀,几乎就在刀、矛相搏的瞬间,张飞回矛横扫。那周通便从马上飞了起来。 …… 凌松猛然回过身来,只见一队骑兵从城里的大街上朝着南门冲来,他大脑中的一反应就是城墙破了,刹那间浑身冰凉。他已经没有心思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城门被攻破,只是下意识地拨出刀来。 “跟着我,杀出去!” 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往城墙下面跑,可是城墙狭窄。一时之间挤得水泄不通,有些蛮力的黄巾军士兵横冲直撞,更是加重了城墙的混乱,甚至有些黄巾军士兵竟然被挤到了城墙之下。 凌松的亲兵们吼叫着,终于挤开了一条通道,来到城墙下面。可是他们刚刚骑上马,甚至还来不及跑动,那对官军骑兵已经冲到了南城门下,挡住了凌松他们的去路。 “降者免死,拒降者杀无赦!” 两个高大的骑兵将领几乎同时大叫着,洪亮的吼声犹如霹雳,手中的大刀已经高高地扬起,明晃晃的锋刃映亮了黄昏的天空,战马的鼻息声此起彼伏。 更让凌松惊谔的,陈喜、陈贵竟然就在官军阵中。突然之间,凌松似乎明白了,原来是这两个家伙把官军放进了城,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朝着陈喜、陈贵恶狠狠地骂了起来。“陈喜、陈贵,你们两个狗日的,竟然勾结官军,出卖兄弟,你们还叫人吗?” “将军大人,难道把兄弟们关在城外就对得起兄弟们吗?”陈喜并没有服气,反而出口反问。他和陈贵以及那些士兵们可都是乡亲,以后他们还要相处,他可不想让陈贵和士兵们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 “将军大人,这真不怪我们,我们总不能把兄弟们关在城外不管吧!将军大人,广阳完了,黄巾军完了。你还是降了吧。官军已经保证,只要放下兵器,不杀一个黄巾军士兵。”果然,陈贵已经站在了陈喜一边,毕竟兄弟们的性命才是大事。 “你们两个狗日的,还有什么面目见我?大丈夫死则死矣,绝不投降。”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豪气,凌松把手中的大刀一横,横眉冷对,目光凛然,眸子里闪出幽幽的寒芒。 “呵呵,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有种的你单个跟我较量一番,千万别搭上了你的那些兄弟们。”霍浪突然瘵手中大刀朝前一指,言语中透着无尽的冰寒“我要是在十合内不把你打下马,放你出城,你敢不敢试试?” 凌松直觉得一股热血涌上了头颅。气得浑身发抖。自从他出道以来,武功也是不凡,打败过多少好汉,什么时候他受过这种羞辱,他两眼紧紧地盯着霍浪,几乎是一字一顿说道“来吧,让我领教领教你的刀法。” “来啦。” 霍浪大叫一声,催马就往上冲,沉重地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地弧线,劈开冰冷地空气,向着凌松斜斩而来。凌松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夷然不惧霍浪的大刀,奋力一刀挥出,硬磕霍浪劈空斩来地大刀,灼热的恨意从他眸子里熊熊燃起。 “铛……” 剧烈地金铁交鸣声顷刻间震碎了凌松的耳膜,他只觉得耳畔一片嗡嗡乱响,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强悍无比地力量透过钢刀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他双臂酸软、浑身麻木,仿佛有一座千钧大山顷刻间压在他的身上,令他力不能支、难以呼吸。 “啊……” 就在凌松发蒙的瞬间,他座下的战马再也无法支撑如此狂猛地压力,踉跄几步,双腿一屈跪倒尘埃,扑通一声摔在地上。那凌松还没回过神来,已经冲马背上飞了出去。 小河风光 小河风光 看着面前六个高大、魁梧的黄巾军将领,周永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不得不说,黄巾军队伍中,还是有大批将才的,要是他们有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主帅,再配上一个善于运筹帷幄的军师,这大汉天下鹿死谁手还真是难说。 “都起来吧。” 周永走上前来,亲自把他们六人扶了起来,然后回过头来,笑着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就这么一个来回,周永已经判断出他们的武艺功底和浑身蛮力,他走到座位上坐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我看你们也是身形伟岸,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正是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都跟着我去南征北战,为自己拼搏个锦秀前程,如何?” “我等愿意追随大人,万死不辞!” 六个人双手抱拳,激动地说道。对于一个武功高强、力大无穷的年青人来说,确实渴望一个让他们施展的机会。如果有了正常的途径来实现他们的抱负,他们又何必走上造反的道路? “很好!我准备在黄巾军降兵中挑选一些精锐青壮参加辽东骑兵,每人挑选四匹战马。剩下的黄巾军降兵组成辽东屯田兵,前往玄菟郡开荒屯田,也是给这些兄弟们一个归属。” 任何一支队伍中,总有些骨干分子,有了他们。这支队伍才有了灵魂和力量。周永就是要把黄巾军降兵中的精锐、骨干全部挑选出来,剩下的黄巾军降兵,就是让他们去屯田,也不会闹事了。 “谢大人!我等替众兄弟叩谢大人!” 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再次跪在地上,真心诚意地拜了三拜。这些兄弟们跟着他们起兵闹事,多冒着杀头的风险,如今有个安身之地,他们也算是心安了。 “邓茂、魏博听令!” “末将在!” “令邓茂为领军都伯,魏博为护军都伯,从降兵中挑选二千五百人,组成辽东郡兵十二屯,随大军出征。” “遵命!” “周通、凌松听令!” “末将在!” “令周通为领军都伯,凌松为护军都伯,从从降兵中挑选二千五百人。组成辽东郡兵十三屯,随大军出征。” “遵命!” “陈喜、陈贵听令!” “末将在!” “令陈喜为领军都伯,陈贵为护军都伯,从从降兵中挑选二千五百人,组成辽东郡兵十四屯,随大军出征。” “遵命!” 周永回过头来,走到许仁、许定兄弟俩的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两位兄弟,我决定派你们俩押送这些黄巾军俘虏去玄菟郡。你们到玄菟郡后,带领十五万黄巾军降兵开荒屯田,暂时留在玄菟郡维持安全,等待进一步的命令。两位兄弟,玄菟郡东有高句丽,北有扶余人、西有乌桓人,可谓三面环敌。你们两人可给我记住了,对于那些胡人和蛮夷,决不能手软,胆敢犯玄菟者,杀无赦。” “遵命!大人放心,谁敢进犯玄菟,叫他死无葬生之地。”许仁、许定大声说道。 “现在正是开春时节,你们一到玄菟,马上就组织开荒屯田。我会命令辽东的张世平、苏双、高搏、余德去找你们的,你们要服从他们的命令。” “明白。” …… 荒凉的广阳原野,春风徐徐吹过,三个纵马飞驰的骑士,从遥远的地平线上疾驰而来,“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里传得很远很远,象一阵旋风般直奔广阳城。 邹靖接过骑士送来的急信,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徒然严峻起来,他让亲兵把信使带了下去,便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突然之间,他停了下来,冲外面的亲兵喊道“快去通知周永、魏清、公孙瓒、刘备等人前来议事。” 不一会,几个人都来到了幽州刺史府。朝廷没有派来新的刺史,只有邹靖驻守在这里。他把众人扫视了一遍,然后才向大家说道“青州黄巾军围攻青州甚急,青州刺史龚景大人派出信使四处求救。然而如今天下大乱,各地自顾不暇,无人前去救援。幽州虽然扫平了黄巾,然而皆是你们的兵马。你们是否愿意前去救援青州?” 邹靖也是为难,虽然他想救援青州,可自己无有兵马,就是周永的辽东郡兵,他也无权调动,只得跟大家商议。 而周永出兵就是为了平叛,正想着下一步往哪里去呢,这救援青州正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兵出幽州,他立即站了起来,朝邹靖拱了拱手“邹靖大人,我辽东郡兵愿意救援青州。” “我也跟着去!”周永的话音刚落,魏清就站了起来。他本身就准备出来建功立业的,而且自己的兵马也是周永的将领带着,当然周永到哪,他就跟到哪里。 “很好,很好。”邹靖点了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总算有人给自己的面子。他不禁回过头来,看着刘备和公孙瓒。“你们两位呢?” 刘备的兵马完全是他私人的武装,本来想趁这次攻打广阳之机,弄些粮草、装备。谁知周永的兵马占领了广阳,他和公孙瓒连广阳城都没有进来。而周永以养活黄巾军俘虏为名,将抓获的黄巾军俘虏,缴获的粮草、装备、财物全部移交给了郑平,大家算是为郑平忙活了一场。 “邹靖大人,朝廷派往冀州平定张角的北中郎将卢植大人是我的老师,我欲往冀州助卢植大人平定张角。”刘备看了看邹靖,淡淡地说道。 刘备刚刚说完,公孙瓒也站了起来“邹靖大人,卢植大人也是我的老师,我准备和刘备兄弟一起去冀州。”公孙瓒也站了起来,朝邹靖拱了拱手。 “那好,你们就分头行动吧。”邹靖淡淡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不管怎么样,刘备和公孙瓒也是去平定黄巾,邹靖也说不出什么。 …… 周永出得广阳城,就打马朝郑平的大营跑去。马上就要到青州去了,他得赶快让郑平起程往玄菟郡去。同时,他还想让郑平把郑卫给他留下来,让她跟在自己的身边。 郑平的大营里,都处都是大车和牛马。十五万黄巾军俘虏。要一次带到玄菟郡去,光粮草、装备、财物就装了一万多车,塞满了郑平整个的大营。 然而郑平却不在大营里,听人说是带着陈喜、陈贵征集车马去了,看样子车马还不够。让周永郁闷的是,郑卫也不在大营里,卫兵说是到小河边溜马去了。 周永急忙走出大营,打马往河边赶去。这两天忙于进攻广阳,没时间找郑卫好好谈谈,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愿意跟着自己去青州。 这是广阳城外的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河水不宽,风平浪静,一片片鳞波美丽动人,河面上会不时荡起圈圈的波纹令人看了心旷神怡。小河好像是一条碧绿的玉带。两岸青草嫩绿,野花飘香,倒真是个踏青的好地方。 远远看去,郑卫正和她的丫头们在河边溜马。那些战马悠闲地在河边啃着青草,沐浴着春天的阳光,几个小丫头在河边追赶着蝴蝶,嘻嘻的笑容在河边回荡。只有郑卫静静地伫立在小河边上,呆呆地望着河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永策马跑了过去,翻身跳下马来,把马缰绳扔给卫兵,那些卫兵和丫环们知趣地牵上马,把马匹赶到远一点的地方,四下警戒去了。 “哦,太守大人怎么有闲空来河边?”看到周永过来,郑卫笑了笑。虽然他们都在广阳城边,可是他们很少能见一面。特别是郑卫,平日里就是想见周永,也仅仅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 “走吧,我们到河边去坐坐。”周永伸出手,想牵着郑卫。谁知郑卫俏脸一红,自己往河边走去。周永笑了笔,只好跟着郑卫走到小河边的岸坡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周永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了一下郑卫,突然发现郑卫今天的打扮十分的漂亮,脸上略施淡妆。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后看似随意盘成一团,也是丝丝有序,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看什么?有你这么盯着女孩儿看得吗?”郑卫实在是不习惯周永这种看她的眼神,话还没有说完,自己的脸先红了起来,不由得娇羞的低下了头。 “呵呵呵……我有一个新的发现。”周永可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喜欢的人,他就这么火辣辣地看着。见郑卫不好意思,便想逗逗她,笑着说道。 “什么发现?”郑卫还以为周永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什么,她可不想在周永的面前出丑,不由得脸更红了,急忙问道。 然而周永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顺口说说罢了,见郑卫如此认真,便笑了笑,用手指着河水说道“郑卫,你说这河水漂亮吗?” 郑卫顺着周永的手望过去,只见小河两岸的野花、小草、杨柳,在小河的轻抚中,柔弄着黄眉绿眼,舒展着轻软的胳膊。阳光洒在河面上,河面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微风吹拂,顿时,金光被扯成无数块碎片,在河面上飘荡着,这一切的一切使小河春意浓浓,生机勃勃。 “漂亮,当然漂亮。”郑卫也被这美丽的景色吸引住了,不由得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河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都分不清是水还是天。 “为什么漂亮?”周永也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色之中,美景加美人,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旷神怡的呢,他不禁有些陶醉了。 “为什么漂亮?漂亮还有为什么吗?河水清澈。风景优美,难道不漂亮吗?”郑卫回头望着周永,疑惑地问道。 “是啊,河水很漂亮。她河水清澈,养育了两岸的百姓,风景优美,陶冶了人们的情操。河水为我们奉献了她的一切,所以我们认为她很漂亮。”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刚才说有一个新发现,就是发现你今天非常漂亮。” 郑卫突然明白了,周永是变着方法在夸自己,一丝红霞飞上了郑卫的脸颊,她转过头,羞涩地望着河水。轻轻地问道“我以前不漂亮么?” “你以前也漂亮,但是今天更漂亮。”说到这里,周永不由得激动起来。他顿了顿,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郑卫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心跳徒然加速,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赤祼祼的话,羞得她无地自容,娇羞地把头埋在两腿之间。 周永伸出双手,轻轻地捧起郑卫的头,望着她那皮肤白晳、面色红润的精致小脸,静静地看着。郑卫的脸庞泛起红晕,害羞地闭上了眼,呼吸变得愈来愈急促,身体有点不自然地发硬。 他的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轻轻的抚过郑卫细嫩的粉颈,圆润的肩头,光滑的粉背,纤细柔软的腰肢,最后停留在圆润且挺翘的臀部,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看着郑卫的羞态,周永慢慢地从她那散发清香的黑发、精致脸庞、盈盈眼眸、如月秀鼻,一路吻了下去,然后再回到温润红唇,用他的舌头进去探索,顶开她本来紧闭的牙关,挑起丁香小舌,恣意翻涌。 郑卫的身体激烈地颤抖着,情不自禁的发出愉悦的呻吟,浑身的血液,瞬间像是灼热的火,口中发干,原本的挣扎,变成渐渐发出甜美的哼声,并且开始热烈地回应他的吻。 太阳静静地照在小河之上,河水依旧闪烁着金光。河水两岸的花草丛中,成双成对的蝴蝶在翩翩起舞,欢快地进行着爱的追逐。 兵发青州 兵发青州 为了迅速救援青州,在青州信使的引领下,周永带着差不多三万多骑兵连夜就出发了。听信使说,青州虽然城高墙厚,但是黄巾军进攻甚急,所以周永才急着赶到青州。要是让黄巾军攻下了青州,自己去了也是白搭,他可没有攻城的准备。 队伍行进在没有月亮的夜晚,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骑兵们不得不打着火把赶路。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一夜行军,也让周永看到了鲜卑战马和乌桓战马的差距。来自辽东的骑兵全部是鲜卑战马,他们的速度很快,而涿郡的刘石、刘山、广阳的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等四支队伍骑得全是乌桓战马,速度明显跟不上大队。 周永也无可奈何,只得让赵云、藏霸带着他们这四支队伍在后面负责押送马匹、粮草、民伕和奴隶,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匆匆往青州赶去。 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从黄巾军降兵中各自挑选了二千五百人,又挑选了些战马,组成了三个骑兵屯。只是他们挑选的那些战马,几乎都是黄巾军抢劫来的。各式各样的马匹都有,完全是大杂烩。 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等人非常羡慕地看着赵云、藏霸等人骑的高头大马,在跟着赵云、藏霸行军的时候,邓茂好奇地问道“军侯大人,辽东骑兵的战马全部是鲜卑良马,而且大小整齐,这该花多少钱啊?” “确实花了不少钱。不过都是太守大人的钱,辽东郡官府可是一钱未花。这了得到这些马,我们还伤亡了几千兄弟!”想起与鲜卑人的血战,赵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倒在大漠上的兄弟。 “军侯大人,我有一个疑问一直在心里。这次大人进攻广阳,庞大的骑兵扬起了漫天烟尘,几乎笼罩了广阳城,导致黄巾军迅速崩溃。我们当时都以为大人至少有几十万骑兵,从心里上已经放弃了抵抗,可是后来才知道,大人只有二万骑兵,不过五万匹战马。我想问的是,大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虽然失败了,并且也投降了官军。可是凌松的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他是一个遇事想弄明白的人,就是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由于周永担心刘备、公孙瓒把辽东骑兵的马鞍、马镫学去了,一直单独扎营,连凌松他们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非常简单。我们行动前,在每个没有载人的预备马匹身后用绳子拖着根树枝,那战马狂奔,身后的树枝便扬起了漫天的烟尘。” 赵云和藏霸都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么简单的玩意尽然真的把黄巾军吓得放弃抵抗。只是为此把田家岗的树枝砍去了不少,以至于那些树枝今年恐怕要光秃秃的了。 “天啊……十几万黄巾军竟然让树枝吓得不知所措!” 不仅仅是凌松,邓茂、魏博、周通等人也是心中哀叹,特别是邓茂、魏博,想起当时自己也吓得胆颤心惊、魂飞魄散,只顾着仓皇逃跑,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军侯大人,那鬼脸是怎么会事呢?”魏博连忙问道,虽然他平日里胆子也够大的,可是想起那天的鬼脸,他还是有些胆寒。 “哈哈哈……”赵云不由得大笑起来,等他笑够了,看了他们一眼,现在他们已经是自己的兄弟了,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头套,递到他们手里“戴在头上,你们就知道了。” 魏博接在手里,不用戴就明白了。可是当他看到那头套上的鬼脸时,还是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等他套在头上,邓茂、周通、凌松三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 一路急行,不日就来到了青州。在离临菑一百里的地方,周永的大军遇到了正在逃亡的青州官兵。此时的青州官兵,早已经跑得精疲力竭,沿途还逃散了许多人。见到信使带来的骑兵大军,喜形于色的龚景连忙来到周永面前,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激动得差一点老泪纵横。 “多谢太守大人千里迢迢来救青州,解青州百姓于倒悬。老夫在这里先替青州众官和百姓谢过了。有了太守大人的这三万骑兵,我青州众官、乡绅和百姓有救了。” “刺史大人不用客气。” 望着青州的五万多官兵,周永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些青州官兵虽然名为官兵,其实也是刚刚招募起来的乡勇,虽然他们的装备和武器要远远好于黄巾军,但是他们根本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武功高强的大将率领。一旦上阵,得胜则士气高涨,勇往直前,而一旦败落,则兵败如山倒,跑得比兔子还快。 “刺史大人,据信使说,临菑城城高墙厚,兵精粮足,守个月余应该没有问题,为何突然就被黄巾军攻下来了?” “唉,真是一言难尽。” 龚景长叹一声,痛苦地摇了摇头。确实,青州城里有各郡、县的乡勇十多万人,城墙高大,还存有大量的粮草、兵器,虽然贼兵有十五万之众,也一时难以攻下,紧守到援兵来救是没有问题的。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那黄巾军头目孙观是个凶狠、狡猾的豺狼,他命令黄巾军把乡勇们的家人抓了起来。让那些老弱、妇孺来攻城送死,结果守城的官兵不忍杀害自己的亲人,被黄巾军趁势攻上城来。临菑丢了,士兵也跑了一半。” “哦,这孙观还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怪不得临菑城这么快就丢了,原来这孙观还真是个人才,竟然想出了用官兵家人当替死鬼这么个毒计。现在麻烦可是大了,自己可没有攻城的准备啊,总不能拿骑兵去攻城吧。 “刺史大人,我们全部是骑兵,对于攻城那可是无能为力。现在黄巾军占了临菑,他们要是据城坚守,拒不出战,我们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难道就让黄巾军呆在城里为所欲为?”龚景可是吃了一惊,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你们盼了来,你们却不能攻城,难道要让黄巾军占着临菑城不成? 周永看着龚景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对龚景说道。“刺史大人,如果让黄巾军知道来了三万多骑兵,打死他们也不会出城来与我们决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青州官军调头回去。攻打临菑,这样或许黄巾军还会追出城来,我们再来消灭他们。” “太守大人,你也看到了,就这些官军,没有跑散已经很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们攻打城墙?如果回去遇到黄巾军,说不定就会一哄而散。” 龚景说得没错,这些官兵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肯定没有再战之心,不过有一点他不知道,那就是周永兄弟们的骁勇,一定会重振这些官兵的士气,而周永则对此充满了信心。 “刺史大人说得没错。但我要的正是他们没有士气,让黄巾军轻视他们,出城决战,我们好一举消灭黄巾军。” 龚景可是明白了,周永这是要拿他这五万官兵作诱饵,引黄巾军出城。五万官兵他倒是不在乎,可是他年纪大了,再也跑不动了,他可不想让自己也被周永拿去当了诱饵。 “那……老夫就把这五万官兵交给太守大人吧。有什么要求尽管说,还请太守大人除恶务尽,一定要把孙观黄巾消灭殆尽。” 周永正等着这句话呢,可不会跟你客气,我千里迢迢来救青州容易吗?要求是要提的,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可不是白给你帮忙的,不过要求倒是可以提得间接一点。 “刺史大人,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些黄巾军士兵也是些穷苦百姓,参加黄巾军无非是想混口饭吃。我也不想大开杀戒,尽量全部俘虏他们。打下青州之后,还望刺史大人善待这十五万黄巾军俘虏。” 刚才还笑眯眯的龚景,一听到这么多俘虏。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渐渐地变成了苦瓜脸,就好象牙齿突然疼了起来。我的天啊,十五万俘虏,你让我如何善待? “太守大人啊,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那十五万多黄巾军俘虏,让我把他们怎么办?杀之。有伤天和;放之,恐复为贼;关之,粮从何来?对了,太守大人,你们在广阳抓到的俘虏是如何处置的?” 周永的心中早就有了盘算,正想办法把龚景一步步的往上引。谁知道龚景竟然主动问起,这真是磕睡来了就遇到有人递枕头。连忙微微笑了笑,继续把龚景往前引。 “幽州地广人稀,又与胡人交界,我们就把那些黄巾俘虏安置到胡人的地盘上去开荒种地,还可以防范胡人,反正也不怕他们跑了,他们就是去抢劫胡人我们也可以不管。” 龚景的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不过瞬间即逝。青州与胡人可不搭界,就是想送到胡人那里去,也没有条件啊,看到面前的周永,突然有了主意,连忙朝周永露出微笑。 “太守大人,你们那办法可真是个好主意,幽州北邻胡人,可以把俘虏安置到胡人的地盘。不过青州东邻大海,这些俘虏确实不好安置,总不能把他们安置到海里去吧。你看是不是把他们也送到胡人地盘上去,就当给你们增加人手了。” 周永早就想到龚景会提出类似的要求,脸上故意露出为难的表情。答应的太快,恐怕龚景就不会上当了,他犹豫了好一会,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勉强答应,但是也提出了条件。 “刺史大人,送到幽州也未尝不可。只是这路途遥远,刺史大人你得提供一万步卒押送和看管。免得他们路上又跑了,复返为贼。同时你还要为他们提供一年的粮食和他们住宿的帐篷,在他们种出粮食之前,总不能把他们冻死或者饿死吧。” 这么苛刻的条件,差点没把龚景噎死。不过他也是个明白人,十五万黄巾军啊,要是不送走这帮瘟神,青州万难安宁。他一咬牙,破财免灾吧,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他再找青州的豪门、士族和乡绅们去收就是了。 “就依太守大人的。太守大人,不知你什么时候可以攻下临菑?”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要是那孙观龟缩的青州城里,他还真没有办法消灭他们。不过他相信孙观会出城的。黄巾军刚刚开始的时候,可是连朝廷的中央军也不放在眼里的,波才不也打得朱隽狼狈逃窜吗?微微笑了笑,充满信心地对龚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刺史大人,我已经有了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三、五天就可以结束战斗。不过还得刺史大人配合一下,请你立刻下令各郡、县迅速征集乡勇和粮草,做出反攻临菑的架式。剩下的事情就该我们来做了,刺史大人放心等着吧,过不了几天,青州就不会再有黄巾贼了。” 看到周永那么有信心的样子,再看看那威武的三万骑兵,龚景总算放心了。只要是消灭了黄巾军,就是破点钱财,可是他的刺史之位还是保住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又笑了起来。 “太守大人真是大才,剿灭了孙观黄巾贼众,本官一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想那右中郎将朱隽刚刚在长社兵败,和左中郎将皇甫嵩一起被波才围困在长社城,动弹不得。而我青州一战平贼,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周永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请不请功他倒是不在乎,现如今宦官当道,功劳再大有个屁用,如果没有钱送,到时候恐怕连个县官也弄不到。刘备当年不是很有功劳吗?还是汉室宗亲,不也仅仅只是弄了个县令吗? “刺史大人,时间紧迫,我们开始行动了。” 月夜偷袭 月夜偷袭 青州首府临菑城内,虽然老百姓跑得差不多了,但是街上却次序井然,穷苦的老百姓只要老老实实的交出了粮食和财物,倒也相安无事。黄巾军士兵们已经把城市搜查了三遍,除了抢劫财物,倒是没有杀人放火的事情。 孙观可比程远志能干多了,手下的黄巾军将士也被他管的服服帖帖。虽然攻破了临菑城,但是大多数士兵并没有进城,全部驻扎在城西的大营里。抢劫的财物也全部放在大营里,谁也不敢私藏半分。 青州刺史跑了,孙观带人进入刺史府,大模大样地在刺史府发号施令,俨然成了青州的主人。正因为他有这种当家作主的心态,他的手下才更象是士兵,而不是土匪。 “报……” 一个传令的黄巾小兵从马上跳了下来,飞快地跑进青州刺史府的大门,手里高举着传令的小旗,嘴里高呼着“报”字,一阵烟似地冲进了刺史府大堂,“扑通”一声跪在几个黄巾军将领面前。 “报。青州官兵又杀回来了,还有五万多人,另外他们又带回来了五千多骑兵,据说是从幽州请来的援军,现正在北门外五十里处。” “啊……” 吴敦、尹礼、宋祥等黄巾军将领惊得站了起来,对于骑兵,他们可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无论是鲜卑人。还是乌桓人,都多次深入到青州来抢劫,每次也就是几千骑兵,却来去如风,朝廷的官军也只能望风而逃。 “慌什么!不就是五千多骑兵吗?用得着这么紧张吗?再去打探,待他们今天扎营后再报。” “遵命。” 孙观狠狠地把几个黄巾军将领瞪了一眼,他们才乖乖地坐了下来。要说孙观不怕骑兵,那是假的,可是他不能在将领们面前表现出恐惧来,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五万青州官军已经是惊弓之鸟,根本不堪一击。他们还敢回来,就是靠的那五千多骑兵撑腰。只要我们想办法消灭了那五千多骑兵,那些青州官兵将不战而逃。” “将军大人,如何消灭那五千多骑兵呢?” 尹礼可没有孙观那么有信心。朝廷官军都拿骑兵没有办法,你孙观能有什么好办法消灭骑兵,顶多守在城里罢了,在这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要想消灭骑兵谈何容易。 孙观的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五千多骑兵不消灭,他们就会成为黄巾军的恶梦,要是让他们呆在青州城外,自己恐怕就只能呆在青州城里了。他们就是不攻城,困也要把黄巾军困死在城里。想了想,只有趁夜偷袭一途了。 “幽州骑兵长途奔袭,远道而来,肯定是疲惫不堪。若待他们休整数日,缓过劲来,必为我心腹大患。如果现在就去攻打,他们骑在马上,来无影,去无踪,我们到哪里去追。我欲待他们扎营后,连夜偷袭敌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好计策!”宋祥猛地一拍大腿,朝孙观竖起了大拇指。他们这几个头领中,还就是孙观、尹礼有些头脑,而吴敦、宋祥只是些冲锋陷阵的猛将,一听孙观的计策,当即就兴奋起来。 孙观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得意。与人们的想象不同,作为黄巾军的一方首领,孙观可不是大老粗,他可比一般人都冷静,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实力。他朝几个将领摆了摆手,开始安排今天晚上的袭击。 “尹礼,你率三万多人守住城西大营;吴敦,你率三万多人守住临菑城,宋祥,你随我率十万多人袭击他们的大营。记住,今晚的偷袭要全部带上长枪和弓箭,专门对付他们的骑兵。骑兵虽然厉害,但是他们毕竟只要五千多人,拼得几个对付他们一个,也要把他们拼光。” “遵命。” 众将答应一声,各自去调集兵马,准备与幽州骑兵大战。在他们四人中。尹礼、吴敦、宋祥每人只有三万多人,其余的人马,也是最有战斗力的人马,都是属于孙观的。 …… 这是一个明亮的夜晚,月亮高挂在天穹,月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荒野上的小草披上了一层银光。远处还有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整个世界仿佛沉浸在银色的光海中,烘托着充满温馨静谧的夜。 周永提着大刀骑在马上,置身在这月光之海中,黑色的盔甲披着银白色的月光,就象一个下凡的战神。眼望着这温柔恬静的月光和银白色的大地,心中竟生出了“看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情。 荒原里的小草,刚刚生出嫩芽,羞涩的野花,在月光中伸着懒腰,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中鸣叫,唱着悦耳的情歌,各自追寻着自己的爱情,此起彼伏。合奏着一首荒野交响曲。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是百花齐放的季节,是情意绵绵有季节。有多少情爱在春天里绽开,就有多少生命在春天里孕育。温柔的月光之下,无数的生命在翩翩起舞。 然而,一场蹂躏生命的屠杀就要开始了。 从孙观开始集合队伍的时候起,陈仓、刘枝就派人送来了消息,周永很快就猜到了孙观的意图。他立即命令队伍集合起来,趁着天黑急行军几十里,抢先带着部队埋伏在半道上,静静地等待着孙观。 陈仓、刘枝和他们那帮云峰山寨的兄弟们都是些习惯于偷鸡摸狗的家伙,周永就让他们专门作为斥侯兵。辽东骑兵的大军还没有到青州,已经有一百多的斥侯兵赶到了青州城的周围,对于孙观的一举一动了解的一清二楚。 银色的月光之下,一排将领分立在周永两侧。张飞端坐在战马之上,手中的三棱长矛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寒光。他看了看身边的周永,有些不相信地笑了笑。“大哥,你如何肯定孙观一定会来偷袭?” 周永侧头看了张飞一眼,淡淡地笑笑。“如果你是孙观,难道你不想趁着敌人远道而来。立足未稳,而趁机攻击吗?” “如果我是孙观,肯定白天就来攻打,而不会等到晚上来偷袭。”张飞似乎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要知道,趁敌人立足未稳而偷袭,几乎是所有的将领都懂得的战术。正因为这种战术大家都清楚,人人都在防范,所以早就已经失去了偷袭的意义。 周永摇了摇头,朝张飞笑了笑“可惜孙观不是你,他白天肯定是不会出城的,一定会选择晚上偷袭。” 张飞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看着周永“为什么?” “感觉,就凭我的感觉。”周永肯定地说道。然后回过头去,眼睛看着远处茫茫的荒野。他坚信孙观傍晚集结队伍,肯定是为了偷袭,总不会带着黄巾军士兵来欢迎幽州骑兵来到青州。 皓月当空的时候,远远的跑来了一队骑兵,他们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对着路边的原野射上几箭,原来这是孙观的先头队伍终于过来了,一百多骑马的斥侯率先冲了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孙观的大队才姗姗来迟。远远地看去,就象是一条巨大的蟒蛇在原野里蜿蜒而行,虽然他们的脚步很轻,但还是惊起了无数的虫豸,引起草丛中一阵的慌乱。 月光中,孙观和宋祥骑马走在头里,他们身后的黄巾军队伍绵延上十里,象一群蚂蚁席卷而来。尽管已是春天,但是夜里还是很凉,而黄巾军士兵们都穿着单衣,却也头上冒汗。 “大哥,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你不去当算命先生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才。” 周永轻轻的笑笑,明亮的月光之下,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远望着长长的黄巾军队伍,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脸色严峻得犹如这幽冷的月色,说话的语气也是异常的冰凉。 “关羽、张飞两位兄弟。你们带一个屯从前面冲杀。记住,要少杀戮,把他们冲散、吓回临菑城里去就行。那些跑不了的就尽量多抓活的,我们幽州可有大片的土地没有人耕种。其他兄弟,你们就陪着大哥在这里看场戏吧。” “哈哈哈……听大哥的。” 正在行进的黄巾军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正一步步在走向深渊,一直待到黄巾军大队过去了三分之一,周永才向关羽、张飞点了点头。关羽、张飞把他们的青龙偃月刀、三棱长矛朝天一举。放开他那大嗓门,平地里响起一声炸雷。 “兄弟们,杀啊……” 刹那间,二千多条马刀直指长空,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刀阵,幽冷的月光之下,那锋利的马刀刀刃,闪耀着一道道冰凉的寒光,随着张飞的一声大喝,紧跟着吼叫起来,呼喊声响彻云宵。 “杀啊……” 二千多骑兵催马疾驰,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就象一股泄闸的洪流,朝着黄巾军队伍奔腾而来,几千只马蹄猛烈地敲打着地面,犹如擂响了进攻的战鼓,将宁静的月色被踏得粉碎。 狂奔的马蹄之下,无助的小草在呻吟,柔弱的野花在哭泣,欢叫的小虫子立即闭上了嘴巴,爱情再美,还是小命要紧。大地开始发抖,连高挂在半空的月亮也微微颤动,连带着月光也跟着不停地摇曳。 二千多骑兵仿佛来自地狱里的幽灵,一下子从地底下冒了出来,整个黄巾军队伍竟然傻傻地呆住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面对滚滚而来的二千多铁骑。黄巾军顿时慌了手脚。没有人提醒,也没有人指挥,那些黄巾军士兵们“哗啦”一下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拨腿就跑。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关羽高声喊叫着,在黄巾军队伍中横冲直撞,青龙偃月刀在空中翻飞,黄巾军应声而倒。关羽所到之处,黄巾军士兵连忙扔掉兵器,蹲在地上。而那些骑马的将领,早就被关羽打下马来。 “鬼啊……” 那些有幸回头看到骑兵面孔的黄巾军士兵,立即发出了胆颤心惊的嚎叫,胆子小的士兵当场就有不少人吓得晕了过去,就是那些胆子大些的,也不过是夺路狂奔。其实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 “下去。” 张飞猛喝一声,手起矛到,长矛狠狠地砸在一个黄巾军将领的肩上,硬生生地把他从马上掀得飞了起来,直飞得十几丈远,才摔落在人群之中,又把正在奔跑的黄巾军士兵砸倒了一片。 走在队伍前面的孙观一看后面遭到骑兵进攻,瞬间就明白自己偷袭不成反被敌袭,慌乱之后迅速镇定下来。孙观表情冷漠,目光冰冷地掠过月光下的旷野,想从那茫茫的荒野里发现些什么。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明亮的月光之下,眼见得幽州骑兵只有二千多人,这让他深感意外,也让他隐隐地感到一丝不安。幽州骑兵就是再胆大,也决不会仅仅用二千多骑兵来埋伏自己的十万大军,想到为里,孙观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 “回去,全部回去进攻骑兵。” 虽然说骑兵速度快,杀伤力强,来去如风,十分厉害,但是有近十万步兵的孙观也不会把二千多骑兵放在眼里的,就凭自己的长枪兵、弓箭手,就是死缠今天也要把这些骑兵缠死在这里。 不管幽州骑兵埋伏了多少骑兵,孙观也不能退缩。一旦他下令撤退,那就是一场大溃败。他对自己的士兵可是非常了解,顺势的时候他们比谁都勇猛,可是一旦败退,便一发不可收拾,能不能退回临菑还是两说。 “杀!” 孙观将手中大刀向前一指,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冷冰冰的字来。没有半点犹豫,也没有一个人退缩,孙观身后的三万多黄巾军已经在各自大、小将领的带领下,嚎叫着冲了上来。 “这个孙观不简单啊。” 令周永没有想到,孙观竟然带着步兵从前面杀回来了,不仅一点也没有显得慌张,而且还杀气腾腾。三万多人呼喊着,一个个向下山的猛虎,手中的大刀高高扬起,朝着关羽、张飞的二千多骑兵围了上来。 反而被击 反而被击 高土坡上,辽东骑兵的将领们静静地注视着前面的战斗。只见那明亮的月光下,马刀的锋刃闪耀着寒光,哀嚎声响彻荒野。然而,令大家没有料到的是,孙观的黄巾军并没有崩溃,反而开始反击。 “大人,关羽、张飞两位兄弟快要被孙观围住了,我们是不是上去冲杀一阵?” 潘凤一看孙观不退反进,立即替关羽、张飞担心起来。在这明亮的月光之下,要是让孙观的三万多步卒把关羽、张飞围了起来,那还真是凶多吉少。骑兵再快,也经不住那么多的弓箭手的箭矢。 周永也觉得不能再等,可不能让关羽、张飞出事,他立即大声命令道“潘凤、俞涉,你们带刘辟、龚都骑兵屯下去冲杀一阵。注意,杀散敌人就成。” “遵命!” 潘凤、俞涉高声应到,各自举起手中的开山大斧和狼牙大棍,朝着他们身后的骑兵狂吼一声,刘辟、龚都立即带着三千多骑兵立即飞奔而出,三千多片马刀倒映着月色。照亮了半边长空,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立即在荒野里响起。 “杀啊……“ 张飞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目光冰冷地掠过月色下的荒野,扫视了一眼冲上来的黄巾军,手中的长矛朝前一指,眉宇间立即透出一股狂暴的杀气,冷冰冰的语气更似这月夜般的寒冷。 关羽则冷静的多。他看到潘凤、俞涉带人杀了上来,立即打马追上张飞,大声喊道“张飞兄弟,孙观这小子倒还真有几份能耐。我们的援兵来了,杀回去,这次要给孙观点厉害瞧瞧。” “杀啊……” 二千多个怒吼同时暴发,就象月夜里突然响起了惊雷。二千多柄马刀直指明月,刺碎的月色在明亮的刀刃上闪烁。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一千多骑兵纵马狂奔,犹如一阵旋风,朝着冲上来的黄巾军席卷而去。 “杀啊……” 孙观将手中的大刀朝前一挥,狂怒着喊叫起来。他手下的黄巾军士兵倒是非常的悍勇,眼见得又杀出一彪骑兵,毫不没有退缩。三万多人平端着长枪,紧跟着他们的头领,吼叫着冲了上来。 “找死!” 俞涉的狼牙大棍重重地横扫在一个黄巾军将领的腰上,那黄巾军将领连哼都没有来及哼一声,他只听到耳畔嗡地一声,整个人就在空中飞了起来,顷刻间如坠云里雾里,耳朵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亦是一片茫然。 …… 不远处的荒野里,颜良、文丑正心急地等待着进攻的信号,他微闭着双眼,无心欣赏这明亮的月色,任由月光撒落在他的盔甲上。高大的身影倒印在荒凉的大地上,手中的大刀在明亮的月光下闪耀着寒光。 由于大人有令,今天晚上少开杀戒,颜良、文丑只能以吓唬黄巾军为主了。也许是受到周永的影响,黄巾军士兵在兄弟们的眼中,已经成了开荒种田的劳力,而不再是被杀戮的对象。眼看着黄巾军从面前走过,颜良、文丑不由得睁开眼,再一次遥望着前方。 “杀啊……” 终于,焦急的颜良、文丑看到关羽、张飞在前面动手了,脸色微微一紧,立即扬起手中的大刀,平指着前面不远的黄巾军大队,朝着兄弟们大喊一声,一催坐下战马,如疾风般地冲了出去。 颜良、文丑身后的骑兵一起催动战马,如影随形般地紧紧跟随在颜良、文丑的身后,二千多把大刀划过月色,明亮的反光映透了半边天际。月光之中,二千多骑兵犹如从黑暗中冒出来的鬼魅,向着前方的黄巾军漫卷而来。 “闪开!” 急奔中的颜良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挟带着雷霆般的威势,恶狠狠地朝着一个黄巾军将领横扫过去。看到突如其来的骑兵,黄巾军士兵们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夺路而逃,唯独这个将领挥舞着大刀,不顾死活地竟然迎了上来。 “砰……” 面对颜良横扫的长枪,那个黄巾军将领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抬刀来挡,然而令他没有想到,他的大刀不仅没有挡住对手的大刀。随着一声闷响,自己反而连人带刀一起被砸得飞了起来。 “杀!” 文丑大吼一声,纵马疾进,手中的大刀在空中飞舞,带着强大地惯性,恶狠狠地在黄巾军阵中左砸右扫,两名试图阻挡地步卒顷刻间被扫飞,文丑手中的大刀亦冰冷地砍向一名来不及闪避地黄巾军士兵的颈项,激血飞溅,尸身抛飞。 “鬼啊,快跑啊……” 没有了孙观的后队黄巾军,根本经不住颜良的冲杀,那些黄巾军士兵早就被那鬼一般的面具吓得魂不附体,调头就往回跑,仓皇之中,连兵器也丢了一地,有的黄巾军甚至连鞋子也跑掉了。 “撤……” 孙观终于顶不住了,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眼看着黄巾军士兵们已经四外逃散,孙观一拉马缰绳,带着身边的三万多士兵朝着临菑奔去。在他的身后,大批溃败的黄巾军如蝗虫般尾随而来。 …… 孙观领着大队人马去偷袭幽州骑兵。留下吴敦负责守卫临菑城。不知为什么,吴敦眼皮一直在跳,虽然他没有去参加偷袭骑兵,可是他的心里却始终放心不下,总觉得好象要出什么大事。烦闷异常的吴敦从孙观走后就一直在城墙上转悠,两眼不停的打量着北方。可是茫茫荒野里,他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他越来越烦躁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急促而零杂的脚步声。明亮的月光之下,从远处的荒野里冒出几个黑影,紧接着越来越多,最后无数个黑影连成了一片,就象是一群受惊的兔子,没命地朝着临菑城狂奔而来。 “小心敌袭!” 猛然间,一个念头在吴敦的心中闪过,几乎想都没想,他突然喊出了“小心敌袭”的命令,这要是官兵趁乱混进临菑城来,然后来个里应外合,那他们恐怕又要被官军追着都处赶了。 城墙头上的黄巾军还在莫名其妙,他们都看到那跑来的正是他们的兄弟,可是将军大人怎么喊出了“小心敌袭”?但是谁也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立即强打起精神,摆出战斗的架式来。 “打开城门,赶快打开城门!” “你们在城里享福,老子们出去打仗,回来连门都不给老子们打开,小心将军大人剥了你们的皮。” “快开门!再迟官军就追来了。” 不一会,那些狂奔的黄巾军就跑到了城下,连口气都没有喘均匀,便对着城墙高喊进来。一边喊,还一边猛敲着城门。也许是嫌守城的黄巾军开城慢了,城下的黄巾军有的已经开口叫骂起来。这些敲城门的黄巾军可都是孙观的手下,昌稀有手下已经绕城而过,跑到城西大营去了。 “混帐,都给我住嘴。叫你们将领出来说话。” 吴敦在城上大喝一声,声音中透出的威严之势,让城下的叫骂停了下来。这个时候,有哪个小将领敢出来回话呢?然而城下的黄巾军越聚越多,叫喊声越来越响,吴敦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们谁看见将军大人了?”没有人回话,吴敦只得再次大声问道。他这次也不要将领回话了,朝着黑压压的黄巾军士兵们就喊叫。 “没有,没有看到。” “看到与官军大战。” “好象在后面。” 城墙下面七嘴八舌的回答,让吴敦心里更加没底,将军大人不会出事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吴敦望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犹豫着是不是该打开城门。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还有不断的黄巾军往这边跑来。 城下的黄巾军中,有两个人混在人群里,由于他们的身形实在是太过魁伟,很容易就会暴露,使得他们不得不坐在地上,围在他们身边的就是从青州官兵中挑选出来的三千多个精锐。 “许褚兄弟,这守城的家伙挺精明的,不放我们进城。怎么办?”典韦望了望城墙上的吴敦,心里有些着急了,要是今晚进不了城,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让他们进城了。 “等一会他肯定会放我们进城,我就不信他敢把孙观挡在城外。”许褚则沉着的多,他看到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士兵,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人越多,就越混乱,他们就越有机会。 就在典韦、许褚小声说话的时候,大批的黄巾军终于回来了,孙观在亲兵们的保护下,来到了城墙边上,此时的他已经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到黑压压的黄巾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将军大人,我这就打开城门让你们进来。不过你要小心了,千万别人官兵混了进来。”吴敦一看孙观回来了,立即喜出望外,当即就亲自朝城墙下面跑去,要为孙观打开城门。 吴敦的一句话提醒了孙观,他迅速扫视了一遍黑压压的人群,虽然月色很亮,可是他也只见到一排排的人头在晃动,还真不好分辩。黄巾军起事才不过一个多月,彼此都还不怎么熟悉,谁能知道谁是奸细? “都给我听着,按照各万人队、千人队站好了,由千伕长带着排队进城。” 孙观的反应还不是一般的快,马上就想到了办法。虽然士兵太多他不认识,但是近百个千伕长他还是认识的。而千伕长肯定认识自己手下的百伕长,谅你也混不进几个人来。 典韦可是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孙观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如此一来,他们马上就会被识破“不好了,要是让他们排队进城,我们非暴露不可,不如待他城门打开,直接攻打他们,夺取城门。” 就是沉着的许褚也着急起来,他不停地看着北边的荒野,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嘴里不断地念叨着“怎么他们还不到呢?如果城门打开了他们还不到,我们就直接攻城了。” 就在典韦、许褚想着办法的时候,黄巾军的队伍已经开始集合了。他们身边的官军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稍微犹豫了片刻,就有一个万伕长边喊边朝他们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喊道“过来,你们是哪个队的?” “马上就过来,马上就过来。”典韦和许褚一声懵了,他们不是本地人,只要一开口说话,准得暴露。千钧一发之机,总算有一个机灵的青州官兵应答了一句,那个万伕长才停下了脚步。算是暂时消除了威协。 不过那个万伕长还是非常负责的,在转身的时候还不忘把他们狠狠地训斥几句。“赶快过来集合,待会官兵来了,你们可就进不去城了。” “好的,我们马上就过来。”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否则就会被黄巾军发现。典韦朝许褚努了努嘴,两人站了起来。悄悄地把大刀抄在手里,眼睛搜寻着孙观的方向,准备一击必杀。就算是进不了临菑城,也要把孙观干掉。 “排好队,过来,快点过来。”就在典韦、许褚往前走的时候,那个将领又喊叫起来,催促他们快点过去,他大概把他们当成了他的手下。 “骑兵来了……” “骑兵来了……” 就在典韦、许褚准备动手的时候,脚下的大地猛然间开始震动起来,那战马奔腾的马蹄声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此时听到更是倍感亲切。刹那间,黄巾军士兵们惊恐地喊叫起来,正准备排队的士兵们急忙朝城门涌去,拼命的擂起城门。 “别慌,别慌!长枪兵赶快布阵迎敌,弓箭手赶快列队。” 孙观明白,此时要是惊慌失措,这几万人都不是骑兵的对手,但要是布好长枪阵,那些骑兵休想讨到什么好处。可是就在这时,城门打开了。原来城墙上的吴敦见到骑兵追来,更担心孙观的安全,连忙命令士兵打开了城门。 这一开城门不要紧,士兵们再也没有战斗之心,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长枪阵,拨腿就往城里跑,还有些来不及的士兵,干脆连长枪也甩了,弓箭也不要了,空着两只手往前挤,还是命要紧。 夺回青州 夺回青州 青州城北的茫茫荒野里,数千骑兵高举着马刀,呼喊着朝着城门杀来。那轰隆隆的马蹄声迅速盖过了黄巾军士兵的喧嚣,连青州城墙也跟着晃动起来,以至于孙观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 “你们终于来了。” 典韦和许褚相视一笑,朝三千多官兵精锐一招手,大家也纷纷朝城门挤去。那些黄巾军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他们就挤到了前面,眼看就要挤起城去,却突然听到已经上了城墙的孙观大叫起来。 “官军来了,官军来了,快关城门,快关城门,没进城的赶快到城西大营,没进城的赶快到城西大营。” 孙观的话音刚落,就有几十个黄巾军士兵上来要关城门。此时的典韦离城门仅仅一步之遥,来不及多想的典韦朝许褚一摆头,两人猛一使劲,挤倒一大片黄巾军士兵,就在黄巾军关城门的一刹那,典韦率先一步抢到城门。 “将军有令。赶快出去,到城西大营。” “滚开!” 典韦怒吼一声,猛地飞起一脚,只听到“轰”地一声响,半边城门洞开,那关城门的十几个士兵向后摔倒了一地。紧跟着许褚也挤了上来,两手使劲一推。另一边城门也轰然洞开。他们身后的三千多官兵精锐也趁势挤了起来。 “抢占城门!” 挤进城来的典韦、许褚两人一挥手,各自带着一千多精锐朝城门两边的城墙上杀去。面对突然亮出刀枪的官军,孙观、吴敦吓了一跳,他们立即明白过来,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官兵终于混进了城。 “杀……” 爬上城墙的许褚二话不说,挥起大刀就朝城墙上的黄巾军砍来,迎面而来的二个黄巾军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出手,许褚的大刀已经从一个黄巾军的脖子处轻轻地划过,热血犹如喷泉般地从咽喉里飞出,溅起满地的血花。 另一个黄巾军正要躲闪,却突然看到一把钢刀飞斩而至,锋利的刀刃从自己的肚子上划过,满腔的肠子、肚子、内脏“哗啦啦”流了一地。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这么大个窟窿,缝也无法缝,补也无法补,不由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典韦刚一踏上城墙,十几把长枪便刺了过来。暴怒的典韦狂吼一声,两把大刀从中一分,十几把长枪便揽在怀里,两臂猛一用力,硬生生地将十几个黄巾军士兵掀下了城墙。 “去死……” 猛一回手,几十把长枪便从典韦的手中飞出,朝着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刺去。由于城墙太过狭窄,黄巾军又过于密集,眼见着一排枪林扎来,那些黄巾军躲闪不及,一时之间就被扎倒一片。 “啊……” 随即城墙上的黄巾军便发出一阵阵的哀嚎,趁着黄巾军慌乱之机,典韦已经跳到了他们的身边,悠然之间,两把大刀在空中飞舞,但见手起刀落,寒光闪闪,锋刃从脖颈间斩过,绽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血莲。 城门外赶来的骑兵正是关羽和张飞,他们按照杨林的命令,等待郭彤、霍浪率领的青州官军一起朝临菑追来,毕竟攻城这活,还得靠步兵,骑兵再强大,你也不能把马骑到城墙上去。 “杀啊……” 关羽和张飞几乎同时高喊起来,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朝前用力一挥,紧接着,二千多把马刀高高举起,同时发出了惊天动地般的吼叫,刹那间,二千多匹奔腾的战马汹涌向前,狂乱的马蹄向着城前的黄巾军踏去。 “鬼啊……” 见到这些鬼骑兵又上来了,黄巾军士兵们早已是心惊肉跳。此时的城门已经被典韦、许褚占领,城门外的黄巾军士兵往前进不了城,往后是庞大的幽州骑兵和青州官兵,真所谓进退不得。绝望之中,黄巾军士兵们发一声喊。往城西大营跑去。 与以往不一样,这次杨林没有命令关羽、张飞抓俘虏,连郭彤、霍浪率领的青州步兵也没有抓俘虏的任务,让他们随便跑。那些黄巾军士兵这才得以很顺利地逃跑,他们还以为自己运气好呢,孰不知杨林正是要他们把对幽州骑兵的恐惧传染给所有的黄巾军。 “杀啊……” 孙观高喊着,两眼几乎冒出火来。此时官军的骑兵已经杀到了城门下,而不远处大队的官军步卒也赶了上来。城门外的黄巾军已经跑得不知去向,而城墙已经被官军占领,无路可走的孙观高举着大刀,就要扑上来与典韦拼命,却不料被吴敦一把拉住。 “将军大人万万不可,西门还有好几万将士,可速速到西门招集散兵,还可一战。” “唉……难道就这样把临菑城让给官军?” “将军大人,官兵已经占领城门,城内的士兵没有斗志,此时交战恐怕凶多吉少。我们还是退到西门大营再作计较,来日方长,不必争一日之短长。” “也罢,即刻传令。全军退入西门大营。” 孙观的心里明白,这临菑城是怎么也守不住了,还不如早点放弃,赶快回到自己的城西大营,召集手下将士,说不定还可以与官兵一战。况且黄巾军的财物和粮草都在城西大营,只要保住财物和粮草,黄巾军尚有东山再起的日子。 …… 就在孙观退出青州城的时候,宋祥带着大队黄巾军也退了回来,在西门大营门口,两股人马汇集到了一起。宋祥一见到孙观,就连忙跑了上去“将军大人,总算见到你了。” “你们怎么样?”孙观急切地问道,刚才受到官军的攻击,慌乱之中仓惶撤退,他也没顾得上后面的队伍,现在见了宋祥,不由得觉得有些惭愧。 “我们被骑兵攻击了一阵,见将军大人撤退了,我们也退了回来,倒是没有什么伤亡。”宋祥只是被颜良、文丑他们气势汹汹地攻击了一阵。虽然吓得不轻,伤亡倒是不大。 “老天保佑!那些官军骑兵虽然声势吓人,毕竟人数太少,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待我们休整几天,再与他们决战。”孙观的眉头舒展开来,刚才失败的阴影一扫而空。 “将军大人说得是,今晚之败,只是我们大意,被他们打了埋伏而已。来日准备充分,定当消灭幽州骑兵。”宋祥也是松了一口气,孙观没有怪罪,他的底气也壮了起来。 “走,我们回西门大营。”孙观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明亮的月光之下。十几万黄巾军士兵犹如归巢的蚂蚁,浩浩荡荡地往西门大营涌去。 西门大营是当时攻打临菑城里修建的大营,攻下临菑城后一直保存在那里,谁知道现在又派上了用场。等到孙观和吴敦带着残兵败将跑到城西大营,尹礼连忙迎了上来。 “杀啊……” 就在这时,幽州骑兵又追了上来,几千骑兵吼叫着,在茫茫荒野里纵马狂奔,耀武扬威地挥动着大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原野里骤然响起。孙观生生勒住战马,回过头来,只见数千把大刀闪亮,将整片天空都照得亮如白昼,无数官军从黑暗中鬼魅般冒了出来,紧紧地咬住孙观黄巾军的尾巴。 “长枪手,赶快结阵迎敌!弓箭手,准备射杀骑兵!” 孙观大声喊叫着,连忙命令所有的长枪兵、弓箭手全部披挂上阵,严正以待,摆出拒马阵,防备幽州骑兵趁胜冲击黄巾军士兵大队。 令孙观不解地是。那些骑兵并没有来进攻黄巾军,甚至连象样的追赶也没有,他们只是在离黄巾军一箭之远的地方吆喝着,高举着大刀跑来跑去,似乎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缓缓后撤,退回大营!” 孙观当即立断,他可不愿意在这月夜里与骑兵在此大战。在他的指挥下。黄巾军士兵缓缓地向后退去,一直退进了西门大营。 眼看着黄巾军士兵全部进了西门大营,那些官兵骑兵才消失在茫茫月夜里,几乎全部开进了临菑城,似乎忘记了黄巾军还有一个城西大营,以至于逃散的黄巾军士兵大多跑了回来。 “多派斥侯出去打探,看官军在搞什么名堂。” 孙观还是不放心。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官军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没有趁胜来占领他的西门大营,他连夜派出了大批斥侯。一直等到斥侯带回来了消息,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报,官军占领了临菑后,全部睡觉了。” …… 到了二天早上,孙观匆匆吃罢早饭,连忙命令清点了一下人数,结果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昨天晚上夜袭和从临菑城撤退,自己损失的人马不到一万,还有十四万多人,不由得信心高涨起来。 眼见得二战没有损失多少人马,几个黄巾军将领不免也跟着高兴。早饭后立即汇集到孙观的大帐,商议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满目都是焦急的神色。为了稳住军心,孙观强自镇定,为将领们鼓劲打气。 “不用惊慌,那幽州骑兵也就几千人,他们只能野战,不能攻坚,我们大营坚固,他们能耐我何?昨晚是不小心中了他们的诡计,他们敢跟我们面对面的决战吗?” 可是不论孙观如何鼓劲,将领们还是心有余悸,那吴敦可是亲自见识过幽州骑兵的厉害,要不是亲兵们拼死混战,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尹礼眉头紧皱。抱拳上前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大人,虽然幽州骑兵攻不进来,可是我们也不敢出营,那我们不是被困在这里了吗?现在临菑也不能攻打了,我看我们还是回泰山吧。我们这一趟,也捞得差不多了,现在不走,恐怕以后想走也走不了。” 尹礼的提议正合众将的心思,大家都点头表示赞成。青州刺史龚景把全州的乡勇都调来临菑,使他们攻打了一个多月才攻下来,现在来了幽州骑兵,临菑也丢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其实孙观也想到了撤兵,只要不是傻子。就明白有这么一队强悍的骑兵在附近活动,别说是再攻临菑城,就是自保都成问题。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撤退也要报复一下幽州骑兵。 “既然众位将领都同意撤回泰山,那就撤吧。不过如何撤退,我们可要想好了。那些幽州骑兵是不会让我们安生撤退的,肯定会趁机袭击我们。” 一席话说得大家又犹豫起来,这真是打也不是,撤也不是。大伙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的说趁夜突围,有的说白天撤退,由长枪兵断后,也有的提议主到进攻骑兵,趁乱突围。看大家也没个准主意,孙观摆摆手,让大家停了下来。 “大家不用担心,其实对付骑兵,我们还是有办法的。今天大家把所有的弓箭手、长枪手集中起来,严加训练,以长枪手保护弓箭手,由弓箭手射杀骑兵。我倒要看看他的几千骑兵经得起几轮箭矢的攻击。” “将军大人真是高见!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试过了,只要我们的长枪兵摆出阵式,那些骑兵就不敢往上冲。所以,他们是拦不住我们的。”经过昨天晚上的试探,宋祥自己觉得已经找到了骑兵的软肋,当即同意孙观的决策。 孙观点了点头,他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将领们战胜骑兵的勇气,便接着说道“我决定了,今夜悄悄准备,明天清早寅时退往泰山。如果幽州骑兵胆敢追击,我们就用长枪阵保护,同时把他们引到山里去,凭着山丘的地形,骑兵施展不开,他们就没有了优势,我们再收拾他们。” 虽然孙观心有不甘,可是大家已经没有求战之心,财物已经抢了不少,占领一座空城又有什么意义?孙观也不好一意坚持,只好答应他们回泰山。吴敦、尹礼、宋祥等将领听罢,觉得也是个办法,立即双手抱拳,大声回答。 “遵命。” 骚扰战术 骚扰战术 就在孙观和众位将军商议撤退回泰山的时候,大约有二千多个幽州骑兵出动了。这些骑兵可不是一般的骑兵,他们全部都是云峰山寨的山贼,现在是周永的斥侯队伍。 带领这支队伍的正是费鸿、梁鸣,一大早,周永就命令他们来骚扰黄巾军的西门大营,让黄巾军不得安宁,尽可能地打掉黄巾军的斥侯,让黄巾军变成瞎子、聋子。 黄巾军的西门大营只有东、西两个营门,费鸿、梁鸣带着一千多人在黄巾军大营的东门附近巡游,陈仓、刘枝则带着另外一千多人在大营的西门转悠,还有少量的骑兵守在远处作为机动。 为了保证大营的安全,任何军队就会在大营的四周派出大批的斥侯和游哨,有的甚至派出十里地去。一向谨慎的孙观更不例外,早就在大营外布置了大批的斥侯,还派出了巡逻的步卒。 然而今天这些斥侯、游哨可算是倒了大霉,那些幽州骑兵专门就是为了射杀他们而来的。陈仓、刘枝可是憋足了劲,想要好好地表现一番,太阳刚一出来,双方斥侯的追杀战就算是正式开始。 费鸿、梁鸣可是大显神威,他们从鲜卑人手里缴获的长臂硬弓臂硬力沉。射程极远,再加上费鸿、梁鸣射术精良,那些黄巾斥侯哪是对手,不一会,费鸿、梁鸣就射倒了十几个黄巾斥侯。 陈仓、刘枝也不甘示弱,大家就在黄巾军大营外展开了射杀斥侯的比赛,他们可全都是云峰山寨的山贼。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放肆了,现在射杀斥侯,也算是过了一把瘾。 黄巾军斥侯队的头目是个精瘦的汉子,射技十分娴熟,一看就知道是个猎人。由于黄巾军的战马没有高桥马鞍、双脚马镦等马具,能在马上射箭的斥侯并不多,而这个精瘦的汉子不仅能射,而且还射得很好。 双方斥侯游斗了一会,那斥侯头目也射倒了好几个骑兵。陈仓追着他射了几箭,没想到他不但射术高明,骑术也不错,几次都被他躲过。 “刘枝,下一次追他的时候,你带一半人马故意跑散。在另一边集结,我们两边夹击他。” “好咧。” 兄弟俩一阵吆喝,再次向那斥侯头目扑来。那斥侯头目也是艺高胆大,居然催马率队迎了上来,双方又是一阵猛射,虽然各有伤亡,然而幽州骑兵却被冲散,分成了两块。 得意忘形的黄巾斥侯头目调过马头,率领着黄巾斥侯队朝刘枝他们扑去。正忙着逃跑的刘枝骑在马上,渐渐地落在了后面,突然调过头来,抬手就是一箭。那斥侯头目没想到刘枝马朝前跑,他还能回头射箭,结果来不及躲闪,那箭矢正中面目,从马上摔了下来。 很快,黄巾斥侯和游哨都逃回了大营,整个白天,黄巾大营的四周一直盘旋着二组骑兵,每组一千多人,他们就象四群鬣狗,监视着一群苯重的大狗熊。只要是黄巾军有人胆敢走出大营,他们就扑上来一阵乱射,等到黄巾扑上来,他们又跑开了。 …… 这次幽州骑兵来救援青州,孙观主动领兵前去偷袭,本以为能轻易取胜,消灭幽州骑兵,建立大功,几个黄巾军将领也寄予厚望。结果没想到碰到强敌,现在想轻易脱身就不可能了。 看到黄巾军被困在西门大营,孙观有点担心了,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安全的退回泰山,因此对幽州官军的骚扰并没有放在眼里,他急忙把传令兵叫来,“你们立即去各营传令,让大家一门心思准备撤退,不要理睬幽州骑兵的挑衅。只要我等守住大营,挡住幽州骑兵,就能按时撤退回泰山。” 然后他又黄巾军士兵命令在营门口高挂免战牌,命令所有黄巾军将领,任凭幽州骑兵如何骂阵。拒不出战。胆敢不听号令擅自出战者,斩无赦。 费鸿、梁鸣带着幽州骑兵们堵在营门口,命手下幽州骑兵大声叫骂。挑选出来的士兵都是平常挺能骂人的,带着大队幽州骑兵,来到黄巾营门口,摆开阵式,开始叫阵。 “喂,孙观小儿听着,你爷爷在此,快快出来送死。” “孙观小儿,你还在你妈的怀里吃奶吧,怎么都不敢出门了。你爷爷在此等你,要是不敢出来,给你爷爷磕三个响头就放了你。” “黄巾小儿,你们都是乌龟吗?快出来与你爷爷决一死战。” 幽州骑兵们把孙观上三辈的女姓家人都数落了一遍,但是不管怎么骂,孙观可是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出来应战。只有大营里的黄巾军士兵隔着寨门与幽州骑兵们对骂,不时互相放几支冷箭。 虽然费鸿、梁鸣的手下的兄弟原来是些山贼,可是对于骂人他们并不内行,黄巾军没有理睬他们。他们迎来的只是一阵阵箭雨。 临近中午,费鸿、梁鸣只好带着幽州骑兵们退回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守候在黄巾军大营附近。望着黄巾军兵营那一排排拒马、篱笆,费鸿、梁鸣发现孙观营寨安扎的十分理想,营寨就象一临时搭建的堡垒,战马要想冲进大营几乎是不可能的,肯定会造成很大的伤亡,费鸿、梁鸣也不免有些沮丧。 “大人交待说一定要让黄巾军不得安生,不过孙观还真是领兵的将才,你看他的营寨建的多好,易守难攻,我们还真没办法。可是如今黄巾军拒不出战,他们似乎在准备撤退,我们该如何办?”费鸿的眉头几乎是拧成了一团,对身边的梁鸣说道。 “我们都是些大老爷们,骂人实在是外行。我看不如到城里去找几个对黄巾军有刻骨仇恨的泼妇,让她们来大营外面大骂黄巾军,看孙观他们是不是受得住。”梁鸣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方法。 “好主意,就照你说得办!”费鸿兴奋的一拍大腿,眉头也舒展开了。立即命令一队幽州骑兵。到青州城里去找几个一些泼妇来。 青州城里的好多家庭都有人死在黄巾军手里,立即有不少女人自告奋勇地前来叫骂。她们一出马,果然不同凡响,连幽州骑兵都听不下去了,不得不远远地躲着她们。 …… “呯”宋祥推门走进孙观的大帐篷,气呼呼地说“将军,你让我出去教训教训一下那群泼妇吧,那群泼妇骂的也太恶毒了。” “随他们怎么骂,都不用管他们,只当什么也听不见,咱们还能被人骂死了?”孙观冷冷地笑了笑,没有理睬宋祥。 “可我们都听见了,再不出去,士兵们都快气疯了。”宋祥可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可没有孙观那么好的耐心。 “你不知道吗?我们就要走了,没必要与他们一争短长。让他们骂吧,骂累了,他们就不会骂了。只要我们今天晚上离开青州城,来日再来找他们算帐。”虽然外面的泼妇们点名骂得孙观,可是他一点也不生气。 然而宋祥可是气得两眼冒火,如果斥侯派不出去,反而被官军包围着,那他的大营也差不得成了一座死营。他怒气冲冲地说道“将军,让我带人去冲一下吧,也灭灭这些官军的威风。” 孙观想了想,觉得也是个办法。如果老让这些官军堵在门口大骂,黄巾军士兵们的士兵肯定大受影响,便对宋祥点了点头“也好,你带着长枪兵和弓箭手去冲击他们。” 宋祥立即点起一万长枪兵、一万弓箭手冲出大营找那些骑兵决战。可是那些骑兵冲上来射几箭就跑,就象是鬣狗斗狗熊,扑上来咬一口就走,根本不跟他们正面战斗。 “撤回去!” 无可奈何的宋祥只得带着长枪兵和弓箭手撤了回来,再次来找孙观“将军大人,那长枪兵和弓箭手只能防御,不能进攻。对付幽州骑兵,最好的办法还是骑兵。我想把我们自己的战马都集结起来,与他们决一死战。” 青州地处北方,乡绅和百姓中也有大量马匹,这次都被黄巾军抢了过来,充当了黄巾军大小将领和他们的亲兵们、斥侯们的座骑。宋祥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他想把亲兵、斥侯们集中起来。与幽州骑兵决战。 “宋祥兄弟,我们既然准备撤退了,还有必要跟他们拼命吗?” 孙观虽然答应宋祥去冲杀幽州骑兵,可还是有些不情愿让骑兵出战,这些亲兵、斥侯可是他们的贴身保镖和探马,万一有个闪失,自己跑路的时候。连个护卫和耳目也没有。 宋祥却异常恼怒,气恨恨地说道“不杀他们几个,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带上骑兵冲出去,咬住他们,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上天去。” “那好吧,你带人出去追杀一阵,不可恋战。”孙观终于松了口,让宋祥出去与幽州骑兵一战。 这些亲兵可是黄巾军中最有战斗力的精锐,可是那些幽州骑兵并不与他们面对面的拼杀,而是四下散开。你追这一队,其他三队就在旁边骚扰,冲上来就是一阵箭矢。等你追那一队,其他队又来乱射。 幽州骑兵又是马蹬,又是马鞍,骑兵在马上轻松自如,而青州黄巾紧靠两腿夹住马腹,而又没有胡人那么熟练,一手控马,一手拿刀,骑马冲锋还勉强可以,可要是双手射箭,那可不是一天、二天的功夫,现在不摔下来就不错了。 特别是黄巾军的马匹,都是刚刚抢来的,很多都是士族、豪门的家丁用马,还有些甚至是运输用马,哪里赶得上幽放骑兵的高大鲜卑马,只能远远地在后面追赶。根本不可能追上。 这哪里是打仗,简直就是小孩游戏,宋祥尽管非常窝火,可是他也不敢分兵去追,那样搞不好就会被一口一口地吃掉了。就这样你追我赶,每人射上几箭,调头就跑。折腾了一个时辰,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黄巾军倒下了马。 宋祥放慢马速,扬起手中的大刀,所有的亲兵缓缓地停了下来。这时候,宋祥才真正地感到无奈,骑马没有幽州骑兵熟练,那些幽州骑兵比他们的骑术高明多了;马具也没有幽州骑兵先进,马蹬、马鞍他们还没有见过;就是马匹也没有幽州骑兵优良。那可是正宗的鲜卑良马,想追都追不上。 “难道天要亡我?” 从来都无所畏惧的宋祥从心底里感到了一丝悲哀,在黄巾军中,他是武功高强的大将,没有人敢于挑战他的武功。可是面对幽州骑兵,他深深地感到有劲使不出,心中憋曲的难受。 他抬头望着天上,只见天上飘着几片淡淡的云彩,那浩瀚的苍穹无边无际。看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里,也看不到自己的出路在何方。 环顾四周,那几队幽州骑兵象鬣狗一样在他们的身边徘徊,赶不走,打不到,稍一不留神,这些家伙就会扑上来咬一口,虽然不至于伤命,却也让你流血不止,使你在痛苦中慢慢的煎熬。 就在这时,从远处突然扬起一阵灰尘,冲来一大队骑兵。原来早有斥侯报告宋祥领兵出战,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关羽、张飞点起二千多骑兵就冲了过来。 “赶快回营。” 宋祥大喊一声,催马快速朝大营跑去。这些该死的幽州骑兵,竟然把自己骗离了大营这么远,难怪他们不断地往后跑,原来是想伏击他。 两队骑兵都朝黄巾大营飞奔,宋祥想逃进大营,关羽、张飞想把他们拦在营外,刚才还四下里奔逃的几个小队,这时也冲了上来,露出了凶狠的本性,亮出长枪,杀入黄巾阵中。 这一阵慌乱,为关羽、张飞争取到了时间,尽管大队人马未到,可是也有一百多人拦住了孙观。 “杀回大营。” 此时的宋祥反倒冷静下来了,知道现在不是拼命的时候,高声呼叫着朝大营里冲。他身边的亲兵们蜂拥而上,朝着大营不要命的硬闯。 关羽、张飞大声吼叫着,丈八长矛在人群中飞舞,一个个黄巾亲兵被扫倒,眼看就要追上宋祥。 关健时刻,尹礼率领长枪队冲了出来,好不容易把宋祥接回了大营。 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为了隐藏实力,幽州骑兵并没有全部开进临菑城,只有关羽、张飞、潘凤、俞涉、颜良、文丑带着几个骑兵队开进城去。一般人的眼中,幽州骑兵大约就这七、八千人,甚至连孙观也被骗过了。 根据龚景的安排,周永他们驻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庄里。地理位置虽然偏僻,可这是一个豪门地主的庄院,就象周永的周家山庄一样,二万多骑兵驻了进去,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这家庄院的主人叫着龚兴,其实就是龚景的兄弟。自从大地主刘秀起兵建立东汉王朝,对追随他起兵的士族、豪门厚爱有加,这些士族、豪门大肆兼并土地,使得东汉时期土地高度集中,绝大多数土地掌握在士族、豪门手中,一个个田庄、山庄遍布全国,士族、豪门几乎控制了国家的政治、经济命脉。 虽然周永并不喜欢这些士族、豪门,可是自己要想在这个时期站稳脚跟,还真得与这些士族、豪门搞好关系,并得到他们的认可,自己才能一展胸中抱负。不然的话。自己的路将会非常艰难。 龚兴的山庄不仅偏僻,而且还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寨。为了躲避战火,龚景将自己的家人也安置在龚兴的山庄里。黄巾军忙于攻打青州城,并没有来啃龚兴的山庄。 当天中午,龚景、龚兴兄弟俩在山庄里设宴招待周永及其他手下的大将,除了费鸿、梁鸣,其他的军侯全部随周永出席。当然,周永也没有忘记带上田畴和魏清。 参加招待周永他们的,除了龚景、龚兴兄弟俩,就是他们两人的儿子们。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兄弟俩竟然有十几个儿子,真是人丁兴旺。不过,就象他们兄弟俩一样,那些公子哥们都是些文弱书生,没有一个将领之才。 望着这么多魁梧、骁勇的将领,龚景、龚兴和他们的那帮公子们确实有些震憾,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要是青州官军有这么多强悍的将领,也不至于被孙观黄巾军打得落荒而逃。龚景看了看周永,不无羡慕地说道“呵呵……周永大人。有了这么多英雄、豪杰,你的辽东郡可以高枕无忧矣,只是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将领,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都是缘份!苍天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周永笑了起来,既有几份自豪,也有些得意“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辽东郡的安全,我们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跑到青州来。人世间有了张角这种妖孽,就一定会有斩妖降魔的良将。我们兄弟这次兵出幽州,就是为了剿灭黄巾,平定天下,上报国家,下扶黎民。” “哦……原来周永大人还有如此雄心壮志!” 听完周永的话,龚景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兴奋,他再次扫视了一遍周永的各位将领,虽然他羡慕周永将领的武勇,可是他深知朝廷和官府的腐败、无能,对周永想凭一已之力剿灭黄巾深表怀疑,不由得忧心重重地说道。 “张角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如今天下已经大乱,百姓纷纷投奔黄巾,而当今朝廷宦官专权,清流、士族皆被罢官,朝廷无人可用,天下又将陷入旷日持久的大乱,如今朝廷官军荒废久矣,连皇甫嵩、朱隽都兵败于波才,卢植望张角兴叹,尽管周永大人的骑兵骁勇善战,但是仅仅凭着一支骑兵,要想剿灭黄巾何其难也。” 周永笑了笑,知道龚景对于朝廷剿灭黄巾缺乏信心,他和所有的清流官吏一样,把朝廷的腐败都归罪于宦官专权,他们天真的认为,只要杀了宦官。天子就圣明了,天下就太平了。他看着龚景,以坚定有语气说道。 “刺史大人,你太悲观了。我观黄巾起事,黄巾必败,朝廷必胜。黄巾军乃一群乌合之众,必不长久矣。虽然朝廷疏于防范,让黄巾军暂时得势,但天下豪杰必将群起而攻之,我甚至可以肯定,今年年底以前,一定能够消灭张角,平定黄巾。” 龚景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周永,他甚至怀疑周永是不是喝醉了。可是他看到的是周永坚定的眼神,容不得他半点怀疑,他不由得问道“周永大人,你有何把握,如此肯定黄巾头逆贼年底必败?” 对于黄巾军如何在短时间之内迅速兵败,周永也没有做过专门的研究,不过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也知道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之所以短时期内就很快失败。似乎都有那么一些共性。他在心里整理了一下细路,等大家安静下来后,平静地说了起来。 “我观黄巾起事,必败理由有五一是黄巾起事没有任何政治目标,完全是一场宗教性质的暴动。二是黄巾军到处攻击士族豪强、地主乡绅,必将导致士族豪强、地主乡绅的反击。三是黄巾军看似声势浩大,其实是乌合之众,各地黄巾互不归属,必将被一统天下的朝廷各个击破。四是武装起事者军事素质不高,必将被朝廷经验丰富的将领打败。五是黄巾起事匆忙,没有后勤保障,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我认为朝廷必胜理由有五一是汉朝建国四百年,百姓心中尚有朝廷,当今皇上也有民心;二是朝廷还有余力,经济基础仍在,军队还有力量,没怎么内耗,三是朝廷已经解除党禁,重新任用清流和士族,政治必将有所改善;四是朝廷号召天下士族豪强、地主乡绅招募乡勇,镇压黄巾军;五是朝廷大将和士兵乃是久经沙场之辈。战争经验丰富,纵有一时之败,也必能最后取胜。” 过了好久,龚景才回过神来,说道“听周永大人一言,胜读十年书。更加坚定了我等攻打黄巾军的决心。” 他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周永大人,我能不能把你说的这段话上奏朝廷,也让皇上和朝中大臣们心里有个底。” “完全可以。不过我希望龚景大人增加一条,就要为了尽快平定黄巾之乱,安置好黄巾俘虏是必要措施,而安置黄巾俘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到边境屯田,这样既可是让他们自食其力,也可以让他们为国守边。” 周永当然不介意让皇上和朝廷大臣们充满信心。不过,为了避免今后不必要的麻烦,他想借龚景之口,提出在边境安置黄巾俘虏之事,这样也可以堵住朝廷那些大臣们的嘴巴。 “善,我也正有此意,把这些争强好斗的黄巾俘虏送到边关,让他们与胡人、蛮夷去斗狠吧。” 周永的话提醒了龚景,这也为他把黄巾俘虏送走找到了正大光明的理由。送走了这些俘虏,青州肯定会安静许多,三、五年内恐怕不会再有大的盗贼出现。 “龚景大人说得是,有我们这些兄弟在,谅他们也翻不了天去。”周永朝龚景点了点头,会心的笑了,龚景终于认可了周永的意思,他的话也许比周永的话更管用。 “呵呵,周永大人说得是,有了你们这群大将,那张角要想造反无疑于找死!可惜啊,我们龚氏一门皆文士,提不动刀枪。上不得战场。如今正是为国家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上阵杀敌,真遗憾啊!” 龚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作为一方大员,他当然明白,黄巾起义杀害了大批朝廷官员,而大批平定黄巾的功臣必将得到皇上的封赏。成为朝廷的重臣。而他们龚氏一族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周永轻轻地笑了笑,一面喝酒,一面想道这龚氏一族也是青州的名门望族,如果能够把他们与自己捆绑在一起,对自己将来争霸天下肯定大有益处。他把龚氏家族的公子们扫了一眼,朝龚景点了点头。 “刺史大人,如今黄巾起事。天下大乱,正是有志之士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武将可以披坚执锐、冲锋陷阵,文士可以出谋画策、统筹规划。”说到这里,周永指了指魏清“这位魏清公子也和你们一样,他是涿郡太守魏攸大人的公子,他招募了三千骑兵跟随着我们征战,不也一样为朝廷建功立业吗?” “哦……” 不仅仅是龚景,连龚兴和那帮公子们也有些吃惊,他们一直以为跟在周永身边的两位文士大概就是周永军师、书吏一类的角色,没想到魏清竟然是太守大人的公子。这立即激起了公子们的雄心,其中一个公子站了起来,冲龚景拱了拱手。 “父亲大人,这位魏清公子虽为文士,却不失英雄之气,实乃我等兄弟楷模。龚林准备从青州官兵中征集一批精锐,组成一支骑兵,跟随周永大人去征讨黄巾,为国家建功,为龚家争光。” 那龚林的话音刚落,又一个公子站了起来“伯父大人,龚林哥哥说得是,我们龚家乃青州大户,如果此时不能为国出力,日后必为他人诟病。龚易打算从我们龚家山庄中挑选一批青壮,组建一支精锐骑兵,跟随周永大人征战四方。” 龚景、龚兴兄弟俩的儿子们非常聪明,一眼就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周永有这么多强悍的将领,肯定用不着他们去冲锋陷阵。只要他们有一支人马跟着周永,将来周永大军的功劳,就少不了他们兄弟一份。 “好!好!好!”龚景连叫了三声,兴奋的脸色就象是喝醉了酒,他看了看龚兴,只见龚兴点了点头,才回过头来对周永说道“周永大人,龚家虽为文人之家,却也不乏英雄之气。龚林、龚易有意追随大人征讨黄巾,不知周永大人意下如何?” 周永本来就想拉住龚氏一门,龚景的提议正是求之不得。不过他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放下酒杯,仔细打量了一下龚林、龚易。虽然他们一个是龚景的儿子,一个是龚兴的儿子。不过倒还是有几分相象。身材不高,身子有些单薄,大大的眼睛透着精明。 “两位公子不愧为有识之士,组建骑兵平定黄巾,乃报效国家之举,周永当然支持。” “那太好了。”龚景笑了起来,回过头对龚林说道“你马上拿着我的手令,去青州官军中去挑选最精锐的兵丁,最优良的战马,还能赶上消灭青州黄巾军的战斗。” “遵命!”那龚林答应一声,又回过头来对周永说道“周永大人,我对挑选精锐没有经验,你能不能派两个将领去帮帮我?” 周永早就料到他会提这个要求,对于龚家他倒是没有担忧,心里也作好了打算,略一思索便说道“好吧,让林豪、田楷两位都伯跟你们去吧。” “谢过大人!”龚林朝周永拱了拱手,酒也不喝了,转过身就往门外走去。能亲自参加剿灭青州黄巾军的战斗,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龚林走了走出了大厅,龚兴则对龚景说道“大哥,龚家山庄的马匹虽然不少,良马却不多,你还得从青州官兵中挑选一些马匹给龚易。” “行,你让人去挑吧。”对于兄弟的要求,龚景倒是答应的非常爽快。为了消灭黄巾军,他从青州各地征集了大量马匹,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途。 眼看马匹有了着落,龚易也走到周永身边,朝周永拱了拱手“周永大人,还请派两个将领,帮助我从龚家山庄中挑选青壮。” 周永原计划龚家有一人跟着就行,没想到有两个公子要跟着,也不好拒绝。他能理解龚兴的心思,这么大的家业,他肯定也希望有一个儿子当官。他想了想,便对龚易说道“好吧,让洪恩、洪林两个都伯去帮你。” “谢过大人!”龚易满意地朝周永一拜,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玫瑰盛开 玫瑰盛开 春末的阳光懒懒地照在龚光的山庄里,一群回归的家燕正在空中穿梭,它们体态轻盈,一对翅膀又窄又长,飞行时好像两把锋利的镰刀,似一根刚离弦的箭矢,“嗖”地一声发射出去,非常准确地越过房屋和树枝,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这正是燕子们筑巢的季节,雌鸟和雄鸟共同建造自己的家园,有时补补旧巢,有时建一个新的巢穴。家燕们不断地用嘴衔来泥土、草茎、羽毛等,再混上自己的唾液。没多久,一个崭新的碗型的窝便出现在屋檐下了。 这是龚兴山庄的一个独门小院,丫环们也不知哪里去了,周永一个人在那里独自观赏着燕子们在空中飞舞,他甚至幻想着,要是自己有一对有力的翅膀。飞翔于蓝天、白云之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公子,你在看什么呢?” 看着忙碌的燕子,周永不由得看得呆了,以至于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何灵、何冰、何雪、何蕊等几个人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周菊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在他的身边轻声说了一句,吓了他一大跳。 “呵呵,我正在看这些忙碌的燕子,它们正在建造它们的爱巢。我在想,什么时候,我也为你们建造一座爱巢。”周永回过头来,朝他们笑了笑。既然夫人已经发了话,他就把这几个小丫头当成了心上人,把她们都变成自己的夫人,也算是对她们精心照料自己的一种补偿。 “多谢公子,只怕奴婢们没有那个福气。”周菊看了看其他几个丫环,轻声说道。也真是。她们现在的身份都是周永的丫环,自从离开了辽东郡,一直在路上奔波,几乎没有怎么见到过周永,想起来不由得有些心酸。 “瞎说什么,你们可都是我的宝贝,再也不要说什么奴婢了。” 周永也觉得有些愧疚,赶紧把周菊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而又抱住其他几个小姑娘,在她们的脸上亲了一下,每个人的脸上都飞起了红晕。 “天啊,宝贝们打扮的这么漂亮,这是要到哪里去啊?”周永这才注意到,几个小丫头今天都没有穿辽东官军的制服,全部穿上了漂亮的长裙。不由得在心里发问,是不是春天到了,小丫头们也思春了? 没想到周永这么一问,几个小丫头都别过脸去,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周永一看不对,连忙问道“你们究竟怎么啦?” 几个小丫头似乎有些犹豫,半响,还是周菊说道“听说龚兴的山庄后面有一座很大的花园,我们就想去看看,谁知等我们到花园门口的时候,那守园的家丁说刺史大人的夫人请了郑卫小姐在花园里游玩,不让我们进去。” “原来是这样!” 不用问周永也能猜到,几个小丫头见今天阳光明媚,听说龚兴的花园有许多奇花异草,她们便想到龚兴的花园去赏花。而那刺史夫人肯定是知道了郑卫是太守大人的女儿,又是周永的夫人,请她去套套近乎。而对于几个丫环,刺史夫人是不会把她们放在眼里的。 看到小丫头们委屈的样子,周永的心里也有些愧疚。这些女孩子天天为自己忙碌,难道她们这一点小小的要求自己也不能满足?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片爱心?他点了点头,朝大家挥了挥手。 “走。我带你们去花园。” 几个小丫头一听,果然喜出望外,刚才的不高兴也一扫而光,连忙簇拥着周永向花园走去。她们甚至觉得自己比郑卫还要幸福,毕竟他们有公子亲自陪着。 那守门的家丁虽然不认识周永,可是一看周永身后的亲兵,乖乖地躲到旁边去了,把守卫花园的职责交给了周永的亲兵。 山庄的花园还真是不一般的大,有山有水还有树,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放眼望去,满院的花草树木,端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 花园里百花争艳,煞是好看。月季花俨然一位穿着黄纱裙的小姑娘,正跳着欢乐之舞,披着黄色头发的迎春花像一位年轻美丽的少女。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富丽的玫瑰花像一位高傲撒娇的公主,整天摇摇摆摆,昂首挺胸。 几个小姑娘穿着鲜艳的长裙,在花丛中来来往往,追打嘻闹,银铃般的笑声在花园里回荡。刹那间花园里更加靓丽,迷乱了周永的双眸。不知是鲜花好看,还是几个小丫头更加美丽, 望着这些盛开的鲜花,周永也不由得陶醉起来,他微微笑着,看着几个小丫头在花丛中穿梭,心中也是无限感慨。“呵呵,与这些盛开的鲜花相比,这些小丫头都是还未开放的花骨朵啊。” 周永一个人正在欣赏这美景,何灵已经过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枝玫瑰花。轻盈地走了过来。红扑扑的脸庞就象那玫瑰花一样,额头上还冒出了几粒细细的汗珠,显然刚才跑得太欢了。 “公子,你看这花多好看。” “好漂亮,不过你更好看。” 周永朝何灵笑了笑,在接过鲜花的同时,也拉起了她的手。虽然她一直企盼着这一刻,可是何灵还浑身颤抖。周永从她手中接过那朵玫瑰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一股浓浓的花香磬入心肺。 “何灵,我们到这边去走走吧。” “嗯……” 何灵非常乖巧地让周永拉着手,往花园的深处走去。这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重重叠叠的假山、郁郁葱葱的竹林,翠竹浓荫蔽日,一阵微风吹过,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竹林中,一根根亭亭玉立的竹子,遮住了阳光,空气十分清新。两个人走进竹林,仿佛到了凉爽世界。阵阵丁冬的溪水声,伴随着风吹竹叶沙沙的声音,奏成了一曲美妙而动听的歌曲。春天的阳光射进竹林,林子显得格外秀丽,小溪溅起的簇簇水花,在阳光下晶莹透亮,阵阵薄雾,似穿戴轻纱的仙女们在林中穿行。 “何灵,这天天在马背上、帐篷里的日子,你还过得惯吗?” “很好啊,每天走得路不样。住的地方不一样,我就喜欢天天新奇地日子。” 何灵开心的笑了,就象是那朵盛开的玫瑰花。象她这个年龄的小丫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这种南征北战的生活,别人以为是艰苦,可是她们倒是非常的喜欢。 “想我吗?”周永看着何灵。突然问道。 何灵吓了一跳,连忙低下了头,喃喃地说道“奴婢天天想公子。” 周永把何灵搂了过来,望着这朵即将盛开的玫瑰花,一股温馨涌上了周永的心头。他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何灵的脖子上。 何灵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周永,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的两只长眼毛的大眼睛一闭,做出一种娇嗔的样子,抬起她的右手,朝着周永的胸脯轻轻地捶了一拳。 “哎哟,你想谋害亲夫啊。” 就在何灵那香拳砸在他胸脯上的一刹那,周永挺起胸膛,让她结结实实地砸了一拳,就如同给周永活动了一下筋骨,却不料周永轻声叫唤起来,脸上做出痛苦的表情。 何灵的俏脸更红了,她把脸深深地埋在周永的肩上,嘴唇刚好抵在周永的脖子之上,刹那间,一股暖流涌上了她的心腹,浑身一阵颤栗,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周永。 周永的热血瞬间就沸腾了,一股电流从他的身体穿过,浑身变得象钢铁一般的坚硬。他伸出双臂把何灵紧紧地搂在怀里,厚实的胸脯紧紧地抵住那高耸的山峰。 “别……别这样!” 突然间,何灵似乎醒悟过来,猛地向外推他,试图抵挡他的进攻。激情奋发的周永立即停了下来,对自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会勉强的。他捧起何灵的脸,轻声地问道。 “你怎么啦?” “我……我有点怕。” 何灵的眼睛突然红了,眼泪立即盈满了眼眶,灿烂的脸庞陡然间暗淡下来。望着心爱的女人突然间流下了眼泪,周永立即慌了手脚,他一边为何灵拭去泪水,一边小声地问道。 “你怕什么?” 何灵的眼泪犹如泉水般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从她那俏丽的小脸上轻轻地滑落,一滴一滴流进了周永的心中。就象那楚楚动人、身上泪痕斑斑的斑竹,一阵阵的春风吹过,一滴滴泪珠随风飘落在竹林之中。 一阵阵春风轻轻地吹过,一根根亭亭玉立的竹子。伸出细长的竹枝,舞动俏丽的竹梢,随风轻轻地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青碧如玉的翠竹,向人间播撒出浓浓的春意。 何灵静静地躺在周永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着周永的脖子,春末的阳光轻晒在他们的身上,阵阵春风吹佛着他们的脸庞,一群群燕子在竹林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诉说着情话,可是当它们飞过他们头顶的时候,却羞得“扑”地一声飞向天际。 周永望着这美丽的面容,心中升起万般柔情,不由得万份珍惜。她的额头上还有些许细细的汗珠,激情过后的红润的脸庞更加灿烂。他轻轻地伸出右手,试图拭去她额头的细细的汗珠,却不料惊醒了睡梦中的美人。 突然间,何灵连忙在周永的怀中挣扎,并把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那边有人来了。” 周永抬起头来,小溪畔,那一丛丛的尾竹,像绿色的彩笔,把天涂得瓦蓝瓦蓝的,把水染得碧绿碧绿的。竹林里有两个女子的背影,她们慢慢地走着,似乎在欣赏竹林的风光,非常仔细地眼望着前面茂密的竹林。 “别怕,是周菊和周梅。” 周菊和周梅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当她们回过头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周永和何灵。她们就象两只受惊的小鹿,慌里慌张地就要从竹林里逃走,却不料周永把她们叫住。 “周菊和周梅,你们过来。” 周菊和周梅红着脸,轻轻走了过来,当她们看清周永和何灵的样子,不由得羞得别过脸去。 周永看了她们俩一眼,便把她们俩也拉到怀里,在她们的耳边轻声说道“从今天起,你们都是我的夫人了,别人谁也不敢再瞧不起你们。” 孙观搬家 孙观搬家 低沉的牛角号声,传遍了黄巾军的整个西门大营。那些原本还在骚动不安的士兵,都觉得今天的牛角号声有点特别。他们就要离开青州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前面到底是福还是祸。 牛角号声响过三遍之后,尽管黄巾军士兵们都觉得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他们还是习惯性的集合起来,在大、小黄巾军将领的催促之下,十几万黄巾军将士按规矩来到大营门口,静静地等待着决定命运的时刻。 银白色在月光撒落在黄巾军大营的空地上,黄巾军大营一片狼藉,凡是能搬走的,都已经被士兵们拆得七零八落,一万多辆大车堆得满满的,钱财、粮草、帐篷、炊具等等等等,黄巾军什么也没有舍得扔下。 十五万多士兵静静地伫立大营门口,六万多长枪兵分别排在前面、中间和后排,跟随着他们的是数量众多的弓箭手,黄巾军士兵们高度紧张,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上,随时准备战斗。 孙观脸色忧郁地看着营外,幽州骑兵的二个骑兵队仍象鬣狗一样的守候在大营的周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可是他不能再犹豫了,必需立即撤走,只有进入大山,他才能安心,就如鱼入大海,那里才是他的天下。 想当初他们出泰山的时候,他们只有一千多人。除了几把破刀,可是说是一无所有。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过去,他们竟然突飞猛进在达到了十几万人,光财物、粮草、装备就装了一万多车,而他现在最难办的,就是如何把这些人马和财物带到泰山去。 “将军大人,我们该出发了。”尹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估摸着时辰差不多到了,连忙朝孙观拱了拱手,提醒着孙观。 孙观点了点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位黄巾军将领,脸色异常的沉重“兄弟们,此去泰山有三百多里,只要我们一走出大营。幽州骑兵就会象疯狗一样的缠住我们,能不能摆脱幽州骑兵,决定着我们的生死存亡。望各位兄弟拼死一战,力保全军退往泰山。” “将军大人请放心,为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计,我等亦当拼死力战。”宋祥双手抱拳朝孙观施了一礼,大声说道“将军大人,宋祥愿意领兵断后,确保兄弟们平安退出青州。” “好兄弟!”孙观猛地一挥手,朝宋祥点了点头。在这种时候主动断后,无疑于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别人,把孙观感到的一蹋糊涂。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宋祥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好兄弟,你此次断后,切不可离大队太远,更不可与骑兵恋战,摆脱他们才是上策。” “遵命!”宋祥神色凝重的抱拳答道,就象是生离死别一样,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实事上,他也作好了必死的决心,也只有他,算是真正与那幽州骑兵交过手,他清楚地知道,要想从他们的手里脱身,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看到宋祥义不容辞地选择了断后,吴敦、尹礼也为之动容,心情激动之下,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朝孙观一拱,大声喊道“将军大人,吴敦、尹礼愿打前锋。” 象这种突围,除了断后,打前锋也是个艰巨任务,有时很可能比断后更加危险。这就完全要看敌人的进攻重点要哪里,象幽州骑兵只有几千人,他们还真猜不透幽州骑兵的目的。 “都是好兄弟!”孙观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他激动地拍了拍尹礼、吴敦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尹礼兄弟,还是由你打头阵吧,切记不得离大队太远,我们的中军和粮草、财物才是重点,一旦遭到攻击。务必回军救援。” “遵命!”尹礼非常庄重地向孙观抱拳行礼,脸色显示出从未有过的坚毅。在这四个黄巾军将领之中,尹礼是最有心机的,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做吃亏的事,今天主动担任前锋,也是他感到拼命的时候到了。 孙观望着吴敦,语重心长地说道“吴敦兄弟,你率大军保护粮草和财物,这可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估计这也是幽州骑兵攻击的重点。他们只有几千骑兵,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决战,但是他们很有可能打我们粮草和财物的主意。一旦没有了粮草和财物,我们的十万大军将不战自溃。” “遵命!”吴敦这才深感责任重大,这些粮草和财物可是他们拼着性命抢来的,说什么也不能让幽州骑兵抢去。就是不干黄巾军了,有了这么多粮草和财物,他们也可以当个富家翁。 参加黄巾起义的黄巾军士兵和将领,除了张角三兄弟、波才、张曼成等少数野心家以外,基本上分为两种类型,少部分是受过张角等人恩惠的太平教信徒。他们相信跟着张角,日子会过得更好。而绝大多数仅仅只是为了找一条活路,或者说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因此,财物和粮食那是绝对不能放弃的。 虽然将领们之间或许还有权力之争,但是对于那些黄巾军士兵来说,这些距离他们还是比较遥远的,他们最大的愿望,依然是自己可以吃饱饭,甚至还可以分得些粮食和财物,可以拿回去养活自己的家人,如果他们还有家人的话。 但是。就是这个小小地愿望。也是很难满足的。黄巾军将士们抢劫的财物虽然堆积如山,可是只有那几个将领有权支配,黄巾军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是一旦这连看着的就没有了,那些黄巾军士兵肯定就会一哄而散。 该交待的事情已经交待完了,孙观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心情犹如这月光一样的冷峻。他缓缓地抽出腰间的大刀,眸子里闪现出一丝冰寒“兄弟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出发?” 大营徐徐打开,一万长枪兵鱼贯而出,紧跟着尹礼在大营外集结成阵。紧接着。五千多弓箭手走出营外,次序井然地排在长枪手的后面,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见先头部队已经布好防守阵形,孙观大刀一挥,二批黄巾军急步出营。那些黄巾军士兵们也许等的久了,早就盼着开拔,急匆匆地跑出大营。在离先头部队几百步的地方,又排出一个防守阵形。 紧接着,就是浩浩荡荡的牛车队开始往营外开拨。为了迅速让牛车离开,大营的篱笆已经拔起,一万多辆牛车从几个通道迅速朝外开拔。尽管如此,也耗去了一个时辰。 孙观皱着眉头,焦急地看着大车慢腾腾地离开大营,恨不得亲自上前去帮忙推一把。好不容易等到大车全部出发。他才和他的亲兵走出大营,从两个防守阵形的中间穿过,没有停留,一直朝前走去。 殿后的宋祥最后走出大营,又排成一个防守大阵。三个防守阵形之间,就象个品字,把他们的辎重包围在中间。从他们的防守阵形上看,孙观把粮草、财物放在多么重要的位置。 月光下,荒野里异常的宁静,除了草丛中虫子的叫唤,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声音,就连那黄牛拉破车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就连那些阴魂不散的幽州骑兵,也静静地呆在那里没有动弹。 孙观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越是宁静,心里越没有底,他不相信幽州骑兵会放过自己,只能说明幽州骑兵还有阴谋在后头。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他一咬牙,发出了命令。 “出发。” 十几万人的队伍。象一条长蛇在荒野里爬行,弯弯曲曲,连绵十几里。草丛中的小虫子,早已不知去向,只有那一万多辆牛车,“吱呀、吱呀……”的噪音响成一片,在空旷的原野里传得很远、很远…… …… 幽州骑兵的那些斥侯小队。紧紧地跟在黄巾军的大队后面,他们既没有进攻,也不离去,倒象在为黄巾军送行,不近也不远,总是保持着一箭之地,就象是一条鬣狗。尾随着一头即将倒下去的猎物。 黄巾军的斥侯和幽州骑兵的斥侯进行着斥侯之间的较量,他们在平原上互相追逐着,展开了一场死亡游戏。一队队的黄巾军斥侯,只要他们一离开大队伍的视线,不是被射杀,就是被打下马来。 双方的斥候都在不断的探查对方的动静,同时不断的射杀对方的斥候,费鸿、梁鸣、陈仓、刘枝带领的斥候,就象他们的身份一样,都是些狡猾的山贼,黄巾军的斥候和他们相遇,基本没有讨好的,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不仅射杀了不少的黄巾军斥侯,他们居然还抓到了几十个活生生的斥候,并且从他们嘴巴里知道了非常多的信息。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不远处,三万多骑兵静静地伫立在晨曦之中,不时的有几匹马摇摆着脑袋,打几声鼻嚏。在骑兵的后面,是青州刺史龚景的几万步卒,也许是受到骑兵的影响。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 陈枝策马跑了过来,把抓到黄巾军斥侯审问出来的消息向周永作了报告。从黄巾军撤退兵力的分布到前锋、后队的将领,从黄巾军车队行进的速度到孙观的中军阵形,周永知道的清清楚楚。 立在马上的周永望着东方地平线上五颜六色的光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地微笑,这清洁的天空,清新的空气,真是让人心旷神怡。他回过头来,看向对面那弯弯曲曲的黄巾军大队,对身边的关羽、张飞、典韦、许褚等兄弟轻轻地点了点头。 “青州黄巾果然名不虚传,布阵严谨,攻防有序。只是这孙观过于吝啬,连坛坛罐罐都舍不得扔掉。有了这一万多辆大车,他就是再走十天。也走不到泰山。” 张飞既没有心思观看这春天的晨曦,也没有心情管那青州兵吝啬不吝啬,眼看着青州黄巾军从面前经过,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由得大声啊了起来“大哥,该进攻了吧?” 周永抬起手,指着黄巾军的队伍,对身边的兄弟们说道“孙观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以为我们真的只有几千人呢,他把队伍分成了三部分,企图互相策应着离开青州。现在我们要全军出击,不给孙观反应的时间,把孙观的队伍切成三段,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说到这里,周永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众将,在心里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发布战斗命令。 “关羽、张飞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率一万骑兵截住黄巾军的前锋,把他们与中军分开,既不能让他们回援,也不能让他们跑了,等待步卒上来,把他们全部俘获。” “遵命!” “典韦、许褚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率一万骑兵切下殿后的黄巾军,把他们与中军分开,不能让他们增援孙观的中军,也不能让他们逃跑。” “遵命!” “潘凤、俞涉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率一万骑兵进攻孙观的中军,你们的任务就是尽量拖住他们,等待步卒来俘虏黄巾军和缴获财物。” “遵命!” “颜良、文丑、赵云、藏霸、郭彤、霍浪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分率三路步卒,分别攻击黄巾军的前锋、中军和后部。记住,尽量活捉他们,我们幽州好多地方没有人种田呢。” “遵命!” 周永缓缓抬起手中的大刀,明亮的刀片上映照着那鲜红的朝阳,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冷冷地说道“兄弟们,孙观搬家,我们去给他送送行。按照各自的目标,冲锋!” 打开缺口 打开缺口 孙观手提着大刀,眼睛不时地四下瞄着,生怕幽州骑兵从哪个方向突然窜了出来。看到缓缓行走的黄牛车队,他的神情高度紧张,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他甚至在想,带着这么多牛车上路,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四周却出奇的平静,有几只早起的麻雀在天空中扑棱扑棱的飞荡着,他们似乎是受到了黄巾军车队的惊扰,在空中叽叽喳喳在叫唤着,象是在责怪那些黄牛们打扰了它们的清梦。 东方的晨曦越来越亮,道道金光划破了天际,整个天空绚丽多彩。那些不知忧愁的麻雀在空中翻上覆下,跳着它们求爱的舞蹈,唱着它们爱情的歌谣,尽情地享受着这荒野的朝阳。 然而它们不知道,就在这春光明媚、万物复苏的大好时节里,死亡的阴影正在向它们逼近。突然之间,它们似乎感到了空气的震动,仿佛天空也在摇晃,它们射箭一般地射向自己的巢穴。却发现它们的爱巢也在颤抖。 孙观惊谔地回过头来,两个眼珠子再也无法转动,他的身躯犹如着魔一般地定在那里,脸上的肌肉似乎已经僵硬,他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浑身的血液已经变得冰凉。 就在那西边的地平线上,铺天盖地的骑兵迎着东方的晨曦。高举着马刀,疾驰向前。那银亮的刀刃在五彩的晨光中折射出道道金光,驱走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影,也刺痛了黄巾军士兵的双眼。 十数万只铁蹄猛烈地敲击着茫茫原野,犹如阵阵春雷从荒野里掠过,数万骑兵挟裹着万千雷霆,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向前,荒原在他们的脚下退去,一切敢于阻拦的生命都被踩成肉泥。 “长枪兵……赶快结阵!弓箭手……准备放箭!” 幽州骑兵的铁蹄终于把孙观从惊谔中震醒,他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从最初的震惊中很快回过神来,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此时只要他稍微一慌神,他的十几万黄巾军将士就会瞬间崩溃。成为一盘散沙。 为了逃回泰山,孙观让黄巾军专门进行过针对骑兵的训练,就是为了防备骑兵的突袭。不得不说,孙观所作的准备是相当充分的,如果黄巾军按照事先计划结阵迎敌,幽州骑兵要想冲破敌阵,代价将是十分惨重的。 尽管谁都知道,步卒要想对付骑兵,结阵自保是唯一的生路。只要那些骑兵不想自杀,他们就不会强行突破步卒的长枪阵,哪怕你就是重甲骑兵,强行冲阵的结局也只能是同归于尽。 然而黄巾军并不是正规军,他们既没有经过正规的对付骑兵的训练,也没有对付骑兵的勇气和意志。当他们面对那滚滚铁流的时候,他们还能够站住不跑,就已经说明孙观治军有方,比程远志的广阳黄巾军强了不知多少倍。 “长枪兵……赶快结阵!弓箭手……准备放箭!” 黄巾军有大、小将领叫唤着,具体指挥着黄巾军士兵们排兵布阵,虽然他们的腿在发抖,声音也在打颤,可是他们比谁都明白,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也许下一次眨眼的时候,幽州骑兵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 排成长蛇阵的黄巾军士兵立即做出了反应,他们纷纷把长枪抵在地上,枪刺正对着迎面而来的幽州骑兵,组成了一个拒马阵。而那些弓箭手也拉开弓弦,搭上箭矢,瞄着幽州骑兵。 黄巾军的长枪阵非常简单,但是却很实用。长枪手排列在最前面,中间夹杂着盾牌手,后面是弓箭手。他们相互之间间隔的距离,基本是相等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指定的位置,没有命令,谁也不能离开自己的位置,否则,将领有权处死任何乱动的士兵。 …… 幽州骑兵的进攻队形,转眼之间就由一路横队,变成了三路纵队。仅仅只是为了这区区十几万青州黄巾军,周永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骑兵去拼命的,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才是他打仗的准则。 刘辟和龚都再一次从关羽、张飞的手里争得了先锋的位置,他们率着三千多膺子嘴山寨的兄弟,向着尹礼的前锋与孙观的中军结合部杀来。他们的任务,就是要从黄巾军的长蛇阵中撕开一条口子,把黄巾军的前锋和中军分开,再围而歼之。 真正地说来,这还是他们一次正式地攻击步卒有长枪阵。虽然他们曾经与骑兵直面冲杀过,可那毕竟双方都是骑兵,是相对公平的决斗。而要攻击步卒长枪阵,他们是不会硬冲的,按照周永的命令,他们要用箭矢撕开一条口子。 而要强行冲阵,伤亡就是不可避免的了,特别是一波冲阵的骑兵,几乎是有去无回的自杀,这也是周永不忍心让兄弟们冲阵的原因。凭着骑兵的机动能力,箭矢密集地攻击一个地方,总能打开一个缺口,而缺口一旦打开,黄巾军的防御阵形。瞬间就会全部垮掉。 其实步卒的弓箭手对骑兵的射杀能力十分有限,骑兵对付弓箭手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快。只要骑兵冲击的度足够快,只要骑兵箭矢的密度足够大,他们就可以迅速的撕裂黄巾军的外部防线,直接杀入黄巾军的阵中,等待那些弓箭手的,只能是被屠杀。 正在狂奔的幽州骑兵,再次变换了队形,他们在离黄巾军还有几百丈开外的空地上突然变阵,然后直线向黄巾军冲过来。这一次,幽州骑兵组成了流线形的进攻队形,如同是一支呼啸而来的箭矢,向着黄巾军的长枪阵的中间位置,毫不犹豫的直刺过来。 所有的黄巾军士兵,发抖地双手将长枪握在手中。长枪的末端深深地插在泥土中,锋利的枪刃直指长空。面对那滚滚铁流,他们只有紧紧地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和骑兵碰撞地一刹那。 战马在狂奔,骑兵在吼叫,箭矢在呼啸。大地在颤抖。 汹涌的气势猛烈地撞击着黄巾军士兵的心脏,死亡的恐惧重重地压在每一个黄巾军士兵的心头。黄巾军的士兵毕竟只是些农民,纵然他们悍不惧死,可是那对死亡的漫长等待却让他们难以忍受。 突然之间,黄巾军的防御阵线崩溃了! 最先临阵脱逃的是那些弓箭手,一个叫不出姓名来的黄巾军士兵实在是忍受不住这死亡的考验,他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扔下弓箭拔腿就跑,然而他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却再也没能重新站立起来。无数的黄巾军士兵从他的身上踩过,他很快就变成了一堆肉泥。 孙观苦心经营的长枪阵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刘辟、龚都突破了,等他们俩赶到后才惊讶地发现,为了这次冲锋,他们付出了十几匹战马的代价。那些战马都是在冲锋的过程中被弓箭手射倒的,那骑在马上的十几个骑兵无一例外的都被摔得鼻青脸肿,他们还能不能重新骑上战马,就要看华佗先生的手艺了。 …… 几乎就在刘辟、龚都冲阵的同时,同样争得了打先锋的王英、王杰兄弟俩带领着上谷马帮的兄弟们也开始了冲锋。他们的目的就是在孙观和宋祥之间切开一道口子,把宋祥及其殿后的黄巾军包围起来。 然而,他们兄弟俩的运气有点差。 负责典后的黄巾军弓箭手,倒是和宋祥一样有几分胆色。他们躲藏在长枪兵的身后,眼神却紧紧地盯着奔驰而来的幽州骑兵。他们将手中的弓箭满满地拉开,全部都斜斜地指向了天上,锋利地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 “放!” 就在幽州骑兵进入射程的时候,几乎就在同时,黄巾军的将领和幽州骑兵的将领都大叫了起来。双方的士兵都拉开了弓弦,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射出了他们的箭矢。 “嗖嗖嗖……” 一连串的弓弦响起,黄巾军士兵们松开了弓弦,密密麻麻的箭矢被狠狠的射入天空中,几乎遮盖了天上的太阳,突然之间大地变得有点昏暗,更加衬托了萧杀的气氛。箭矢飞向半空,然后倒转过来。向着疾驰中的幽州骑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点。 正在冲刺的幽州骑兵,他们的箭矢借助巨大的惯性,飞快地掠过长空,带着尖利的呼啸,朝着黄巾军士兵直扑而去。与黄巾军弓箭手的箭矢不同,幽州骑兵的箭矢劲道更大。飞行距离更短,杀伤力更强。 “啊……” 幽州骑兵们的惨叫声不断传来,那低沉的声音,在如雷般的马蹄声中,显得格外的刺耳。被射中的幽州骑兵,纷纷倒地,很多人都是一头栽倒在地上。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即使没有被箭矢射死,也被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了。 而长枪阵中的黄巾军士兵,他们的装备极差,许多士兵几乎连盔甲也没有,甚至连幽州骑兵战马身上的皮甲也没有,那带有巨大惯性的箭矢深深的刺入黄巾军士兵的身体,有的箭矢甚至直接把黄巾军士兵钉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两军阵前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倒地的战马,还有骑兵的尸体,将后面的同伴也绊倒了,于是倒地的幽州骑兵更多。惨叫声和呻吟声混杂在一起,战马痛苦的嘶鸣不断的传来,响彻了整个战场。 不少倒地的幽州骑兵,被后面的马蹄当场踩碎了,身体变成了肉酱。也有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又或者是被继续疾驰的战马拉着,继续向前滑动,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们一路发出痛苦的惨叫,直到自己嘎然断气为止。 幽州骑兵也不甘示弱,他们的箭矢准确而凶狠,附近的黄巾军都不断的倒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幽州骑兵的箭矢,甚至可以穿透盔甲。越来越多的幽州骑兵涌上来,射出更加密集的箭矢。 正在冲锋的骑兵,他们就象是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在强大的惯性之中。只能以最大的速度向前冲击。就在黄巾军的两轮箭矢之后,幽州骑兵的战马终于冲到了黄巾军的长枪阵前。 而此时的黄巾军长枪阵前,几乎没有站着的黄巾军士兵,他们不是被射倒在地上,就是已经跑了。幽州骑兵们跳下马来,迅速拨起地上的长枪,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最后障碍。 现在是该骑兵们显示威风的时刻了,紧接而来的幽州骑兵,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那一片片闪亮的刀光,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刺痛了所有黄巾军将士的眼眸。 缺口已经撕开,黄巾军士兵面临的就是被屠杀。不管黄巾军将领们如何喊叫,黄巾军士兵们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勇气。在幽州骑兵的冲击下。黄巾军士兵们好像是一张纸一样的脆弱。幽州骑兵的战马呼啸而过,将他们全部都淹没在血泊里面。有人在血泊中勉强挣扎着,结果很快归于沉寂。更多的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完全被幽州骑兵吞噬了。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幽州骑兵射出的箭矢,杀伤力很大,盔甲无法阻挡。同时,幽州骑兵挥舞的大刀,杀伤力同样很大,他们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可以将大刀的杀伤力挥得淋漓尽致。 黄巾军士兵们纷纷往两边跑去,要么跑向孙观的中军,要么跑向断后的宋祥。幽州骑兵们放缓了的速度,他们需要挥舞着大刀,或者是弯弓搭箭,驱赶着黄巾军士兵。战场上到处都是乱飞的箭矢,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飞来的箭矢,又或者是哪里飞来的鲜血。 幽州骑兵的正面攻击力实在太强,那些逃跑的黄巾军士兵根本不敢回头。他们继续向前冲击,一边射箭,一边用刀砍,将黄巾军士兵全部往前赶。不一会儿,负责断后的黄巾军士兵都挤成了一团。 活捉孙观 活捉孙观 长长的黄巾军队伍,就这样轻易地被幽州骑兵斩成了三段,他们立即按照事先的布置,迅速摆开了三个防守阵地。特别是打先锋的尹礼和断后的宋祥,他们的人马在幽州骑兵的驱赶下,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可是有一点是他们事先没有料到的,那就是他们的队伍寸步难行。不管是前锋尹礼,还是殿后的宋祥,他们根本不可能向中军靠拢,更没有能力来救援中军,他们就是想逃跑,现在也失去了机会。 在这毫无遮拦的一马平川,步卒想要抵抗骑兵,几乎是逆天的事情,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没有哪个将领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步卒毕竟是步卒,哪怕你就是精锐步卒,也只能靠人数多来防守,那还是在骑兵不想伤亡的情况下,而要想战胜骑兵几乎是不可能的。 幽州骑兵的进攻暂时停止了,战场重新恢复了平静。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这里已经是纯粹的人间地狱,人员和战马的尸体,依然抛弃在荒野之上,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群乌鸦,“呱呱”地怪叫着,天空中缓缓盘旋。 然而幽州骑兵并没有远去。他们以骑兵屯为单位,就象是一群群鬣狗一样,守卫在黄巾军阵地的四周,监视着黄巾军的一举一动。只要是黄巾军稍微松懈,他们冲上来就是一阵箭矢。 而那些青州步卒已经摆开了阵形,他们就象是一道城墙一样把黄巾军分成三部分。也许他们不是黄巾军的对手,可是有了幽州骑兵,再多的黄巾军也不敢往上冲,他们正等着抓黄巾军俘虏呢。 前锋尹礼、后卫宋祥可以缩成一团力求自保,可是孙观的中军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万多辆大车,连绵十几里,无论他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结阵自保。可是他的中军要想保护整个车队,那同样是不可能的。幽州骑兵会一口一口地把他吃掉。 让孙观没有想到的是,幽州骑兵的进攻停止了。此时的孙观才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成千上万的幽州骑兵,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几天来,幽州骑兵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成心戏弄黄巾军,他不由得怒火冲天。 “该死的官军,原来是在欺骗我们。幽州骑兵哪里是几千人,起码有几万人,他们这是等着我们撤退啊。” 吴敦甚至比孙观还要沮丧,那幽州骑兵的强大冲击力让他有些胆寒,面对这十几里长的车队,他连忙对孙观说道“将军大人,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还是快想办法吧。” 黄巾军队伍的首尾被断,然而他身边还有七、八万黄巾军士兵。突然之间,他看到了那些装满粮草、财物的牛车,他立即想到了牛车的用途,命令士兵推着牛车向前冲。 “吴敦,带着长枪手,依仗着牛车,向尹礼靠拢。” …… 对于潘凤和俞涉而言,他们似乎更愿意手持开山大斧、狼牙大棍上阵拼杀。然而大人有令在先,在敌人还在结阵的情况下,只能用箭矢进攻,只有打乱了敌人的阵形,才能够使用开山大斧、狼牙大棍。当他们看到孙观想要移动车队的时候,潘凤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攻击令。 “兄弟们,弓箭准备,出击!” 一万多骑兵转眼之间就扑了上来,他们就象是一阵阵旋风,擦着孙观的中军而过,一声声弓弦响起,一阵阵箭矢射向空中。那一群在空中盘旋的乌鸦“呱呱呱”地怪叫几声,扑棱着向天边飞去。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时候天空中已经没有了太阳的踪影,也不知道是躲藏到云层的哪个角落去了。天空灰蒙蒙的,地上阴沉沉的,天地间的光线变得更加的阴暗。 那些黄巾军士兵可就倒了大霉,特别是那些赶车的黄巾军士兵,他们移动的度慢。身上又没有良好防护性能的盔甲,面对呼啸而来的箭矢,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好多人都被细长的箭矢,直接钉到了地上,他们赶着的大车,也就零散的扔在了带血的原野之上。 然而幽州骑兵的箭矢连绵不断的呼啸而过,那些来不及逃跑的黄巾军士兵不得不趴在地上,彻底的放弃了抵抗,除非是他们愿意付出生命的代价,否则根本无法躲避骑兵的箭矢。 最倒霉的是黄巾军的那些斥侯和亲兵,凡是骑马的黄巾军,就是幽州骑兵首选的打击目标。而那些骑马的黄巾军也很快醒悟过来,有的弃马而逃,有的跳下马来牵着马跑,逃进了黄巾军的大阵。 黄巾军的恶梦并没有至此结束,有些骑兵的箭矢射偏了方向,竟然射到了那些黄牛身上。结果可想而知,那些恼羞成怒的黄牛再也不服管教,拖着大车横冲直撞,黄巾军的车队乱作一团,孙观就是想走也是寸步难行。 让孙观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幽州骑兵并没有趁着黄巾军乱作一团的时候抢夺粮车、抓获俘虏,反而退了下去,在离黄巾军几百步远的地方,悠闲自得发看着他们,就象是一群狮子,信心百倍地看着它们的猎物一样,一点也不担心猎物会跑掉。 眼看着幽州骑兵退了下去,那些黄巾军士兵没有等到孙观下令,他们连装粮草和财物的大车也不要了,迅速地朝着孙观的中军靠拢。无论孙观如何吼叫,他甚至挥刀砍杀了几个士兵,可是那些士兵再也顾不了那些大车,不大一会,八万多人几乎是挤着一团。 …… 快到中午的时候,整个战场逐渐平静下来,除了天上那群乌鸦“呱呱呱”乱叫的声音,就只有一片马匹的响鼻之声,还有那浓浓的血腥味在茫茫原野里无尽有蔓延。 黄巾军的前锋、中军和后卫就地集结,匆匆组成了三个方圆大阵,每个大阵之间相隔大约有十几里路,大阵的外围遍布着长枪。用长枪形成一道屏障,企图凭借长枪自守,弓箭手紧随其后,犹如一只长满铁刺的巨大刺猬。 无论是黄巾军和将领,还是黄巾军的士兵,都只是下意识地守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幽州骑兵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使他们无法集结在一起,他们现在就是想移动一下也非常困难。他们唯一的愿意就是坚持到天黑,趁着夜色突围出去。 然而,幽州骑兵并没有急于进攻,连射箭都免了。只有一队队骑兵在他们的身边游弋着,耀武扬威地高举着大刀,向黄巾军士兵们高喊着“投降不杀”。想从心理上彻底瓦解黄巾军的斗志。 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可以用箭矢打开一个缺口,全歼黄巾军,或者围着黄巾军的大阵不断地射箭,只到把黄巾军全部射杀。但是这并不是周永想要的,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那些财物,还有这些黄巾军士兵。 望着缩成一团的黄巾军刺猬阵,周永的脸色就如同这天空一样阴沉沉的。他不想大开杀戒,可是那些黄巾军将领却并不领情,半天时间过去了,竟然没有一队黄巾军投降。 “大人,这孙观才是黄巾军的主心骨,要想俘虏青州黄巾军,必须擒获孙观。一旦孙观被擒获或者被杀掉,黄巾军将不战自溃。” 一直跟在周永身边的田畴也看出来了,那孙观在黄巾军中还是挺有威信的,特别是他的中军,虽然丢失了粮食和财物,可是他们的战斗意志还是非常顽强,虽然幽州骑兵们一遍又一遍地高喊着“投降不杀”,可是硬是没有一个人跑到幽州骑兵这边来。 “你说得对。不消灭或者活捉孙观,今天的战斗很难尽快结束。难道真的要我大开杀戒吗?” 孙观并不是个鲁莽的将领,他将自己和吴敦置于黄巾军中军的大阵中间,居中指挥着黄巾军的大阵。如果想有抓获,或者是消灭他,就必须冲击黄巾军的长枪阵,这不仅要射杀大批黄巾军。而且也会给幽州骑兵带来伤亡。 周永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那就是他不愿意杀戮同胞。而且他也答应过左慈师傅,要善待天下百姓。那些黄巾军士兵也都是大汉子民,如果互相残杀,损害的必将是大汉民族。 田畴看了看周永,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觉得自己还真是跟对了人“大人真是仁义之人。不过打仗总是难免伤亡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周永在嘴里念叨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要想保全大多数幽州骑兵和黄巾军士兵的生命,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他猛地一击手掌,下了最后的决心“命令潘凤、俞涉,准备进攻孙观、吴敦黄巾军的长枪阵。” 跟在周永身边的田畴、魏清、龚林、龚易都是聪明之人,马上就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几个人露出了赞许的神情。潘凤、俞涉则不约而同地双手抱拳说道“遵命,我等定可一举击破黄巾。” 不一会儿,潘凤和俞涉就带着一万多幽州骑兵来到了黄巾军的阵前,他们全部都平端着弓箭,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只等周永一声令下,一万多幽州骑兵就要冲向黄巾军的大阵。 那些黄巾军将领和士兵们这下真正地害怕了,骑兵冲阵也许还会胆怯,可是那些骑兵只是射箭矢,根本不冲上来。只要被他们冲开一个口子,几万黄巾军就会暴露在幽州骑兵的屠刀之下。 “该死的幽州骑兵!他们还真是恶毒啊,这是想致我们十几万黄巾军于死地啊。” 孙观的脸色气得一片煞白,可是也只能干瞪眼,他抬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不由得发出一声悲叹。不用任何人向他报告,他也能感受到所有的黄巾军已经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今天要想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孙观、吴敦听着。我们大人有好生之德,决不想滥杀无辜。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大人保证所有黄巾军将士的生命安全。如果你们执迷不悟,我们就要用黄牛冲阵了,由此给黄巾军将士带来的一切伤亡,皆由你们两人负责。” 就在孙观唉声叹气的时候,周永也临时改变了主意,虽然有必胜的把握,可是他仍然想作最后一次争取,让潘凤和俞涉打马上前,命令孙观、吴敦投降,尽量挽救成千上万的黄巾军将士的生命。俞涉大叫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便恼火地大叫起来。 “孙观小儿。要降便降,要战便战,难道你要这十几万黄巾军为你陪葬吗?” 早已气得七窍生烟的孙观,闻听有人挑战,立即纵马从大阵里冲了出来。他一向自持武功高强,哪把别人放在眼里,再者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现在出来单挑也是给自己找个台阶,输了投降理所当然,赢了投降他更加光彩。因此冲上来也不答话,挥刀直取俞涉。 “当” 俞涉挥动狼牙大棍狠狠地砸来,刀、棍相撞,那声音就象是一道惊雷,震得原野里发出了回音。刀、棍碰在一起,又瞬间分开,竟然没有把孙观的大刀砸脱手,两马错身而过。 孙观的两耳被刚才的碰击声震得“嗡嗡”直响,双臂发麻,虎口已经开裂了,殷红的血丝从他的手掌上渗了出来。他瞪大眼睛看着张飞,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他使劲摇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下来。 “小子,有把子力气,再来。” 俞涉强自镇定,双手也在发麻,不由得心中感叹好小子,力气倒是不小,可是嘴上不依不饶,脸上满是嘲笑。那笑容是对敌手的蔑视,最深层次的蔑视,作为一个勇士,孙观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蔑视。 孙观狂吼一声,声如惊雷,猛地一夹马腹,双手紧握长枪,恶狠狠的向着张飞冲来。那战马扬起一阵尘土,刹那间已经冲到俞涉的面前。俞涉再度横扫,只听得“砰”的一声响,俞涉一棍砸在马身上,那马狠狠地摔倒在地,把孙观也摔出一丈多远。 “捉住孙观了,捉住孙观了……” 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 眼见战斗结束了,自己没能上阵,龚林、龚易兄弟俩不免有些失望。特别是看到那些骑兵耀武扬威的高举大刀纵马向前,兄弟俩既羡慕又向往,他们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提着大刀去冲锋,那样才象是真正的骑兵将领。 “大人,战斗结束了,我们仅仅当了一会看客,什么时候你也让我们去冲锋一阵?” 周永微微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倒是非常欣赏龚林、龚易兄弟俩的勇气,不过他是不会轻易让他们上战场的,骑兵冲锋看似简单,摔下来可就没命,他可不想失去青州龚家这个豪门的支持。 “呵呵,你们想冲锋打仗,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是等你们慢慢熟悉了打仗再说吧。不过你们要知道,打仗并不仅仅意味着冲锋陷阵,出谋划策、居中调度也是打仗,就是守护大营的将士也是在打仗。这场战斗的胜利,他们同样也一样有份功劳!” “明白了。大人!” 龚林、龚易兄弟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朝周永拱了拱手。他们心中明白这是周永爱护他们,不想让他们这样的文士去冒险,虽然他们也很感激,可是年青人总想体验一下那冒险的冲动。 “走,我们过去看看。” 看着战斗结束了,周永心中非常开心。要不是想到要注意形象,真想美美地唱上几句。他对身边的田畴、魏清、龚林、龚易一挥手,带着一队亲兵朝黄巾军俘虏营走来。 “大哥,战斗结束了。” 张飞笑眯眯地一个跑了过来,大老远就粗声粗气地叫喊起来。紧接照典韦、许褚、潘凤、俞涉也跑过来了,一个个脸上笑嘻嘻的。只有关羽最后才打马过来,脸上有些闷闷不乐。 “关羽兄弟,何事不开心?” 关羽猛地抬起头,漂亮的丹凤眼眨了几眨,脸色更红了。嘴唇动了几动,连胡子也跟着翘了几翘,仿佛有什么说不出口。看看兄弟们都看着他,又摇了摇头,方才露出了尴尬地笑容。 “兄弟们都立了功。就我一个也没抓到。” 原来关羽和张飞负责攻击黄巾军的前锋,结果打头阵的任务被刘辟、龚都抢去了,等他和张飞赶到,尹礼的前锋已经被包围。随着孙观的被捉,尹礼也投降了,结果关羽几乎没有动刀,让他非常郁闷。 “哈、哈、哈……” 周永和几个兄弟听关羽说完,猛地一楞,看着关羽的神色,随即明白过来,立即大笑起来。关羽一向自视甚高,好大喜功,而今天让刘辟、龚都抢了头功,自己一无所得,焉能高兴? “关羽兄弟,你多心了。今天兄弟们都很出色,很准确的完成了我们事先计划的作战目标。什么是立功?能够按时完成任务就是大功。再说都是兄弟,谁立功也是咱们兄弟们的荣耀。” 关羽这才点点头,心里立即平衡了许多。自己带领一万骑兵,成功地包围了尹礼的前锋,并将他们全部俘虏,也算是完成了大哥交待的任务。他用手扶着自己的胡须,会心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赵云、藏霸等人把孙观等黄巾军俘虏将领领了过来。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四个黄巾军将领来到周永的马前,双手抱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了三拜。 他们现在是真心的臣服,人家就凭着三万多骑兵,竟然把他们十五万多人俘虏了,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呢?而且听说辽东骑兵的主帅再三交待打仗时尽量不伤害他们,也让他们震憾。如此乱事,还有几个人在乎别人的生命?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个名将的背后不是累累白骨?象这样仁义的主帅,真是世之罕见,不投靠他还投靠谁? 等待他们叩拜完毕,周永翻身下马,走上前来,一个个扶了起来。看着四个高大魁梧的汉子,他不由得欣喜地面露微笑,又把大家扫视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好兄弟了。我现在任命你们四人为都伯。你们跟着赵云、藏霸两位将领去挑选精锐士兵,组建两个骑兵屯,跟着我们去打仗吧。” “遵命。” 周永笑了笑,朝他们摆摆手,让赵云、藏霸领着他们去帮着照看俘虏,就和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几个人朝那一万多辆大车前走去。 “大人,快来看。” 茹明、茹亮兄弟俩正带着他们手下的骑兵和鲜卑奴隶们在打扫战场,当他们看到大车上一箱箱的金银、财宝时,不由得两眼发直。茹明双手捧起一把珠宝,连忙大声高喊。 也难怪茹明激动,象这样的金银、珠宝,竟然有一百多车,谁见过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在孙观黄巾军攻打临菑之前,已经攻下了好几个县城,每攻下一个县城,孙观都是洗劫一空,官府的也抢,财主家也抢,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粮食、布匹,就连耕牛都抢了二万多头。良马也抢了一万多匹。 “这个孙观,还真是个当家人,怪不得他舍不得扔了呢。要是把这些东西运到泰山,他们还真是要过一辈子快活日子。” 周永笑着摇摇头,旁边的兄弟们也笑了起来。看来,这些黄巾军还真是一家人。不管是程远志、邓茂,还是孙观、尹礼,占据县城的一件事就是抢劫,孙观更厉害,抢得更多。 想到这里,周永突然觉得应该快些赶到长社去。颖川、汝南那可是现在最富裕的地方,波才在那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该抢了多少金银、财宝、布匹、粮草?决不能让他们落到皇甫嵩、朱隽的手里。招手把兄弟们聚在一起,周永跟兄弟们说了自己的想法。 “兄弟们,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被波才围困在长社,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应该立即去救援长社。樊荣、樊茂两位兄弟,你们带上你们手下的骑兵,再加上三万多青州官兵,把这十五万黄巾军俘虏、财物、粮草、耕牛、马匹,押送去乐浪郡。让文、武两人安排你们开荒种地,把这三万多青州官兵和黄巾军全部改编成屯田兵。” “遵命。”樊荣、樊茂答应一声,立即着手去办。 赵云、藏霸很快就挑选好了两个骑兵屯的精锐士兵,一个个身强体壮,人高马大,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标准挑选的,且多数还是原来孙观等将领的亲兵,或者是千伕长、百伕长之类的黄巾军官,把他们编成了孙观吴敦、宋祥尹礼两个骑兵。 下午的时候,刺史大人龚景来到了辽东骑兵大营,他的身后,还跟着青州的士族、豪门和乡绅。劳军的礼品五花八门,既有金银、财宝,也有整扇的猪肉、羊肉。还有粮草、布匹和大坛大坛的好酒。 “周永大人真是大才,仅仅几天时间就平定了青州黄巾。本官已经上奏朝廷,为周永大人请功。如今有了周永大人这般官军,黄巾焉能不灭?周永大人将来定为朝廷栋梁之才,以后还望周永大人多多提携。这些是本官和青州士族、乡绅的一点心意,还望周永大人笑纳。” 周永微笑着,心想这青州刺史龚景倒是很懂得人情,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给我报个功,送点东西也是应该,我当然笑纳。至于以后提携你,那也得等我当了官、成不朝廷栋梁再说。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们拼命打仗,流血牺牲,也是该犒劳犒劳。在这里,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刺史大人和各位乡绅了。” 龚景朝周永笑了笑,然后向几个衙役挥了挥手,几个衙役抬过一大坛美酒,那酒坛上还用红纸写着大大的“青州美酒”四个字,两个人抱了起来。揭开酒坛的盖子。龚景拿过酒碗,两个衙役倒了满满一碗。 “周永大人,老夫谨代表青州众位官吏和百姓,敬你一碗酒,感谢你们千里迢迢来救青州。” 现在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三万多骑兵和十几万俘虏停止了说话,整个荒野变得异常的安静。就连那些来慰劳骑兵的乡绅、士族、豪门以及众多百姓。也紧紧地盯着周永。 周永也受这种严肃的气氛的影响,脸上变得严峻起来,他双手接过刺史大人龚景递过来的酒碗,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些在与马贼、鲜卑人牺牲的兄弟们,在攻打广阳、收复青州的战斗中,牺牲的骑兵兄弟们。 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是自己改变了他们原来的生活轨迹。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命运,如果自己不出现,他们会不会生活的更好些?他把酒碗高高地举地头顶,转身面对遥远的北方,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亲爱的兄弟们,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你们义无反顾地参加了辽东官军,为了平定黄巾作乱,你们献出了富贵的生命。在这里,我为你们敬上一碗酒,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 周永说完,一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掠过心头,他连忙低下头,慌忙掩饰那夺眶而出的热泪。他把满满一碗酒轻轻地洒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头来。等心情平静了些,才缓缓地抬起了头。 所有的辽东骑兵静静地站在战马的旁边,神色异常庄重,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马刀,两眼平视着前方。突然从骑兵阵中传来几声轻轻的哭泣,那哭声随着轻风在田野里轻轻的飘荡。 “周永大人真是仁义之人,如此爱护士卒,真是爱兵如子。来来来,老夫再敬你一碗。” 没想到,周永的一番演说,连龚景也感动了。也许是受到这氛围的影响,他神色庄重地接过酒碗,不仅把周永夸了几句。又给周永倒了满满一碗酒,还双手颤巍巍地端了起来,再一次敬给了周永。 周永把酒接在手里,此时才真正的感受到这个龚景还真是一个好官吏,也是一个为人高尚的好人。他朝龚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把酒碗高高地举到龚景面前。 “刺史大人,这碗酒我要感谢刺史大人。在青州面临危险的时候,刺史大人没有一跑了之,而是奋起保卫青州百姓,为了青州百姓四处求援,有刺史大人这样的好官,乃青州百姓之福。我真心地敬刺史大人一碗。” “呵呵,这多么不好意思。” 一时之间,龚景显得非常尴尬。他实在是没想到周永会反敬他一碗酒。连忙伸出双手接了过来,自己的身子转过一周,朝众人致意一遍,才举起酒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龚景笑了笑,又把酒碗递给那两个衙役,待又倒上一碗酒,龚景双手端着,走到周永面前,再次递到周永手上,想了想,小声在周永的耳边提醒了一句。 “周永大人,你应该敬敬皇上。” 敬皇上?周永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要不是他荒淫乱政、驱正扶邪、宠信宦官、卖官鬻爵、残杀忠良,导致官吏腐败、流民遍地,民不聊生,黄巾军能有机会叛乱吗? 周永接酒在手,望着眼前的大大小小的青州官吏和乡绅、豪门,心中想得却是站在他们身后的百姓。作为一个现代人,从小所受的教育,使他从骨子里对天下的劳苦大众有一种深深地亲切感。 “这碗酒,我要敬给幽州、青州的百姓,是他们提供了自己的子弟成为了辽东官军战士,是他们提供了自己的粮食充作了辽东官军的粮草,是他们为我们默默无闻地奉献了一切。” 也许,这正是一个机会,亮出自己的旗帜,让天下人记住自己。周永把酒高高举起,对着三万多辽东官军,还有十几万黄巾军俘虏,大声说了起来。 “我们兄弟起兵,为的就是平贼安民。天下百姓的安宁,是我们兄弟义不容辞的责任。谁要是危害了百姓的安宁,我们就要消灭他。” 酒碗在周永的手中轻轻地倾斜,清醇的美酒慢慢地浸入到大地之中,一股酒香从土地中升起,整个空气开始弥漫美酒的清香。 长社危急 长社危急 长社城下,阳光明媚。初夏的太阳直射在长社的城墙上,那墙面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在阳光下显得黑红黑红。有的已经干枯结壳,有的还在凝结成珠,有的正在向下流淌。在这温润、沉闷的夏日里,浓郁的血腥味堵得人们几乎透不过气来。 黄巾军士兵们再一次的退了下来,扔下满地的尸体,踏着同伴的血迹,三三两两的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的大营。那些已经不能站起、无法行走的黄巾伤兵,躺在城墙下发出绝望的嚎叫,那声音凄惨、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有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满脸是血,然而也难掩那幼稚的脸庞,额头上显然被石头砸了个大伤口,他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大刀和木盾,疲惫地往回走去。刚刚走过一个躺在地上的伤兵面前,那伤兵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裤角。 “二顺子,二顺子。快救救我。” “哇……春子哥,有叔死了,良哥也死了,我们荡子村的人快死光了啊……你也要死了吗?” 那个被叫着二顺子的小伙子先是楞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蹲下身子。松开捂住伤口的手,想去搀起那个躺在地上的伤兵,谁知他们试了几次,那个伤兵也没有站起来,二顺子把刀和盾放在地上,两只手几乎是抱着,那个伤兵才站了起来,原来那个躺在地上的伤兵也不过二十多岁。 “别哭,别哭,我还死不了呢。” “春子哥,你伤到哪里了?” “我的两条腿都中了箭,现在已经不能走路了。呜……,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站起来啊……我还没娶媳妇啊……” “不要紧,我背你。” 那个二顺子把春子放在背上。擦了一把眼泪,还不忘伸手捡起地上的刀和盾,然后一使劲,才把那个春子背了起来。两人缓缓地朝前走着,那春子的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着,一直朝前延伸,一直到田野的深处。 在离长社城墙一千多步远的地方,站着一群黄巾军将领。为首的一个高大的汉子身穿盔甲,手提长枪,脸色严峻的大汉骑在马上,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多岁,历经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虽然生活的艰辛并没有压跨他的脊梁,只见他虎背熊腰,怒目圆睁,狠狠地注视着这眼前的一切。 他就是波才。 自称“大方”、“渠帅”的波才有二十五万多人马,活跃在豫州的颍川、汝南、陈国一带。与号称“大贤良师”、“天公将军”,活动在冀州一带的张角,自称“神上使”、“渠帅”活跃在荆州北部南阳郡一带的张曼成,并称为黄巾军的三大主力。 在他的身后,站着他手下的七个得力大将,依次分别是彭脱、黄邵、廖化、周仓、杜远、姜坡、裴元绍。波才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内混得风声水起,天下闻名,他手下的七个大将功不可没。 这七个大将的位置也是在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靠着自身的智慧和武艺打出过的,他们在起事时也不过是个小头目,经过大浪淘沙,他们在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成为统领几万人的大将。 波才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凭着几分武艺和一身蛮力,被张角看中,指定为一方的头目。在匆匆忙忙的黄巾起义中,波才在完成抢劫粮草,强抓壮丁的过程后,挥兵对付的一个对手就是汝南太守赵谦。 汝南郡是当时全国的二大郡,其人口规模、经济总量仅次于他的邻居南阳郡,甚至比有些州还有大,例如并州、交州,接近幽州。这样一个大郡,在当时朝廷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波才首先就拿赵谦开刀。在汝南郡的召陵县,波才与赵谦大战一场,结果赵谦一败涂地,把整个汝南拱手让给了波才。以至于朝廷不得不连忙派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王允来担任豫州刺史。又调来王止为汝南太守,以期他们迅速扭转整个豫州的不利局面。 得到丰厚的人力、物力资源的波才,实力大增,信心倍长,竟然在颖川,把朝廷赫赫有名的右中郎将朱隽及其大汉朝廷最精锐的中央军打得大败,逼得朱隽逃进了长社城。要不是左中郎将皇甫嵩带领另一部朝廷中央军赶到,大汉的历史恐怕早就要改写了。 堂堂的大汉朝廷左、右中郎将,就这样被波才围困在长社城中,时间长达一个多月。波才的二十五万黄巾军,把长社包围的铁桶一般,每天例行公事的攻击长社。然而中央军就是中央军,躲在长社城里打死也不出来,虽然只有四万多人,硬是让波才望城兴叹,不能越城墙一步。 就这样,双方僵持着进入了五月。 “呜……” 黄巾军的牛角号又一次吹响了,那难听的低鸣声在空旷的荒野里显得特别的压抑。无论是城下的黄巾军,还是城上的朝廷官军,都已经熟悉这种伤感的悲鸣。听到这号声响起,神情疲惫的官兵不得不从地上爬了起来。而那些黄巾军,更是强打起精神,拿起刀枪,再一次走向地狱在大门。 “快点快点,别摸摸蹭蹭的。” 一个黄巾军小头目大声吼叫着,催促着黄巾军士兵们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撕下一块衣服包着头的二顺子还在替春子包扎,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猛地往前窜了几步,才没有摔倒在地。 “快去集合,想当逃兵吗?小心你的脑袋!” 二顺子不敢做声,默默地走过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刀和木盾,赶紧朝队伍跑去。刚跑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春子。只见春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惨笑,有气无力的朝他摇了摇头。 “死不了的,我等着你回来。” 在头目们的催促之下,黄巾军士兵们开始在城墙前面集结。今天参加攻城的有五万多人,几乎站满了长社的南城墙。微风轻轻吹起他们的头巾,那一片片的黄头巾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黄灿灿的,刹那间,半边天空都是一片黄色。 “咚咚咚……” 催促进攻的战鼓又一次敲响。那鼓捶猛烈地敲击在鼓面上,一声比一声沉重,一阵比一阵急促,周围的空气也随鼓声震动起来,就连黄巾军士兵的心脏也跟着鼓点跳动着,重重的鼓槌犹如魔棒,那些士兵就象中了魔的傀儡,呐喊着再次朝城墙冲去。 黄巾军的进攻又一次开始了,没有任何花巧,所有的攻城设备和技巧都已经试过无数遍了,攻防双方都已经熟悉。现在考验的是谁的耐力更强,谁更不在乎流血,谁就能坚持到最后。 “杀啊……” 士兵们在将领们的催促下,又一次向城墙冲去。虽然也应合着将领的喊声。但是那声音明显的有气无力,看着似乎是在向前跑动,然而速度却并不快,因为他们知道,城墙底下才是真正的坟场。 二顺子仿佛突然长大了,他好象一下子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再也没有象往常那样发疯地往前冲。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死了,春子哥肯定也活不成,那他们一个村子里的人也就真的死光了,再也没有人会想起曾经还有个荡子村。 “小兔崽子,快冲。” 二顺子的屁股上又挨了一脚,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又是那个百人长。但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只得朝前面跑去,哪怕前面的箭矢象下雨般密集,他们也要往上冲。象这种攻城,被射死是很正常的事,能幸存下来才是奇迹。 箭矢象雨点一样地钉在二顺子的木盾上,他紧跑几步,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箭矢跑了偏。竟然没有箭矢射在他身上。鬼使神差的,他又一次跑到城墙底下,这可是他今天二次到城墙下来乘凉了。 云梯又一次靠在了城墙上,城墙上的石头又一次砸了下来,那石头可不是箭矢,发着刺耳的呼啸从天而降,纵然你是钢筋铁骨。也要把你砸个粉身碎骨,木制的盾牌一点作用也没有,黄巾军士兵们唯一的防护设备就是运气。 二顺子猛地往前窜了几步,闪身躲在云梯底下,暗自祈祷苍天保佑,连忙帮助扶着云梯,以期百人长看不到他。有云梯挡着。石头砸着的机会就要小得多,但同时被热油淋着的机会也增加了。 “上去,快上去。” 百人长催促着,手中的大刀在士兵的眼前晃动,那明亮的刀锋令士兵们胆寒,没有人敢后退,也没有人敢躲避,上去不一定死,回头肯定是死,谁愿意立即被百人长一刀劈了呢? “砸,快砸砖头,砸死这些黄巾贼。” 城墙上的官军将领大声吼叫着,一块块砖头从城墙上飞了下来,细心的二顺子低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砖头都是刚刚从房屋上拆下来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看来城里的官军已经没有石头了,连房子都拆了,官军还能坚持几天? “官军没有石头了,杀啊……” 不仅二顺子发现了官军的秘密,黄巾军的将领们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立即振奋起来,就象注入了一针鸡血般,发疯地嚎叫着,有些将领甚至带头爬上了云梯,朝着城墙上爬去。 城墙下黄巾军的士气被调动起来,突然一窝蜂地涌上城墙,几千架云梯上爬满了将士。他们口中咬着大刀,一手拿着木盾,一手扶着云梯,朝着他们期望中的胜利,勇敢地朝前爬着。 “好样的!” 站在一千步开外的波才不由得喊了一声,微微笑了笑,脸上的沟壑慢慢地绽开,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中的长枪,那头顶上的一抹红樱也在夏日的轻风中摇摆了几下。 “大帅,官军已是强弩之末,我们是否增加兵力,全力进攻,力争今天一举拿下长社?” 紧挨着波才的是他的副将彭脱,眼看着气势如虹的黄巾军在城墙下奋勇而上。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太阳,发现今天的太阳似乎比昨天的太阳明亮多了,也许这是个拿下长社的好日子。 “周仓、杜远,赶快把你们的人马也调上来,今天全力猛攻,攻破长社在此一举。” “遵命。” 两个人打马离开,扬起一阵灰尘。信心满棚的波才朝其他几个将领挥了挥手,大家一起朝着城墙跟里走去。他身后那面大大的帅字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骄艳的阳光下显得犹为醒目。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不知是哪个黄巾军将领率先看到了波才的帅字旗,立即带头呼喊起来,惹得城墙下的黄巾军士兵们纷纷回过头来,随即便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在波才的注视之下,他们变得更加勇敢,几乎是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墙杀去。 “咚咚咚……” 战鼓不失时机地重新响起,那剧烈的鼓声震耳欲聋,震憾着每个人的心房,就连脚下的大地也跟着摇晃,以至于黄巾军士兵们的眼中,那城墙也摇摇欲坠,这让他们欣喜若狂,信心倍增。 “推开,快推开,摔死他们。” 城墙上的官军嚎叫着,拼命把云梯往外推去。那长长的云梯迅即被推离了城墙,无依无靠地站立在大地上,云梯上的黄巾军士兵就象挂在上面的肉串,两眼惊恐地看着城墙上官军的狞笑,双臂绝望地紧紧抱住那已经站立不稳的云梯。 然而他们的努力毫无用处,无论他们抱得如何牢固,那云梯也不可能在大地上站立,在黄巾军士兵们绝望的嚎叫声中,那云梯终于往下倒去。挂在上面的士兵随着那云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只听得一阵阵闷响,紧接着就是凄惨的哀嚎。 “小兔崽子,发什么楞,快上。” 百人长终于发现了躲在云梯后面的二顺子,抬腿就是一脚,无处躲闪的二顺子屁股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揉一下被踢痛的屁股,二顺子就被赶上了靠在城墙上的云梯。 “还不快上,小心老子劈了你。” “死就死了吧。” 二顺子双目紧闭,一滴清泪从眼皮缝里挤了出来。恍惚之中,他看到了奶奶慈祥的笑容,还有妹妹饿死前那祈求的目光。就为了吃一口饭,十八岁的二顺子参加了黄巾军,不曾想这口饭却原来还要搭上一条年青的生命。 “啪啪啪…… 刚刚向上爬了十几步,一块块砖头就砸了下来,手中的木盾哪里抵挡得住那沉重的砖头,顷刻间木盾就已脱手,紧接着云梯就离开了城墙,向着南方倒去。二顺子的心中只觉得一片凄凉,明亮的阳光迷乱了他的双眼,嘴里本能地喊了出来。 “奶奶……” 来去如风 来去如风 夏日的太阳高高的挂在长社城的上空,天上没有一丝云彩,阳光直射在长社的城墙上,明亮的刀光和斑斑血迹相映在一起,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偶尔有一阵轻风刮过,使得城墙上的血腥味迅速向四周蔓延,弥漫了长社的晴空。 高高的长社城墙之下,十几万黄巾军士兵发疯似的朝着城墙上猛冲,面对如雨的箭矢和砖头,不断地有人倒下,又不断地有人爬起来,不管是城墙上面的官军,还是城墙下面的黄巾军,都在嚎叫着,只有死神站在一边,静静地收获着生命。 正在往城下砸砖头的官军士兵突然听到城墙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只见他们的主将,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隽两人随着大批将领亲兵走了过来,他们停下脚步,两手扶着墙跺,向城外探出头去,面色焦急地看着不断涌上来的黄巾军。 “黄巾贼好象发了疯啊,不顾死活地往上冲。看样子他们想今天拿下长社城啊。” 面对疯狂的黄巾军,一向稳重的皇甫嵩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领兵打仗几十年,长社之战也许是他遇到的最难解开的困境。作为大汉朝廷最负盛名的将领,皇甫嵩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美好的岁月在戎马生涯中慢慢的逝去,白发已经稍稍地爬上了额头,那从不服输的眼神也透出一丝忧郁。 “将军大人。求援急信已经发出一个多月,我们的援军估计快到了。” 同样面色凝重的朱隽紧锁着眉头,不知他是在安慰皇甫嵩,还是在为自己鼓劲。年纪轻轻就表现出卓越军事才能的朱隽在黄巾起事后,被朝中公卿推荐,汉灵帝刘宏才任命他为右中郎将,与皇甫嵩一起来镇压颖川黄巾军。 也许这个波才前生就是朱隽的冤家,两人见面一仗就被波才打得大败,竟然被逼得逃进了长社城,动弹不得。堂堂的大汉朝廷中央军,竟然被一群拿着菜刀、锄头的农民包围在长社一个多月,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唉,朝廷的事情哪里说得准。皇上受十常侍蒙蔽,能看到我们的求援急信就不错了,要想得到及时求援,恐怕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哼。十常侍不除,恐怕天下不得安宁。” 站他皇甫嵩、朱隽身后的一个青年将领突然愤愤地插了一句,不用回头,皇甫嵩、朱隽也知道这是谁在说话。虽然这话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但是一向稳沉的皇甫嵩、朱隽还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天下之乱,皆由十常侍起。他们的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如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兴兵而贼寇自清。” 青年将领越说越激动,英俊威武的脸庞越发显得朝气蓬勃,眉宇间透出一股浩然正气。他就是出生于四世三公的士家子弟,当朝青年才俊袁绍。时任大汉中央军的中军校尉,跟随皇甫嵩来颖川讨贼,不曾想被贼困在城中。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稍矮些的青年将领见他越说越激动,悄悄地拉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在这种场合乱说。然而他并没有理睬他的提醒,反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个矮个子就是他的同宗兄弟,大汉中央军的折冲校尉袁术。那袁术却没有袁绍那般英武的脸庞,尖尖的脸颊让人一看就会想起老鼠之类的动物,既是同宗兄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好,黄巾贼攻上城墙了。” 不知是哪个将领喊叫了一声,打断了袁绍的话题。大家扭头看去,果然有一百多个黄巾军的士兵已经冲上了城头,城墙上的官兵发一声喊,举起刀枪就与那些黄巾军士兵撕杀在一起。 “快,赶快调集兵力,全部杀掉,决不能让他们冲上城墙。” 想都没想,朱隽大声吼叫起来,指挥着士兵们迅速上前撕杀,拼命也要把那些黄巾军士兵赶下城墙,紧跟着他们的亲兵也拨出大刀,在他们的周围迅速形成一个保护围。 他们身边的这些将领是不能指望的,搞搞政治斗争、阴谋诡计,他们倒是很在行,可要他们上阵杀敌,那还不如自己亲自上阵。没看到他们都挂着宝剑吗?那是杀人的武器吗?装饰品而已。 爬上城墙的黄巾军,嚎叫着与官军撕杀在一起,激起了一阵阵血浪,双方都不断的有人倒下,鲜血飞溅而出。那些冲上城墙的黄巾军。心中比谁都清楚,要么占领城墙,要么被杀,没有三条路可走,就是懦夫也变成了勇士。 数百的官军和黄巾军终于混战在一起,场面既不精彩,也不壮烈,只有冷酷、血腥、残忍。因为这是在城墙上,双方根本不可能展开太大规模的混战,也不会有个人武功施展的机会,一切就是为了杀死对方。 “杀啊……” 双方都在呼喊着,挥舞着刀枪朝前杀去。也不管前面倒下的是谁,只要是不动弹了,就会被从城墙上扔下去,以便清理出厮杀的地方,流淌的鲜血,好像瀑布一样,从城墙上漫流而下。 “快,赶快增援。” 皇甫嵩终于急了,直接命令身边的亲兵冲了上去。由于施展不开,守城的官兵在这场撕杀中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那攻上城墙的黄巾军越来越多,被黄巾军占领的缺口越来越大,眼看城墙就要不保了。 登上城墙的黄巾军。一个个都好像疯了似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拼命往前撕杀着。由于混战在一起,刀枪也无法展开,有的黄巾军就有嘴咬,用手抓,还有的甚至抱着官军跳下了城墙。 黄巾军越来越近了,只见刀光在闪烁,鲜血在飞溅,官兵和黄巾军都在嚎叫,天地之间,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唯有那惨烈的杀伐之声在空中回荡,直冲云霄。 “杀啊……” 皇甫嵩拨出了他的宝剑,紧接着朱隽拨出了宝剑,而袁绍、袁术等将领们也拨出了他们的宝剑。虽然是个装饰品,但是毕竟不是玩具,用来杀敌也许不行,用来自杀还是可以的。 将领们也嚎叫起来,扬起手中的宝剑,指向被黄巾军占领的城墙。高贵的宝剑在阳光下发出幽幽的寒光,那不曾见血的锋刃轻易地划破空气,在督战的同时,却也告诉黄巾军。官军的指挥官就在这里。 “杀啊,官军的大将就在前面,杀死一个大将就能升大官啊。” 这可比打鸡血都还管用,参加黄巾军造反,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眼见前面就是高官厚禄、金山银山,不往前冲那才是真正的傻瓜。黄巾军士兵们几乎疯狂了,如潮水般地杀了过来。 这时,连城墙下面的波才也看到了皇甫嵩、朱隽一行人,兴奋得脸上象绽开了桃花,灼热的双目透出一股杀气,打马冲到城墙跟下,手中的长枪朝前一指,雷鸣般地吼叫起来。 “杀掉皇甫嵩、朱隽者,立即升为大将。”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一世的英名就这样毁于一旦。眼看长社就要丢了。大汉最精锐的中央军就要完了,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到皇上,自己还有何面目再见到天下人。 “皇上,末将有负圣恩啊。” 皇甫嵩黯然长叹一声,最后再看了那天上的太阳一眼,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索性两眼一闭,挥剑就朝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却不料朱隽一把抓住剑柄,使劲夺了过来。 “将军大人且不可轻生,将士们正在杀敌,胜负还未定矣。” 无可奈何的皇甫嵩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抬眼看去,城墙上的士兵激战正酣,随着时间地流逝,双方拼杀的吼声正在逐渐的减弱,跳上城墙的黄巾军与被杀的黄巾军几乎差不多,城墙上呈现僵持的状态。 “看哪……” 正当大家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城墙上撕杀的时候,突然听到袁绍兴奋地大叫起来。几乎是同时,大家的目光顺着袁绍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东方的地平线上,一条看不到边的铁流正滚滚而来。 正在撕杀的双方仿佛突然听到了住手的命令,或者是被孙悟空定住了,刀枪停在半空,纷纷扭过头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那滚滚而来的铁流扬起的灰尘弥漫了整个东方,半边天空都被笼罩在灰尘之中,明亮的阳光仿佛一下子暗淡下来。 “天啊,是骑兵,我们的援兵来了。” 还是袁绍,他几乎跳了起来,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声嘶力竭地吼着。此时此刻。什么十常侍,什么皇上,他都忘了,眼前只有那天边的骑兵,那可是救命的神兵啊。 “杀啊……” 城墙上的官兵迅速醒悟过来,援兵来了,士气空前高涨,那些官军瞬间变成凶悍异常。挥舞着刀枪立即开始疯狂的反扑。黄巾军的信心顷刻间就崩溃了,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他们一直是孤军作战,没有任何援兵来帮助他们。 “结阵,结阵。长枪兵、弓箭手,赶快结阵。” 正等着斩杀皇甫嵩的波才惊呆了,以至于他好一阵子也没有反应过来,只到那一排排的马刀反射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总算是清醒了,作出的一个反应就是结阵自保,然后慢慢退入大营。 好在他还懂得在这样的平原地带,步兵遇到了骑兵要赶快结阵自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一窝蜂地往回乱路,立马就会变成一群被宰的羔羊,最终的结果就是被骑兵一个个地宰杀。 “当当当……” 黄巾军的大阵里迅速敲响了集结的命令,黄巾军士兵们潮水般地从城墙边上退了回来,虽然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在将领们的催促之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仍然朝大阵跑来。 波才手下的大将们不愧为将领之才,从他们发现骑兵的那一刻起,立即就意思到大事不妙,然而他们并没有慌张。待波才的一声令下,马上召集各自的手下,十几万人迅速集结起来。 一排排的长枪手安置在大阵的四周,他们把长枪放在地上,双手握着枪柄,枪刃斜指着长空。在长枪手的身后,是密集的弓箭手,一支支箭矢搭在弓弦上,惊恐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前方。 就在这时,从云梯上摔下,已经昏死过去的二顺子突然被那剧烈的马蹄声惊醒过来。他抬头看着黄巾军朝大阵跑去,还以为今天的攻城结束了,一丝欣喜涌上心头,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大阵跑去。 “又多活了一天。” 二顺子在暗自庆幸,又熬过了一天,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的死去,没有比活着更令人兴奋的了,活着就是胜利。如此乱世,人命贱如狗,能够活着,哪怕象一条狗一样的活着,就象是个奢望。 然而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再也没有士兵上来增援他们,他们完全成了被官兵们斩杀的羔羊,慢慢地向后退缩着。绝望的士兵甚至自己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城墙上又归于平静。 “哪来的骑兵?” 皇甫嵩已经回过神来,眼看着那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大汉军队了如指掌的皇甫嵩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些骑兵会是朝廷的援军,他甚至想到,这会不会是胡人趁着中原战乱,又来抢劫财物,杀人放火。 “杀啊……” 排山倒海的吼叫声霎时冲天而起,庞大的骑兵横队悠然之间变成了一路纵队,奔腾的战马汹涌如潮,狂乱的马蹄猛烈地叩击在地面上,激溅起遮天蔽日的滚滚烟尘,还有那漫天飞舞的残枝乱叶。 转眼之间,那些骑兵就冲到了跟前,隆隆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不仅大地在颤抖,连城墙也跟着在颤抖。一排排的长枪犹如枪林,黄巾军士兵们从没有见过如此众多的马刀刀刃折射出的万道金光,刺痛了黄巾军士兵们的双目。 “鬼啊……” 黄巾军士兵们惊恐地大叫起来,扶枪的双手连同整个身子不住地发抖。那些弓箭手更是吓得拉不开弓,慌乱地将箭矢放了出去,连那些骑兵的影子也没有射到。更有胆小的士兵吓得尿了裤子,以至于黄巾军的大阵里传来一阵阵的恶臭。 “天啊,他们究竟是人还是鬼?” 立在阵中的波才强自忍住心中的恐惧,握枪的双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不过让他疑惑的是这些骑兵既然没有冲锋,也没有射箭,仅仅是围绕着黄巾军在大阵转了几圈,就扬尘而去。 那些骑兵突然而来,又突然而去,他们从东方的地平线处而来,又往东方的地平线处而去。没有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阵轻风和滚滚的烟尘,还有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鬼脸。 火攻之计 火攻之计 杨岗坡上,暮色黄昏。在离长社三十里路远的杨岗坡,周永的骑兵大营就安扎在这里。刚才斥侯来报,波才全军回营,看来自己来的正是时候,恰好今晚起了大风,真是天助我也,心中不由得大喜。 “皇甫嵩啊,皇甫嵩,你老人家千万不要怪我,不是我有意要抢你的功劳,实在是你觉悟的太慢。不过你的官已经不小了,让点功劳给我与你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拿出纸笔,周永认真地开始写信。这可有点为难他,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学会了写隶书。自己号称四处游学,要是连隶书都不会写,岂不是让人笑话? “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右中郎将朱隽大人吾乃辽东太守周永,率骑兵三万余人,前来增援朝廷大军。如今波才逆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今夜风起,我欲半夜纵烧,贼必大乱。吾出兵击之,幽州官军将士以带鬼脸头套为号。望将军大人从城内杀出。四面俱合,大功可成也。” 周永写完,叫人喊来邓茂、魏博,让他们带领骑兵屯,到长社城下,把信射到城里去。自从邓茂、魏博他们归顺,还没有单独派他们执行过任务,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也是对他们的信任。 等到邓茂、魏博走后,周永立即传令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同时埋锅造饭,准备晚餐。并叫来茹明、茹亮,安排鲜卑奴隶把布匹撕成布条,沾上火油,绑在箭矢上,就制成了一只火箭。 晚上,周永在大营里点起篝火,叫来几个厨师,亲自指导烤了几只全羊。这可是青州刺史龚景送的美味,周永想着要好好享受一番,把兄弟们招来一起喝酒。虽然作料不全,但也烤得香喷喷的。 “大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闻着香喷喷的烤羊肉,性急的典韦伸手就拿起一只羊腿。没想到烤羊肉非常之烫,他连忙将烤羊肉抛到空中,再伸手接住,如此反复几次,才撕下一大块羊肉,吃了起来。 “大人,我真不明白,我们千里迢迢地来到长社,一箭不放就后退三十里,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波才?” 张飞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疑惑地看着周永,他实在是弄不清楚周永的那些花样,明明可以一战而胜,为什么非要吓唬吓唬黄巾军不可。众位兄弟心里也有些不解,抬头望着周永。 然而周永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一面吃着烤羊肉,一边想了想,兄弟们对骑兵的认识还停留在冲锋陷阵的阶段,应该让他们认识到骑兵的作用,于是笑着反问他们。 “众位兄弟都在,大家都说说看,以今天的情形,我们该不该进攻?” 一时之间,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位兄弟默默地吃肉喝酒,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只见关羽抬起头来,手抚他那漂亮的胡须,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认为不该进攻。我们是骑兵,还是轻骑兵,且兵少,强行冲阵只能是徒增伤亡,而伤亡太大我们承受不起。波才不可能天天摆着长枪阵等着我们,一旦他松懈,有了机会我们就狠狠给他们一击。” 到底是关二哥,真不愧多看了几遍《春秋》,不仅城府很深,说出来的话也非常的有哲理,一席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赵云轻轻放下酒碗,朝大家笑了笑,也接着开了口。 “各位兄弟,我觉得我们来长社的目的就是救援朝廷大军,有我们在,波才就不敢进攻长社。先稳住了波才,再想办法破敌不迟。” 赵云说完,众兄弟你一言,我一语。都开始议论起来,大家都认为没有必要与黄巾贼硬拼。这才是周永想要的目的,这支队伍可是自己的心血,可没有义务去为汉灵帝拼命。 “大哥,我明白了,我怎么这么愚顿,罚酒三碗。” 最后连张飞也想通了,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又赶紧给自己斟满,把酒坛子还抓在手里。大家哄堂大笑,世上哪有这个道理,自己愚顿还要罚酒,典韦手指张飞,高声大叫。 “哈哈哈……张飞兄弟,你自己愚顿,还想喝酒?” 然而周永并没有笑,兄弟们一腔热血,都想着为朝廷建功立业,可是又有谁能明白周永的心思?在这个乱世,一旦没有了军队,谁也不会理你。等大家的笑声平息了,周永才慢慢地跟大家解释。 “我们是骑兵,而且是轻骑兵,机动灵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我们的所长。采用迂回包抄、深入敌后、长途奔袭是我们轻骑兵的主要战法。在战场上寻找机会,一击毙敌。至于冲阵、攻城那不是我们的所长,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必要去拼命。” “如果一定要攻击敌人的坚固的阵地,也不能进行强硬的突破,而是抓住敌人阵地的某些薄弱环节,集中力量突击,然后快速机动,迅速从打开的缺口插入敌人的腹地,将敌人的一部分,甚至是大部分从敌阵中孤立开来,予以歼灭。” 众位兄弟这才严肃起来,认真听完周永的话,不住地点头。看到大家都想通了,周永才和大家喝起酒来,不过严令每人不得超过三碗,急得张飞又闹了起来,周永只得耐心地向大家说明。 “今天晚上还有大的行动,消灭波才就在今天晚上,每人只准喝三碗酒,并要人不卸甲,马不卸鞍,随时准备战斗。” 听说还有战斗任务,大家只得作罢。多吃肉,少喝酒。不过他们对这种烤肉倒是一次见到,而且非常爱吃,一个个的大声叫好,爽朗的笑声在大营里传得很远很远。 …… 吃罢晚饭,邓茂、魏博回来了,他们很顺利地把信射进了城中,还和城墙上的士兵说过话,告诉他们自己是幽州官军,专程来增援长社的,结果惹得城墙上的朝廷中央军士兵们欢呼起来。茹明、茹亮也按要求做好了一万支火箭和布条。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周永抓紧时间稍微睡了一会,便被亲兵们喊醒了。他把自己手下的军侯,还有都伯招集到自己的大帐,布置今天晚上的行动计划。 “兄弟们,波才逆贼不懂军事。依草结营,一把大火就能把他烧个精光。恰恰今天晚上又起了大风,真是苍天要灭逆贼。我已送信给长社城中的朝廷大军,约定今晚破贼。” 众位兄弟一听说一把大火就可以把波才烧个精光,轮不到他们冲锋陷阵,不免有些失望。周永说完今天的作战意图,把大家扫视了一遍,开始给兄弟们安排任务。 “今天晚上放火的任务就交给颜良、文丑、赵云、藏霸几位兄弟,你们带领二个骑兵屯,一个从北边,一个从南边,绕着波才大营放火,一家要让波才大营烧起来。波才的粮草和辎重都堆放在大营的西部,到那里不要放火。大火烧起来之后,你们要冲进波才大营,从波才的手中把钱财、粮草、布匹、辎重等钱、物抢到手。” “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几位兄弟,你们每人带领一个骑兵屯,专门冲击从大营里逃跑的黄巾军将士。波才和他的手下的七个大将武功高强,你们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活捉他们。以你们的武功,杀掉他们并不难,困难的是捉住他们。” “郭彤、霍浪,你们的三个骑兵屯,专门捉拿、收容黄巾俘虏。如果黄巾军将领带着钱财、粮草、布匹等钱物逃跑。你们要把他们拦截下来。” “你们可能在心里笑话我贪财,我不怪你们。只是我想让你们知道,我们这支义军完全是私人资助的,不象朝廷军队那样有粮饷、装备。所以我们打仗,一是要钱,二是要人,我们不能做亏本的买卖,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永分配完任务。大家并没有笑话。其实大家的心里都很清楚,这支军队到目前为止,大多数都是周永私人资助的,辽东官府并没的拿出什么钱来,大家很严肃的双手抱拳,齐声回答。 “遵命。” …… 长社城中,夜色茫茫。夜已经很深了,厚厚的云层挡住了月光。只有偶而露出头来的星星眨几下眼睛。长社城笼罩在夜色之中,城墙上的人影隐隐约约,谁也没有料到,白天还是阳光明媚的大睛天,黄昏的时候竟然刮起了大风,暴风雨就要来了么? 四万多朝廷大军已经整装待发,虽然略显疲惫,但是一个个仍然精神抖擞,倒也看不出是被围困了一个多月的样子。这可是真正的大汉中央军,五校(北军五校,为中央主要常备军,即屯骑、越骑、步兵、长水、射声五校尉所将宿卫兵)三河(河东、河内、河南)骑兵,同时招募精壮之士,共计四万多人。 皇甫嵩和朱隽伫立在城墙上,他们的身后,是中军校尉袁绍、折冲校尉袁术。众人久久没有说话,其实他们的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辽东太守周永谁也没见过,为何他一来就想到了此计,而且还抓住了战机?是天助此人,还是天要灭贼? 那封信皇甫嵩和朱隽看过多遍,已经可以背下来了,其实对付城外的黄巾军,皇甫嵩早就已经有了主意,只是他在等待时机,等待一个夜晚起风的日子。没想到,等到起风的时候,这封信也来了。 “真是一个好计啊,我认为此计可行。趁夜放火,风助火势,里应外合,内外夹击,一战可灭波才。天下幸甚。百姓幸甚,我等幸甚。消灭了波才,我等皆可扬眉吐气矣。” 朱隽点点头,作为一个常年征战的将军,他怎么不知道此计可行?只是这计谋出自他人之手,心中有点不舒服罢了。不过能亲自打败波才,一报战败之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计是好计,只是不知道这周永是何许人也,也不知其骑兵战斗力如何。此战如胜,周永当记一大功。有此大将,我大汉江山稳固矣。” 皇甫嵩笑了笑,他并不是一个贪功之人,不管是谁立功,只有能消灭黄巾逆贼,确保朝廷无恙。百姓安宁,他都愿意支持。为了大汉中兴,皇甫嵩已经做得很多,而且还将继续做下去,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忠臣。 “天佑我大汉,出此奇才。现在全城军士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周永的一把火了。此战胜后,我将亲自上奏皇上,为周永请功。” 一直没有说话的袁绍皱了皱眉头,这么好的计谋为什么自己就没有想起来呢?这家伙一来就捡了个大便宜,心中不免有些酸酸的,而且心中的疑问也无法栓释,似乎忍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将军大人,这其中是否有诈?今天这些骑兵来得有些蹊跷,没动一刀,也没放一箭,装神弄鬼地围着黄巾军围了两圈,又扬长而去。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这个疑问皇甫嵩早就想到过,毕竟谁也不认识这个周永,而且组织三万多骑兵那可不简单。目前各地的官军中也只有西凉的董卓和幽州的公孙瓒手下有骑兵,他们每人也不过才三千多骑,而这个周永一冒出来就是三万多骑,大手笔啊。 “呵呵,你多虑了。要是他们是一伙的,今天波才恐怕已经攻上了城墙,占领了长社,你我等人恐怕早就作了刀下之鬼。再说那些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不是一天、二天之功,如果黄巾军有这样一支骑兵,恐怕早就打到洛阳去了。” 站在旁边的袁术却有些不服气,自己辛辛苦苦地坚守长社一个多月,刀光剑影地闯过来了,好不容易盼到了胜利,却不知从哪里跑过个家伙一把火把大家的功劳抢走了,这不是打劫么? “两位将军大人,难道要我们朝廷军队去为那小子打下手不成?干脆我们派人去放火,让他负责捉降兵算了。” 皇甫嵩摇了摇头,争功抢赏不是他的风格,戎马征战,九死一生,对于那些功名利禄他已经看得很淡,一切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对大汉朝廷的忠诚,对天下百姓的怜悯,才让他再一次走上战场。 “都是朝廷官军,分什么你我?” 满天星火 满天星火 乌云层层,风声萧萧。波才的大营笼罩着夜色之中,二十五万多人马,连营十几里,帐篷一个挨着一个,黄巾军抢来的金银、财宝、粮草、辎重,全部集中在大营西边。为防官兵偷袭,大营的四周,波才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安扎了高高的栅栏,要想攻破营寨,代价相当惨重。 虽然已是深夜,然而波才的巡逻兵还是在大营里川流不息,大营的四周,还有上千的斥侯在游弋。波才可比孙观富裕多了,光斥侯就有五千多人,幽州官军的斥侯,只能在附近转悠。 今天白天遭到骑兵的进攻,让波才更加小心,巡夜的斥侯派出了十多里路远,他还不放心,又派出了流动游哨,一层一层地设防,可谓是费尽了苦心。以确保大营的安全。 可以说,在正常情况下,凭皇甫嵩和朱隽手中的四万多兵力,要想打败波才,几乎是不可能的。朝廷的四万多正规军,不可谓不精锐,且准备精良,以皇甫嵩和朱隽多年的带兵经验。也只能据城防守。如果皇甫嵩和朱隽的朝廷军队被消灭,大汉帝国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然而,波才犯了个致命的低级错误,挽救了大汉帝国。 时值初夏,百草丛生,随着百姓的逃亡,荒凉的长社城外,杂草竟然高达半人之长。不知道是由于波才愚蠢,还要为了他的马、牛吃草方便,他竟然把黄巾大营安扎在杂草丛中。二十五万多人马日践夜踏,仅仅一个多月,那繁茂的杂草一片枯黄,不知时节的,还以为是秋天来了。 尽管波才防备森严,死神却已频频向他招手。 夜色之中,颜良、文丑和赵云、藏霸已经悄悄地接近了波才大营。他们的身后。几千骑兵一片肃静,马刀都挂在腰间,手持长弓,箭矢搭在弓弦上,箭矢上还绑着一块沾满火油的布条。 离波才的大营还有上十里,可是这里已是波才斥侯巡逻的范围,再往前,就要与波才的斥侯交手了。颜良和文丑、赵云、藏霸互相点点头,然后颜良回头对所有的骑兵下达战斗命令。 “都给我听好了,不要过多的与黄巾斥侯纠缠,对付他们,自有我们的斥侯负责。我们的首要目的就是放火,一队从南、一队从北,出发。” 黑暗之中,两个骑兵千人队悄悄地分开,各自跟着自已的将领,向着波才大营,飞驰而去。 进入夜晚以来,幽州骑兵的斥侯也一直在黄巾军大营周围活动。然而却让陈仓、刘枝非常郁闷,波才的斥侯可不是孙观的斥侯,不仅数里庞大,而且骑术精良,他们兄弟是一点便宜也占不着。 正在与幽州斥侯游斗的黄巾斥侯,突然发现冲来大批骑兵,还以为幽州斥侯搬来了救兵,立即四下散开,朝自己大营奔逃。可是看到那些骑兵根本不理他们,而是直插黄巾大营,立即明白过来,马上大声喊叫起来。 “敌袭、敌袭……” 那些黄巾斥侯扯着破锣嗓子,一声连一声地吼叫,在静寂、空旷的原野里显得格外的凄历,然而却传得很远、很远…… 黄巾军的斥侯是层层布防,前面斥侯的喊叫立即惊醒了在大营附近转悠的斥侯,他们迅速集结起来,可当他们发现冲来大队骑兵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发出了警报。 “敌袭、敌袭……” 颜良、文丑各自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跑去,丝毫没有理睬他们。那长长的两队黑影,让黄巾斥侯胆怯,从那些骑兵的气势就可以看出,那些骑兵就是战斗主力,除了大声喊叫,他们也不敢拦截。 “当当当……” 声音总比马速要快得多,还没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到达黄巾大营,整个黄巾大营响起了一片报警的锣声。那急促的锣声迅速惊起黄巾大营里将士,不管是睡着的,还是没睡着的,都被这急促的锣声叫了起来。 “嗖……” 就在黄巾大营一片混乱的时候。一支火箭冲天而起,划破幽暗的夜空,象一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在茫茫夜色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燃烧的火苗,飞落在大营的帐篷上。 正在奔跑的黄巾小兵二顺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小时候,他奶奶告诉他,天上有多少星星,地上就有多少人,流星落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人死亡,今天又会有谁死亡? “春子哥,是流星!又要死人了吗?” “什么流星?那是火箭!快跑,大营就要烧起来了,我们算是完了。” 还没等二顺子想明白,那漫天的流星就铺天盖地,迷迷麻麻,以至于他数也数不清,空气中还迷漫着浓浓的火油味。天啦,这又要死多少人啊?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波才正在睡觉,白天攻打长社,又受到骑兵围攻。累了一天,又受了惊吓,也够辛苦的了。“当、当、当”的锣声把他从梦中惊醒,慌乱地穿上盔甲,守护的卫兵把他扶了出来,面对满天的火光,凄惨的哀嚎,他立即明白了,连忙喊叫起来。 “报告大帅,整个大营已经起火,大队骑兵正在朝我大营扑来。” 那个斥侯队长骑马跑来,翻身跳下马身,气喘吁吁地向波才报告。这个时候,报告如此倒霉的事,他自己也是捏了一把汗,波才一发火,自己的小命可能就要丢了。可要是不报告,波才更不会饶他。 “混张东西,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啊,怎么先前没有发现,现在才报告?拖下去砍了。” 果然,波才浑身往外冒火,花那么大的本钱,养你们这些斥侯做什么用的。不就是打探消息,提前预警吗?现在火烧屁股了才来报告,还不如养几条看门狗管用。 “大帅息怒,现在处罚斥侯为时以晚。大营已经四处火光,肯定不能再守,请将军赶快定夺,我们现在怎么办?” 正在这时,波才的副将彭脱跑了过来,他倒是比波才冷静的多。处罚几个斥侯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就是如何保命。 “怎么办?赶快组织救火,防备官军偷袭。” “来不及了,大帅。地上的枯草已经烧了起来,所有的帐篷都将付之一矩,这大营还守得住吗?” “那还能怎么办?撤,赶快撤,立即撤往阳翟。立即传令。姜坡、周仓打开突围通道,杜远、廖化负责断后,彭脱、黄邵抢运粮草和辎重。” 波才这时才冷静下来,强压下心中的恼怒,立即开始组织撤退。面对满天的大火,在万分危机中,波才想到了逃跑,他要逃往阳翟,他手下不少人是颖川、汝南人,守不住还可以逃往南阳,应该还是一条不错的退路,可是已经迟了。 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带领的六屯骑兵,就象六群雄狮,早已守候在黄巾大营的南侧。幽暗的夜色之中,数万骑兵静静地伫立在荒凉的田野里,等待着黄巾军逃出大营。 荒乱之中,姜坡、周仓匆匆忙忙地集合起自己的人马,除了手中的刀枪,什么也没有拿,打开黄巾大营的南门,也不管前面是坦荡大道,还是刀山火海,急冲冲地就跑了出来。然而一切都迟了,刚刚逃出大营。关羽、张飞就扑了上去。 “杀啊……” 犹如平地里炸响了霹雳,关羽猛喝一声,打马就冲了上来。二千多骑兵紧紧地跟随在关羽的身后,二千多声怒吼响彻云霄。铁蹄奔腾,马刀狂舞,一千多铁骑挟裹着不可阻拦的威势,就象滔天的波浪,朝着亡命的黄巾军席卷而来。 这一次关羽可就再也不客气了。周仓也许天生与关羽有缘,三万多黄巾军士兵转眼间就被关羽的骑兵冲得七零八落,周仓和他身边的五百多亲兵就成了关羽攻击的主要目标。 由于云层很厚,夜色之中,只能看见人影晃动,可关羽偏偏就找到了周仓。也是立功心切,关羽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把青龙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两匹马来回奔跑着,那周仓早就笼罩在关羽的刀光之中,仅仅十几回合,周仓的大刀就不知去向。 “降,还是死!” 这可能是战争史上最戏剧性的一幕。关羽的大刀架在周仓的脖子上,两眼射出冷冷的寒光,语气也是如此冰凉。 “末将愿降。” 周仓只觉得一股寒气逼进全身,他面前的大将就如一尊天神,强悍、威严、冷酷、不可战胜。向天神投降,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他理智地选择了生命,并决定终生追随其左右。 “集合你的人马,跟着我走。” 关羽放下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口气和缓了许多,心中已经有了笑意,这一次俘虏三万多人,面子上好看多了,他不由得伸手抚摸起自己的胡须来。 另一队的张飞就更热闹了,骑兵们来回几次冲锋,就把姜坡的队伍冲得大乱。乱晃晃的人影之中,张飞瞄上了高大的姜坡,冲上去不由分说,挥矛就刺。那姜坡也不是省油的灯,打马飞奔,舞动大刀就与张飞战在一起。 “杀啊……” 张飞狂喝一声,长矛狠狠地刺向姜坡,两个人的打斗没有丝毫的花巧,朦朦胧胧之中,矛来刀往,不时地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矛、刀相碰,撞出一簇簇火花。两人杀得难分难解。不过连姜坡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并没有想杀死自己,看样子他是想捉活的。 一旦明白没有危险,姜坡竟然放开进攻,全然不顾自己的防护。他以为只攻不守就能获胜,却不知张飞武功之高,岂是他能撼动的,急攻之下,漏洞必出,张飞抓住机会,一矛把他打下马来。 “服不服,不服就与俺老张再战三百回合。” 姜坡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被张飞打中的后背,心中虽有不甘,但是他明白,眼前这个大汉。自己不是对手。双手一抱拳,深深一躬。 “末将服了。” 张飞收矛在手,横矛立马,看到满地的黄巾军士兵已经跪地投降,一股英雄豪情油然而生,不由得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服了就好。集合你的队伍,跟我去救火抢粮。” 负责放火的颜良、文丑、赵云、藏霸从东边出发,一南一北绕过黄巾大营,一路不断地把火箭射进营中,所到之处,身后就是一片片火海,拌随着一阵阵惨叫。风助火势,整个黄巾大营,都在燃烧之中。 “冲进去。抢救粮草和辎重。” 颜良、文丑率先到达堆集粮草的地方,立即向骑兵们发布命令。骑兵们收起弓箭,摘下挂在腰间的大刀,找到一处大营入口,身后的骑兵就冲进了大营。 刚才放火的时候,他们就看见黄巾士兵们正在抢救粮草和辎重,朝着堆集粮草的方向,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彭脱和黄邵正在抢救粮草,不少的粮草和辎重已经抢出了大营,十几万士兵手慌脚乱,正把一袋袋的粮食往大车上装。 大军不可一日无粮,这粮草和辎重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如果没有粮食,就是逃了出去,大军也会自行溃散。 其实波才并没有把朝廷官军和增援的骑兵放在眼里,到了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匆忙地逃走,大火并没有让他的士兵有多大的伤亡。他现在考虑的还是如何退到阳翟,东山再起。 “杀啊……” 波才的斥侯可算是波才黄巾中最精锐的队伍了,眼看着颜良、文丑冲了上来,立即迎上,两支队伍就在大营里撕杀起来。 文丑一骑如风,率先冲入敌阵,一个黄巾斥侯抢上前来,抬刀就砍,谁知一道寒光闪过,陡然感到胸口一凉,一股鲜血从胸口喷出,所有的力量顿时象潮水般地从他的身体里退走,双眼立即布满了绝望,魁伟的身躯摇了两摇,一头栽下马来。 “杀啊……” 二千多骑兵吼叫着,朝着那些斥侯杀去,只见血光飞溅,哀嚎连连,刀光枪影之中,人仰马翻,然而文丑并不与他们过多纠缠,一阵冲锋,就穿阵而过,直朝波才的粮队扑来。 “杀啊……” 那些斥侯刚刚掉转马头,另一支骑兵队伍冲上来了。原来是赵云、藏霸从另一边冲进了大营。慌乱之中,来不及调头的斥侯被赵云、藏霸一阵冲杀,立即四散逃开,把波才的粮队扔给了赵云和藏霸。 抓人抢粮 抓人抢粮 昏暗的长社城墙上,皇甫嵩、朱隽一动不动地站在墙跺边上,笔直的身板,看起来就象个老兵。好半天,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茫茫的夜色。虽然默默无语,但是从他们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心里异常的焦急。 突然,从荒凉的原野里传来黄巾军士兵那凄历的喊叫声,皇甫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长社城外,仍然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不知道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颗悬着的心又吊了几吊。 猛然间,一簇火箭刺破夜幕,在茫茫的夜空中犹如流星划过,心急如焚的皇甫嵩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当无数火箭冲天而起,象星雨般布满夜空的时候,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心中所有的郁闷,精神也为之一振。 浓浓的夜幕终于被撕开,波才黄巾军的大营如期燃烧,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天际。站在长社城墙上望过去。整个南边的天空仿佛也跟着燃烧起来,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哀嚎声,连十里外城墙上的官兵们也为之动容。 “点燃火把,擂鼓出击。” 皇甫嵩大吼一声,朝着燃烧的黄巾军大营猛地挥了一下拳头,好象那流失的青春又回来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仿佛一下子年青了二十岁。一个多月的忧郁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打开城门,全军出发。” 朱隽向整装待发的官军士兵挥了挥手,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笑皇甫嵩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是自己喜悦心情的自然流露。 长社的城门慢慢地打开了,四万多大汉中央军排着整齐的队形,高举着火把,徐徐开出城外。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大军全部出城,官军迅速集结成队,然后排成进攻队形的大军大声叫喊起来,举起明晃晃的刀枪,朝着黄巾大营冲去。 “咚咚咚……” 长社城的城墙上,上千支火把已经点燃,将长社的城墙照得通亮,与黄巾大营的火光遥相呼应。看到大军扑向黄巾大营。情绪激动的皇甫嵩突然推开亲兵,猛跨几步,抢过士兵手中的鼓槌,亲自擂起了战鼓。城墙上的众军士受到主将感染,立即高声呼喊,一时之间,城墙上战鼓雷鸣,喊声震天。 直扑黄巾大营的朝廷大军给了波才致命的一击,他想带走粮草和辎重的幻想彻底破灭了。他迅速的掂量了一下形势,北有官军,南有骑兵,两面夹击,再不撤退,恐怕他就没有机会逃走了。 此时的颜良和文丑正与断后的杜远、廖化纠缠,他们两人也是久经战阵,且手下多是长枪兵、弓箭手,几千骑兵只能在大营里冲来冲去,却无法把他们冲散,打垮,战局形成了僵持状态。 就在这时,朝廷大军的呐喊声帮了颜良、文丑的大忙,两人几乎同时回头望了一眼,见大队火把朝黄巾大营冲来,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波才也算是久经沙场了,看到周仓、姜坡两路人马与骑兵纠缠在一起时,并没有着急。而当看到朝廷大军赶来时,他明白再也不能等了,当机立断,命令他的大部队放弃粮草和辎重,朝阳翟突围。 彭脱和黄邵一直在往大车上抢装粮草、辎重,忙了半天,才装了几千车。听到波才命令撤退,望着大堆的粮草和辎重,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命令士兵赶起大车往南逃跑。 此时的杜远、廖化连忙收拢队伍,再也不敢呆下去了,理也不理颜良、文丑,一声令下,带着他们的士兵跟着彭脱撤退。 “文丑兄弟,你在这里守着粮草和辎重,我去追赶被他们赶走的车队。” 颜良和文丑的任务就是要抢夺粮草和辎重,怎么能让彭脱运走?颜良话音刚落,不容文丑争抢,就带着他的二千多骑兵扑向彭脱。 ……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典韦、许褚很有些郁闷,关羽、张飞的战斗,他们不敢过去帮忙,知道这两个家伙争功心切,自己上去那不是抢功么?还是在旁边看着的好。免得他们俩不痛快。 好不容易等到波才出了大营,一看还有几千大车粮草和辎重,心中大喜。他们可太了解大人的心思了,一要人,二要钱,至于胜负倒是其次。既抢了钱,又抢了人,那仗还不是胜仗? “冲啊……”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个人发出了战斗号令。两队骑兵象两股旋风朝着波才扑去。那长长的马刀被黄巾大营的火光映照的格外明亮,那快速冲驰的战马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朦胧之中,波才竟然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骑兵杀奔而来。 “斥侯兵,给我顶住?” 情急之下,波才大喊起来,他手下可是有几千斥侯,还有不少的亲兵,他们都称得上是名符其实的骑兵,而且比一般的黄巾士兵装备精良的多,紧随在波才的身边,在此危急时刻,波才决定不惜血本,孤注一掷。 然而,骑兵作战最重要的武器,不是刀枪。也不是弓箭,而是速度,冲驰的速度。那些骑在马上原地不动,两个骑士打打杀杀的场面绝无仅有,除非是在船上,或者是在房间里。不管敌人是骑兵,还是步兵,速度才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两兵相交,只有一击。 等到波才的斥侯们起动马匹,刚刚跑起速度,那两团黑云已经席卷而至。巨大的惯性,使得幽州骑兵的马刀轻轻一碰,就能把波才的斥侯兵砍下马来。云团之中,只听得到不断倒地的撞击声,还有一阵阵的惨叫。 黄巾军的斥侯随即淹没在黑云之中,但见刀光枪影,血肉横飞,那两团黑云并没有丝毫的停留,只不过稍微抖动了几下,依然保持着飞驰的速度,朝着波才的大队扑来。 “丢下粮草,全速撤退。” 波才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再也顾不得他的粮草和辎重了,眼看那黑云就要冲到跟前。不由得心中一紧,照着马屁股抽了一鞭,那马负痛,扬蹄嘶鸣,朝前狂奔而去。 “快跑啊……” 不知是谁最先喊了出来,黄山军士兵立即乱作一团,有的丢掉武器抱头鼠窜,有的趴在地上鬼哭狼嚎。滚滚向前的骑兵从黄巾军大队中穿阵而过,铁蹄过处,一路血迹和哀嚎。 冲阵而过的典韦、许褚绕了一个大弯,调过马头,重新集结在一起。各自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人马,发现伤亡了近五十人。典韦心疼的皱起了眉头,向许褚看了看,把他的大刀朝逃跑的黄巾军一指。 “许褚兄弟,有一百多辆大车逃走了。我们去追回来。” 许褚往远处瞄了瞄,果然隐隐约约有一百多辆车随着大队黄巾往前逃窜,这波才逃命还念念不忘这一百多辆大车,肯定非同小可,不是金银,就是财宝,他把手中大刀朝天一指,大声高喊起来。 “兄弟们,追上去。” 那些牛车哪里跑得过战马,不一会就被他们追上了。两团黑云再次冲向黄巾军大队,奔腾的马蹄震得大地发抖,这次黄巾军士兵可学乖了,眼见得骑兵追来,发一声喊,没命的奔逃, 追赶车队的颜良刚刚赶上来,就见典韦、许褚又朝前追去了,只得就地照看彭脱留下来的几千辆大车。还没等他们把大车收拢,大队官兵就追了上来,颜良连忙迎了上去。 “这些大车我们已经缴获了,你们继续朝前追赶。” 谁知那官兵带队的将领正是袁绍,他对于缴获财物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听到颜良如是说,脸上立即露出轻蔑的表情。不屑地看了颜良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朝那些官兵一挥手。 “继续追击。” 袁绍一面追击,一面又回头看了一眼颜良和他身后的骑兵,火光的映着下,颜良那高大、魁伟的身影和那群骑兵的英姿深深地印在袁绍的大脑里,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长叹。 “唉。好一个威武的将领,好一群骁勇的骑兵,可惜是一群财迷。” …… 关羽和张飞刚刚降伏周仓和姜坡,就看见波才的大队人马冲出了黄巾军大营。而此时周仓和姜坡的人马还是乱哄哄的一团糟,急得关羽、张飞跳起脚来。 就在这时,他们看见一大队骑兵从远处跑来,原来是邓茂、张吉、刘保、王炽他们赶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停留,而是一直飞奔。与他们擦肩而过,扑向为黄巾军断后的杜远、廖化。 正当张飞就要破口大骂邓茂、魏博的时候,周永带着二千多骑兵来了。他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等了好久,一直注意着整个战场,眼见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连忙跑了过来。 “关羽、张飞两位兄弟,这里交给我,快去拦截断后的黄巾军。” 心急如焚的关羽、张飞二话不说,翻身就跳上马背,大刀、长矛朝天一指,吆喝一声,催动座下战马,朝着杜远、廖化,飞驰而去。 等了好一会,周仓、姜坡才集结好队伍,两人连忙跑了过来,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周永连忙下马,扶起两人,笑哈哈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好,很好,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带上你们的人马,我们去把粮草、辎重搬到大营里去。” 负责断后的杜远、廖化彻底的陷入了绝境,刚刚摆脱官军的纠缠,又碰上了邓茂、魏博的骑兵,还没有喘过一口气,关羽、张飞就杀到了。 六千多骑兵在黄巾军中横冲直撞,他们根本不理睬黄巾步卒,只是乱冲乱撞,把他们打乱、打散,他们攻击的重点就是那些骑马的黄巾军将领。以及他们的亲兵。 刚刚加入义军的邓茂、魏博也是一心想立战功,急于证明自己,他们带着自己的二千多人,来回冲锋了两次,终于发现了目标,朝着亲兵最多的杜远冲去。 此时的杜远还没有放弃抵抗,指挥着他的三万多士兵,不顾死活地往上冲,企图杀开一条血路。邓茂那容他逃跑,大刀一指,大喝一声,带着手下策马狂追。 荒野之上,两队骑兵没命的狂奔,扬起阵阵的灰尘。渐渐的,邓茂与他的手下拉开了距离,他一个人赶上了杜远。只见他大刀飞舞。一个个黄巾亲兵打下马来,很快就逼近了杜远。 惊慌失措的杜远明知无法逃脱,急忙从背上取下弓箭,回手就朝邓茂射来一箭,电光火石之间,那箭矢就奔邓茂面目而来,万分危急之下,邓茂猛一低头,那箭矢射掉了邓茂头盔上的红缨。 吓出一身冷汗的邓茂异常的恼怒,他狠劲地一夹马腹,那马猛地一窜,正好够着杜远,邓茂大刀横扫,杜远回刀就挡,两人一面打,一面跑,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说实话,那邓茂的武艺与杜远不相上下,两个人打了个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来。邓茂唯一的收获就是缠住了杜远,让他和他的手下无法逃脱,为大军俘虏他们争取了时间。 “黄巾小儿,哪里跑!” 果然,他们还没有纠缠多长时间,张飞就杀到了。人还没到,那声如雷般的吼声就吓了杜远一跳。一回头,只见一员虎将圆睁怒目,手持长矛,杀气腾腾地扑了过来。 杜远猛地一夹马腹,迎着张飞就冲了上去。谁知那张飞根本不理会他的大刀,那柄一百二十斤的长矛横着就扫了过来,情急之下的杜远连忙抬枪格挡,谁知连人带刀竟然被砸得飞了起来。 “当……” 好半天,杜远的耳朵一直嗡嗡作响,仿佛雷鸣,两眼全是金星,他挣扎着扶住大刀站了起来,眼前的金星刚刚消失,却看到一支闪亮的三棱锋刃正对着他的咽喉…… 最后从大营出来的廖化,正从另一个方向逃跑,他的三万多士兵,与追上来的官兵激战了一会,被官军咬去一万多,吓得廖化不敢再战,带着剩下的一万多士兵拨腿就跑,还没跑多远,结果一头撞上关羽的骑兵。 此时的廖化,恐怕连死的心事都有了。二千多骑兵直冲黄巾阵中,士兵纷纷倒地,有被马踩到的,也有自己摔到的,还有故意趴到的。转眼之间,一个骑马的大汉就冲到了廖化的跟前。 冲到廖化面前的大汉正是关羽,一看到围着亲兵的廖化,关羽就打马飞奔,仓促应战的廖化与关羽战不过十合,就被关羽一刀背拍下了马。 人微言轻 人微言轻 这时候,天已经微微发亮,东方出现了鱼肚白。让人惊讶的是,厚厚的乌云渐渐的变淡,然后慢慢散开了。不知什么时候,大风竟然也温顺了许多,变成了夏日清晨徐徐的凉风。 整个战场也平静下来,遍地都是残肢断臂,浓浓的血腥味在田野里弥漫。被俘虏的黄巾军士兵们自己在打扫战场,掩埋尸首,收拢装备,把受伤的士兵们抬到大营里去。 不远处,茹明、茹亮正带着鲜卑奴隶们清理粮草、财物、辎重,战斗一结束,就是他们最开心的时候。而大营里,华佗和他的几个徒弟却忙得不可开交,别人的战斗结束了,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参加战斗的朝廷大军正在集合,看样子准备返回长社。今天的战斗,他们也是立了大功,不过他们的收获也不小。不仅抓了一万多俘虏,还缴获了一千五百多辆大车。 正当周永一队人马往大营走的时候,突然从西边来了一大队人马,大约有五千多人。阵容威严,盔甲明亮,一看就知道是朝廷的正规军。远远的,周永就看见那帅旗上写着个大大的“曹”字。估摸着应该是朝廷派遣的援军到了。 大家停下脚步,等待那队援兵过来。只见那为首的将领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色白净,特别显眼的是他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狡诈。那队朝廷官兵没作停留,径直来到周永他们的面前,未曾说话,已是笑容满面。 “敢问阁下是……” 周永立即认出这就是曹操,自己曾经与他在赌博场上见过高低。可能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周永不由得笑了笑“我是辽东太守周永,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曹操很惊奇地打量了周永一会,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将,小眼睛里闪现出几分惋惜。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对幽州官军这类地方军队并不怎么看重,可是对几位幽州官军的将领倒是很感兴趣。“哦,原来是周永公子。请问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大人在哪里?波才已经被消灭了吗?” 周永心中暗笑,不好意思,长社之战就提前了那么几个时辰,战斗已经结束。这回可没有你什么事了,你来迟了一步,历史会不会因此而改变?“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大人正在长社城墙上,战斗已经结束,可惜波才跑了。” 曹操的脸上很有些失望的神色,他千里迢迢地从洛阳赶来,不就是为建功立业吗?到手的大功飞了,怎么能不懊悔?他没有心思再说下去了,朝周永等抱拳一拱。“军务在身,不便多待,告辞。” 等到曹操走了,周永一行人来到了黄巾大营。昨晚的一把大火,把黄巾军大营的东边部分都烧光了,只保留了西边部分,大量的粮草、准备、辎重完好无损。稍稍重建,就可以重新作为营房。 “大人,这波才可真是富裕。打扫战场的结果出来了,俘虏十五万多人,缴获粮草、辎重等物质就有一万五千多车,光金银、财宝就有一百八十多车,还有良马一万七千多匹,耕牛五万多头。可惜的是,有一千多车物质让朝廷官军抢走了。” 茹明满脸红光的向周永报告着战果,这倒不是波才富裕,而是汝南、颖川、陈国等地的官府、财主富裕。反正这些财主也是从百姓的手中巧取豪夺来的,波才抢了也应该,我们再从波才的手中抢回,也算是物尽其用。 “郭彤、霍浪两位兄弟,有了这么多马匹,你们再挑选几千黄巾军俘虏,训练成两个骑兵屯,由周仓、姜坡、廖化、杜远任都伯,负责看守这些俘虏和物质。” 郭彤、霍浪答应一声,叫上姜坡、周仓、廖化、杜远等跟着去挑人。这些俘虏毕竟是他们的兵,他们更熟悉士兵的情况。就在这时,有几个朝廷官兵骑着马跑了过来。 “哪位是辽东太守周永?左中郎将皇甫嵩大人、右中郎将朱隽大人有请。” 要去见皇甫嵩、朱隽了,周永不免有些激动。这两人可是大汉末年有名的军事将领。也是真正的忠义之臣。身居要职,手握兵权,甘为朝廷尽忠,而没有成为一代枭雄,唯此二人矣,周永心中充满了高山仰止的敬仰。 周永叫上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一起来到长社城中。朝廷官军的指挥部暂时设在长社县衙里,通报过姓名,由几个官兵引着,来到县衙大堂。 “见过两位将军大人。” 皇甫嵩、朱隽端坐在县衙大堂上,两边站着几个官军将领。从周永进来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仔细打量。看到面前威武雄壮的九位巨汉,不由得微微有些动容。 “周永大人,长社一战,周永大人居功甚伟,本将军拟上奏朝廷,嘉奖周永大人及其辽东官军将士。你把有功将士名单呈报上来,本将军一并上奏。” 皇甫嵩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名士,就是自己有功,也常常把功劳让给下属,更不会贪图他人功劳。周永面露笑容。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多谢将军大人。” 朱隽看起来要比皇甫嵩年青的多,他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两边站着的将领,向周永一一作了介绍。 “这位是骑都尉曹操,这位是中军校尉袁绍,这位是折冲校尉袁术。” 牛人,都是牛人,大汉未来就是这些人叱咤风云的天下。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将来肯定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见过各位大人。这几位是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都是我的兄弟。” 周永把自己的兄弟也向皇甫嵩、朱隽和几个朝廷将领作了介绍,特别强调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兄弟,你们谁也别想打主意。有了这样一批将领,谅你们也不敢小视。 “呵呵,周永大人,你的几位兄弟可都是猛将啊,这真是我大汉之幸。周永大人,据我们斥侯探知,波才率余部十万多人,已经逃往阳翟。我军欲立即拔营出发。攻打阳翟,不知周永大人何时可以出发?” 对于周永的几个兄弟,朱隽倒是从心里赞赏,夸奖几句,就提到攻打阳翟。周永肯定是要去的,不过自己是骑兵,攻城那是你们步兵的事,总不能要骑兵帮你去攻城吧。 “随时可以出发。” 皇甫嵩看着周永,轻轻点了点头。又回头与朱隽商量了几句,他们两人可是老搭档,性格相似,意气相投,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很好,大军明天出发。今天把黄巾俘虏都杀了。把缴获的物质都烧了。” “啊……?” 周永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听错吧?猛然想起皇甫嵩可是杀过好几十万黄巾俘虏,真是个残忍的家伙啊,刚才心中的敬佩立即大打了折扣。为了保住那些俘虏和物质,周永连忙向皇甫嵩求情。 “将军大人,辽东官兵都是私人资助的,粮草紧张,装备奇缺,缴获黄巾军物质正好补充。再说幽州地广人稀,胡人猖獗,把这些俘虏送到幽州开荒种田,正好可以为朝廷戍边。” 皇甫嵩的脸上立即露出不悦的神色,他冷冷的盯着周永,好久没有说话。朱隽一时也有些尴尬,他没料到在这件小事上发生冲突,连忙向周永递过眼色,示意周永让步。可是周永就当没看见,自己打仗的目的就是俘虏和钱财,原则问题决不松口。朱隽无奈,又同皇甫嵩商量了几句,回头恶狠狠地看了看周永。 “那好吧。你们幽州官军抓获的俘虏和缴获的物质你们自己处理。朝廷官军抓获的俘虏全部杀了,缴获的物质全部烧了。” 这就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周永心中立刻生起一股无名之火,这可是同胞,有必要都杀了吗?再说那些物质又有什么罪,非要烧了?就是你们不要,可以给我嘛,这点好事也不做! “将军大人。那些俘虏也是大汉子民,愚昧无知,受张角蛊惑,才投身为贼。将军大人不也建议朝廷大赦天下,唯张角不赦吗?再说杀俘不祥,有伤天和,这样做岂不有损将军大人声望?” 周永本是好意相劝。能救下俘虏也算积了几份阴德。谁知皇甫嵩一听竟然异常恼怒,横眉竖眼,连胡子都翘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什么大汉子民,就是一群乱臣贼子!反叛逆贼,罪不容诛。命令刀斧手立即执行,明天兵发阳翟。” 皇甫嵩说完,狠地站了起来,瞪了周永一眼,转身气哼哼地走了,把大伙凉在了那里。朱隽也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地看了看周永。 “周永大人也去准备吧,别误了明天按时出发。” 官军抓获的俘虏就在长社城外,周永和兄弟们从长社城里出来,就看到官军正在杀人。大家也是气鼓鼓的,敢怒不敢言。受到周永的熏陶,几个兄弟对于杀戮俘虏也很反感。纵然有罪,也罪不致死,他们只不过是普通士兵而已,罚他们劳役有何不可? 周永的心情非常郁闷,路上再也懒得说一句话。几个兄弟也没了说话的兴趣,大家闷闷不乐地朝大营里去走。刚走到大营门口,突然看到一个青年的黄巾小兵跪在前面,拦住了周永他们的去路。 兄弟心中火气正盛,当即就要动手,周永连忙抬手止住了他们。一个年青的黄巾小兵,又能有什么事跪求他的呢?周永跳下马来。径直走到那小兵面前,朝他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事找我?” 那黄巾小兵抬起头,仔细地打量起周永来。这时周永才发现,这还是一个孩子,然而幼稚的脸上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哀伤,迷乱的眼神透着淡淡的哀怨。他猛地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几乎是哭了出来。 “大人,我叫王顺,大家都叫我二顺子,今年十八岁。我想当你们的骑兵,可是你们选兵的大人不要我,他说我太单薄了。我才十八岁呀,还会长结实的。” 周永上前一步,把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真是有点单薄,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一看就知道这是从小营养不良。唉,我们这个民族真是苦难的民族啊,周永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兵呢?到幽州种田不是很好吗?” “大人,我们一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饿死了,是过路的黄巾军救了我们,我们就全部参加了黄巾军,结果又差不多都被官军杀了,就剩下我和春子哥两人。是你们的医生救了春子哥,我看出来你们是仁义之师,我要跟着你们。” 周永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莫名其妙的伤感,那些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豪门、士族,谁真正把天下的百姓放在眼里?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把张角叛乱的起因归罪于宦官,谁曾想到过连饭都吃不饱百姓才是真正的主力?张角只不过是个点火者而已。 “好的,我答应了,你去报名吧,好好干。” “谢过大人。” 周永刚到帐篷,姜坡、周仓、廖化、杜远就来了,脸色异常难看。还没开口,华佗也跑来了,更是气鼓鼓的,仿佛周永欠了他多少担陈芝麻、乱谷子。 “周永,我跟着你们,是看你们还算仁义。现在怎么连俘虏也杀?这些人也是大汉子民,已经投降了,为何还要屠杀?我不干了,这种事我实在看不下去。” 你有气,我还有气呢,我找谁发火去?几个兄弟连忙拉住华佗,把刚才的情况向几个投降的黄巾将领和华佗解释了一遍。见大家情绪稍微稳定,周永决定马上行动。 “各位兄弟,你们也看到了,朝廷官军是容不下你们的。赵云、藏霸两位兄弟,你们带上两个骑兵屯,把这些俘虏和物质送到辽东属国去吧。让杜山、杜水安排他们开荒种田,冀州正在打仗,你们绕道走,安全都达后,你们留下一个骑兵屯在辽东属国管理屯田兵,带上一个骑兵屯赶回来。” 招揽无望 招揽无望 阳翟县城是颖川郡的首府,是颖川郡十七个县城中最大的一个县城,城墙也比长社的城墙高大、坚固的多。波才原来就在这里留有一万人马,占据着县城。这里背靠嵩山,群山连绵千里,波才逃跑到这里后,既可以凭城坚守,也可以守不住时逃到山里去当山匪。 朝廷大军追到阳翟后,面对坚固的城墙,也是无能为力。尽管朝廷军队士兵强悍,装备精良,但是没有攻城利器,也只能是望城兴叹。冷兵器战争,占据城墙,可是天大的地利,凭着五万多人,想要攻破十多万人把守的城墙,无疑于天方夜谈。 皇甫嵩、朱隽并没有命令周永参与攻城,他们还不至于干出拿着宝剑劈木柴的傻事。交给周永的任务,就是沿着阳翟县城巡逻,切断波才的粮草来源,以及波才与外界的联系。 朝廷官兵们忙着制造攻城云梯,做着攻城的准备。周永则没有多少事,他把巡逻的任务安排给邓茂、张吉、刘保、王炽二个千人队等。分成二班,轮流巡逻,自己寻思着别的事情。 在周永的记忆中,这个时期的著名谋士好象都是颖川人,不过具体的名字大多记不清了。想了好长时间,只想起荀彧、荀攸、戏志才、郭嘉、徐庶等人,就派夏天、朱堪兄弟带着斥侯四处去打听他们的下落。 打听了二天,斥侯们陆续回来报告了颖川谋士的情况。原来荀彧、荀攸已经接到朝廷的征召。本来要到朝廷任职,只是由于波才起兵,挡住了去洛阳的路,叔侄俩还呆在家里。而郭嘉、徐庶年纪都还小,目前还在读书呢。戏志才年龄适中,学业有成,可惜已经到外地游学去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周永不由得仰天长叹,这么多谋士,难道老天要把他们留给别人?不行,周永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那郭嘉、徐庶还是小孩也就罢了,戏志才找不到暂时罢休,可是荀彧、荀攸一定要努力去争取一番。 不过周永确实没有多大把握,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十分忠君的忠义之士,荀彧为了反对曹操称王而自尽,自己请得动他们吗?就在打听到荀彧、荀攸消息的二天。周永就让茹明、茹亮准备了丰厚的礼品,迫不及待的带着众兄弟去拜访荀彧、荀攸。 其实在周永的心中,一直打着小鼓,心里极不踏实。自己仅仅只是一个太守,并没有多大权势,又没有什么名望,仅凭三万多骑兵,那荀彧、荀攸会跟着自己走吗?自己有什么可以打动荀彧、荀攸的地方? 不过想想那刘备一无所有,还能招揽来那么多谋士、武将,想必招几个谋士不会太难。何况现在大汉朝廷还没有大乱,诸候也还没有兴起,谋士们也还没有到吃香的时候,请他们出山,让他们以发挥自己才干的机会,他们应该高兴才是。 要不自己也来个三顾茅庐? 荀彧、荀攸的家座落在颖川郡颖阴县的一个村庄里,绿树成荫,花香四溢。高大的院墙,宏伟的屋阁,成群的仆人和家丁,一看就是一个豪门士族、世代为官的大户人家。 来到他家的时候,荀彧、荀攸家的仆人也还客气。周永说是来拜访荀彧、荀攸先生,那家人就把周永一行人让进了院内,并热情地招待周永他们喝水,然后进去向荀彧、荀攸通报。 待客的大厅里悬挂着几副字画,显得古色古香,俱是圣人教诲、名人字帖,显示出主人的雅趣和向往。看起来荀彧、荀攸的家境也算是非常富裕,处处显示出书香之气。 没等多长时间,就从里屋出来两个年青人,约摸二十多岁,好象还比周永年青一点。身材适中,面目清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身着布衣长衫,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 “在下荀攸,这是我小叔荀彧,让各位久等了。不知各位尊姓大名,找在下有何见教?” 那荀彧、荀攸走进来的时候,见到几个魁梧的大汉,脸色略显惊讶,轻微楞了楞,但稍纵即逝,显得沉稳、练达。有趣的是,那说话的荀攸年纪稍长,似乎比周永大几岁,而那被称为叔叔的荀彧却要小的多,大概刚刚二十出头。 周永和众位兄弟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荀彧、荀攸施了一礼。 “在下周永。乃辽东太守,这是我的几位兄弟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我等兄弟正跟随朝廷大军围剿波才黄巾。然而在下才疏学浅,常思贤才相助。久闻荀彧、荀攸先生少有大才,智策超群,甚向往之,今率众兄弟前来,想请先生为我等兄弟参谋军事。不知荀彧、荀攸先生意下如何?” 考虑了半天,周永还是觉得直接明说的好,象这样聪明的人,跟他绕弯子无疑于显拙,更显得不诚实。荀彧听到周永如此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并没有急于回答周永,而是谈起了其他话题。 “在下对周永大人也有耳闻,平广阳、救青州、火烧波才,三战三捷,可见周永大人并非才疏学浅,而是才学俱佳。现如今黄巾倡乱,天下震动,朝廷调兵遣将,全力围剿,不知周永大人如何看这天下大势?” 呵呵,搞了半天。还想考考我。这也难怪,谁也不愿意去辅佐一个一无是处的笨蛋,不过这大逆不道的话咱可不能乱说,目前朝廷还很强势,大汉根基尚稳,可不能留下什么把柄。 “先生这是考效我。纵观天下大势,现如今宦官专权,外戚篡政,宦官与外戚互相争斗,他们的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天下不宁矣。在下以为,剿灭黄巾易,平定天下难。不知先生以为然否?” 客厅里异常的安静,只有周永一个人在说话,别说荀彧、荀攸,就连周永的兄弟们,也想知道这天下大势将何去何从。荀彧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永,沉吟了好一会,方才点了点头。“周永大人方才言道。剿灭黄巾易,不知周永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我观黄巾起事,年底必败。一则师出无名,以妖术教授,诳曜百姓,公然提出改朝换代,必不得人心;二则将无良将,谋无良谋,将领皆猎人、渔夫之类的武夫,仅有武勇而已,且无智谋之士相助;三则从者虽多,乃乌合之众,士卒缺乏训练,胜者一拥而上,败者一哄而散;四则互不统属,各自为战。互不援助,孤军难支;五则四处抢劫,无有根基,必不久矣。” “剿灭黄巾后,周永大人有何打算?” 我来请你们,是想听听你们的主意,怎么变成你听我的打算了?我要是什么都想好了,还请军师干什么?这大概就是在问我的志向吧,不过现在要把他忽悠到手,还是认真想想再回答吧。 “我等兄弟举兵,上为朝廷剿灭黄巾,下为百姓安居乐业。剿灭黄巾之后,我等兄弟对外抗拒胡人、蛮夷,对内励精图治,造福百姓,保一方平安。如能得先生相助,则事半功倍矣。” 看得出,荀彧、荀攸对周永的回答颇为满意,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不过,他们叔侄俩相互看了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会,荀攸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 “蒙周永大人厚爱,我们叔侄俩也很想跟着周永大人南征北战。为国出力。只是我们已经接下朝廷的圣旨,只等波才一灭,道路畅通,我们就要去洛阳,所以不能为周永大人献计献策了。” 面对荀彧、荀攸的拒绝,周永的心里异常的难受。一边是到朝廷当官,为皇上出谋划策,一边是到一个太守府为幕僚。为太守周永献计献策,任何人都会选择前者。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看来,是我等没有这个荣幸啰。” “周永大人看得起我们叔侄俩,我们也不让你们白来一趟。我有一计,可让周永大人大展宏图。” 那荀攸看出了周永的失望,也看出了周永这人非等闲之辈。他更看出了周永的这般兄弟,将来定有作为,便有意交好。他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开始为周永谋划起来。 “周永大人能征善战,仅为辽东太守实在是有些屈才。如能入主幽州,大汉江山安矣。然而你们在朝中无人,没有人会为你们力争。要想入主幽州,不仅要有功劳,还得到朝廷打通关节,最有效的门路就是去结交张让。” 周永自己的官就是买来的,当然知道如何买官,便笑了笑“先生说得很对,不瞒先生,我们与那张让素不相识,不得其门而入,如何结交?总不至于冒冒失失地跑上门去交钱吧?” 荀攸诡秘地笑笑,给周永出了个主意“周永大人可否知道,张让的家就在颖川!张让这人虽然已为太监,但极重亲情,父兄子弟皆为官吏,布列州郡。黄巾起事,盗贼作乱,其父兄子弟皆回原籍。如周永大人贸然登门求告,必为张让所不耻。可略施小计,将张让全家掌于手中,使张让感恩于周永大人,事必成矣。” “好主意!” 没想到啊,张让的家竟然在颖川,谁无聊去记一个太监的家世呢?不过这计谋有点损,这荀彧、荀攸不会是另一个“贾毒士”吧?不过我喜欢,对朋友要象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就要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先生妙计,如此不仅可以结交张让,还能够长期利用,以后少不得与朝廷打交道,有张让在朝廷帮衬,诸事方便矣。” 周永说完此话,还微笑着看了兄弟们一眼,说实话,其他几个兄弟他都不担心,他还真担心一身正气的关羽接受不了结交宦官这样的事实。然而关羽只是认真地听着,看不出赞成还是反对。这时荀彧微微点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提出另一个事情。 “时下乡绅、士族们都在传闻周永大人曾力阻皇甫嵩斩杀俘虏,为此甚至激怒皇甫嵩大人。此举纵然为周永大人赢得了良好名声,却也使人责难公子沽名钓誉。如果别有用心的人借机攻击,甚至会使皇上怪罪于周永大人。” 周永一直跟随着朝廷大军。倒是没有听到有人议论这事。不过他也没有十分在意,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有人议论也是好事。心中不免有些窃喜,很好嘛,已经有乡绅、士族们开始关注自己了。 “不瞒先生,不杀俘虏是我的原则,我认为那些俘虏罪不致死。朝廷也曾诏告大赦天下,唯张角不赦,怎么能出而反尔?当然,可能是我操之过急,言辞不当,触怒了皇甫嵩大人。其实我是很敬佩皇甫嵩大人的,根本无意冒犯于他。” 荀彧赞赏地笑笑,对周永的坦诚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跟一个城府太深的人打交道,也是非常累人的事。其实,他也是反对屠杀俘虏的,只不过他没有话语权罢了。 “周永大人仁厚,在下甚感欣慰。” 我上门来求你可不是听你拍马屁的,我要的可是货真价实的计谋和策略,还有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周永马上想到了当前遇到的难题,这可是个考验荀彧、荀攸的机会。 “荀彧先生、荀攸先生,如今官军把波才围困在阳翟,可是阳翟城墙坚固,强攻必然伤亡巨大,损失惨重。不知先生可有计策教我?” 谁知荀彧、荀攸轻轻笑了起来,仿佛那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荀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用不着强攻。波才新败,粮草都被义军抢走,阳翟城内百姓不足万人,他抢也抢不了多少。十几万人马,无粮草他能守几时?最多十天,波才必定突围,到时再追不迟。” 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 明亮的启明星还挂在夜空,东方的地平线上刚刚出现亮光,周永就已经醒了。起床的时间虽然还没有到,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他只得呆呆地望着帐篷的顶部。 “你醒了?” 睡在他旁边的郑卫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周永,轻轻地搂住了他的腰。头枕在他的胳臂上,象一只小猫一样躺在他的怀里。周永伸出双臂,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我睡不着了。” “你今天是怎么啦?好象有满腹的心事。” 郑卫可是心细的很,她早就看出了周永的烦燥和郁闷。只是为了不扫周永的兴,她才没有说出口。看着周永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不由得一阵心疼,她在周永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试图安慰一下周永。 “唉……” 周永长叹一声,又想起了招聘失败的事来。颖川之地这么多著名谋士,可自己一个也招聘不到,难道真的是上天为别人安排的?如果他们帮助别人,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颖川之地多智谋之士,可是却无人为我所用,岂不可惜?” 周永招聘失败的事,郑卫当然知道。不过。她却不能理解,天下文人那么多,周永为什么仅仅看上了那几个人。看周永难过的样子,她笑了笑,附在周永的耳边轻声说道。 “那荀彧、荀攸接了朝廷征召,肯定不会跟着你到幽州去。等你平定黄巾,立下大功。被皇上封为大臣,自然有智谋之士投靠于你。你何须现在操心?” 虽然郑卫并不懂得周永的心意,可是郑卫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仅仅只是个地方官军的临时统领,那些有身份的文人、谋士谁会愿意自降身价,跟着自己呢? “你说的有道理,不想也罢。” “既然不想了,就高兴高兴吧。几个小丫头闷在军营里也好些天了,今天带她们到颖阳城里玩玩吧。” 周永的骑兵就驻扎在颖城外,连周永也没有进过颖阳城。朝廷大军包围阳翟城的黄巾军,周永这几天也是闲着,几个丫头肯定又是闲得慌了。周永想了想,就对郑卫说道。 “你带她们去吧,我可不喜欢逛街。” “你怎么如此粗心?你可是她们的心上人,那几个小丫头就想跟着你去玩。你要是不去,她们还有心思去玩吗?” 郑卫不由得娇嗔地瞪了周永一眼,言语间也有了些许醋意。然而就是这么轻轻的一撇,却如一道电流击中了周永的心房。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柔软的身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你也是我的心上人……” 清晨的时候,是激情最容易燃烧的时刻。周永轻轻地叫唤一声,伸手拨开郑卫脸上的几缕长发,俏丽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红晕,周永没来由的一阵激动,浑身的血液开始发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嘴唇悄悄地印了上去。 “嗯……” 郑卫轻轻地哼了一声,却避开了周永的嘴唇,她双手紧紧地搂住周永的腰际,整个身子贴在周永的身上,那软绵绵的山峰压在周永的胸脯之上,在周永的耳边轻声说道。 “快起来吧,起床号就要响了。要是让那几个丫头看到了,她们会笑话的。” “谁敢笑话,我打她的屁股。” “别闹了,我可不敢让张影看到。要是让她知道了,我怎么好意思再见她?” 郑卫松开手,有些害羞地说道。话还没有说完,羞涩的脸上更红了。却不料,那俏丽的脸庞、羞涩的红晕一下子点燃了周永的心中之火,更是激起了周永无尽的激情。 “嗯……” 这一次,郑卫再也无法避开周永的嘴唇,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刹那间,她的娇躯就融化在周永的怀里,周永只觉得他坚硬的躯体进入到了她的温柔乡里,而那软绵绵的感觉紧紧地包缠着他。 东方的启明星似乎害羞了,悄悄地躲进了云层,大地间陡然暗了许多。只有那盏昏暗的油灯,毫不害羞地映照着那两具火热的躯体,在绵绵的相思中无尽的缠绵。 …… 颖阳城离阳翟城并不远,黄巾军占了阳翟城,颖阳城里的乡绅们也跑了许多,所以颖阳城里并不热闹。倒是有不少朝廷官军的将领,三三二二的在颖阳城里闲逛,给颖阳城增添了一些人气。 陪女孩子逛街,那真是一件幸福并痛苦着的事情。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地满街乱窜,立即成了街上的一道风景。吸引了街上行人的眼球。也不知是她们在逛街,还是她们在走秀。 然而,这个时代令女孩子们心仪的商品并不多,除了那些简单的化妆品、装饰品,最能吸引她们注意的,就只有那些衣料。但是,就是这些衣料,让她们从南走到北,从东寻到西,差不多把整个颖阳城搜索了一遍。 别小看这逛街,真是怪累人的。周永甚至觉得,就是一天行军,似乎也没有这么累。然而,周永还不敢说累,每个女孩子挑一件面料,都要他认真的观看,稍微有一点马虎,都会惹得她们不高兴。 就连那汝南太守王止的两个女儿郑萍、郑菱,也跟着几个丫头学得活泼起来,一点也看不出当初她们乖巧的样子。她们买一件衣料,周永也得再三端详。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都买齐了,我们回去吧。” 见她们每人有了一件衣料,太阳也渐渐到了中午,周永便要她们回去。看她们那兴致勃勃的样子,要是由着她们在街上乱窜,说不定天黑下来,她们也不会回营。 “不嘛,你们每次出来,都要在街上喝顿酒再回去,为什么不领我们去吃顿饭呢?” 郑卫一个反对回去,提出要到街上吃顿饭。她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众位小丫头的一致同意,就连很少说话的周菊,也连忙向周永使眼神,示意周永同意。周永笑了笑,朝她们一挥手。 “走,我们到酒店去。” “喔……” 几个小丫头立即跳了起来,在街上肆无忌惮地高声欢呼,特别是郑萍、郑菱,又蹦又跳,惹得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那些年青的女子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而那些年纪大些的老学究,则摇头叹息,暗道世风不古矣。 “大人止步!” 就在周永和几个小丫头往酒店走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周永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桌旁,中等身材,面容清瘦,两目有神,身穿粗布长衫,一看就是个精明的文士。他旁边放着一个麻布幌子,上写着“张半仙”三个大字。 “先生有何见教?” 周永一看就知道,大概是这个算命的先生想挣几个钱,有意拦住自己。算命先生的这种伎俩周永可见得多了,先来一通瞎话吓唬吓唬你。然后让你掏钱请他破解。 “我见大人缓步而行,面露忧色,似有难解之事,可否让我为大人解之?” 果然,那算命先生面色凝重,神情黯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用眼睛扫视了一遍周永身边的众位美人,开口就说周永有难解之事,把周永身边的小丫头们也唬住了。 周永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吃中饭的时间尚早,闲着也是闲着,与这算命先生聊几句也不妨事,随便也能了解一下这颖阳的风情,便往回走了几步,坐到那算命先生的桌子跟前。 “先生称呼我为大人,可知我为何处大人?” “呵呵,大人这是在考效我。如果我所算不差,大人定是那辽东太守大人。” 周永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张半仙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脸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然而。那几个丫头可沉不住气,一听那算命先生说的这么准确,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那算命先生。 “张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周永才不会相信他是算出过的。他那种鬼话只能糊别人,周永可不迷信。不过,周永也有些疑惑,自己刚刚来到颖阳没几天,根本没有在颖阳城里露过面,也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他是怎么判断的这么准确的呢? “大人真是个率直的人。既然大人想知道,在下也不相瞒,在这颖阳地界,还没有象大人这种英雄气慨的男子,那就只有可能是驻扎在城外的朝廷官军和幽州官军。而朝廷官军里既没有女眷,也没有女兵,那就只能是辽东骑兵。能带着这么多漂亮娇妻进城的,肯定只能是辽东太守大人。” 那张半仙微微笑着,缓缓道来,分析得条理清楚,头头是道,说得周永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张半仙说得真不错,虽然幽州官军有女兵,可是除了周永,任何一个将领,也不敢带着一个女兵出来逛街。 “你这算命的瞎说乱说,谁是他的娇妻啦?” 张半仙一说完,众位美女的脸庞已经飞起了红晕,然而郑萍、郑菱可不干了。郑萍手指着张半仙,颇有些生气地叫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周永只是与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何灵、何冰、何雪、何蕊她们异常亲热,并没有对她们做过什么。 “呵呵,张先生,你看走眼了吧。这些美女是我的娇妻,而这位郑萍姑娘是我的美妾。” 看到张半仙尴尬的样子,周永故意拿郑萍开玩笑,呵呵笑着替张半仙解围。谁知郑萍一听,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猛地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一下周永坐下的凳子,愤愤地吼了起来。 “凭什么她们都是妻,而我只是妾?” 郑萍一说完,就意识到说错了话,满脸立即羞得通红,正想开口辩解,却不料周永伸手一把拉住郑萍,把她搂在怀里,突然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对大家说道。 “从今天起,郑萍就是我的娇妻了。” 郑萍的脑袋“嗡”的一下,一时之间大脑里一片空白,俏脸越发的红了。周永让她坐在怀里。这才抬起头来,笑着看了一眼张半仙,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张先生,你能算出我有什么烦恼吗?” 这一下,轮到张半仙尴尬了。他凭着过人的观察能力,能够判断出周永是谁,可是他却没有读懂人心的本领,推断不出周永的心思。他想了想,慢慢地说道。 “攻打阳翟的黄巾军,用不着太守大人的骑兵,大人不会为此而烦心。听说大人的幽州骑兵乃大人的私兵,手下将领皆大人的兄弟,大人也不会为此劳心。大人缴获了波才的大批粮草,也不会为粮草而操心。如此说来,大人只能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担心,大人虽为辽东太守,可是却想施展更大的抱负,大人肯定是为此而恼心。” “呵呵,果然是张半仙。不过,你只是算准了一半,只能是半仙。” 周永不得不佩服,这张半仙还真是会猜测人心。猛然间,一个想法在周永的心头升起,颖川之地多智谋之士,自己只是记得那些成名的谋士,该有多少智谋之士由于没有施展自己的机会,而被埋没了自己的才华。 “张先生,实话告诉你,为自己谋取官职只是其一,我烦恼的其二是想招募些智谋之士为我所用,而那些智谋之士却一心想到朝廷为官,看不上我这一郡太守。先生可有良策?” 这个问题有点难,张半仙一时楞住了。虽然他会观言察色,虽然他能言善辩,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如何把一个智谋之士骗到手。他犹豫了一会,小声问周永。 “太守大人要招聘谁?” “荀彧、荀攸。” “啊……” 张半仙吃了一惊,显然他知道他们是谁,这两个人可是颖川境内有名的才子,名声甚至传到了洛阳,被朝廷大臣们认可,为皇上所重。不过,张半仙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望着周永,轻轻笑了笑。 “太守大人,我来为你招聘这两人,如何?” “如果张先生能为我招聘这两人,我当聘先生为军师。” 阳翟突围 阳翟突围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连日来,朝廷大军紧紧地包围着阳翟城,四个城门都驻扎着官兵。远远看去,士兵们都扛着云梯,手持盾牌、刀枪,正挥汗如雨,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攻城训练。步兵的身后,不断的有骑兵在游弋,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城墙上的一切,攻城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官军的进攻训练不分时辰,随时随地,喊杀声也此起彼伏,有是在上午,有时在下午,有时又在晚上,黄巾军白天黑夜的不得安宁,时刻提防着官军的攻城,可是官军是光打雷,不下雨,十多天过去了。迟迟不见官军攻城。 荀彧、荀攸想到的计谋,皇甫嵩、朱隽也想到了。尽管黄巾军很弱,甚至是乌合之众,但是久经沙场的皇甫嵩、朱隽也绝对不会拿自己手上的五万人马去攻打十几万人把守的城墙,除非他们疯了。 围而不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城墙再紧固。也只能坚守一时,决不可能坚守一世。象波才这样的黄巾军,孤立无援,只能坐已待毙,根本用不着大举进攻,拖也会把他拖垮、拖死。 皇甫嵩、朱隽骑着马,来到正在训练的官军阵前。五月的阳翟,太阳已经很毒了,皇甫嵩、朱隽也有些热,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是他们还是保持着朝廷将军的威仪,神情严肃地看着训练的将士。 “将军大人,天气越来越热了,再不攻城。将士们都快挺不住了。黄巾军已经饿了好些天,此时攻城,应该一举拿下。” 正在带领队伍训练的袁绍跑了过来,开始对皇甫嵩、朱隽抱怨。天天在太阳下面训练,作为将领的袁绍也不得不陪着,结果白净的袁绍似乎也晒黑了很多,这让他有些郁闷。 “流汗总比流血好!再过上半个月,黄巾军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到时候我们直接走到阳翟城去,岂不是更好?” 皇甫嵩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袁绍,淡淡地说道。虽然他是左中郎将,可是他也不想得罪袁绍,在袁绍的身后,是一个显赫的家族,他可不想与这么大一个家族为敌。 “将军大人说得是,我们就等着黄巾军都饿死吧。” 袁绍不自然地笑了笑,朝皇甫嵩拱了拱手。其实他的心里却没有把皇甫嵩的话放在心里,被黄巾军围在长社这么久,他正想进攻波才一雪心中之恨呢,他才不会关心那些士兵,反正也用不着他去冲锋陷阵。 …… 阳翟的城墙上,波才和彭脱、黄邵、裴元绍正在巡查黄巾军士兵的防守情况。天气越来越热了,身着盔甲的波才虽然骑在马上,额头上也冒出了汗。他用马鞭指着对面操练的官兵,脸上露出一丝嘲笑。 “该死的官狗,故意耀武扬威,围而不攻,虚张声势,竟然想把我们困死在阳翟城中,真是白日做梦。” 然而皇甫嵩、朱隽并不是做梦,他们的战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十几万黄巾军,每天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小小的阳翟城根本无法养活这么多人马,没用几天,城里的老鼠都已经快让黄巾军吃光了。 这才是黄巾军真正的悲哀! 就在离阳翟几百里处,黄巾军的另一大主力,南阳黄巾军张曼成部正在攻打南阳城。张曼成和波才,他们两人之中,或者是他们的主要将领之中,只要有一个人想起来为对方伸出一下援手,他们就会摆脱被各个击破的命运,历史就将重写。 然而他们的眼光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刚刚起兵,打了几个小胜仗,就自以为胜券在握,仿佛大汉朝廷已经崩溃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分赃。谁也不愿意看到其他黄巾军比自己强大,更不会主动去援助其他黄巾军。眼看着大汉朝廷的军队把他们一个个消灭,谁都没有想到要团结起来。 纵观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史,农民起义可谓多也,从陈胜吴广到黄巾军,从水泊粱山到李自成洪秀全之辈,处于社会底层的人民从来没有放弃挣扎,但是却没有一个王朝是由农民起义缔造的。虽然李自成率领的起义军最终取代了明王朝,但也只是昙花一现,替他人做了嫁衣,从严格意义上说也是失败的。 农民起义的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到处点火,各路起义军风起云涌,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一盘散沙。虽然他们名义上打着一个旗号,实质上他们各自为战,互不统属,以至于让朝廷官军各个击破。 而义军内部通常也有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首领们势力的强弱,能力的高低,以及外部的挑拨离间大大削弱了起义的锋芒,或直接导致起义失败。更有的起义军竟然互相残杀,最后同归于尽。 历史一再的重复,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几乎都走入了这个怪圈。 见到将领们到来,城墙上防守的士兵强打起精神,尽量让自己的身板站的直一点。可是肚里无食,身上没劲,强撑着的身子止不住的打晃。彭脱看了看身边的黄邵,露出一丝苦笑。 “大帅,官军还真是想困死我们。城里的粮食已经被搜光了,现在士兵们每天只有一顿稀米汤,再过三天,连稀米汤也没有了。不用官军进攻,恐怕我们也要被饿死了。” 看到士兵们无精打睬的样子,波才恼怒地挥鞭就要打。可听到彭脱如此一说,扬起的鞭子停在了半空。他狠狠地瞪了士兵们一眼,收回了鞭子,心中却还是愤恨难平,朝那个士兵吼了起来。 “连杆枪都拿不动。你没吃饭吗?” 那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荒乱之中手中的长枪也倒了下来,差点砸着波才。幸好波才眼疾手快,伸手就抓在手里。那个士兵更是惊恐不安,脑袋使劲在地上叩头,额头已经碰出血来。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小的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说着说着,那士兵竟然往地上一倒,昏过去不醒人世了。恼怒的波才此时却无从发泄,他无奈地摇摇头,把那士兵的长枪扔给一个小头目,再也不理睬那个士兵,打马朝前走去。 “大帅。这阳翟城实在是太小,根本无法养活十几万人,我们还是得早想办法,如果被官军长期包围,要不了多久,我们都要被饿死了。” 真是没有想到啊,十几天前,他还把官兵围困在长社城里,而官军则有吃有喝。如今风水轮流转,现在自己又被困在阳翟,却连饭也没的吃,这报应也太快了吧,老天真是不公啊。 “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准备突围,今天晚上饱餐一顿,夜里全军突围。如果官军胆敢阻拦,我们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彭脱、黄邵、裴元绍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把心中的郁闷都吐出来了,心情也畅快了许多。这波才,打了两次胜仗,就自以为了不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难得听一会劝,几个人互相望了望,相视一笑。 “大帅英明。” …… 自从为斩杀俘虏之事触怒了皇甫嵩,来到阳翟这么长时间,周永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他。有什么事情,皇甫嵩都是派传令兵来直接通知。免得两人见面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可是今天晚上周永主动来到了朝廷官兵的大营,根据自己的斥侯报告,联想到荀彧、荀攸的计策,他的感觉告诉他,波才正在准备突围。虽然对皇甫嵩还有些不满,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皇甫嵩的尊敬。 “麻烦通报一声,就说辽东太守周永求见。” 皇甫嵩和朱隽刚刚巡视朝廷官军回到大帐。正准备与朱隽商量攻时之事,却突然听到卫兵报告。他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小人,听说周永求见,估计是为攻城大事,马上传令让周永进了他的大帐。 “见过将军大人。” 周永恭恭敬敬地朝皇甫嵩、朱隽行了一礼,心说不管你们对我如何,反正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再说你们都这么大年纪了,对你恭敬些我也不吃亏。皇甫嵩见周永态度谦逊,便淡淡地点了点头。 “周永大人有何要事?” 对于黄巾军的异动,周永也只是感觉。虽然他认同荀彧、荀攸想到的计谋,可是他也无法准确断定黄巾军突围的时间,根据陈仓、刘枝的报告,他确定黄巾军就要突围。 “将军大人,我这几日一直在观察城墙上的黄巾士兵,见其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可见城中已无粮食。根据斥侯报告,今天傍晚城墙上的士兵突然减少,城内虽然非常安静,然而却冒出了大股炊烟。我估计波才准备让黄巾军饱餐一顿,要在今天晚上突围,特来报告。” 皇甫嵩的嘴角动了一下,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他早已看出波才军中无粮,坚持不到多少时间了,也估计波才就在这几天要逃跑,只是没有周永如此确定的时间。他看着周永,露出了笑容。 “周永大人真是个将才。观察得这么仔细,判断得也很准确。不过周永大人,根据你的观察,你看波才会往哪个方向逃跑?” 周永抬头看了看皇甫嵩,不会吧,你也要考考我?怎么是个人都想考考我呢?不过看皇甫嵩的样子倒是非常认真,并不是考究的意思,看得出他对周永已经有了些许欣赏。 “将军大人,我认为波才有两个方向逃跑,一是逃往汝南方向,二是逃往往嵩山方向。汝南人口众多,且比较富裕,有利于波才迅速发展,而嵩山方向山高林密。波才的十几万人马一旦进入大山,则如鱼得水,如鸟归林,要想再剿灭他们恐怕难上加难。” 皇甫嵩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等于肯定了周永的判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和缓多了,周永也感到了这老头的可爱之处,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周永大人,目前黄巾势大,朝廷兵力紧张,张角占领了巨鹿,南阳黄巾张曼成攻破了宛城,杀害了南阳太守褚贡,其他各地的黄巾也是越闹越凶。朝廷已经下诏,命令我们即日率领大军即日开赴南阳讨伐张曼成。” 原来汉灵帝刘宏真的着了急,颖川的黄巾军还没有消灭,他又派太监送来了新的讨伐令。南阳太守褚贡被杀,让汉灵帝惊恐不安,命令皇甫嵩、朱隽赶紧消灭波才,然后兵发南阳,剿灭张曼成。 “至于波才黄巾,我和朱隽大人也认为他会今晚突围。至于他突围的方向,恐怕只有逃往汝南、或者逃往嵩山两个方向。周永大人,我和朱隽大人刚刚商量了一下,今天晚上我们朝廷大军负责堵住东门,你们辽东骑兵则负责堵住西门。波才黄巾军突围以后,不管他们逃往哪里,都由辽东骑兵负责追击波才余部,而我们朝廷大军则开赴南阳攻打张曼成。等你们消灭波才之后,再到南阳与我们会合,如何?” 皇甫嵩这么安排,让周永心中一喜。看样子皇甫嵩已经没把黄巾军放在眼里,竟然不要周永的骑兵配合,由朝廷大军单独面对黄巾军。他是不是觉得波才黄巾饿得没有力气了,想捡个便宜?不过皇甫嵩把打扫战场的事情交给了周永,说明这老头也想通了,周永双手抱拳,大声回答。 “遵命。” 等周永离开了帐篷,已经打马离去,皇甫嵩还望着大帐的门口发呆,大脑里一片空白。以至于朱隽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他怔怔地望着大帐的门口,若有所思地问朱隽。 “我们刚才还在猜测波才是否会在今晚突围,谁知周永竟然言之凿凿地肯定波才今晚会突围。你怎么看?” 自从周永走进皇甫嵩的帐篷,朱隽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周永,听到皇甫嵩发问,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转过头,望着周永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喃喃地对皇甫嵩发出感慨。 “此人不简单啊。” 最后疯狂 最后疯狂 夏日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白日里万里无云,夜幕刚刚拉开,一阵阵晚风驱散了白天的余热,吹得大地一片清凉。紧接着一片片乌云布满了夜空,快到半夜的时候,竟然下起小雨来,淅淅沥沥的,不一会,房檐下就开始往下滴雨。 阳翟城中,县衙门口,黄巾军士兵们焦急地站在小雨之中,任凭雨水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白天汗湿的衣服,此时被雨水一淋,和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不少的士兵忍不住打起了喷嚏,更有些体弱的打起了哆嗦。 周围还有不少士兵在向这里汇集,十几万人啊,整整站满了几条街道。听说要突围,晚上几乎把所有的粮食都一餐吃了,尽管还是没有吃饱,可比前些天要强多了,总算有了些力气。大概这就是最后有晚餐。 波才伫立在县衙大门口的高台上,左手牵着战马,右手提着长刀,神色严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处的天空。小雨飘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脸上的沟壑往下流,甚至流进了他的脖子,他也没有感觉到。 天空显得一片的漆黑。只有几颗可怜的星星在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笼罩。地上的火光却是越来越明亮,渐渐的将夜空也映照成淡淡的血红色,好像是浓郁的鲜血被雨水冲淡以后的颜色。只有东方的启明星越来越亮,无论周围的一切如何变化,它都显得如此的引人注目。 他怔怔地望着天空,仿佛想从那满天星空中找到一丝启迪。可惜,尽管他望穿双眼,然而天空太高,宇宙太大,浩瀚无穷的天际,除了满天的星星,他什么也看不到。 “报告大帅,将士们全部到齐了。” 彭脱和黄邵先后朝他走来,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回来。波才收回目光,他没有从星空中找到答案。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望着站满几条街道的黄巾军士兵,满腹的悲凉突然涌上心头。 “兄弟们,朝廷无道,置我们百姓于水火,使我们的父母、兄弟、妻儿饿死村头,抛尸荒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样的朝廷难道不该灭亡吗?我们为什么要起事?不就是为了吃口饭吗?不就是为了不被饿死吗?” 他停了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清楚地知道,绝大多数参加黄巾军的士兵就是为了吃口饭,不至于被饿死。他扫视了一遍拥挤在街道上的黄巾军士兵们,深吸一口气,他那宏亮的声音,立即响彻云霄。 “兄弟们,就在城外,朝廷官狗们集聚了几万大军,把我们堵在了城里,企图饿死我们。兄弟们,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在长社投降的兄弟们已经被官狗们全部宰杀,他们要把我们斩尽杀绝。兄弟们,决战的时候到了,拼命是死,投降也是死,反正都是死,前面就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我也要带着兄弟们去闯一闯。”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把大刀和战马交给身边的亲兵,缓步走下台阶,来到将士们中间。他首先走到斥侯队长大柱的身边,伸出手,在大柱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将前排的将士逐个拍了一遍,然后又回到高台上。 “兄弟们,你们说,你们敢不敢跟着我去杀死官狗,报仇雪恨?” 那些黄巾军士兵们的情绪“腾”地一下被波才点燃,对死亡的恐惧突然变成了一种豪情,这完全是一种集体催眠,十几万人象中了魔一般,十几万双手臂指向天空,迸发出最原始的呐喊。 “杀死官狗,报仇雪恨!” 东城门突然打开了,十多万黄巾军士兵象决堤的洪水,呼啸着向前奔腾而来。大地发出了振动,倦缩在深洞里的虫豸都浑身颤抖,连天上的云层也跟着抖动,雨水竟然变得更急了…… “杀啊……” 铺天盖地的黄巾军,就象一片移动的黄色蚁群,高举着明晃晃的大刀、长矛,无尽的杀机在天地之间肆虐、喧嚣,漫过荒原,漫过山丘,为着他们的生存,向着生命的方向,滚滚向前…… …… 裴元绍带着他的先头队伍最先出城,黄巾军士兵们惶惶如丧家之犬,在黑夜中摸索着向前奔跑。虽然道路难走,可是他们也不敢打起火把,生怕明亮的火光引来了官兵。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不管他们打不打炎把,朝廷官军已经等在那里。就在城东五里远的地方,黄巾军南下的必经通道上,五万多朝廷官军已经摆开了大阵。不管黄巾军愿意不愿意,朝廷官军的这道坎他们还非过不可。 “呜……” 低沉的号角声迅速在荒野上回荡,那声音凄历,而又悠长。就象送葬的悲号,令人毛骨悚然。黄巾军的士兵们对这号角声太熟悉了,听到这号声他们就知道战斗就在前面。如果是在平日,听到这声音也许会胆怯,然而今天再也不会了,他们今天将勇往直前。 毫无疑问,这是朝廷大军准备战斗的号令,早以严阵以待的朝廷大军,在阳翟的东城门外,摆出了重在防守的圆形大阵。前面是刀盾手,中间是长枪手,后面是弓箭手,两旁边是游动的三河骑士,为大阵的侧翼提供保护。 皇甫嵩的防守阵形是最简单,又最实用的战斗阵形,这也是皇甫嵩几十年戎马生涯中战斗经验的结晶,经过多次实战,不断改进,战果越来越好,皇甫嵩对此有充分的自信。 朝廷官军的大阵里,皇甫嵩、朱隽两个将军的旗帜在阵中高高飘扬,两个人看着奔逃出城的黄巾军,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丝微笑。他们心里清楚,历史将记住阳翟。是皇甫嵩、朱隽在阳翟城外的荒野里,冒着小雨,将不可一世的黄巾渠帅波才全部消灭。 “天啊……” 裴远绍几乎要晕了过去,大帅精心挑选的突围日期,竟然让朝廷官军挡在面前。他可不相信有谁走漏了消息,整个阳翟城象个铁桶一样,没有一个人出过阳翟城。难道这是天意吗?难道天要灭亡黄巾军? “快去向大帅报告,朝廷大军五万多人已经摆开大阵,挡住了去路。我们准备强行进攻,冲破大阵。” 没有多大一会,得到消息的波才便赶了上来。朦胧的星光中,五万多朝廷官军占据着有利地形,摆开的大阵正挡在他们逃生的道路上。他们要想活命,唯有冲破大阵,不管是绕道,还是回头。他们将反过来受到官军的攻击。 “大帅,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下令吧,我们拼命也要打开官军的大阵。” 打前锋的裴元绍连忙向波才请战,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他显得异常的决然。他心里非常清楚,黄巾军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打开这生命的通道。 “等等!” 波才的眼神冷峻地扫过官军大阵,心中一片凄然。他之所以选择在黑夜突围,就是想要借着夜色,避开幽州骑兵的追杀。他当然清楚,只要自己的队伍被那幽州骑兵追上,逃生的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 “你们看到幽州骑兵了吗?” 突然之间,波才象是发现了什么,对面的大阵里,几乎全是步卒,只有少量的骑兵,他不由得心中一喜。为了证实自己手判断,他不动声色地回过头来,问身边的彭脱、黄邵。 “大帅,我也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没有幽州骑兵呢?”彭脱皱着眉头,四处瞄了瞄。虽然星光很弱。可是如果有几万骑兵,无论如何还是应该看得见的。 “我明白了!”波才突然大叫一声,眉头随即舒展开来“官军肯定判断我们有两个突围方向,一是汝南方向,二是嵩山方向。结果朝廷步卒来阻截东门,而幽州骑兵则去拦截西门去了。” “大帅英明。”黄邵双手抱拳,十分敬佩地朝波才施了一礼。 “不过,我们也不能高兴的太早。一旦幽州骑兵发现我们从东门走了,肯定会追来。所以我们不能在这里与朝廷官军过多纠缠。” 波才说到这里,脸色又阴沉起来,刚才的一点点兴奋已经一扫而空。他仿佛看到了一丝丝的曙光,可是他必须用百倍的努力去争取。他看了看几位将领,咬了咬牙。 “集中全部斥侯,用骑兵冲击官军大阵!” 几乎将领立即明白了波才的用意,波才这是要在幽州骑兵反应过来之前。用黄巾军全部的精锐,冲开官军的大阵,打开他们的生命通道。他们稍微楞了一楞,随即毅然决然地双手抱拳。 “遵命!” 没有多大一会,十几万黄巾军中仅仅剩下的二千多斥侯集合起来,排列在黄巾军的阵前。 波才策马走到骑士们的面前,神色严峻地望着这些黄巾军的精锐,他的心不由得紧缩起来,这可是他的心血啊,他们是黄巾军中最强壮的士兵,他们的装备是黄巾军中最精良的,他们在黄巾军中的待遇也是最好的。现在,该是他们回报黄巾军的时候了。 “兄弟们,朝廷官军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幽州骑兵马上就会追来,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兄弟们,就是前面那些朝廷官军,斩杀了我们被俘的一万多兄弟。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死官狗,报仇雪恨!” “杀死官狗,报仇雪恨!” “杀死官狗,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裴元绍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冲着所有的斥侯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 二千多斥侯高喊着,挥舞着大刀、长枪,向着朝廷官军的大阵,冲了上去。 波才的脸色异常的阴沉,心如刀割!那滚滚而去的黄巾军士兵已经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战士,而是一群屁股上挂着火把,急于奔命的野牛。在他们的眼中,前边别说是枪兵箭阵。就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冲上去。就象赴火的飞蛾,明知是死,也义无反顾。 一场歇斯底里的绞肉战拉开了序幕。 朝廷官军的阵前,一大群黑压压的骑兵正朝着官军大阵席卷而来,这郡骑兵身穿着朝廷官军的盔甲,手持着官军的大刀、长枪,就连他们头盔上的那束红樱,也和官军的一模一样。 “杀啊……” 那些骑兵就象输红了眼的赌徒,眸子里灼热无比,就象有团烈火在里面熊熊燃烧。他们平端着长枪,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加速,加速,不断地加速,狂乱的马蹄重重地敲打在地面上。谁也不想让开。谁也不能让开,不让开是死,让开了更是死,要想在滚滚的洪流中转身而逃,转眼间就会被洪流吞噬。 这完全是一种自杀性的冲锋,皇甫嵩对黄巾军俘虏的屠杀使他们看不到一点生的希望,更激起了黄巾军士兵的凶性。横竖都是死,与其象狗一样的被宰杀,不如轰轰烈烈的拼一场。他们抱着必死的信念,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轰轰轰……” 当他们冲上来的时候,其实是撞在一起,没有战术,没有攻防,而是实实在在地撞在一起。几乎没有间隔,二千多骑兵前赴后继,一批又一批,连人带马撞了上来。 奔腾的铁骑终于撞向了官军大阵,刹那间溅起一片片绚丽的血花。义无反顾的黄巾军骑士们,就象一群扑向烈焰的飞蛾,用自己的生命闪现出最后的辉煌,不知道谁撞了谁,也不知道谁杀了谁,只看见满天的血流在喷射…… 漫长的冲锋线上,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卒,连同那无辜的战马,都化作了冤魂。无论是黄巾军士兵,还是官兵士兵,其实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平民,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了谁在拼杀,没有输赢,没有对错,没有正邪,只有遍地的肉沫在飞溅…… 马蹄踏碎了刀盾兵的脑袋,失去平衡的马身继续向前,撞上长枪手的枪刺,马身随即就被扎穿,好些个长枪兵被压在马身之下。而马上的骑兵飞得更远,直接撞上了弓箭手,长枪刺了个对穿,骑兵与弓箭手大多同归于尽。 苍天哭泣 苍天哭泣 “杀啊……” 裴元绍大声吼叫着,灼热的双眼布满了哀怨和仇恨。饥饿夺去了他父母的生命,豪门抢走了他的妹妹,他带着满腔的怨恨参加了黄巾。眼看着平日里的兄弟一个个赴向了深渊,他猛地一夹胯下的战马,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官兵的大阵。 他的长枪猛地向前疾刺,锋利的枪刃挑开了官军的胸膛,一股热血激射而出,映红了满天的飞雨。他顺手挑起那个官军,朝着官军大阵狠留地砸去,严密的官军大阵立即被打开一个缺口。 战马奔驰着冲进官军大阵,他手中的长枪洞穿了官军的一个弓箭手,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支长枪早已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只是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一丝丝的冰凉,浑身的力量象潮水般地迅速消退。迷离的双眼再也看不清任何景象,却浮现出母亲那枯瘦的面庞。临死之前,他只发出了一个声音 “妈妈……” 不知什么时候,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雨丝变成了雨滴,一个劲地下着,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那堆在天空中的厚厚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天地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闷。草色已经转入忧郁的苍黄,地下找不出一点新鲜的花朵。 紧跟在骑兵后面的,就是黄巾军的步卒。二千多骑兵飞蛾扑火,完成了他们最后的升华。这悲壮的一幕极大地刺激了那些黄巾军步卒的血性,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一般,瞪着发红的眼睛,狂吼着扑了上来。 “皇甫将军,今晚的黄巾军反常啊。好象发了疯一样,波才这是要拼命突围,他把所有的精锐都用上了,根本没留丝毫的余地。我们的大阵有可能顶不住,是不是让骑兵冲击一下?” 面对滚滚而来的黄巾军洪流,朱隽也有些胆怯,他可是亲身领教过疯狂的黄巾军,至今还心有余悸,今天的黄巾军骑兵冲锋,使他又一次感到了波才的疯狂,他实在是害怕四月份的悲剧重演。 “周永的骑兵太远,来不及支援我们。就让我们两翼的骑兵冲击一下吧。不过攻击的距离太短,我看作用不大,仅仅只能减缓一下黄巾军士兵的冲击而已。” 其实皇甫嵩非常渴望与黄巾军正面大战一场,他和周永的判断一样,黄巾军要往汝南和嵩山突围。而且往汝南突围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此他把军队集结在东门外五里远的地方,就是准备在黄巾军突围时从正面进攻,把黄巾军消灭在阵前,以雪被波才打败的耻辱。 “命令两翼的骑兵,全体出击,一定要打乱黄巾军的进攻阵形。” 朱隽恶狠狠地对传令兵吼着,也借此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这些该死在黄巾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想起自己就是被波才的疯狂打败,朱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些不知死活的黄巾贼竟然动用了所有的斥侯,一个劲的往官军的大阵上冲,难道波才真的发疯了不成? 显然,波才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战术,长社突围的教训太深刻了,一味的逃跑只能是被动挨打,如果他再次逃跑,官军肯定又会一路追杀。他现在拥有兵力上的优势,再加上对皇甫嵩的刻骨仇恨,使他决定与皇甫嵩拼命一搏。即使损失大半,他也要让皇甫嵩不敢再去追赶,使他有机会在汝南东山再起。 “将军大人,留下一部冲击官军,大队人马还是突围吧。如此拼命,恐怕我们得不偿失。” 彭脱作为波才的副将,一直跟随着波才。看到波才这么拼命,他不由得有些寒心,这些黄巾军士兵好多都是他的同乡、伙伴,跟着他一起出来闯天下的,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去送死。明明有路可逃,何必要与官军决一死战? “不行,不冲垮官军,我们是走不掉的。只要今天打垮了官军,他们以后才不会再敢与我们交战,我要让他们永远记得我波才。” 立马黄巾军后阵的波才,脸色异常的严峻,就象结上了一层冷冷的冰霜,两眼直直的盯着官军大阵,手中的长枪发出幽幽的寒光。二千多精锐瞬间烟消云散,竟然在他的心中没有激起一丝丝的涟漪。他本来就一无所有,不在乎重头再来。 “将军大人,官军阵中并没有幽州骑兵。就算是打垮了官军,我们的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拿什么去对抗幽州骑兵?” 波才冷冷地笑了笑,他已经没有选择,只有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就是要对付幽州骑兵,也要进攻。决不能防守,更不能象长社那样逃跑,那样只有死路一条。 “将军大人,官军出动骑兵了。看样子他们要冲击我们的步兵。” 顺着黄邵手指的方向,波才看到官军的骑兵离开自己的大阵,朝着黄巾军冲了出来,波才不仅没有紧张,反而露出了狞笑。他知道官军已经害怕,连自己的侧翼都放弃了。他回过头对身边的彭脱、黄邵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彭脱、黄邵,带着你们的亲兵,拦截官军的骑兵,决不能让他们冲击步兵。” 当战场上需要将领们带着亲兵冲锋的时候,说明战斗已经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刻。显然,彭脱和黄邵几乎没有生还的机会,可是为了黄巾大军能够顺利突围,两人几乎没有犹豫,带着自己的亲兵,迎着几倍于自己的官军骑兵,义无反顾地扑了上去。 “杀……” 很快,两边的骑兵就混战在一起。由于两边的队伍已经胶着在一起,两边的骑兵都无法施展,速度也难以提高,就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混战。 朝廷官军的整体素质也许很高,也不缺乏象皇甫嵩、朱隽这样的智将。但是却没有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武将。这也给了彭脱、黄邵一个机会,虽然他们兵力较少,然而在两人的带领下竟然穿阵而过。彭脱、黄邵回头一看,身后的亲兵减少了三分之一,却也把官军骑兵对黄巾步卒的冲击打乱了。 “冲回去,拼死也要把将军大人救出来。” 彭脱向黄邵打了个手势,两人几乎想到一起去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也不可能把兄弟丢下不管的,亲兵们呼喊一声,又从原路冲了回去。 “咚咚咚……” 皇甫嵩已经意识到今晚的黄巾军似乎中了邪,那不是冲锋,完全是自杀,这场阻击战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战斗的范畴,战阵里的官兵也感到了恐惧,几乎被黄巾军的气势所压到。在这个关健时刻,老到的皇甫嵩亲自擂起了战鼓,以图激发起官兵们的斗志。 官兵阵中的鼓声如雨点般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空旷的原野里,那鼓声传得很远很远,连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震动起来。草丛中欢叫的蟋蟀吓得立即闭上了嘴巴,它们那瘦弱的身躯,那经得起这战鼓的震荡,就连那天上的云层,在鼓声的震动下。好似也在轻微地颤抖。 那战鼓越来越响,深深地震憾着战场上每个士兵和军官的心脏,以至于他们的心跳也随着那战鼓跳动,越来越快,每个人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仿佛就要从胸口蹦出来,浑身的血液在沸腾,激情在燃烧,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刀枪,等待着那最后的时刻。 “放箭……” 激烈的战鼓终于激起了官兵的斗志,就在骑兵与步卒间隔的空隙之间,几乎被冲散的官军圆阵迅速恢复过来。官军的战斗素质是长期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幸存的军官坚守在自己的位置,一阵吆喝,还能够站起来的士兵们又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随着军官们的喊叫,一排排箭矢破空而起。 “嗖嗖嗖……” 此时的黄巾军。已经根本不在乎箭矢的伤害,尽管身边的兄弟不断地倒下去,但是他们全然不顾,刻骨的仇恨,必死的信念,已经彻底地烧毁了他们的理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冲上去,冲上去,杀死官军。也只有在这时,他们才感到了平等。刀枪剑戟之下,所有的生命,都是血肉之躯,都那么不堪一击。 “杀啊……” 黄巾军终于冲了上来,眼中喷射着怒火,高扬着大刀,朝着官兵拼命地砍去,不管是砍在盾牌上,还是砍在身体上,反正是向前砍去。还有的黄巾军士兵竟然连人带刀,冲向官军的大阵,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后面的兄弟们开辟一条生命通道。 朝廷的官军,可是久经阵战。面对蜂拥而至的黄巾大军,虽然感到无比的惊恐,可是也拼命抵抗着,一排倒下了,每二排就补了上来,丝毫没有退缩。战阵是士兵士气的源泉,尤其是对于人数较少的一方,更需要重视保持阵形。只有保持阵形。才可发挥出集团作战的威力。 在荒芜的田野里,似有两群好斗的猎豹在撕杀,呲牙咧嘴,咬牙切齿,张牙舞爪,疯狂地呐喊着,吼叫着,向着对方冲去。大刀在砍。长枪在刺…… 黄巾军士兵呐喊着,似暴发的山洪,要把对方卷走,他们要撕开一条血路,一条生命通道,为了他们的生命,为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义无反顾,明知道前面就是死路,他们也只有向前,向前,向前。 官兵们也吼叫着,象下山的猛虎,他们要把敌人挡在这里,钉在这里,他们就是一堵城墙,用血肉筑起的城墙,任何人要越过这道城墙,你要么杀了他们,要么他们杀了你,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完全兽性的战斗,双方的士兵都已经杀红了眼,他们的眼睛里只有杀戮,拼命的杀戮,没有任何战争信念和战斗技巧。士兵们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杀人,或被杀。 这就是士兵的宿命。 人世从来就这么无奈。士兵,他们来自这个社会的最底层,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最大多数,却被无情地分配到了两个阵营,为了他们的主人,而互相撕杀。他们失去的是他们的鲜血,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的全部,而他们得到的又是什么呢? 成功者高高在上,涓涓血流承起枭雄们启航的远帆,累累白骨堆起豪杰们奢华的高堂。他们千古扬名,万世留芳。史记上传载着他们的英名,百姓们颂扬着他们的功德,他们就象救世主一样受到万民的膜拜。 而士兵们得到的只是苦难,深重的苦难,无穷无尽的苦难。史学家们太忙了,想不起来为他们记上一笔,老百姓们太忙了,以至于忙得混不饱自己的肚子。有谁记得这此冤魂? 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只有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弥补武器的差距。这么密集的战斗,没有招式。没有攻防,没有避让,只有振天动地的呼喊声。 “扑扑扑……” 这是锐器扎进肉体的声音,准确地说,这是长枪刺进肉体的声音。黄巾军都是些穷人,穷人的队伍也是贫穷的队伍,木柄长枪,最廉价的兵器,也是最有威力的兵器。 然而仅仅有长枪是不够的,黄巾军为他们的装备付出了代价,血与肉的代价,高昂的代价。官兵们武器精良,盔甲坚固,手持盾牌,使他们付出了被穿透的代价。由于冲击的密度太大,退无所退,避无所避,只能上前,当他们的枪刺到敌人的时候,自己早已被刺穿,心已经凉了…… 那些黄巾军士兵一排排地倒下,但是他们也有所得,在刺中敌人的时候,他自己也被敌人刺穿了。当鲜血从他们的胸膛里蓬勃而出的时候,他们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冷,他们的双眼无助地看着阴沉沉的夜空,然而茫茫的天际一片苍茫,只有那满天的红雨,红色的雨在稀稀呖呖地人间漂荡…… 苍天在哭泣…… 好快的刀 好快的刀 太阳慢慢地从东方升了起来,辽阔的颖川大地又开始了新的一天。麻雀在田野里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然而大多数田野里都荒芜了,人都没有吃的,麻雀也只能挨饿。只有不知忧愁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向人们诉说着“知了、知了”,也不知道它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在路边的一片树林里,周永的三万多骑兵就藏在这里。士兵们以骑兵屯为单位聚在一起,背靠背坐着打瞌睡,显然,昨晚大家都没有睡好,现在正在补磕睡。只有那些战马不知疲倦地站在那里,规规距距地象个战士。 突然,从远处跑来几个骑兵,立即惊醒了正在睡觉的幽州骑兵。大家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是幽州骑兵的斥侯兵。只见刘枝领着几个骑兵跑进树林,来到周永的身边。 “报告大人,波才率部从东门突围,与朝廷官军大战两个时辰,双方损失惨重,官军死伤一万多人,波才死亡三万多人,官军被迫后撤,波才率黄巾残兵大约七、八万人朝颖阳而去。” “啊……” 周永大吃一惊。如果说波才逃往汝南他并不奇怪,他惊讶的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波才竟然还敢与官军大战,消灭官军一万多人,真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啊。幸亏波才没有从西门突围,要不然自己还会被他咬上一口,他不由得感慨地叹道。 “唉……这波才大概是发了疯吧,逃命之际,竟然还与官军大战!这回可够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大人喝一壶的。倒是给我们减轻了不少的麻烦。” 旁边的关羽、张飞等兄弟也是吃了一惊,怪不得等了半夜,那波才硬是没来,原来那家伙从东门跑了,还去跟官军大战一场,这不是找死吗? 正当大家嘲笑波才的时候,田畴则轻轻地摇摇头,说出了不同的看法“这波才并不是发疯,相反他清醒的很。他这是拿朝廷官军立威,只要他打败了皇甫嵩、朱隽,他在颖川、汝南、陈国等地就没有了对手,在黄巾军中名声更响,甚至可取张角而代之。” 周永点了点头,朝兄弟俩笑了起来“看来这波才野心不小啊,倒是个敢作敢为的汉子。不过他碰到了幽州官军,他的路也快走到头了。” 关羽手扶着他那漂亮的胡子。慢慢地说道“大哥,那波才是白日做梦!纵然他可以打垮朝廷官军,只要有我们兄弟在,谅他也逃不出颖川。” “关羽兄弟说得是,我们即刻起程,去消灭波才!”张飞大声叫着,挥舞手中的丈入蛇矛,丝毫没有把波才放在眼里。兄弟们一听,也是群情激愤,恨不得马上就要出发去消灭波才。 不料周永却摇了摇头,笑着问道。“众位兄弟,消灭波才容易,可是我们拿七万多黄巾俘虏怎么办?” 一句话提醒了众位兄弟,波才之所以要突围,不就是因为没有粮食吗?颖川黄巾军的粮草可都让周永送走了,这要是俘虏了七万多黄巾士兵,拿什么养活他们?恐怕送不到幽州,就要在路上饿死了。 张飞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地看着周永“大哥说怎么办?” 周永左右看了看,朝身边的几个亲兵摆摆手,那几个亲兵很知趣的退了下去。周永这才微笑起来,对大家说道。 “我们必需让黄巾军去抢粮草,抢到足够他们至少半年的粮食,然后我们再打败他们,并把他们送到幽州去。但是必需事先杀掉波才,皇甫嵩、朱隽已经恨透了他,不把他杀了,无法向朝廷交待。” “啊……” 众位兄弟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周永。要是放纵黄巾军去抢粮食,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遭殃,大哥怎么会如此做呢? 周永当然知道众位兄弟的心思,他朝大家点点头,耐心地向大家解释。 “老百姓又有多少粮食?黄巾军就是要抢,也是去抢那些大户人家,而那些大户人家的粮食,都是百姓种出来的。就是黄巾军不抢,他们也不会拿出一粒粮食来接济百姓,还不如让黄巾军去抢了。” “哦,大哥说得是。” 众位兄弟这才笑了起来,他们虽然没有阶级意识,可是他们也知道,那些士族、豪门确实该抢。兄弟们中除了张飞和许褚,都是穷苦的农民,对于抢豪门的粮食,他们倒是没有任何感觉。 …… 波才率领着他的七万多残兵败将,一路奔逃,慌慌张张犹如丧家之犬,沿途一片狼藉。实际上打仗并没有伤亡那么多。真正在战场上伤亡的士兵不到二万人,大多数是后来失散的。伤兵早就扔掉了,跟不上队的士兵也不知去向,更有些士兵借机开了小差。 进入到颖阳境内,波才大大地出了一口气。离开阳翟这么远了,既没有看到朝廷大军追赶,也没见到幽州骑兵拦截,波才估计甩掉了他们。 “哈哈哈……天助我也。那帮蠢驴肯定以为我们要逃到嵩山,到山里埋伏我们去了。老子偏偏要杀到汝南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传令下去,到附近村子里去搜寻粮草,我们在这里休整片刻。” 那些奔跑了近一天的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即朝附近的村子蜂拥而上。一时之间,鸡飞狗跳,羊鸣猪叫,黄巾军士兵们干抢劫这活可是轻车熟路,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不一会,村子里就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由于黄巾军起事匆忙,根本没有什么后勤保障,唯一的出路就是抢劫。颖川地区的百姓们可算是倒了大霉,波才一直活跃在颖川一带,开始还只是抢些豪门、士族,到后来。连普通老百姓也抢。有些被抢光了的老百姓眼看就要饿死,干脆自己也加入了黄巾军,反正你抢我也抢,不抢白不抢。 黄巾起义的初衷固然是摆脱大汉朝廷的残酷压迫,实现天下大吉,为底层百姓谋利益。可是起义军的领袖们就忘记了根本,打着拯救苍生的旗号大肆抢劫,到后来老百姓害怕黄巾军更甚于朝廷官兵,黄巾军失了民心,其败便在情理之中了。 满载而归的黄巾军士兵们回到了他们的临时营地,一个个笑逐颜开。瞧那些黄巾军士兵,肩上扛着粮食,手里提着鸡、鸭,还有的赶着猪、羊,更有甚者,把别人的耕牛也牵来了,活脱脱一群土匪。 黄巾军士兵立即忙开了,有的生火做饭,有的杀猪宰羊,不一会,临时营地里就升起了炊烟。就在他们垂涎欲滴,准备大餐一顿的时候,一大队骑兵从南边缓缓而来。 波才的手下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斥侯兵了,只有他和彭脱、黄邵每人还有百来个亲兵。由于饥饿难忍。那些亲兵就在附近转悠,当幽州骑兵慢慢逼近的时候,他们还做着美餐在大梦。 “敌袭……” “敌袭……” 亲兵们终于发现了越来越近的幽州骑兵,立即扯开嗓子大叫起来,一边跑,一边往临时大营里逃。正在杀猪宰羊的黄巾军士兵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眼巴巴的望着将领们,那眼神分明是在祈求,等我们吃罢饭在跑吧。 “当当当……” 紧急集合的锣声在大营里急促地响了起来,催促士兵们扔下手中的食物,赶快拿起刀枪来打仗。士兵们跑了一天,哪里还有力气,有的士兵干脆抓起一把半生的米饭,连跑边吃。更有的士兵拿起刀来,割下一块生肉放在嘴里嚼起来。 波才是不会甘心失败的。他决不会束手就擒,立即让传令兵招呼大家准备战斗。波才清楚的很,朝廷决不会放过他。别人也许会得到朝廷的大赦,但是张角、张曼成和他波才是决不会被饶恕的。只要是有一线希望,他波才就要战斗到底,决不投降。 尽管疲惫不堪,但是黄巾军士兵们还是很快地集合起来,在荒地里摆出战斗队形,等待着幽州骑兵的进攻。他们可是领教过幽州骑兵的厉害,看到对面慢慢跑过来的骑兵,脚肚子不由得开始发抖。 让波才不可思议的是,幽州骑兵并没有发起冲锋,面是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一点也没有打仗的意思,在离黄巾军还有五百步左右的地方,幽州骑兵竟然停了下来。 周永放慢马速,勒住马缰绳,举起右手中的大刀,大队骑兵便逐渐停了下来,悄无声息地等在他的身后。只有他的几个兄弟,围在他的身旁。他望着对面的波才,回头对兄弟们笑了笑。 “兄弟们,黄巾军人人都可以赦免,唯有张角、张曼成、波才三人是朝廷要犯。必需得死。哪个兄弟去向波才挑战,把他的人头取来?” 话音还没有落定,张飞打马就冲了出去,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平常都要抓活的,好不容易等到个要死的,岂能让给别人?他快速跑到黄巾阵前,一提马缰绳。那马竟然在黄巾军阵前立了起来,随即就传来张飞那雷鸣般的吼声。 “波才小儿,敢与俺老张大战三百回合否?” 看到张飞的英姿,黄巾军士兵们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这是哪来的雷公啊。 波才的脸肌抽搐了一下,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幽红,狂乱的神情如潮水般喷涌而起。他猛地挺起手中长枪,就要打马出战,忽听得身旁的黄邵打马冲了出去。 “看我黄邵来战你。” 张飞也不搭话,挺矛就与黄邵战在一起。那黄邵身高八尺,腰身粗壮,双臂有千均之力,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还真有些大将气度。可是论武功,比张飞还是差了一大截,不到十个回合,就渐渐地落了下风。由于周永没有交待要杀黄邵,张飞也不敢痛下杀手,只好在那里与黄邵周旋。十合过后,才等到一个机会,一矛把黄邵打下马来。 “就这能耐,回去再练十年。” 黄邵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有想到,张飞并没有上前来杀他,也没有抓他,只听到张飞那句冷冰冰的嘲笑。羞得他无地自容,恶狠狠地瞪着张飞。 “彭脱来也。” 看到黄邵被张飞打下马来,彭脱大怒,狠地一夹马腹,大吼一声,战马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狂奔向前冲了出来。 那彭脱比黄邵更为强悍,个头比张飞还高,两只手臂有碗口般粗壮,使一柄一百二十斤的大刀,冲上来就朝张飞砍来。那刀刃带着破空之声,发出尖利的呼叫,转眼间已到张飞眼前。张飞猛喝一声。横着长矛就砸了上去,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兵器相撞在一起。 “好小子,再来。” 两个打马再战,你来我往,那彭脱刀法凶狠,刀刀不离张飞的要害,大有拼死一搏的气势。可是张飞技高一筹,看似凶险,实则无恙。转眼间,已到十个回合,一直防守的张飞猛然间大喝一声,长矛直刺彭脱左胸,待到彭脱回刀防守,张飞突然变招,直挑彭脱面门。吓得彭脱往后就倒,张飞抬矛闪过,等到两马相交,张飞一矛把彭脱掀下了马。 “休得张狂,我来也。” 就在张飞把彭脱掀下马来的时候,波才扬手一鞭,大喝一声,朝着张飞冲来。那马负疼,扬起四蹄就朝前狂奔,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杀到张飞跟前。 说是迟,那是快,早已按捺不住的关羽几乎是在波才起步的瞬间,也是扬手一鞭,那马飞奔而出,二百多步转眼即到,抢先一步拦在波才的面前。 波才挺枪就刺,直指关羽咽喉,谁知关羽并没有躲闪,大刀更快,直切波才的脖子。两马错身而过,关羽一伸手,把波才的脑袋摘了下来,让波才的身子继续往前冲。 没曾想,那没有了身子的波才脑袋两眼紧紧地盯着关羽,两个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最不可思议地是,波才的嘴巴竟然张了张,说出一句话来,把关羽吓出了一声冷汗。 “好快的刀!” 辛评辛毗 辛评辛毗 太阳刚刚出来,天气就有些热,预示着又是一个炎热的晴天,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三三两两的村民背着草筐,朝荒野里走去,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劳作。虽然说收成不好,可是为了养家糊口,村民们不得不日复一日地在土地里辛勤耕耘着。 有几个匹快马从远处跑来,那“哒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荒野里的寂静,那跑在头里的两个年青人是两个面色白净的文士,然而他们紧锁着眉头,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神色既有愤怒,又有紧张。 他们甚至没有往路两边的荒野里瞧一眼,而是焦急地望着前方。他们身下的快马也喘着粗气,似乎已经跑了很远的路程。然而他们丝毫也没有歇息一下的意思,反而还不断地催促着快马。 不一会,他们就看到了他们的目的地—朝廷官军的大营。那两个年青文士的脸色似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放慢了快马的脚步。朝着朝廷官军的大营慢慢跑来。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守门的官军大声喝道,手中的长枪也端了起来,两眼警惕地就如同来了什么敌人似的。 那两个年青的文士跳下马来,把马缰绳扔给后面的两个仆人,快步走到大营的门口,朝着守卫大营的官军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我叫辛评。这是我的弟弟辛毗,我们是阳翟士绅,有事情求见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大人。” 那守卫大营的官军一听,立即恭敬了许多,语气也变得非常客气“两位先生请稍候,我们这就去给你们通报。” 过了好大一会,那个守卫大营的官军才回到大营门口,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位三十岁左右的将领。其中一个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色白净,就是眼睛小点。还有一位则高大英俊,气宇轩昂。那守卫的官军连忙向辛评、辛毗兄弟俩介绍。 “两位先生,皇甫嵩、朱隽两位将军军务繁忙。没有时间接待两位先生,派这两位大人过来接待两位先生。这位是骑都尉曹操大人,这位是中军校尉袁绍大人,你们有什么事,先跟曹操、袁绍两位大人说吧。” “见过曹操大人,见过袁绍大人。” 尽管没有见到皇甫嵩、朱隽,但是骑都尉、中军校尉大小也是朝廷官军将领,辛评、辛毗还是连忙走上前来,非常恭敬地向曹操、袁绍施了一礼,然后说道 “我叫辛评,这是我弟弟辛毗,乃本县乡绅。家中有一小妹辛莲,年方十六,颇有姿色,不曾想被嵩山空灵洞土匪头子陈大麻子知晓,要娶回山寨当压寨夫人。昨天他派几个土匪,送来了几筐财物,就算是下了聘礼,并撂下了话,今天下午就要来娶亲。如果到时没有新娘子,就要血洗辛家庄。因此我们特地来向朝廷官军求救。” “哦……” 袁绍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立即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嘲笑。一个小小的阳翟乡绅,竟然想调动朝廷宙军,真是自不量力。那对眼睛眨了几眨,淡淡地说道。 “不瞒两位先生,朝廷官军刚刚与波才黄巾军激战一夜,虽然消灭了大批黄巾军,可是朝廷官军也有很大的伤亡。而且朝廷诏令已到,我们即刻就要拨寨起程,开赴南阳。在这种时刻,恐怕不能前去救援两位先生。” 辛评一听,急得差点哭了起来,他连忙双手抱拳,向袁绍、曹操拜了几拜,几乎带着哭腔说道“两位大人,事关一个村子里的几百条百姓的性命,请两位大人务必禀报将军大人,救救我们吧。” 然而袁绍却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头皱得更深了,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生硬“将军大人此时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时间管你们的家事?你们还是走吧。我们也没有时间在这里多呆。” 袁绍说完,轻轻地抬了抬手,转身就朝大营里走去,再也没有回头看辛评、辛毗兄弟俩一眼。 望着失望之极的辛评、辛毗兄弟俩,一直没有说话的曹操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朝他们兄弟俩拱了拱手,转身就往大营里走去。可是他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辛评、辛毗兄弟俩,淡淡地说道。 “离此地这远,是幽州骑兵的大营。他们的队伍是辽东太守周永的私人军队,调动军队方便的多,你们去找他们吧。” …… 就在周永带着众位兄弟去追击波才的时候,幽州骑兵大营里来了两位客人,点名求见辽东太守大人周永。把守营门的百伕长不敢怠慢,连忙向留守在大营的茹明、茹亮兄弟报告。 幽州骑兵的大队人马都跟着周永去追击波才了,只留下茹明、茹亮兄弟俩守护着大营和粮草。现在周永和他的兄弟们都不在,只好由他们两兄弟来接待这两位客人。 茹明、茹亮连忙迎了出来,看到大营门口有两个青年文士,中等身材,面色清秀。还带着几个仆人。那两个青年文士看起来十分的着急,正在大营的门口走来走去。想到周永兄弟正在招募智谋之士,茹明、茹亮连忙把他们俩迎进了大帐。 “在下辛评,这是我弟弟辛毗,我们就是颖川郡阳翟县人氏,现在有非常着急的事情想请幽州官军帮忙。” 那自称辛评的青年文士一走进大帐,连忙双手抱拳,连寒暄话都没有说,就朝茹明、茹亮兄弟施了一礼,作了自我介绍,并提出了请求。茹明把他们兄弟俩打量了一下,朝他们笑了笑。 “哦,不知两位先生有什么紧急的要事想要幽州官军帮忙?” 辛评看到茹明面带微笑,说话客气,心中立即觉得有了希望。他们在朝廷官军那里可是受尽了白眼,没有一个将领对他们笑过。兄弟俩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辛评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我们兄弟俩住在辛家庄,也是阳翟世家,我们兄弟自幼饱读诗书,并没有与任何人结仇。家中有一小妹辛莲。年方十六,颇有姿色,不曾想被嵩山空灵洞土匪头子陈大麻子知晓,要娶回山寨当压寨夫人。昨天前他派来了几个土匪,送来了几筐财物,就算是下了聘礼,并撂下了话,今天下午就来娶亲。如果到时没有新娘子,就要拿辛家庄的乡亲们出气,血洗辛家庄。如今阳翟的官府被黄巾军杀戮一空,根本没有人敢管这些土匪。今天早上,我们兄弟就去找朝廷官军求救,可他们马上就要开拨南阳,没有时间理会我们的家事。正在我们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们幽州官军也在这里驻扎,故特来求救。” 听罢辛评说完,茹明去皱起了眉头。这辛评求救,显然要动刀枪,虽然周永兄弟让他看守大营,可没说让他随便出兵,要是丢了大营那可就是死罪。黄巾军已经从阳翟突围,谁知道他们会从哪里冒出来? “两位先生的家事确实紧急,不过这要出兵,还得我们太守大人作主。太守大人带着大军正在追击波才,你们兄弟俩在这里等着,我们派人去请示太守大人,如何?” 辛评、辛毗兄弟一听,当下就急了,要是还能等个一天半载的,他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兄弟俩连忙双手抱拳朝着茹明、茹亮深深一拜,辛评几乎是用哀求的口气向茹明求告。 “两位大人,时间来不及啊。再说,太守大人去追击波才,谁知道他们现在到了哪里?要是等到下午,土匪就把人抢去了。再派兵去还有什么用呢?两位兄弟,要是救了我们的妹妹,我们两兄弟心甘情愿地为太守大人效犬马之劳。你们要是消灭了这股土匪,也算是为阳翟百姓做了件大好事啊。不瞒两位大人,那伙土匪盘据嵩山空灵洞多年,抢劫了大量的财物和粮食,两位大人如果消灭了这些土匪。也是一大收获啊。” 看到辛评、辛毗不住的哀求,茹明也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他确实当不了家啊。私自调兵,要是太守大人怪罪下来,他还真是担当不起。他想了想,朝辛评、辛毗兄弟俩摆了摆手。 “嵩山空灵洞土匪陈大麻子有多少土匪?” “有一千多人。” “这样吧,你们在这里先歇会。我们商量商量再给你们答复,如何?” “那就谢过两位大人了。”辛评、辛毗连忙向茹明、茹亮施礼,把满腔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兄弟俩的身上。 茹明、茹亮说是要商量商量,其实他们是想去问问郑卫她们。茹明、茹亮虽然也是夫人的干儿子,可是这明显违犯军纪的事情他们也是不敢做的,而郑卫她们是周永的心上人,如果她们同意了,想必周永也不会把她们怎么样。 可是茹明、茹亮把辛评、辛毗请示调兵的事情跟她们一说,大家也是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周永和他的兄弟们并没有就调兵之事作出什么规定,也没有给他们任何人授权,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尽管大家都很同情辛评、辛毗,却谁也没有做声。 听到辛评、辛毗的妹妹被逼婚,而且还是被迫嫁给土匪,郑卫早就义愤填膺了,茹明、茹亮这些大男人是不会理解一个被逼成婚的女子的感受的,忍不住问了一句。 “嵩山空灵洞土匪陈大麻子有多少土匪?” “有一千多人。” “哦……”郑卫听说只有一千多人,心中略微一惊。只有一千多个土匪,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要大营里只有茹明、茹亮的骑兵,如果他们走了,大营里还真是空了城,谁来保证大营的安全?“姐妹们,你们说,我们该不该去救辛莲小姐?” “该去!”众丫头们几乎是异口同声,一致同意去帮辛莲小姐。其他她们都挺同情辛莲小姐的,如果能帮,为什么不帮呢? 何灵忧心重重地说道“可是大营怎么办?大营不出事便罢,可是一旦出了事。我们的几万骑兵和战马恐怕要饿肚子了。” 一时之间,大家又没有了主意。她们也看出来了,这茹明、茹亮来跟她们商量,就是想要她们承担责任。丢了大营,对于她们来说,恐怕就不仅仅只是饿肚子了,很有可能治她们的罪。 “我记得公子多次说过,我们起兵为的就是平贼安民,谁侵害了百姓安宁,我们就消灭他。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土匪欺负一个弱女子而无动于衷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救辛莲,如今没有命令,我私自作主了,有什么惩罚我一人承担。” 郑卫几乎是不容置疑地决定了。她相信如果周永在家,肯定也会答应的。这些大男人也许顾忌自己的前程不敢擅自作主,可是她一个女子,也没什么忌讳。再说有这么多姐妹帮腔,谅周永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茹明见郑卫同意,正中他的下怀,他心中明白,也只有她同意最好,周永就是要怪罪,也不会拿一个女子怎么样,何况这些女子都是他的妻子,顶多责怪几句罢了。 “土匪可有一千多人,我们就派一千多骑兵去,速战速断,快去快回。” 茹明、茹亮站了起来,说走就走,当即就要去召集骑兵。 “骑兵绝对不能动。”周菊突然拦住了他们,她想了想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把那些民伕、奴隶派去剿灭土匪啊。保卫大营也用不上他们,抽调三千人就行了。你们说怎么样?” “好主意!”大家一起叫了起来,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大营里的民伕、奴隶加起来有一万多人,抽调三千人应该没有问题。 茹亮欣喜地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茹明说道“确实是个好主意。哥哥,你在这里留守大营,我带民伕、奴隶去剿灭土匪,怎么样?” 茹明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点了点头“茹亮,挑选三千个精壮,快去快回。” 秦家山寨 二天一大早,周永就带着张灵、辛评、辛毗朝着皇甫嵩的大营赶去。 来到皇甫嵩、朱隽的大营,早有一班人等在那里,大家都牵着马,看样子不会在大帐商量事情,而是准备到宛城实地查看。除了袁绍、袁术和曹操,还有几个人周永没有见过。这时朱隽走了出来,把几个人互相向大家作了介绍。 “这位是平北中郎将周永大人,这位是荆州刺史徐璆徐大人,这位是南阳太守秦颉秦大人,这位是佐军司马孙坚。” 好家伙,又是一个枭雄,这将来天下的枭雄差不多都齐了啊。周永并没有关心什么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之类,而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孙坚。好一位魁梧的悍将,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腰挂着一柄天狼剑,更显得勇挚刚毅,真不愧为江东猛虎! 此时的孙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因剿杀海盗显得勇敢又有谋略而被朝廷官员们赏识。朱隽兵败颖川的时候,向汉灵帝刘宏推荐了孙坚,被汉灵帝任命为朱隽的佐军司马。 孙坚在他任职的淮、泗一带招募了一些士兵,加上跟随他在下邳县当差的同乡少年,共得精兵一千多人,赶到南阳参加了朱隽的队伍。此后,孙坚便率领这一千多士兵,跟随朱隽南征北战。 刚刚介绍完毕,皇甫嵩就从他的大帐里走了出来,他全身披挂,显得神采奕奕,与在长社时大不一样,眉宇间透着精神,一点也没有老态,好象奔赴战场的样子。他看到周永,便笑着走上前来。 “恭喜周永大人啊。皇上任命周永大人为平北中郎将,朝廷又多一能征善战之将,这真是我大汉之福啊。还望周永大人不负皇上圣恩,为剿灭黄巾逆贼立下不朽之功。” “谢过皇甫大人。周永定当为平定黄巾竭尽全力,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 周永双手抱拳,向皇甫嵩施了一礼。他可不赞同皇甫嵩的说法,自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而平定黄巾,而不是为报答皇上圣恩而剿灭黄巾。什么时候,他也不会把那个一无是处的汉灵帝放在眼里。 “呵呵,周永大人说得有道理。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看来周永大人抱负不小啊。但愿你永远记住今天这句话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 “我会记住的。”周永挺胸抬头,微微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皇甫嵩也笑了笑,走到自己的战马跟前,大概是有意想向大家显示他并没有老,两手扶住马背,纵身一跃就骑上了马,然后才朝大家挥了挥手。 “各位大人,都骑上马,我们一起到宛城城墙下去查看查看。” 受到皇甫嵩的影响,大家纷纷扶住马背,纵身跳上马背。而周永的几个军师,由于有马鞍、马镫的帮助,总算没有出丑。一行人打马疾驰,随着一队卫兵。快速朝宛城跑去。 宛城是南阳郡的首府,整个南阳郡有三十六个县,仅次于汝南,却有五十二万户,二百四十万人口,居全国之首。农业、手工业发达,经济规模居全国首位,与相邻的汝南并称为中原大地的两颗明珠。 作为荆州北部的重镇,控制宛城便能牵制整个中原,因而宛城自古以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宛城城墙高大,背靠仗牛山,易守难攻,不知有多少冤魂白骨埋葬在这块土地上。 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现在就占据着宛城。高大的城墙已经相当陈旧,经过多次战难,不少的墙砖已经破损,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丑陋不堪。密密麻麻的黄巾军士兵站立在城头,对着绕墙查看的朝廷将领们指指点点,象是在看什么稀奇。 周永怎么也不能理解,拥有二十五万之众的张曼成为什么要龟缩在小小的宛城里。朝廷官军充其量也只有三万多人,就是加上荆州乡勇、南阳乡勇,也不到十万人,为什么就不能出城一搏,偏偏要躲在城墙后面等死,你以为高高的城墙能救得到你么? 还有那个该死的张角,三十多万人马,竟然被只有四万多人的卢植包围在广宗城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就这样的军事素质还想造反,真是老太太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在宛城东门外的一个高土坡上,视察的朝廷将领们停了下来。皇甫嵩等大家站定了。才慢慢地开了口。 “各位大人,皇上前几日刚刚派内臣视察了南阳、广宗两地的战事,皇上对我们未能剿灭黄巾逆贼很不满意,已经以畏敌不进、怠慢军心的罪名把卢植大人用囚车押回洛阳,另派东中郎将董卓代替指挥。并责令我等尽快剿灭南阳黄巾张曼成部。现在有请各位大人出谋划策,如何攻打宛城,剿灭张曼成。” 皇甫嵩的话说完了,大家也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想计策。只有那些战马时而摆动着脑袋,时而摇晃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蚊虫。大家的心里都知道这一战的份量,要是战胜了,立功受奖、名垂青史,要是战败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好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看看谁也不说话,皇甫嵩不免有些着急,卢植的下场可是触目惊心,虽然他已经上奏为卢植辩护,替卢植开脱罪名,实际上还不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他心里可是比谁都急,不由得看了看离他最近的袁绍。 不得不承认,那袁绍生得一表人材,不管以什么时候的标准,袁绍都称得上是个美男子,眉清目秀、英姿飒爽、衣着得体,长得那叫一个英俊威武,此时的袁绍,还不到三十岁,完全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倒底是士族、豪门家的子弟,那风度、气质一看就象个贵族。看到皇甫嵩的眼光,袁绍知道该自己表现表现了。 “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现黄巾逆贼有二十五万之众,困守孤城,必不能久,况且小小的宛城能有多少粮草?只要我朝廷大军围住宛城,谅他张曼成也飞不了天去,待他粮草耗尽,必然率军投降。” 皇甫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怔怔地看着宛城城墙,慢慢地听袁绍说完。等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丝苦笑。 “你说的不错,张曼成肯定会有守不下去的一天。可是张曼成抢劫了南阳各县,其储备的粮草足可以坚持一年之久,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包围一年?” 袁绍白净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象是擦上了一抹胭脂,悻悻地别过脸去,看起天边的云彩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那云彩薄薄的,在天上漂来漂去,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一点也没有静下来的意思。 立在不远处的袁术感觉到皇甫嵩的眼光向他扫来,略略显得有些紧张,一张干瘦的小脸抑止不住地抽动了几下,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知道今天这一关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便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宛城城墙高大、坚固,而且守城黄巾人多势众,一般的攻城器械恐怕难于奏效,朝廷官军兵精却少,强攻必不能胜。在下以为不如掘土构筑攻城土堤,直抵城墙,而蚁附之,一战可夺宛城。” 没想到啊,这袁术还有如此高招,想来能成为枭雄的人也决不可能是笨蛋,掘土筑堤,然后派士兵蜂拥而上,好象连兵法上也说过的哟。皇甫嵩当然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他看了看袁术,淡淡地一笑。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要是筑一座直抵城墙的土堤,得征召多少民伕,要花多长时间?我们倒是等得起,可是皇上等不起啊。不等我们把堤筑好攻破宛城,恐怕朝廷的大臣们就要把我们攻击的体无完肤了。” 袁术听到皇甫嵩如此评价他的计策,心中颇有点不忿,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扭过脸去,正看到天边飞来一群小鸟,他便认真的数了起来,他甚至发现有一只鸟儿好象受了伤。 不用说,下一个就该轮到曹操了。很显然,在袁绍、袁术高谈阔论的时候,曹操也在动脑筋,在这几个年青一辈的将领中间,可能就属曹操年龄略长一点,也更显得老成持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宇间透出几份成熟的气质,当皇甫嵩看过来的时候,曹操双手抱拳,朝皇甫嵩拱了一拱。 “将军大人,宛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强攻必难奏效。在下以为可实行疲敌之计,将官军分成若干队,轮流攻城,每日不断。待黄巾军疲惫,再趁夜偷袭,一举破敌。” 这倒真是个高招,反正进攻的主动权在官军的手里,想攻就攻,想歇就歇,至于能不能偷袭成功,都不是问题。只要是在攻城,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攻不攻是态度问题,攻不攻得下是能力问题。皇甫嵩一次点了点头,算是对曹操的建议表示满意。 “这个主意不错,还可放开三面,只攻一门,让黄巾军有机会外逃,就一定不会死守,也许我们有一线机会。还有你们,也说说你们的办法。” 皇甫嵩一抬头,刚好看到孙坚。只见孙坚紧锁着眉头,凝视着宛城城墙,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并没有觉察到皇甫嵩在看他。等了一会,也许是觉得没有人说话,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脸色微微一红。 “将军大人,在下在想,我们是否能挖地道进城呢?挖几条地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要不了多少民伕,突然从城里杀将出来,必然打黄巾逆贼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一个比一个有办法,这挖地道却是比筑长堤快多了,自古挖地道成功的战例也有不少。但是挖地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地道有很多办法可以破解,只是不知道黄巾军有没有人懂得。皇甫嵩也点点头,表示认可孙坚的办法。 “也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黄巾军中,是否有高人知道对付地道的办法。” 皇甫嵩仿佛还在比较几种主意的优劣,略为沉吟了一会,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周永。 怎么,连我也要为你出个主意?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没有义务为你想办法。再说,想到攻城我就头疼,这么高的城墙,在这冷兵器时代,完全凭人撕杀,一点科技含量也没有。还是想办法把黄巾军调出城来,那我的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 “将军大人,我的兄弟们多是猎人,知道对付猎物的办法。如果你把猎物围得太紧,他们就躲在巢穴里不出来。如果你走远一点,躲在旁边守着,他以为没有危险了,就会出来觅食,这时你再突然冲出来,定可一举抓获猎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面对这么高的城墙,周永确实也没有办法,也不好意思跟军师们商量,只得想出这么个主意。谁知皇甫嵩听完后脸色为之一变,回味了一会,竟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周永大人的办法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我们撤退了,黄巾军还会乖乖地呆在城里吗?不过这个主意现在不能用,怎么着也要先攻几天再说。” 皇甫嵩静静地看着城墙,心中回味着几个人的主意,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这了多长时间,朱隽走上前去小声和皇甫嵩说了几句什么,皇甫嵩点点头,才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周永大人,你带着骑兵隐藏到精山里面去,我们从三天后开始攻城,如果五天没有攻下来,朝廷大军就借故撤走。如果黄巾军出了宛城,你们就突袭他们。” 周永接受了皇甫嵩安排的任务,就带着自己的将领和军师们回到了大营。不过,面对着这茫茫的伏牛山,自己躲到哪去呢?周永连忙找南阳太守秦颉求助。谁知这家伙也是刚刚调来南阳,对伏牛山几乎是一无所知。 无可奈何之下,周永只得安排陈仓、刘枝到山里去找来几个向导。到底是山贼出身,当天下午,陈仓、刘枝就给找来了四个山民,都是熟悉伏牛山地形的猎人。 “小民见过大人。” 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这四个猎人都是南阳本地人,周永招呼他们走进帐篷,请他们坐下,可是他们口称不敢,笔直的站着。周永也不坚持,朝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伏牛山可有什么偏僻的地方,距离也不能太远,既能把我们的骑兵隐匿起来,也方便我们随时出山。” 很显然,陈仓、刘枝问过他们,而且他们也商量过。见到周永发问,其他三人都看着那个年长的,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年长的山民稍微犹豫了片刻,双手抱拳,上前一步。 “大人,伏牛山方圆几百里,山高路险,树大林密,哪里也藏得下几万人马。只是要论方便出山,可以到王家山冲一带,那里离宛城差不多有一百多里,人烟稀少,把守好进冲的通道。既能隐匿大军,也很方便出山。” 这几个猎人似乎还有点战略眼光,选择的地方倒很适中,一百多里路不远也不近,黄巾军的斥侯也不可能进山那么远,一旦黄巾军大军走出宛城,自己一天就可以杀回来,确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那好,今天夜里,你们带我们进山。” 悄悄地收拾好营帐,幽州骑兵全部跟着四个向导进了山。为了不惊动沿路上的百姓,马蹄上都缠上了麻布。幸好有月亮,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进山后道路难走,有些路段连马也不能骑。等到天亮的时候,骑兵全部进了王家山冲。 王家山冲一带零零落落地分布着二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只有一条山道横穿南北,在王家山冲的冲北、冲南留下岗哨,整个王家山冲就与世隔绝了。 周永的亲兵们进驻的村子就在山道边上的王家山冲,那村子里的老百姓早上起来发现来了这么多骑兵,可是吓了一跳,赶紧关门闭户。然而等了好长时间,这些骑兵并没有招惹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不过大姑娘、小媳妇还是不敢出门。 后来百姓们才发现,这些骑兵原来是幽州官军,而且待人还挺和气。除了不能走出王家山冲,一切和原来一样。反正这里的山民就很少出山,只要这些骑兵不祸害他们,他们就呆在山里哪儿也不去。 …… 进山后的二天,闲来无事的典韦打猎的瘾犯了,拉着许褚跑到山上,打了几只狍子,拿回来剥皮切肉。周永亲自动手,找了些调料,一锅煮了,立即香气四溢。中午的时候,几个兄弟和军师就聚在一块喝酒。正喝到兴头上,突然冲北的岗哨跑来报告。 “报告将军大人,冲北的岗哨被人打了。刚才有十几个人要从王家山冲经过,说是要出山,被岗哨扣住了。谁知那些家伙竟然动起手来,打伤了岗哨,跑到山里去了。那领头的临走时留下话,要把王家山冲灭了。” “哦……” 谁吃了豹子胆,敢跟幽州骑兵过不去?还敢欺上门来叫板?这不是老虎嘴上来拨毛吗?几个兄弟立即气吼吼地站了起来。伸手就抄起了家伙,周永也不由得有点恼怒。 “知道是些什么人吗?” 岗北的哨位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虽然是骑马,可是道路难走,又由于跑得太急,那哨兵还喘着粗气,等他稍平息了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报告。 “回将军大人,我们问过王家山冲的乡亲们。他们说那些人是秦家山寨的,领头的是秦家山寨寨主秦志的侄儿秦宏、秦伟,那秦家山寨还在深山里面,野蛮的很,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 “野蛮?” 再野蛮也不能打伤我的哨兵!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还就是喜欢打野蛮的。看来得给他们点教训。周永也许是多喝了点酒,大脑有些冲动,立即冲那哨兵一摆手。 “去找几个熟悉他们的乡亲,我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大家重新坐下,等哨兵去找人,连酒也懒得喝了。不一会,那哨兵就找来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乡亲。那些山里人可能也被官军欺负过,还真怕官军找麻烦,战战兢兢地来到周永的帐篷。周永朝他们笑了笑,尽量和气地说道。 “乡亲们,别害怕,我们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只是想问问你们,那些秦家山寨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起秦家山寨,那些乡亲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互相之间交换的眼神也带着些许恐惧。最后还是那个年长的老汉咳了几声,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瞒将军大人,那秦家山寨怎么说呢,平时他们也耕田种地,闲时就打家劫舍。那老寨主叫秦志,使两把四十斤的开山斧,百人难近其身。他的两个儿子更是厉害,大儿子叫秦武,使两把六十斤的断魂刀,小儿子叫秦勇,使两把六十斤的斩鬼刀,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他还有两个女儿,叫着秦怡、秦瑶,善使双刀,武艺超群,丝毫不逊于她们的两个哥哥。就是他那两个侄儿秦宏、秦伟,也有万夫之当之勇。那秦家山寨仗着山高路险,武功高强,世代为匪,横行仗牛山上百年,这伏牛山的小股土匪根本不敢招惹他们,官兵去过几次,每次都大败而归,谁也拿他们没辙。” “啊……” 周永大吃一惊,自己也算是手下强将如云,但还是没听说过一家子出过这么多武功高强的猛将,而且还有两个女将,周永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他朝那个老者笑着,继续问道。 “老大爷,那秦家山寨有多少人?” “将军大人,不敢当。”那老者听周永称呼他为老大爷,连忙向周永拜了一拜“我们谁也没有去过秦家山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过听说有十六个村子,方圆一百多里,大约有几万人。” 原来是这样啊,亦民亦匪,这也是山民凶悍的原因。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去把他们灭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三代为匪,不知道抢了多少财宝,灭了秦家山寨,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想到这里,他立即问道“进山的道路好不好走?骑马能不能过?” 那老者看了看周永,非常小心地说道“大人,进山的道路不大好走,骑马倒是能过。从王家山冲到秦家山寨,大概要走一天一夜。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村庄,稀稀落落的只有几户人家,不过很多人家都是秦家山寨的眼线。恐怕你们刚刚往里走,秦家山寨的人就会得到消息。” “哦……”那老者的话让周永再次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有什么先进的通讯工具?周永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还的什么更先进的手段,便笑着问道“难道他们还有捷径比我们先到?” 那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倒不是,听说他们有一种特别快的传信办法。官兵几次进山剿匪就吃过亏,都是在半路上中了埋伏。进山的道路又高又险,埋伏上几千人,就是从山上往下砸石头。几万人就过不去。”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没有办法进山啰。”周永的眼睛紧盯着那老者,他有些怀疑这老者是不是有意吓唬自己,想阻止自己进山。 那老者的眼神根本不敢看周永一眼,他低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招起头来说“大人,办法倒是有。你们可以先派少数人,把沿路的那些人家全部抓起来,他们什么信也传不出去了,你们就可以进山了。” “呵呵,老大爷,你可以当军师了。”周永笑了起来,心里却在嘀咕,难道以前的官军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们为什么都中了埋伏呢?他朝那老者施了一礼“谢过老大爷了。” “不敢当、不敢当!”那老者和几个乡亲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周永只得把他们扶了起来,每人赏了他们一千钱,他亲自把他们送了出去,感动的几个乡亲千恩万谢地去了。 周永回到帐篷,对各位将领和军师们说道“兄弟们,我有意去把这秦家山寨灭了,大家以为如何?” 张飞早就有些恼火,那秦家山寨亦匪亦民他倒是不在乎,可是秦家山寨的人胆敢打伤幽州骑兵哨兵,这口气怎么咽得下,他把酒杯住桌上狠狠地一放。“就该灭了他们,我倒要看看那老家伙的开山大斧如何厉害。” 典韦、许褚也气吼吼的要去报仇,特别是听说什么开山斧、断魂刀、斩鬼刀厉害,更要去较量较量。潘凤、俞涉却是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赞成。关羽则慢慢有手抚着他那漂亮的胡子。睁开了他那漂亮的丹凤眼。“世代为匪,碰到我们,他们应该到头了,我们去灭了他们。” 就在兄弟们义愤填膺地要去消灭秦家山寨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灵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咳了一声,打断了兄弟们的愤怒,等待大家静了下来,他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将军大人,我们在这里还要伺机袭击黄巾军啊,如果跑去剿灭秦家山寨,这边有敌情怎么办?” 周永也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自己还有剿灭南阳黄巾军的任务,可是剿灭秦家山寨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秦家山寨抢了多少珍宝、财物?时间应该来得及,到手的珍宝不去拿,酒都喝不下去。 “官军攻打宛城还得准备二天,进攻五天,黄巾军就是想要出城,也在七天以后,有这七天时间,我们还打不下秦家山寨?” 大家商议一番,最后都觉得可行,决定立即起程,留下颜良、文丑、辛评、辛毗和一万骑兵、后勤人员、粮草、辎重,又找了几个熟悉进山道路的向导,周永带着二万精骑星夜赶往秦家山寨。 对于秦家山寨的送信方法,周永想了好久,觉得在这个时代,无非是由人快马传送,或者利用信鸽传送。临出发的时候,周永把陈仓、刘枝叫到身边,小声地向他们吩咐。 “你们带上斥侯队,化装成猎人,悄悄地进山,把沿途的人家全部抓起来。你们千万要注意,看那些人家是不是养有鸟类,如果他们养有鸟类,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鸟放走,把那些鸟全部抓住,千万不能让他们送出信去。我们紧跟在你们后面,有什么事情立即跟我们联系。” “遵命。” 进了大山,周永才知道老大爷说的山路有多难走。一望无际的大山,几乎没有一块平地,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战马就成了代步的工具,骑兵也没有了应有的威力。有些地方,大家不得不跳下马来,牵着马在地上行走。 现在已经是七月上旬,正是大热的夏天,蔚蓝的天空,悬着鲜红的太阳,不过好象没有了热量,云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山风轻轻地吹过,仿佛感到秋天的凉意,举目四望,满山都是绿色的,各种各样的树木郁郁葱葱,浓浓淡淡的绿色,复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最使人着迷的,是那条从高高的山坳中奔流而下的溪涧,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喧哗着,打着旋涡,吐着白沫,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让周永感觉犹如行走在人间天堂。 一路上,陈仓、刘枝抓了一百多户人家,好几百山民。让周永吃惊的是,有三十多户人家喂养有一种凶猛的雕鹰,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山里人养这种猛禽有什么用途,这让周永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对这种猛禽倒是很兴趣,命令陈仓、刘枝全部抓来。 秦怡秦瑶 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青壮们就发现包围秦家山寨的官军撤走了,有几个人从山脚下跑上了山。等他们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二头村的秦三等人。等秦老爷命令青壮们把他们放了进来,几个人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啊,官军把我们的家人都抓走了,甚至连我们的粮食、衣物、耕牛、农具什么都抢,连我们做饭的铁锅都拿走了,几乎是洗劫一空啊,这哪里是官军,简直就是土匪啊。” 秦志差点没晕过去,搞了半天,这些家伙更本不是来攻寨的,那他们凭什么抓人、抢东西?自己当了半辈子土匪,最后还被一伙土匪给抢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没搞错吧,他们把我们的家人抓去干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那秦三可是在山底下守了大半夜,官兵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好不容易等骑兵撤走了,才悄悄地跑上山。见到秦志,似乎受了天大的委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老爷,我看到骑兵进村,就躲了起来。听他们说话的口音,都是北方人。他们来了几万人,先到的是骑兵。后面还有步兵。说是幽州人口稀少,胡人常来抢劫,他们专门在山里抓人,说要把我们的家人送到幽州去开荒种地,守护边境。” “啊,原来如此!” 秦志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有这么多骑兵呢,原来是北方幽州的,竟然跑到我们这里来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皇上也不管管?原来昨天外甥秦宏、秦伟说有士兵把王家冲包围了,自己还不相信,看样子他们将王家冲的人都抓光了。 “现在就是去追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马上去占住山岔口,把他们困在秦家山寨。要是他们不把我们的人放回来,我们就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太阳出来老高了,树林里的小鸟也欢唱了半天,可是辽东骑兵大营里一片寂静。连续折腾了几个晚上,又是赶路,又是抓人,士兵们都有点累,除了放哨的,大家还在睡觉。 “大人,大人,不好了。秦志带着三千多个青壮占据了山岔口,把我们的归路掐断了。”突然之间,刘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周永的美梦。 周永早就听那跟来的几个向导说得非常清楚。那山岔口就在大军回到王家冲去的要害之处,只要占住了山岔口,就是从上面丢石头,也会砸死不少人,而要想夺回山岔口,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实周永也知道,在这大山之中,那里都是险要之处,只不过山岔口更险点罢了。随便占领一个关口,周永想要回转就得付出代价。昨天晚上也是太辛苦了,周永也忘记了警惕,没想到被别人断了后路。不过他的嘴上还是挺硬的“慌什么?大惊小怪的,等我们吃罢早饭,再去收拾他们不迟。”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那山岔口还真是个天险,难不成还要爬到山上去跟他们拼命?周永把各位兄弟和军师招到一起,边吃早饭边商议。“秦志那个老家伙发了狠,他占住山岔口断我们的归路,大家说怎么办?” “哼……不就是占住了山岔口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拦住我们不让走吗?我们就不走,去攻打他的秦家山寨,端了他的老窝,看谁狠?”张半仙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哦……”周永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两眼望着张半仙“虽然秦志调走了三千青壮,可是山上还有一千多青壮和家丁,秦家山寨那么险峻,我们要想攻上山去也不容易啊。” “将军大人,我已经认真查看了秦家山寨,要想攻上山去,几乎没有可能。”张半仙抬起头来,眸子里闪着寒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秦家山寨的青壮家人当作人质,让他们在前面冲锋,我看秦家山寨的人还敢不敢砸石头!” “啊……” 不仅仅是周永,几个军师都惊谔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周永。不得不说,张半仙的主意真是又损又毒!这要是传出去,周永的英名还不被毁了?不到万不得已,这种招术还是不用为妙。 然而张半仙非常的坦然,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计谋有什么不妥,根本没有在乎众人的目光,依然淡淡地说道“秦志那不是发了狠,而是气昏了头,他以为占住山岔口就能挡住我们,纯粹是愚蠢。我们就是要走,他也拦不住。到时候我们就让他们的家人走在前面,看他们敢不敢扔石头。” 周永的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着张半仙,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张半仙会说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当初在青州,他对黄巾军用乡勇的家人攻城还十分愤怒。难道仅仅过去了二个多月,自己也变得这么恶毒了? “呵呵,这个办法倒是管用。可是我想要征服秦家父子、兄妹,我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他们成为我忠实的将领,所以不能用这种办法。” 周永朝张半仙笑了笑,虽然肯定了他的计谋,却也为不用他的计谋找了个借口。周永甚至在想,刚开始的时候,张半仙建议把乡亲们都抓起来,恐怕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张半仙淡淡地笑了笑,埋头吃自己的早饭。没有谁能理解张半仙的心情,对于一个身处社会底层的文人,他看尽了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受尽了一切有权、有势、有钱、有力者的欺压,他对这个社会充满了仇恨,一旦他有机会的时候,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报复这个社会。 “将军大人,我也仔细地观察了秦家山寨,我认为要想攻上山寨还是有可能的。我们可以命令士兵们把那些村民们的门板拆下来,做面人字形的挡板,十几个人一组,推着木板往上爬,不管是石头,还是箭矢,都不用怕。再说现在山上只剩下一千多人,我们的机会更大了。” 就在大家埋头沉思地时候。田畴突然提出了一个办法。也许是田畴的年纪最小,竟然想起了这么个孩子气的主意。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赢得了大家的赞同,周永二话没说,就命令士兵们赶快去拆门板,不到一个时辰,就做成了上千个人字挡板。 …… 攻打秦家山寨,骑马是不可能了,周永把战马留在大营里,带着一万多士兵列队而出,径直扑向秦志的老巢。虽然说秦家山寨山高路险,但上山这段路还是好路,秦家人自己要常走,他能不修好点吗? 路是好路,却不好走,上面砸个石头也能倒下一片。此时的秦家山寨,只有一千来个青壮在守寨,看到官兵们上来,纷纷往下扔石头,稍不注意,头上就是个大窟窿。 站在山脚下,望着高高的秦家山寨,周永的头有点晕,天啊,这要是冲上去,得会出多大的代价?一进之间,他甚至想起了张半仙的主意。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对将领们说道。“兄弟们,我们来一场比赛如何?” “比赛?如何比赛?赢了有什么奖励?”张飞好奇地盯着周永,急不可待地问道。 周永笑了笑,对大家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每人带一屯士兵,看谁先冲上去。谁最后冲上去,就拿他的薪水,请最先冲上去的人喝酒。” “好!好!好!” 张飞咧嘴大笑,连连点头,关羽、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几个兄弟也笑着同意。他们六个人每人叫上一屯士兵,还没等周永下令进攻,他们就从不同的方面往山上爬去。 留守在山上的秦怡、秦瑶早就看到了山下的动静,望着官军士兵们抬着的人字板,立即明白了官军的用意,连忙让青壮们收起了弓箭,搬起石头往下砸。 还真别说。有了这些人字挡板,箭矢肯定射不透,就是一般的石头砸下来,也会滚到两边去。所以秦怡、秦瑶一看普通石头不行,连忙命令青壮们去搬大石头。 “快砸!砸死他们!” 巨大的石头“轰隆隆”地滚了下来,那些人字挡板不堪一击,瞬间就被砸得粉碎,连同他们身后的士兵一同往山下滚来,那些被砸伤的士兵哀嚎着,凄历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秦家人在山上经营多年,到处都是险要之处,几乎没有捷径可走,不管从哪里爬山,都是一样的危险。一时之间,秦家山寨都处都是惨嚎,周永的心不由得紧缩在一起。 好在山上只有一千多人,不管他们怎么丢石头,也拦不住这么多人往上冲。虽然有好多块人字木板被砸碎了,但是终究没有挡住周永他们上山的道路。在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后,周永和兄弟们终于爬上山来,并很顺利地蹬上了寨墙。 …… “杀……” 刚刚蹬上寨墙,秦志的女儿秦怡、秦瑶就带着家丁们杀了过来。在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这些悍将手里,留守的一千多个青壮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不一会就斩杀过半。渐渐地,就把这些青壮们逼下了寨墙,杀进了秦家大院。 秦怡、秦瑶手持双刀,拦在大院门口。白净柔嫩的脸蛋涨得通红,高挑的身材英姿飒爽,漂亮的大眼睛仇视地瞪着周永等人,高高的胸脯一起一伏,显然刚才杀得有些累了。 “上……” 随着周永一声令下,有几个勇敢的士兵不自量力的冲了上去,可是他们的武力不济,根本不是秦怡、秦瑶的对手,没交手几个回合。就被她们姐妹俩打得狼狈逃窜。 周永看看关羽,却看见关羽正望着天上的太阳,也不怕太阳刺伤了他的丹凤眼;再看张飞,张飞连忙扭过头去,正在欣赏山上的风景;而典韦、许褚更绝,两个家伙正在地上数蚂蚁。等他看到潘凤、俞涉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竟然抓俘虏去了。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兄弟,这么漂亮的女将难道要大哥亲自上阵?周永气哼哼地瞪了他们一眼。手持双刀朝秦怡、秦瑶冲去。 周永紧奔几步,两手一分,双刀展开,刀刃不偏不倚,直劈秦怡、秦瑶的酥胸,秦怡、秦瑶抬刀一架,秦怡反手就劈向周永的下盘,秦瑶的大刀顺势刺向周永的左腰。两把大刀都是力透锋刃,好似乱蝶随飞狂舞,稍有偏差就会扎透周永的身体。周永脸色铁青,霍然倒纵数步,吓出一身冷汗。 秦怡、秦瑶不依不饶,眉间骤紧,倏然聚集凛凛杀气,双刀一晃,紧逼数步,恰似飞箭离弦,两把刀片带着破空之声,直切周永腰胯和头颅。两姐妹显然长期在一起配合,竟然滴水不漏,攻得周永节节后退。 几招过后,周永渐渐地熟悉了她们姐妹的套路。此时的周永已经全身紧绷,镇定自若,两脚稳如磐石,双刀齐出。只听得“当当当当”四声响,秦怡、秦瑶的攻势悄然化解。 周永猛地返身回步,和秦怡、秦瑶缠斗在一起。渐渐地,周永已经适应了她们的双刀,越战越勇,随着时间的流失,也不知打了多少回合,周永竟然连秦怡、秦瑶的进攻路数了如指掌。可是她们的武功高强,一时之间也难以将她们拿下。 “啊……” 突然之间,周永只觉得一团黑影一闪,两只利爪已经到了他的门面,万分危急之中的周永一面抽刀上削。一面往后就倒。要不是周永有着超乎常人的感觉,恐怕早就被抓破了双眼。 “噗!” 几乎就在周永向后倒下的同时,洪恩、洪林的箭矢已经到了,那箭矢几乎是擦着周永的头盔而过,可是那黑影却犹如利箭一般,“嗖”地一声直冲云霄,而箭矢刚刚从那黑影的身下穿过。 周永翻身而起,又一团黑影如闪电般扑面而来,周永这才看清原来那就是一只雕鹰,洪恩、洪林的箭矢再次射来,那雕鹰似有灵性般腾空而起,似一只箭矢直飞空中。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空中,只见有四只雕鹰正在空中盘旋,它们舒展着宽大的翅膀,轻轻地在空中划过,可是它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似乎随时准备俯冲下来。 就在周永发楞的瞬间,秦怡、秦瑶又扑了上来。姐妹俩的大刀一刀比一刀凶狠,刀刀不离周永的要害,一时之间,杀得周永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周永这才感到那个老大爷说得一点也不假,这两姐妹的武功确实非同小可。虽然周永天天在练习他的在三十六路连环刀法,可是比这两姐妹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要不是自己的力量和心法占了很大优势,还真不是她们姐妹的对手。 他不由得想起了她们的两个哥哥,如果他们的武功强似他们的两个妹妹,再加上他们的力量,那该是多么强悍的将领?他还真有些担心关羽、张飞能不能战胜他们。 看看天色已晚,周永不由得着急起来。突然心生一计,有意让开门面,虚晃一刀,引得秦怡来攻。就在与秦怡擦身而过的瞬间,轻轻地在她耳边“噗”地吹了一口热气。毫无防备的秦秦惊得猛地倒纵数步,一股热流迅速传遍全身,只觉得浑身暖洋洋,麻酥酥,立足未稳,被赶上来的周永用刀背一拍屁股,惊得她猛窜几步,却不料周永脚下一勾,将秦怡摔倒在地。 正在进攻的秦瑶怎么也不相信姐姐会输,还在惊诧之际,周永突然双刀袭来,狂劈狠刺,一时之间,逼得秦瑶无从招架。秦瑶双刀紧扣,一攻一守,有有法,令周永无从下手。紧攻几招,逼得秦怡架住了双刀,两人对面紧距尺许,周永轻轻一笑,“吧”的一个飞吻,不通人事的秦瑶竟然面红耳赤,傻傻地呆住了,被周永轻松拿下。 只能嫁我 王允布阵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烤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官道两旁边的柳树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 古老的官道上,一支长长的军队正匆忙地往前行进着,明晃晃的刀枪在阳光下折射出道道金光,刺得人们几乎睁不开眼。奇怪地是这支军队竟然没有一面旗帜,服饰也是乱七八遭,只是每个士兵的头上,顶着一块黄色的头巾,这大概是这支军队唯一的制式装备。 没错,他们就是黄巾军。 这就是彭脱、黄邵率领的波才余部,现在又是十五万多人了,而且这些士兵大多数也算是百劫余生,经过几次大战,能幸存下来的都是精锐。从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出饥饿的痕迹。想必这些天来,他们的收获一定不小。 有几个骑马的斥侯飞快地跑了过来,在彭脱的面前跳下马来,朝彭脱拜了一拜,大声喊道“报……将军大人,黄邵将军已经占领了白水河两岸的码头,正在征集船只。准备大军渡河。” 彭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朝那斥侯点了点头“哦……现在已经征集多少船只?” “回将军大人,已经征集三百多艘,不过都得是些小渔船,没有象样的大船只。” “啊……”彭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十五万多人,就那三百条小渔船,得渡到什么时候?“回去告诉黄邵将军,扩大征集范围,务必在今晚天黑之前征集到一千条以上的渔船,确保全军过河。” “遵命!” 等那斥侯跑远了,彭脱仍然紧锁着眉头。他是真的担心啊,好不容易摆脱了幽州骑兵,要是不快点赶过白水河。让幽州骑兵追了上来,再想脱身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张半仙一直跟在彭脱的身边,眼见得彭脱焦急,便朝彭脱笑了笑“将军大人不必过份担忧,那幽州骑兵不到明天,恐怕不会醒悟过来。只要我们抓紧时间,等他们醒过神来,我们早就渡过白水河了,他们就是想追,恐怕也追不上。” “呵呵……”彭脱笑了起来,满意地看了张半仙一眼“张先生真是天才,一个小小的计谋,就把幽州骑兵骗得团团转。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高明的军师,抵得上一支强悍的军队啊。” “将军大人过奖了。” “哈哈哈……” 彭脱舒心的哈哈大笑,心中对张半仙的计策佩服得不得了。仅仅只是派了一部分新抓的精壮,装上几十车粮草,就把幽州骑兵引走了。摆脱了幽州骑兵,大军才得以迅速南下,眼看就要顺利渡过白水河。看来这幽州骑兵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厉害,略施小计就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这些天来,可是彭脱最为开心的日子,不仅抢足了够一年的粮草,而且还抓获了张让一家大小三百余口,并把张让的家挖了个底朝天。怪不得朝廷大臣都说宦官及其家人们贪赃枉法,仅仅张让的家里,他们就抢来了一百多车金银、五铢钱、财宝,就凭张让一家的财物,十几万黄巾军吃上三、五年没有问题。 所以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军师张半仙的谋划。每一步行动之前,张半仙总是要沐浴更衣,焚香祭拜,祈求上天保佑,而最后总是如愿以偿,以至于现在彭脱和黄邵连扎营都要请张半仙看看风水,免得大营安扎的方位不好冲撞了自己的好运。 根据张半仙的安排,在抓获张让家人的当天,彭脱已经派张让家的一个管家去给张让送信,要张让请求皇上特赦彭脱、黄邵等人,并给他们一处地方为官。否则,就等着为家人收尸吧。 彭脱、黄邵已经和张半仙商量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在汝南大肆抢劫一番后。再补充一些青壮,就退到汝南慎县一带,那里背靠大山,可进可退,就是朝廷不答应他们的条件,也可以与官军周旋。 而随身跟着彭脱的荀彧、荀攸几乎不说话,然而彭脱并不在乎,只要他们跟着自己就行。按张半仙的话说,等朝廷下令通缉他们的时候,他们自会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而帮助黄巾军的。 等到他们到了白水河边,彭脱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黄邵虽然没有征集到一千只船,可是他扎了许多宽大的木排,这些木排甚至比船只还顶用,连大车也能直接上去,大大提高了渡河的速度。 彭脱面色轻松,轻轻提了一下马缰绳,座下的战马昂起头来,“咴……”长嘶一声。他遥望着人声鼎沸的白河岸边,等到最后一船士兵渡过了白水河,彭脱开心地大笑起来。他身边的黄邵、张半仙,也跟着哈哈大笑,只有荀彧、荀攸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在一切。 …… 平舆城外,刀枪林立。接到黄巾军抢渡白水河的消息,可把王允高兴坏了,他一方面发出征调令,征调汝南各县乡勇,火速赶往平舆集中,一方面带领豫州官兵亲赴平舆,坐镇汝南,企图把彭脱黄巾军一举歼灭在平舆城下。 王允本来是朝廷侍御史,黄巾起事,汝南太守赵谦兵败被杀,朝廷震惊,为了迅速镇压黄巾,朝廷特别选拜王允为豫州刺史,同时征辟尚爽、孔融等名士担任王允的从事,率领重兵讨伐黄巾军。同时任命王止为汝南太守,负责围剿汝南黄巾军。 在镇压谯郡、葛坡等地黄巾军时,王允初次领兵打仗,便充分展示了他非同一般的文韬武略。预先。王允广泛征求从事和普通官兵的意见,设计了周密的作战方案;战斗过程中,王允亲自披挂上阵,大显身手,彻底击溃了谯郡、葛坡等地的黄巾军。 王允担任豫州刺史仅仅二个多月的时间,几乎把豫州境内的黄巾军扫荡了一遍,除了与朝廷官军大战的波才黄巾军本部,那些打着波才旗号的小股黄巾军,差不多都被王允消灭了。 不得不承认,王允作为一个文官,在打仗方面一点也不比武将们差。他除了不能亲自上阵与敌人拼杀,在战术布局、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指挥作战等等等等方向确实有很高的造诣,那些只有一身蛮力的黄巾军将领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经过两个多月的战争洗礼,满腹文韬武略的王允已经能够轻易的驾驭战争。而当豫州境内的黄巾军被他剿灭之后。他甚至有些失落,渴望着新的战斗。所以他一接到彭脱、黄邵渡过白水河的消息,他差点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从心底里感到,自己建功立业、名扬天下的时候到了。 信心满蓬的王允并没有把彭脱、黄邵放在眼里,到达平舆后,得知彭脱、黄邵正在西华、征羌、汝阳一带大肆抢劫,经过与王止商量,便决定带领三万多豫州官兵,七万多汝南乡勇前去拦截,防止彭脱、黄邵逃往汝南南部。 因而,他作出了他一生中最错误的决断,竟然不顾汝南太守王止的恳求,放弃汝南坚固的城墙,带着十多万官兵和乡勇,向彭脱、黄邵大军迎了上去。 他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主要是担心彭脱、黄邵不攻平舆,绕道而过,直接逃往汝南南部。一旦黄巾军逃过平舆,那就糟了,到时候黄巾军背靠大山。脚踏慎县、汝阴等地,要想剿灭他们,难度更大。 王允手下的豫州官兵,多少都经历过战阵,这也是他有信心与波才作战的保证。这些士兵跟随王允,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士气空前高涨。已经不把黄巾军放在眼里,都等着从黄巾军的身上立功。 就在王允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兵的时候,王允的从事尚爽给他泼了一瓢冷水。尚爽是个谨慎小心之人,虽然也是当代名士,与王允相比,功利心倒是小了许多,也不大愿意冒险。看到彭脱、黄邵势大,觉得还是稳打稳扎的好。 “刺史大人,那彭脱、黄邵黄巾军在颖川大肆抢劫,又抓了不少的青壮,如今粮草充足,士兵已达十五万之众,且久经阵战,彪悍异常,实乃一伙妄命之徒。渡过白水河之后,他们又在西华、征羌、汝阳一带抢粮抓人,队伍更是庞大。听说又得了颖川名士荀彧、荀攸为军师,那两人可是智谋之士,大人切不可轻敌,我们还是依城据守的好。” 而王允的另一个从事孔融则不屑于这种保守的战术,他对于王允的冲动,不仅没有规劝,反而更加卖力的鼓劲。他自幼就被人们称为神童,受到世人的称颂,正想立下奇功、名垂青史呢。 “尚爽先生此言差矣,如果我们据城自守,黄巾逆贼却不进攻汝南,仅仅只是抢劫一番,然后逃亡山区,致使士绅倒霉、百姓遭殃,即使朝廷不追究,那我们岂不是纵虎归山?我等又有何面目再见世人?况且彭脱、黄邵乃黄巾贼首,剿灭他们,大人当立不世之功。名震天下,万古流芳也。” 孔融可是个天下闻名的大神童,孔子的二十世孙,四岁让梨的故事传诵了几千年。也是当代的大名士,聪明机智,才华横溢,自视甚高。不过他的主要才智都表现在彰显儒术、荐举贤良、吊死问生等方面,至于说到用兵打仗,这位大名士可就出尽洋相了,一辈子也没有什么建树。 然而这一次孔融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守在汝南城里当然安全,可是彭脱、黄邵就会把汝南各县抢劫一空,势力就会越来越大。他本身就准备退往南部山区,有必要拼命来攻占汝南城吗? 而此时的王允也已经被几场胜仗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进去尚爽的话。朝廷最负盛名的大将皇甫嵩、朱隽一败再败,而自己百战百胜,这说明自己就是大将之才。尚爽的话让他心里颇有些不痛快,脸上也有些不悦。 “那彭脱、黄邵兵败而逃,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敢与我们决战吗?何况他后面还有幽州义军的追兵,他敢停下来与我们纠缠吗?至于荀彧、荀攸,背典忘祖之辈,不提也罢。” 王允义正严辞,把尚爽问得说不话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悻悻地走开了。也难怪,自从王允领兵以来,哪一次看错了呢,他总是判断准确,用兵如神,一次又一次地战胜黄巾军。 那些官兵将领们也面露嘲笑,不屑地看着尚爽,仿佛在看一个胆小鬼一样,让尚爽的自尊心掉到了地上。而王止看到尚爽也劝不动王允,他也不敢说什么,乖乖地跟着王允出发了。 又是一个大好的睛天,天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头顶上一轮烈日,所有的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而王允此时却意气风发,这可是个出兵的好兆头,清癯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高的身材立在马上倒也有几份英武,左手轻抚着开始发白的胡须,双目炯炯有神,扫视着他的军队。 “出发。” 王允得意地一挥手,浩浩荡荡的豫州官军和汝南乡勇就往北进发。作为一个文官,指挥千军万马作战,心中的豪情由然而生。他似乎看到了立功的机会,在他看来,彭脱、黄邵经过长社、阳翟之败,肯定是残兵败将,仓慌逃命,黄巾军根本无还手之力。 不管怎么说,王允也是个才子,多少也懂得打仗,虽然没有受过什么军事训练,可是古代的兵法书还是自学过几本,也算是自学成才。当斥侯准确地告诉他彭脱、黄邵的位置后,他带着近十多万人马迅速占领了通往汝南的必经之路——王家坡。 要说王允选择的这个战场,还真是不一般的高明。那王家坡是汝南北部通往汝南官道上的一座大土坡,虽然不是很高,但毕竟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如果守备得当,彭脱、黄邵定然逃不过一劫。 一触即溃 一触即溃 王允有充裕的时间来摆兵布阵,按照他从书本上学来的阵法,和这几次与黄巾军对阵的经验,再加上自己对阵法的理解和发挥,摆出了他最得心应手的防守阵形。待他一切准备停当的时候,彭脱、黄邵的前锋才姗姗来迟。 担任前锋的正是黄邵,一看王允的架式,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没有读过书,更不知道阵法的黄邵摸了摸脑袋,连忙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自从有了张半仙,他也学得冷静多了,他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一面扎住阵脚,一面派人向彭脱报告。 黄邵的前锋在离豫州官军三百多步远的地方摆开了阵形,中间乃是绿草如茵的平地,阳光照耀在这些野草上,反射出斑驳离陆的光芒来。这时候正是盛夏,荒野里杂草丛生,间或还开着几朵绚丽的野花,几乎覆盖了整个荒野,如同一片绿茵茵的草原。 双方的距离几乎就是用弓箭射出来的,这也就是所谓的一箭之地,直到双方都射不到对方,中间就成了真空地带。交战双方恶狠狠地瞪着敌人,无论进攻,还是防守,这一箭之地都将成了双方的生命通道。 彭脱知道了王允在路上摆开了大阵,先是楞了楞,连忙把视线转移到张半仙身上。张半仙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是转瞬即逝。他冲彭脱笑了笑,脸上又充满了自信。 “将军。我们别无他途。如果我们不进攻王家坡,就要绕道而过。而我们这么长的队伍,整个侧冀就全部暴露在官军的面前,如果他们进攻,我们将防不胜防,肯定会一触即溃。” 张半仙的一席话坚定了彭脱的信心,他当然清楚绕道而过的危险,再说他并没有把王允放在眼里,如果他不敢与王允决战,渡过白水河后,他完全可以绕过汝南郡城,顺着颖水河南下。 经过几天的抢劫、抓丁,他现在又有了十几万人马,从那里走都是浩浩荡荡,只要不碰到幽州骑兵,他还真不把豫州州兵、汝南郡兵放在眼里。如果连这些地方军队都摆不平。他以后如何在豫州境内立足? 同样信心满棚的彭脱二话不说,催着大军就赶到了王家坡前。面对着王允的大阵,彭脱、黄邵、张半仙、荀彧、荀攸等人在阵前勒住马,认真地打量起王允的阵形来。 彭脱是个穷人家出身,没怎么正经读过书,也没怎么正经做过事,整个一个二流子。仗着一身武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这才能在太平道里混成个人物,成为黄巾军的一方首领。他没有读过兵书,更不知道什么阵法,当看到王允的阵形后,还真被王允的阵形吓住了。 “张先生,王允这是摆得什么阵?” 与彭脱恰恰相反,张半仙读过很多书,但是没有彭脱那样的武力。他当然知道王允摆的什么阵,不过他并没有急于说破,而是装摸作样地端视了好一会,才不紧不慢地告诉彭脱。 “王允这是摆的方阵,大的方阵都由小的方阵组成,这就叫‘阵中容阵’,而且方阵中央的兵力少,四周的兵力多,这叫做‘薄中厚方’,虚张声势耳。” 彭脱听到张半仙如此说,心下大喜,自己真是请对了军师,要是波才早请个军师,也不至于干出依草结营的蠢事。他可是听说过,识得阵形,差不多就能破得此阵,立即向张半仙讨教。 “张先生,我们如何破得此阵。” 张半仙看着王允的方阵,立即就明白了王允的心思。其实王允就摆了个普通的方阵,这是冷兵器时代,军队战斗的最基本队形。王允为了迷惑彭脱,搞了个‘薄中厚方’,就是说中间兵力少,边上兵力多,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兵力特点布阵的。 王允的兵力,以豫州官兵为主,还有众多的汝南乡勇。豫州官兵经历过阵战,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可是人数较少,不得不集中布置在中间,以便于随时机动。而那些汝南乡勇,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象样的战斗,只能把他们排在外围。充当替死鬼。 应该说王允的布阵是非常正确的,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这是一种攻防比较平衡的阵型,指挥等金鼓旗帜一般部署在方阵的后方。那些汝南乡勇基本上只有长枪,把这些长枪手放在前面,能有效地杀死冲上来的敌人,给敌人以最大的消耗。 张半仙之所以仔细端祥,就是在寻找王允的破绽。不得不说,这个王允还是很会用兵的,连张半仙也有点佩服了。不过,当看到那些汝南乡勇时,张半仙露出了笑容,他终于找到了破敌的关健。 “两位将军,调集所有精锐,身着盔甲,手持盾牌,排成锥形阵,正面突破,官军必败。” 锥形阵就是把前锋排成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是一种强调进攻突破的阵型,也是最一般的进攻队形。 张半仙让黄巾军摆出锥形阵,就是要让黄巾军作为准备进攻的一方,而且还有战斗力强悍的战将率领,和悍不惧死的陷阵之士跟随冲锋,只要冲破敌人的阵形,那就是屠杀的开始。 而在某些时候,由于军队缺乏基层将领,士兵素质低劣,装备薄弱,某些装备精良、武艺高超的将领,就成了一支军队的核心,他的生死存亡决定着这支军队的成败。将领单挑,或者百万军中纵横驰骋,就成为战争的决定因素。 黄巾军这样布阵,就是要以黄邵的武功冲破敌人的战阵,在破阵时,派遣强悍勇士为先导,破入阵中而大军随后进行强行突破。而在豫州官军的阵中,张半仙还没有发现一个可以和黄邵抗衡的将领。 黄邵一听,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很多事情不说你不知道,一旦说穿,你才发现。原来解决问题的办法竟然这么简单。黄邵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的脑子并不笨,他把大刀一挥,哈哈大笑起来。 “以为什么玄妙阵法,原来不过如此。管他什么阵法,集中几万精兵,硬冲就是了。皇甫嵩、朱隽的朝廷官军不也是排了大阵吗,还不是被我们冲破?他阵法再好,也只有十万多人,我们差不多有二十万人马,拼命硬冲,我就不信冲不散他的阵法。” 彭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人一说,你就明白,还不屑一顾,别人不说。你怎么不知道呢?彭脱没有理他,立即命令调集精锐,迅速组成了锥形阵,把大刀一挥。 “击鼓,进攻。” “咚咚咚……” 双方的鼓手都在卖力的敲着战鼓,督促自己的士兵赶紧进入战斗状态。鼓声震动了王家坡,那些在荒野里的杂草,仿佛也感觉到鼓声的震荡,它们纤弱的身躯,随着鼓声不停地颤抖,直到密密麻麻的脚步将它们踩在了脚下。 夏日的阳光异常明媚,却在战鼓声中不断地震动,那明亮的光线似乎也在轻轻地颤抖,多看那么一小会,眼睛里就是一片金光,就连投射到地上的人影,也在不住地晃动,给人非常怪异的感觉。 “呜……” 双方的牛角号相继吹响了,声音低沉,悠长,然而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颤抖,连王家坡荒野里的野花也似乎感觉到了恐惧,也纷纷低下头来,花瓣落得更多了。仿佛不忍看这即将的大屠杀,连炎热的太阳也终于找到了一块云彩,把脸藏了进去,不论是豫州官军、汝南乡勇还是黄巾军士兵,都感到了一丝丝凉意。 牛角号一直响着,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那悲凉的号声就如同来自地狱的召唤,死亡的恐惧震撼着每个人的心灵。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之上。没有人在乎你是士兵,还是将领,只有一味的杀戮,尽可能多的杀戮,才能确保自己最后的胜利。 “进攻!” 黄邵高喊一声,率领着黄巾军的精锐冲出了大阵。黄巾军士兵胶按照队形朝前走着,就象箭头一样朝豫州官军的队伍走去,踏着整齐的脚步。真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 大地在微微颤抖,整齐的脚步声就象敲在大地上的战鼓声,每走一步,那鼓声就响一下,越走越近,那鼓声也越来越响,以至于黄巾军士兵的心跳也跟着脚步声起伏着,一下一下,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黄巾军所谓的精锐,就是彭脱、黄邵的直系队伍,自黄巾起事以来一直跟着他们,大多是些妄命之徒,当然他们的装备也是最好的,每次打仗,冲锋陷阵的总是他们。战鼓一响,就呐喊着冲了上来。 “射箭……” 官兵的将领高喊着,射出一排排箭矢,豫州官军们的弓箭好象并不整齐,有的射得很远,以至于射到了黄巾军士兵们的队伍中,也有的射在黄巾军士兵队伍的前面。 虽然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倒下,却还是冲了上来。为了活命的黄巾军士兵们,在黄邵的带领下,呐喊着冲了上来,没有任何阵法,也没有任何程,只有拼命的勇气,完全象一群不要命的疯狗,朝着官军扑了上来。 黄巾军士兵中有人倒下了,立即就有鲜血渗入了土地,继续前进的黄巾军士兵也是浑身沾满了鲜血,那些倒下的黄巾军士兵喷射而出的鲜血。将他们全身上下染成了暗红色。 浓浓的血腥味,在王家坡上弥漫,暗红色的鲜血,在王家坡上流淌。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就可以发起冲锋了。必须再坚持一段距离。血腥味更加浓郁,鲜血更加多了,也许,明年的野花将更加鲜艳,那血红血红的野花将在阳光下更加灿烂。 在有效的射程内,如果进攻方的士兵加速冲锋,留给弓箭手的时间一般是射不过五箭的。当然,经过特殊训练的例外。很快,黄巾军就冲到了豫州官军的阵前。 “杀啊……” 黄邵的大刀终于举了起来,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这是屠杀开始的信号,这是催命的巫咒。连天上的云彩也跟着抖了一下,对面的豫州官军和身后的黄巾军士兵们都感觉到了人影的晃动。 “杀啊……” 黄巾军士兵们呼喊着,一排的大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明晃晃的刀刃发出的寒光让豫州官兵从心底里胆寒。黄巾军士兵们发疯似地奔跑起来,他们明白他们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如果他们不能一举而胜,之前他们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徒劳的。 在冷兵器时代,大将的武勇往往极大地鼓舞着士气,决定着战争的胜负。黄邵在阵中飞舞着大刀,一路砍杀,直向王允的大旗下冲去,就想着一举击杀王允。可是王允站在阵后,尽管黄邵杀得黄巾军血肉横飞,也不断地有黄巾军士兵挡在他的面前。 就象张半仙预料的那样,就在短兵相接的瞬间,汝南乡勇首先崩溃了。王允忘记了一个基本的道理,甚至可以说是最重要的道理,那就是再完美的阵法,也是靠人来实现的,如果没有视死如归的将士,任何高超的阵法都将是形同虚设。 王允的十万士兵,除了三万多豫州官兵还有些战斗力,七万多汝南乡勇基本上就是乌合之众。面对象海浪一样汹涌而来的一群疯狗,刚一交锋,七万多汝南乡勇就崩溃了。 战场上一旦士兵溃散,那真是兵败如山倒,就连还有些战斗力的豫州官兵,也被溃散的汝南乡勇冲乱了阵脚,豫州官兵毕竟不是朝廷官军,慌忙随着败兵的洪流,没命地逃窜。 “撤退,赶快撤退。” 王允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大阵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眼看战场失控,也只好下令撤退,自己在亲兵和家丁的护卫下仓慌逃跑。他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他那耀眼的将旗已经被黄巾军士兵们踩在了脚下 都是土匪 二天,秦志就带着秦家山寨的全体乡亲们走了,只给秦武、秦勇留下了三千多个青壮,给秦怡、秦瑶留下了十几名丫环和一百多个养雕鹰的家丁、眼线。这个时候,遍地都是流民,秦志领着这么多人上路,也没有谁会在意。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天空浮着几块淡淡的云彩,慢慢地漂向起伏的伏牛山,柔和的光线斜照在宛城城墙上,那破破烂烂的宛城城墙,斑斑血迹清晰可见,整个宛城呈现出一片昏黄色。 一个身材挺拔的将领神色忧郁的站在宛城的城墙上,大概是官军攻城太急,让他没有睡好觉,两只眼睛显得有些浮肿,沧桑的脸上挂着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茫茫的南阳大地,半天一动也不动,就象是一尊雕塑。 他就是张曼成,太平道的神上使、太平道的荆州大方。黄巾军的三大主力之一——南阳黄巾军的渠帅。他本是一个流氓,没有固定职业,不从事生产活动,整天不务正业。然而,他却有魁梧的身躯、一身蛮力和几分武艺,这就被张角看上了,他参加了太平道。并且成了一方首领。 纵观整个汉代,确实是流氓的黄金时代,从开国皇帝刘邦到他手下的开国功臣韩信、攀哙、英布、彭越,几乎都是流氓和街头混混。而这些流氓的成功,也影响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氓争相仿效,严重危害朝廷统治,以至于汉武帝不得不铁腕出击打击流氓,然而依旧无法根除。 而到了东汉时期,外戚、宦官专权,国家混乱,宦官们经常养一批流氓,甚至亲自出来做老大。流氓无赖更是如鱼得水,有了广泛的就业机会,成了阳光行业。以至于由流氓刘邦建立的汉朝最终毁在董卓、曹操这类流氓的手里。 流氓也是非常有号召力的,特别是那些有影响的流氓。张曼成登高一呼,立即在南阳地区聚集了几万人马,紧接着,来自荆州其他各郡的流民接踵而来,他们不断地抢劫粮草、抓捕青壮,致使张曼成的黄巾军队伍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张曼成迎来了他人生最大的辉煌,他率领二十五万黄巾军包围了南阳郡城宛城。据城自守的南阳太守褚贡终于没能抵挡住张曼成的进攻,张曼成在攻占宛城的同时杀了褚贡。 然而此时的张曼成却迷茫了,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似乎大功已经告成,就等着大汉朝廷消亡了。就连紧挨着他的波才黄巾军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去帮一把。 这就是农民起义的通病,起义的时候并未想的很远,只是因为忍无可忍就揭竿而起,面对不断变化的形势,起义部队的首领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没有意思到,既然起义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只有取而代之才算是成功,否则就只能死路一条,因为朝廷决不会容忍造反的百姓! 果然,波才刚刚灭亡,张曼成的末日就来临了。虽然朝廷的中央军只有三万多人,可是士兵精锐、装备精良、指挥得当、久经沙场,他们带着几万荆州乡勇,打得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找不到北,只能龟缩在宛城里苟延残喘,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段时间以来,朝廷官军不知发了什么疯狂,不分昼夜地进攻宛城,着实把张曼成吓了一大跳,天天守在城墙之上。可是突然之间,朝廷官军却无影无踪了。张曼成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自言自语。 “皇甫嵩、朱隽这两个家伙老奸巨滑,这回又是搞得什么诡计?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撤退了?” 陪同张曼成一起站在城墙上的是他手下的主要将领,依次是赵弘、韩忠、孙夏、孙仲、蒋泰、侯善,他们都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崛起的黄巾将领,都有一个基本的特征,那就是身形魁梧,武功高强。他们几乎和张曼成一样。都是些乡村流氓、街头混混。 听到张曼成的自言自语,只见赵弘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帅,据斥侯报告,宛城一百里以内没有官军。皇甫嵩、朱隽的朝廷官军已经撤退至鲁阳,据说是去鲁阳休整去了。据在下猜测,很可能是朝廷大军攻城时伤亡过大,等着朝廷再派援兵。” 一丝惊喜从张曼成的眼睛里流过,不过转瞬即逝,嘴角轻轻动了动,露出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守城打得很好,皇甫嵩、朱隽强攻、偷袭都没能成功,很可能会受到朝廷的训斥。估计在没有援兵以前,他们不会再来攻打宛城,我们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站在身后的韩忠面色一动,急忙上前一步,抱拳向张曼成献上一计。“大帅,如果皇甫嵩、朱隽真的是伤亡过大,你看我们是不是去袭击他们?如果把他们一举消灭在南阳,我们南阳黄巾可就名扬天下,大帅你也可以众望所归了。” “哈哈哈……” 张曼成难得的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沟壑,无尽的得意流趟而出。其他的将领也陪着哈哈大笑,这些天的郁闷也一扫而空。等大家的笑声停了下来,张曼成却摇了摇头。 “我们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缺乏训练,兵器太差。而朝廷官军人数虽少,却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我们不能与之硬拼,还是据城自守的好。” 这时候的张曼成,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一个准确的认识,看到了自己的差距。然而,他并没有针对自己的差距来想办法改进,或者扬长避短,与朝廷官军周旋。反而从自大变成了自卑,以为躲避在宛城之中就能确保自身安全,却不知那正是一条死路。 赵弘看张曼成没有攻打朝廷官军的意思,眼见得朝廷官军走了,自己就应该出来活动活动,这被困在城里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关在城里吧。 “大帅,既然朝廷官军已经撤走,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补充一下粮草?要是官军再回来,我们还可以坚守更长的时间。” 确实是应该补充粮草,虽然城里已经贮备的不少,但是也只能管一年,要是围困时间一长,没有了粮草,再坚固的城墙也收不住。况且官军都走了,还呆在城里干什么?张曼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应该出去补充粮草,不过得把斥侯派远一点,随时注意朝廷大军的动向,防备皇甫嵩、朱隽偷袭我们。赵弘、孙仲、蒋泰、侯善你们四人出城征集粮草,韩忠、孙夏在宛城守城。” 赵弘、孙仲、蒋泰、侯善四人就等着张曼成同意。见张曼成发话,四人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刚要离开,突然看到孙夏皱起了眉头,他猛然间上前一步,朝张曼成施了一礼。 “大帅,据斥侯说,在朝廷大军围困宛城时,来过一支三万多人的骑兵,不过仅仅来了一天这支骑兵就不知去向。如果朝廷有这么一支骑兵,上百里路一晚上就能赶来,想要偷袭我们易如反掌。” 这骑兵的消息张曼成也知道,他一直犹豫着没有派人出城,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朝廷有一支骑兵,随时可以威协到他。不过现在证实了朝廷步兵已经到了鲁阳,仅仅是骑兵也就不怕了,大不了丢下些人马。 “把斥侯派远一点,昼夜不停的巡逻,另外出去征集粮草的队伍多带长枪与弓箭,防备骑兵袭击。不过朝廷官军只有三万多骑兵,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如果遇到骑兵。就立即撤退回城。” “遵命!” 赵弘、孙仲、蒋泰、侯善本来还好好的心情,指望着出城去散散心,没想到被孙夏这么一说,大家的心里立即起了嘀咕,这要是遇到了那官军骑兵,恐怕他们都将有去无回。 …… 这是一个久旱不雨的夏天,炎热的太阳烤得田里的庄稼叶片打殃。路边的小溪,溪水一下低了几寸,那些露在水面的石头,陡地变大了。今年又是一个灾荒年景,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加入到流民行列之中。 孙仲带着三万多黄巾军挨村挨寨的搜索粮草,然而他的收获并不太理想。有钱有粮的地主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没有隔夜粮的穷人。宛城周边乡村连地皮都被刮走了三尺。只好跑到偏远一点的伏牛山附近的村庄来。 越是靠近大山,百姓越是穷困。今天连续抢劫了十几个村庄,也没有抢到一万石粮草。眼看着日头当午,孙仲不免有些烦躁起来,命令士兵们加快脚步,早一点赶到下一个村庄。 就在快要到达前面村庄的时候,黄巾军的斥侯从前面跑来。“报告将军,前面的刘岗村里,有一伙土匪正在抢劫,大约三千多人。” “呵呵,呵呵……”孙仲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真是强盗碰到土匪,都是一伙的。不过他们抢了更好,直接从他们手里再抢过来更好,还给自己省力了。“传我的命令,立即包围村子,把那伙土匪抓起来。” 黄巾军虽然打仗不行,可是抢劫却非常专业。三万多黄巾军士兵立即分成几队,迅速在荒野里展开,朝村子的四周跑去。这村子还有点大,要想迅速包围村子还得费一番工夫。 “唬……” 正当黄巾军包围村子的时候,那伙土匪显然也发现了黄巾军,只听得村里突然响起一阵唿哨,紧接着唿哨声此起彼伏,正在抢劫的土匪立即汇合起来,朝着村外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把他们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跑掉。” 孙仲大声吼叫着,狞笑着指挥黄巾军包围村子。三万多人对付三千多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撤!撤回去!” 不过那领头的匪首相当有战斗经验,只见他大手一挥,三千多土匪迅速退回到村口,借助村子里的房屋与黄巾军对持。 孙仲并没有想消灭这伙土匪,他们抢不抢东西和黄巾军并没有矛盾。孙仲想要的只是他们抢劫的财物,所以把土匪包围后,孙仲并没有命令进攻,只是走上前来,喊那匪首出来说话。 “里面的土匪听着,把你们抢的财物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否则,就放火烧死你们。” 躲在房子里的土匪好象在商量什么,等了一会,才有一个声音从房子里传来出来。 “兄弟。山有山道,水有水路,各人发各人的财。都是道上兄弟,别伤了兄弟们的和气。” “哈哈哈……” 孙仲一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帮该死的土匪,把老子黄巾军也当土匪了。不过转而一想,这黄巾军比土匪好象也强不到哪儿去。 “别他妈废话,老子们可是堂堂的黄巾军,怎么能跟你们这帮土匪相提并论?快快给老子滚出来,要是把老子惹火了,真一把火把你们烧熟了喂狗。” 那帮土匪显然还是怕孙仲放火,这黄巾军真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别说放火烧村子,就是杀光一个村子,他们也不会眨眨眼睛的。没办法,那帮土匪带着抢劫的财物从村里走了出来。 看着从村子里走出来的土匪们,孙仲不由得惊呆了。好家伙,这群土匪真是彪悍啊?三千多个土匪,只有三十几个人骑着马,那几个领头的每人提着两把大刀,浑身透着霸气。他们身后的那些土匪,有的提着刀,有的拉开了弓,箭搭在弦上,也是杀气腾腾。 “好彪悍的土匪!” 孙仲不由自主地赞叹!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自己有了这帮凶神恶刹的土匪,还怕抢不到财物吗?用他们来对付官军岂不是更好? 就在这时,有一个黄巾军百伕长跑了过来,看样子就是想讨好孙仲,他在孙仲的耳边小声报告。 “将军大人,这些土匪是秦家山寨的,那几个土匪头子是秦家山寨寨主秦志的两个儿子秦武和秦勇,他们身边的两个家伙是他们的堂兄弟秦宏、秦伟,武功高强、力大无穷,我以前见过他们。” 孙仲可没听说过什么秦家山寨,他想当然地以为只不过是大山里的一股土匪而已,我堂堂的黄巾军将军怎么会把一个土匪寨子放在眼里?不由得把那个百伕长瞪了一眼。 “那秦家山寨怎么啦?难道还敢惹我们黄巾军不成?” 强行招募 彭脱黄邵 彭脱和黄邵紧皱着眉头,双目里透出焦急。他们正在大帐里与张半仙商量撤退的大事,想到幽州骑兵,他们就不寒而粟,真是是被幽州骑兵打怕了,再也不想见到他们。可是现在就是想撤退也难,只要自己一动,那些幽州斥侯就会跑去报告,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退? “张先生,快给我们拿个主意吧,再迟恐怕就走不了了。” 然而张半仙一点也不着急,半闭着眼睛,嘴唇轻轻地动着,谁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他才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彭脱和黄邵,慢腾腾地说出了八个字。 “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这可把彭脱和黄邵难住了,他们两人可都没有听说过什么瞒天过海、声东击西,四只眼睛紧紧地望着张半仙,想听他的下文。可是等了半天他也没开口,把个黄邵急的跳了起来。 “张先生,你就明说吧,再打这种哑迷,不等幽州骑兵杀来。我就要先被你急死了。” 张半仙可能也觉得自己做过了,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朝黄邵拱了拱,微微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请黄邵坐下,然后才向他们解释。 “我们撤退最大的问题,是带着粮草和辎重行动不变,顾此失彼。我们必需想个办法。瞒着幽州斥侯,把粮草和辎重先送走,然后再撤走大队人马。我们今晚把粮草、辎重悄悄的装上车,明天上午,两位将军分开行动。彭脱将军带着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去攻打平舆,把幽州骑兵吸引过来。黄邵将军带着粮草和辎重悄悄地出营,往南撤退。到了晚上,彭脱将军再去追赶。” 彭脱、黄邵听罢,回味了一下,觉得的确是个好计策。他们担心的确实是粮草、辎重,如果粮草、辎重先走了,他们也好一心一意的对付幽州骑兵。长社突围的时候,不也是因为粮草和辎重拖了后退吗?两人对望了一眼,彭脱对黄邵点点头。 “黄邵将军,这是个好计谋。你明天带五万刀盾兵先走。留下长枪兵,我在这里对付骑兵。明天晚上我连夜出发,到慎县去找你。” …… 太阳刚刚跳出东山,黄巾军大营便传出一阵阵的号角声,那低沉的号音在田野里回荡,久久不曾散去。整个大营里异常的忙碌,将领们吆喝着,士兵们跑动着,各自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身穿盔甲的彭脱从他的大帐里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形影不离的张半仙。来到队伍前面,伸手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马缰绳,翻身跳上他的战马,又从亲兵手中接过长枪,扫视了一遍还算整齐的队伍,举起了手中的大枪。 “兄弟们,今天一定要攻下平舆,出发。” 五万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出了黄巾军大营,摆出战斗队形,朝平舆城赴去。一百多黄巾军斥侯向旁边的幽州骑兵斥侯追去,直到把他们赶到平舆城下,黄巾军斥侯才退了回来。 彭脱立在西城门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平舆城墙,身着银色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头盔上的红樱就象一团燃烧的火苗,在微风中轻轻地摆动,一手提着大枪,一手牵着马缰绳,整个身躯仿佛一尊雕塑。 “呜……” 随着彭脱的手势狠狠地落下,黄巾军的阵中吹响了进攻的号角,那刺耳的号角声就象深夜里的鬼呜,又如荒野中的狼嚎,大白天的就让人心寒。 “咚咚咚……” 黄巾军的战鼓响了起来,预示着进攻的时刻到了,军官们大声吆喝着,象赶羊一样,一万多士兵扛起攻城云梯,朝着城墙根跑去。 “射箭……” 城墙上的弓箭立即向雨点一样的往下落,官兵的弓箭着实厉害,有不少的士兵倒在了路上,他们两眼望着城墙,似乎心有不甘。就是这几步开外的城墙,付出了他们的生命,临死也没有闭上眼。 “快上!” 不论官兵的箭矢如何的厉害,也没能阻挡黄巾军进攻的步伐。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不在乎那几百人的伤亡,一千多架云梯不一会就靠上了城墙。黄巾军士兵们纷纷往上爬。 “砸石头,砸石头。” “把梯子推开,把梯子推开。” 城墙上的军官大声喊叫着,士兵和乡勇们慌忙把一块块石头往下砸,不一会,梯子也被推开了,已经爬到梯子上的黄巾军士兵呆立在空中,眼睁睁在看着自己摔了下来,城墙根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报告将军,幽州骑兵过来了。” 就在黄巾军大举攻城的时候,平舆城的东门打开了,冲出来一万多骑兵。那些骑兵有意炫耀着武力,大声吼叫着,马蹄扬起高高的灰尘,朝着攻城的黄巾军扑了上来。 “当当当……” 黄巾军的大阵里,立即响起一阵急促的锣声,这是在召唤那些攻城的士兵,赶快退回自己的大阵。那些黄巾军士兵好象听到了大赦令,拔腿就往回跑,特别是那些爬到半道上的士兵,立刻从云梯上跳了下来,即使是摔断腿也在所不惜。 彭脱立即按照张半仙的要求,排出了长枪阵。三万多长枪兵排成六排,摆在大阵的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刺猬阵。尽管不能把骑兵怎么样,可骑兵要是想冲上来,那伤亡也不是一般的大。 “吆喝、吆喝、吆喝……” 让彭脱没有想到,那些骑兵并没有进攻,只是围着他们不停的转悠,嘴里还不断的喝叫,卷起的灰尘把黄巾军士兵几乎淹没了。看得出,这些骑兵在寻找机会,或者说在寻找漏洞,等待出击。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这时候,彭脱才开始可惜原来的那些斥侯,要不是在阳翟与朝廷官军大战一场,至少还有二千多骑兵,不至于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现在自己连二百骑兵也没有,眼看着那些骑兵耀武扬威,心里恨得牙痒痒。 …… 黄邵带着十万多刀盾兵,押着一万多车粮草、辎重,缓缓地行进在鲖阳官道上。已是下午,队伍才算是出了平舆县境,黄邵长出了一口气,仿佛逃脱了牢笼,尽管天气炎热,可黄邵的心中却感到十分的清爽。 “加快速度,到了慎县。让你们好好歇歇。” 那些士兵们也受到将领的感染,步伐更快了。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早已累得不行,可是一想到就要脱离危险,两腿就来了力气。其实就是到了鲖阳,离慎县还远着呢,起码还得三天的行程。 然而,他们高兴的太早了,就是今天他们也逃不出去了。就在黄邵为黄巾军士兵们鼓劲的时候,兴致勃勃的黄邵突然感到脚下的大地在轻轻地颤抖,急忙回头观看。 “天啊……” 那是一支骑兵,一支庞大的骑兵! 惊愕的黄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排排骑兵犹如地狱的魔鬼,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二万多骑兵排成一个长长的扇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荒野。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快速地朝黄巾军合围过来,就象是要把黄巾军士兵一网打尽。 “杀啊……” 二万多骑兵齐声呐喊,犹如睛天里响起的霹雳,数万只铁蹄扬起满天的灰尘,阵列森森,杀气腾腾,二万把马刀在阳光下发出闪闪的寒光,那么刺眼,那么眩目,弥漫出令人窒息的凝重氛围。 黄邵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想排起大车,也没有时间了。在空旷的平原上,当步兵遭遇骑兵时,只有排起密集阵拼死一搏,才能有一线生机,转身逃跑只能是自取灭亡,两条腿永远不可能快过四条腿。 “快跑啊……” 没等黄邵从惊愕中醒悟过来,手下的士兵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士兵们扔下手中的大刀、木盾,连大车、耕牛也不管了,拔腿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发了疯似的朝前逃去,仿佛前面才是安全的。 转眼间,五万多士兵溃散一空,黄邵的身边就剩下了百来个亲兵,不管黄邵愿意不愿意,那些亲兵上前拉起黄邵的马,带着他朝前跑去。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张让的家人也跟着乱跑。那些看管他们的黄巾军士兵早就逃命去了,可是他们反倒跟着那些士兵们跑。真不知道那么聪明的张让,怎么会有这么一大家子笨蛋。 而荀彧、荀攸却冷静的多,眼看着黄巾军仓皇逃跑,他们和全家人站在原地。他们望着那越来越近的数万只马蹄,也不由得有些胆寒。如果象黄巾军那样乱跑,那些骑兵就是不用马刀,光那马蹄就能把你踩成肉泥。 那些往前跑的黄巾军也是徒劳。还没跑出五里地去,一支支长枪正等着他们。这些是一万五千精锐的汝南乡勇,冷冷的长枪直指乱哄哄的黄巾军士兵们。他们可不会象王家坡前那样被黄巾军冲得大乱,因为他们的身边有典韦、许褚两员大将,还有庞大的骑兵,高昂的士气可以战胜任何敌人。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前面是一万五千汝南乡勇,后面是二万多幽州骑兵,十万多黄巾军士兵落入了前后夹击之中。黄邵和身边的亲兵在人群中转了几圈,实在是找不到突破的地方,单挑自己又不是对手,仰头望着苍天,长叹了一口气。 “唉……投降吧。” …… 彭脱的长枪阵密密麻麻,一支支长枪发出阴森森的幽光。与幽州骑兵僵持了一会,彭脱就命令黄巾军缓缓地向后撤退。三万多长枪兵交替掩护,二万多弓箭手居中压阵,慢慢地离平舆城越来越远。 可是无论他如何防守,却始终无法摆脱幽州骑兵,那一万多骑兵一直在他们的周围转悠,而不远处,一万五千汝南乡勇紧紧地跟在后面,象一群幽灵,若即若离。很明显,幽州骑兵并不想冲杀,可是也不会放他们走,他们要捉活的。 “投降吧,彭脱将军,你们是跑不脱的。我们欢迎你们加入幽州骑兵,周仓、廖化、杜远、姜坡现在都是我们的兄弟。” 说话劝降的正是颜良,他和文丑带着一万多骑兵一路跟随彭脱,也有些不耐烦了。要不是大哥交待,真想冲锋一次。自己有这么多的骑兵,不好好利用一下。真是可惜了。 然而彭脱没有理他,既不出来单挑,也不投降,而是一路小心翼翼地撤退。不过从上午一直走到黄昏,彭脱也没能走出平舆县境,他的四周总是有无数的眼睛紧盯着他,无数的马蹄跟着他。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彭脱不由得着急起来。 “张先生,我们怎么办?” 眼看敌人就要上来了,张半仙还是从容不迫地半闭着眼,就是火烧到他屁股上,他也不会着急。不过这次他嘴里没有嘀咕,而是用手指互相掐着,从中头到尾掐了一遍,才回答彭脱的问话。 “将军不用急忙,晚上趁夜突围。” 彭脱想想也是。这些天夜里没有月亮,晚上分成几股,借着夜色的掩护,说不定能够成功突围,谅那幽州骑兵也不可能分散追击,便点点头,转身就下达了就地坚守的命令。 可是这时想坚守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彭脱刚刚下达坚守的命令,似乎就感到了大地的震动,抬头一看,就在他们的前方,又出现了一大队骑兵,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 “久违了,彭脱将军。” 在离黄巾军长枪阵三百步左右的地方,杨林扬起了他的三棱长枪,大队骑兵放缓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一抹的银色盔甲,一色的马刀,在落日的余辉中映出万道霞光,迷乱了彭脱的双眼。在大队骑兵的前面,是杨林和他的兄弟们,不过杨林的身边,今天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黄邵。 “彭将军,粮草和辎重全丢了,我们还是投降吧。” 在看到黄邵的一刹那,彭脱真正的虚脱了,他终于明白,自己无力回天,一切已无可挽回。无可奈何的彭脱看了看西边的落日,长长地出一口气,终于摆脱了!但愿今晚不再做恶梦。 “好吧,我们投降。” 张灵之功 张灵之功 周永的大帐里,周永一个人正在翻看黄巾军将领名单,田畴领着张半仙走了进来。周永急忙站了起来,紧走几步迎上前来,不等张半仙行礼,朝着张半仙深深地施了一礼。 “张先生辛苦了。” 张半仙可能没有想到,周永会如此郑重地向他深施一礼,一时之间他不由得有些恐慌,他此时可没有一点架子,被周永深深的一礼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朝着周永拜了三拜。 “太守大人如此大礼,叫我如何承受的起?真是折刹小人也。” “张先生劳苦功高,避免了多少生命涂炭,而此功又不能彰显于世,实在是委屈了张先生,理当受此大礼。” 周永伸手扶起了张半仙,然后对田畴使了个眼色,心领神会的田畴点点头,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在周永和张半仙闲聊的时候。大营外面传来一阵零乱的脚步声。 田畴带着几个士兵走了进来,那几个士兵抬着一个箱子,走进来放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看样子分量不轻。周永摆摆手,那几个士兵退了出去,田畴走上前来。轻轻地揭开箱盖。 “金子!” 张半仙吓了一跳,微微惊叹了一声。实事求是地说,张半仙并不是财迷,不过见到这么多金子还是有些惊奇,眼睛里也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太守大人又在搞什么名堂。 一箱满满的金子,在昏暗的帐篷内闪闪发亮,一瞬间,帐篷里显得亮堂了许多。张半仙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是很有趣,开始是淡然,后来是疑惑,看见箱子被打开,眼睛瞬间睁大了起来,盯着满箱的金子。眼睛一眨都不眨。 “张先生,这次能够全部活捉彭脱、黄邵黄巾军,你可是立下了大功。这一千两金子,算是我们幽州官军的一点谢意,还望笑纳。” 张半仙仿佛突然醒悟过来,怔怔地看着周永。当时他自告奋勇地设计,说过事成后周永聘为军师的,并没有提到钱财,一来他有心投靠周永,二来他也同情黄巾军,能为黄巾军找一条生路也是他的意愿。现在周永拿出了这么多金子,张半仙倒是有些心酸。 “太守大人这是要赶我走吗?” 张半仙就是阳翟的一个算命先生,数年漂泊,历经沧桑,对功名利禄已经看得十分淡然。这次出马帮忙周永,使他看到了自己的价值。特别是对幽州骑兵的主帅和将领们有了认识,使他看到了人生的希望,竟然产生了一种大展抱负的冲动。 然而周永竟然拿出了这么贵重的奖赏,这明显就是把自己当了外人。一千两黄金,相当于一万两白银,一千万钱,够他几辈人吃喝的了。他虽然很想要金子,也需要金子,可是他现在更想要的是那光辉的前程。 对于一个文士来说,选择一个英明的主人,辅佐他建立不朽功勋,一展他胸中才华,在历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笔,甚至成为后人景仰的贤士,那才是他最大的人生理想。 对于生活在社会最底层,而又有敏锐的政治眼光的张半仙来说,他早就看到了大汉皇朝的末日。然而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虽然他有眼光,可是他既没有胆量,也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社会变迁而无能为力。 他也曾经想过去寻找一位明主来辅佐,可是那些有身分、有地位的名士们哪里瞧得上一位算命先生?而他又不愿意去辅佐那些黄巾军头领们,因为他们确实没有一个有战略眼光的领袖人物。 这次偶然遇到周永,使他看到了希望。特别是周永并没有因为他是个算命先生而瞧不起他,反而非常尊重他,让他感到遇到了明主。而周永军队的武力更是让他兴奋。他觉得自己似乎等来了机会。 然而,现在周永拿出了这么多黄金,这不是明摆着要打发自己走吗?张半仙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那刚刚涌现出来的雄心壮志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他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唉……” 周永马上就听出了张半仙的话外之意,也看到了张半仙的心酸表情,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对于人才,他向来是求之若渴,来者不拒,怎么会有意赶张半仙走呢?只是不明白张半仙的心思而已,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张先生误会了,这箱黄金,只是对这次全部俘虏彭脱、黄邵的奖赏。另外,我十分敬重张半仙的才华,还想请张先生为我们幽州官军出谋划策,不知张先生肯屈就否?” 张半仙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也没有了平时的矜持,他望了望那箱黄金,留恋地看了一眼那黄灿灿的金光,毅然决然地回过头来。赶紧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朝着周永深深施了一礼。 “愿为太守大人效力。” “好好好,以后就有劳张先生了。” 周永连忙扶起张半仙,再次恭恭敬敬地向张半仙施了一礼,算是拜张半仙为军师了。虽然张半仙不是什么名人,但是他确实是个人才。历史的舞台有限,有的人得到了展现的机会,而有的人却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走,我们到黄巾军大营去看看。” …… 汝南城南门外十里处,就是彭脱和黄邵的大营。由于彭脱和黄邵听从张半仙的“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之计,逃跑时连大营也没有撤掉,现在正好用来安置黄巾军俘虏,成了名符其实的黄巾俘虏营。 夏日的阳光直射在黄巾大营里,不过没有了往日里的威风,而是温和地注视着汝南的原野。天上飘着一块块的白云,地上伴随着一阵阵的轻风,黄巾大营倒也凉爽的很。 被俘虏的黄巾军士兵们全部在各自的帐篷里休息,三三两两地在议论着即将开始的远征,还有对幽州生活的憧憬。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就要开赴幽州,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他们倒是不必为自己的家人担心。豫州的最高长官王允王大人派出的官吏正在统计他们的家人名单,并向他们保证,他们的家人将在豫州乡勇的保护下,紧随其后陆续抵达幽州。 周永在各位兄弟和军师们的陪同下,正在营区里巡视了黄巾军俘虏。看到黄巾军士兵们情绪还算稳定,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清爽。周永的心里也很高兴,笑着对彭脱、黄邵说道。 “彭脱兄弟、黄邵兄弟,黄巾军士兵们马上就要开赴幽州了,你们两人是愿意领着他们到幽州屯田呢,还是愿意跟着我们在外面征战?” 自从彭脱和黄邵碰到幽州骑兵,他们两人对幽州骑兵就充满了疑惑,现在两人终于明白,这周永其实就是想拯救黄巾军将士,为黄巾军兄弟们寻求一条生路。两人相视一眼。双双叩首。 “我们兄弟也算是明白了,这黄巾造反确实没有出路。我们愿意跟随太守大人征战四方,同时也规劝其他黄巾兄弟迷途知返,减少些伤亡。” “呵呵……” 周永上前一步,连忙扶起彭脱和黄邵,在他们两人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还真别说,这两个家伙也是身形魁伟,膀大腰圆,结实得就象两座铁塔,真是不可多得的冲锋陷阵的武将。 “好的,你们两人去从这十五万黄巾军士兵中挑选二千五百多个精锐士兵,组成一个骑兵屯,跟着我们征战吧。” “遵命。” 等待彭脱、黄邵转身走了,周永把何仪、何曼兄弟叫了过来。望着他们兄弟俩,周永不由得有些歉意,去年的时候,兄弟俩就想娶媳妇,可是跟着自己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能给他们兄弟俩找个老婆。 “两位兄弟,你们带上一个骑兵屯和汝南郡的三万乡勇,把这十五万黄巾军俘虏及其粮草、财物押送到代郡去。让他们在代郡开荒屯田,或者放牧牛羊。记住,你们一定要与代郡太守王解大人搞好关系,尊重王解大人。对于胡人不要客气,谁敢惹你们,要坚决予以还击。” “遵命!”何仪、何曼齐声答道。 听王允说,代郡只有十二万人口。且有半数的鲜卑人,因此王解大人在代郡也是非常郁闷。代郡的汉人主要从事农业,而鲜卑人全部是放牧,居无定所,不仅不交一钱税赋,反而还到处抢劫,常年与官府对抗。 而现在一下子来了近二十万人口。且全部是青壮汉子,将会彻底的解决代郡的人口结构问题。只是来了这么多汉人,肯定会激化汉人与鲜卑人的矛盾,冲突一定不可避免。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荀彧、荀攸先生。” …… 由于朝廷将荀彧、荀攸列入了黄巾逆贼的名单之中,因此周永把荀彧、荀攸全家仍然安置在黄巾军大营里,此时的黄巾军已经由幽州骑兵控制着,荀彧、荀攸倒也安全。 可是荀彧、荀攸的心情却十分的沮丧,自己一家已经被朝廷宣布为逆贼,而朝廷对于叛逆从来都是毫不手软的。一旦幽州官军将自己一家人移交给朝廷官军,荀彧、荀攸肯定是死路一条,能不能保住家人还要看皇上的开恩不开恩了。 当周永带着众位将领和军师来到荀彧、荀攸帐篷里的时候,荀家人似乎感到末日来临了,胆小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哭了起来,就连一向沉着的荀彧、荀攸也有些心虚了。 “见过太守大人。” 荀彧、荀攸两人急步上前,跪倒在周永的面前。半个月前,周永去请他们叔侄,然而被他们拒绝了。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周永又带着他的兄弟们来了,真是世道无常啊。 “荀彧先生、荀攸先生,两位快快请起。” 周永扶起荀彧、荀攸,请他们坐下说话,可是荀彧、荀攸哪里敢坐,两个人脸色沉重,心中百感交集,可是能求的人只有周永,两人又朝周永深深施了一礼,荀攸上前说道。 “久闻太守大人是仁义之人。如今荀彧、荀攸陷入贼营,实乃荀彧、荀攸之罪,当杀当剐听大人之便,还望太守大人罪不及家人,放荀家人一条生路,荀彧、荀攸如地下有知,亦当感恩不尽。” “唉……” 周永仰天长叹一声,平白地让荀彧、荀攸及他们的家人受到这场惊吓,心中也有些不忍。虽然此计只是张半仙一人设计、一人实施,可是周永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荀彧先生、荀攸先生请放心,这么多的黄巾军将领我都接纳了,怎么会把两位先生交给朝廷官军?我们兄弟还是真心想请两位先生为我们出谋划策,不知两位先生肯屈就否?” 荀彧、荀攸两人这才看到了周永身后的彭脱、黄邵、张半仙,两个人不由得怒中从头起。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要不是这几个家伙,自己怎么会落得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投?而现在他们投降了事,却将自己陷入了不忠不义的境地。 “多谢太守大人救我们荀家于水火,只是我们现在已经是待罪之身,太守大人不怕朝廷怪罪?” “荀彧先生、荀攸先生,你们多虑了。朝廷曾大赦天下,唯张角不赦。你们两位又何罪之有,如何不能赦免?” 荀彧、荀攸现在也明白,如果不跟着周永,恐怕他们哪里也去不成,只要他们走出这黄巾军大营,就会有官府来抓捕他们。两个人对视一眼,朝着周永跪了下来。 “荀彧愿为太守大人效力。” “荀攸愿为太守大人效力。” 望着跪倒在地的荀彧、荀攸,周永不免有些心酸。历史上的荀彧、荀攸可是非常忠于大汉朝廷的,虽然他们辅佐曹操,可是那也是为了复兴大汉,而当曹操想要封为魏王时,荀彧不惜自杀身死。现在经过如此变故,想必他们再也不会愚忠于那没落的朝廷了吧。 “两位先生请起。”周永把荀彧、荀攸扶了起来,心中略微有些不安,朝他们笑了笑,郑重地说道“两位先生,在朝廷没有赦免你们以前,我想请你们两位和家人就留在大营里,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遵命!” 何进张让 何进张让 太阳西去了,正一步步地朝地平线靠近,圆圆的脸盘却是越来越大,红彤彤的,不过已经没有多少热量。残阳的余辉透过云层,照亮了灰暗的天空,照射在洛阳城里皇宫的琉璃瓦上,反射的阳光使得整个皇宫显得金灿灿的,刹是好看。 皇宫里的树木像得病了似的,苍老的大树显得十分忧郁,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儿在幽暗的树林里低声地哭泣着,小草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待毙,喇叭花蜷缩起来,正在为一些琐碎的事而烦恼。 不管风景好与不好,反正已经是黄昏了。 大太监、中常侍张让,正朝皇宫大门走来,脸上露着笑容,随行的太监和护卫前呼后涌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这皇宫的主人。不过这也差不了多少,这皇宫里的事有多少不是他一手经办的呢? 就在这时。有一行人走进了皇宫,远远地看见张让,那行人就停了下来,恭敬地站到两旁边。从那行人中间闪出一人,原来是小黄门左丰,只见他一溜小跑着来到张让跟前。 “张总管,小的回来了。” 张让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左右,见左丰面露喜色。便朝众人摆摆手,大家向后退去,不过张让并没有和左丰说话,而是和左丰朝一边走去,两个人来到皇宫的一个偏殿,方才站住。 “张总管,小的已经把事办妥当了。不过那该死的王允软硬不吃,根本不理睬小的,还把小的奚落了一顿。后来小的找到了辽东太守周永,请他帮忙,才算把事情办得妥当。眼下张总管一家已经脱险,那伙黄巾军全部被周永活捉了。” 左丰满脸堆着笑,讨好地看着张让。自己辛辛苦苦跑了一趟,立下如此大功,张总管你总得表示表示吧?只见张让两只小眼睛一动,那干瘦的脸皮扯了扯。算是给了左丰一个笑脸。 “辛苦你了,事情办的不错,回头好好地奖赏你。不过你许给那周永什么好处?” 这才是主要的问题,没好处谁给你办事?只不过张让怕左丰给的好处太大,自己不好跟皇上开口,很显然,这次欠了周永这么大个人情,不可能再找周永收到钱,而自己也不想掏腰包。左丰当然清楚张让的想法,连忙让张让放心。 “回总管大人,那周永看起来很好说话,对张总管似乎也无恶意。对于给张总管帮了这么大一个忙,他甚至没有提什么要求。在下想他已经是辽东太守了,就答应给那周永封一个平北中郎将。” 张让一听,皱起了眉头。虽然说周永立下了许多功劳,幽州邹靖、青州龚景、豫州王允也上表为周永请功,可是朝中大臣无人为周永说话,皇上似乎并没有封赏周永的意思,突然间提出来封赏周永为平北中郎将,就是皇上能答应,那些大臣们会同意吗? “眼下朝中只有皇甫嵩、朱隽、卢植、董卓等几个人为中郎将,而那周永在朝中又无人为他说话,突然间提出封赏他为平北中郎将,大臣们肯定会反对的。这事还真不好办啊。” “张总管,那周永已经官居辽东太守,再封他一个校尉恐怕不合适吧?虽然他很好说话,又没有提什么要求,可是我们也不能让他寒心啊。” “你说的是,我们就是要让人看看,凡是愿意跟随我们的,我们就不会亏待于他。” 左丰想想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还是总管大人考虑的周到。不过张让却马上想到了另一个事情,他是不会白白地给人帮忙的,他更关心的是这周永会不会成为自己的人? “那周永为人怎么样?” “总管,那周永为人爽快,小的跟他一说是张总管的家人,他当即就答应帮忙。而且手下猛将如云,十几万黄巾军竟然被他三万多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全部被俘虏。” “周永到汝南的时候,王允那厮为他接风,在酒宴上王允等人恶毒攻击我们宦官,把黄巾之乱全部归罪于太监,妄说只要杀了十常侍,黄巾不战可灭,天下即可太平。可是周永不惜得罪王允、孔融、尚爽这些清流,据理力争,说黄巾之乱在于天灾。与宦官无关,可见周永对宦官并无不满。” “哦,这周永还为宦官说话,那还真得帮帮他。” 带兵的将领为宦官说话,对于张让来说,这还是破天荒的一次,一丝欣喜涌上了张让的心头,他点点头,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刚才你说那周永活捉了那伙黄巾军,他没跟你提什么事吧?” 没说什么呀,左丰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张让的家人一脱险他就回洛阳了,那周永确实没跟他提别的什么事,便摇了摇头。 “他没说什么事,只是跟在下说,静候张总管的佳音。” 张让阴沉的脸皮微微动了动,两只小眼睛转了几转,仿佛在想什么心事,犹豫了一会,正想开口说话,突然一个心腹小太监溜了起来。 “总管,大将军何进进宫了,随皇上去了德阳殿。” 张让的脸上立即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已经是黄昏了,不知道这家伙溜进宫来有何事,他朝左丰一招手。 “走吧,我们一起去见皇上。” 两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德阳殿,刚走进德阳殿门口,就听到何进在说话,两个人不由得停下脚步,想听听何进跟皇上说些什么。 “陛下仁德宽容,多所不忍,故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诚使张角枭夷,黄巾变服,臣之所忧,甫益深耳。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显而危亡之兆见,皆将巧辞饰说,共长虚伪。夫孝子疑于屡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详察真伪,忠臣将复有杜邮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举,速行才佞之诛,则善人思进,奸凶自息。” 张让一听,这又是在骂太监啊。不由得一股怒火从胸中燃起,这帮大臣真是不知死活,杀了一批又一批,还是不断地上奏,想致太监于死地。想到这里,忍无可忍的张让走了进去。 汉灵帝刘宏正坐在他那皇帝的宝座上,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恼怒,两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何进,只到脚步声,抬头见到张让进来,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气,把满腔的火气发了出来。 “真是狂妄之徒!难道十常侍中就没有一人好人?全都该杀?” 张让一看皇上为了十常侍发火,立即感激的眼泪就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抑扬顿挫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等到戏做得差不多了,又连忙爬起来小心的侍候刘宏。 “皇上息怒,朝臣诬陷我等,皇上别气坏了。” 何进心里那个气啊,自己本来是想等张让不在的时候来见皇上,好不容易打听到张让走了,哪知道还是被张让碰到了。事以至此,也顾不得许多。 “皇上,讨伐黄巾的将领上奏皇上,实乃为国之计,只要清除了阉竖弄权,则张角必灭,黄巾必败,天下无忧矣。还望皇上圣裁。” 满腔怒火的张让正在寻思又是哪个该死的家伙与自己过不去,猛一听到这还是前线将领的奏,更是怒不可遏,正待想问,却听到刘宏发了话。 “朱隽之护军司马傅燮,不谋军事,不思灭贼,妄议朝政,应当责罚。” 这下张让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朱隽的护军司马傅燮上奏。哼哼,不整死你小子算我张让无能。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皇上,想那右中郎将朱隽兵败颖川,被困长社,久围南阳而无功,皆因军中将领不谋军事,不思灭贼。反而妄议朝政,诬陷他人。堂堂朝廷大军,被困长社一月之久,全仗辽东太守周永率军相救得脱,如此无能之辈,安敢妄议朝政?” 对皇甫嵩、朱隽长社被困,毫无还手之力,还得朝廷另派援军。刘宏本来就不满,听张让这么一蛊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看了何进一眼。 “皇甫嵩、朱隽、卢植久围南阳、广宗,可有何进展?” 这下何进可是着了急,目前两处战场,都处于僵持阶段,皇甫嵩、朱隽经过阳翟之战,只剩三万多人,与二十多万南阳黄巾相持不下。而卢植的四万多人要对付张角的近三十万人马,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只怕说出来皇上肯定不高兴。 “皇上,皇甫嵩、朱隽、卢植正在南阳、广宗两地加紧围剿黄巾逆贼,不日就可剿灭黄巾。” 张让一听就知道何进企图掩盖剿贼不利的真相,总算逮到了报复的机会,他可是一点也不想给他面子,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向刘宏说出了实情。 “皇上,皇甫嵩、朱隽、卢植正在围剿黄巾不假,然而仅仅只是围住而已。皇甫嵩、朱隽与张曼成对持于南阳,毫无建树,卢植与张角相持于广宗,一无所获。朝廷大军空耗粮草,不知何时方可破敌?” 刘宏听完张让的话,心中越发生气,感情你们都在蒙朕啊,数万人跑到南阳、广宗干什么去了?原来心思都用在议论朝政上,哪里还有心思打仗呢? 眼见得刘宏脸色不好,出气越来越急促,估计马上就要发火,吓得何进连忙跪下,为几个将领辩护。 “皇上。黄巾逆贼人多势众,那张角有近三十万人马,张曼成也有二十五万之多,而朝廷兵马甚少,卢植只有四万多人,皇甫嵩、朱隽仅仅还有三万多人,不可速胜啊,僵持些许时日,定能一举剿灭黄巾。” 张让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两眼盯着何进,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毫不相让的出言讥讽。 “朝廷兵马甚少,却也有数万之众,而且还是久经阵战的精兵良将。想那辽东太守周永,区区三万多人马,皆新招募乡勇。从未经过战阵,然而他们平广阳、定青州、火烧长社,击斩波才,哪一战不是惊世之功?近日还应豫州刺史王允之请,不仅解了汝南之围,还全歼了波才余部彭脱、黄邵,俘虏十五万之多。这要是依着何大将军,那得多少人马?可见朝廷大军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跪在地上的何进恨得牙痒痒,那辽东太守周永全是骑兵,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朝廷大军能比吗? 刘宏可是大大的气愤了,难道朕的堂堂朝廷大军,还不及一个小小的辽东太守?肯定是这帮将领没有尽心尽力,光想着攻击宦官,而没想着攻击黄巾。 “皇甫嵩、朱隽、卢植作战不力,应当责罚。朕即遣内侍去南阳、广宗两地视察朝廷大军,有胆敢畏敌不进、临阵脱逃、怠慢军心者,定斩无赦。凡灭贼有功者,朕定当重赏。” 听到刘宏如此说,张让差点乐得跳起来,得派两个心腹去视察朝廷军队,狠狠的整治他们一番,看你们还敢不敢没事找事攻击宦官。另外正好借这个机会帮周永把事情办了。 “皇上英明,那辽东太守周永灭贼有功,理当重赏。” 刘宏点点头,这时的刘宏仿佛才想了起来,幽州校尉邹靖、涿州太守魏攸、青州刺史龚景、左中郎将皇甫嵩、豫州刺史王允都上报过幽州官军统领周永的功劳,而至今还没有奖赏,便回头看了张让一眼。 “如何重赏?” 张让此时才长出一口气,浑身轻松下来。他可是知道刘宏的脾气,要是这样问,基本上没问题了,而且还不会要钱,这可是为他省了一大笔。 “皇上,那周永已经官居辽东太守,再封赏就只有平北中郎将了。” 刘宏当然明白张让的意思,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其实是多此一举,张让的话意他十分清楚,而且他也从来也没有否定过张让的建议。待他睁开眼,朝张让微微点了点头。 “拟旨,封周永平北军中郎将,领辽东郡守。接旨后立即兵发南阳,剿灭贼寇张曼成。” 宣旨太监 宣旨太监 朝廷派来宣旨的内臣是张让的心腹太监李于,离幽州骑兵的大营还有十里,周永带着一众兄弟们在这里迎接,生怕怠慢了宣旨太监。对于周永来说,这种官场礼仪再熟悉不过,吹牛、拍马的功夫做得相当到位,把这个宣旨太监感动得一塌糊涂。 说来也是笑话,周永一点也不懂得迎接圣旨的规距,而荀彧、荀攸又不方便出来见朝廷的天使,田畴、张灵、辛评、辛毗、魏清、龚林、龚易也没有当过官,更没见过圣旨。此时的幽州骑兵大营,还驻扎在汝南城外,周永只好有求于豫州刺史王允,他派来两个官吏,才把有关的礼仪搞定。 真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接个圣旨,也搞得十分的复杂。不管什么时代,官场礼仪才是最复杂的学问。既然请来了帮手,周永也懒得操心,听凭他们安排,自己就当一回傀儡,他们怎么说,周永就怎么做,错了也是王允的错。 来到幽州骑兵大营。周永陪同太监李于来到大营的操练场上,只见台下站着黑压压一大片骑兵。原来,得到斥侯报告的田畴、张半仙、辛评、辛毗,把全体骑兵都叫到了主操场,来迎接朝廷内臣。名义上是欢迎朝廷内臣,实际上他们是想让全军知道,他们现在是朝廷的正规军队了,真正的朝廷军队。 这天的天气也是相当的帮忙。阳光不再那么猛烈,它似乎收敛了任性,天上漂着几块淡淡的白云,一阵凉爽的微风轻拂着大家的脸庞,朦胧中隐隐约约地听见池塘边的柳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在幽州骑兵的大操场上,摆上了香案,焚起了香烛,周永这次不得不跪下了,带着一众兄弟跪了一地。心里却不住的嘀咕真是的,宣读个圣旨用得着这么排场吗?这不是劳民伤财吗?有这些功夫,还不如让士兵们去训练训练,怎么也比这种无聊的仪式要强。 灿烂的阳光下,朝廷的内臣李于拿出圣旨,清了清嗓子,宣读了皇上的圣旨。与其说是在读,不如说是在唱,那难听的嗓音让周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是那圣旨的内容却又让周永笑逐颜开。 神武、英明的汉灵帝刘宏任命周永为平北中郎将,领辽东郡太守,同时嘉奖了英勇作战、功勋卓绝的辽东骑兵官兵,并命令周永率领辽东骑兵全体官兵即日开赴南阳,协助朝廷官军消灭南阳黄巾军张曼成部。 等到太监李于宣读完毕,顿时让整个大操场沸腾了,官兵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个象喝醉了酒一样,兴奋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怎么没有人喊口号呢? 是啊,谁不想有个官府的身份呢?他们一直是辽东郡兵,临时的骑兵,没有人瞧得起他们,甚至有时候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不管是周永的兄弟们,还是那些招募的乡勇们,他们从骨子里还是渴望得到朝廷认可的,希望借此机会为自己搏个一官半职,挣下个美好前程。 自古以来,不管多少英雄豪杰,总是把当官、封爵作为自己人生的目标,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也有努力得到朝廷的承认,哪怕这是个腐朽、没落的朝廷。 现在好了,他们成了朝廷官兵,他们的首领是平北中郎将,辽东郡太守,他们将来至少可以在辽东郡谋个前程。今天晚上做梦,肯定也会笑醒的。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将军大人,全国也没有几个哟。 站在周永身旁的田畴、张半仙、辛评、辛毗、魏清、龚林、龚易也很兴奋,他们为自己正确的选择而高兴。谁要是说文人不想当官那是屁话,自古以来,那些文人拼命读书不就是为当官吗?至于少数归隐尘世的文人,那是嫌官小,或者自知做官无望,故作清高罢了。 特别是张半仙,虽然他的脸上仍然平静,心里却欣喜若狂。当周永请他帮忙的时候,答应事成后给他重赏。可他看到周永的骑兵如此的强悍,俘虏彭脱、黄邵后他不要重赏,愿意跟着周永。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报,一下子就成了朝廷官兵了。 而魏清、龚林、龚易也在心中暗喜,为他们的远见而自豪。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一回算是押对了,跟着一个功勋卓绝、前程似锦的主公。他们的前程不也是一片光明吗? …… 当兄弟们在外面兴奋的时候,在周永的大帐里,周永却受着煎熬。兄弟们都跑了,连田畴、张灵、辛评、辛毗也不知道在哪里,周永只好一个人陪着小太监李于闲话,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 说实话,周永不喜欢与陌生人聊天,更不喜欢和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聊天,然而他不得不陪着,尽管他浑身不舒服,可是也得装着笑脸,心里却把这个小太监的家人骂了一遍。 然而李于可不是来和周永闲话的,他可是身负重任,受了张让的委托,来和周永谈判的。之所以把别人都赶走,就是有话要单独和周永说,渐渐的,李于就聊到了正题。 “将军大人,你的事情张总管可是帮了大忙,而且没有找你要一个钱,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先例。在下从洛阳来的时候,张总管托我给你带个话,以后有什么要求,尽管找张总管。” 长期与官场打交道的周永一听就明白李于的意思。他笑眯眯的看着李于,心里却在想,难道你想借此机会要俩钱花花?何必这么露骨,你就是不开口,我也会送你几万钱的。 “谢过李公公的提醒,我不会忘记张总管的,也不会亏待李公公。” 周永伸出双手拍了拍,朝大帐门口的士兵招呼一声。没用多长时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几名士兵走了进来,每二个士兵抬着一口箱子,箱子倒不是很大,抬着箱子的士兵却显得很吃力。 箱子放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份量应当不轻,周永摆摆手,所有的士兵退了出去,放下了大帐门口的帘子,大帐里立即暗了下来,卫兵们在门口站着,看到满脸疑惑的李于,周永笑着打开了箱子盖。 满箱的银子,在昏暗的大帐内闪闪发亮,一瞬间。周永的军帐显得亮堂了许多,李于脸上的表情变化也是很有趣,本来还是疑惑,看见箱子被打开,眼睛瞬间睁大了起来,盯着满箱的银子,眼睛一眨都不眨。 “李公公,洛阳城如此繁华之地,靠着俸禄花销肯定有些紧张,这里是两箱白银,每箱二千两,李公公和张总管每人一箱,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大帐的里面很安静,周永甚至能听到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过了会。李于才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他端起水杯喝起水来,等心情平静下来,才清了清嗓子,抬头看着周永。 “将军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这李于不爱钱财,居然还问我这是什么意思?周永心中很是诧异,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哪个太监见了钱,不象蚂蝗见了血一样,难道还真是出了个异类? “李公公,这是我对李公公和张总管的一点谢意,以后还望李公公和张总管多多关照。” “哈哈……” 周永话音刚落,那李于就笑了起来,那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开口说道“将军大人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张总管已经发了话,这次来到将军大人的军营,不准要将军大人一两银子。咱家哪敢要你的银子,咱家还要小心这脑袋啊!” 说完这些,又盯着地上的银子看了几眼,显然还是舍不得。他面无表情的摆摆手,慢慢地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似乎有什么难以启耻的事情。犹豫了好一会,然后才抬头看了周永一眼。 “实话跟你说吧,将军大人俘虏波才手下的时候,可曾缴获什么私人信件?” 原来是为这事,怪不得呑呑吐吐的,连银子也不要,看来这性命还是比银子重要啊。这是怕我去告发啊,我才不做那种蠢事。周永迅速地想了想。朝李于微微笑了笑。 “不瞒李公公,确实缴获了一些私人信件。不过李公公请放心,这些信件永远也不会见光的。” 终于证实了那些信件的下落,李于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圆圆的小脸轻轻的动了动,眼睛也突然亮了许多,两只手不自然的在水杯上搓着,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将军大人。能不能把这些私人信件让我带回去?” 这可不行,周永在心里立即作出了否定。你要是带走了这些信件,我拿什么与张让讨价还价?虽然你是张让的亲信,谁知道你会不会起坏心,要是你拿去敲诈张让,岂不是让张让更加恨我? “恐怕要让李公公失望了,我不见到这些信件的主人,是不会交给别人的,我得为信件的主人负责。” 很显然,李于非常失望,刚才的满脸轻松一扫而光,他可能没料到周永会拒绝,甚至有些恼恨地看了看周永,埋头继续喝他的水,不再理睬周永,大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李公公,还请你理解我的苦衷。年底以前,我会亲自到洛阳去的,到时候,我会把信件交给它的主人。” “那好吧,但愿将军大人不要辜负了张总管对你的厚望。” …… 整个晚上,幽州官军大营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里,周永破例准许不当值的官兵晚上饮酒,豪迈的幽州官军将士们端起酒杯,开杯畅饮,以示欢庆。连李于也是相当感慨,难幽州官军能打胜仗,原来他们真的是上下一心。 “大人,兄弟们敬你一杯酒,平日里你不许饮酒,今日开禁,无论如何。你要唱了这一杯。” 关羽带着众兄弟,缠住周永,非要喝酒不可。平常的时候,关羽并不是个好酒的人,可是今天他也破了例,周永不得不与几个兄弟每人喝了一大碗。等到其他将领来敬酒的时候,周永实在是不能再喝了,郑卫主动走上前来。 “还是我来替将军大人喝了吧,我敬众位兄弟一杯。” 郑卫端着酒,不仅与那些军侯、都伯碰了杯,还与田畴、张灵、辛评、辛毗、龚林、龚易等人也一起碰杯,共同喝下了这杯酒。 周永的兄弟们算是最开心的了,他们都是这个社会最低层的农民、山民,有的甚至还是土匪,如果没有周永,他们这一辈子恐怕就要在田野里度过了。饱受地主豪强的欺压和盘剥,能混个肚子圆就不错。 田畴、张灵、辛评、辛毗、龚林、龚易等人更是兴奋,郑卫代表周永与他们喝酒,就证明在周永的心中,他们和周永的兄弟是一样,不分彼此。特别是张灵,他以前只是个算命先生,谁把他放在眼里?可如今他也是将军大人的军师了,怎么不令他对周永充满感激? 彭脱、黄邵等黄巾军将领可不依了,刚才周永与他们只是表示了一下,没有喝酒,而现在郑卫代他与兄弟们喝了酒,怎么能厚此薄彼呢?纷纷上来找郑卫喝酒,这下子可让郑卫为难了,她也只有几杯酒的量,不敢再喝了。 “我也替大人喝一杯酒吧,我敬各位将领。” 周菊等人看到郑卫为难,只好走上前来对这些黄巾军将领们说道。有这么个天仙般的美人敬酒,那些黄巾军将领们哪里还有活说,急忙端起酒,一口清了。 如果不是周永接纳他们,就是不被朝廷追究,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只能继续做回他们“苟延残喘”的农民,放下了他们的武器,垂头丧气地走回了自己的故乡,重新拿起了生锈已久的锄头,走向荒芜的田野。当他们投到新主人面前的时候,回忆昔日的场景,就会像一场噩梦,这场噩梦会终生萦绕在他们的心里。也许一场噩梦还没有醒过来,恐怕新的噩梦又要开始了。 现在他们成了朝廷的官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终于成为过去,他们将拥有新的身份,同时开始新的生活,尽管未来还充满着艰险,但是他们将与他们的将军大人一起,去迎接新的挑战。 神臂强弩 二天上午,周永带着全部骑兵来到了宛城城下,住进了赵云、藏霸已经扎好的大营。兄弟相见,免不了高兴一番。赵云、藏霸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搅乱了朝廷官军的计划,不好意思地向周永赔罪。 “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怪我们太鲁莽,把你们的全盘计划打乱了。” 看着难为情的赵云、藏霸,周永心头一热,笑呵呵地照着赵云、藏霸厚实的胸脯给了他们一人一拳头。 “咱们兄弟还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你这也是一心为了消灭黄巾军。虽然看起来你是打乱了计划,其实现在坏事变成了好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赵云、藏霸以为周永还是在安慰自己,就象其他几位兄弟看去,大家都笑嘻嘻地上来给了他一拳头,特别是张飞,上来一拳头砸得赵云、藏霸直裂嘴。赵云、藏霸这才相信真的没有什么事,和大家嘻闹了一阵,才坐了下来。 周永向赵云、藏霸介绍了几位军师,彼此又是一阵互相寒暄。等大家安静下来,周永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 “根据秦武、秦勇传出的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当上了中军将领,手下也有八万士兵,可是管不了城门,就是要打开城门,那些士兵也不会听他的,只能依靠那三千多个兄弟。如果我们攻城,他们倒是有可能上城墙,我们也能从他们那里突破,但是黄巾军肯定会狗急跳墙,拼命逃跑。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阳翟突围,最好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大家有什么建议?” “等等。将军大人,你刚才说秦武、秦勇传出的消息,难道他们兄弟是我们的人?” 赵云、藏霸惊得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象铜钱那么大,急忙打断了周永的话。 “呵呵,那两人是我们的兄弟。” “天啊……” 赵云仰天大叫一声,心情一时难以平静。搞了半天,自己冒死拼杀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将军大人,那两个兄弟真是武功了得。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秦武与我交战之时以防为主,也是我有意替将军大人招募将才。没有拼命与他撕杀。而那孙坚立功心切,下手太狠,逼得太急,把那秦勇激起火来,结果被打得吐了血。依我看,那秦勇还留了一手,不然孙坚小命休矣。” “呵呵,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就是好兄弟了。现在我们商量如何把黄巾军一网打尽。” 众位兄弟的眼光齐齐地看着几个军师,出谋划策可是军师们的事情。周永已经提前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打算,大家心里已经有了底。只见辛评放下手中的水杯,朝大家笑了笑。 “大人,要想把黄巾军全部俘虏,我看还是要先想办法杀掉张曼成,引起黄巾军内乱。现在黄巾军有两个副帅,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争斗,而秦武、秦勇手下士兵最多,武功最强,很有可能被他们推举为新的统领。只要他们能当上统领,那不就解决了?至于如何杀掉张曼成,倒也不难。我们可以在攻城的士兵中,安排几个神射手,我看洪恩、洪林就可以。只要张曼成一露面,就让洪恩、洪林朝他下手。” 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对于洪恩、洪林的箭术,大家可是心服口服的。周永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正待拍板决定,突然听到关羽发话了。 “将军大人,那张曼成就是上城墙,肯定也穿着盔甲,带着头盔,一般弓箭能耐他何?再神的射手也不敢保证一定射中他的面目。再说我们的弓箭,只有强弓才能射三百多步。如果我们的弓箭手靠近城墙五百步以内,就会成为黄巾军首选射杀的目标,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偷袭张曼成?如果失手,势必引起张曼成的警觉,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 这还真是个问题,将领们的盔甲与士兵们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们的身边还有大批的亲兵,要想暗杀将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是能远距离射杀就好了。” 周永的话提醒了辛毗,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 “大人,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战国时就有一种连弩车,将强弩置于车上,可进可退。车上驾十二石大弩,每弩一发七矢,中矢为主矢略大,两边各三矢略小,威力极大,可射一千多步,中处墙倒城摧,势不可挡。” “连弩车?” 周永不由得笑了笑,为了杀掉张曼成还得造个连弩车?再说也没有人会造啊。就在这时,张半仙咳漱了一声 “大人,在下也曾在书上看到过,说大将李广有一天他出去打猎,忽然看见路旁蹲着一只猛虎,吓了一跳,赶紧射出一箭,把猛虎射死了。后来一看,才知道射中的原来不是猛虎,而是一块石头,而且射石没羽,不但箭头,连箭杆、箭尾巴上的雕翎也都射进去了。” “李广所用的强弩就是大黄力弩,射程可达一千多步,非大力士不能拉开。连石头都可以射进去,估计射进盔甲没有问题。在下曾经多方寻找这种强弩的制作方法,还真是被在下找到,并且细心地观察过其构造,主要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等部分组成。在下建议安排我们大营的工匠仿制一部,先试试射程和力度。如果能成,便可在远处瞄着张曼成,争取一击必杀。” 整整三天,朝廷官兵躲在自己的大营里舔着自己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元气。孙坚也无大碍,又可以骑马征战了,只不过那秦武的影子在他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皇甫嵩、朱隽决定,次日带着朝廷大军和荆州官兵再次对宛城发动攻城战。 此时的皇甫嵩、朱隽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孙坚被打得吐血,朝廷大军在与黄巾军对阵中竟然无功而返,令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咬牙切齿地发誓,要彻底消灭宛城的黄巾军。 既然他们制定的诱骗张曼成出城的计划流产了。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宛城,然后由骑兵追杀逃跑的黄巾军,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阳光,云层很低,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太阳也仿佛知道了即将开始的撕杀,将脸躲藏在厚厚的云里面,不忍心看一眼这幕即将发生的悲剧。 “呜……” 低沉的号角声开始在宛城的北门响起,这带有颤音的号角声犹如荒原上野狼的悲嚎,凄历而悠长,就是大白天,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这是朝廷大军开始攻城的信号。 “当当当……” 几乎是同一时刻,宛城里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显得非常地急促,非常的刺耳,这是黄巾军的报警信号。 宛城内的黄巾军立即开始慌乱,带着紧张和恐惧,在军官们的喝叫声中,纷纷跑上城头,提着刀,拿着枪,一边跑,一边惊恐看向城外。 朝廷大军慢慢地围向宛城围了上来,官兵们排着队伍,缓步向前迈进,显得平心静气,不急不躁。士兵们高举着大刀、长枪,锋刃上发出冰冷的寒光。队伍推进到离城墙一箭远的地方,就地停住了。 皇甫嵩、朱隽骑马立在队伍的后面,眼睛扫视着城墙,脸色凛然的看着城墙上奔跑的黄巾军士兵,心里出奇的平静。对胜利充满了信心。从他们奔跑的慌乱中可以看出,黄巾军士兵已经惊慌失措,士气低落。而朝廷官兵们则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双方在气势上就已经决出胜负。 “咚咚咚……” 这时,雄厚的战鼓声激烈的响起,朝廷大军的攻击开始了。战鼓声中,孙坚提着手中的环刀,带领着一队手持盾牌的朝廷官军肩扛着云梯,朝城墙走去。 不顾皇甫嵩、朱隽的劝阻,孙坚一定要自己上阵,亲自带领朝廷大军攻打宛城。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他不能战胜秦武,恐怕自己会一辈子生活在那秦武的阴影之中。 “射箭……” 黄巾军的将领高喊着,城墙上的黄巾军弓箭手立即开始射箭,箭镞向下雨一样飞下来。有不少的朝廷官兵倒下了,手持盾牌的官军队伍开始有点慌乱。 “停下。” 孙坚扬起手中的环刀,大声叫喊起来。朝廷军队毕竟训练有素,慌乱迅速消失,手持盾牌的进攻队伍立即停了下来,迅速把盾牌挡在前面,重新整理队伍。 “弓箭手,上前。” 手持弓箭的朝廷官军在孙坚的号令声中,向前几步,他们搭箭上弓,拉满弓弦,两眼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黄巾军。 “预备,射?” 一枝枝的箭镞,呼啸着向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飞射过去。凶悍的箭镞狠狠地钉在黄巾军士兵身上,立即发出一阵阵哀嚎。 “嗷……” 黄巾军士兵没有多少人有盔甲,只有少量的穿在将领们的身上。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利箭的锐利,有的黄巾军士兵竟然被钉在城墙上。 朝廷大军中的弓箭手,都穿着朝廷的制式盔甲,只要不是太近。或是射中他们的面部,他们基本上没有危险。 “预备,射。” 孙坚不断地大声喊叫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对那两个黄巾军将领的仇恨,使他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这些黄巾军士兵们的头上。 “嗖嗖嗖……” 一阵阵地箭镞,准确地飞向城墙,射向黄巾军士兵,几乎是射得黄巾军的弓箭手们不敢抬头,狠狠的压制着守城方的士气。 “杀啊……” “扑扑扑……” “叮叮叮……” 官军士兵们扛着云梯,快速向城墙冲去。而躲到城跺后面的黄巾军士兵,立即探出头来,拉起弓箭,就往下射。听到那扑扑扑的声音,就是射进了士兵们身体的回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而那叮叮叮的脆响,则是箭头撞击在盔甲上的叹息。 很多伤亡,就发生在进攻的路上。 孙坚的心中憋着一口气,发誓要与这个张曼成一争高下。城墙上的黄巾军又开始向下射箭。然而孙坚顾不得这么多了,手举着盾牌,抗着云梯。奋不顾身地向前跑着,很快就冲到了城墙跟下。 “上。” 他一声令下,云梯就搭上了城墙,他一抬腿就爬上了云梯,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环刀,后面有好几个士兵也跟着爬了上去。 “快砸石头,快砸石头。” 守城的黄巾军军官们大声吼叫着,紧接着就是一块块大石头从天而降,正在向上爬的士兵惨叫着从半空摔了下去。 爬在孙坚前面的士兵被石头砸个正着,惨叫一声就摔了下来,刚好倒在孙坚的身上。情急之下,孙坚双脚猛地一用力,蹬开了云梯,飞身跳了下来。 城下的弓箭手立即对守城的黄巾军射击,箭镞让黄巾军不得躲在墙垛后面。 在弓箭的掩护下,士兵们再次爬上城墙。然而,黄巾军也冲了上来,石头再次落下,云梯也被推开,不少的士兵倒在了地上。孙坚两眼发红,这是他二次被摔了下来,还好没有受伤,他怒火中烧,很远就能听得到他的吼叫声。 “杀光黄巾,上。” 在孙坚的督促之下,朝廷官军士兵们蜂拥而上,三次爬上了云梯,再次冲了上去。然而孙坚的怒火再大,也抵不了黄巾军人数太多,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登上城墙,半道上又被推了下来。 …… 在朝廷官军还在休整的时候,周永就开始和张半仙一道研制强弩。幽州骑兵大营里。有专门从辽东招募的工匠,周永从他们之中挑选出十几个高手,他们都曾做个长弓和强弩,命令他们按照张半仙的描述,试制一部强弩。可是工匠们却提出了疑问。 “大人,不管是制作一部强弩,还是制作一批强弩,从选定材料,材料阴干,到制作弓臂、弓弦,弓臂定型。再到制作弩机,调试,最后油漆强弩,起码得一年时间。短时间内制作的强弩,管不了几年,弓臂、弓弦就会变形,不堪再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有急用,只要能用半年就行。这次要是成功了,你们再慢慢精工细作。” “遵命。” 按照周永的要求,工匠们很快就做好了一部强弩。不过一试射程。就令周永失望了。这种一种个人就可以操作的单兵强弩,射程只有五百多步,比弓箭强不了多少。当然也有优点,那就是射击相当稳定,准确率非常高。 这时,周永想起了鲜卑人制作弓箭的技术,他们是把弓臂用木、角、筋、丝、骨、胶等多种材料,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如果把这种制作弓臂的技术,结合进强弩之中,效果可能更好。 “射程的远近主要是取决于强弩的弓臂和弓弦,要想增加射程和威力,只能从弓臂和弓弦上动脑筋。各位工匠,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十几个工匠倒是见多识广,七嘴八舌地提出了很多办法。对于弓弦大家一致觉得还是牛筋最合适,为了增加弦的张力,甚至可以增加几股牛筋,扭和在一起。而对于弓臂则很不统一,提出了很多办法。见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周永说出个主意。 “各位工匠,你们看能不能把竹片和木片胶合在一起,或者再加上铁片,成为多层的复合强弓,然后用牛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用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射中更加深入。用丝线将它们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 工匠们一下子楞住了,他们可都是这一行的老手,还没有听说过如此新奇的做法。倒是有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叫着杨发的工匠,摸着脑袋想了一会,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朝周永点了点头。 “将军大人,这竹片和木片胶合在一起小的们倒是听说过,可是这铁片如何与他们胶合在一起,小的们还真没听说过。还有牛角、肌腱,更是闻所未闻。不过小的们可以为大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提高射程。” “你们给我多做些复合弓,弓长分别为三尺、三尺二、三尺四、三尺六、三尺八、四尺。每个尺寸再做六层、八层、十层、十二层、十六层、十八层的弓臂。我倒要看看,究竟哪种复合弓射得最远。” 根据周永的安排,十几个工匠用了三天时间,先是制出了复合强弓。然后组合制成了三十六部强弩。那些工匠自己先试了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强弓拉开。 “妈呀,这么硬的强弓,一般人能拉得开吗?” 周永的兄弟们也一直关注着强弩的制作,听说强弩制作好了,都跑来一试为快。张飞一来,就问工匠。 “哪个强弩是最硬的?” 那个老木匠杨发听张飞要最硬的,连忙把那个弓长四尺,有十八层的复合弓臂强弩递给张飞。 “就这个最硬。” 张飞接在手中,一只手握住弓臂,一只手拉住弓弦,两臂猛一用力,暴喝一声。 “开。” 然而,那弓臂只是微微张了张,就恢复了原状。气得张飞豹眼圆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无法撼动,任凭张飞怎么努力,也无法把弓弦挂到弩机上。最后张飞把强弩放在地上,用两脚抵住弓臂,两手用力拉住弓弦。才勉强挂上。 “好硬的弓啊……” 其他的兄弟都上来试过,还真别说,这些家伙还真是牛人,除了那几张最强的复合弓臂,大多数的强弩都能被他们拉开。张飞更是爱不释手,裂着大嘴朝周永跑来。 “将军大人,这强弩真是太过瘾了,你得给我们兄弟一人制作一个,我看以后谁还敢惹我们兄弟,保管射他个透心凉。” 而那十几个工匠看到这群巨汉把强弩象拿玩具般戏耍,轻松就拉弓上弦,可把他们吓得不轻,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一群怪物。 “天啦,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一群天兵天将。” 就是那几个军师,也惊讶的不得了。他们自己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开最轻的强弩,不由得有些泄气。辛评满脸苦笑,难为情的摇摇头。 “这真不是我们干的活,看样子,我们只能出出主意,上阵打仗是没有希望了。呵呵,各位将军真是神力。将军大人,你说这种强弩叫作神臂强弩怎么样?” 嘴上虽然如此轻松,心里却在感慨,有了这群悍将,这天下谁还敢惹?用好了就是天下之福,用不好则是天下之祸啊。 “哦,这倒是个好名字,就叫着神臂强弩吧。” 当天下午,周永就叫来洪恩、洪林,让他们试射这种强弩。让周永没有想到,这两兄弟不仅箭术高超,而且还力大无穷,竟然能把那些强弓拉开。而普通士兵要想操作这种强弩有些困难,多数的强弩,非得把强弩放在地上,用两脚踩住,手脚并用,才能拉开。这要是在战场上,该是多么的费时费事? 试射的结果倒是令周永满意,那最硬的强弩,射程可达一千二百多步,可是能用的人不多。而以弓长三尺六寸,十六层复合的强弩,射程一千多步,并且所有的将领都拉得开,效果最好。如果要装备骑兵,大多数人恐怕只能用弓长三尺二寸,十二层复合、射程在八百多步的强弩。 “这次行动,就用弓长三尺六寸,十六层复合的神臂强弩。” 南阳渠帅 秦家山寨 二天一大早,周永就带着张灵、辛评、辛毗朝着皇甫嵩的大营赶去。 来到皇甫嵩、朱隽的大营,早有一班人等在那里,大家都牵着马,看样子不会在大帐商量事情,而是准备到宛城实地查看。除了袁绍、袁术和曹操,还有几个人周永没有见过。这时朱隽走了出来,把几个人互相向大家作了介绍。 “这位是平北中郎将周永大人,这位是荆州刺史徐璆徐大人,这位是南阳太守秦颉秦大人,这位是佐军司马孙坚。” 好家伙,又是一个枭雄,这将来天下的枭雄差不多都齐了啊。周永并没有关心什么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之类,而是认真的打量了一下孙坚。好一位魁梧的悍将,浓眉大眼、气宇轩昂,腰挂着一柄天狼剑,更显得勇挚刚毅,真不愧为江东猛虎! 此时的孙坚,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因剿杀海盗显得勇敢又有谋略而被朝廷官员们赏识。朱隽兵败颖川的时候,向汉灵帝刘宏推荐了孙坚,被汉灵帝任命为朱隽的佐军司马。 孙坚在他任职的淮、泗一带招募了一些士兵,加上跟随他在下邳县当差的同乡少年,共得精兵一千多人,赶到南阳参加了朱隽的队伍。此后,孙坚便率领这一千多士兵,跟随朱隽南征北战。 刚刚介绍完毕,皇甫嵩就从他的大帐里走了出来,他全身披挂,显得神采奕奕,与在长社时大不一样,眉宇间透着精神,一点也没有老态,好象奔赴战场的样子。他看到周永,便笑着走上前来。 “恭喜周永大人啊。皇上任命周永大人为平北中郎将,朝廷又多一能征善战之将,这真是我大汉之福啊。还望周永大人不负皇上圣恩,为剿灭黄巾逆贼立下不朽之功。” “谢过皇甫大人。周永定当为平定黄巾竭尽全力,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 周永双手抱拳,向皇甫嵩施了一礼。他可不赞同皇甫嵩的说法,自己是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而平定黄巾,而不是为报答皇上圣恩而剿灭黄巾。什么时候,他也不会把那个一无是处的汉灵帝放在眼里。 “呵呵,周永大人说得有道理。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看来周永大人抱负不小啊。但愿你永远记住今天这句话为天下百姓的安宁鞠躬尽瘁。” “我会记住的。”周永挺胸抬头,微微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皇甫嵩也笑了笑,走到自己的战马跟前,大概是有意想向大家显示他并没有老,两手扶住马背,纵身一跃就骑上了马,然后才朝大家挥了挥手。 “各位大人,都骑上马,我们一起到宛城城墙下去查看查看。” 受到皇甫嵩的影响,大家纷纷扶住马背,纵身跳上马背。而周永的几个军师,由于有马鞍、马镫的帮助,总算没有出丑。一行人打马疾驰,随着一队卫兵。快速朝宛城跑去。 宛城是南阳郡的首府,整个南阳郡有三十六个县,仅次于汝南,却有五十二万户,二百四十万人口,居全国之首。农业、手工业发达,经济规模居全国首位,与相邻的汝南并称为中原大地的两颗明珠。 作为荆州北部的重镇,控制宛城便能牵制整个中原,因而宛城自古以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宛城城墙高大,背靠仗牛山,易守难攻,不知有多少冤魂白骨埋葬在这块土地上。 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现在就占据着宛城。高大的城墙已经相当陈旧,经过多次战难,不少的墙砖已经破损,在夏日的阳光下显得丑陋不堪。密密麻麻的黄巾军士兵站立在城头,对着绕墙查看的朝廷将领们指指点点,象是在看什么稀奇。 周永怎么也不能理解,拥有二十五万之众的张曼成为什么要龟缩在小小的宛城里。朝廷官军充其量也只有三万多人,就是加上荆州乡勇、南阳乡勇,也不到十万人,为什么就不能出城一搏,偏偏要躲在城墙后面等死,你以为高高的城墙能救得到你么? 还有那个该死的张角,三十多万人马,竟然被只有四万多人的卢植包围在广宗城里,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就这样的军事素质还想造反,真是老太太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在宛城东门外的一个高土坡上,视察的朝廷将领们停了下来。皇甫嵩等大家站定了。才慢慢地开了口。 “各位大人,皇上前几日刚刚派内臣视察了南阳、广宗两地的战事,皇上对我们未能剿灭黄巾逆贼很不满意,已经以畏敌不进、怠慢军心的罪名把卢植大人用囚车押回洛阳,另派东中郎将董卓代替指挥。并责令我等尽快剿灭南阳黄巾张曼成部。现在有请各位大人出谋划策,如何攻打宛城,剿灭张曼成。” 皇甫嵩的话说完了,大家也安静了下来,仿佛都在想计策。只有那些战马时而摆动着脑袋,时而摇晃着尾巴,驱赶着身上的蚊虫。大家的心里都知道这一战的份量,要是战胜了,立功受奖、名垂青史,要是战败了,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好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看看谁也不说话,皇甫嵩不免有些着急,卢植的下场可是触目惊心,虽然他已经上奏为卢植辩护,替卢植开脱罪名,实际上还不是在为自己留条后路?他心里可是比谁都急,不由得看了看离他最近的袁绍。 不得不承认,那袁绍生得一表人材,不管以什么时候的标准,袁绍都称得上是个美男子,眉清目秀、英姿飒爽、衣着得体,长得那叫一个英俊威武,此时的袁绍,还不到三十岁,完全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倒底是士族、豪门家的子弟,那风度、气质一看就象个贵族。看到皇甫嵩的眼光,袁绍知道该自己表现表现了。 “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现黄巾逆贼有二十五万之众,困守孤城,必不能久,况且小小的宛城能有多少粮草?只要我朝廷大军围住宛城,谅他张曼成也飞不了天去,待他粮草耗尽,必然率军投降。” 皇甫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怔怔地看着宛城城墙,慢慢地听袁绍说完。等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丝苦笑。 “你说的不错,张曼成肯定会有守不下去的一天。可是张曼成抢劫了南阳各县,其储备的粮草足可以坚持一年之久,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包围一年?” 袁绍白净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象是擦上了一抹胭脂,悻悻地别过脸去,看起天边的云彩来。今天的天气很好,那云彩薄薄的,在天上漂来漂去,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状,一点也没有静下来的意思。 立在不远处的袁术感觉到皇甫嵩的眼光向他扫来,略略显得有些紧张,一张干瘦的小脸抑止不住地抽动了几下,两只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知道今天这一关无论如何逃不过去,便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宛城城墙高大、坚固,而且守城黄巾人多势众,一般的攻城器械恐怕难于奏效,朝廷官军兵精却少,强攻必不能胜。在下以为不如掘土构筑攻城土堤,直抵城墙,而蚁附之,一战可夺宛城。” 没想到啊,这袁术还有如此高招,想来能成为枭雄的人也决不可能是笨蛋,掘土筑堤,然后派士兵蜂拥而上,好象连兵法上也说过的哟。皇甫嵩当然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他看了看袁术,淡淡地一笑。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要是筑一座直抵城墙的土堤,得征召多少民伕,要花多长时间?我们倒是等得起,可是皇上等不起啊。不等我们把堤筑好攻破宛城,恐怕朝廷的大臣们就要把我们攻击的体无完肤了。” 袁术听到皇甫嵩如此评价他的计策,心中颇有点不忿,脸上却没有表示出来,扭过脸去,正看到天边飞来一群小鸟,他便认真的数了起来,他甚至发现有一只鸟儿好象受了伤。 不用说,下一个就该轮到曹操了。很显然,在袁绍、袁术高谈阔论的时候,曹操也在动脑筋,在这几个年青一辈的将领中间,可能就属曹操年龄略长一点,也更显得老成持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眉宇间透出几份成熟的气质,当皇甫嵩看过来的时候,曹操双手抱拳,朝皇甫嵩拱了一拱。 “将军大人,宛城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强攻必难奏效。在下以为可实行疲敌之计,将官军分成若干队,轮流攻城,每日不断。待黄巾军疲惫,再趁夜偷袭,一举破敌。” 这倒真是个高招,反正进攻的主动权在官军的手里,想攻就攻,想歇就歇,至于能不能偷袭成功,都不是问题。只要是在攻城,想必皇上也不会说什么。攻不攻是态度问题,攻不攻得下是能力问题。皇甫嵩一次点了点头,算是对曹操的建议表示满意。 “这个主意不错,还可放开三面,只攻一门,让黄巾军有机会外逃,就一定不会死守,也许我们有一线机会。还有你们,也说说你们的办法。” 皇甫嵩一抬头,刚好看到孙坚。只见孙坚紧锁着眉头,凝视着宛城城墙,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并没有觉察到皇甫嵩在看他。等了一会,也许是觉得没有人说话,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脸色微微一红。 “将军大人,在下在想,我们是否能挖地道进城呢?挖几条地道,要不了多长时间,也要不了多少民伕,突然从城里杀将出来,必然打黄巾逆贼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一个比一个有办法,这挖地道却是比筑长堤快多了,自古挖地道成功的战例也有不少。但是挖地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地道有很多办法可以破解,只是不知道黄巾军有没有人懂得。皇甫嵩也点点头,表示认可孙坚的办法。 “也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黄巾军中,是否有高人知道对付地道的办法。” 皇甫嵩仿佛还在比较几种主意的优劣,略为沉吟了一会,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周永。 怎么,连我也要为你出个主意?我可不是你的手下,没有义务为你想办法。再说,想到攻城我就头疼,这么高的城墙,在这冷兵器时代,完全凭人撕杀,一点科技含量也没有。还是想办法把黄巾军调出城来,那我的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 “将军大人,我的兄弟们多是猎人,知道对付猎物的办法。如果你把猎物围得太紧,他们就躲在巢穴里不出来。如果你走远一点,躲在旁边守着,他以为没有危险了,就会出来觅食,这时你再突然冲出来,定可一举抓获猎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面对这么高的城墙,周永确实也没有办法,也不好意思跟军师们商量,只得想出这么个主意。谁知皇甫嵩听完后脸色为之一变,回味了一会,竟然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周永大人的办法确实是个好主意。如果我们撤退了,黄巾军还会乖乖地呆在城里吗?不过这个主意现在不能用,怎么着也要先攻几天再说。” 皇甫嵩静静地看着城墙,心中回味着几个人的主意,好久好久,他都没有说话。也不知这了多长时间,朱隽走上前去小声和皇甫嵩说了几句什么,皇甫嵩点点头,才对众人下达了命令。 “周永大人,你带着骑兵隐藏到精山里面去,我们从三天后开始攻城,如果五天没有攻下来,朝廷大军就借故撤走。如果黄巾军出了宛城,你们就突袭他们。” 周永接受了皇甫嵩安排的任务,就带着自己的将领和军师们回到了大营。不过,面对着这茫茫的伏牛山,自己躲到哪去呢?周永连忙找南阳太守秦颉求助。谁知这家伙也是刚刚调来南阳,对伏牛山几乎是一无所知。 无可奈何之下,周永只得安排陈仓、刘枝到山里去找来几个向导。到底是山贼出身,当天下午,陈仓、刘枝就给找来了四个山民,都是熟悉伏牛山地形的猎人。 “小民见过大人。” 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这四个猎人都是南阳本地人,周永招呼他们走进帐篷,请他们坐下,可是他们口称不敢,笔直的站着。周永也不坚持,朝他们点了点头。 “你们知道伏牛山可有什么偏僻的地方,距离也不能太远,既能把我们的骑兵隐匿起来,也方便我们随时出山。” 很显然,陈仓、刘枝问过他们,而且他们也商量过。见到周永发问,其他三人都看着那个年长的,欲言又止的样子,那年长的山民稍微犹豫了片刻,双手抱拳,上前一步。 “大人,伏牛山方圆几百里,山高路险,树大林密,哪里也藏得下几万人马。只是要论方便出山,可以到王家山冲一带,那里离宛城差不多有一百多里,人烟稀少,把守好进冲的通道。既能隐匿大军,也很方便出山。” 这几个猎人似乎还有点战略眼光,选择的地方倒很适中,一百多里路不远也不近,黄巾军的斥侯也不可能进山那么远,一旦黄巾军大军走出宛城,自己一天就可以杀回来,确实是个理想的地方。 “那好,今天夜里,你们带我们进山。” 悄悄地收拾好营帐,幽州骑兵全部跟着四个向导进了山。为了不惊动沿路上的百姓,马蹄上都缠上了麻布。幸好有月亮,一路上倒也顺利。只是进山后道路难走,有些路段连马也不能骑。等到天亮的时候,骑兵全部进了王家山冲。 王家山冲一带零零落落地分布着二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有几十户人家。只有一条山道横穿南北,在王家山冲的冲北、冲南留下岗哨,整个王家山冲就与世隔绝了。 周永的亲兵们进驻的村子就在山道边上的王家山冲,那村子里的老百姓早上起来发现来了这么多骑兵,可是吓了一跳,赶紧关门闭户。然而等了好长时间,这些骑兵并没有招惹他们,才慢慢放下心来,不过大姑娘、小媳妇还是不敢出门。 后来百姓们才发现,这些骑兵原来是幽州官军,而且待人还挺和气。除了不能走出王家山冲,一切和原来一样。反正这里的山民就很少出山,只要这些骑兵不祸害他们,他们就呆在山里哪儿也不去。 …… 进山后的二天,闲来无事的典韦打猎的瘾犯了,拉着许褚跑到山上,打了几只狍子,拿回来剥皮切肉。周永亲自动手,找了些调料,一锅煮了,立即香气四溢。中午的时候,几个兄弟和军师就聚在一块喝酒。正喝到兴头上,突然冲北的岗哨跑来报告。 “报告将军大人,冲北的岗哨被人打了。刚才有十几个人要从王家山冲经过,说是要出山,被岗哨扣住了。谁知那些家伙竟然动起手来,打伤了岗哨,跑到山里去了。那领头的临走时留下话,要把王家山冲灭了。” “哦……” 谁吃了豹子胆,敢跟幽州骑兵过不去?还敢欺上门来叫板?这不是老虎嘴上来拨毛吗?几个兄弟立即气吼吼地站了起来。伸手就抄起了家伙,周永也不由得有点恼怒。 “知道是些什么人吗?” 岗北的哨位离这里有三十多里,虽然是骑马,可是道路难走,又由于跑得太急,那哨兵还喘着粗气,等他稍平息了会,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继续报告。 “回将军大人,我们问过王家山冲的乡亲们。他们说那些人是秦家山寨的,领头的是秦家山寨寨主秦志的侄儿秦宏、秦伟,那秦家山寨还在深山里面,野蛮的很,离这里还有一百多里。” “野蛮?” 再野蛮也不能打伤我的哨兵!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仗,还就是喜欢打野蛮的。看来得给他们点教训。周永也许是多喝了点酒,大脑有些冲动,立即冲那哨兵一摆手。 “去找几个熟悉他们的乡亲,我要问问是怎么回事。” 大家重新坐下,等哨兵去找人,连酒也懒得喝了。不一会,那哨兵就找来几个年纪稍大些的乡亲。那些山里人可能也被官军欺负过,还真怕官军找麻烦,战战兢兢地来到周永的帐篷。周永朝他们笑了笑,尽量和气地说道。 “乡亲们,别害怕,我们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只是想问问你们,那些秦家山寨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起秦家山寨,那些乡亲们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互相之间交换的眼神也带着些许恐惧。最后还是那个年长的老汉咳了几声,才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瞒将军大人,那秦家山寨怎么说呢,平时他们也耕田种地,闲时就打家劫舍。那老寨主叫秦志,使两把四十斤的开山斧,百人难近其身。他的两个儿子更是厉害,大儿子叫秦武,使两把六十斤的断魂刀,小儿子叫秦勇,使两把六十斤的斩鬼刀,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几乎没有遇到过对手。他还有两个女儿,叫着秦怡、秦瑶,善使双刀,武艺超群,丝毫不逊于她们的两个哥哥。就是他那两个侄儿秦宏、秦伟,也有万夫之当之勇。那秦家山寨仗着山高路险,武功高强,世代为匪,横行仗牛山上百年,这伏牛山的小股土匪根本不敢招惹他们,官兵去过几次,每次都大败而归,谁也拿他们没辙。” “啊……” 周永大吃一惊,自己也算是手下强将如云,但还是没听说过一家子出过这么多武功高强的猛将,而且还有两个女将,周永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他朝那个老者笑着,继续问道。 “老大爷,那秦家山寨有多少人?” “将军大人,不敢当。”那老者听周永称呼他为老大爷,连忙向周永拜了一拜“我们谁也没有去过秦家山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过听说有十六个村子,方圆一百多里,大约有几万人。” 原来是这样啊,亦民亦匪,这也是山民凶悍的原因。是不是借这个机会去把他们灭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三代为匪,不知道抢了多少财宝,灭了秦家山寨,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想到这里,他立即问道“进山的道路好不好走?骑马能不能过?” 那老者看了看周永,非常小心地说道“大人,进山的道路不大好走,骑马倒是能过。从王家山冲到秦家山寨,大概要走一天一夜。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村庄,稀稀落落的只有几户人家,不过很多人家都是秦家山寨的眼线。恐怕你们刚刚往里走,秦家山寨的人就会得到消息。” “哦……”那老者的话让周永再次大吃一惊,难道他们有什么先进的通讯工具?周永怎么也不会相信,他们还的什么更先进的手段,便笑着问道“难道他们还有捷径比我们先到?” 那老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倒不是,听说他们有一种特别快的传信办法。官兵几次进山剿匪就吃过亏,都是在半路上中了埋伏。进山的道路又高又险,埋伏上几千人,就是从山上往下砸石头。几万人就过不去。” “哦……照你这么说,我们是没有办法进山啰。”周永的眼睛紧盯着那老者,他有些怀疑这老者是不是有意吓唬自己,想阻止自己进山。 那老者的眼神根本不敢看周永一眼,他低着头想了一会,然后招起头来说“大人,办法倒是有。你们可以先派少数人,把沿路的那些人家全部抓起来,他们什么信也传不出去了,你们就可以进山了。” “呵呵,老大爷,你可以当军师了。”周永笑了起来,心里却在嘀咕,难道以前的官军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他们为什么都中了埋伏呢?他朝那老者施了一礼“谢过老大爷了。” “不敢当、不敢当!”那老者和几个乡亲吓得不轻,连忙跪倒在地,周永只得把他们扶了起来,每人赏了他们一千钱,他亲自把他们送了出去,感动的几个乡亲千恩万谢地去了。 周永回到帐篷,对各位将领和军师们说道“兄弟们,我有意去把这秦家山寨灭了,大家以为如何?” 张飞早就有些恼火,那秦家山寨亦匪亦民他倒是不在乎,可是秦家山寨的人胆敢打伤幽州骑兵哨兵,这口气怎么咽得下,他把酒杯住桌上狠狠地一放。“就该灭了他们,我倒要看看那老家伙的开山大斧如何厉害。” 典韦、许褚也气吼吼的要去报仇,特别是听说什么开山斧、断魂刀、斩鬼刀厉害,更要去较量较量。潘凤、俞涉却是没有说话,点点头表示赞成。关羽则慢慢有手抚着他那漂亮的胡子。睁开了他那漂亮的丹凤眼。“世代为匪,碰到我们,他们应该到头了,我们去灭了他们。” 就在兄弟们义愤填膺地要去消灭秦家山寨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灵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地咳了一声,打断了兄弟们的愤怒,等待大家静了下来,他才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将军大人,我们在这里还要伺机袭击黄巾军啊,如果跑去剿灭秦家山寨,这边有敌情怎么办?” 周永也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自己还有剿灭南阳黄巾军的任务,可是剿灭秦家山寨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秦家山寨抢了多少珍宝、财物?时间应该来得及,到手的珍宝不去拿,酒都喝不下去。 “官军攻打宛城还得准备二天,进攻五天,黄巾军就是想要出城,也在七天以后,有这七天时间,我们还打不下秦家山寨?” 大家商议一番,最后都觉得可行,决定立即起程,留下颜良、文丑、辛评、辛毗和一万骑兵、后勤人员、粮草、辎重,又找了几个熟悉进山道路的向导,周永带着二万精骑星夜赶往秦家山寨。 对于秦家山寨的送信方法,周永想了好久,觉得在这个时代,无非是由人快马传送,或者利用信鸽传送。临出发的时候,周永把陈仓、刘枝叫到身边,小声地向他们吩咐。 “你们带上斥侯队,化装成猎人,悄悄地进山,把沿途的人家全部抓起来。你们千万要注意,看那些人家是不是养有鸟类,如果他们养有鸟类,绝对不能让他们把鸟放走,把那些鸟全部抓住,千万不能让他们送出信去。我们紧跟在你们后面,有什么事情立即跟我们联系。” “遵命。” 进了大山,周永才知道老大爷说的山路有多难走。一望无际的大山,几乎没有一块平地,不是上山,就是下山,战马就成了代步的工具,骑兵也没有了应有的威力。有些地方,大家不得不跳下马来,牵着马在地上行走。 现在已经是七月上旬,正是大热的夏天,蔚蓝的天空,悬着鲜红的太阳,不过好象没有了热量,云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山风轻轻地吹过,仿佛感到秋天的凉意,举目四望,满山都是绿色的,各种各样的树木郁郁葱葱,浓浓淡淡的绿色,复盖了逶迤起伏的群山,风一吹,林涛四起,像群山深深的呼吸,给人一种神秘幽远的感觉。 最使人着迷的,是那条从高高的山坳中奔流而下的溪涧,山泉澄澈得如同有了生命的水晶,喧哗着,打着旋涡,吐着白沫,蜿蜒流泻在堆满乱石的山谷里,让周永感觉犹如行走在人间天堂。 一路上,陈仓、刘枝抓了一百多户人家,好几百山民。让周永吃惊的是,有三十多户人家喂养有一种凶猛的雕鹰,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山里人养这种猛禽有什么用途,这让周永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对这种猛禽倒是很兴趣,命令陈仓、刘枝全部抓来。 一扫而光 一扫而光 夏日的骄阳直射在秦家山寨的大院里,却似乎少了些许霸气,当阳光穿过浓密的枝叶,散落成斑斑点点的光圈时,已经变得非常温柔,一阵阵轻风吹来,伴随着枝叶的舞动,那些光点也在地上翩翩起舞。 秦家山寨的寨主秦志正躺在树荫下乘凉,那些舞动的光点在他的身上轻轻跳动着,然而并没有打扰他的清梦。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梦中,享受着这夏日难得的清凉。 “噗!” 突然之间,一只凶猛的雕鹰落在他的肩上。机敏的秦志早已经从梦中醒来,他伸出手来,那雕鹰立即跳了上来,他用手把雕鹰抱在怀里,从雕鹰的腿部解开一块细布,打开一看,脸色顿里惊慌起来。 “来人啊……赶快敲锣。集合全寨壮丁。” “遵命!” 正在秦志身边不远处打盹的家丁连忙答应着跑了出去,可是找了好半天,也没有找到铜锣,好多年了,秦家山寨没有响起锣声了,那铜锣也不知放哪去了。正急得团团转。突然看到一个丫环手里端着的脸盆,一把夺了过来。 “当当当……” 急促地破锣声迅速在秦家山寨时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群山里传得很远很远。不一会儿,听到锣声的村子里的破锣也敲响了,就这么一村接一村,顷刻之间,秦家寨方圆上百里都笼罩在这破锣声中。 “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随着寨子里迅速响起紧急的锣声,各个村子里的青壮们先是惊谔地四处张望,听到喊叫才明白过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连忙跑回家去。拿起刀枪和弓箭,朝着秦家山寨跑去。 …… 尽管周永一路之上小心谨慎,可是等到周永他们到达秦家山寨的时候,秦家山寨却已经严阵以待。望着纷纷跑向秦家山寨墙的青壮,周永并没有命令进攻。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大家也辛苦了。周永命令安营扎寨,在秦家山寨对面山坡上搭起了一座大营。 趁着扎营的功夫,周永带着张灵和众位兄弟,站在山坡上,从远处查看秦家山寨。只见这秦家山寨果然险峻,整个大寨座落在山顶上,背靠着万千大山,只有一条路上去,且道路狭窄,别说骑兵难以施展,就是步卒要想攻破山寨,恐怕伤亡也很大。 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起了那个老大爷的话,那些官军就是不遭到秦家山寨的伏击,要想攻破秦家山寨,可能性也很小。他忧心重重地对各位军师说道“各位先生,你们看这秦家山寨山高路陡,易守难攻,可有什么妙计?” 荀彧、荀攸这是一次跟随周永出征,当他们看到周永的眼光瞄向他们时,知道周永这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然而急于表现的叔侄俩却苦笑着摇了摇头,荀攸轻轻地笑了笑。 “将军大人,秦家山寨建在山顶之上,就是无人防守,要想爬上山坡就非常不易。如果我们强行进攻,山上就是推下一块石头,恐怕也要砸倒一大片。但是我观山上寨墙并不高大,可在夜间派少数人偷偷爬上山去,占领一段寨墙后再附蚁而上。” 周永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这进攻山寨可比攻打城墙困难多了。那些攻城的器材如云梯、云车之类的工具都失去了作用,就是那些挖地道、筑堤坝的方法也没有用。唯一可行的,也就是偷袭了,可是秦家山寨的人不会防偷袭吗? 张半仙望着秦家山寨看了半天,这时回过头来“将军大人,秦家山寨易守难攻,如果他们夜里加强防守,我们偷袭也不能成功。既然攻不下来,我们何必要攻呢,转而攻击其必救之处,引秦家人下山,岂不是更好?” “哦……” 周永的眼睛连眨了几眨,茫茫大山,哪里是秦家人必救之处?他们可不是黄巾军,这里是他们的老巢,呆在山上有吃有喝,打不赢还可以往深山里跑,他们何必要下山? “还望张灵先生明言。” 张灵闻言。微微一笑,抬手指着秦家山寨周围的大山。 “大人,这还是你的猎人计策,如果你抓了猎物的幼崽,那猎物肯定会跑来跟你拼命。以往的官兵来攻打秦家山寨,往往只想着攻寨,孰不知就算是攻下了寨子,那秦家人往山里一跑,官军也无可奈何,就是调集十万大军也找不到他们。而秦家人在这里之所以能长期生存,就是因为有这些山民。如果我们把这些山民全部送到山外,秦家山寨就如无水之鱼,那些帮着守寨的青壮家人都在山下,能看着我们把他们的家人抓走吗?我敢说,只要我们一开始抓山民,秦家人就会来找我们拼命。” 周永茅塞顿开,这些山民不就是秦家人的要害之处吗?以前的官兵顶多只是抢劫财物罢了,而我要把他们全部送到幽州去。看你们这些孤家寡人躲在山里还有何用。 “传令下去,留下刘辟、龚都骑兵屯盯住秦家山寨,其他人全部出动,抓人、抢粮,凡是能搬走的统统给我搬走,把秦家山寨给我一扫而光。” …… 山里的夜晚好象来得特别快,刚刚吃过晚饭,月亮就跃上了东山。除了偶而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山里的晚上倒也安静。 秦家山寨的寨墙上,寨主秦志和他的两个儿子秦武、秦勇和两个女儿秦怡、秦瑶正在巡视守寨情况。这秦家山寨的人大多数都姓秦,少数不姓秦的人,也是秦姓的亲戚。可以说,整个秦家山寨,都是亲戚连着亲戚,差不多象一家人,而寨主秦志就是家长。 秦志和儿子、女儿站在寨墙上,就象一道城墙。父子都是身形高大、膀大腰圆,魁伟雄壮的身姿在幽暗的夜色中显得尤其英武。就是秦志的女儿秦怡、秦瑶,也比寻常的男子高出一个头去,苗条的英姿倒成了寨墙上的一道风景。 在秦家山寨的周围,共有十六个村子,每个村子有二、三百多户人家,总共就三万八千多人,秦家山寨的人袓袓辈辈就生活在这里。山民一向彪悍的很,就是平常打架也是悍不惧死,以种田为主,兼职抢劫。 从秦志的爷爷那辈起,秦家就在这里占山为王。由于山高路险,进山的人不多。出山的人更少,更没有什么过往客商,所以他们也干不了什么大案要案,只是在这伏牛山周边城镇抢劫。有几次闹得动静大了,惊动了官府,派兵进山围剿。结果被打了埋伏,悻悻地打道回府,也没伤到他们半分。 没想到这次来了这么多骑兵,让秦志有点纳闷。最近没惹事啊,听说山外闹起了黄巾,他们可不敢跟着掺和。害怕牵扯到反贼里面去,一直很规距的呆在山里。这秦志做土匪也是有原则的,那就是绝不跟谋反之类的事情粘边。 这些家伙不去打黄巾,怎么有空跑到山里来? 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几十个眼线,只有三只雕鹰飞了回来,其他的大多没有传回消息来。而且传回来的消息太迟,让他措手不及。要不然,只要他占住山岔口,那些官军就休想进来。 还没等秦志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远处好象传来阵阵的哭喊声。大山里特有的宁静让那哭喊声传得很远很远,以至于守寨子的青壮们听的清清楚楚。 “不好,官军在抢劫我们的村子。” “什么官军,简直就是土匪。” “这些狗官兵,又在糟蹋女人。” “好象是我们二头村。” 不知是谁最先说了出来,那些青壮们立即议论纷纷,紧接着就有二头村的人带队起哄,接着就有不少人来找秦寨主请战,要求下山去消灭那些狗官兵。 “寨主,那些官军在抢劫我们的村子,糟蹋我们的女人,让我们下去拼了吧。” “胡闹,你们没看到那些官兵包围着我们吗?他们正在山下等着我们呢,这是他们的诡计。想把我们引下山,我们能上他们的当吗?” 秦寨主向来就是一言九鼎,他说官军是诡计,那官军就一定是诡计。哪怕那些官军真的在抢劫,在糟蹋女人,那也是跪计,那些青壮们只好抱着刀枪到寨墙上去守寨。不过心里却很不好受,那些哭喊的必竟是他们的家人。 可是那哭喊声并没有秦寨主的一句话而停下来,而且还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在二头村,后来几乎所有的村子都传来了哭声。渐渐的。那些哭声都集中到对面的山坡上,不仅仅是女人,还有老人和孩子。 就是再老实、再听话的男人,当他得知自己的女人在被人糟蹋,自己的父母和孩子被人欺凌的时候,他那男性的血性也会被激发出来的。何况这些山民还不是一般的强悍,平常一言不合就敢以命相搏,在这女人的哭喊、老人和孩子的哀嚎声中,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守寨? 这下所有的青壮都坐不住了,虽然没有人再去向秦寨主请战,可是不满的情绪在蔓延,私下的议论越来越多,语气也越来越激愤。连秦志的大儿子秦武也感觉到了,连忙跑过来提醒秦志。 “爹,得想办法去救救村民,不然的话,这些青壮是不安心守寨的。” 秦志当然注意到了,那凄惨的哭喊声清楚地告诉他,所有的村民都被官军抓走了。这些青壮的家人被官军一抓,他们还会有心思守寨吗?这些官兵真阴险啊。秦志虽然也在怒火中燃烧,可是他还是非常理智地对那些青壮们说道。 “你们都听着,这是官兵的诡计,他们把你们的家人抓进大营,就是想明天就会逼我们出去交战。你们要知道,他们是官军,无非是抢劫财物而已,他们要那些老人、女人、孩子有什么用?我们不出去,他们还能把我们的家人怎么着?” 秦家山寨的青壮们想想也是,他们已经习惯于服从秦志的命令,既然秦老爷不出战,大家只好就守着。不过令他们难以忍受的,是哭喊声竟然持续了一夜,周边的十六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被他们抓走了。unknownerrortype:[]file_get_contents(/www/www.fqwxs.com/files/article/c_txt_shucong///.txt)[function.file-get-contents]:failedtoopenstream:nosuchfileordirectory 秦怡秦瑶 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青壮们就发现包围秦家山寨的官军撤走了,有几个人从山脚下跑上了山。等他们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二头村的秦三等人。等秦老爷命令青壮们把他们放了进来,几个人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啊,官军把我们的家人都抓走了,甚至连我们的粮食、衣物、耕牛、农具什么都抢,连我们做饭的铁锅都拿走了,几乎是洗劫一空啊,这哪里是官军,简直就是土匪啊。” 秦志差点没晕过去,搞了半天,这些家伙更本不是来攻寨的,那他们凭什么抓人、抢东西?自己当了半辈子土匪,最后还被一伙土匪给抢了。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你没搞错吧,他们把我们的家人抓去干什么?他们有多少人?” 那秦三可是在山底下守了大半夜,官兵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好不容易等骑兵撤走了,才悄悄地跑上山。见到秦志,似乎受了天大的委曲,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老爷,我看到骑兵进村,就躲了起来。听他们说话的口音,都是北方人。他们来了几万人,先到的是骑兵。后面还有步兵。说是幽州人口稀少,胡人常来抢劫,他们专门在山里抓人,说要把我们的家人送到幽州去开荒种地,守护边境。” “啊,原来如此!” 秦志仿佛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有这么多骑兵呢,原来是北方幽州的,竟然跑到我们这里来抓人。这还有没有王法?皇上也不管管?原来昨天外甥秦宏、秦伟说有士兵把王家冲包围了,自己还不相信,看样子他们将王家冲的人都抓光了。 “现在就是去追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们马上去占住山岔口,把他们困在秦家山寨。要是他们不把我们的人放回来,我们就把他们困死在这里。” 太阳出来老高了,树林里的小鸟也欢唱了半天,可是辽东骑兵大营里一片寂静。连续折腾了几个晚上,又是赶路,又是抓人,士兵们都有点累,除了放哨的,大家还在睡觉。 “大人,大人,不好了。秦志带着三千多个青壮占据了山岔口,把我们的归路掐断了。”突然之间,刘枝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打断了周永的美梦。 周永早就听那跟来的几个向导说得非常清楚。那山岔口就在大军回到王家冲去的要害之处,只要占住了山岔口,就是从上面丢石头,也会砸死不少人,而要想夺回山岔口,恐怕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其实周永也知道,在这大山之中,那里都是险要之处,只不过山岔口更险点罢了。随便占领一个关口,周永想要回转就得付出代价。昨天晚上也是太辛苦了,周永也忘记了警惕,没想到被别人断了后路。不过他的嘴上还是挺硬的“慌什么?大惊小怪的,等我们吃罢早饭,再去收拾他们不迟。”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紧张,那山岔口还真是个天险,难不成还要爬到山上去跟他们拼命?周永把各位兄弟和军师招到一起,边吃早饭边商议。“秦志那个老家伙发了狠,他占住山岔口断我们的归路,大家说怎么办?” “哼……不就是占住了山岔口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是拦住我们不让走吗?我们就不走,去攻打他的秦家山寨,端了他的老窝,看谁狠?”张半仙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哦……”周永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两眼望着张半仙“虽然秦志调走了三千青壮,可是山上还有一千多青壮和家丁,秦家山寨那么险峻,我们要想攻上山去也不容易啊。” “将军大人,我已经认真查看了秦家山寨,要想攻上山去,几乎没有可能。”张半仙抬起头来,眸子里闪着寒光“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秦家山寨的青壮家人当作人质,让他们在前面冲锋,我看秦家山寨的人还敢不敢砸石头!” “啊……” 不仅仅是周永,几个军师都惊谔地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周永。不得不说,张半仙的主意真是又损又毒!这要是传出去,周永的英名还不被毁了?不到万不得已,这种招术还是不用为妙。 然而张半仙非常的坦然,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计谋有什么不妥,根本没有在乎众人的目光,依然淡淡地说道“秦志那不是发了狠,而是气昏了头,他以为占住山岔口就能挡住我们,纯粹是愚蠢。我们就是要走,他也拦不住。到时候我们就让他们的家人走在前面,看他们敢不敢扔石头。” 周永的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抬头看着张半仙,仿佛不认识他似的。他实在是无法接受,张半仙会说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当初在青州,他对黄巾军用乡勇的家人攻城还十分愤怒。难道仅仅过去了二个多月,自己也变得这么恶毒了? “呵呵,这个办法倒是管用。可是我想要征服秦家父子、兄妹,我要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他们成为我忠实的将领,所以不能用这种办法。” 周永朝张半仙笑了笑,虽然肯定了他的计谋,却也为不用他的计谋找了个借口。周永甚至在想,刚开始的时候,张半仙建议把乡亲们都抓起来,恐怕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 张半仙淡淡地笑了笑,埋头吃自己的早饭。没有谁能理解张半仙的心情,对于一个身处社会底层的文人,他看尽了这个社会阴暗的一面,受尽了一切有权、有势、有钱、有力者的欺压,他对这个社会充满了仇恨,一旦他有机会的时候,他就会想方设法地报复这个社会。 “将军大人,我也仔细地观察了秦家山寨,我认为要想攻上山寨还是有可能的。我们可以命令士兵们把那些村民们的门板拆下来,做面人字形的挡板,十几个人一组,推着木板往上爬,不管是石头,还是箭矢,都不用怕。再说现在山上只剩下一千多人,我们的机会更大了。” 就在大家埋头沉思地时候。田畴突然提出了一个办法。也许是田畴的年纪最小,竟然想起了这么个孩子气的主意。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赢得了大家的赞同,周永二话没说,就命令士兵们赶快去拆门板,不到一个时辰,就做成了上千个人字挡板。 …… 攻打秦家山寨,骑马是不可能了,周永把战马留在大营里,带着一万多士兵列队而出,径直扑向秦志的老巢。虽然说秦家山寨山高路险,但上山这段路还是好路,秦家人自己要常走,他能不修好点吗? 路是好路,却不好走,上面砸个石头也能倒下一片。此时的秦家山寨,只有一千来个青壮在守寨,看到官兵们上来,纷纷往下扔石头,稍不注意,头上就是个大窟窿。 站在山脚下,望着高高的秦家山寨,周永的头有点晕,天啊,这要是冲上去,得会出多大的代价?一进之间,他甚至想起了张半仙的主意。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回过头来对将领们说道。“兄弟们,我们来一场比赛如何?” “比赛?如何比赛?赢了有什么奖励?”张飞好奇地盯着周永,急不可待地问道。 周永笑了笑,对大家说道“我们兄弟几个,每人带一屯士兵,看谁先冲上去。谁最后冲上去,就拿他的薪水,请最先冲上去的人喝酒。” “好!好!好!” 张飞咧嘴大笑,连连点头,关羽、典韦、许褚、潘凤、俞涉几个兄弟也笑着同意。他们六个人每人叫上一屯士兵,还没等周永下令进攻,他们就从不同的方面往山上爬去。 留守在山上的秦怡、秦瑶早就看到了山下的动静,望着官军士兵们抬着的人字板,立即明白了官军的用意,连忙让青壮们收起了弓箭,搬起石头往下砸。 还真别说。有了这些人字挡板,箭矢肯定射不透,就是一般的石头砸下来,也会滚到两边去。所以秦怡、秦瑶一看普通石头不行,连忙命令青壮们去搬大石头。 “快砸!砸死他们!” 巨大的石头“轰隆隆”地滚了下来,那些人字挡板不堪一击,瞬间就被砸得粉碎,连同他们身后的士兵一同往山下滚来,那些被砸伤的士兵哀嚎着,凄历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秦家人在山上经营多年,到处都是险要之处,几乎没有捷径可走,不管从哪里爬山,都是一样的危险。一时之间,秦家山寨都处都是惨嚎,周永的心不由得紧缩在一起。 好在山上只有一千多人,不管他们怎么丢石头,也拦不住这么多人往上冲。虽然有好多块人字木板被砸碎了,但是终究没有挡住周永他们上山的道路。在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后,周永和兄弟们终于爬上山来,并很顺利地蹬上了寨墙。 …… “杀……” 刚刚蹬上寨墙,秦志的女儿秦怡、秦瑶就带着家丁们杀了过来。在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这些悍将手里,留守的一千多个青壮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不一会就斩杀过半。渐渐地,就把这些青壮们逼下了寨墙,杀进了秦家大院。 秦怡、秦瑶手持双刀,拦在大院门口。白净柔嫩的脸蛋涨得通红,高挑的身材英姿飒爽,漂亮的大眼睛仇视地瞪着周永等人,高高的胸脯一起一伏,显然刚才杀得有些累了。 “上……” 随着周永一声令下,有几个勇敢的士兵不自量力的冲了上去,可是他们的武力不济,根本不是秦怡、秦瑶的对手,没交手几个回合。就被她们姐妹俩打得狼狈逃窜。 周永看看关羽,却看见关羽正望着天上的太阳,也不怕太阳刺伤了他的丹凤眼;再看张飞,张飞连忙扭过头去,正在欣赏山上的风景;而典韦、许褚更绝,两个家伙正在地上数蚂蚁。等他看到潘凤、俞涉的时候,那两个家伙竟然抓俘虏去了。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兄弟,这么漂亮的女将难道要大哥亲自上阵?周永气哼哼地瞪了他们一眼。手持双刀朝秦怡、秦瑶冲去。 周永紧奔几步,两手一分,双刀展开,刀刃不偏不倚,直劈秦怡、秦瑶的酥胸,秦怡、秦瑶抬刀一架,秦怡反手就劈向周永的下盘,秦瑶的大刀顺势刺向周永的左腰。两把大刀都是力透锋刃,好似乱蝶随飞狂舞,稍有偏差就会扎透周永的身体。周永脸色铁青,霍然倒纵数步,吓出一身冷汗。 秦怡、秦瑶不依不饶,眉间骤紧,倏然聚集凛凛杀气,双刀一晃,紧逼数步,恰似飞箭离弦,两把刀片带着破空之声,直切周永腰胯和头颅。两姐妹显然长期在一起配合,竟然滴水不漏,攻得周永节节后退。 几招过后,周永渐渐地熟悉了她们姐妹的套路。此时的周永已经全身紧绷,镇定自若,两脚稳如磐石,双刀齐出。只听得“当当当当”四声响,秦怡、秦瑶的攻势悄然化解。 周永猛地返身回步,和秦怡、秦瑶缠斗在一起。渐渐地,周永已经适应了她们的双刀,越战越勇,随着时间的流失,也不知打了多少回合,周永竟然连秦怡、秦瑶的进攻路数了如指掌。可是她们的武功高强,一时之间也难以将她们拿下。 “啊……” 突然之间,周永只觉得一团黑影一闪,两只利爪已经到了他的门面,万分危急之中的周永一面抽刀上削。一面往后就倒。要不是周永有着超乎常人的感觉,恐怕早就被抓破了双眼。 “噗!” 几乎就在周永向后倒下的同时,洪恩、洪林的箭矢已经到了,那箭矢几乎是擦着周永的头盔而过,可是那黑影却犹如利箭一般,“嗖”地一声直冲云霄,而箭矢刚刚从那黑影的身下穿过。 周永翻身而起,又一团黑影如闪电般扑面而来,周永这才看清原来那就是一只雕鹰,洪恩、洪林的箭矢再次射来,那雕鹰似有灵性般腾空而起,似一只箭矢直飞空中。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空中,只见有四只雕鹰正在空中盘旋,它们舒展着宽大的翅膀,轻轻地在空中划过,可是它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地面,似乎随时准备俯冲下来。 就在周永发楞的瞬间,秦怡、秦瑶又扑了上来。姐妹俩的大刀一刀比一刀凶狠,刀刀不离周永的要害,一时之间,杀得周永只有招架之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周永这才感到那个老大爷说得一点也不假,这两姐妹的武功确实非同小可。虽然周永天天在练习他的在三十六路连环刀法,可是比这两姐妹比起来,还是有很大差距。要不是自己的力量和心法占了很大优势,还真不是她们姐妹的对手。 他不由得想起了她们的两个哥哥,如果他们的武功强似他们的两个妹妹,再加上他们的力量,那该是多么强悍的将领?他还真有些担心关羽、张飞能不能战胜他们。 看看天色已晚,周永不由得着急起来。突然心生一计,有意让开门面,虚晃一刀,引得秦怡来攻。就在与秦怡擦身而过的瞬间,轻轻地在她耳边“噗”地吹了一口热气。毫无防备的秦秦惊得猛地倒纵数步,一股热流迅速传遍全身,只觉得浑身暖洋洋,麻酥酥,立足未稳,被赶上来的周永用刀背一拍屁股,惊得她猛窜几步,却不料周永脚下一勾,将秦怡摔倒在地。 正在进攻的秦瑶怎么也不相信姐姐会输,还在惊诧之际,周永突然双刀袭来,狂劈狠刺,一时之间,逼得秦瑶无从招架。秦瑶双刀紧扣,一攻一守,有有法,令周永无从下手。紧攻几招,逼得秦怡架住了双刀,两人对面紧距尺许,周永轻轻一笑,“吧”的一个飞吻,不通人事的秦瑶竟然面红耳赤,傻傻地呆住了,被周永轻松拿下。 只能嫁我 只能嫁我 抓获了秦怡、秦瑶,周永就带领士兵们占领了整个秦家山寨。这秦家山寨占地极大,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边际。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满院的花草树木,端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称得上是繁华似锦。 “可惜了啊……” 周永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然后就命令士兵们搜索财物。可是很快就令周永失望了,士兵们把秦家山寨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粮草、布匹、绢帛等财物,只找到一万多两黄金,五万多两白银,还有一些珍宝、玉器之类的财宝。 “这怎么可能?仔细地搜索,给我把秦家山寨挖地三尺。” 几个士兵用榔头、锄头和铁镐,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库房的石头地板掘开,然而下面全是泥土,还是什么也没有。周永不由得有些纳闷,明显有回音的地方,怎么会还是泥土? “继续挖!” 周永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命令士兵们继续往下挖,一直挖到一人多深。仍然全是泥土,一点财宝的痕迹也没有。士兵们看周永没有放弃的意思,也不敢歇息,继续挥镐猛挖。 “咚……” 突然,那铁镐象是挖到了什么硬物,发出了一声脆响。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挖得更起劲了。再往下挖。大家都看清了,原来又是一层石头地板。 “地窖,是个地窖。”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厚厚的石板的慢慢打开,一个庞大的地窖呈现在众人面前,幽暗的粮食仓库里突然闪现出一道道金光,整个粮食仓库一下子亮堂起来,恍如白昼。 “嗷……” 所有人欢呼起来,地窖里全是金银、玉器和五铢钱,堆满了整个地窖。看样子秦家几辈人抢劫来的财物都集中在这里了,有了这些财宝,秦家人世世代代也不会为生活发愁了。 “天啊,这下发财了。” 找到了秦家山寨的财宝,周永开心的在秦家山寨驻了下来。看到秦志还守在鹰子嘴,周永也不着急,带着一万将士住在山上。留下一万将士守住大营,轻轻松松地在秦家山寨度起假来。秦家山寨建寨这么多年,花草倒是栽了不少,这么好的风景,错过岂不是可惜? “报告大人,秦家的小姐不吃不喝,已经二天了。” 周永不由得头疼起来,还真拿这两个丫头没有办法。真是深山出美人,秦怡、秦瑶不仅长得国色天香,而且还有一身好武艺。本想慢慢来收伏她们,没想到秦怡、秦瑶竟然闹起绝食,周永还真舍不得让她们就这样香消玉殒。想了想,看来得更改计划,提前交锋。 走进关押秦怡、秦瑶的房间,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周永不由得皱了皱鼻子,很快就发现她们的床头有两个小瓶,里面装着用花瓣蜜制的香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看来这两个小丫头还很会享受生活的。 “那两瓶香料是谁放进来的?” 负责看守的士兵是一个忠于职守的好士兵,突然见周永问得如此认真,如此严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犯了大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小的该死,那是两个小姐让她们的丫环送过来的,小的以为就是二瓶香瓶,就答应了。” 周永差一点笑了起来,一个还在乎香味的人,会坚决地去死吗?只要你还留恋这个世界,我就有办法对付你。 “没事了,你们出去吧,我要与两位小姐单独谈谈。” 待士兵们都退了出去,周永微笑着打量秦怡、秦瑶。这秦怡、秦瑶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身高在七尺五寸左右。两人都是细致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 秦怡、秦瑶坐在那里梳理着她那有些松散的长发,显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突然由妩媚变得可爱,让人顿生喜爱怜惜之情,稚嫩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警惕地盯着周永,眼睛里满是愤怒。见周永直愣楞地看着她们,秦怡、秦瑶给了周永一个很高的评价。 “无赖!” “恶棍!” 漂亮的女孩,生气也很美,小小的红唇与长长的眉睫,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轻轻一咬牙,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见她们骂自己,周永反而笑了。说我是无赖,我就将无赖进行到底。 “我已经派人去跟你们的父亲、母亲提亲,让他们把你们嫁给我,以后你们就地我的妻子了,可要学得贤惠些哟,你们怎么能这样骂你们的丈夫呢?” 可怜的秦怡、秦瑶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去向自己的父、母提亲,要是父母答应了,自己还不得一辈子伺候这家伙?想想这家伙靠歪门邪道打败了自己,心里就有气。 “想得美。” “你做梦。”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跟些爷们打交道,今天跟两个女孩子斗斗嘴,调剂调剂生活,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就逗你们玩玩。 “我想得美?现在全秦家山寨的人,包括你们的父母、兄长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已经被我亲过了,这两天又单独关在一起,大家都在心中说你们两个已经成了我的人。试问这天下之大。哪个男人还会娶你们?我要是不娶你们,你们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你们就是现在死了,也说不清白,人家也会说你们是我的。” 秦怡、秦瑶听罢,气得浑身发抖,漂亮的脸蛋涨得通红,高耸的酥胸起起伏伏。秦怡猛地站了起来,扑上来就是一拳,周永猛地偏头,那掌风呼啸着从周永的耳边擦过,周永就势伸手一揽,把秦怡抱在左手。 那秦瑶见秦怡扑了上去,仿佛心有灵犀般跳将起来,银牙紧咬,挥掌就朝周永打来,周永稍纵半步,错过秦瑶的掌风。周永跟着疾步上前,提起拳头朝秦瑶酥胸上抓去。秦瑶侧身让过,金莲上勾,转而踢向周永的右肋。 这一脚好似飞花飘叶,悄无声息又阴狠诡诈,眼见周永身前空虚,势必难以招架,谁知周永心到手到。伸手一抬,差点把秦瑶摔倒,眨眼的瞬间,周永的右手搂住了秦瑶的细腰。 不管三七二十一,周永两手一用劲,就把她们两个紧紧地抱在胸前。大脑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周永一低头,在她们俩的脸蛋上一人亲了一下。 “啊……” “啊……” 秦怡、秦瑶大声惊叫起来,然后就在周永的怀里拼命的挣扎。可是周永的两只胳膊象两根铁箍,任凭她如何使劲,却动不得半分毫。渐渐的,秦怡、秦瑶不再挣扎,身体也软了下来,只是眼睛狠狠地瞪着周永。毕竟有两天没有吃饭。体能到底差了许多。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怡、秦瑶的眼神不再瞪着周永,而是漫无目标的看着别处,仿佛已没有了仇视。 这是她们已经开始默认了,周永更加大胆,在她的脸蛋上长长在一吻。这次她没有挣扎,也没有配合,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 “你们秦家几代人象老鼠一样躲在深山里当土匪,纵有钱财,活得又有什么意思?你们到山外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你们跟着我出去,堂堂正正的做人,明明白白的做事,岂不比你们终生躲在这山疙瘩里当土匪强上一万倍?” 也不管她们答应不答应,周永在她们的脸蛋上又亲了一口。两个小丫头羞得满脸通红,互相不敢看一眼,只得乖乖地趴在周永的怀里,任由他胡来。周永见她们乖乖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你们家养那么多雕鹰做什么?是不是用来送信?” 秦怡、秦瑶看了周永一眼,又扭过头去,不理睬周永。 “你不说,我把它们都杀了吃。” “你敢!” 秦怡、秦瑶几乎是吼了起来。眼睛又敌视周永。周永笑了笑,然后松开了她们,命令士兵给她们送来饭菜。 “吃完饭菜,你们就自由了。” 周永走了,秦怡、秦瑶尴尬地坐在那里。两天没吃饭,确实饿得有点受不了,那饭菜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秦怡、秦瑶想了想,猛地拿起了筷子。 “姐姐。吃饭,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再跟他打。”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秦怡、秦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吃饭的理由,也算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等秦怡、秦瑶吃完饭,打开房门,外面果然已经没有卫兵,秦怡、秦瑶四下看了看。信步走了出来,来到自己熟悉的大院里,红艳艳的月季花儿在枝头怒放,颜色是那么浓,那么纯,没有一点杂色,简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姐,老夫人有请。” 两个小丫环一直等在园子里,看到秦怡、秦瑶出来,连忙上前回话。在她们获得自由的同时,她的母亲也自由了。秦怡、秦瑶二话没说,跟着小丫环就去了后园。 女人们见面,上来就是一顿大哭,也就是两天没有见面,就象经历过生离死别似的,哭得天昏地暗。连忙旁边的丫环们也跟着哭了起来,一时之间,大院里哭声一片。等待母女三人哭得够了,秦夫人这才端详起两个女儿来。 “两天不见,怎么瘦得这么多?傻丫头,打仗是男人们的事,谁让你跟着乱操心。听说你们两天没吃饭,真是傻到家了。你们跟谁赌气呢?” 秦怡、秦瑶连忙劝慰母亲,说自己吃得好,睡得香,那些都是下人们乱说。还怕秦夫人不相信,站起来就要拉开架式给母亲来一套拳法。“好了,好了,还是那么咋咋乎乎的。这眼看就要给别人当媳妇了,怎么还没有一点规距?” 秦怡、秦瑶正待拉开架式。猛听到母亲如此说,连忙收拳在手,跑过来拉住秦夫人的手。“娘,你说什么呢?什么就要给别人当媳妇了?” 秦夫人把两个女儿拉到怀里,仔细地打量了一会,眉宇间充满了忧虑,长叹了一口气。“那周永大人没有对你使坏吧?” 秦怡、秦瑶当然明白她们的母亲指的是什么,连忙摇头,秦怡斩钉截铁地对母亲否认。“娘,他没有对我们使坏,你别听下人们乱说。” 可是秦怡、秦瑶的脸庞却是涨的通红,眼睛也有些游离不定。作为过来人的秦夫人一眼就看出两个女儿的不安和尴尬。 “那个周永大人是幽州辽东郡的太守,这次来南阳是来剿灭黄巾军的。是你们的表哥李冰先惹了他们,他们才进山来抓我们。辽东郡人口稀少,他要把我们全部带过去。他的军师已经来提了亲,那周永大人要娶你们。现在我们在人家的手上。只好推说你们的爹不在,等你们的爹回来再做定夺。” 秦怡、秦瑶听完母亲的话,眼泪又下来了。不过这次秦夫人倒是没哭,她替两个女儿擦干眼泪,轻轻地搂着秦怡、秦瑶 “依我的意思,你们嫁给他也好。这样你们的爹和两个哥哥也有个安生的地方,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你们也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免得下人们风言风语。再说那太守大人也不错,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倒也是一表人材。” 谁知秦怡、秦瑶听罢母亲的话,有些不乐意了。秦瑶更是气鼓鼓地撅着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哼,我才不嫁给他,一点也不象个正人君子。他和我打仗,还是靠耍诈取胜,要不然,我就把他打败了。” 秦夫人不由得笑了,她看看秦怡、秦瑶,女儿还真是小孩子性情,微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傻闺女,打仗讲得就是兵不厌诈,有谁会站在那里和你真刀真枪的硬打?输了就是输了,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自己技不如人。对了,他究竟耍了什么诈?” 这一问,秦怡、秦瑶的脸上“腾”地升起一朵彩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他……他……” 秦家父子 占据着鹰子嘴的秦志得知周永带领官军攻打秦家山寨,后悔的他直跺脚。可是他又不能撤回去救援,只要他一动,守在大营里的官军就会攻击他。他这些青壮,守在山上打埋伏还可以,要是想与正规的官军作战,恐怕只能是找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周永攻占了秦家山寨,心疼得秦志差点跳了崖。 “该死的狗官,你这个害民强盗,老子一定要把你拦在秦家山寨,早晚灭了你们,把你那厮碎尸万段,方是愿足。” 谁知周永并没有准备走出秦家山寨,却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这天,一个受伤的家丁来到鹰子嘴,带来了周永的一封信。主要内容就是周永要娶秦志的两个女儿,另外把秦家山寨所有的人带到幽州去。如果他们不让道,官军就在秦家山寨住着,明年再走也不迟。 “天啊,这回我们真是碰到了一个无赖狗官,他竟然赖在秦家山寨不走了。” 秦志真是要晕过去了,自己风餐露宿地在山上等了好几天,这家伙竟然不走了。真是气死人啊,这要是在山上等上一年。到时候,自己的两个女儿恐怕连外甥都要生出来了。 “爹,我们杀回去吧。他们不走,等在这里有什么用?” 大儿子秦武也是恨得牙痒痒,猛地一挥手,他提着两把断魂刀就要冲下山去。马上就有几十个青壮跟着他抄起了家伙,他们可是比秦武还要着急,他们的女人可都在官军手里。官军要是在这里呆上一年,不知要为秦家山寨增添多少下一代。 “爹,就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我们秦家山寨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小儿子秦勇更是气得跳脚,在山上转来转去,寻找着发泄的目标。大家可都知道他是个暴脾气,发起火来六亲不认,那些青壮们也不敢靠近,生怕他一时性起,把他们当官兵给劈了。 秦志虽然也很愤怒,可他已经清醒了许多。随便离开秦家山寨,就已经犯下了大错,如果再回去,那可就正中了官兵们的圈套,说不定他们正在山下等着呢,搞不好真的一网打尽了。 “不。那些家伙总要走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在这里过一辈子。我们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他们,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然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官军却还不撤退,秦志差不多要崩溃了。虽然他们可以打猎裹腹,但是天天日晒夜露,身体差一点的青壮开始病倒了。可是那官兵有二万多人,且装备精良,想想他就不敢硬拼,只好硬撑着。 等到七天,周永决定走了。除了搬不动的房屋和石头,他把能带走的所有东西都用牛驮上,带着三万多老人、小孩和妇女,还特别把秦家山寨所养的雕鹰全部带着,朝着鹰子嘴而来。士兵们牵着马,走在山民们的中间。 看到迎面而来的秦家山寨山民,秦志傻眼了,不知如何是好。那队伍里面都是青壮们的家人,而且还有秦志自己的老婆、女儿、儿媳、孙子,谁敢往下扔石头?如果强令这些青壮们砸石头,非把他们逼反了不可。 “下去,跟他们拼了。” 秦志大喝一声,带着两个儿子和青壮们冲下山来,迅速抢占了出山的道路,在山道上排成几排,拦住了周永他们的去路。秦志高高地举起左手,青壮们停在身后,秦志手提着两把开山斧,率先走上前来。 “你们谁是当头的,出来说话。” 周永一看这块地方,不由得在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会选地段啊,这一段山路崎岖不平,场地狭小,根本不能骑马,更不能马战,看样子他想进行步战,以已之长攻彼之短。有创意,周永只好提着两把大刀,独自一个人走上前去。 “杨寨主,久违了。” 这就是那个官军头目?秦志恨不得上来一刀劈了他,冷冷地打量着周永,这么多天了,还是一次看到敌人的面目。不由得在心里思量,挺年青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狡猾、狠毒? “请问,你准备把我们的家人带到哪里去?” “实不相瞒,我准备把他们带到辽东去。当然。我也希望你们一块去。如果你们不去,我也不勉强,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当土匪好了。” 一股怒火在秦志的全身燃烧,你作你的辽东太守,怎么管到我们这里来了?他已经忍了好多天,今天总算要发泄了,等周永说完,不由得冷冷一哼。“大人,我们好象不归你管吧?凭什么让我们的家人跟你去辽东?” 呵呵,你还懂得属地管辖的法律?不过也不能在未来丈人的心中留下疙瘩,周永决定把脏水泼在李冰身上。“秦寨主,你当土匪,任何官兵就有责任剿灭你。再说,要不是你的侄子秦宏、秦伟打伤了我们的官兵,我们哪里知道这深山里还有一个秦家山寨?” 秦志不由得在心中骂道,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尽给老子惹事,这次事情结束了,看老子不打断你小子的狗腿。眼看官军人多,秦志还是准备拼一把。 “哼,我要是不答应呢?” 看着这个未来丈人霸道的样子,周永在心里冷笑一声,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在我的手上,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有资格不答应吗?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眼看着就要动手,周永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那是秦怡、秦瑶跑过来了,几天的相处,他对她们已经相当地熟悉了。 “爹,我们还是去辽东吧,你们就这点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正在气头上的秦志见两个女儿跑过来,还以为女儿来给她帮忙的,谁知她们竟然是来劝降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己的女儿反倒为别人说话,不由得怒火心中起,狠狠地喝到。“滚一边去,你们两个死丫头。老子还没准许你们嫁人呢,竟然帮别人说话,小心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秦志一通乱吼,真把秦怡、秦瑶骂急了。她们的脸色涨得通红,秦瑶狠狠地一跺脚,大声地回到。“爹,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乡亲们着想?一旦开战,乡亲们还有活路吗?” 这句话才真是点到了秦志的死穴,家人都在官军的手里,那些青壮敢跟官军动手吗?自持武功高强的秦志并没有把官军放在眼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哼,拿乡亲们当人质,算什么英雄,有种出来单挑,打得过我这把开山斧,我们跟你们去幽州,要是打不过,留下乡亲们,放你们出山。” “好!秦老寨主真有魄力,就依你,放马过来吧。” 周永的话音刚落,站在秦志身后的秦勇突然“噔、噔、噔”连跑几步,冲上前来。 “要想从此过,问问我的斩鬼刀同意不同意。” 眼见得那秦勇跑了上来,周永身后的张飞也是猛跨几步,提着两把大刀就迎上了秦勇。 “看俺老张来战你。” 两人再不答话。“腾腾腾”的几步,张飞一阵风似的与秦勇战在一起。由于这里地势不平,道路崎岖,大家都没有骑马,周永免不得有点替兄弟们担心。他们可都是马上将军,现在是步战,他们习惯吗? 秦志的小儿子秦勇,身高八尺五寸,体形魁梧,力大无穷,使两把斩鬼刀,每把大刀重达六十斤,而张飞步战只是两把重量只有二十斤的普通大刀。只见秦勇的斩鬼刀呼呼生风,逼得张飞连连后退。 慌乱之中,张飞双刀收紧门户,冷哼两声,借着秦勇的上挑之力将左手大刀高高杨起,霍然劈向半空,怒吼一声“杀……”,大刀倏尔劈下气魄雄浑,犹如雷霆击地,刀法优美,又似长虹垂天。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刀刃直切秦勇的咽喉。 “啊……” 所有的人。不管是北军官兵,还是秦家山寨的山民,都失声叫了起来。眼看着那秦勇就要命丧黄泉。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下走的斩鬼刀猛地回转,只听得“当”的一声响,两刀相撞,顿时碰出一团火花,四散开来。 站在一旁的周永看得惊心动魄。只见两个人你来我往,刀光闪闪,整个身体都笼罩在片片刀光之中。 可眨眼间,秦勇刀走偏锋,刀刃急掠张飞肋下。张飞大吃一惊,暗叫“不好!”,纵身后撤,可是秦勇那刀似是而非。莫名其妙,无奈之下张飞只得又退后一步。但刀势迅疾已不及躲闪,就听“吱啦”一声,刀锋贴着张飞腋下穿过,立时将衣衫划出一个大口子。 张飞也是实战经验丰富,临危不乱,两刀一错,前攻后守,登时在胸前刀影横飞,劲风激荡,威不可当。手腕一转,刀子倏尔上挑,刀背重重敲在秦勇的肘部。那秦勇手臂酸软,指尖劲力消失无影,慌得秦勇闪身后退。 转眼之间,两个人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周永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能跟张飞战平一百多个回合,真是不简单,这家伙在山上当土匪,真是埋没了人才啊。看看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周永就准备鸣金收兵。 谁知道站在一边的秦武见弟弟久战不下,心里有些着急,眼见过了一百多招,唯恐弟弟有失的秦武就提刀冲了上来。 早就手里痒痒的关羽眼疾手快,就在秦武冲出来的一瞬间,关羽起步冲了过来,拦住了秦武,两人双刀一挥,就大战在一起。 那秦武也是高大魁梧。和他弟弟一般的威武雄壮,两把断魂刀舞得神出鬼没,关羽的两把刀只是普通大刀,每刀重二十斤,就是一般的将领用的装备。可是关羽是一通百通,长刀、短刀都使的得心应手。 两人愈斗愈烈,空旷的山谷中刀光飞舞,杀声震天,乱石堆中人影倏尔分合,四个人战成两团黑影。关羽围着秦武旁敲侧击,东劈西砍,出刀快的目不暇接。而秦武也是左拦右挡,狂劈狠刺,刀尖对着刀尖,刀背砸着刀背。 眼看着四人打得难分难解,典韦、许褚两人有些郁闷了。互相打了个眼色,就准备上去帮忙。周永明白他们的心思,那样就会胜之不武,秦家山寨人也不会服气。他朝秦志努了努嘴,典韦一下子明白了。 “秦寨主,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么?” 正在为自己的两个儿子担心的秦志,猛听得有人向他挑战,满腹的火气正无法发泄,见来了个倒霉的,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 那秦志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浓眉大眼,身高八尺,腰腿粗壮,一对开山斧使得神鬼莫测,仿佛随手挥洒而出,似是而非简捷有效,力可排山倒海,势必惊天动地。而典韦丝毫不落下风,两把大刀上下翻飞,进攻如上晴天霹雳,防守则滴水不漏。两个人象两股旋风在山间盘旋。 典韦的眉头紧皱,杀气腾腾,两把刀一晃,恰似飞箭离弦。秦志镇定自若,脚下突然生风,朝着典韦就是两斧。典韦微抬手腕,掌中的两把刀好象长了眼睛,刀背正好与双斧相碰。反手上挑,刀锋凌厉,直指秦志腰部。秦志无从招架,侧纵数步,挥斧再次砍来。 典韦一上场,单单把个许褚凉在那里,百无聊来之际,悻悻的走到周永跟前。 “大人,这爷子三人武功不凡,要不要我上去帮帮?” “许褚兄弟,不用着急,要不了半个时辰,胜负就会立见分晓。” 经周永一说,许褚马上明白过来,露出会心的微笑,手中的大刀垂了下来,安心的在一旁观战。 “啊……” 果然,刚过一百个回合,激斗之中的典韦一个摆刀荡开秦志的开山斧,另一把大刀轻飘飘的搁在了秦志的肩头,锋刃冷气飕飕,正冲着他的脖颈。全场人吓得大叫一声。 正在酣斗之中的秦武、秦勇猛然间听到一声惊呼,稍一回头,见典韦的大刀架在他们父亲的脖子上,随即惊出一声冷汗。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他们的脖子上也架上了大刀。 信使雕鹰 信使雕鹰 周永一回到王家冲,颜良、文丑和辛评、辛毗就汇报了宛城的战况。原来连续几天来,朝廷大军天天攻城,不管是强攻,还是偷袭,还是没能成功,可谓一无所获。就在昨天,朝廷大军已经按计划撤走了。 为了保密,幽州骑兵也收回了派往山外的斥侯。宛城离王家冲差不多有一百多里,一点也感觉不到宛城的情况,这让周永有些不安,驻守的深山里,也不能与外界隔绝。周永找了几个本地乡亲,让他们天天往宛城方向跑,观查宛城张曼成的活动情况。 秦家山寨的三万多人,暂时就寄住在王家冲。从来没有来过多少外人的王家冲一下子驻进这么多人,拥挤得不得了。更让周永烦恼的是秦家山寨的人匪性不解,刚来两天,不断地有王家冲的人跑来告状,不是丢了狗,就是不见了鸡。更有的连自己的女人也不见了。把周永闹得烦不胜烦,他可没有处理这些婆婆妈妈事情的兴趣,统统交给张半仙去处理。 周永本想快点让秦志领着秦家山寨的人到幽州去,可以这个老家伙总是找借口拖着不走,看得出,他还是非常留恋他的秦家山寨,想跟周永讨价还价。看在他两个女儿的份上。周永也不好强迫,心中却烦闷得不得了。 而他的两个儿子秦武、秦勇对于输给关羽、张飞更是不服气,非要见个高低不可,连典韦、许褚都不能幸免,被他们兄弟俩缠得烦不胜烦,后来连颜良、文丑也被他们拉上。不过渐渐地也打出了感情,除了睡觉,几乎都在一起,就象兄弟一样的亲热。 不过还真别说,这两个家伙的武功还不是一般的高。与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比来比去,也没能分出个胜负,结果是越发地死缠乱打。最大的获益者恐怕要属关羽,武功提高了不少,为人也谦逊了许多。很少再看到他抚摸自己的胡子,那副傲慢劲差不多已经消失不见了。 父子三人被关羽、张飞、典韦打败,秦志颇有点不服气,不过这几天大家对他们非常客气,周永和兄弟们这两天拉着秦武、秦勇比武、喝酒,象一家人一样,让秦志的气也消了不少,态度也渐渐的和蔼起来,并开始对周永有了笑脸。 而周永的日子也不好过,开始的时候就是陪秦怡、秦瑶练武。对于周永能打败她们,秦怡、秦瑶一直耿耿于怀,两天来缠着周永报仇,非要赢回来不可。可是周永就是不给她机会,不管是马上,还是步战,她们都占不了便宜。 眼见周永陪着秦怡、秦瑶练武,可让郑卫、周菊、何灵他们不满意了。二天火山终于暴发了,几个人来到练武场,二话不说,抄起刀枪就朝周永砍来,吓得周永打马就跑,才躲过了一劫。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送信的雕鹰吧。” 周永只好投降,找了个借口,把她们哄着去看雕鹰。不过这也是周永的真实目的,当然想着她们的雕鹰,用雕鹰传信可比用信鸽安全多了,雕鹰不仅不怕猛禽,而且还会躲避猎人,飞得又高又远。 “秦怡、秦瑶,你们的雕鹰真的能传信吗?告诉我你们训练雕鹰的办法,我就天天陪你练功。” 秦怡、秦瑶收刀在手,瞪了周永一眼。原来你陪我们练功就是为了雕鹰啊,连我们这两个大活人也没放在眼里?气呼呼地转身就要走。周永连忙拦住她们,陪着笑脸哄了半天,秦怡才向周永交了底。 “那可是我们秦家山寨的秘密,我爹不会外传的,我更不敢告诉你,除非你去求我爹,他要是同意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周永可不敢去秦志那里碰钉子,那老家伙更不好说话,搞不好还得挨他一顿骂,那自己就太没有面子了。只好陪着笑脸,拉着郑卫、周菊、何灵一起去看雕鹰,想办法套出雕鹰的秘密。 果然,小丫头秦怡、秦瑶经不住周永的软磨硬泡,再加上还有几个小丫头在旁边叽叽喳喳,也许是秦怡、秦瑶的虚荣心起了作用,有意想在这几个漂亮的女孩子面前炫耀一番,秦怡、秦瑶渐渐地吐露了不少的训鹰秘密。 “我们秦家山寨的雕鹰很多,已经训练成功的共有一百多只。每个训养人一生只训养一批雕鹰,训养人和我们秦家山寨人一起训养,所有的雕鹰只认我们秦家山寨的人和专门的训养人,只在秦家山寨的人和训养人之间送信。雕鹰的寿命大约五十年左右,如果训养人死了,他训养的雕鹰也就再也不送信了。” “训养雕鹰要从幼鹰开始,首先训练幼鹰独自飞翔,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然后训练胆量,把它们从树梢或悬崖上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小而被活活摔死。最后训练力量。折断它们那正在成长的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然后再次从高处摔下,有很多幼鹰被摔死,成活下来的幼鹰才能成为信使。” “啊……你们秦家山寨也够残酷的啊。” 正听得如神的几个小丫头不由得张大了嘴吧,郑卫更是不忍,皱起了她的秀眉。秦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哼,你们不知道别乱说。雕鹰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翅膀则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 “雕鹰性格凶猛,飞得又高、又快、又远,呈直线状飞翔,速度比其他鸟类都快,栖于山地森林中,善于捕食野兔和野鼠等小型动物,也捕食鸟类。以前主要是训练成猎鹰,用以捕捉野兔及小鸟,后来我们家才想着把它们训练成信使。” “呵呵……” 听完秦怡、秦瑶的介绍。周永即刻打消了自己训练雕鹰的计划。这训练成功一批雕鹰信使得多长时间?自己可没有那个耐心,还是想办法把秦怡、秦瑶哄在手里,就利用她作为现成的雕鹰信使。 “我们也不学你的训练办法了,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带着你们的那些训养人,专门当我的信使吧。” “美得你。” 就在周永和几个小丫头斗嘴的时候,陈仓突然跑了过来,神色慌张的冲周永报告。“将军大人,王家冲的王老爷来了,到处找你,看见这里有几个亲兵,就断定你在这里,堵在门口不走了。” 周永心中一惊“哦。怎么回事?” 陈仓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王老爷家被抢了。王老爷说领头的两个土匪身高八尺有余,一口咬定是秦家山寨的人抢了他家,他要找将军大人说理。” 周永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去把王老爷打发走,就说我们一定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谁干的,查出来我们狠狠在惩罚他们。” “遵命!” 等陈仓走了,周永不由得有些恼火。这些家伙,天生的就是土匪,走到那里,抢到那里。还是快些把他们送走,让他们到幽州去抢胡人去吧,免得在这里闯祸。 怎么让秦志走呢?这老家伙实在是太难缠,想来想去,办这事还是张半仙最合适。周永找到张半仙,把王老爷遭抢的事告诉了他。 “你想想办法,让秦寨主马上动身去幽州,不能让他们留在这里继续祸害百姓了。” “大人,秦寨主我来想办法,几个事一起办。不过秦武、秦勇两兄弟不能走,我有一计。可破宛城。” “哦,说来听听。” 帐篷里,张半仙和周永两个人嘀咕了很久,不时地传出会心的笑声。 …… 就在回到王家冲的三天,张半仙张灵受周永的委托,专程来拜访秦志。 “见过秦寨主。” 秦志知道这张灵是周永的军师,自己和儿子们想要跟着周永干。还得靠周永的这些兄弟和军师们帮衬,可不能得罪他们,连忙客气的让座、倒水。 “军师大人光临,有何见教?” 张半仙还是他那个脾气,火烧屁股就别想他着急,他端起水杯,品了几口水。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才抬起头,朝秦志微微笑了笑。 “呵呵,我这是做媒人来了。秦寨主的两个小姐品貌俱佳,我家大人爱慕不已,我就想讨杯酒喝,不知寨主肯不肯赏给我这杯酒喝呢?” 周永要娶他女儿的事,他的夫人早就告诉了他,并说两个女儿吞吞吐吐地,他心中也难免瞎想,认为周永说不定已经坏了他的女儿,再加上这两天女儿天天缠着周永比武,就知道那小丫头动了心,秦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人家来提亲,正好就坡下驴,免得大家难堪。 “我们是山野小民,只怕高攀不上。” 善于观颜察色的张半仙一听秦志说话的口气,就说明已经同意了。张灵不动声色,继续喝了几口水,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秦寨主,求亲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来,还有几件事。秦寨主父子三人武功高强,幽州官兵都很佩服。现在我们大军在外,辽东郡比较空虚,太守大人想请秦寨主到辽东去,让秦武、秦勇两兄弟留在幽州骑兵,不知秦寨主意下如何?” 说来说去。还是要去辽东啊。秦志的眉头皱了起来,故土难离啊,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就是出去抢劫,逃跑也清楚路径,到幽州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什么去? “军师大人,求亲的事我可以答应,让两个儿子跟着幽州官军我也同意。但是乡亲们不愿意背井离乡啊,我们能不能不去辽东?” 张半仙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盯着秦志看了一会,只见得秦志心中发麻,才慢慢地向秦志解释。 “秦寨主有所不知。那幽州南临大海,北连大漠,何等地壮阔!说句笑话,就是要当土匪,那里也是理想之地,你要是到胡人的地盘,不管你是抢人、抢马,还是抢粮、抢物,都没人管你。你可能不知道,那里的胡人一面放牧,一面抢劫,那里的马贼更是靠抢劫为生,根本没有王法,谁的刀快,谁就是大王。立马横刀,纵横大漠,何等的威风,比你那秦家山寨何至强上万倍。” 秦志的眼睛突然闪现出一道亮光,浑身的劲头也来了。做他们这行的,听到说抢,那就兴奋,总觉得抢来的东西就是比买来的好。你就是送他一块肉,他吃得也不香,没有抢来的惬意。到茫茫大漠上去抢,也许更加刺激。 “既然你们已经定了,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真是土匪本性啊,大人想得真是对,让他们去抢胡人,叫胡人头疼去,张半仙不由得心中暗笑,朝秦志点点头。 “我保证秦寨主不会后悔,到了大漠,一定大有用武之地。还有一件事,听大人说,秦寨主训练了不少的雕鹰,用于送信,大人想请秦寨主训练更多的雕鹰,并且传授雕鹰送信的办法。秦寨主以为如何?” 这家伙真是会打主意啊,连我这袓传训练雕鹰的办法也想挖走,这可是秦家山寨世代为匪的法宝。唉,儿女都给人家了,还有什么不舍得的? “好吧,我的两个女儿都会训练和使用,就让她留在军中吧。这些雕鹰是认人的,训练它们认识一个熟人很不容易。我的那些眼线都有雕鹰,你们可以把那些眼线和雕鹰都收回来,以后你们行军打仗,只要带着他们,就能互通消息。我到幽州后,看能不能在大漠里找到新种的雕鹰。” 圆满完成任务,张半仙满意的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微笑着向秦志告辞。 都是土匪 二天,秦志就带着秦家山寨的全体乡亲们走了,只给秦武、秦勇留下了三千多个青壮,给秦怡、秦瑶留下了十几名丫环和一百多个养雕鹰的家丁、眼线。这个时候,遍地都是流民,秦志领着这么多人上路,也没有谁会在意。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天空浮着几块淡淡的云彩,慢慢地漂向起伏的伏牛山,柔和的光线斜照在宛城城墙上,那破破烂烂的宛城城墙,斑斑血迹清晰可见,整个宛城呈现出一片昏黄色。 一个身材挺拔的将领神色忧郁的站在宛城的城墙上,大概是官军攻城太急,让他没有睡好觉,两只眼睛显得有些浮肿,沧桑的脸上挂着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茫茫的南阳大地,半天一动也不动,就象是一尊雕塑。 他就是张曼成,太平道的神上使、太平道的荆州大方。黄巾军的三大主力之一——南阳黄巾军的渠帅。他本是一个流氓,没有固定职业,不从事生产活动,整天不务正业。然而,他却有魁梧的身躯、一身蛮力和几分武艺,这就被张角看上了,他参加了太平道。并且成了一方首领。 纵观整个汉代,确实是流氓的黄金时代,从开国皇帝刘邦到他手下的开国功臣韩信、攀哙、英布、彭越,几乎都是流氓和街头混混。而这些流氓的成功,也影响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氓争相仿效,严重危害朝廷统治,以至于汉武帝不得不铁腕出击打击流氓,然而依旧无法根除。 而到了东汉时期,外戚、宦官专权,国家混乱,宦官们经常养一批流氓,甚至亲自出来做老大。流氓无赖更是如鱼得水,有了广泛的就业机会,成了阳光行业。以至于由流氓刘邦建立的汉朝最终毁在董卓、曹操这类流氓的手里。 流氓也是非常有号召力的,特别是那些有影响的流氓。张曼成登高一呼,立即在南阳地区聚集了几万人马,紧接着,来自荆州其他各郡的流民接踵而来,他们不断地抢劫粮草、抓捕青壮,致使张曼成的黄巾军队伍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张曼成迎来了他人生最大的辉煌,他率领二十五万黄巾军包围了南阳郡城宛城。据城自守的南阳太守褚贡终于没能抵挡住张曼成的进攻,张曼成在攻占宛城的同时杀了褚贡。 然而此时的张曼成却迷茫了,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似乎大功已经告成,就等着大汉朝廷消亡了。就连紧挨着他的波才黄巾军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去帮一把。 这就是农民起义的通病,起义的时候并未想的很远,只是因为忍无可忍就揭竿而起,面对不断变化的形势,起义部队的首领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没有意思到,既然起义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只有取而代之才算是成功,否则就只能死路一条,因为朝廷决不会容忍造反的百姓! 果然,波才刚刚灭亡,张曼成的末日就来临了。虽然朝廷的中央军只有三万多人,可是士兵精锐、装备精良、指挥得当、久经沙场,他们带着几万荆州乡勇,打得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找不到北,只能龟缩在宛城里苟延残喘,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段时间以来,朝廷官军不知发了什么疯狂,不分昼夜地进攻宛城,着实把张曼成吓了一大跳,天天守在城墙之上。可是突然之间,朝廷官军却无影无踪了。张曼成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自言自语。 “皇甫嵩、朱隽这两个家伙老奸巨滑,这回又是搞得什么诡计?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撤退了?” 陪同张曼成一起站在城墙上的是他手下的主要将领,依次是赵弘、韩忠、孙夏、孙仲、蒋泰、侯善,他们都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崛起的黄巾将领,都有一个基本的特征,那就是身形魁梧,武功高强。他们几乎和张曼成一样。都是些乡村流氓、街头混混。 听到张曼成的自言自语,只见赵弘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帅,据斥侯报告,宛城一百里以内没有官军。皇甫嵩、朱隽的朝廷官军已经撤退至鲁阳,据说是去鲁阳休整去了。据在下猜测,很可能是朝廷大军攻城时伤亡过大,等着朝廷再派援兵。” 一丝惊喜从张曼成的眼睛里流过,不过转瞬即逝,嘴角轻轻动了动,露出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守城打得很好,皇甫嵩、朱隽强攻、偷袭都没能成功,很可能会受到朝廷的训斥。估计在没有援兵以前,他们不会再来攻打宛城,我们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站在身后的韩忠面色一动,急忙上前一步,抱拳向张曼成献上一计。“大帅,如果皇甫嵩、朱隽真的是伤亡过大,你看我们是不是去袭击他们?如果把他们一举消灭在南阳,我们南阳黄巾可就名扬天下,大帅你也可以众望所归了。” “哈哈哈……” 张曼成难得的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沟壑,无尽的得意流趟而出。其他的将领也陪着哈哈大笑,这些天的郁闷也一扫而空。等大家的笑声停了下来,张曼成却摇了摇头。 “我们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缺乏训练,兵器太差。而朝廷官军人数虽少,却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我们不能与之硬拼,还是据城自守的好。” 这时候的张曼成,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一个准确的认识,看到了自己的差距。然而,他并没有针对自己的差距来想办法改进,或者扬长避短,与朝廷官军周旋。反而从自大变成了自卑,以为躲避在宛城之中就能确保自身安全,却不知那正是一条死路。 赵弘看张曼成没有攻打朝廷官军的意思,眼见得朝廷官军走了,自己就应该出来活动活动,这被困在城里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总不能自己把自己关在城里吧。 “大帅,既然朝廷官军已经撤走,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补充一下粮草?要是官军再回来,我们还可以坚守更长的时间。” 确实是应该补充粮草,虽然城里已经贮备的不少,但是也只能管一年,要是围困时间一长,没有了粮草,再坚固的城墙也收不住。况且官军都走了,还呆在城里干什么?张曼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是应该出去补充粮草,不过得把斥侯派远一点,随时注意朝廷大军的动向,防备皇甫嵩、朱隽偷袭我们。赵弘、孙仲、蒋泰、侯善你们四人出城征集粮草,韩忠、孙夏在宛城守城。” 赵弘、孙仲、蒋泰、侯善四人就等着张曼成同意。见张曼成发话,四人连忙答应一声,转身刚要离开,突然看到孙夏皱起了眉头,他猛然间上前一步,朝张曼成施了一礼。 “大帅,据斥侯说,在朝廷大军围困宛城时,来过一支三万多人的骑兵,不过仅仅来了一天这支骑兵就不知去向。如果朝廷有这么一支骑兵,上百里路一晚上就能赶来,想要偷袭我们易如反掌。” 这骑兵的消息张曼成也知道,他一直犹豫着没有派人出城,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朝廷有一支骑兵,随时可以威协到他。不过现在证实了朝廷步兵已经到了鲁阳,仅仅是骑兵也就不怕了,大不了丢下些人马。 “把斥侯派远一点,昼夜不停的巡逻,另外出去征集粮草的队伍多带长枪与弓箭,防备骑兵袭击。不过朝廷官军只有三万多骑兵,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如果遇到骑兵。就立即撤退回城。” “遵命!” 赵弘、孙仲、蒋泰、侯善本来还好好的心情,指望着出城去散散心,没想到被孙夏这么一说,大家的心里立即起了嘀咕,这要是遇到了那官军骑兵,恐怕他们都将有去无回。 …… 这是一个久旱不雨的夏天,炎热的太阳烤得田里的庄稼叶片打殃。路边的小溪,溪水一下低了几寸,那些露在水面的石头,陡地变大了。今年又是一个灾荒年景,不知道将有多少人加入到流民行列之中。 孙仲带着三万多黄巾军挨村挨寨的搜索粮草,然而他的收获并不太理想。有钱有粮的地主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没有隔夜粮的穷人。宛城周边乡村连地皮都被刮走了三尺。只好跑到偏远一点的伏牛山附近的村庄来。 越是靠近大山,百姓越是穷困。今天连续抢劫了十几个村庄,也没有抢到一万石粮草。眼看着日头当午,孙仲不免有些烦躁起来,命令士兵们加快脚步,早一点赶到下一个村庄。 就在快要到达前面村庄的时候,黄巾军的斥侯从前面跑来。“报告将军,前面的刘岗村里,有一伙土匪正在抢劫,大约三千多人。” “呵呵,呵呵……”孙仲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真是强盗碰到土匪,都是一伙的。不过他们抢了更好,直接从他们手里再抢过来更好,还给自己省力了。“传我的命令,立即包围村子,把那伙土匪抓起来。” 黄巾军虽然打仗不行,可是抢劫却非常专业。三万多黄巾军士兵立即分成几队,迅速在荒野里展开,朝村子的四周跑去。这村子还有点大,要想迅速包围村子还得费一番工夫。 “唬……” 正当黄巾军包围村子的时候,那伙土匪显然也发现了黄巾军,只听得村里突然响起一阵唿哨,紧接着唿哨声此起彼伏,正在抢劫的土匪立即汇合起来,朝着村外就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把他们统统包围起来,一个也不许跑掉。” 孙仲大声吼叫着,狞笑着指挥黄巾军包围村子。三万多人对付三千多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撤!撤回去!” 不过那领头的匪首相当有战斗经验,只见他大手一挥,三千多土匪迅速退回到村口,借助村子里的房屋与黄巾军对持。 孙仲并没有想消灭这伙土匪,他们抢不抢东西和黄巾军并没有矛盾。孙仲想要的只是他们抢劫的财物,所以把土匪包围后,孙仲并没有命令进攻,只是走上前来,喊那匪首出来说话。 “里面的土匪听着,把你们抢的财物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否则,就放火烧死你们。” 躲在房子里的土匪好象在商量什么,等了一会,才有一个声音从房子里传来出来。 “兄弟。山有山道,水有水路,各人发各人的财。都是道上兄弟,别伤了兄弟们的和气。” “哈哈哈……” 孙仲一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帮该死的土匪,把老子黄巾军也当土匪了。不过转而一想,这黄巾军比土匪好象也强不到哪儿去。 “别他妈废话,老子们可是堂堂的黄巾军,怎么能跟你们这帮土匪相提并论?快快给老子滚出来,要是把老子惹火了,真一把火把你们烧熟了喂狗。” 那帮土匪显然还是怕孙仲放火,这黄巾军真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别说放火烧村子,就是杀光一个村子,他们也不会眨眨眼睛的。没办法,那帮土匪带着抢劫的财物从村里走了出来。 看着从村子里走出来的土匪们,孙仲不由得惊呆了。好家伙,这群土匪真是彪悍啊?三千多个土匪,只有三十几个人骑着马,那几个领头的每人提着两把大刀,浑身透着霸气。他们身后的那些土匪,有的提着刀,有的拉开了弓,箭搭在弦上,也是杀气腾腾。 “好彪悍的土匪!” 孙仲不由自主地赞叹!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自己有了这帮凶神恶刹的土匪,还怕抢不到财物吗?用他们来对付官军岂不是更好? 就在这时,有一个黄巾军百伕长跑了过来,看样子就是想讨好孙仲,他在孙仲的耳边小声报告。 “将军大人,这些土匪是秦家山寨的,那几个土匪头子是秦家山寨寨主秦志的两个儿子秦武和秦勇,他们身边的两个家伙是他们的堂兄弟秦宏、秦伟,武功高强、力大无穷,我以前见过他们。” 孙仲可没听说过什么秦家山寨,他想当然地以为只不过是大山里的一股土匪而已,我堂堂的黄巾军将军怎么会把一个土匪寨子放在眼里?不由得把那个百伕长瞪了一眼。 “那秦家山寨怎么啦?难道还敢惹我们黄巾军不成?” 强行招募 强行招募 那百伕长见讨好不成反被怪罪,碰了一鼻子灰,心里也有些别扭,暗地里咒骂孙仲,可是当着孙仲的面他也不敢发作,小心地看了孙仲一眼,连忙回答。“将军大人,那秦家山寨就是一群土匪,彪悍异常,我们还是不惹他们的好。” 孙仲却不相那个邪,黄巾军怕官军不假,难不成连土匪也怕?他摆摆手,把那个百伕长赶了下去,回头看着秦武、秦勇。“听着,本将军看上了你们。跟着本将军当黄巾军去吧,保你们升官发财,说不定还能混个将军的干干,可是比你们当土匪强多了。” 谁知道孙仲的热脸却碰上了冷屁股,那领头的土匪头子秦武竟然轻蔑的看了一眼孙仲,又把所有的黄巾军士兵们扫了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这破军队还值得去当将军,大爷我丢不起那人。” “你……”孙仲一时气结,几乎说不出话来。连一个土匪也敢瞧不起黄巾军,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顿时火冒三丈,这是哪里来的几块臭石头,目中无人,打马就要上去给他们点教训。 “将军大人,杀鸡焉用牛刀,看小的去取他的狗头。”说话的是孙仲的副将刘有,一个自视甚高的家伙,平常在黄巾军里也是个高手。不仅有把子力气,还有几分武艺,除了几个将军他不敢惹,还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看今天机会来了,急忙跳了出来。 “快快报上名来,我刘有不杀无名之鬼。”刘有冲到阵前,煞有介事地喊道。 “哈哈哈……”不仅仅是那领头的土匪,连那些土匪小喽啰也哈哈大笑。 让刘有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英勇行为竟然让那帮土匪哄堂大笑起来,他们仿佛在看一个小丑,他们那鄙视的眼神让刘有感到万分恼怒,他把手中的长枪往前一引,纵马奔上前来,厉声喝道。 “杀……” 就在刘有冲上来的时候,另一个土匪头子秦勇两眼冒出凶光,手中的双刀横空而出。他的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马腾空而起,长嘶一声,扬开四蹄就冲上前来。 “老子就是秦家山寨的秦勇,专杀有名之鬼。” 话音刚落,那秦勇就打马赴了上来。尽管那刘有手持长枪,占了长兵器之利,可是刚一交锋,那秦勇两刀一挥,只听到“当”地一声响,刘有的长枪就飞走了,随即寒光一闪,就是一棵飞翔的脑袋在冲天而起,幽怨的眼神最后看了一眼那西边的太阳。 “啊……” 整个黄巾军队伍发出一声惊呼,好多人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这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啊,怎么连那土匪的一招都没接着,就被砍下了脑袋?还有刘有最后那幽怨的眼神,让黄巾军士兵们的脊背冷飕飕的。 “杀啊……” 就在这时,站在孙仲另一边的副将李百大吼一声,朝着马屁股就是一鞭,那马负疼就朝着秦勇冲去。他被深深地激怒了,特别是刘有那幽怨的眼神让他悲愤,他高举着长刀直扑上前。 两人也不搭话,再也不问姓名,上来就直接砍杀。那李百手持铁柄长刀,那锋刃寒光闪闪,刺得秦勇两眼生疼。然而就在那寒光逼近的一刹那,秦勇左刀上挡,右刀向前突出,两刀同时到位,那李百的脑袋就与身子分了家。 “啊……” 黄巾军士兵们再次惊呼,张开的嘴巴难以合拢,他们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转眼之间,他们心中的英雄级的人物,就这样被那个土匪毫不费力地连续斩于阵前,让他们非常震憾。 这下连孙仲也有点惊讶,这刘有、李百平常的武功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怎么一个回合不到就被杀了?他的后背冷汗已经出来了,这才想起刚才那个百伕长的好言相劝。然而,他已经来不及多想,武将的荣耀容不得他迟疑,孙仲打马就冲了出来。 “杀!” 刚一交手,孙仲就知道踢到了石头上,感到这秦勇武功精湛,力大无穷,自己远远不是对手。不由得格外小心起来。虽然这秦勇是用的短兵器,可是自己一点便宜也占不到。一不小心,还被他钻了空子。 几个回合下来。让孙仲防不胜防,刺又刺不到,自己却险象环生,他一时性起,举起长枪,以枪代棍,狠狠地朝秦勇砸去。那长枪划破空气,带着风声,呼啸着扫向秦勇的脑袋。 “当……” 刀枪相交,金属的撞击声震耳欲聋,犹如平地暴响一声炸雷,只见火花四射,恍然流星飞逝。连旁边观战的士兵们的耳膜也有些疼痛,那声音在茫茫的原野上慢慢的向四处回荡。 调过马头的孙仲使劲地摇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扭动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双臂发麻,虎口生疼,好半天才从那巨大的响声中回过神来,他活动活动双臂,圆瞪着双眼,大吼一声。 “杀啊……” 两马再次相交,秦勇、孙仲两人半在一起,一杆长枪,两把大刀。只见枪来刀去,枪挑刀劈,杀得难分难解。把观战的黄巾军士兵们的眼睛都看花了,直楞楞地看着他们的将军大人。 站在远处的秦武静静地看着场上的战斗,没有丝毫的紧张。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勇只是在与孙仲应付,两人武功的差距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但是秦勇不会杀他,逗他玩玩而已。 很快的,五十个回合已经过去,连孙仲也看出来了,这秦勇在与自己周旋,并没有对自己杀下手。要是他想杀自己,恐怕不用十个回合,自己就不可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眼看打下去也没有结果,孙仲就琢磨开了,这小子不敢对自己下杀手,看样子是不敢得罪黄巾军,只要自己逼他们参加黄巾军,他们不敢不从,想到这里,孙仲打马让开。 “告诉你们,要想活命,就跟着我们去当黄巾军,否则。把你们全部射杀在这里。” 看到孙仲打马走开,秦勇不竟在心中暗笑,就这两下子,还敢跟我叫阵,故意冲着孙仲大声高喊。 “你们还讲不讲道理?我们把抢来的财物都给你们,还不罢休吗?告诉你们,我们秦家山寨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孙仲现在根本不在乎什么抢劫的财物,如果把这两个家伙抓到手里当副将,恐怕在张曼成的黄巾军中再也没有人敢跟他争,搞不好自己就可以拉起山头来,就是官军来了也得惧怕三分。这么好的武功,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想到这里,他举起了左手。 “跟你们没道理可讲,我再问你们一次,去还是不去?” 秦武四下看了一眼。只见随着孙仲举起左手,黄巾军士兵们纷纷拉起开了长弓,箭矢已经搭上了弓弦,恐怕只要孙仲一声令下,这些士兵们就会射出一阵阵箭雨,这三千多人还真是无法脱身。 “既然逼我们非去不可,那我们也有个条件。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以为你们要硬抗到底呢,还是怕死啊,听见秦武开了口,孙仲缓缓地放下左手,士兵们也纷纷放下了弓箭。 “讲。” 被逼无奈的秦武面色十分的难看,他把秦勇叫到身边,两人似乎商量着什么,又犹豫了一会,才很不情愿的看着孙仲。 “我们兄弟们要在一起,不能把我们分散。” 正等得心急的孙仲还以为秦武、秦勇要提什么难办的条件,原来就这么简单,想都没想,便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条件我答应了。” …… 秦武、秦勇带着三千多秦家山寨的青壮随同孙仲进入了宛城,被孙仲安排在他的兵营里,和他手下的士兵们住在一起,发给他们几百个帐篷。让他们自己去搭建帐篷。 得了两名虎将,孙仲暗自高兴,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秦武身后有两个土匪的肩上站着两只雕鹰,那雄纠纠,气昂昂的英姿让他好生喜欢,连忙好奇的打听。 “这是什么鸟?厉害不厉害?” 秦武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这雕鹰引起孙仲的注意。然而孙仲已经发现了,他只好笑了笑,装着无关紧要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养几只鸟好玩而已。” 谁知道这孙仲好奇心太强,他也听说过有些土匪、强盗喜欢养些鹰、猴之类的玩物,现在又亲耳听到秦武说是养得玩的,就以为真的是好玩而已,伸手就朝那雕鹰摸去。 “噗!” 孙仲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两只雕鹰突然展翅而起,闪电般朝他扑来,四只利爪分别袭向他的双手和双眼。好在他还算武功高强,猛地倒纵数步,双手迅速回收,护住自己的面目。 “嘘……” 紧急时刻,秦武猛地吹了一声口哨,那两只雕鹰竟然猛地用力,在半空中飞出一个弧线,绕过孙仲的脸部,朝他的身后飞去。在空中转了一圈,又回来那个土匪的肩上。 “啊……” 惊魂未定的孙仲长长地出了口气,脸色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心中不免有些恼怒。正待发着,不由得又看了那两只雕鹰一眼,却见四只鹰眼正紧盯着自己,吓得他心中的火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呵呵,好厉害的两只猛禽,你们可得看好了,可别让它们伤了人。” 孙仲悻悻地笑了笑,随便交待了几句,转身就走,心里却还在后怕。刚才真是好险,那畜生可不懂得害怕,自己反应要是慢一点,两只眼睛恐怕就要报销了。走出去好远,他回头一看,那两只雕鹰还盯着他,心头猛地一紧,赶紧离开了。 …… 进了宛城,秦武才发现宛城内根本没有老百姓,全部都是黄巾军士兵。原来在黄巾军占领宛城的时候。老百姓早就逃光了。就是没来得及跑走的,男的也已经成了黄巾军士兵,女的则成了黄巾军的伙夫。 秦武特地让秦宏、秦伟去查看了一下兵营与城门的距离,大约不到一千步,转眼之间就会跑到。原来孙仲负责守卫南城,他的士兵都住在南城门附近,离城门没有多远,这让秦武、秦勇非常高兴。 就在秦武、秦勇兄弟们进入宛城的二天,张曼成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本来黄巾军中增加或者减少几百甚至几千人,张曼成是不会关心的,但是秦武、秦勇武功高强,又是秦家山寨的人,不得不引起张曼成的注意。 一大早,张曼成好象是闲来没事,就带着几个将领转到了孙仲的兵营。与往常不同的是,张曼成没有走进孙仲的帐篷。而是直接来到了士兵操练场。他的眼睛往训练场中搜索着,突然发现了几个身形高大的年青人,便笑着问道。 “孙仲将军,听说你新得了几个得力大将,真是可喜可贺啊。” 黄巾军中的士兵,基本上是将领的私人军队。在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人马中,孙仲的兵力只有三万多人,而张曼成则有近六万多人。士兵们只忠于他们自己的将领,将领跟着谁,他们就跟着谁。所以孙仲新招募的将领和士兵,是没必要告诉张曼成的。 “大帅真是消息灵通,在下确实是新招募了几个将领和三千来个士兵。那几个家伙武功不错,他们原来就是一伙土匪,正在抢劫时被我堵住了,不得不投靠了我。” 张曼成微微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对于黄巾军增加人手,特别是武功高强的将领,他还是高兴的,毕竟这是增强了黄巾军的力量,然而他更感兴趣的还是秦家山寨。 “你了解秦家山寨的情况吗?” 那个百伕长原来也是山里人,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秦家山寨,听到过许多秦家山寨的传说,但是只见过秦武、秦勇、秦宏、秦伟等人,对他们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了解秦家山寨,所以孙仲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回大帅,那秦家山寨是大山里的土匪窝,老寨主叫秦志,有两个儿子秦武、秦勇,还有两个侄儿秦宏、秦伟,武功高强,力大无穷,几代人以抢劫为生。官府曾经去围剿过几次,也没能把秦家山寨怎么样。” 陷身宛城 陷身宛城 操练场上,士兵们正在训练。黄巾军士兵们的训练无非是练习射箭和拼杀,基本上是各人练各人的。对于这些刚刚放下锄头、镰刀的农民来说,除了一身力气,会武艺的并不是很多,懂得三招二式的几乎都成了将领。 张曼成走到士兵们的跟前,看到黄巾军士兵们的训练,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当他看到场子中间有几个石碑一样的汉子立在那里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孙仲,用手一指那四个大汉。 “他们谁是秦武、秦勇?” 孙仲当然知道这是张曼成想见识见识秦武、秦勇,脸上不免有些得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当着所有黄巾军的将军们的面,他也想炫耀一番,便朝场子中间的几个大汉一挥手。 “秦武、秦勇、秦宏、秦伟,你们过来。” 秦武、秦勇等人早就看到兵营里来了一群将领,看他们的架式,就知道非比寻常,正在心中纳闷,听到孙仲叫喊,连忙从场地中间跑了过来,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对各位将领拜了一拜。 “见过各位将军。” 张曼成仔细打量了一下秦武、秦勇、秦宏、秦伟兄弟几个,心中不免生出几份赞叹好魁梧的几员大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武功不凡,力大无穷。他笑着对秦武、秦勇兄弟几人点点头。 “你们几兄弟,谁陪本帅过几招?” 从张曼成的说话举止,秦武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让其他兄弟出手。同时,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太平道大方,神上使的风采,便上前一步。又拜了一拜。 “大帅赐教,小的不胜荣幸。” “呵呵……” 张曼成微微一笑,轻轻地一挥手,就有卫兵牵过了马,拿来他的铁柄长刀,张曼成毫不含糊地翻身上马,朝场子中央跑去。他猛地一拉马缰绳,那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傲然挺立在训练场中。 正在训练的士兵纷纷跑到场子周围,观看这场较量。不少的士兵昨天见识过秦勇的武艺,对秦武的武艺更加期待。而张曼成在他们的心目中更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们看向张曼成的眼神立即变得灼热起来。 秦武也跳上马背,跑到场子边上。他抬头看看场子中央的张曼成,思考着自己的策略。这种比武,既不能赢。也不能输,赢了张曼成的面子不好看,输了自己心有不甘。 “来吧。” 场子中间的张曼成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朝秦武挥了挥左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缓缓地举起铁柄长刀,刀锋直指那耀眼的太阳,那锋利的刀刃折射出万道金光。张曼成面色凝重,昂道首挺胸,那架式就象个高傲的大公鸡。 秦武也冲张曼成笑了笑,却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自中的断魂刀,一股杀气随即涌上心头。既然你叫我上,我就不客气了。秦武一催战马,就冲向张曼成。而张曼成也不敢大意,打马相迎。 两人一交手,场上的气氛就紧张起来。张曼成仗着浑身的蛮力,把长刀硬生生地向秦武砍来。秦武不敢硬挡,怕他正好被借上力,而是左手轻松一挑,才挡出去,右手那边刀把一转,大刀马上又切向张曼成的咽喉。 秦武对张曼成大刀的判断相当地准确,两马再次相交,兵器一碰,大刀有如灵蛇,顺着对方的兵器就钻进去了,大将杀敌从来只此一招。秦武把大刀舞象是有生命的神器,大刀也有自己的阴阳之理,砍了左边劈右边,刺了前自会去挡后面。 “好啊……” 不管围观的将领,还是看热闹的士兵,都在大声叫好,很明显他们都在讨好张曼成,希望张曼成能战胜秦武。然而想法总是离与现实很远,武功的差距不是靠叫几声好就能弥补的。 见到如此奇妙刀法,张曼成又惊又喜,大喝一声,铁柄长刀漫天挥舞,刹那间砍出十余刀,只听当当一阵巨响,秦武的断魂刀居然被他拦了下来。 秦武眉头微皱,刀尖稍稍掉转方向,双刀飞斩而出,如银蛇般绕过张曼成的密集防御圈,就在张曼成格挡的时刻,秦武自他未顾及到的侧面刺了进去,同时双腿轻挟战马,战马向前一蹿,恰好来到张曼成左侧。双刀直刺而入,眼看便要将张曼成一刀斩落马下。 张曼成大吃一惊,吓出一身冷汗。见自己一招不慎,陷入危境,只得横下心来,索性来个以攻对攻,铁柄长刀如巨蟒般腾空飞舞,划过天际,直奔秦武的颈项而去。 秦武心中惊悚,他与张曼成无冤无仇,还想利用他呢,见他如此不顾性命的打法,自然不肯与他以命换命,他左手收刀退后,右手挥刀格挡,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映入张曼成的眼角,竟然令他动魄惊心。 在那寒光闪处,一股凌厉气势冲天而起,猛烈地向这边狂涌而来,那气势竟似要压倒对面张曼成的暴烈之势。张曼成不由得大惊,忙一边举刀抵挡秦武的刀势,一边打马向旁边跑去 秦武回过马来,看到张曼成的狼狈样子。虽然不敢笑,可是心中的豪情却冲天而起。 张曼成不由得恼羞成怒,猛地一夹胯下战马,那匹雄骏已极的战马纵声嘶鸣,迈开长腿,纵身一跃,那骏马速度快极,马上寒光闪烁,便似一道电光凌空掠过,刺痛了秦武的双眼。 秦武微眯双目,凝神看去,却见那一道寒光,却是阳光照射在那铁柄长刀之上反射出来的强光,光耀无比,夺人眼目。秦武心中一沉,手持双刀再次迎上,两个人挥刀战在一起。 张曼成的纠缠,让秦武也有些恼火,手中的大刀无意间越来越猛,仿佛有一阵狂烈的杀气四溢开来,秦武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看上去便如太阳般耀眼,秋风般凛冽,海啸般狂暴。双目中充满了兴奋,狂热地看向张曼成的身上,那炽烈的目光竟令张曼成也不由浑身一颤。 转眼之间,两人就大战了一百多个回合。是个内行就看得出来,虽然张曼成杀的虎虎生风,但是秦武一直在防守,而且滴水不漏,张曼成根本没有取胜的机会,有几次紧要关头,秦武都是手下留情,没有给张曼成致命一击。 张曼成也是个聪明人,眼看着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要是这小子一时失手,反而会出了自己的丑,便见好就收,打马离开操场中央。来到将领们中间。翻身下马,朝秦武招了招手。 “过来,武功不错,在这里好好干吧。都传言说秦家山寨的寨主厉害,本将军想请老寨主出山,你能不能回去帮忙请来?” “啊……” 秦武是可吓了一跳,老寨主根据周永的安排,现在已经向辽东出发了,差不多已经过了黄河,再民可不能来帮你了。秦武心里快速想好了主意,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笑。 “大帅说笑了,我爹年纪大了,轻易不出山。再说他老人家一向不关心外面的事,他要是知道我们当了黄巾军,非打断我们兄弟的腿不可。我要是回去了,他肯定不准许我再出来。” 孙仲一听可有点担心了,这张曼成该不是打自己人的主意吧?脸上虽然没有表示,心里却立即不高兴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两个将领可别弄跑了,他连忙上前接过了话题。 “大帅,还是请到大帐里面坐吧。” 哪知道张曼成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他是真的打秦家山寨的主意,象这样的土匪世家,那些土匪比他的士兵战斗力要强多了。挑选一些人来当将领肯定能大大改观黄巾军的战斗力。他挥挥手,让孙仲别打岔,认真地命令秦武。 “秦武,你把这里的事安排一下,让你的弟弟先带着他们,等会我派一千人跟你回秦家山寨一趟,一定要请得老寨主出山。” 张曼成不容置疑地说完,转身就走了。那些将领们也跟着跑了个精光。望着远去的人影,秦武呆立在操场边上。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勇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孙仲又回来了。 孙仲的心里可有点不舒服,他觉得张曼成这是看中了秦武、秦勇,想从他手里把人挖走。秦武把他爹接来了跟着张曼成,他们俩兄弟还会跟着自己不成?嘴上虽然不敢说,心里却对张曼成有些不满。送走了张曼成。见秦武、秦勇还等在那里,就走了过来,语气也有些不善。 “既然大帅命令了,秦武你就快去收拾收拾,接上你爹就快点回来。” 秦武的心里不由得苦笑,这时候还上哪里去接爹?恐怕他老人家快过黄河了。突然心生一个想法,这孙仲面色不好,心中有气,肯定也不愿意自己走,能不能让他阻拦? “将军,我实在是不愿意回去。我们兄弟刚刚投到将军名下,还没来得及为将军效劳呢。如果我爹来了,我们兄弟肯定会去跟着大帅,那真是辜负了将军的一片美意。” 谁知孙仲正在为这事心烦呢,只秦武如此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鼻子里哼了两声,却又发不出火来。毕竟胳臂掰不过大腿,他长叹一口气,无奈地对秦武、秦勇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办法,谁叫他是我们的首领呢?你还是快点回去吧,把你爹接来再说。” 孙仲无奈地走了,把兄弟俩留在了操场边上。两个人往偏僻的地方走了几步,这时候,两个人才焦急地锁起了眉头。 “哥,要不我们马上派一只雕鹰给大人送信,让他在路上拦截你们,把那一千人全部消灭掉,事情不就解决了?” 这个办法秦武一开始就考虑过,然而他觉得行不通。从他看到张曼成的那一刻起,就觉得张曼成不是个会轻易上当的人。秦武看了秦勇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想过没有。如果那一千人五天之内没有回来,张曼成不起疑心吗?你和这三千多兄弟怎么办?他之所以只让我一个回去,不就是要拿你们作人质吗?” 这张曼成真是有心计啊,竟然把自己扣下来。秦勇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眉头一皱,突然又想起一个办法。 “那就马上派雕鹰送出信去,让大人来攻城,他们是骑兵,这一百多里路,最多明天早上就到,很可能半道上就遇到你们。他们一进攻,你就带着那一千人返回来,那张曼成也怪不得你。” 转了几圈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站着不动,秦武还是摇摇头。 “你以为张曼成是笨蛋吗?到秦家山寨的路只有一条。如果在半路上遇到骑兵,那谁都会想,这骑兵从哪来的?往那个方向就是王家冲和秦家山寨,岂不是告诉张曼成,那些骑兵就是从秦家山寨来得吗?” 这不是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吗?秦勇急的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对,那你有什么办法?” 秦武抬起头,望着那无边无际的天空,只见天上一片片白云在慢慢地游弋,没有一块白云停下来为他们遮风挡雨,那浩瀚的天空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们。 “所有的办法我都想过了,没有好的办法。” 那我们岂不是已经到了绝路?秦勇的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双刀,猛地一咬牙,脸上立即露出一股冷冷的杀气。 “那我们就杀出城去。” 正在烦恼的秦武狠狠地瞪了秦勇一眼,就知道动刀动枪,一点也不想动动脑筋,恨不得踢秦勇一脚。 “你犯横啊,宛城里有二十五万黄巾军,就是排着队让你杀,一个月你也杀不完。” 走又走不得,拼也不能拼,这下可真让秦勇没辙了。动脑筋本来就不是他的强项,要他想办法那真是强人所难,他无奈地摊开双手。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秦武看着秦勇,心情异常的沉重。这不仅涉及他们兄弟俩,还有三千多个乡亲呢,搞不好大家的性命全丢在这里了。犹豫了半响,还是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宛城救急 宛城救急 一支二千多人的骑兵队伍正从北边跑来,头顶着炎炎的烈日,在官道上快速疾驰,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得官道两旁庄稼地里的百样虫儿都闭上了嘴,躲在巢穴里瑟瑟发抖。 突然,远远的从前面跑来几个骑兵斥侯,高高地扬起了手中的大刀,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重要军情。那领队的将领也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整个骑兵队伍便渐渐地慢了下来。过了一会,那斥侯兵就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领队的将领大声高喊。 “报告军侯大人,前面发现大批黄巾军,大约有三万多人,他们正在附近村庄里抢劫粮草。” 见斥侯过来,那两个领头的将领勒住马缰绳,放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听斥侯说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为思索了一会,看着斥侯。 “找到将军大人的骑兵队伍了吗?” 那斥侯刚刚喘过一口气来。呼吸还没有平稳。听将领问话,连忙又摇了摇头。 “报告,听老百姓们说,朝廷大军退到了鲁阳,但是将军大人的骑兵没有跟朝廷大军在一起,南阳地区也没有发现大批骑兵。” “哦……” 两个带头的将领吃惊地瞪大了双眼,犹豫了一会。象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可能啊,三万多骑兵怎么回突然失踪了呢?那可不是三万多步兵,想要埋伏起来可不是容易的事。 “将军大人能到哪里去呢?” 那两个带队的将领就是赵云、藏霸,押送颖川的黄巾俘虏去辽东属国,一路倒也顺利,把俘虏交给共、乐武后就往豫州赶。等他们赶到颖川的时候,才得知太守大人已经被朝廷任命为平北中郎将,并带兵去了南阳,心中大为高兴。立即就带着二千多骑兵赶往南阳。 “赵云兄弟,将军大人是不是藏起来了?南阳背靠伏牛山,别说三万骑兵,就是十万骑兵,也藏得住。” 藏霸多了个心眼,连忙提醒赵云。生长在大山里的藏霸对山区非常了解。要想在大山里躲藏起来,几万骑兵还是很容易的,只要将军大人愿意,三万多骑兵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可能啊,就南阳那二十多万黄巾军还能让大人藏到山里去?就是一时无法取胜,可以在附近周旋,也用不着藏到山里去。” “赵云兄弟,将军大人肯定有什么安排。” “有可能。” 赵云点了点头,他心里清楚的很,就凭南阳黄巾军是不可能让将军大人藏起来的。既然将军大人藏起来,就一定有目的,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呢? “我们也藏起来?” “我们藏到哪里去?” “等等,将军大人藏起来,肯定是不想暴露实力。如果我们此时出来,黄巾军就会以为我们只有二千多人,说不定还能帮将军大人一个忙。” “有可能。” 赵云、藏霸紧锁的眉头慢慢地舒展,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将领下达了命令。 “不管怎么回事,我们也要去攻击一下黄巾军,不能让他们糟蹋老百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突袭黄巾军。” “驾……” 随着骑兵们的一阵阵的吆喝,所有的战马甩开四蹄,扬起满天的尘土,整队骑兵卷起了阵阵狂风,朝着抢劫的黄巾军飞赴而去。 …… 今天带队出来抢劫粮草的就是黄巾军的将军赵弘,之所以到宛城以北来活动,既是为了抢劫,也是为了监视朝廷大军。一路之上,象蝗虫过境,沿途的村庄都被赵弘洗劫一空。 赵弘也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一边抢劫,还把斥侯派出几十里远。但是他主要是怕朝廷大军,斥侯也是派往鲁阳方向。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一大队骑兵会从天而降。 当黄巾军的斥侯发现大队骑兵后,立即惊恐地跑回来向赵弘报告。然而骑兵的速度还是太快了,几乎是紧随着赵弘的斥侯而来,还没等赵弘撤退,大队骑兵就追了上来。 幸亏张曼成防着骑兵,队伍出发的时候。黄巾军士兵们都带着长枪和弓箭,这可是步兵对付骑兵的有效武器。不过仅仅只是防守而已,要想进攻骑兵,还只有骑兵。 听闻来了二千多骑兵,领兵的赵弘并没有惊慌,一面立即向宛城派出斥侯向张曼成报信,一面迅速组织起长枪兵和弓箭手,排成密集的阵形,把大队黄巾军包围在中间,掩护着大队黄巾军撤退。 刚刚排好长枪阵,黄巾军士兵们就感觉到了大地的震动,极目旷野尽头,那里有一片淡淡的黑影正在向前滚动。 “天啊,是骑兵!” 面对滚滚而来的大队骑兵,望着那群马奔腾的壮观景象,黄巾军士兵们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握住长枪的双手在颤抖,拉起弓弦的两臂也发了软。 这些黄巾军他们都是南方的士兵,从来也没有一次看到过如此数量的战马,那震慑心灵的气势令黄巾军将士们胆寒。 赵弘开始胆怯,心中已经发慌。恐慌就象传染病一般。迅速在黄巾军士兵中漫延。 赵云、藏霸高举三棱长枪,策马狂奔,二千多骑幽州骑兵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散开的冲锋阵形仿佛来自大海的波涛,又恰似泄闸的洪流,向着前方的黄巾军士兵们席卷而来。 “杀啊……” 随着赵云、藏霸一声大叫,二千多铁骑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犹如惊雷。数千只铁蹄扬起阵阵的灰土,二千多只长弓搭上箭矢,扑向黄巾军的长枪阵。 赵云、藏霸并不是个莽夫,他知道这骑兵就是将军大人的宝贝,面对黄巾军的长枪兵,他可不会傻到去强行冲阵。能不能冲散还不知道,但是冲上去的伤亡绝对不是少数,可不能干这亏本的买卖。 真正的说来,游牧民族纵横天下的利器不外乎战马、骑兵和弓箭。要想大量的杀伤敌人,还得靠速度和箭矢。对于轻装骑兵来说,冲阵无疑于自杀。 连赵弘也在心中纳闷,为什么迎面而来的骑兵没有扬起想象中的大刀和长枪,而是平端着弓箭。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一阵阵箭雨已经铺天盖地的从天而降。那一支支箭矢散发出耀眼的寒芒。冰冷的杀机,自茫茫原野扑面开来。 “噗噗噗……” 黄巾军的士兵们可没有朝廷大军的装备,绝大多数连皮甲也没有,特别是现在又是夏天,仅仅穿着薄薄的单衣。那漫天的箭矢直直的插入体内,伴随着声声惨叫和哀嚎,那些可怜的长枪兵一排排倒下。 “放箭、放箭……” 赵弘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命令自己的弓箭手还击,立即就有一排排箭矢从黄巾军阵中射出,那些冲得太过靠前的骑兵中箭从马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然而大多数骑兵们仅仅只是从黄巾军的长枪阵前飘忽而过,冲上前来只是射了一到两箭,在长枪阵前转了半圈,向侧面跑去。 看到骑兵们重新集结,赵弘总算明白了。这是骑兵们在准备下一次冲锋。他突然感到浑身发冷,要是让他们这样冲下去,要不了几轮,自己的三万人马就要被他们杀光了。 “弓箭手,准备射箭。” …… 鲁阳原野,热浪滚滚。就在赵云、藏霸率领着骑兵向着黄巾军大阵席卷而来的时候,朝廷官军的斥侯快速的向皇甫嵩、朱隽作出了报告。皇甫嵩吃惊地睁着大眼,连忙追问那几个斥侯。 “这些骑兵是从哪里来的?” 由于时间太紧,事出突然,那几个斥侯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只好如实禀报。 “回将军大人,那些骑兵是从北边过来的,我们刚刚发现,来不及接触,他们就朝抢劫的黄巾军冲杀过去了,大约二千多人,不过他们每人带着四匹马。” 朱隽两手击掌,心里连连叫苦,自己苦心设计的钓鱼计划眼看就要付之东流,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坏了、坏了,这骑兵一冲。打乱了我们的整个计划。张曼成又要龟缩进宛城,再想把他调出城来可就难办了。” 可是皇甫嵩并没有着急,他显然想得是另一个问题。沉吟了一会,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那些骑兵会是谁的呢?朝廷有骑兵者,唯董卓、公孙瓒、周永三人而已。周永藏在伏牛山,难道是董卓派公孙瓒来助我们一臂之力?不可能啊,他自己在广宗还一直吃败仗呢。每人带着四匹马。看样子是远路赶来的。” 朱隽见火烧眉毛了皇甫嵩还想这些问题,心里更是苦不堪言,连忙打断了皇甫嵩的念叨。 “管他是谁的骑兵呢,只要他们是在攻打黄巾军,说明那些骑兵就是自己人,说不定又是哪个乡绅的私兵也未可知。我们还是立即出兵,咬住赵弘的三万黄巾军。就地消灭。虽然我们的计划失败了,但是消灭了赵弘的三万人,张曼成就少了一份力量。如果他出城增援,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就地一锅端。” 看到朱隽着急的样子,皇甫嵩轻松地笑了笑。他朝朱隽摆摆手,慢腾腾地向朱隽解释。 “有那些骑兵缠住赵弘,他一时半刻逃不了,更不会把那些骑兵怎么样。如果我们增援的太早,就会吓得张曼成不敢出宛城。最好是等他出城救援,我们再赶到。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比我们设计的计划还要完美。” 朱隽一时之间恍然大悟,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朝皇甫嵩抱拳拱手。 “那我就去招集队伍,准备出发。” …… 宛城城内,日当正午。黄巾军大营里,一只整装待发的黄巾军队伍整齐地站成四排,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将领。秦武站在队伍的前面,强装着笑脸,听着张曼成说话。 “秦武,你一定要跟你爹好好说,我张曼成诚心请他出山,虚位以待,共图大业。” “谢过大帅,我一定将大帅的话带到。” “那好,你们出发吧。” 秦武点点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秦勇。又朝那三千多秦家山寨的青壮看去,朝他们挥了挥手,毅然决然地调过头来,向那排好队的士兵们吼了起来。 “出发。” 宛城的北城门刚刚打开,秦武苦着脸,带着张曼成点给的一千黄巾军正准备出城门,突然从远处跑来十几个斥侯兵,嘴里连声高喊着“敌袭、敌袭”,守城门的士兵认得那些斥侯是赵弘的士兵,也没敢阻拦,让那些斥侯打马穿过城门,径直朝张曼成的住地跑去。 秦武心中一惊,停了下来。不会吧,将军大人就是接到情报也不会这么快啊。除非他们骑着苍鹰赶来。不过他还真希望这时有人攻打黄巾军,好让张曼成取消他的差事。管他是真是假,他连忙冲已经出城的士兵大声喊叫起来。 “赶快回城,赶快回城。” 等出城的士兵退回宛城,守城的士兵们就关上了城门。秦武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就命令士兵们就地坐下休息,看看情况再说。 果然没等多大一会,就有张曼成的传令兵来通知秦武,让他赶快去到将军大帐,说有要事找他。 秦武心头一喜,看样子计划有变,自己很可能不会去秦家山寨了。连忙骑上马,紧跟着传令兵来了张曼成的大帐。 张曼成的大帐里,所有的将领都站在那里,正听张曼成在说话。见秦武进来,张曼成停了下来,两眼把秦武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秦武听令,命令你和你弟弟秦勇带三万多人马,立即和孙仲将军一起去救赵弘将军。” 没搞错吧,我可只有三千多人,哪来的三万多人? 所有的将领都看着秦武,那眼神有羡慕,也有嫉妒,把秦武搞得莫名其妙。见秦武还愣在那里,张曼成微微一笑。 “李才、刘发、张顺,你们三个跟着秦武将军,听从秦武将军指挥,敢有违抗命令者,斩?” 这下明白了,原来张曼成从自己的手下抽调了三万多人给秦武,让秦武去救赵弘。怪不得那些将领们嫉妒呢,原来秦武刚来就成了将军,而他们混了这么久,也才是个万伕长。 孙坚吐血 孙坚吐血 荒凉的南阳原野里,一队骑兵围绕着黄巾军大阵不断地冲击着。骑兵象一阵风似的从阵前飘过,射出一支支箭矢,然后又向前冲去。 “赵云兄弟,我们轮流冲锋,如何?” 藏霸知道赵云害怕骑兵伤亡,才这样远距离进攻,便跑过来向赵云建议。赵云立即明白了藏霸的意思,再象这样攻下去,恐怕箭矢就不够用了。 “好的,我们各领一半人马,轮流进攻,缠住他们。” 赵弘算是看透了骑兵的招式,更是看透了这些骑兵的致命之处,那就是他们害怕伤亡,只能远远的射箭,不敢冲撞他的长枪阵。 自以为聪明的赵弘立即改变策略,他把长枪兵和弓箭手都分为两拨,一拨掩护,一拨布阵,用长枪兵保护弓箭手,轮流向后撤退。还真别说,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就这样轮流着慢慢后退。竟然退出十几里地去。 赵云一时也找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只好拦在他们后退的路上,射杀他们的后阵。可是急于撤退的黄巾军竟然攻击拦路的骑兵,赵云不得不一退再退。 尝到了甜头的赵弘更是信心百倍,竟然组织长枪兵排成进攻队形,大踏步的后撤。二千多骑兵对于三万多步兵来说,实力毕竟过于悬殊,赵云只能利用战马的机动性。不断的骚扰赵弘,却也把赵弘无可奈何。 眼看着太阳慢慢的西去,赵云眉头紧锁,不免着急起来,这里离宛城并不远,这三万人已经不能对付,再来援军也就只好放弃了。 与此同时,赵弘也有些着急,他担心朝廷大军赶来,而张曼成不敢出城救援,让他们自生自灭,把他们彻底放弃。 “援军来了啊……“ 几乎是在同时,黄巾军和骑兵都发现了援军,从南、北两边各赶来了一支队伍,在夕阳的余辉中,两边大军的旗帜迎风招展。快速地朝这边赶来。 看到张曼成的援军,赵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增援的六万多黄巾军几乎是清一色的长枪、弓箭,仿佛专门用来对抗骑兵而来。反观朝廷的大军,刀盾、长枪、弓箭样样具全,一看就知道他们就是准备依仗着骑兵来打阵地战的。 两边的人马立即在旷野里集结布阵。按道理赵云应该趁援军新到立足未稳发起冲锋,可是那六万多援军弓箭手甚多,几乎是保护着前进。而赵弘也已经算准了赵云、藏霸的打算,早就布好了大阵,援军一到,直接就进入阵中,让赵云、藏霸气得干瞪眼。 “见过将军大人。” 赵云、藏霸只好带着骑兵,来到官军阵前,拜见朝廷的将领。当皇甫嵩、朱隽一看到赵云、藏霸,不由得大吃一惊,好威武的两员大将! “你们是?” “我们是平北中郎军、辽东太守周永大人的手下军侯赵云、藏霸。” “啊……” 皇甫嵩、朱隽有点震憾了,没想到周永的骑兵如此之众。 “哦,原来是周永大人的骑兵,是周永大人让你们来的吗?” “不是,我们押送俘虏回幽州,刚刚赶回来。碰到黄巾军抢劫,我们就攻打他们。” “天啊,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你们就参加我们攻打黄巾军吧。” 皇甫嵩、朱隽让赵云、藏霸在旁边机动,作为预备队听从调遣,现在该是步兵进攻的时候了。两人正在商量的时候,孙坚打马走了过来。 “将军大人,让在下前去叫阵吧。斩了他们的大将,也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自持武功高强的大将们,就是喜欢在阵前大战,一显大将的风采,还能提高已方的士气。特别是对于那些缺乏训练的队伍,一旦大将阵亡,立马就会崩溃。皇甫嵩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朝廷大军中,还真没有几个敢于阵前叫阵的大将,现在孙坚主动请战,皇甫嵩便点头应。 “善,你去杀杀黄巾军的锐气。” 此时的孙坚,还只是个下邳县丞,跟随他的一千士兵,就是从下邳招募的青壮。急于立功的孙坚更想在战场上证明自己,他根本不把那些黄巾军将领放在眼里,正好借他们的头颅让自己扬名立万。 “黄巾逆贼听着,快快前来送死,待大军踏破尔阵,定将尔等斩尽杀绝。” 黄巾军阵前的四位将领互相看看,知道这是官军将领前来挑战,可是谁也不想出去应战。赵弘已经累了半天。连动都懒得动。孙仲自知武功不如秦武、秦勇,更不敢逞能。而秦武、秦勇也不想和官军将领拼杀。 等了好大一会,见没有人出战,那孙坚竟然在阵前高声叫骂,羞辱黄巾军将领。秦武暗想如不出战,回去怎么与张曼成交待,只得打马上前。谁知秦勇一看秦武要去,一拍马屁股,抢先一步冲了出去。 “看我来战你。” 两人也不互通姓名,上来就战在一起。两个人使得都是大刀,又都是武功精湛,力大无穷,一时之间,只见大刀上下翻飞,寒光闪闪,连斜阳的余辉也黯然失色。 秦勇本不愿意与朝廷大将交战,无奈形势所迫,不得不上阵来应付。谁知道这孙坚立功心切,竟然凶狠异常,一刀紧似一刀,直杀得秦勇火起,霎子里闪出冰冷的杀气。 “去死。” 秦勇猛地大吼一声,手中双刀闪电般递出,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冰寒的杀机奔涌而至。 “当……” 两人的钢刀砸在一起,激越的撞击声响彻云霄,强烈的反弹力横贯全身,震得孙坚双臂一麻,刹那间瞳孔猛然收缩,一股寒意流遍全身。一向自持武勇的孙坚徒然间顿生几分怯意,这家伙武功、力量远在自己之上,黄巾军中怎么会有如此人物? “来将通名。” “老子就是秦勇。” 秦勇仰天长啸一声,催马疾进上前,狂乱的杀气喷涌而出,双刀上下飞舞,寒光四溢。此时的孙坚才感到今天碰到了狠角,对方的双刀犹如鬼魂缠身,须臾不离他的要害,刀刀都切在他的致命之处。明眼人都看得出,孙坚已经处于下风,只有招架之功,落败是迟早的事。 “杀啊……” 随着一声暴喝,秦勇的双刀猛砍在孙坚的头顶,急切之间,孙坚招刀迎上,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撞击。 “咴……” 孙坚的战马长嘶一声,接连后退十几步,摇晃了几下在站住。险些把孙坚摔下马来。 “噗……” 昏沉沉的孙坚紧紧地抓住马鬃,迷离的眼神越过前方的黄巾军将领,却看见西边的一抹夕阳,突然胸口一涌,一口鲜血激喷而出。 “贼将休走。” 正在旁边观战的赵云眼看孙坚就要吃亏,容不得多想,打马挺枪就冲了上来。 对弟弟很有信心的秦武轻松的看着场上的激战,突然看到赵云冲了上来,二话没说,一催坐下战马,提刀就截住了赵云。 刀枪相交,“呯”的一声响,犹如晴天响起了霹雳。两人的双臂都是一麻,各自在心里暗叹,不由得慎重起来,刀来枪往。左劈右刺,杀得难分难解。 走马战过百个回合,赵云的心中已经犯了嘀咕。好厉害的黄巾军将领,这得赶快跟将军大人报告,决不能让他跑了。 皇甫嵩和朱隽的脸色异常凝重,孙坚无疑已经身受重伤,周永的将领虽然与黄巾军的将领战成了平手,但是继续打下去胜负难料,还不如鸣金收兵,士气要紧。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当当当……” 双方将领各自退回本阵,孙坚不无懊恼地走到皇甫嵩、朱隽面前,脸色异常的难看。不料皇甫嵩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不必介意,黄巾逆贼有几个悍将不足为奇,看我朝廷大军攻破贼阵。” 而黄巾军阵前,秦武、秦勇却象英雄般凯旋而归,赵弘、孙仲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朝廷大将非比寻常,他们俩肯定不是对手,而秦武能够战平,秦勇更是厉害,竟然把对手打得吐血,可见他们俩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呜……” 官军阵中。吹响了难听的牛角号,那低沉的悲鸣在南阳原野里回荡。 这是官军要发起进攻了,官军的两冀开始收缩,前锋突起如锥形般。紧接着就是战鼓齐鸣,官兵们踏着鼓点,手持着长枪,向一支利箭,向着黄巾军大阵刺来。 面对着强悍的官军。赵弘和孙仲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们还没有真正的和官兵对阵过,就是他们摆出的阵形,也是想当然地在前面排着长枪兵,长枪兵的后面是弓箭手,这是赵弘在与赵云的骑兵搏斗时,用血的代价换过的。 不过他们今天没有惊慌,这在黄巾军的战史中是很少见的。因为他们有两个大将。那就是秦武、秦勇。在这种未经过正规训练的士兵中,大将的武功就是士兵们信心的来源。只要大将犹在,士兵们就会如影随形,而一旦大将倒下,那就真是树倒猢狲散,再多的人马也会土崩瓦解。 不过秦武、秦勇这些年来就是个土匪,从来也不会正面的对阵。面对汹涌而上的大批官军,尽管心中不慌,却也不知该怎么办? “弓箭手,准备射箭。” 赵弘是这里资格最老的黄巾军将领,看秦武、秦勇也无意指挥,立即站出来指挥作战,完全是刚才赵云教会了他。 “噗噗噗……” 黄巾军大阵中射出一排排箭矢,然而官军们的装备太好,倒下的并不多。大多数箭矢“当”地一声射中盔甲,不是当即折断,就是碰掉在了地上。这也是官兵多次以少胜多的关健所在。 “杀啊……” 很快,官军就冲到了黄巾军的阵前,紧接着就是生死搏杀,刀砍枪刺,你来我往。只见官兵们悍不惧死的往上冲杀,而黄巾军士兵们也毫不退缩。 血红的残阳之下,刀在砍,枪在刺,鲜血在喷射,断肢在飞舞,大地在呻吟。 秦武、秦勇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个人都在心里盘算,如果就在此地动手,肯定能将这十万人留在这里,可是城里还有十几万黄巾军怎么办?一定要全部解决,不能留下后患。 “张顺。带着你的人马顶上去,后退一步者斩?” 秦武的吼声传到了每个黄巾军士兵的耳朵里,连孙仲都吓了一跳,这两个土匪头子,还真是够狠的啊。他们手下的三千多个土匪兄弟,就如刽子手般立在阵后,人人手里挥着明晃晃的刀片,谁要是敢退半步,恐怕他们决不会手软,就是连他这个将军也不会放过。 那些黄巾军士兵更是不敢后退半步,他们可都听说过这些土匪,那就是杀人不眨眼。坚守是死,后退是死,还不如坚守。 连皇甫嵩都有些吃惊,这些黄巾军怎么啦,这还是那个一冲就跨的队伍吗?要是有这么强悍的士兵。张曼成还用得着龟缩在宛城吗? “大人,我们的伤亡太大,要不要撤下来?” 朱隽看着激烈拼杀的黄巾军,心头也是不解,难道那两个将领就这么厉害?硬是把一伙乌合之众带成了虎狼之师?要是这样拼下去,朝廷官军可拼不起这种消耗。 “好吧,看来今天我们是遇到了劲敌,后撤吧。” 皇甫嵩也心疼得不得了,朝廷官军可都是精锐,不是一天、两天训练出来的,拼一个少一个。看来,自己过高的估计了朝廷官军的战斗力,同时,也没有料到黄巾军也有顽强的时候。他扬起手,命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 正在拼命死战的朝廷官军听到撤退的命令,立即停止撕杀,扶起受伤的兄弟,拖着疲惫的身体,向潮水般退了下去。 “弓箭手掩护,全体后退。” 就在朝廷大军撤退的当口,秦武当机立断,命令黄巾军士兵们迅速后退。他也学会了,就是后退,也得有弓箭手保护,不然,官军的骑兵就会冲上来狠狠的咬一口。 果然,就在黄巾军撤退的同时,赵云、藏霸率骑兵冲了上来,但是黄巾军的阵形并没有乱,赵云、藏霸只得射了一阵箭,转身而去。 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 “坏蛋,我大哥、二哥遇到麻烦了。” 好不容易有个清闲功夫的周永正准备在帐篷里睡个午觉,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秦怡、秦瑶搅和了,还被秦怡、秦瑶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赶快爬了起来。 周永接过秦怡、秦瑶手中的布条,一看就大吃一惊,心中暗自叫苦。在帐篷里转了几圈,也没能想出个好主意来,连忙叫卫兵去请几个军师。 几个军师先后来到,周永把布条让他们传阅了一遍,看过之后都皱起了眉头。军师到底是军师,几个人低头沉思了一会。辛评抬起头,提出了一个建议。 “大人,我看我们只能改变计划了。马上动手,消灭进山的这批黄巾军。然后通知朝廷官军,一起包围宛城,封锁一切消息,这样或许还能保全秦勇和那三千多个弟兄。” 周永也想过这个办法,只是觉得好不容易策划好的局面被打乱心有不甘。而且,只要有一个黄巾军士兵逃回去,秦勇他们就危险了。就在这时,辛毗提出了个建议。 “大人。要想保全计划,也可以把他们骗回去。让秦怡、秦瑶小姐带着一批人,装着出去抢劫的样子,碰巧遇上他们,就说秦老爷也带人出去发财了,那秦武就只好带着黄巾军回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比辛评的计谋更有创意,而且还有可能保全自己的计划,周永不由得点了点头。正待说话,却听到张半仙笑了起来。 “与其让两位小姐出面,还不如找个和秦寨主相貌差不多的山民,化装成秦寨主,再派几百个士兵,化装成土匪,前去碰上他们。反正那些黄巾军中也没有人认识秦寨主,有我们的人在场,秦武一看就会明白。然后这个秦寨主就答应出山,并让秦武回宛城,自己把家里的事情料理一下就赶到宛城。这样我们就有时间来实施计划了。” 没想到啊,这张半仙关健时刻还挺有主意的。三个人的建议一综合,周永就有了主意。 “秦怡、秦瑶,你马上给秦勇回信,让他在宛城好好呆着,我们自有办法。张灵先生。这寻找秦寨主的差事还得你亲自出马。全军准备开拨,看样子我们要提前行动了,不能让张曼成瞎折腾。” 然而周永的计划再一次落空,张半仙陪着化装的秦寨主一直快走到山口,也没有碰到秦武,一向沉稳的张半仙也不由得着急了,连忙派苍鹰送回消息。 几乎是在同时,周永接到了张半仙和秦武传回的消息。原来秦武已经带着黄巾军回到宛城,说是不知到哪里冲出来二千多骑兵,打乱了整个计划,也为秦武救了急。 周永一看信就明白是赵云、藏霸兄弟回来了,不由得在心中苦笑。给秦武救了急当然好。可是也打乱了全盘计划,看来很有必要在每个将领身边都要配上一个秦志的眼线,好让苍鹰帮着传信。 既然朝廷官军已经出动,自己的骑兵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山里了。周永立即下令,全体开拨出山,直赴宛城。 …… 此时的宛城,却是一派热闹景象。张曼成在宛城的县衙里,摆下盛大的晚宴,为凯旋而归的千伕长以上的军官庆功,而百伕长以下的官军和士兵则在各自的大营里摆下酒宴,大吃大喝。 晚宴开始之前,张曼成把孙仲单独叫到自己的帐篷里。向他抛出了一个甜枣。 “孙将军,今日一战,你居功甚伟,我拟任命你为本帅的副帅,你意下如何?” 孙仲能被提为张曼成的副帅,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聪明的孙仲知道张曼成打得什么主意,相比而言,他宁愿不当什么副帅。 “大帅。孙仲兵少将寡,给大帅当副帅恐怕其他将领不服,还是任命赵弘将军当副帅吧。” 张曼成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盯着孙仲看了一会,直到把孙仲看得心里发毛,才舒了一口气。 “孙将军,本帅让你当副帅,谁敢不服?放心当你的副帅好了。” 孙仲心中明白,无论自己愿意不愿意,是如何也推不脱的,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就谢过大帅。” 见孙仲答应,张曼成才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以商量的口气向孙仲提出了一个要求。 “孙将军,你看本帅的八万中军,没有一个得力的将领,本帅既有指挥全军。又要指挥中军,往往顾此失彼。本帅想让秦武、秦勇来统领中军,你意下如何?” 孙仲早就料到张曼成要提出如此要求,知道这就是自己当副帅的交换条件。自己还能拒绝吗? “既然将军大人瞧得起他们,那就让他们去吧。” 张曼成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猛地站起身来,朝孙仲一挥手。 “走,我们去赴宴。” 府衙大堂里,黄巾军将领们齐聚在一起,正在大声说笑,看见张曼成进来,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只见张曼成走到堂前,朝将领们扫视了一眼,然后大声宣布他的命令。 “各位将军,今日一战,赵弘、孙仲两位将军指挥有方,秦武、秦勇两位将军英勇善战,顶住了朝廷大军的进攻,安然退回宛城。可喜可贺。有这等精兵强将,我黄巾军胜利在望。为奖赏此战功臣,本帅命令赵弘、孙仲两位将军为本帅的副帅,秦武、秦怡、两位将军为本帅的中军将军。” 一时之间大帐里喜气洋洋,热闹非常。唯有孙仲不大高兴,酒宴还没有结束,孙仲的脸上露出强装的笑意,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秦武向秦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急忙送孙仲来到帐外。 “对不起啊,孙将军,我们哥俩这也是身不由已。以后不管怎么样,你孙将军都是我们哥俩的将军。我们哥俩什么也不懂,以后还靠你孙将军多多指点。” 孙仲本来对张曼成有意见,可与秦武、秦勇并没有矛盾,现在见他们这么小心翼翼,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他们兄弟帮忙的时候,就客气地对秦武、秦勇笑了笑。 “两位将军不用客气,以后我们都是大帅的将领,大家应该互相帮忙才是正理。” 三个人在一起寒暄了一会,孙仲才算心情好了些,告辞离开了。望着漆黑的宛城之夜,秦武苦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的官倒是当大了,管的士兵也多了,可是离城门却越来越远,将军大人交给的任务越发难得完成了。” 原来宛城的四门分别由赵弘、韩忠、孙夏、孙仲四人防守,而张曼成的八万中军住在宛城中间,哪里紧急就往哪里增援,平常并不守城门。现在秦武、秦勇虽然当了中军将军,可是一个城门也管不着。 神臂强弩 二天上午,周永带着全部骑兵来到了宛城城下,住进了赵云、藏霸已经扎好的大营。兄弟相见,免不了高兴一番。赵云、藏霸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搅乱了朝廷官军的计划,不好意思地向周永赔罪。 “大哥,真是对不起啊,怪我们太鲁莽,把你们的全盘计划打乱了。” 看着难为情的赵云、藏霸,周永心头一热,笑呵呵地照着赵云、藏霸厚实的胸脯给了他们一人一拳头。 “咱们兄弟还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你这也是一心为了消灭黄巾军。虽然看起来你是打乱了计划,其实现在坏事变成了好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赵云、藏霸以为周永还是在安慰自己,就象其他几位兄弟看去,大家都笑嘻嘻地上来给了他一拳头,特别是张飞,上来一拳头砸得赵云、藏霸直裂嘴。赵云、藏霸这才相信真的没有什么事,和大家嘻闹了一阵,才坐了下来。 周永向赵云、藏霸介绍了几位军师,彼此又是一阵互相寒暄。等大家安静下来,周永清了清嗓子,说起了正事。 “根据秦武、秦勇传出的消息,他们现在已经当上了中军将领,手下也有八万士兵,可是管不了城门,就是要打开城门,那些士兵也不会听他的,只能依靠那三千多个兄弟。如果我们攻城,他们倒是有可能上城墙,我们也能从他们那里突破,但是黄巾军肯定会狗急跳墙,拼命逃跑。我可不想再来一次阳翟突围,最好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大家有什么建议?” “等等。将军大人,你刚才说秦武、秦勇传出的消息,难道他们兄弟是我们的人?” 赵云、藏霸惊得跳了起来,两只眼睛瞪得象铜钱那么大,急忙打断了周永的话。 “呵呵,那两人是我们的兄弟。” “天啊……” 赵云仰天大叫一声,心情一时难以平静。搞了半天,自己冒死拼杀的竟然是自己的兄弟。 “将军大人,那两个兄弟真是武功了得。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那秦武与我交战之时以防为主,也是我有意替将军大人招募将才。没有拼命与他撕杀。而那孙坚立功心切,下手太狠,逼得太急,把那秦勇激起火来,结果被打得吐了血。依我看,那秦勇还留了一手,不然孙坚小命休矣。” “呵呵,这就叫不打不相识。以后见面,就是好兄弟了。现在我们商量如何把黄巾军一网打尽。” 众位兄弟的眼光齐齐地看着几个军师,出谋划策可是军师们的事情。周永已经提前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打算,大家心里已经有了底。只见辛评放下手中的水杯,朝大家笑了笑。 “大人,要想把黄巾军全部俘虏,我看还是要先想办法杀掉张曼成,引起黄巾军内乱。现在黄巾军有两个副帅,到时候,肯定会有一场争斗,而秦武、秦勇手下士兵最多,武功最强,很有可能被他们推举为新的统领。只要他们能当上统领,那不就解决了?至于如何杀掉张曼成,倒也不难。我们可以在攻城的士兵中,安排几个神射手,我看洪恩、洪林就可以。只要张曼成一露面,就让洪恩、洪林朝他下手。” 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对于洪恩、洪林的箭术,大家可是心服口服的。周永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正待拍板决定,突然听到关羽发话了。 “将军大人,那张曼成就是上城墙,肯定也穿着盔甲,带着头盔,一般弓箭能耐他何?再神的射手也不敢保证一定射中他的面目。再说我们的弓箭,只有强弓才能射三百多步。如果我们的弓箭手靠近城墙五百步以内,就会成为黄巾军首选射杀的目标,他们哪里还有机会偷袭张曼成?如果失手,势必引起张曼成的警觉,以后就更难找到机会。” 这还真是个问题,将领们的盔甲与士兵们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们的身边还有大批的亲兵,要想暗杀将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要是能远距离射杀就好了。” 周永的话提醒了辛毗,他连忙放下手中的水杯,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 “大人,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战国时就有一种连弩车,将强弩置于车上,可进可退。车上驾十二石大弩,每弩一发七矢,中矢为主矢略大,两边各三矢略小,威力极大,可射一千多步,中处墙倒城摧,势不可挡。” “连弩车?” 周永不由得笑了笑,为了杀掉张曼成还得造个连弩车?再说也没有人会造啊。就在这时,张半仙咳漱了一声 “大人,在下也曾在书上看到过,说大将李广有一天他出去打猎,忽然看见路旁蹲着一只猛虎,吓了一跳,赶紧射出一箭,把猛虎射死了。后来一看,才知道射中的原来不是猛虎,而是一块石头,而且射石没羽,不但箭头,连箭杆、箭尾巴上的雕翎也都射进去了。” “李广所用的强弩就是大黄力弩,射程可达一千多步,非大力士不能拉开。连石头都可以射进去,估计射进盔甲没有问题。在下曾经多方寻找这种强弩的制作方法,还真是被在下找到,并且细心地观察过其构造,主要由弩臂、弩弓、弓弦和弩机等部分组成。在下建议安排我们大营的工匠仿制一部,先试试射程和力度。如果能成,便可在远处瞄着张曼成,争取一击必杀。” 整整三天,朝廷官兵躲在自己的大营里舔着自己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元气。孙坚也无大碍,又可以骑马征战了,只不过那秦武的影子在他的心头始终挥之不去。皇甫嵩、朱隽决定,次日带着朝廷大军和荆州官兵再次对宛城发动攻城战。 此时的皇甫嵩、朱隽可以说是恼羞成怒,孙坚被打得吐血,朝廷大军在与黄巾军对阵中竟然无功而返,令他们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咬牙切齿地发誓,要彻底消灭宛城的黄巾军。 既然他们制定的诱骗张曼成出城的计划流产了。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宛城,然后由骑兵追杀逃跑的黄巾军,一个也不能放过。 这天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丝阳光,云层很低,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太阳也仿佛知道了即将开始的撕杀,将脸躲藏在厚厚的云里面,不忍心看一眼这幕即将发生的悲剧。 “呜……” 低沉的号角声开始在宛城的北门响起,这带有颤音的号角声犹如荒原上野狼的悲嚎,凄历而悠长,就是大白天,也让人不禁毛骨悚然,这是朝廷大军开始攻城的信号。 “当当当……” 几乎是同一时刻,宛城里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显得非常地急促,非常的刺耳,这是黄巾军的报警信号。 宛城内的黄巾军立即开始慌乱,带着紧张和恐惧,在军官们的喝叫声中,纷纷跑上城头,提着刀,拿着枪,一边跑,一边惊恐看向城外。 朝廷大军慢慢地围向宛城围了上来,官兵们排着队伍,缓步向前迈进,显得平心静气,不急不躁。士兵们高举着大刀、长枪,锋刃上发出冰冷的寒光。队伍推进到离城墙一箭远的地方,就地停住了。 皇甫嵩、朱隽骑马立在队伍的后面,眼睛扫视着城墙,脸色凛然的看着城墙上奔跑的黄巾军士兵,心里出奇的平静。对胜利充满了信心。从他们奔跑的慌乱中可以看出,黄巾军士兵已经惊慌失措,士气低落。而朝廷官兵们则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双方在气势上就已经决出胜负。 “咚咚咚……” 这时,雄厚的战鼓声激烈的响起,朝廷大军的攻击开始了。战鼓声中,孙坚提着手中的环刀,带领着一队手持盾牌的朝廷官军肩扛着云梯,朝城墙走去。 不顾皇甫嵩、朱隽的劝阻,孙坚一定要自己上阵,亲自带领朝廷大军攻打宛城。他自己心里明白,如果他不能战胜秦武,恐怕自己会一辈子生活在那秦武的阴影之中。 “射箭……” 黄巾军的将领高喊着,城墙上的黄巾军弓箭手立即开始射箭,箭镞向下雨一样飞下来。有不少的朝廷官兵倒下了,手持盾牌的官军队伍开始有点慌乱。 “停下。” 孙坚扬起手中的环刀,大声叫喊起来。朝廷军队毕竟训练有素,慌乱迅速消失,手持盾牌的进攻队伍立即停了下来,迅速把盾牌挡在前面,重新整理队伍。 “弓箭手,上前。” 手持弓箭的朝廷官军在孙坚的号令声中,向前几步,他们搭箭上弓,拉满弓弦,两眼紧紧的盯着城墙上的黄巾军。 “预备,射?” 一枝枝的箭镞,呼啸着向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飞射过去。凶悍的箭镞狠狠地钉在黄巾军士兵身上,立即发出一阵阵哀嚎。 “嗷……” 黄巾军士兵没有多少人有盔甲,只有少量的穿在将领们的身上。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利箭的锐利,有的黄巾军士兵竟然被钉在城墙上。 朝廷大军中的弓箭手,都穿着朝廷的制式盔甲,只要不是太近。或是射中他们的面部,他们基本上没有危险。 “预备,射。” 孙坚不断地大声喊叫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对那两个黄巾军将领的仇恨,使他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这些黄巾军士兵们的头上。 “嗖嗖嗖……” 一阵阵地箭镞,准确地飞向城墙,射向黄巾军士兵,几乎是射得黄巾军的弓箭手们不敢抬头,狠狠的压制着守城方的士气。 “杀啊……” “扑扑扑……” “叮叮叮……” 官军士兵们扛着云梯,快速向城墙冲去。而躲到城跺后面的黄巾军士兵,立即探出头来,拉起弓箭,就往下射。听到那扑扑扑的声音,就是射进了士兵们身体的回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而那叮叮叮的脆响,则是箭头撞击在盔甲上的叹息。 很多伤亡,就发生在进攻的路上。 孙坚的心中憋着一口气,发誓要与这个张曼成一争高下。城墙上的黄巾军又开始向下射箭。然而孙坚顾不得这么多了,手举着盾牌,抗着云梯。奋不顾身地向前跑着,很快就冲到了城墙跟下。 “上。” 他一声令下,云梯就搭上了城墙,他一抬腿就爬上了云梯,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提着环刀,后面有好几个士兵也跟着爬了上去。 “快砸石头,快砸石头。” 守城的黄巾军军官们大声吼叫着,紧接着就是一块块大石头从天而降,正在向上爬的士兵惨叫着从半空摔了下去。 爬在孙坚前面的士兵被石头砸个正着,惨叫一声就摔了下来,刚好倒在孙坚的身上。情急之下,孙坚双脚猛地一用力,蹬开了云梯,飞身跳了下来。 城下的弓箭手立即对守城的黄巾军射击,箭镞让黄巾军不得躲在墙垛后面。 在弓箭的掩护下,士兵们再次爬上城墙。然而,黄巾军也冲了上来,石头再次落下,云梯也被推开,不少的士兵倒在了地上。孙坚两眼发红,这是他二次被摔了下来,还好没有受伤,他怒火中烧,很远就能听得到他的吼叫声。 “杀光黄巾,上。” 在孙坚的督促之下,朝廷官军士兵们蜂拥而上,三次爬上了云梯,再次冲了上去。然而孙坚的怒火再大,也抵不了黄巾军人数太多,这一次他还是没有登上城墙,半道上又被推了下来。 …… 在朝廷官军还在休整的时候,周永就开始和张半仙一道研制强弩。幽州骑兵大营里。有专门从辽东招募的工匠,周永从他们之中挑选出十几个高手,他们都曾做个长弓和强弩,命令他们按照张半仙的描述,试制一部强弩。可是工匠们却提出了疑问。 “大人,不管是制作一部强弩,还是制作一批强弩,从选定材料,材料阴干,到制作弓臂、弓弦,弓臂定型。再到制作弩机,调试,最后油漆强弩,起码得一年时间。短时间内制作的强弩,管不了几年,弓臂、弓弦就会变形,不堪再用。”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有急用,只要能用半年就行。这次要是成功了,你们再慢慢精工细作。” “遵命。” 按照周永的要求,工匠们很快就做好了一部强弩。不过一试射程。就令周永失望了。这种一种个人就可以操作的单兵强弩,射程只有五百多步,比弓箭强不了多少。当然也有优点,那就是射击相当稳定,准确率非常高。 这时,周永想起了鲜卑人制作弓箭的技术,他们是把弓臂用木、角、筋、丝、骨、胶等多种材料,制作弓臂的主体,多层叠合。如果把这种制作弓臂的技术,结合进强弩之中,效果可能更好。 “射程的远近主要是取决于强弩的弓臂和弓弦,要想增加射程和威力,只能从弓臂和弓弦上动脑筋。各位工匠,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十几个工匠倒是见多识广,七嘴八舌地提出了很多办法。对于弓弦大家一致觉得还是牛筋最合适,为了增加弦的张力,甚至可以增加几股牛筋,扭和在一起。而对于弓臂则很不统一,提出了很多办法。见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周永说出个主意。 “各位工匠,你们看能不能把竹片和木片胶合在一起,或者再加上铁片,成为多层的复合强弓,然后用牛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用动物的肌腱,贴博于弓臂的外侧。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射中更加深入。用丝线将它们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 工匠们一下子楞住了,他们可都是这一行的老手,还没有听说过如此新奇的做法。倒是有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叫着杨发的工匠,摸着脑袋想了一会,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朝周永点了点头。 “将军大人,这竹片和木片胶合在一起小的们倒是听说过,可是这铁片如何与他们胶合在一起,小的们还真没听说过。还有牛角、肌腱,更是闻所未闻。不过小的们可以为大人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提高射程。” “你们给我多做些复合弓,弓长分别为三尺、三尺二、三尺四、三尺六、三尺八、四尺。每个尺寸再做六层、八层、十层、十二层、十六层、十八层的弓臂。我倒要看看,究竟哪种复合弓射得最远。” 根据周永的安排,十几个工匠用了三天时间,先是制出了复合强弓。然后组合制成了三十六部强弩。那些工匠自己先试了试,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强弓拉开。 “妈呀,这么硬的强弓,一般人能拉得开吗?” 周永的兄弟们也一直关注着强弩的制作,听说强弩制作好了,都跑来一试为快。张飞一来,就问工匠。 “哪个强弩是最硬的?” 那个老木匠杨发听张飞要最硬的,连忙把那个弓长四尺,有十八层的复合弓臂强弩递给张飞。 “就这个最硬。” 张飞接在手中,一只手握住弓臂,一只手拉住弓弦,两臂猛一用力,暴喝一声。 “开。” 然而,那弓臂只是微微张了张,就恢复了原状。气得张飞豹眼圆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还是无法撼动,任凭张飞怎么努力,也无法把弓弦挂到弩机上。最后张飞把强弩放在地上,用两脚抵住弓臂,两手用力拉住弓弦。才勉强挂上。 “好硬的弓啊……” 其他的兄弟都上来试过,还真别说,这些家伙还真是牛人,除了那几张最强的复合弓臂,大多数的强弩都能被他们拉开。张飞更是爱不释手,裂着大嘴朝周永跑来。 “将军大人,这强弩真是太过瘾了,你得给我们兄弟一人制作一个,我看以后谁还敢惹我们兄弟,保管射他个透心凉。” 而那十几个工匠看到这群巨汉把强弩象拿玩具般戏耍,轻松就拉弓上弦,可把他们吓得不轻,一个个目瞪口呆,仿佛看见了一群怪物。 “天啦,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一群天兵天将。” 就是那几个军师,也惊讶的不得了。他们自己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拉不开最轻的强弩,不由得有些泄气。辛评满脸苦笑,难为情的摇摇头。 “这真不是我们干的活,看样子,我们只能出出主意,上阵打仗是没有希望了。呵呵,各位将军真是神力。将军大人,你说这种强弩叫作神臂强弩怎么样?” 嘴上虽然如此轻松,心里却在感慨,有了这群悍将,这天下谁还敢惹?用好了就是天下之福,用不好则是天下之祸啊。 “哦,这倒是个好名字,就叫着神臂强弩吧。” 当天下午,周永就叫来洪恩、洪林,让他们试射这种强弩。让周永没有想到,这两兄弟不仅箭术高超,而且还力大无穷,竟然能把那些强弓拉开。而普通士兵要想操作这种强弩有些困难,多数的强弩,非得把强弩放在地上,用两脚踩住,手脚并用,才能拉开。这要是在战场上,该是多么的费时费事? 试射的结果倒是令周永满意,那最硬的强弩,射程可达一千二百多步,可是能用的人不多。而以弓长三尺六寸,十六层复合的强弩,射程一千多步,并且所有的将领都拉得开,效果最好。如果要装备骑兵,大多数人恐怕只能用弓长三尺二寸,十二层复合、射程在八百多步的强弩。 “这次行动,就用弓长三尺六寸,十六层复合的神臂强弩。” 南阳渠帅 南阳渠帅 七月的南阳烈日炎炎,天气异常的闷热,古老的南阳城墙两旁的各种树木都像得了病似的,叶子上挂着层灰土,叶边已经打了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蓝蓝的天空,悬挂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烤化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抬头朝天上看去,两眼一片透蓝。 太阳直射在宛城城头,那些守城的黄巾军士兵头顶着烈日,连个影子也没有。一个黄巾军士兵抬起头来,这才看清楚他的脸上犹如黑炭,嘴唇早已干裂,两眼无神地瞄了瞄头顶上的太阳,恶狠狠地骂道。 “该死的贼老天,太阳这么毒,天气就这么热,成心要把我们热死。这城墙上就跟蒸笼里没有两样。再过二个时辰,非把我们蒸熟不可。” 另一个黄巾军士兵左右看了看,十分小心的样子。离他们不远,就站着好几个黄巾军士兵,不过他们都紧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这才放心了。往那个黄巾军士兵身边靠了靠,小声地劝解道。 “别抱怨了,王二牛,你的屁股是不是又发痒了,要是让头领们听到你又在抱怨,恐怕又要打你的屁股,这回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那个叫着王二牛的黄巾军士兵连忙紧张地四下看了看,显然他也有些害怕。然而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都在烈日下硬挺着,大多数人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有谁管他说话呢?他不由得恼怒地瞪了他身边的伙伴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哼,这么热的天,那些将领们指不定又跑到哪里去乘凉了,哪里还有心思听我们抱怨?张大顺。我真不该跟着你参加什么黄巾军,你还说参加黄巾军是一条生路,这真他妈的生不如死。” 被称为张大顺的黄巾军士兵则是一脸的苦相,他把那支已经被太阳晒得发烫的长枪斜靠在城墙之上,仰天长唉了一声。 “唉……谁叫我们命苦呢,这狗日的官军哪里不好攻,偏偏选在老子们守的北城墙一个劲的攻,这不是成心跟老子们过不去吗?” 这夏天的酷热真是让人无法躲避,头顶着炎炎烈日,脚下的城墙甚至比太阳还要热,却还要日夜守在城墙上,不论是在早晨还是在傍晚,那暑日的热总是伴随着你,缠绕着你,真让人心烦。 “住口,赶快站好,大帅来了。” 一个藏在墙跺下躲避阳光的小头目突然听到城墙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探头一望,妈呀,原来是大帅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多将军,吓得他连忙爬起来,赶快让士兵们站好。 在这些士兵们的眼里,张曼成就象是神一样的存在,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拉出一只二十多万人的队伍,岂是一般常人能办到的?士兵们看到张曼成的眼神,除了敬畏,那就是崇拜。 不一会,张曼成一行人就走上了城墙,在他的身后,是黄巾军的主要将领秦武、秦勇、赵弘、韩忠、孙仲、孙夏、蒋泰、侯善等人,看样子是来视察城墙防守的。张曼成走到张大顺站岗的地方,翻身下马,走到城墙边上,神色忧郁地看着城外的官军。近十天来,朝廷大军象走马灯似的轮流进攻宛城,而进攻的重点就是北城。 而北城门外的荒野,几乎是寸草不生,荒芜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臭味,成群成群的苍蝇在空中飞舞。整个宛城北门就如一个巨大的屠宰场。 “大帅,官军又来攻城了。” 不用赵弘提醒,张曼成也知道,那支开来的队伍又是来攻城的。只见他们在离城墙一千多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几个骑在马上的将领对着城墙指指点点,仿佛还议论着什么。 远处的官兵正在集结,准备着新一轮的进攻。今天进攻的那个将领立在土坡上,看着手下的军官有条不紊地排列着进攻的士兵,动作缓慢而沉稳,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宛城攻防战陷入胶着状态,一方面是朝廷大军受到皇上催促,坚决要攻下城墙,另一面则是自己的性命攸关,拼死也要保住宛城。双方都在咬牙切齿地坚持,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式。 炎炎烈日之下,没有一丝风,站在城墙上,犹如呆在火炉里。阳光直射在城墙上,没有一点遮拦,空气是烫的,墙砖是烫的。刀枪是烫的,就连自己身上的盔甲,也是烫的。 几个将领也随着张曼成下了马,陪着张曼成走到城墙边上。他们防守的城墙虽然没有官军进攻,但是张曼成要他们来看看赵弘是怎么防守的,待到官军进攻他们的时候,也不至于没有经验。 天气这么热,又穿着盔甲,将领们和张曼成一样,早已是大汗淋漓,极不情愿地跟着张曼成在城墙上晒太阳,就连赵弘,也不愿意张曼成待在这里。只等着张曼成一走,他好跑去乘凉。 守城的士兵更是可怜,光天化日之下,一个个晒的象黑泥鳅,不少的士兵晒得脱了一层皮,还有的士兵当场晕到。赵弘不得不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不然的话,恐怕没有几个士兵能坚持下来。 正站在张曼成身边的张大顺、王二牛吓得魂都飞了,参加黄巾军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只是远远地见过张曼成,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到过。可是当张曼成真的站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却吓得双腿发抖,连眼睛也不敢眨,直楞楞地看着城外,脸上的汗水如雨般外涌。 张曼成正看着城外的朝廷官军,无意之间看到了两个站在旁边的黄巾军士兵,见他们浑身发抖,大汗淋漓,知道他们是被自己吓着了,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啦?” 可怜的张大顺、王二牛大脑里一片空白,对于上位者盲目的服从和崇拜,使得他们对上位者不敢平视。张曼成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吓得他们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捣蒜般连连叩头。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起来吧。” 张曼成淡淡地笑了笑,亲切地看了他们一眼。他知道这些士兵那是惧怕自己,在这些士兵的心中,张曼成是近乎神一般的存在。他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你越是对士兵们亲切,士兵们越是对你崇拜,领袖的气质就是这样被培养出来的。他脸上挂着微笑,十分关心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守城,累不累?” 王二牛、张大顺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满脸充满着幸福的感觉。这可是他们的大帅、神上使,居然亲自问他们累不累,还有比这更荣幸的事吗?两个人的身上就象突然打了一针鸡血,立即挺胸腆肚,几乎是吼叫起来。 “回大帅,我们不累。” “哦……” 张曼成立即来了兴趣,他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一眼王二牛、张大顺。只见这两个士兵虽然晒得象黑炭,可是他们的眼睛却透着精明,个子虽然不高却透着精神。他不由得朝他们两个笑了笑。 “那你们怕不怕官军?” 那张大顺、王二牛就是再蠢,心中就是再害怕,他们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承认自己胆怯,何况这还是黄巾军的大帅在问他们,如果他们不想活了,他们是会回答害怕官军的。 “回大帅,我们不怕官军。官兵就是上来的再多。我们也能把他们杀回去。” “好……有志气!” 也不知张曼成是真的好哄,还是张曼成兴趣来了,有意要树立两个勇敢士兵的典型,那张大顺、王二牛一句壮胆的话,竟然让张曼成兴奋地叫了起来,似乎他发现了两个多么有志气的士兵。 “你们叫什么名字?现在身居何职?” 那张大顺看起来就是个聪明人,见到张曼成兴趣这么高。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快要交好远了,心情越发地激动起来,他连忙上前一步,身子挺得笔直,朝着张曼成大声说道。 “回大帅,我叫张大顺,他叫王二牛。我们只是个小兵。” “好样的!从今天起,你们两人升为百伕长。” 张曼成满意地笑了起来,象这种随便决定别人命运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兴奋了。而张曼成特别喜欢这种感觉,而为了保持这种感觉,他就必需消灭朝廷的官军,成为真正的人上之人。 “谢大帅。” 那张大顺、王二牛从天上掉下来个百伕长,喜得他们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虽然城墙上非常炎热,可是他们一点也不觉得难受,连他们背上的太阳,他们也觉得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祥和。 不过在场的其他将领却没有心思在这里体会张曼成的用意,天气实在是太热了,以至于他们头上的汗水象滚豆子一般往下直趟。哪里还有心思听张曼成在这里闲聊,巴不得张曼成快点走开。 “这鬼天气,真是太热了,就是不被官军杀死,恐怕也要被太阳晒死。” 赵弘小声的嘀咕着,却刚好可以让张曼成听见。赵弘可是一肚子的怨气,这官兵哪里不能攻,却一个劲地进攻北门,每天几百人的伤亡。让赵弘苦不堪言。而其他将军的士兵们却躲在墙垛旁边乘凉,这让赵弘怎么能不抱怨? “晒死总比砍死强,要是让官军冲上了城墙,我们就等着下辈子再晒太阳吧。” 张曼成回过头来,脸色冷峻,不满地看了赵弘一眼,吓得赵弘的后脊梁直冒冷汗。自从参加黄巾起事,赵弘就一直跟着张曼成,几乎对张曼成形成了一种天然的服从同。虽然他现在独立领军了,可是张曼成的话,在他的心中犹如圣旨。见张曼成有些发怒,连忙笑着打岔。 “将军大人,官军的骑兵过来了。” 顺着赵弘的手势望去,果然从远处跑来一队骑兵。大约有二千多人。虽然骑兵对攻城没有一点帮助,可是那杀气腾腾的架式还是让张曼成感到震慑。官军的骑兵虽然没有攻城,可是他们一直在宛城四门巡逻,他用马鞭指了指那群骑兵,回头对将领扫视了一眼。 “现在官军的骑兵已有三万多人,如果我们守不住宛城,根本没有机会突围,那三万多的骑兵会把我们赶尽杀绝,波才将军就是最好的教训。所以我们就是死,也要死在宛城,不要有一丝的侥幸。” 几个将领眼睛都看着城外的骑兵,他们当然知道波才是怎么死的,几乎天天看到在城外巡逻的骑兵,就是因为这些骑兵的存在,他们再也没有出过宛城。听到张曼成的话,神色严峻地点了点头。 那二千多个骑兵慢慢地停了下来,不过没有一个人下马,也没有往其他地方巡逻,而是杂乱无地站在距攻城的朝廷官军一千步左右的地方,象是来看官军攻城的看客。 周永看着城墙上的张曼成,露出会心的微笑,心想今天真是个好时机,张曼成手下的将领们都跟在身边,也让他们感受一下死亡的恐惧,还是老老实实投降的好,他抬起马鞭指了指城墙。 “你们估计估计,这里离城墙有多远?” 站在周永身边的几个将领和军师都开始在心里估算,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你总不能跑去量一量,不过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距离的估计还是相当准确的。等了一会,大家得出了一个共同的数字。 “八百步。” 周永点点头,觉得应该差不多。对于这个距离,洪恩、洪林已经练习了好长时间,成功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射杀张曼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回头看了看洪恩、洪林,朝他们笑了笑。 “你们觉得怎么样?” 洪恩、洪林对于三百步以内的目标,抬手就射,几乎是百分之百的命中。可是这里有一千多步,虽然他们练习了几天,命中率也已经很高,可是现在要实战了,他们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看到周永期望的眼神,洪恩咬了咬嘴唇说道。 “将军大人放心,保证一箭毙命。” 暗杀贼首 暗杀贼首 跟着周永身后的张半仙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干脆一次射杀二个,这样岂不是更省事?本来准备了洪恩、洪林二个神射手,有一个是作为预备的,谁知今天正好黄巾军的将领们都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哟。 “将军大人,你看要不要一次射杀二个?” 周永的心里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黄巾军的将领们都在城墙上,真是机会难得啊。可是原来商量好的只杀张曼成,再杀掉一个有没有必要?还没等周永开口,辛评在旁边接过了话头。 “大人,我认为没有必要。那六个黄巾军将领也是武功高强,有勇有谋,大人一向爱才,如果招降过来,大人又可多得几员大将,何必要无故杀掉呢?如果过几天他们确实影响了将军大人的计划,再杀也不迟。” 周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能少杀人的尽量少杀人,那几个将领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杀了实在是可惜。或许多留下几个将领。他们内斗的更加激烈一些,更有助于秦武、秦勇成功。 “还是只杀张曼成吧。各位兄弟,你们站到前面来,挡住后面的洪恩、洪林,让他们有机会瞄准射击。” 骑兵队伍立即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几个将领连忙围到周永身边,他们那高大的身躯象一堵城墙挡在前面。形成了一道屏障,洪恩、洪林悄悄的取下了放在马鞍上的神臂强弩。 …… 骑兵队伍的骚乱立即引起了张曼成的注意,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只到这时,他才感到这些骑兵有些古怪,他们为什么不去巡逻,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站在那里晒太阳? “你们说,这些骑兵究竟想干什么?” 看到张曼成往后退了两步,那些将领们也跟着往后退去,离开了城墙边。不过他们也猜不出那些骑兵究竟想干什么,他们天天能见到那些骑兵,已经习已为常,见怪不怪了。一个个茫然地摇摇头。 可是张曼成却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在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却是最致命的。他看了看身边的将领,朝他们摆了摆手。 “我们走吧,再到别处看看。” …… 张曼成一离开城墙,周永就感到错失了机会,眼看张曼成要走,周永更是着了急,他连忙回头看了一眼洪恩、洪林,只见洪恩、洪林都朝他摇了摇头。这么远的距离,张曼成又戴着头盔、穿着盔甲,把握不大,打草惊蛇反而更坏。洪恩望了望城墙上的张曼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将军大人,射击侧面不会成功。” …… 今天指挥攻城的正是曹操,远远地看到周永带着一股骑兵跑来,还以为周永是来为他帮忙的。可是看到周永他们停在八百步开外,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曹操不由得在心中生气这些家伙,吃饱了没事干,不去巡逻,跑来看热闹? 不过细心的曹操很快发现那些骑兵并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站的位置离城墙八百多步,周永和几个将领对着城墙上的黄巾军将领指指点点,而周永和几个高大将领的身后,好象有二个将领拿着个象是弓弩的东西,躲在将领们的阴影中,正悄悄地瞄着城墙上的黄巾军将领。 “暗杀敌将??” 曹操的心里猛地冒出一个疑问,不过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有多远啊,一般的弓箭能射到三百步就不错了,这可有八百多步啊。就算强弩射程远一些,也不会有这么恐怖吧。 看到张曼成要走,曹操心里一惊,立即感到不能让张曼成走开。今天可是个好机会啊,射杀了张曼成,自己趁乱攻下城墙,岂不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自己就此名扬天下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杀掉张曼成,总要试一试。 “擂鼓,攻城。” 曹操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那些朝廷大军的军官们却还在纳闷,这骑都尉大人是怎么啦。不是还没有准备好吗?而那些鼓手总是先听到预备进攻的号角声,再擂鼓进攻的,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情急之下的曹操翻身跳下马来,跑到一架战鼓旁边,拿起鼓锤,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劲地擂起鼓来。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敲了起来,鼓声在荒野里回荡,连周围的空气也跟着一起震动。那些朝廷官军莫名其妙,待看到骑都尉大人亲自擂鼓,连忙发声喊,扛起云梯,也不管什么队形不队形,吆喝着朝城墙冲去。 “杀啊……” …… 城墙上的张曼成已经骑上了马,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城外战鼓齐鸣,杀声震天,也有点犹豫了。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走了,岂不是有点临阵脱逃的嫌疑?来不及细想的张曼成又下了马,来到城墙边上,为了显示与将士们同仇敌忾的决心,张曼成拍了拍站在身旁的张大顺、王二牛的望膀。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噗” 几乎就在张曼成挺身的一刹那,他身旁的几个将领突然看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相信。以至于张曼成倒下去的时候,睁着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闭上,那眼神满是惊恐、无奈,还有对这世界些许的留恋。 城墙上一片寂静,那些随同的将领们一片惊谔,一个也没有回过神来,谁也没有伸出手扶张张曼一把,任由张曼成向后仰倒,他那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城墙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呯……”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张大顺和王二牛,张曼成的身子就从他们的身边倒了下来,连晃动都没有晃动一下,那倒下去的姿式也颇具领袖气质。两个人稍稍楞了一下,立即扑了下上去,想要抱住张曼成。 “大帅……” 紧接着,将领们、亲兵们都反应过来,纷纷扑了上来,抱起了张曼成。大声地呼喊着。可是此时的张曼成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天上的太阳,却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温暖。 “大帅……” 将领们这时才发现,那一支箭矢正中张曼成的眉心,竟然穿脑而过,更可怕的是那箭矢是支三棱箭,鲜血汨汨而出。顷刻之间,张曼成脸上的血色正在消失,生命的气息快速地从身上溜走,他最后看了一眼太阳,才很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 看到城墙上的黄巾军一片混乱,曹操就知道周永得逞了,心里不由得一阵狂喜。兴奋得他更加卖力的狠敲战鼓,一声比一声急促。官兵们也看到了机会,仿佛战功就在前面,鼓燥着往城墙上冲去。 “咚咚咚……” 曹操好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当年许劭评价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时,也是这般的兴奋,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建功立业、飞黄腾达的机会。现在这份机会摆在他的面前,他要是不珍惜,那可真是追悔莫及了。 “杀啊……” 官军们似乎都感染了曹操的兴奋,高声呼喊着就往上冲。那急促的鼓点催促着他们的脚步,犹如穿上红舞鞋的舞女,只要那鼓声不停下来,他们的脚步就会一直跑下去,真到他们要么爬上城墙,要么倒在城墙之下。 “将军大人,官军上来了。” 此时的王二牛和张大顺,早就被将领们挤到了旁边,看到将领们乱成一团,两个人没来由的哭了起来,好象那张曼成的死。有他们多大的责任似的。在他们的心目中,张曼成就是神上使,现在这座神象在他们的面前倒了下去,怎么不叫他们伤心欲绝!正当他们哭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却猛然听到城外鼓声激烈,连忙高声叫喊。 “准备战斗……” 混乱的黄巾军将领们很快回过神来,特别是赵弘。这里是他的地段,容不得他半点的疏忽。眼看张曼成已死,他也仿佛看到了机会,最后看了张曼成一眼,扭头就走,拨出刀来,吼叫着指挥士兵们反击官兵的进攻。 “杀啊……” 官兵们象是打了兴奋剂。曹操的鼓声更是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他们大声叫喊着,抬着云梯就跟着冲了上去。官兵们把一千多架云梯搭上城墙,大家呼喊着就往上面爬。 “去死。” 张大顺平端着长枪,奋力地刺进搭在城墙上的云梯里,猛地怒吼一声,使出了平身的力气,狠狠地朝城墙外推去。那云梯带着五、六个官兵在空中晃悠了几晃,朝着墙外倒了下去,随即传来一阵阵哀嚎。 “砸死你们。” 黄巾军士兵们都在拼命,他们也知道宛城失守就意味着他们的末日到了,搬起放在城墙上的石头就往下面砸。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一千多架云梯不一会就被他们推开了,爬在半道的官兵就从半空中被摔了下来,城墙根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站起来,再次进攻。” 随着军官们的怒吼,紧接着二批官兵把云梯搭上了城墙,开始往城墙上爬。这些朝廷官军不魁为大汉的中央军,他们口叼着大刀,头顶着箭矢和石头,勇往直前地往城墙上爬着。 而那些黄巾军士兵再次站起来往下砸石头,把云梯往外推。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防线,生与死就在这一线之间。如果城墙被官军攻破,他们的末日也就来临了,除了被屠杀,他们没有二条路。 “张曼成死了,快冲啊……” 曹操在后面大声高喊着,这可是鼓舞士气的好办法。他虽然看到了城墙上的混乱。却并不知道张曼成是否已死。不过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也不会有人来追究他造谣的。 也许是曹操的叫喊鼓舞了官军,攻城的官兵还真是悍不惧死,一批批的倒下去,一批批的又往上冲,接过同伴手中的云梯,踩着他们的血迹,义无反顾地往城墙上爬。 “杀……” 终于,官兵们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在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之后,一批官军冲上了城墙。最先是一个大汉冲了上来,接着就有几个、几十个士兵跃上了城墙,然后就有一百多人,翻过墙跺,与城墙上的黄巾军撕杀在一起。 这是几个月来。朝廷大军一次攻上宛城城墙。 连绵不绝的惨嚎霎时响彻城头,惨烈的杀伐之声冲天而起,炎炎的烈日之下,刀枪飞舞,寒光闪闪。王二牛就象疯了一般,两眼布满了血丝,两手挥舞着大刀,没有任何法,也没有任何花巧,完全是以命搏命,不顾一切地向前砍杀着,不惜以命相拼,只求一刀杀敌。 “杀啊……” 张大顺的长枪刺进了一个官军的身体,却没有时间拨出来了,面对蜂拥而上的官兵,张大顺犹如疯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量,抱起那个被他刺中的官兵的双腿,凭空抡了起来,顷刻间撞翻了几个扑上来的官兵,随后朝着城外扔了出去,那官兵在空中飞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地砸在几十步开外的荒野里。 “杀啊……” 就在黄巾军士兵们的士气快要崩溃的时候,秦武、秦勇高喊起来,各自挥舞着双刀加入了战团,紧随在他们身后的,就是来自秦家山寨的三千多个土匪。这些家伙全部都是大砍刀,加上刚刚装备的盔甲,可谓是黄巾军中的精锐,更是一伙妄命之徒,只见他们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就连挡道的黄巾军士兵,也没能幸免。 “杀啊,把官兵杀光……” 秦武、秦勇同声高喊,充血的双眼透出冰寒的杀气,狂怒的面目异常狰狞,粗壮的双臂轮起沉重的钢刀,片片刀光过处,颗颗人头飞下城墙,飞溅的残血在空中洒泼,在刺眼的阳光下泛出片片的红光。 举刀、砍杀,再举刀,再砍杀,两只手臂犹如车轮,轮换着砍下,没有刀法,也没有阵形,只有血淋淋的杀戮。一切都那么简单,就象是一项固定的程序,不断地重复,周而复始。 “杀啊……” 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 孙仲、孙夏、赵弘、韩忠、蒋泰、侯善终于从噩梦般的恍忽中回过神来,齐声吼叫着,各自带着自己的亲兵杀了进来。他们比那些士兵们更加明白,要是让官军占领了城墙,谁也别想活着逃出城去。与其让官军活捉砍头,还不如拼死一搏。 同时,他们也被秦武、秦勇兄弟的凶狠震憾了,兄弟们就象是两头发怒的狮子,还有他们那三千多个嗜血如命的土匪,更是一群杀人的恶魔,那些家伙连挡道的黄巾军士兵都杀,简直不是人,完全是一伙冷血的屠夫,然而却没有人可以战胜他们。 谁也没有再看张曼成一眼,城墙上只有秦武、秦勇的吼声,俨然他们兄弟就是这宛城的主宰,不知不觉之间,那些黄巾军将士们认同了他们。眼看着官军一批批爬爬上城墙,秦武、秦勇只有浓浓的杀意,他们嚎叫着,拼命地挥着双刀。对逃下来的士兵连砍带杀,逼迫他们往上冲。 “后退一步者,斩?” 秦勇歇斯底里地嚎叫着,被刀逼着冲上来的黄巾军士兵,拼命挽救他们的末日,一千多架云梯还有人继续往上爬了上来,紧接着就是更加激烈地撕杀。拼死撕杀,双方都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二种选择。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秦宏、秦伟兄弟俩,他们沿着秦武、秦勇开辟的通道,手中的双刀一路砍杀。不管是朝廷的官军,还是混战的黄巾军士兵,凡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一律就地斩杀。 双方向潮水般地往这一段城墙上涌,以致于这一段城墙上站满了人,向上爬得人无法上去,而从两边涌来的黄巾军使劲往前挤,双方的士兵不断的从城墙上掉下去。城墙下传来一阵阵凄历的惨叫声。 …… 激烈的战斗进行了半个时辰,由于能够爬上城墙的官军实在是太少,不是被杀,就是被推下了城墙,无一幸免,官军们的努力最后还是功亏一篑。已经死去的官军尸体被黄巾军从城墙上扔了下来,一声声砸在曹操的心上。 当太阳开始偏西的时候,北城门外渐渐的安静下来。官军搬走了阵亡者的尸首,缓缓地向后退去,而城墙上的黄巾军也把伤亡者抬了下去,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也累得坐下来喘口气。 “铛铛铛……” 撤退的锣声终于响了起来,官兵们象退潮的洪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扶着他们的袍泽,抬着他们的兄弟,向着他们的本阵退去。来时的激情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几声深深的叹息。 不管是官军,还是黄巾军,都需要时间来舔一舔伤口。城墙上,城墙下,都处都是鲜红的血液,还有那遍地的残肢断臂,一具具尸体东倒西歪,浓郁的血腥味在原野里无尽的弥漫。 秦武、秦勇走了,带着他们那三千多个土匪。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这才悄悄地出了一口长气,他们都在为自己庆幸,他们算是明白了,从今天起,他们就要与这群恶魔打交道了,以后打仗要是后退,不是被官兵杀死,就是被这些土匪砍死。 …… “赵弘将军,韩忠、孙夏将军请你去商议大事。” 韩忠、孙夏的亲兵跑来请他,说是几个将领要商议一下。赵弘安排好城墙上的防守,就骑上马往中军大帐里赶。赵弘知道他们想商议什么,张曼成死了,总要有个挂帅的。看他们两人的意思,是想推举自己,可是自己能担得起这副重任吗? 想想张曼成的下场,赵弘就有些心虚。刚才忙着守城,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就有些后怕。很明显。那三棱箭矢是骑兵射过来的,他与那些骑兵打过交道,知道那三棱箭矢是骑兵特有的。可是骑兵离城墙那么远,怎么可能呢?如果真是他们射的,那以后自己还敢上城墙吗? 等赵弘赶到中军大帐,其他几个将领早已等在那里,神色都有些着急。没有了主将,大家仍然分坐在两旁边各自的位置上,把主将的位置空在那里。很显然,今天就要决定由谁来坐那个位子。 一面和将领们打招呼,赵弘一面走到他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待大家重新坐下,大帐里却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也有些尴尬,大家的眼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而没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让我来,怎么都不说话呢?现在官兵大军压境,我们闷坐在这里,恐怕也赶不走朝廷大军啊。” 赵弘见大家不说话,心中越发觉得郁闷,不由得出口埋怨他们。不就是想当首领吗?在这危险的时刻,谁知道那是不是好事?说不定你今天当上首领。明天就会成为那些骑兵的目标。 在这些黄巾军将领之中,韩忠是最早跟着张曼成的,平常也深得张曼成器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他看大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了笑,朝大家拱了拱手。 “各位将军,大帅被官军杀了,而大军不可一日无帅,我们得推举一个人继任南阳黄巾军的统领,带领我们跟官军作战。” 这不是废话吗?大家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推举新的统领吗?用得着来这么一套虚的吗?不过有人并不这样想,韩忠的话音刚落,孙夏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他也朝大家拱了拱手。 “各位将军,当前我们面临官军包围,形势相当危急。我们必需推举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能够带领我们摆脱困境。我以为赵弘将军堪当此大任,不知各位将军以为然否?” 孙夏说完,就拿眼睛瞄着秦武、秦勇,他们两人现在可是掌控着张曼成的中军。张曼成死了,他们兄弟就成了中军的主心骨。如果得不到他们兄弟的同意,任何人也当不成统领。 推举赵弘,早就在秦武、秦勇的意料之中,按理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赵弘既是张曼成的副将,手下的兵力仅次于张曼成,是他们几人中最多的,而且他的能力也是最强的。可是秦武不能答应,必需要挑起他们的内乱。 “各位将军,我认为继任的黄巾军统领必需要有统领的气魄和能力,而孙仲将军更合适担任统领,不知各位将军觉得如何?” 秦武一开口说话,大家就觉得事情复杂了。赵弘马上就知道韩忠、孙夏把事情办砸了,这秦武、秦勇是跟着孙仲出来的。他们三人肯定会站在一起。事先没得到他们兄弟的支持,任何提议都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 韩忠、孙夏想当然地认为赵弘是最佳人选,既没有争取秦武、秦勇的支持,也没有拉住蒋泰、侯善的同情,以为他们的提议一定会得到大家的同意,谁知道事到临头,根本就没有人会站出来附合。 这样一来,就一下子形成了三个阵营,孙仲、秦武、秦勇一方,有人马十多万,而赵弘、韩忠、孙夏为另一方,也有人马十多万。而一直没说话的蒋泰、侯善两人虽然只有五万多人马,却成了关健的少数。 最主要的,是秦武、秦勇的武功高强,刚才在城墙上更是令他们震憾,他们六人自已觉得都不是对手。特别是他们的那两个常兄弟秦宏、秦伟,杀起人来六亲不让,连黄巾军士兵也不放过,想想他们都觉得有些胆寒。 赵弘突然觉得,现在该轮到自己说话了。如果不想南阳黄巾军内乱,就必需委曲求全。既然他们兄弟俩支持孙仲,那就让孙仲当统领好了,反正自己对这个统领无所谓。 “谢过孙夏将军,不过赵弘能力有限,不适合担当这个统领。我觉得还是孙仲将军合适,就让孙仲将军担任统领吧。” 孙仲对于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着清醒的认识的,他并没有当统率的梦想。当秦武提议由他来接替统率时。他觉得这不过是秦武这了报答自己而送的一个人情罢了,所以他并没有当真。 现在看到赵弘谦让,倒是让孙仲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秦武、秦勇兄弟俩真心支持自己,这南阳黄巾军的统领还真可以干。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脸色一红,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欣喜。轻轻地咳漱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对各位将军拱了拱手。 “赵弘将军过谦了,孙仲才薄智浅,难以胜任统领重任,还是赵弘将军担任吧。” 赵弘当然知道孙仲是在礼让,也看到了孙仲的欣喜之色,心中越发有些不屑,更懒得与他争什么位置。反而轻松的一笑,朝孙仲拱了拱手。 “孙仲将军客气了,赵弘说得是真心实话,你就放心的干吧,赵弘一定服从你的命令。” 韩忠一听,心中“腾”地一下冒出火来,不由得狠狠地瞪了赵弘一眼。这孙仲有多大能力,秦武、秦勇刚来不清楚,你赵弘还不明白吗?那孙仲可以说是这几个人中武功最弱、能力最差、兵力最少的一个,他要是当了统领,如何能够服众,这不是要引起黄巾军的内乱吗?与其让他干,还不如让刚来的秦武干。 “我认为秦武将军最为合适,他武功高强,手下兵马最多,而且还战平过官军将领,我认为秦武将军最为合适,还是让秦武将军来当统领吧。” 韩忠并不是一时气话,南阳黄巾军与其让一个能力最差的人孙仲统领,不如让最强悍的秦武来统领。虽然秦武参加黄巾军时间不长,不过大家参加黄巾军也没有几个月的时间。 秦武没料到有人会提到他,原准备提名孙仲,以便操控他,谁曾想他们要提自己来干。这样也好,要是自己来当,岂不是更好?不过还得跟大家客气客气,连忙冲大家一拱手。 “各位将军,秦武一介武夫,当不得大任,还是推举孙仲将军吧。” 孙夏这时也悟过来了,在场的将领之中,唯有秦武、秦勇兄弟实力最强,离开了秦武、秦勇两兄弟。谁能稳稳当当的担任统领?还不如直接让他们当统领得了,省得他们两兄弟操纵别人。 虽然孙夏与孙仲是同宗兄弟,可是他非常清楚孙仲的能力甚至还比不上他自己,所以他才没有提名他的同宗兄弟。现在见韩忠也变了卦,他也连忙站了起来,冲着大家说道。 “我同意韩忠将军的提议,只有秦武将军才是最有利的,所以我也推举秦武将军担任统领。” 孙仲没有料到形势急转直下,刚才还大好的局面,让韩忠这么一搅和,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和别人竞争,他们两兄弟肯定支持他,可要是和他们两兄弟竞争,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 “我也同意韩忠将军的提议,推举秦武将军担任统领。” 到这时,赵弘算是彻底的明白了,秦武、秦勇这是摆明了要当这个统领,推举孙仲不过是个晃子,就是孙仲当上了统领,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不管是论实力,还是斗智力,自己都不是对手,还是人家秦武将军棋高一着啊,赵弘是输的心服口服。 “我也同意韩忠将军的提议,推举秦武将军担任统领。” 蒋泰、侯善也是后来加入黄巾军的,所以他们平常都不大说话,总是看别有的眼色行事。不过今天他们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他们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他们也觉得,唯有秦武才能服众,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站了起来,朝着秦武拱了拱手。 “我们推举秦武将军担任大帅。”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除了秦武的弟弟秦勇,各位将军都表了态。到这个地步,就是再有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韩忠也就不管秦勇同意不同意了,他站起来,走到秦武面前,双手抱拳向秦武行了一礼。 “大帅,请上坐。” 韩忠带了头,其他几位将军互相看了一眼,千言万语皆在这一眼之中。他们几个跟随张曼成这么久,没想到到头来这大帅的位置却让给了别人。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大家排成一排,齐齐地向秦武施了一礼。 “大帅,请上坐。” 淯水河边 淯水河边 炎炎的烈日之下,在通往西鄂县城的官道上,周永和众位军侯、军师带着一百多个骑兵,正匆匆忙忙地赶往西鄂县城。昨天的时候,周永突然接到了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的邀请,说他们要在西鄂县城最好的酒店里为皇甫嵩大人送行,请周永参加送行的酒宴。 西鄂县城就在宛城的北边,淯水河西岸,是离宛城最近的一个县城,也是这附近较大的一个县城。为了显得隆重,也为了感谢皇甫嵩,徐璆、秦颉才没有在自己的大营里设宴,而是选择了醒西鄂县城。 就在几天前,皇甫嵩向汉灵帝刘宏报告了杀死张曼成的喜讯,乐得他差点跳了起来,当即抱着一个宫女亲了半天。特别是皇甫嵩着重强调张曼成是死于平北中郎将周永之手,让刘宏得意的笑了,他为自己终于发现了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而兴奋不已。 他很快就想到,既然张曼成死了,南阳黄巾军大概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就没有必要让朝廷大军继续呆在南阳。恰恰就在这时。冀州的广宗再次传来董卓战败的消息,英明神武的汉灵帝大手一挥,再次作出了他的战略大调整。 他立即派太监到南阳宣读了他的战略调整计划,命令皇甫嵩即刻起程,带领他手下的官军奔赴广宗,接替在广宗屡战屡败的董卓。命令朱隽带领手下官军继续围剿南阳黄巾军。在大大嘉奖了杀掉张曼成的周永的同时,命令周永协助朱隽。尽快剿灭南阳黄巾军余孽。 倒霉的董卓被免掉了东中郎将之职,汉灵帝刘宏一脚又把他踢到西凉去了。由于西凉羌人叛乱一直没有平息,而董卓对付羌人似乎还有几下子,汉灵帝刘宏便又让他去干他的老本行,专门对付羌人去了。 皇甫嵩马上就要走了,同去的还的袁绍、袁术两位校尉及他们的军队。不管怎么说,他们为剿灭南阳黄巾军还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心存感激,为了尽地主之谊,在西鄂县城设宴欢送皇甫嵩。 接到邀请的周永欣然前往,虽然他不喜欢皇甫嵩的许多做法,可是他还是很尊重他的。今天一大早,他就带着主要将领、军师一同赴宴,为皇甫嵩将军大人送行。 “将军大人。我有种预感,皇甫嵩将军大人此去广宗凶多吉少。”在前往西鄂的路上,大家匆匆地赶路,都没有说话。张半仙打马走在周永的身边,神神叨叨地说道。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可不迷信,根本不相信张半仙会算命,他只是佩服张半仙的观察能力。而且他也知道,历史上的皇甫嵩代替董卓,虽然经历了许多周折,可是最后还是全部消灭了广宗黄巾军。“张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张半仙看了看周永,认真地说道“将军大人,那张角精通法术,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非常人能敌也。将军大人不见卢植、董卓先后败于广宗,失了一世英名?皇甫嵩大人此去能全身而退就算是最好的结果,要想战胜张角恐非易事,搞不好还会身败名裂。” “呵呵……”张半仙果然是迷信说法,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周永可不信那个邪!无论是卢植,还是董卓,都不是败在张角的法术之下。“张先生,我也有预感,年底之前,黄巾军一定会灭亡。” 周永之所以这样说,并不仅仅是依赖于历史,而是根据现实的判断。南阳黄巾军因为有了秦武、秦勇,可以说已经解决了。下一步汉灵帝刘宏就会把朱隽、周永全部调入广宗全力围剿张角,张角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撑不过年底。 “将军大人说得没错,我也有同感。”张半仙点了点头,却以十分坚决的语气说道“不过将军大人,我还有一种预感,最后战胜张角的,一定不会是皇甫嵩将军大人。” “哦……”周永的心中一惊,难道历史会改变吗?这是周永不愿意看到的,他可不希望历史变得不可捉摸,他比其他人最大的优势就是他知道将来,能够把握历史的走向,如果他失去了这个优势,他恐怕就成了一个武夫而已。 周永一行人到达淯水河边的时候,渡口上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待过渡。西鄂县城就在淯水河西岸,离宛城很近。是一个南来北往的水上交通要道。河边上是一个水上码头,要过河就必须从码头上过。周永和兄弟们骑着马,带着一百多个骑兵,朝着码头走来。 码头上很热闹,走水路的客商、南来北往的游人,更多的是逃避战难的百姓,都集聚在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把道路都挤满了。周永一行人,只好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在人群中慢慢向前挤。 周围的人群看到他们过来,纷纷向旁边让道,惊讶地看着他们。宛城周围的百姓都知道官军正在攻打宛城,这一大批魁伟的骑兵,肯定是官军的将领,谁也不愿意惹事。周永一路上微笑着,慢慢的向前走。 “不长眼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把老子的传家之宝打破了,快赔老子。” 突然,从前面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激烈的叫骂声。声音高昂、粗鲁而又凶狠,一听就能知道这骂声非比寻常,属于久经吵架的高手,甚至盖过了淯水河的波涛声,吵吵嚷嚷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你自己撞到我们的,还要我们赔,真是岂有此理?” 听起来是一个年青人的声音在辩解,充满了愤怒,可是显得那么无力,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善于吵架的人。然而他的话好象还是惹了众怒,紧接着就是一群人的喝斥和指责声。 “你撞破了人家的传家之宝,不仅不道歉,还强词夺理,这还有没有王法?快赔,快赔。” 随着吵闹声越来越烈,周永他们慢慢地走到了吵架的地方,只见一群看起来就是流氓的家伙把两个年青人围在中间,正在和他们纠缠。那些流氓看起来象是愤怒,实则是得意。 周围的人群纷纷往外挤,脸上带着愤怒和无奈,明显是不想惹事。虽然他们心中有正义。然而他们没有实施正义的能力。有的人一边往外挤,一边嘴里还在劝着两个年青人。“你们两个快些赔他吧,他不是好惹的,这是西鄂有名的李天霸,破财免灾吧。” 那两个年青人衣着鲜亮,面目清秀,身形魁伟,看起来更象是两个将领,可从他们的气质判断,实际上两个读书人,还带着家眷,显然是过路的外地人,嘴里和流氓们在争吵,但明显底气不足。眼睛求助地望着周围的人群。充满了无奈。 那个李天霸双手叉腰,两眼冷冷地盯着那两个年青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口气异常的凶狠。“快快赔我,否则别想离开西鄂。” 那年青人虽然无奈,却也据理力争着。“凭什么赔你?你自己撞到我们身上来的,有意摔破,诬赖我们,还有没有王法?” 李天霸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无尽的不屑。“王法?在西鄂老子就是王法,你也不打听打听,这西鄂县内,我李天霸说一不二。” 那自称为李天霸的流氓身形高大,满脸的横肉,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光,敞开着胸襟,露出长长的胸毛,犹如一头大黑熊。两只粗壮的胳膀暴出条条青筋,手是拿着半个陶瓷瓦盆,那大概就是他的传家之宝了。“快赔,再不赔。老子就不客气了。” 兄弟们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冲了上来,他们早就想冲上去了,都是一些好打抱不平的侠士,有人受欺负他们怎么会不管?然而他们现在身份不同了,两眼看着周永,等着周永发话。 然而周永只是静静地看着,并没有理睬他们。在这个流氓横行的时代,你就是把这几个流氓痛打一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今天教训了他们,明天他们又会欺负其他的人。就在他们往上冲的时候,周永伸手拦住了他们。“稍安勿躁。” 周永神秘地笑了笑,朝兄弟们摆了摆手。这些兄弟都是正义感过剩,纵然上前打他们一顿。可是过后他们还得欺负别人。现在自己有能力,就要他们彻底玩完。他让兄弟们在后面跟着,小声对他们说道。“象这样的流氓打他们一顿那真是太便宜他们了,要治就要治得他们一辈子就不敢再犯。” 那些围观的人群见来了一群官军,都站在了原地,不再往外挤,想看看热闹。而两个年青人也看到了官军,立即向他们投来求助的眼神。毕竟是朝廷官军,总能帮助伸张正义的。 十几个流氓可没把官军放在眼里,官军虽然凶狠,人数虽然众多,但他们不管地方上的事,只要不惹他们,他们也没有理由找他的茬。他们继续拉扯着两个年青人,叫嚷着要他们赔他的传家之宝。“快赔,快赔,撞坏了我的传家之宝,谁也救不了你们。” 那两个年青人盯着周永看了一会,希望周永能伸出救援之手。可是看到周永只是站在那里微笑,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心里失望极了,两个年青人对视一眼,只好妥协了。“你要赔多少钱?” 看到年青人妥协,李天霸更加得意了,黑黝黝的脸上绽开了花,裂开的大嘴直扯到耳要,简直就是一个血盆大口。“我这是祖传的宝贝,今天倒霉。被你撞破了,你就赔十万钱吧。” “啊,十万钱?你还不如去抢!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干脆把我们杀了。”年青人大声喊叫起来,本来不想惹事,赔两个钱免灾,谁知这家伙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十万钱,当即把两个年青人惊得一蹦三尺高。 “我杀你们有什么用?你没钱,把这几个小娘子抵债。”李天霸邪着眼,色眯眯地淫笑着,不时地看着那两个年青人的女眷。他旁边的几个小流氓也跟着起哄,不断地挤来挤去。笑嘻嘻地帮腔。 “你们这群流氓,我要到官府去告你们。”两个年青人终于忍不住了,高声喊叫起来,企图借助自己的声音来压住流氓的气焰。然而他们的努力只能是徒劳,那李天霸根本不把他们的威协放在眼里。 “呵呵,到官府告我也不怕,县太爷是我姑夫,你想找死就去告。”那李天霸有持无恐,满脸不屑地扫了两个年青人一眼,朝那些小流氓一摆手。 “来人啊,把几个小娘子给我带回府去。”那些个小流氓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李天霸发话,几个流氓就扑了上来,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慢着。”周永终于发话了,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就象在欣赏一部话剧,同时也在等待一个出手的时机,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要抢人家的女眷了,不得不出手了。 “几位军爷,想管闲事?”李天霸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永,冷冷地说道。他面前的周永等人,全部穿着一样的盔甲,根本看不出什么身份来,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呵呵,我不想管闲事,只是想作个和事佬。你说他撞破了你的传家之宝,是吗?”周永没有跟他生气,而是乐呵呵地笑着。反正是在这里等船,闲着也是闲着,逗逗他们玩玩。 李天霸不知道周永是什么意思,他也不敢惹上这些官军,小心地说道“是啊,在场的人都看见了,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 “你的传家之宝值多少钱?”周永看了看那个破瓦罐,似乎闻到了一股尿腥味,不由得皱起了鼻子。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李天霸真是缺德,不知把谁家的尿罐子偷来了。 “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起码要值十万钱。”李天霸急急地说道,仿佛就象是真的一样,倒是有几分表演才能。 “那好,谁叫他打破了你的瓦罐呢?就让他赔十万钱吧。”周永仍然笑着,指了指那两个年青人,仿佛十万钱就这么定了。 蒯良蒯越 蒯良蒯越 “谁让你作和事佬,我可没有十万钱。”那两个年青公子气极了,恶狠狠地瞪着周永,头顶上恨不得冒出火来。实指望周永帮忙说句公道话,谁知道他竟然帮李天霸,不由得愤怒地吼叫起来。 然而周永并没有理他,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反倒是冲着李天霸笑嘻嘻地说了起来。“我好象刚才听到你骂了他,还骂了不少句,这可不好啊。” “他不赔我的传家之宝,我肯定要骂他。”李天霸说得理直气壮,别说是骂他,他要是不赔,打他都是轻的,不把那几个漂亮小娘子抵帐,今天别想罢休。 “看人家也是读书人,也是很讲面子的,你当着众人骂人家,人家怎么受得了,你总得赔偿赔偿人家吧。你自己说吧,你骂了人家多少句?”周永看着李天霸。一边和李天霸套着近乎,一边好声好气地劝道,听起来还真象是个和事佬。 “好,就让你作个和事佬,我骂了他十几句,就让他少赔点,再不赔我可就不客气了。”李天霸松了一口气。仿佛给了周永一个大面子。看来一味的强取豪夺也不是办法,有个和事佬,事情好办多了。 “这就对了,大家和气生财嘛。你说你骂了他十几句,就算十五句吧。他们两个读书人,面皮虽然薄,但也不值多少钱,骂一句就算一万钱吧,挺便宜的吧,你要有空就多骂他几句。十五句就是十五万钱,扣除你的传家之宝价钱十万钱,你还赔他五万钱算了。”周永那是一脸的诚实,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给李天霸算帐,好象李天霸占了好大的便宜。 “什么?要我赔他五万钱?你他妈放屁。”李天霸开始还认真听着。待他明白过来之后,立即恼羞成怒,两只眼睛瞪得象牛眼睛那么大,指着周永骂了起来,要不是看到周永身后有官兵,说不定李天霸真敢动起手来。 “你骂我?呵呵,我可是有点贵哟,我可是堂堂的朝廷官军,骂了我一句,你得赔我一百万钱。”周永用手指了指自己,淡淡地笑了笑。价钱先给你讲好,有种你就多骂几句,我正好弄几百万零花钱用用。 “你……”李天霸也算识时务,他可不敢惹官军,人家人多势众啊,要是碰上个当官的,那可就倒了大霉了,恐怕他姑父也救不了他,立即朝周永摆了摆手。 “不用你管闲事,我只找他要钱。”李天霸摆摆手,仿佛要把周永往外赶,再也不理周永。 “可是你已经骂了我,那就由不得你了。来人啊,找他们去要钱。”周永这才收起笑容,冷冷地冲身后的官兵们摆摆手,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凉的寒意。 站在周永身后的士兵们早就想发作了,只是周永没开口,他们也不敢乱动。现在周永下了命令,立即齐刷刷地拨出马刀来,冲上去就架在流氓们的脖子上。 十几个流氓没想到官军动了真格的,扑通一声都跪在了地上,不过李天霸在还嘴硬。“我姑夫是县令,你能把我怎么着?” “不能把你怎么着,我就是找你要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是县令,就是太守、刺史也不行。”周永淡淡地笑着,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行,张让的钱我都敢要,还有谁我不敢惹?该我的钱你就得还,碰到我算你倒霉。 “我没有钱。”李天霸见吓不住周永。耍起了无赖。周永想想也是,象他这样的流氓,也许真的没有一百万钱,不过那也不要紧。 “你没钱?那好办。黄国、张权,你们带人押着他们,把这十几个流氓的家给我抄了,如果凑不够一百万钱,把他们拉去当奴隶。”周永用手指着李天霸一伙人,冷冷地笑了笑。这些天来,茹明、茹亮兄弟俩老在周永面前抱怨,说人手太少,那些民伕、鲜卑奴隶忙不过来,这几个家伙人高马大的,送去当奴隶正合适。 “是。”黄国、张权答应一声,朝士兵们挥挥手,押着那十几个流氓就走。 李天霸一看不对,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上,一把推开黄国就跑。黄国没有防备,也是那李天霸有把子力气,被他推了个踉跄,后退了两步方才站稳。不由得老羞成怒,狠跨几步,跑到自己的马前,取下刚刚做好的强弩,拉开弓弦,朝着李天霸瞄着。 “噗……” 那李天霸跑得再快,也快不过那箭矢。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李天霸就载到在地,躺在地上厉声嚎叫。几个士兵跑了过去,把李天霸架了过来。 “想跑?浪费了我一支金箭,加赔一百万,快带去要钱。”周永冷冷地哼了一声,朝那些士兵们摆了摆手,让他们把那些流氓带下去。 让周永震憾有是,这种强弩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黄国的那一箭太过厉害,竟然把李天霸的屁股射穿了,血流不止,结果李天霸不能走路了,只好由几个士兵架着他。 “好啊,好啊。这下可是为民除害了。”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喝彩声,正义往往在人们的心里,邪恶势力强大的时候,他们只能埋在深处,只要有人伸张正气,正义才会暴发出来。 那两个年青人也明白了周永的用意,眼神里充满了感激,连忙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深深地一拜。“谢过大人,谢过大人,敢问大人贵姓?” “这是平北中郎将、辽东太守周永大人。”一直跟在周永身后的张半仙连忙介绍,言语间充满了难以抑止的自豪。刚才的一幕太过瘾了,就是打他们一顿。也没有如此解气。 “啊……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周永大人啊,久仰久仰,在下蒯良,这是我弟弟蒯越。”那年青人似乎大吃一惊,两兄弟连忙向周永再拜。 “哦……你们就是蒯良、蒯越兄弟俩?幸会幸会。”听到是他们兄弟俩,周永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兄弟俩可是有名的谋士,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名。正好可以提前动手,周永立即动起了脑筋,要想办法留住。 “将军大人知道我们俩?”蒯良有些疑惑地问周永,虽然他们被大家公认为年青有才,不过也没做出什么大事,还不至于让辽东的太守都知道吧。 “听说过两位的大名,不知两位这是上哪儿?”周永急忙转入正题,他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了,黄巾之乱,正给了他们这些才子崭露头角的机会,如果不趁早抓在手里,那简直是犯罪。 “唉……一言难尽。现在黄巾军作乱,朝廷大将军何进征召我们兄弟俩到洛阳,我们刚刚走到这里,就碰到了这种事。要不是周永大人解围,还不知如何能够了结啊。”蒯越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好啊,我一直想认识两位,正想上门去请呢,这不是有缘吗?真是相请不如相遇,跟着我们还不是为朝廷效力?走走走。我们正准备去送皇甫嵩大人,你就作为我的军师,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借些机会认识认识几位将军。至于你的家眷,我让士兵送到我的大营去。”说着,不由分说地指挥士兵们把两人的家眷、行李送到骑兵大营去了。 …… 来到西鄂酒店的时候,朝廷官军、荆州官军、南阳官军的将领们几乎都来了。周永不得不与他们一一寒暄。到后来,有两个老熟人走了过来,他们朝周永行了一礼“见过将军大人。”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前几天听说你们两位来到了南阳,没想到在这里碰到,真是幸会。” 这两个熟人正是公孙瓒和刘备,他们已经来了几天了。当初他们前往广宗投奔卢植,倒是很受卢植重视,然而功业还没有建成,卢植就被汉灵帝刘宏以以畏敌不进、怠慢军心的罪名把卢植用囚车押回了洛阳,他们俩人就落到了董卓的手里。 董卓可是个非常骄横、傲慢的家伙,根本没有把他们俩人放在眼里,不仅让公孙瓒、刘备受尽了冷眼,而且还不断地吃败仗,人马也损失了不少。两个人一合计,便跑到南阳投奔皇甫嵩来了。 等到周永与大家寒暄结束,酒宴也正式开始了。就在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与皇甫嵩、朱隽互相客套的时候,周永可没有心思与他们周旋,开始埋头大吃起来。 “周永大人,现在不少人都在说广宗是将军们的不祥之地,身为将军,你如何看?如今我也要到广宗去了,周永大人可有什么建议?”就在周永大吃大喝的时候,皇甫嵩突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周永说道。 “呵呵……”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他略微思索了一会,这才淡淡地说道“皇甫大人。我并不认为广宗是将军们的不祥之地,相反,我倒是觉得,广宗恰恰是将军们建立不朽之功的地方。” “哦……”皇甫嵩一脸的惊谔,不解地看着周永“那周永大人如何解释卢植大人、董卓大人的广宗之败?” 周永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说话。谁都知道,卢植是受太监左丰的陷害而被汉灵帝刘宏下狱的,至于董卓,他完全是被汉灵帝刘宏逼得没法,只得不断地冒进,结果被张角抓住破绽,从而吃了大亏。 就是周永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里说皇上和太监们的坏话,他可不想得罪皇上和张让。他看皇甫嵩还望着他。只得缓缓说道“任何一场战争,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局部的失利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只要紧紧地抓住的战争的主动权,就能一举扭转乾坤。” 想当初,皇甫嵩、朱隽不也是一败再败,被波才打得找不到北吗?然而他们坚挺过来了,牢牢地守住了长社,把波才的主力全部吸引在长社。结果一把大火燃烧了波才大营,彻底地消灭了波才。 “周永大人言之有礼。”皇甫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么周永大人,你认为广宗的主动权在哪里呢?我们该如何抓住主动权?” “广宗的主动权就是广宗,只要把张角困在广宗,朝廷大军就牢牢地掌握了主动权。纵然还会有局部失礼,但是最后一定会把张角消灭在广宗。”周永一面说着,一面在心里暗道,只要你把张角拖住,等我们解决了南阳黄巾军,我们再来一起收拾张角。 “好!周永大人说得有理!”皇甫嵩击掌叫道,然后呵呵笑了起来。他完全明白了,不管是卢植,还是董卓,他们都把张角困在了广宗,这就是他们的胜利。而皇上一心想着速战速决,当然不可能看到他们的功劳。 其实,当黄巾军刚刚兴起的时候,他们就象是决堤的洪水,正是波涛汹涌的时刻,他们的士气高涨,战斗力超强,大有横扫一切的气势。他们占领了一个又一个官府,仿佛天下已经唾手可得。 而朝廷官军此时的最好办法就是拖住他们,消磨他们的士气,等待着他们的失误。朝廷官军的将领都是些一品大员,当朝名将,大多深谙兵法久历沙场,对付这些一边打一边猜的学徒工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那些黄巾将领多是农民出身,未接受任何指挥能力的训练和培养,偶尔还要冲冠一怒,不假思索就下命令。所以这些起义总是开始时很顺利,到后来就突然被扼杀。 “我也这么认为,只要把张角困在广宗,就是最大的胜利。”皇甫嵩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与朱隽商量了几句,回过头来说道“公孙瓒、刘备,你们两位从广宗而来,应该熟悉广宗情况。为了拖住张角,并最后战胜张角,所以你们也跟着本将军一起去广宗吧。” 倒霉的公孙瓒、刘备刚刚从广宗大老远地跑来,连气都还没有喘匀,却又被皇甫嵩一句话赶到广宗去了。两个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还得连忙站起来说道“遵命,将军大人。” 黄忠魏延 黄忠魏延 已经是八月份了,太阳的光线柔和了许多,轻风吹拂着南阳的原野,南阳城外那片片的高粱时时摇曳着稀稀落落的穗头,好似波动着的斑斑血迹,衰黄了的高梁叶片也给田野着上了凋敝的颜色。 宛城北城门外,离城墙一千多步远的地方,朱隽身披盔甲,面色凝重的站在一个高土坡上,在他的身旁,是朝廷官军的两个主要将领曹操和孙坚,还有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他们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宛城的城墙。那城墙上的血迹越来越厚了,以至于城墙上的墙砖由青灰色变成了血红色。 朝廷大军的进攻继续着,半个月来几乎没有间断。攻城已经成了例行公事,每天就要来走上一趟。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士兵们一次次地冲向城墙,然后丢下一具具尸体。又一次次地退了回来。 残酷的现实也没能让朱隽醒悟,朝廷大臣们的攻击和嘲讽,汉灵帝刘宏的责难,让急于表现自己军事才能的朱隽欲罢不能,天天催着朝廷官军来攻城。结果攻城变成了一种例行公事,官军们就当是一种攻城训练。 “周永大人来了。”南阳太守秦颉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朱隽、徐璆、曹操、孙坚等人不由得回头望去,果然看到周永带着十几个将领和军师骑在马上,一路小跑地朝这边赶来。 “周永大人不在大营里训练,怎么有心事来看我们攻城?”朱隽淡淡地笑了笑,莫名其妙地看着周永。朝廷官军和荆州官兵、南阳郡兵天天浴血奋战,而周永的骑兵却只是担任巡逻和警戒的任务,他完全没有必要跑来攻城前线的。 “唉……南阳城久攻不下,我也着急呀。与其在大营里呆着,不如到现场来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周永紧锁眉头,长唉一声,显得异常的着急。表演的就象是真的一样。 “哦……难得周永大人如此有心,那就在旁边看着吧。”朱隽摆了摆手,让周永等人站在一旁,然后对荆州刺史徐璆说道“今天由你新调来的荆州官兵担任主攻,开始吧。” “遵命!”荆州刺史徐璆双手抱拳拱了拱手,然后朝着自己的队伍跑去。 周永今天之所以来到攻城前线,并不是象他说得那样是为攻城着急,他才不会为了攻打南阳而着急呢。只要他一道命令,秦武、秦勇就会带着南阳城里的黄巾军走出宛城的。 他今天来到攻城前线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荆州刺史徐璆这新调来的二万荆州官兵。每到一个地方,他总是让斥侯在当地官军中寻访武功高强的将才,想把他们招募到自己的手下。然而遗憾的是,他一直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人才。 然而这一次,斥侯在荆州刺史徐璆新调来的二万荆州官兵中发现了两个武功高强的将领。其中一个叫着黄忠,是个千人将。一个叫着魏延,是个百人将。 当斥侯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永的时候,着实让周永高兴了一回。虽然他现在手下名将如云,可是他还是思才若渴,决不能让这些名将落入别人的手里。他今天特意赶来,就是想看看黄忠和魏延的风采。 …… 自从朝廷官军来到南阳,荆州刺史徐璆就成了配角,一直在皇甫嵩、朱隽的阴影之中。今天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主攻的机会,喜不自禁的徐璆将手中的宝剑朝前一指,几十面战鼓立即响了起来。 “咚咚咚……” 一阵阵鼓声响过,荆州官兵的刀盾手十人一队,一只手抬着长长的云梯,一只手提着盾牌,嘴里叨着大刀,率先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大刀队就进入到了城墙上的弓箭射程之内。 在他们的前面,城墙上的弓箭手一个个低下头,由于阳光强烈,一个个眯起眼睛,手拉弓箭瞄准着跑动着的官军。只听得黄巾军将领一声令下,一支支箭矢犹如雨点般落如官军阵中。 “啊……” 官军阵中传来一阵阵嚎叫,不少的官军倒在血泊之中。虽然官军装备精良,可是城墙上箭矢如雨。总有一些防护不到的官军被箭矢所伤,他们不得不退出了战场。 只有片刻工夫,大量的刀盾兵就来到了城墙之下,少时,一架架云梯靠上了城墙。每架云梯之下,上十个刀盾兵紧紧地抓着云梯两边。一队队的刀盾兵,嘴上吊着刀,身上背着盾,双手攀扶着云梯,全力向上爬着。 “杀啊……” 城墙上的黄巾军吼叫着,有的搬起石头往下砸,有的把官军的云梯往个推,更有的端着热油往下倒。一架架云梯被推到了空中,无依无靠的云梯摇晃着,随即向后倒去,而云梯上的官军嚎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跌向深渊。 然而,官军的云梯毕竟太多了。还是有官军的士兵成功地登上了城墙。有一个刀盾兵攀爬到了城墙上边,他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挥舞着大刀,迅速在城墙上占领了一席之地。可是突然之间,一枝箭矢飞来,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身体。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刀盾兵向后倒去,重重的摔下了城墙。这个率先冲上城墙的刀盾兵,他却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淹没着双方的喊杀声中。 不一会儿,城墙周围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一架架云梯上的官兵,与黄巾军展开激烈的拼杀。一个刀盾兵冲了上去,又一个刀盾兵冲了上去。这两个士兵虽然各自砍翻了一个黄巾军,但是顷刻之间就被周围密密麻麻的黄巾军乱刀砍死。他们软绵绵的倒在了城墙上,鲜血随着顺着城墙往下流淌,犹如红色的瀑布。 这时,另一个刀盾兵被黄巾军劈落城墙,他的尸体重重的摔落在城墙之下。刚好砸倒了一架搭在城墙上的云梯,好几个正在向上攀爬的官兵摔了下去,又将下面的官军砸倒一片。 就在这时,有一个高大的将军将领爬上了城墙。他的双手挥舞着大刀,向着城墙上的黄巾军狂砍乱杀。不一会儿工夫,他的周围倒下了数十个黄巾军。大量的尸体阻隔之下,他的身边近处已经没有能够直接攻击的黄巾军了。 紧随着他的身后云梯上,冲上来了好几个刀盾兵,其中有一个高大的年青人更是凶猛,只见他双手飞快地挥舞着大刀,犹如毒蛇吐舌一般迅速。“嚓嚓”的一阵响声过去以后,周围倒下了一大片敌军。四散飞溅的鲜血。惹得更多的敌军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两眼血红,狠狠地盯着他。 “杀啊……” 黄巾军的士兵高喊着,不断地朝着这一段城墙涌来。在这种危急时刻,竟然没有一个黄巾军士兵转身而逃。他们除了畏惧秦家山寨的土匪之外,更加畏惧城破之后官军的屠刀。 荆州官军的士兵们也在高喊着,从云梯上不断地跳上城墙。他们一次进攻宛城,竟然攻上了城墙,令他们信心倍增,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他们不顾一切地蜂拥而上。 一时之间,双方在这一段城墙展开了血腥的杀戮。双方不断地争夺每一寸城墙,脚下的每一步都堆满了尸体,浓稠的鲜血已经已经积起一寸多厚,稍不留意就会摔倒在地。 …… “快上!赶快上去!调集所有人马,就从这里突破黄巾军的防守。凡攻上宛城城墙者,每人奖赏一万钱。” 荆州刺史徐璆狂乱地挥舞着手里的宝剑,朝着城墙上大声吼叫着。他手下的几个亲兵不得不离他远一点,免得他的宝剑无意中伤了他们。正因为他不会武功。宝剑挥舞得也没有什么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宝剑就砍向了自己。他们更担心地是他兴奋过度,不小心把宝剑扔了出去。 “调集所的兵马,立即抢占城墙!” 朱隽也大声吼叫起来,双手往城墙上一指,曹操、孙坚等人已经跑去调动兵马。一股热血涌上了朱隽的大脑。他不由得有些晕了。几个月过去了,自己终于等到了胜利的时刻。 “真是两个悍将啊!” 立马站在周永身边的张半仙,见他两眼紧盯着城墙上的那两个高大的将领,便猜到周永肯定是看上了这两个人才,他轻轻地笑了笑,在周永的耳边发出了一声感慨。 “确实是两员悍将!” 周永点了点头。心中也很赞叹。虽然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可是他已经拿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两个人弄在手里。就算他不能作为领兵打仗的将领,作个冲锋陷阵的勇士还是可以的。 就在这里,斥侯兵的头领陈仓打马跑了过来,他双手抱拳敬了一礼,小声朝周永说道“将军大人,城墙上那两个高大的官军将领就是黄忠和魏延。” “哦……” 周永不由得认真打量起那两个将领来,虽然隔着一千多步,他也看得一清二梦。那个千人将大概三十多岁,身形魁梧,浓眉大眼,双手握着一柄大刀,在城墙上左劈右砍,威风凛凛。 而那个年青的百人将,年纪大约十八、九岁,虽然身材伟岸、骨胳健壮,但是却白净柔嫩、气宇轩昂,更象是一个文士。然而他却勇猛强悍,手中的大刀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 …… “大帅来了,大帅来了。” 就在城墙上万分危急的时刻,秦武、秦勇、秦宏、秦伟带着南阳黄巾军的中军赶到了。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让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们冲上前去。 秦武看着城墙上的敌军死死的卡在那里。抬手拦住了正准备发现冲锋的秦勇。他望着城墙上正在拼杀的官军和黄巾军,眸子里一片冷然。他摆了摆手,让几百个弓箭手走上前来,排成了几排。 “弓箭手,瞄准官军,全力放箭!” “噗噗噗……” 一排排箭矢在空中划过,直直地射向那些正在混战的人们,哪里还分得清什么官军和黄巾军?一个刀盾兵被箭矢射在了左边肩膀上,鲜血丝丝的往外渗透。他不吭一声,依然端正的跪在地上,左手死死地握住盾牌。在这个士兵不远处,早早就堆积了七八具尸体。补上前去的几个刀盾兵。为了不改变阵形,只有坐在尸体上面。 那些正在拼杀的黄巾军士兵,听得大帅来了,瞬间士气猛烈的提高。随着这一声声狂吼,不顾一切的挥舞着手中的钢刀,一阵阵刀光闪过,奋力地杀向那些官军。然而,那一阵箭矢飞过,他们与官军同时都射杀在这城墙之上。 “瞄准,射箭!” 秦武大声喊叫着,带领着黄巾军的弓箭手步步紧逼。挡在他们前面的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军,要么自己倒下,要么被箭矢射倒,城墙上的战斗立刻全面改观。黄巾军的弓箭手不断地射箭,而面前的官军开始向后退闪,随着人群相互间的挤压,大片的官军摔落下城墙。 城墙上官兵的数量急速减少,而向上攀爬的官军却在增加。黄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回头一望,只见城墙的另一边也来了增援的黄巾军。他清楚地看见了大量的黄巾军朝着这一段城墙赶来,他们这些已经一了城墙的官军已经被黄巾军包围。 “这些该死的黄巾军,有种就上来拼杀!” 看着密集的箭矢,黄忠气得大叫。他自己就是个神射手,可是攻城的时候,他只带着大刀。随着黄巾军的步步紧逼,城墙上的官军不得不往后撤退。渐渐地被压缩到一个较小的范围之内。 “快跑啊……” 不知是谁带了头,官军士兵们开始逃跑。黄忠回过头来,只见他身边的官兵一个个倒下,就这一段时间里面,官兵的刀盾阵明显的小了一圈。他不能再犹豫了,只好撤退。要是再迟一会,恐怕他们都要被黄巾军射杀在城墙之上。 然而,攻上城墙不容易,退下城墙也不容易。找到云梯的官军顺着云梯就滑了下去,找不到云梯的官军直接就跳了下去,更多的官军则被射杀在城墙之上。城墙上下到处都是尸体,鲜血随着城墙往下流淌,映红了整个天际。 曹操献计 曹操献计 官军士兵们就象是退潮的海水,迅速地向后退去,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前行走,有的脸上划了个大口子,鲜血顺着嘴唇往下趟,有的身上还带着箭矢,一股股的血迹从箭伤处正往外涌。 然而,他们还是幸运的,因为他们还能活着走回自己的大营。在他们的身后,留下的是一地的鲜血和哀嚎。那些从城墙上跳下来的官军摔断了退,正发着狼一样的嚎叫,城墙上的黄巾军正在把他们当着活靶子一样地射着。 有几个官军已经不能行走,用双手在地上爬着,求生的欲望使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爬行。在他们爬过的地方,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地。终于,他们因为失血过多昏了过去。然而临死之前,他们的双手仍然向前伸着,渴望着生命的方向。 “把几个擅自撤退的将领带上来!” 荆州刺史徐璆非常地恼火,把手中的宝剑狠狠地插进剑鞘,朝他身边的亲兵挥了挥手。眼看就要大功告成,城墙上的官军却被增援的黄巾军射了下来,他不由得把满腔的怒火撒到了那几个官军将领的身上。 不用多长时间,那些亲兵带来了四个将领。让他们跪到了荆州刺史徐璆的面前。原来,这四个人就是冲上城墙的官军中的将领,其中有一个千人将,三个百人将,黄忠、魏延也在里面。 “本官并没有鸣金收兵,谁让你们退下城墙的?”荆州刺史徐璆厉声问道,口气相当不善。牺牲了这么多官军,好不容易攻上了城墙。就这么功亏一篑,他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几个官军将领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他们也是刚刚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了条性命,没想到一下来就遭到了刺史大人的责难,隐隐感到大祸即将临头,一时之间谁也不敢说话。 “哼!都哑巴了?来人啊,拖下去斩了!”徐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着亲兵们冷冷地摆了摆手。那些亲兵立即如虎似狼地扑了上去,把四个将领架了起来,拖起就走。 突然之间,黄忠跳了起来,他猛地甩开徐璆的亲兵,大声说道“刺史大人,黄巾军百倍于我,箭矢犹如雨点。登上城墙的官军十不存一。且黄巾军援军不断涌来,而官军则难以登上城墙,留在城墙上只有死耳。我等血战余生,何罪之有?” “你等不听号令,擅自撤退,即如临阵脱逃,按律当斩!”徐璆的双眸冰寒,冷冷地紧盯着黄忠,愤愤地挥了一下手。“拖下去,斩讫报来!” 周永和朱隽就站在离徐璆不远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大家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是徐璆的荆州事务,就是身为朝廷官军首领的朱隽也没有干涉徐璆的权力。 然而,徐璆就要把黄忠、魏延等人拖下去斩首了,周永不得不出面阻拦。这可是自己想要的两个将领,可不能就这么让徐璆杀了。他高高地抬起了手,阻止了那些正要拖人的亲兵。“刺史大人,你如此杀人,恐怕将士不服啊。” “嗯……将军大人这是何意?”徐璆有些莫名其妙,杀了几个临阵脱逃的家伙,何以会让将士不服? 周永笑了笑,朝徐璆点了点头“请问刺史大人,指挥攻城的千人将、百人将等将领有几百个,为何就这几人登上了城墙?如果这几个将领不是奋勇登城,而是站在城下催促别人,他们会不会临阵脱逃呢?眼看无望守住城墙,他们该不该撤退呢?” “这……”聪明的徐璆立即明白了周永的意思,他不仅是在为这几个将领开脱,而且还在指责自己。不管怎么说,这几个将领也是身先士卒的勇士,他们敢于登上城墙,肯定不是胆小鬼。而他们面临险境的时候,自己却没有立即让他们撤退。 “算了吧,刺史大人。”眼看徐璆无法下台,朱隽终于发了话。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指挥官,他也认为徐璆指挥不当,该撤退的时候就要撤退,这几个将领就是战死在城墙上也没有任何意义。“刺史大人,不用跟几个将领计较,我们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看在两位将军大人的份上,饶了你们的死罪。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下去,每人打二十军棍。”徐璆总算是找了个台阶下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找他们一顿,也让自己消消气。 …… 根据朱隽的命令,周永和他手下的将领和军师们、以及荆州官兵、南阳官兵的将领们都围了过来。参加朱隽的战地会议的,朱隽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还能不能找到一个攻破宛城的办法。 “各位大人,自皇甫嵩将军大人北调广宗,我们全力进攻宛城,已经半月有余,可如今无有进展。目前朝廷大臣颇有微词,在皇上面前攻击本将军,幸有司空张温上疏说‘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俊讨颍川已有功效,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所忌,宜假日月,责其成功。’皇上才没有怪罪。如今宛城仍在贼手,如不能在短期内攻下宛城,势必引起朝廷大臣群起而攻之。今日召集众位大人,商量破城之计,不知各位可有良计?” 待到朱隽说完,大家面面相觑。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高高的城墙就如一道天堑。就是以多攻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现在还是以少攻多。纵然你有百般妙计,如果黄巾军不走出宛城,也是枉然。 “将军大人,今日一战,可见还是有可能登上城墙的。末将以为,还是请荆州刺史徐璆徐大人、南阳太守秦颉秦大人广招乡勇,再增加些进攻兵力,多造攻城云梯,四面同时攻城,让黄巾逆贼防不胜防,定能破之。” 孙坚率先站了出来,他可是对宛城黄巾军恨之入骨,那秦勇打得他吐血,此仇不报,恐怕他终生不得安宁。朱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他的建议给予了肯定。 “言之有理,只是招募乡勇,还要加以训练,恐怕还得些时日。大家还有没有更好的建议。” “将军大人,我有一计可破黄巾贼。现在淯水河水量充沛,我们可在淯水河上游修堤筑坝,拦河蓄水。待水位上升,然后突然破坝放水,让淯水河改道,直冲宛城,把宛城城墙冲跨,再一举灭之。” 就在大家低头沉思的时候,曹操突然发话了,说出了一条计谋,而且还是一条毒计。朱隽的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黄巾军士兵们在大水中挣扎的场景,脸上迅速绽天了一丝笑意。“好计,好计。此计定能一举荡平南阳黄巾,彻底消除南阳黄巾之患。” “将军大人万万不可。”周永急忙上前阻拦,亏你们还是朝廷官军,竟然想出如此毒计。秦武、秦勇刚刚在南阳黄巾军中站稳脚跟,在军中尚没有绝对威信。还没有来得及实施招降计划。如果让朱隽放水一淹,自己前功尽弃不说,南阳百姓岂不是要葬身鱼腹? “将军大人,如果水淹宛城,二百多万南阳百姓怎么办?我们攻打黄巾军,为的就是平贼安民,如果淹死了南阳百姓,大人如何向皇上交待?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大人难道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 朱隽的脸色阴沉沉的,周永的话他肯定事先就以想到,只有是能消灭南阳黄巾,他是不会在乎什么百姓的。他冲周永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周永的一连串责问,没有好气地瞪了周永一眼。 “周永大人不必大惊小怪,放水之前,我们可以提前安排百姓撤离,仅仅淹灭一些庄稼而已。如果不如此,南阳黄巾还不知道要猖獗到何时。” “将军大人,把几百万老百姓撤离南阳,谈何容易啊,不知将军大人你准备把几百万老百姓撤离到何处去呢?就算撤离了老百姓,如果把庄稼全淹了,几百万老百姓如何糊口?大水过后,将会有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荒野?” “周永大人。你不同意水淹宛城,是否有什么良计?你总是有令人欣喜的惊人之笔,不声不响地派神射手突然射杀了张曼成,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你是否有什么妙计,可以尽快剿灭逆贼?” 今天这个场合,周永原来并不准备多说什么。可是现在情形逼人,不得不提前了,况且朱隽点到了自己。不说几句似乎不妥。要说计策当然是有,而且还正在实施之中,不过周永可不想告诉别人实情。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朝朱隽拱了拱手。 “朱隽大人,朝廷大军围困宛城已经二个多月,久攻不下,纵然给南阳黄巾以重创,但是朝廷官兵也损失惨重。如今皇甫嵩大人北调。朝廷官军兵力更少,要想剿灭南阳黄巾,恐怕非一日之功。所以在下建议不如劝降南阳黄巾军,想那黄巾军困守孤城,恐怕早有投降之意,我等愿意前去劝降。” 谁知道朱隽一听,脑袋摇得象个拨浪鼓。朱隽可把南阳黄巾军恨透了,恨不得一个个全杀了。现在又有了水淹宛城之计,怎么可能同意让他们投降,当即就给周永泼了一盆凉水。 “兵固有形同而势异者。昔日秦、项之际,民无定主,因此要奖赏归附者,以鼓励人们前来归顺。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逆。接受投降无以劝善,剿灭他们足以惩恶。今天如果接受他们投降,更助长逆意,逆贼顺利则战,失败则降,众贼必效之。这是放纵逆贼之策,而非良计也!” 周永一听,脑袋都大了,本来以为皇甫嵩是个老顽固,不会同意招降,一直没有跟皇甫嵩说,等皇甫嵩走了,才迫不及待地跟朱隽谈,谁知道还是被这家伙一口回绝了。 真是自以为是啊,你以为水淹宛城就能一举消灭南阳黄巾?周永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那些荆州乡勇、南阳乡勇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皇甫嵩在此时有四万多朝廷官兵就没有剿灭张曼成,就凭你现在的二万多朝廷官兵还想打过秦武?做梦去吧。 朱隽之所以一口回绝招降,就在于上次曹操、今天徐璆攻上了宛城城墙。给了他莫大的信心。曹操只有五千多人,还攻上了城墙,尽管最后功亏一篑,但是也证明宛城并不是牢不可破。现在放水一淹,只要自己集全力一搏,定能拿下宛城,建立不朽功业。 “将军大人,朝廷发榜公告天下,众皆可赦,唯张角不可免,南阳黄巾为何不在赦免之列?今海内一统,然饿殍遍野,百姓从黄巾为一口饭而已,何至于死罪?大人奉招讨贼,理应代天子广布圣恩于天下,让天下百姓感恩带德。如今南阳黄巾已有降意。降之于朝廷、于百姓、于大人皆有百利而无一害,将军大人何以拒之?” 就在周永头疼的时候,没想到蒯良走上前来,直视着朱隽说出了一番大道理。蒯良、蒯越刚刚来到北军骑兵之中,周永为了争取他们的信任,就把秦武、秦武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知道了我这么大的秘密,你们兄弟还能跑么? 然而蒯良并不是为秦武、秦勇兄弟说话,他实在是不满朱隽竟然置百姓于不顾,拒不接受黄巾投降。就算你冲跨了城墙,水淹了宛城,你就能保证全歼南阳黄巾? 谁知朱隽竟然轻蔑地扫了蒯良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在他的眼里,蒯良不过是周永的一个谋士而已,根本没有资格跟他说话。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蒯良的话,几乎是用教训的口气说道。 “灭贼大计,尔等不可妄议。” 蒯良一听,气得满脸通红,刚要发作,周永连忙使了个眼色,蒯越上前一步,把蒯良拉了下来。周永的众位将领和军师皆有怒色,周永朝他们摆摆手,自己上前一步,向朱隽双手抱拳向了一礼。“将军大人,水淹宛城,事关南阳百姓,还请朱隽大人慎重。” “周永大人不必多虑,本将军自会妥善处之。”朱隽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 夜袭官军 夜袭官军 既然朱隽不同意招降,周永也就不再说话,开始琢磨应付的办法。后面的将领说了些什么,周永也懒得去关心。等朱隽宣布明天一面攻打宛城,一面筑坝拦水后,周永急匆匆地带着手下的将领和军师们离开了朱隽一行人。 一回到自己的大营,周永就和众位兄弟、军师来到自己的大帐。刚才大家都亲耳听到了朱隽的回答,脸色都有些不善,特别是蒯良,一走进周永的大帐,就气愤愤的指责朱隽。“身受皇恩,奉命讨贼安民,竟然为了自己立功,置几百万南阳百姓安危于不顾。似这等朝廷将领,犹比黄巾贼更可恶。” 几个兄弟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看在周永的面子上,他们没有当场发作。现在一走进帐篷,完全没有了顾及,大家纷纷议论起来,张飞猛地上前一步,挥舞着拳头就叫了起来。 “将领大人。朱隽不是要打嘛,就让秦武、秦勇出城来和他们打一仗,就凭他们那些官军,有一个人是秦武、秦勇的对手吗?谁消灭谁还不一定呢?”张飞说得还真不错,朱隽的手下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大将。 经过张飞这么一吼,兄弟们的愤怒算是打开了闸门,一个个拳头捏得咯咯响。七嘴八舌地叫喊起来。典韦平日里与秦武、秦勇意气相投,哪能看到他们受罪,当即就叫了起来“将军大人,秦武、秦勇兄弟可是我们派进去的,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受了委曲。要是让他们水淹了宛城,秦武、秦勇和那三千多个秦家山寨的兄弟可就危险了。” 潘凤也是一肚子的火气,猛地站了起来,冲周永拜了一拜“将军大人,象这样的糊涂将军,咱们不帮也罢。他们的眼里只有他们的功名,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我们还是回辽东去吧,让他自己折腾去。” 关羽则沉稳得多,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唉……当时真该跟着皇甫嵩将军去广宗,怎么也比跟着这个朱隽强。还有那个曹操,真是个歹毒的家伙,竟然出了这么个歹毒主意。” 周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任凭兄弟们发泄。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很生气,其实他的心里非常高兴,甚至有些得意,朱隽的蛮横、冷漠,比他苦口婆心地劝说还要好。 这下朱隽总算是帮了一个忙,他那置南阳百姓于不顾的态度,于周永处处以百姓安宁为宗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兄弟们看到了朝廷大臣们对百姓的残酷,这是让兄弟们逐渐放弃对朝廷幻想最好的办法。 更让周永高兴的,是朱隽对蒯良的无理。现在这两兄弟气得浑身冒火,可以说对朝廷官军没有一点好感,这可是大大有利于自己拉住他们兄弟俩,朱隽送来了一个大好的机会。 “各位兄弟、各位军师,现在发牢骚也没有用,大家还是帮忙想想办法吧。我和大家多次说过,我们起兵,为的就是天下百姓的安宁,不管是谁,侵害了百姓安宁,我们就是消灭他。秦武、秦勇,还有那三千多个秦家山寨的乡亲,是我们派进黄巾军去的兄弟,任何时候,我们也不能背叛兄弟。这就是我的宗旨,大家说说,如何才能保全南阳百姓,保全秦武、秦勇和秦家山寨的兄弟。” 等大家的火气发的差不多了,周永打断了大家的话。只要是处理好了秦武、秦勇的事,南阳百姓也就不用撤离了,可以说这两件事就是一件事。 就在这时,辛评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人,秦武、秦勇刚刚成为黄巾军的首领,突然间提出向官军投降,肯定会引起黄巾军内部其他将领的不满,特别是现在的黄巾军并没有败象,此时提出投降更是不合时宜。” 周永当然知道现在不是提出投降的时机,他朝辛评露出了一丝苦笑“可是朝廷大军已经等不得了。朱隽将军面临的压力可能太大,搞不好他就有可能象卢植、董卓那样丢官,看朱隽将军的安排,很可能马上就会实施水淹宛城的计划,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辛评举起手,等大家安静下来,才继续说道“我有一计,可让秦武、秦勇以淯水河水位下降为由,提醒其他黄巾军将领注意,朝廷官军有可能水淹宛城。而为了防止朝廷官军筑坝拦河,就让秦武、秦勇带领黄巾军出城阻拦,这样我们就可以把黄巾军全部俘虏。黄巾军到了我们手里,不管朱隽同意不同意黄巾军投降,都已经成了事实,朱隽就是想杀黄巾军俘虏也没有办法,他可不敢到我们手里来抢。” 听到辛评说完,周永长出了一口气,这个难题总算还有解开的办法。看来这辛评早就想好了计策,大家发火他都没有做声,只等周永发问了。周永不由得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这个办法好。其他军师以为呢?” 让周永没有想到,其他军师竟然没有一个人点头,也没有反对。这让周永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啦,平常大家不是挺配合的吗? 就在周永发呆的时候,蒯良突然说话了。“将军大人,如果黄巾军全军被俘,肯定会引起朝廷大哗,别有用心的朝廷大臣,甚至包括朱隽在内,都会质疑大人收容大批黄巾军俘虏的用意,连皇上都会起疑心。要知道,这可是二十五万黄巾军俘虏,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有了这些俘虏,配合大人的三万多骑兵,试问这天下谁还能敌?” 周永一头雾水地看着蒯良,不解地说道“哦……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我们还真的要杀了这些俘虏?那与朱隽还有什么两样?” “将军大人不必着急。”张半仙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他轻轻地笑了笑,显得胸有成竹。从容不迫。“将军大人,朱隽将军也好,朝廷大臣也好,他们之所以不接受南阳黄巾军投降,就是因为他们手中还有一只能征善战的军队,妄图以这支军队全歼南阳黄巾军。而南阳黄巾军之所以不愿意投降,也因为他们自以为还能一战,妄想着打败朝廷军队。” 张半仙说到这里,诡异地笑了笑“既然他们针锋相对,不如让他们打一仗,让秦武、秦勇夜袭官军,我们就在这里看着,等他们打得差不多时突然介入,俘虏剩余的黄巾军。如此。不管是朱隽,还是朝廷大臣,恐怕都不会再说什么。就是黄巾军将士,也降得心服口服,免得以后反复。另外,为了防止以后走漏消息,我们应该派人立即把王家冲的村民全部抓到幽州去。” “啊……” 周永吓了一跳,这张半仙真是比曹操还毒些,要是秦武、秦勇打败了朱隽,那朱隽和朝廷大臣真还没有话说。想到这里,周永不由得有些期待,如果秦武、秦勇能借这个机会除掉曹操、孙坚,岂不是更好?谁愿意跟这个家伙做敌人呢? “你们以为呢?” 这次大家还是没有说话,毕竟,指挥黄巾军跟朝廷官军打,传出去恐怕要以谋反论处,谁也不愿意落下个谋反的罪名。不过周永心中暗喜,只要你们不反对,今天的事,谁也跑不了,在坐的不管是将领。还是军师,都在这艘船上。 “那好,就这么办。” …… 宛城的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宛城的街道更是一片漆黑,以至于黄巾军士兵们不得不摸索着朝北城门走去。 北城门内。几条街道已经站满了黄巾军士兵,不过由于天黑,没有人注意到宛城北门已经集结了大批人马。黄巾军士兵们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下,稍无声息地伫立在宛城的街道上。 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刮起了一阵阵的轻风,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吹动的街道两旁的门窗沙沙地响,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那些黄巾军士兵,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穿少了,有的人已经开始发抖。 北城门前的高台上,有几只火把在轻风中不断地摇曳,仿佛就要灭了,然而那火苗摆了几下脑袋,又不屈地站了起来,固执地站在那里,就象个哨兵,任凭风吹雨打,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闪动的火光中,秦武一个人伫立在高台上,晃动的火苗映照着他那凝重的脸色。茫茫夜色之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黄巾军士兵们站满了几条街道,正焦急地等待着他发出战斗的命令。 “大帅,都到齐了。” 韩忠最后一个跑了过来,和其他几个黄巾军将军们站到了一起。他们的脸色也是一样的凝重,只到这时,他们才感到了真正的威协,原来他们防守的城墙是多么的脆弱,竟然经不起洪水的一次冲击。 秦武招了招手,把几个将领聚到了一起。他的目光从将领们的脸上扫过,只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双眸冰寒,这才感觉到大家已经是同仇敌忾。对官军的仇恨已经让他们怒不可遏。 “兄弟们,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如果死守宛城,将坐以待毙,必为朝廷大军的一场大水淹死殆尽。如果主动出击,消灭了朝廷官军,我们将威振天下,打出一片新天地。如果失败,要么被官军所俘虏,要么重新上山当山贼。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该何去何从?” 到了这种时候,这些黄巾军将领们知道不能有半丝的犹豫,赵弘立即上前一步,朝着秦武抱拳说道“大帅,你就下命令吧。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兄弟们都跟着你去闯一闯!” 其他几个将领也立即抱拳,上前一步说道“大帅,我等誓死追随大帅,万死不辞!” “好!” 秦武猛地挥了一下拳头,两眼满意地看了看大家。不经意间,一股豪情从心底里升起,浑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被朝廷官军进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他略一思索,大声命令道。 “孙夏、孙仲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两人合兵一处,快速赶到朝廷官军大营北边,从北面进攻朝廷官军。” “遵命!” “赵弘、韩忠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两人合兵一处,赶到朝廷大军的西部,在从西边攻打朝廷官军的同时,防止荆州刺史徐璆、南阳太守秦颉增援朝廷官军。” “遵命!” “秦宏、秦伟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带领中军,赶到朝廷官军大营的东边,从东边攻打朝廷官军,同时防备幽州骑兵增援。一旦发现幽州骑兵,立即一定要拖住他们。” “遵命!” “蒋泰、侯善听令! “末将在!” “命令你们两人合兵一处,跟随本帅,从南面进攻朝廷官军。” “遵命!” 秦武回过头来,望着黑压压的黄巾军士兵,一阵酸楚不禁涌上心头。在官军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而已,没有任何人在乎他们,竟然想用河水全部淹死在宛城里,想到这里,怒火已经冲天而起。 “兄弟们,你们可能都已经知道了,几天来,淯水河的水位不断下降,这是朝廷官军在淯水河上游修堤筑坝,拦河蓄水。这些官军何等歹毒,妄图让河水改道,冲跨城墙,一举消灭我们。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能不能等着他们放水淹死我们?” “不能……” “对,我们不能等他们放水来冲跨城墙,我们不能呆在这城里等死。这些官军不是想要我们死吗?那我们要主动出击,主动消灭他们,先要他们的命。现在,我命令,全体出发。” 宛城的北城门缓缓地打开了,一股劲风吹了进来,插在高台边上的火把在强劲的劲风中使劲晃了几晃,终于没有挺住,“噗”的一声灭了。黄巾军士兵们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紧了紧自己的衣服,朝着城门外涌去。 朱隽突围 朱隽突围 朝廷官军的大营就在离宛城不到二十里的地方,大营之外,只有少量的斥侯在游弋。这倒不是朱隽大意,自从朝廷大军开赴南阳以来,南阳黄巾军还没有一次试图主动进攻过,在朱隽骨子里的深处,那些黄巾军无非是一群待宰的山羊,就是偶尔崩达几下,也不可是垂死前的挣扎而已。 “敌袭……” 终于,在离官军大营还有二里路远的时候,官军的斥侯发现了偷袭的黄巾军,立即扯起嗓子喊叫起来,并打马朝着官军的大营狂奔。寂静的深夜里,那刺耳的喊叫声划破夜空,传得很远很远。 “当当当……” 官军的大营里,立即响起了急促的铜锣声,一阵紧似一阵,在茫茫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惊骇,打破了官军士兵们的美梦。从今往后,他们的终身恐怕将要伴随着难以摆脱的噩梦。 朱隽昨晚睡得很迟,他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既要掌控南阳的战局,又要关注朝廷的政局,也真是难为他了。他睡得并不沉。作为一个将军,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是非常必要的。在听到一声铜锣时,他就跳了起来。 “紧急集合,准备战斗。” 还在穿衣服的时候,他就下达了一道战斗命令。大帐门口的传令兵刚刚离去,他已经开始穿挂盔甲。在亲兵的帮助下,不等官兵集合完毕,他立即全身披挂地来到了大营门口。 “杀啊……”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骤然响起。茫茫夜色之中,朱隽也分不清究竟有多少黄巾军围了上来。朱隽的目光不由得一冷,暗道这黄巾军新头目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竟然想到了偷袭,而且还得了手。 “将军大人,大营四周已经被黄巾贼围上,我们守不住的,还是赶快撤吧。” 曹操骑马跑了过来,在马上匆匆抱拳拱了拱手,焦急地向朱隽建议。他可是清楚地知道,大营可不是城墙,仅仅凭几根木栅栏,还有这二万多朝廷官军,是根本守不住大营的。黄巾军士兵们只要拼命往上冲,一个冲锋就能把大营冲垮。 “集结队伍,准备突围。另外赶快派人给周永大人报信,让他来接应我们。” “遵命。” 朱隽表情冷漠,两眼冷冷地扫过漆黑的原野,他想在茫茫夜色中找到突围的方向,可是他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片片的刀光在闪烁,犹如星星点点的鬼火。 “杀啊……” 官军大营的木栅栏终于挡不住二十多万黄巾军士兵们的冲击,不一会,就有大片大片的木栅栏倒了下来,紧接着,大批大批的黄巾军多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无数的黄巾军士兵在黑暗中象鬼魅般冒了出来,朝着官军的大阵杀奔而来。 “将军大人,已经派出十几个斥侯送信去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再迟恐怕走不了了。” 曹操跑了过来,再次要求朱隽撤退,焦急的神色带着几分恳求。在这种黑暗的夜里,再精良的官军也难以发挥作用,他们甚至分不清敌我,朦胧之中,只能看到人影在晃动, “孙权,你带一万精兵杀开一条突围通道。曹操,你带五千步卒断后,往骑兵大营方向突围,力争与周永大人的骑兵汇合。” “遵命。” 朱隽的两眼闪过一丝寒光,猛地从身边亲兵手中夺过长枪,勒马转过身来。他也曾经是个猛将,在战场上也是一等一的英雄,他将手中的长枪朝东方一指,高声喊叫起来。 “官兵将士们,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大汉官军,拿起你们的刀枪,向着东方,杀出去……” “杀啊……” 朝廷官军不愧为虎狼之师,这支令匈奴人胆寒,有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威名的百战之师在四面包围之中,竟然毫无畏惧,纷纷举着盾牌,拿着刀枪,顺着朱隽手指的方向,似潮水般地杀了出去。 “杀啊……” 秦宏、秦伟大刀朝前一挥,他们接管的张曼成的八万黄巾军中军象一股洪流向着官军迎了上去。每个黄巾军士兵都明白,他们的身后,就是他们大帅的三千多个土匪在督战,他们手中的大刀片子从来不认人。那可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杀人魔王。 两股洪流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立即溅起一阵阵血花。一切都在黑暗之中,双方都不顾一切地朝前杀,既没有招式,也没有阵法,甚至双方都忘记了胆怯,因为谁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凶,真是无知者无畏。 “将军大人,黄巾军象是发了疯啊,我们的官兵全部被冲散了,陷入了黄巾军的人海之中。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 “孙坚,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杀出去。” “遵命。” “官军将士们,杀啊…… 孙坚狂吼一声,带着他那一千多淮、泗儿郎率先朝前杀去。他手中的大刀在空中飞舞,迎面朝着一个骑马的黄巾军将领扑去。朦胧之中,只见寒光一闪,他看见一支长枪扎了过来。 情急之下,孙坚猛地从马上跃起,大刀飞斩而出,照着那黄巾军将领的脖颈狠狠砍去,电光火石之间,那黄巾军将领的头颅不翼而飞。一股热血从脖颈里喷溅而出。 “杀啊……” 突然,从黄巾军混乱的队伍中,杀出一只强悍地生力军,朝着朱隽的中军杀来,那带头的黄巾军将领身形魁伟,声如惊雷,两把大刀左右翻飞,如切西瓜般朝着官军们乱砍,浑身充满了一击必杀的狂暴之气,转眼之间,就有好几个官兵被他从腰间一切两断。 “去死!” 秦勇嚎叫着,手中的双刀挟带着无比威猛的威力,恶狠狠地连砍几刀,朱隽身边的亲兵接连倒地,眼看那刀就要杀向朱隽,他身边贴身的卫兵猛地举枪一刺,直奔秦勇面目。只见一道明亮的刀片从天而降,齐齐地从中间斩下。 “啊……” 镇定如朱隽者,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见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肠子、心脏、肚肺等物件四下散落,那贴身的卫兵半边身子朝朱隽倒了过来,还有半边身子歪向了马下,整个身子竟然被劈成了两半。 “拦住他……” 朱隽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再也顾不得将军大人的矜持,眼神中透出无限的惊恐,身上的血液迅速的冷却,后背心突然冒出冷汗,他的心脏猛地收缩,肠胃一阵翻滚,一股热流冲口而出。 “哇……”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团污物喷了出来,一股腥臭味迅速扩散。他连忙伏在马背上,大脑里一片空白,冷汗从毛孔中不断涌出,连吐了好几口,差不多把苦胆也吐了出来。 “快救将军大人。” 曹操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手中的长剑一挥,指挥着他手下的士兵扑了上来。待他的亲兵赶到,截住秦勇撕杀。他可不想亲自上阵撕杀,自己跑到朱隽身边,伸手拉过朱隽的战马。 “将军大人,此地不可久留,官军已经顶不住了,恐怕不等周永大人赶到,我们就要被黄巾军杀光了。” 朱隽这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眸子里掠过一丝凝重,这些黄巾军怎会如此彪悍?这才多长时间,仅仅换了个主将,黄巾军何以强悍如斯!朱隽甚至怀疑,就是周永的骑兵来了,是否能战而胜之。 “真是难以相信,我们是在同黄巾军作战。就是与鲜卑人作战,也不见有如此的强悍。” “将军大人,这几个黄巾军将领非同小可,如不早除,天下不宁矣。” “唉,经此一战,恐怕我们没有机会剿灭他们了,还不知道朝廷大臣们怎么攻击我们呢,哪里还管得了他们?” “既然如此,这些黄巾军将领越发留不得了,如果朝廷官军一战全没。务必让周永大人全歼他们,决不能留下后患。” “走吧,快快赶上孙权先锋,作最后一搏。” 到底是大汉中央军,被秦勇冲散的朱隽中军再次聚到了朱隽的身边,朱隽眸子一扫,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堂堂的大汉中央军。经过秦勇的一轮冲杀,竟然只剩下一半。 “杀出去……” 朱隽心中明白,朝廷官军此时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要想体面的活下去,唯有拼死一博。朱隽把手中的长枪朝前一指,官军们再次振作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朝着东方杀去。 “截住官军将领。” 终于。秦武发现了目标。黑暗之中,他搜索了好久,总算找到了朱隽,那个手持长枪指挥作战的人,灼热的双目立即露出喜色,双刀一展,猛地一催战马,朝着朱隽就扑了过来。 “截住他。” 几乎是同时,曹操也叫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指向秦武。天啊,又是一个使双刀的,这应该就是那两兄弟了,连孙坚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曹操更不敢逞能,连忙指挥亲兵们杀过去。 “杀啊……” 秦武狂吼一声,策马急驰,身后的一百多个亲兵立即平端着长枪,紧跟着秦武,向着朝廷官军妇起冲锋,几百只铁蹄踏着死亡的鼓点,锋利的枪刃发出幽暗的寒光,浓浓的杀气直逼朱隽的双眸。 “啊……” 刹那间,迎上来的官军一片惨嚎,秦武手中的双刀迅猛地闪过,强大的惯性激起阵阵呼啸,那些试图阻拦的官军骑兵眨眼间鲜血迸飞,头颅翻滚,仅仅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鲜活的生命便连同那一声惨叫烟消云散。 朱隽的亲兵根本无法阻拦秦武的进攻,经过一轮冲杀,几乎死伤过半。然而容不得秦武高兴,曹操的亲兵又杀了上来。用他们的身体组成了一道屏障,将朱隽、曹操严密地护在身后,挡住秦武死战不退。 “将军大人,这边走。” 眼看着向骑兵大营方向突围无望,曹操早就打起逃跑的主意,他可不是朱隽,干这事他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的小眼睛一转,瞄了瞄北方,发现那边的杀声稍弱,人影较少,拉起朱隽就朝北走。 “不行,切不可丢下将士不管,赶快回去。” 朱隽挣扎着,猛地甩开曹操的手,调过马头,跑了回来。作为一个将军。丢下将士独自逃跑,那就是临阵脱逃,纵然逃得了性命,皇上也饶不了他,天下士绅也饶不了他。 “官军将士们,赶快往北撤退。” 曹操豁出去了,阴冷的目光扫过战场,再也顾不得朱隽的面子,越过朱隽直接向朝廷官兵们下达了命令。顷刻间,官军士兵们调转枪头,在曹操的呼唤声中,朝着北边杀去。 “快向北冲。” 朱隽终于明白大势已去,仰天长叹一声,下达了向北撤退的命令。不管如何,向东突围与骑兵汇合,尚可一战,而向北撤退那就是赤裸裸的败退逃亡。这是继败给波才之后,朱隽再一次败在黄巾军手里。 战马在长嘶,战士在嚎叫,大汉中央军的官兵们终于被逼上了绝路。负责从北边堵截的正是黄巾军大将孙夏、孙仲,六万多人马严阵以待,仅剩得五千多朝廷官军不顾一切地杀了过来。 “杀啊……” 不论是官兵,还是黄巾军,双方都在嚎叫,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朝廷官军前有阻截,后有追杀,几乎已无生路。战斗进行到这种程度,士兵们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唯一剩下的就是恶狠狠地血腥屠杀。一排排的倒下,一排排地冲上来,茫茫的夜色之中,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消失,一具具热血的身体在冰凉。 然而,孙夏、孙仲毕竟不是秦武、秦勇,朝廷官军的一轮接一轮的疯狂冲杀,就象一波又一波的滔天巨浪,终于冲跨了孙夏、孙仲的大阵。一千多名朝廷官兵冲阵而过,跳出了黄巾军的包围圈,渐渐消失在黑洞洞的南阳原野里。 “将军快看……” 朱隽猛地回过头来,只见数不清的火把在飞速移动,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火龙,映红了半边天际,正朝着黄巾军合围过来。数不清的大刀直指苍穹,那明亮的刀刃折射出万道金光,迷乱了朱隽的双眸。 “唉,一切都结束了。” 战鼓声声 二天,周永带着几个将领和军师拜会了皇甫嵩。就如历史上一样,皇甫嵩仅仅只是在广宗与张角对持,几乎没有大的作为。而对于周永的到来,他倒是喜之不尽,命令周永抓紧休整,准备攻打广宗。 从皇甫嵩的大营里出来,周永便和大家一起往广宗城走去。有一个骑兵屯跟着,他也不怕黄巾军出城偷袭。他想亲眼看一看,广宗城究竟怎么样?张角何以赖在广宗不动窝。 “这张角也不简单哟,大营布置得非常有法,你们看四周挖有壕沟,营外布有荆棘,沟外地势平坦,要想正面进攻他的大营,还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蒯良手指着黄巾军的城外大营,微笑着对周永说道。大概朝廷的官军并没有真正威协到张角,所以张角的队伍基本上分布在广宗城中和城外大营两个地方,这也是朝廷官军从来也没有攻过广宗城墙的原因。 “大营安置确实是无懈可击,加上张角黄巾军城外与城内相呼应,看样子一时之间,要想打破张角的大营还是很有困难的。” 辛评了点头,赞同地说道。在黄巾军中,真正想到在城外扎营的,城内、城外遥相响应的,也只有张角。青州黄巾孙观虽然城外有营,可那是他在攻城之前安的营,并不是有意安排。 就在大家频频点头的时候,田畴突然说道“我听说张角这个人还会妖术,能够呼风唤雨,飞沙走石,撒豆成兵,甚至还能调动天兵天将,你们说是否真有其事?” 不过蒯越鼻子里哼了一下,嘲笑着说道“哼,张角这人也不过如此,目光短浅,只盯着眼前,看不到末日已经来临。他的大营布置的再好。也只是战术上取得的暂时成功,可他却犯了个大大的错误,那就是不该困守孤城。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你们说,这座孤城他能守多久?他就是请来天兵天将,也挽救不了他失败的结局。” 周永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对各位军师们说道“是啊,如果没有正确的战略方针和全局观念,只是注重战术技巧和局部利益,纵然能够取得一时之利,最后也必将一败涂地。” 周永真是无法理解,在传授太平道的过程中,张角就已经知道在天下设置三十六方。以便于自己指挥调度。可是黄巾军起义之后,他竟然呆在广宗,对全国的黄巾军不管不问,任凭他们一个个被剿灭,周永甚至怀疑,他的神经是不是出了毛病? 在组成三十六方、确定起义日期上,张角的确这为黄巾军起了带头作用,但后来却失去了这种有计划性的行动。他们并没有统一的指挥,张角虽是太平道的领袖,却只在冀州转战,没有为其他部黄巾军统一调控,没有同一目标,只是占地死守或到处抢劫。加上当其他部分黄巾军有难时,各军都不会相救,朝廷官军就用此一个一个击破。 突然之间,前面出现了黄巾军的斥侯,看样子他们对突然出现的一队骑兵有些紧张。陈仓、刘枝一挥手,幽州骑兵的斥侯也跑了上去,双方的斥侯不断地相互攻击,你追我赶,就象是在玩一场游戏。 陈仓、刘枝带着斥侯一直在与黄巾军斥侯缠斗,都想致对方的斥侯于死地,欲除之而后快,两边的斥侯已经多次生死搏斗,最终还是幽州骑兵的斥侯占据了主动,黄巾军的斥侯们已经不敢再到前沿阵地来了。 …… 巨鹿郡广宗县城里。街上游荡的全部是黄巾军士兵。居民早已跑了,没跑的也被迫参加了黄巾军。突然,从街上跑来一队骑兵,一百多人簇拥着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正在大街上奔驰,旁若无人地朝县衙里跑去,身后扬起一阵阵尘土。 “二哥,大哥出关了吗?” 战马还没有完全停下来,那骑马的将领一边喊叫,一边纵身从马上跳了下来,顺手将手中的马缰绳扔给了他身后的亲兵。动作非常流利,身形矫健如飞,迈开大腿“腾腾腾”地冲进了县衙大堂。 “还没有,我正焦急地等着呢。” 那被称为二哥的将领正是张宝,黄巾军精神首领张角的二弟,他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瞄一眼后堂。见那骑马的将领走了进来,紧皱的眉头稍微有些舒展,朝着他露出了难得地一丝笑容。 “三弟,城外的官军有动静吗?” 那被称为三弟的将领就是张梁,张角的三弟,率领着差不多一半的广宗黄巾军住扎在城外。黄巾军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小小的广宗城载不下如此之多的士兵,不得不分一半住在城外,协助守城。 “没有,那些官狗只顾着挖壕沟,没想着进攻。” “哼哼,这些官狗就是想把我们困死。待大哥出关了,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教训那些官狗,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张宝冷冷地笑道,眸子里冒出寒芒,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刀鞘。 “是啊,二哥,这次大哥出关后,一定要好好地劝劝大哥,再也不能守在广宗不动了。全国的黄巾军差不多都被打败了,如何我们死守广宗,恐怕也难以持久,终将被官狗们攻破。”张梁虽然不懂得什么军事战略,可是他也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救自己,死守在这里又有何用? “谁说不是呢,可是大哥不听啊,非要守在广宗不可。如果等到官狗们把壕沟全部挖好,到时候我们逃无可逃。”从小的时候起,兄弟俩就崇拜大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黄巾起事,大哥却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报……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天公将军出关了。” 兄弟俩正在那里议论着黄巾军的出路,突然一个亲兵推开大堂的大门,闯了进来,向他们报告了张角出关的喜讯。两个人面露喜色,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拔腿就往后堂跑去。 “大哥,你还好吗?” 张角此刻正跪坐在神坛上,腊黄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表情木然地闭着双眼。长时间的闭关使他的精神猥琐,身体极度虚弱。等了好一会,他才微微睁开双眼,打量了一下张宝、张梁,叹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就那几万官军就把你们吓住了?他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些行尸走肉,要破他们,又有何难?看我明天把他们全都灭了。” “大哥,你是说我们明天要攻打官狗吗?” 张宝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张角已经闭关好几天了,连幽州骑兵来了他就不知道,刚刚出关就要攻打朝廷官军,是不是太冒险了?虽然他们没有见识过幽州骑兵,可是他们也听到了不少的传说,张宝觉得还是小心为好。 “是的。这次闭关,我得到了上天旨意,要我们消灭官狗,时辰就在明天。”张角闭着眼睛,强忍着身体的疲惫,淡淡地说道。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就等着这一天啊。” 一听说是上天的旨意,张宝、张梁已经没有了疑心。张角在外出传教之前,最先迷住的两个信徒就是张宝、张梁。虽然他们对张角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可是对张角的话,他们一向奉若神明。 “好了,你们先出去准备吧,我们明天攻打官军。” “大哥你先休息着,我们出去准备了。” 张角朝张宝、张梁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就把他们赶了出去。看着张宝、张梁退出了后堂,张角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身子一歪,躺在了神坛上。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要是张宝、张梁再迟一会走,恐怕他就要当面倒在地上了。 闭关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凡操巫术者,不管有无师承,懂不懂气功,有无功力基础,都要闭关修练,往往要经历几天甚至几个月精神失常的痛苦熬煎,有的甚至丢掉性命。 一部分人在出功能前,持续每天睡眠后作各种离奇、古怪的恶梦,往往在朦胧状态中,觉得自己忽而飞升九霄之上,忽而坠入万丈深渊,或钻山入地,或入水游江,各种景象历历如绘,似假犹真,继而出现功能。 不管这是幻觉,还是闭关者的意境,反正经过十几天的闭关修练,张角有了战胜朝廷军队的充分信心,他自认为他的功能已经出现了,可以与朝廷军队一战,离实现他的梦想不远了。 广宗的秋天凌晨很有些寒意,一阵阵寒风吹来,象刀子一样刮在哨兵们的脸上。那些值班的哨兵不断地跺着脚,以便暖和暖和身子。此时的幽州骑兵大营里异常安静,训练了一天的士兵们都还沉睡在梦中,而周永也睡得正香。 突然,有几个骑马的朝廷官军朝着幽州大营奔来,他们的身旁似乎还有幽州官军的游哨,纷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凌晨有寂静,把放哨的士兵们吓了一跳,连忙奔到大营门口,将大营的大门快速打开。 “大人,敌袭。” 似乎还在梦中,周永突然被喊声惊醒,没有比敌袭两个字更管用的了,只要是听到这两个字,睡得再香他也会从梦乡中跳起来。他一面穿着衣服,一面听着朝廷官军传令兵的报告。 “周永大人,今天凌晨,天还没有亮,突然从广宗城里涌出大批黄巾军,直奔朝廷官军大营而来。幸亏被游哨发现,朝廷官军仓促应战,目前激战正酣。皇甫嵩将军命令大人赶快增援,务必歼灭张角。” “命令全部幽州骑兵,紧急集合。”等皇甫嵩的传令兵说完,周永当即发出了命令。他心里明白,这大概就是张角最后的挣扎,要是能在阵上杀了张角,比他自己病死更有意义,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周永赶到的时候,朝廷大军正与张角的黄巾军大战,可是当斥侯报告周永的骑兵快要赶到时,张角毫不犹豫地鸣金收兵,正在冲锋的队伍停了下来,纷纷返回阵中。 “命令幽州骑兵,在侧冀集结待命。” 皇甫嵩的传令兵又一次跑来,向周永下达了战斗命令。其实不用传令兵来,周永也知道自己的位置,象这种双方摆开阵式的大战,骑兵肯定将担任突击的任务。至于什么时候突击,那就要看战场的需要了。 伍家铺,朝廷官军的驻扎地,一个普通的地方,就因为皇甫嵩选择了这里安营扎寨,注定要成为一个不平凡的地方。荒凉的原野里一片黄色,除了一望无际的枯草,就只有黄巾军的黄头巾了。 这冀州秋天的天空显得格外的黄,连天上少有的几块云彩也是黄色的。远处山谷里树木的叶子,也是一片黄色,在秋风中摇曳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田野里仅仅剩下的野草,低着头弯着腰,在秋风中默默地等待着冬天。 周永仔细观察了一下黄巾军的大阵,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高举着长枪和大刀,那满天的旗帜在秋风中迎风飘扬,所有的士兵都包缠着黄头巾,与这大地的颜色倒是一个样。 很显然,张角也懂得军事阵法,他必竟比一般的黄巾军将领们不同,他可是刻苦钻研过《太平要术》的。张角早年信奉黄老学说,除了对在汉代十分流行的谶纬之学深有研究,对民间医术、巫术也很熟悉之外,对于排兵布阵也很有研究。 就在离朝廷官军大阵五百多步远的地方。也就是一般弓箭不能够射到的地方,俗话就叫着一箭之地,黄巾军的队伍似乎在作最后的调整,要给朝廷官军致命一击。 在黄巾军与朝廷官军之间,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阳光照在那些枯草之上,大地一片秋色。几乎所有的野花野草都已经睡去,谁也不关心眼前的这声撕杀。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乌鸦,缓缓地在空中盘旋。 也许,只有这些麻雀才是伍家铺最悠闲、最轻松的了,它们在两军阵前飞来飞去,似乎在研究两军的布阵和阵法,不过它们周永远也放弃理解,人类对于杀戮为什么如此热衷,以至于研究出这么多杀戮的办法。 远远看去,黄巾军已经排成锋矢阵,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这是一种进攻阵形,目的就是要中央突破。锋矢阵的防御性也很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的压力,但进攻性稍差,阵形的弱点仍在尾侧。 望着黄巾军布好的阵形,连绵十几里宽,起码有二十万人,周永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就象是在看一场电影,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争片,而且还是一部大片,就是这么多军队排成十几里宽的阵形,该要多么强大的演出阵容?该需要多么大的投资?进攻的一方象是在做一场游戏,那些士兵就象是一群提线木偶,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寻找自己的位置。 朝廷军队这边已经摆开了方圆阵,也是十几里宽,皇甫嵩和袁绍、袁术等大将位于阵形中央,外围兵力层层布防,长枪兵、弓箭手在外,机动兵力在内。与优势敌军交战时使用,皇甫嵩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密集防御,看你张角能耍什么花样。 方圆阵的队形密集,防御力强,因队形密集限制了机动,缺少变化,敌军败退亦难以追击,攻击性较差。为了弥补攻击上的缺陷,皇甫嵩把公孙瓒、刘备都放在边上,连周永都安排在侧冀,他们都有各自防守的位置。 皇甫嵩对这种排兵布阵倒是十分的在行,他们平日里就喜欢互相切磋阵法。经过自己几十年的实战,更加改善了老式阵法,提高了阵法的攻击性能,增强了阵法的防守能力。 “呜呜呜……” 突然,黄巾军的号角声响了,不是一只、二只,而是一大批的号角声在吹响,在这一望无边的大地上,那号角声显得格外的悠扬,似乎要穿透每个人的心房,连旷野上的野草,也在秋风中发抖。 “吹号。” 皇甫嵩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官军阵中的号声立即就吃了起来。所有的官兵精神为之一振。这号声就是命令,官兵们知道,又一次拼命的时候到了,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刀枪。 正在这时,号角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大地上一片寂静,刚刚适应了号声的士兵们好象一下子不知所措,呆呆的看望着前面。这就是战前的寂静,连空气也似乎停止了流动。 “咚咚咚……” 然而,也仅仅只是安静了一会,战鼓声就响了起来。一槌比一槌急,一声比一声紧,重重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房,以至于士兵们的心跳也不得不跟着加快起来。 激烈的战鼓声把天上仅有的几片云彩也赶走了,战场上倒显得亮了许多,好象这更有利于拼杀。连地上的几只秋虫也知道大战就要开始了,匆匆忙忙地躲进了他们的堡垒。 可是我们人类的堡垒在哪里呢? 双方的鼓手都在卖力的敲击着战鼓,督促自己的士兵赶快进入战斗状态。鼓声响彻长空,惊走了那些在空中戏耍的麻雀,鼓声响彻云霄,连太阳也似乎发出了颤抖,只有那些乌鸦在空中盘旋。 “杀啊……” 黄巾军大阵发出一阵吼声,就象一阵阵闷雷,他们的队伍又开始往前移动了,那支“箭头”向前刺来,整个黄巾军队伍向一支向前飞来的箭矢,射向朝廷官军的大阵。 “咚咚咚……” 黄巾军士兵的脚步似乎紧踩着鼓点,重重地踩在地面上,就象是一只只重槌在敲打地面,刹那间,大地开始颤动,那些可怜的野草被踩在地上,它们的腰都被踩断了,秋虫在洞穴里哆嗦,连天上的云彩也跟着发抖。 黄巾军士兵们迈着整齐步伐,朝着前面的官军大阵,以势不可挡的威势滚滚而来。那轰鸣的脚步声,足可以震垮一座大桥,一座楼房,一座宫殿,如果不是太阳太高,连太阳都要跟着抖动。 “咚咚咚……” “杀啊……” 突然,从黄巾军的大阵里冲出一支队伍,就象一只箭头,朝着朝廷官军的大阵杀来。那只巨大的箭头向朝廷军队的大阵冲来,就象一队南飞的大雁,为了他们心中温暖的家园,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弓箭手,准备射箭!” 立于大阵中央的皇甫嵩高声吼叫着,手中的宝剑高高举起,弓箭手们搭上了箭矢,抬起了弓箭。只等皇甫嵩一声令下他们就拉弓射箭。一切就这么简单,战斗才刚刚开始。 大地在微微颤抖,整齐的脚步声就象敲在大地上的战鼓声,每走一步,那鼓声就响一下,越走越近,那鼓声也越来越响,以至于黄巾军士兵的心跳也跟着脚步声起伏着,一下一下,心跳得越来越厉害。 “放箭!” 随着皇甫嵩一声令下,官军阵中射出一排排箭矢,向下雨一样的向冲锋的黄巾军射来,那箭矢飞行的速度极快,划破空气的声音特别的刺耳,从远处看,就象是一群长着大尾巴的黄蜂,张牙舞爪地向着人群扑来。 一阵阵的箭矢,就如飞出的一阵阵箭雨。官军士兵们的弓箭好象并不整齐,有的射得很远,以至于射到了黄巾军的队伍中,也有的射得很近,射在了黄巾军队伍的前面。 “噗噗噗……” 这是箭矢穿入人体的声音,尖利的箭头刺破了衣服,撕裂了肌肉,撞碎了骨头,深深地穿入了人体。而那些没有射到人体的箭矢则无声无息地插入了地下。也有一些倒霉的小虫子被钉在了地底下。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声音还使人发抖,一股股寒流在心中涌起。可是时间长了,人们就麻木了,因为这声音太多了,听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士兵们的脸上一片茫然,谁也没有在意那些声音。 无数的箭矢在空中飞翔,它们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夺走一个个珍贵的生命,它们所到之处,流出的是鲜血,飘走的是灵魂。一个个生命的气息在空中消失,然而杀戮才刚刚开始。 黄巾军的士兵大批大批地倒下了,立即就有鲜血渗入了土地,继续前进的黄巾军士兵也沾满了鲜血,那是倒下的黄巾军士兵喷射而出的鲜血,将他们全身上下染成了暗红色。 两军阵前,立即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暗红色的鲜血,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艳丽,长久干渴的土地,立即贪婪地吸收着黄巾军士兵们流下的鲜血,有的地方,由于鲜血太多,土地来不及吸收,以至于形成了一个个的血坑。 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一个美丽、神奇,充满希望的季节。然而,就在这个秋天,却收割了一个个的生命,扼杀了一个个希望。只有那纷飞的小麻雀不知忧愁,不管冬天是多么的寒冷,不管撕杀是多么的残酷,他们依旧在空中翻飞。 “这些该死的乌鸦,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一个黄巾军士兵望着天下的乌鸦,恶狠狠地骂道。那些黄巾军士兵们也知道,乌鸦是个不吉祥的家伙,谁也不愿意看到它。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咒骂,那些乌鸦对他们仍然不弃不离。 不管官军的箭矢是多么的密集,也不管官军的将领们如何的喊叫,黄巾军士兵们终于还是冲了上来。毕竟,冲锋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三百步,只需跑三百步,再优秀的射手也来不及射过六箭。上千的黄巾军士兵们倒了下去,可是更多的黄巾军士兵们已经来到了官军大阵的面前。 这就是进攻一方必需付出的代价,要想冲破敌阵,就必需冲过这三百步的死亡之地,全面冲锋是不可想象的,只能攻其一点,重点突破,打开敌阵的缺口。只要与敌人展开肉搏,后面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地涌上来,迅速扩大战果,全面进攻。 冷兵器阵地作战,除开地势、阵形、谋略、士气等因素,胜利往往取决于两个方面的原因,要么有精锐的士兵,要么有武勇的大将,如果兼而有之,胜算更大。 朝廷大军就是走的精兵路线,朝廷官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兵精锐,虽然数量较少,却是百战之兵,精锐之师,具有超强的战斗力。遗憾的是朝廷官军的将领多数是世家子弟,谋略有余,武勇不足,象袁绍、袁术等人,完全靠指挥别人作战,自己不能冲锋陷阵。 骑兵冲阵 张角施法 就在这时,黄巾军的大阵却异常的安静,所有人的眼睛都望着大阵的正前方。不知是什么时候,黄巾军的大阵正前方竟然摆上了一个香案,张角三兄弟开始点燃了香烛,三个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朝着香案虔诚地叩了三个响头。 那张角从地上爬了起来,正了正衣冠,然后抬起头来,缓步走上一个高台,站在了黄巾军大阵的最高处,所有的黄巾军士兵齐齐地看了过去,虔诚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张角。 “昂……” 张角缓缓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那宝剑出鞘的声音异常清脆,犹如龙吟在空中回响,刹那间,张角挥剑直指长天,一道寒光冲天而起。他摇了摇头,披散了满肩的长发,微闭着双眼,嘴里念念有词。 “呼噜噜……” 冲阵而过的周永回过头来,身后的战马呼噜声响成一片,来不及清点一下幽州骑兵的战况,正好看到这令人诡异的一幕。素来不信鬼神的周永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不管你怎么样装神弄鬼,什么妖魔鬼怪我也不信,不怕你们装腔作势,有胆量你就冲上来,咱们刀枪底下见真。 “你也不怕把雷电引来了。”周永对着张角的方向嘲讽地笑了笑,一点也没有把张角放在眼里。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什么样的巫术、法术没有见识过,谅你张角也玩不出什么新鲜花样。 “大人。张角这是在施法术,我们还是早想办法吧,听说他的法术很厉害的。”跟在周永身边的张半仙连忙小声说道,提醒周永不要大意。不管张半仙如何聪明,他也无法脱离这个时代的局限,对于鬼神还是相当敬畏的,见到张角施展法术,不由得有些紧张。 “天啊……” 张半仙刚刚说完,两军大阵一片惊呼,就见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那已经远去的厚云慢慢向这片大地飘来,顺着张角的长剑,可以看到云彩正在天空中缓缓地旋转。不知不觉之间,一阵阵寒风不期而至,发出的呼啸声犹如鬼呜。 “乖乖,莫非张角这个老东西还真的能呼风唤雨?”素来不信鬼神的周永也吓了一跳。莫非这世上还真有呼风唤雨的高人?然而,长期的无神论教育让他意志坚定,这坚信这不过是一种集体幻觉,或者是一种集体催眠,这张角肯定是个超级催眠大师。要是他真的能呼风唤雨,今年的冀州这么干旱,为什么他没有唤来一滴雨? 不管周永信还是不信,天上的云层是越积越厚,底层的积云不断地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空中旋涡。太阳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天空乌云密布,整个大地暗了下来,仿佛已经到了黄昏。 可现在明明还是上午,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怎么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候,恐惧情绪开始朝廷官军的士兵中蔓延,一个个的眼神里布满了惊恐。要说这世上什么病传播的最快,那一定是恐惧症,人们对于莫名其妙的未知世界,怀有深深的恐惧,不管你如何理智,你的心理也无法承受恐惧的侵袭。 周永身后的幽州骑兵也很恐慌,虽然他们都骑在马上,可是也能看到他们的小腿子已经开始发抖,更有胆小的,甚至连自己手中的长刀都掉在了地上而浑然不觉。 这个时候的人们还是非常迷信的,皇甫嵩也吓得有些腿软,不过作为主将,他强自镇定,没有露出一丝的紧张。他旁边的袁绍、袁术虽然害怕,但是他们也能控制自己,看到皇甫嵩不露声色,也暗自深深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士兵们却有点受不住了,虽然他们平时很勇猛,可那是对人,再凶猛的人也是人,可是面对未知的恐惧,他们的腿不由自主地哆嗦,以至于他们的方阵开始抖动起来。 “镇静,镇静,这是吓唬人的小技俩,你们怕什么怕?任何乌云也遮不住太阳。”看到自己的士兵们如此恐惧,周永大声喝到,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发虚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兄弟们,见他们都还算镇定,不由得放下心来。不管他们怕不怕,至少他们没有表现出来。这才是一个大将应有的气度。 可是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那张角不住嘴的念着咒语,天上的乌云旋转的更快了,以至于带动了空气的旋转,紧接着狂风大作,地上的残枝败叶随着大风在空中飞舞,而且越转越快,直向朝廷大军的战阵中飞来。 这时天色更加暗了,满天的尘土飞扬,随后张角向空中撤出一把豆子,只见那些豆子在落地时竟然变成了一大批天兵天将,那张角用长剑一指,那些天兵天将就朝朝廷官军的大阵杀来。 “放箭……” “放箭……” “放箭……” 皇甫嵩不愧为是朝廷大将,面对那成群的天兵天将,也不知是因为恐怕,还是他格外勇敢,只见他手舞着长剑,歇斯底里的嚎叫着,一声接一声地催促着官兵的弓箭手射击。 可是朝廷大军的阵中,将士们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看到一大批天兵天将杀来,几乎没有一个人拉开弓箭射击。有几个胆大的士兵,手拉着弓箭,可是双手抖动着。怎么也拉不开弓。 “鬼呀……” 正在阵中的袁术大叫一声,他的三千根发丝,根根竖起,额头冰凉,眼冒金星,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他想转身撒丫子就跑,决不再瞧那边一眼。可是他不敢跑,他知道作为一个将领,临阵脱逃意味着什么,那可是比死亡还有难受的惩罚,与其受那种惩罚,还不如死了。 他只好闭着眼,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但不知为什么,越是闭眼,越觉得那不可形容的怪物,己经大步跑来,挥舞双臂,一把拖住了似的。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浑身颤抖,在亲兵们的帮助下,这才没有从马上摔下来。 袁术一喊,他手下的士兵更害怕了,整个军队就象是集体打摆子。全部哆嗦起来,阵脚就也开始乱了,那些天兵天将似乎专门找胆小者欺负,直接就朝袁术的方向杀去。 这时的袁术,八魂丢了七魂,紧闭着双眼,什么也不管了,其实他也知道,真要是天兵天将,你又能往哪里跑?他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除了恐惧,还是恐惧,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闭着眼,等待着死亡。 皇甫嵩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他自己都感到身体几乎凉了。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何尝不想跑?可是他从小受到的忠君爱国的思想教育,让他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尽管双腿也在打颤,双手连长剑都拿不住,但是他还有理智,强自镇定地收在自己的位置上。 “该死的张角!” 长期的无神论教育,在关健的时刻挽救了周永。看到张角装神弄鬼,周永异常的恼火,不过这一来反而挽救了他,真正能够克服恐惧的,恰恰就是愤怒,越是愤怒,恐惧消失得越快。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冲天狂吼一声。 “杀啊……” 这一声狂吼,声音尖利、悠长,几乎用尽了他全身在力量,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象晴天的霹雳,响彻云霄,震憾环宇,站在周永身边的将士们一时之间几乎失聪了。 “杀啊……” 紧跟在他身边的兄弟们,将士们,紧随着周永齐声高呼,嘹亮雄浑地嘶吼声划破了天地间的喧嚣。也施放出他们心中的恐惧。一时之间,他们只觉得心清气爽,眼前豁然开朗。 “杀啊……” 周永把心一横,不管你是天兵天将,还是地狱里的魔鬼,就是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他立即命令攻击,长刀朝天一举。率先冲了出去,目标正是施法的张角。 幽州骑兵再次纵马从西方杀回,犹如滚滚洪流扑面而来,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幽州骑兵顷刻间神色大振,就像被人在心脏上狠狠地扎了一针兴奋剂,霎时间爆发出璀璨夺目地生命力。 让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幽州骑兵这一冲锋。竟然搅动了天上的乌云,那些聚在一起的云层竟然慢慢地四散开来,刹那间,那狂风骤然停了,在空中飞舞的枝叶纷纷往地下飘落,那满天的飞沙走石也缓缓地落了下来。 这时候天空渐渐地明亮起来,太阳也识趣地跑了出来,把光线重新撒向大地,那些天兵天将不见了,只剩下一些残草杂叶在空中飞舞,慢慢地向远处飞去。渐渐的,一切归于平静。 “射箭……” “射箭……” “射箭……” 这下轮到张宝、张梁急眼了,一连声地狂吼着,命令黄巾军士兵向着幽州骑兵射击。黄巾军士兵可没有害怕,他们抬起弓箭就射,一阵阵箭雨冲天而起,冲在前面的幽州骑兵立即有人摔下马来。 “撤退!” 周永用力勒住战马缰绳,那战马昂首长嘶一声,扬起两蹄在空中猛踢两蹄,才停了下来。周永立在两军阵前,三万骑兵紧紧相随,手中的长枪还在空中,两眼直直地盯着黄巾军的大阵。 站在高台上的张角,腊黄的脸色更加腊黄了,他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然而他好象没有发觉,黑白相间的头发随风漂起,两只三角眼紧紧地盯着周永,他想不明白,这面色白净的年青人究竟用了什么法力,竟然在顷刻之间让他的法术随风漂散。 张角缓缓举起右手,空中的一切就停了下来。就连黄巾军的大阵之中,也是一片寂静。他仰头朝天默默地祈祷了几句,朝天拜了三拜,然后回过头来,两眼紧紧地盯着周永。 “年青人,不知你从哪里学得这等法术,竟然不惧我的天兵天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永仰天长笑,差一点把泪水都笑了出来。哪里学得法术?从二千年后学来的,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他终于止住了笑声,也打马从阵中走了出来,站在了大阵的最前面。这时,无论是黄巾军,还是幽州官军,还有朝廷军队,都能看到他们两个人。 “张角,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略懂几个小技俩,就来危害天下,祸及百姓,罪不容诛。张角,你的末日到了,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哈哈哈……” 这下轮到张角仰天大笑了,他笑的几乎透不过气来了,以至于浑身发拌也没有停下。半响,他才止住了笑声,回过头来,脸上已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看着周永,淡淡地说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此乃天道也。尔等逆天而行,护得了刘家天下一时,也护不得一世,汉室终将灭亡。我命由天不由人,取我性命者,必是替我之人。” 周永听他说完,不由得呆住了。张角说得没错,汉室天下已经走到了尽头,灭亡是必然的,他也只不过是顺应潮流而已。他抬起头,两眼望着苍穹,不由得在心里纳闷,我究竟该不该杀他? 然而,此时的秋天的天空依然是黄色的,连那些云彩也是黄色的。还有一群大雁排着整齐的队伍朝南飞去,大雁的声音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它们在说些什么。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对面铺天盖地的黄头巾,他立即就狠下心来。 “张角,你若不死,天下不宁,为了天下百姓,我必须杀你。” 说完不再犹豫,猛地一拉弓箭,用眼角一扫,就射了出去。两人相距不到三百步,一般人都能射这么远的,而且速度极快,他也没有时间躲避,而如果周永在两军阵前失手,幽州骑兵士气就会大挫。 “嗖……” 因此张角并没有在意周永会用箭射他,当他看到周永拉开弓弦时,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嘲笑。可是他哪里知道,那周永动作快如闪电,那箭矢在划破空气的同时,也划破了他的胸膛,以至于他没有看到那支箭矢,更没有听到那箭矢的声音。还没有等他的笑容结束,那支箭矢已经穿透了他的身躯,笑容永远的凝固在他的脸上。 强行攻阵 投石机械 回到骑兵大营,周永打发走众位兄弟和军师,立即命令茹明、茹亮找来一大卷绢布,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帐篷里,开始冥思苦想,极力搜索自己的记忆,在绢布上画设计图。 周永没有见过投石机械的实物,更没有见过投石机械的设计图纸,他完全是凭自己的想象,还有自己的物理学知识,自己来设计一种投石机械。古人在不懂物理的情况下能设计出投石机械来,不信自己做不出来。 正当周永在动脑筋的时候,没想到秦怡、秦瑶气鼓鼓的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郑卫、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何灵、何冰、何雪、何蕊、郑萍、郑菱、辛莲。这几个丫头可是厉害的很,把守大帐的亲兵根本不敢阻拦她们,连通报都来不及,她们就直接走进了帐篷。 “拐了,几个丫头是不是吵架了。” 一看到她们闯进来,周永立即意思到麻烦来了,平常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吵架了?不过十七、八岁的丫头们在一起。不吵架才是怪事。谁知刚在心里嘀咕,秦怡、秦瑶却拿出了三封信来。 “恭喜你啊,将军大人。” “哦……什么喜事?”周永一听是喜事,便笑了起来,随手打开绵帛,不由得眉开眼笑。原来他的夫人们生了,一共是四个公子。一个小姐。由于信件很短,看来是用雕鹰送来的,不可能写得太长,至于谁生了公子,谁生了小姐,信上并没有明说。 “呵呵……我当爹了!” “坏蛋,别光顾着高兴,还有麻烦呢。” 周永打开另外两封信一看,有些哭笑不得。两封信一样很短,一封是辽东郡丞高季写来的,还有一封是秦老寨主秦志写来的。信虽然很短,不过意思非常明确。 两封信的意思几乎是一样的,秦老寨主秦志到达辽东郡后,看到辽东一马平川。又有胡人抢劫,根本不想种田,竟然想到胡人的地盘上去当游牧民族,要求辽东郡丞高季给他几千匹马,还有帐篷和牛羊,他要带着他们秦家山寨的全部乡亲到草原上去放牧。郡丞高季不敢作主,特地来信请示。 “呵呵,你爹还真是有创意啊。秦怡、秦瑶,你说,是让你们父亲种田呢,还是让他去放牧?”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秦老寨主还真是个土匪,想要他老老实实地种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怡、秦瑶虽然非常生气,也只是心疼她们的父亲罢了,当然更明白她们父亲的心事。然而一旦周永真的让她决定,她们立即没了主张,连忙看向其她的几个丫头,似乎想征求其他丫头的意见。 除了郑卫、郑萍、郑菱主仆三人,其他小丫头根本不知道大漠、荒原是怎么回事,更不会拿什么主意。只见郑卫朝秦怡、秦瑶笑了笑。“以你父亲的性格,他肯定不愿意种田,就让他到草原上去闯一闯,万一不行,还可以再回来种田嘛。” 秦怡、秦瑶想想也是,反正幽州多的是土地,什么时候想种田了,还可以再回来嘛。而不去草原闯一闯,父亲怎么知道放牧行不行呢?就凭父亲的武功,还有乡亲们的凶狠,量那些胡人也不会把他怎么样。“行,就让父亲去草原放牧。” “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以后可不许后悔、不许怪我。我马上回信给郡丞高季,你父亲要什么,给什么,看他能不能走出一条新路来。另外,王家冲的乡亲们也到了辽东,他们也是山里人,就让他们跟你们的父亲一起去草原吧,也给你爹增加些人手。” 秦老寨主的无意之举,让周永马上就想到这是一个新思路。游牧民族祸害了大汉民族几千年。就因为他们霸占着草原,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成为游牧民族呢?如果整个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成了汉人,其他的游牧民族还有生存空间吗?这岂不是为大汉民族消除了一大隐患。 其实周永心里也明白,这秦老寨主哪里是不想种田,他是想到草原上去抢劫,他和他们秦家山寨的乡亲们天生就是土匪,如果不让他们去抢劫,那真是要把他们憋死。 “咦……你又在画什么?”何灵突然发现周永摊放在桌子上的设计图,立即好奇在凑了过来,其她几个丫头也围了上去。 一时之间,周永的鼻子里尽是香粉之气,浑身的血液开始升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天啊,你们还让不让我活了?” “怎么啦?我们怎么着你啦?”郑卫、何灵、周菊等丫头不解地看着周永,大家就看了看你画的设计图,你就不活了?这是什么事吗?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何灵、何冰、何雪、何蕊、郑萍、郑菱、辛莲、秦怡、秦瑶也是莫名其妙,图也不看了,转过头来盯着周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周永装着十分为难的样子,把这些小丫头扫视了一遍,这才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么多漂亮夫人围着我。这不是让我喷血吗?” 几个小丫头的脸上立即飞起了红晕,听到周永夸奖她们漂亮,小心肝“砰砰”直跳,一下子都不做声了,低着头去看设计图。郑卫的脸上也是飞红,她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油嘴滑舌!” “来来来,夫人们,别逗嘴了,你们既然来了,就来给我帮忙吧。这是我要制造的投石机械的设计图,都来帮我画图。”周永立即想到,平日里这些小丫头们也喜欢绣花绣草的,帮着画个图应该没有问题吧。 “投石机械?” 所有的丫头们都没有听说过什么投石机械,更不知道这投石机械有何用途,一个个瞪大眼睛望着周永。郑卫更是迫不及待,她对于打仗可是比那几个丫头更感兴趣,张口就问周永。 “投石机械就是利用机械的作用,把大块的石头投到很远的地方,例如濮阳的城墙上,把城墙上守城的士兵砸死,我们的士兵不就冲上去了?”周永用手比划着。把大致的意思告诉她们。 “哦……能行吗?你见到过吗?”郑卫的脸上全是疑惑,不相信地追问道。要把大石块扔到城墙上去,哪得多大的劲? “呵呵,不瞒你们,我也没见到过,完全是凭我的想象,不过我懂得机械的原理,有把握一定能够成功。”周永肯定地点了点头,以坚定她们的信心。 “是吗?那你说,我们来画。”郑卫还是相信了周永的话,叫大家一起来帮忙。 还真别说,这些小丫头们好歹也是大家闺秀,除了舞刀弄枪,画龙描凤也很在行。大户人家的小姐、丫头。琴棋书画那是必修功课。在周永的指导之下,经过几番练习,也画得象模象样。 其实周永也没有见过真正的投石机械,只是从小说中看过而已。不过对于一个理科大学毕业生来说,这投石机械的原理他可是清清楚楚,再发挥一下想象,一台投石机械的设计图就新鲜出炉了。 “这就是投石机械啊,能行吗?”郑卫还是一脸的疑惑,她不相信这东西能把大块石头扔到城墙上去。 “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呢?走吧,我们去找那些工匠去。” …… 跟随着骑兵的工匠们就在大营里,平常他们就负责打造箭矢,修理器具,也忙得不亦乐乎。周永和几个女兵将领一走进工匠们的工棚,那个年纪稍大的工匠头目连忙走了过来。 “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都过来,把工匠们都叫过来。” 一百多个工匠围了过来,周永招呼大家围在一起,然后掏出几卷绢布,慢慢地在桌上展开。只见那些绢布上画有各种各样的图形,周永用手指着一张画好的投石机械样品图。对工匠们点点头。 “有这样一个东西,你们做得出来吗?” 工匠们纷纷往前挤,仔细地琢磨着那张图,然而却是一脸的茫然。那工匠头目拿过那设计图,颠来倒去地认真地看了一会,似乎还看出了门道,他抬起头来。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人,你这是想把什么重东西扔出去?” “聪明!我就是想把重东西扔出去,而且还有扔得很远。” 周永笑了起来,这个工匠头目还真是个聪明人,一看那设计图的样子就猜到了周永的用意。周永招招手,把工匠们聚到一起,然后用手指着图纸。向他们仔细地讲解。 “这是投石机械,一种远距离投送石头的机械。你们看,这是一根直立的弹射杆,顶上装有横梁的两根结实的柱子,弹射杆的下端插在一根扭绞得很紧的水平绳索里,绳索绑在长方形框架的两端,正好位于支撑架下面的位置。” 说到这里,周永停了下来,等那些工匠们消化他说得东西。这毕竟是个新鲜玩意,那些工匠们也没有多少文化,更不懂得投石机械的原理,一时还无法悟过来,周永只得慢慢地跟他们讲解。 “平时绳索使弹射杆紧紧顶牢支撑架上的横梁,弹射杆的顶部做成勺子的形状,弹射时,先用绞盘将弹射杆拉至接近水平的位置,再在‘勺子’里放进石头。当用扳机装置松开绞盘绳索时,弹射杆便以很大的力量恢复到垂直位置,并与横梁撞击,产生的惯性力便将石头以弧形轨道弹向目标。” 说完这些,周永歇了一口气,等这些工匠们慢慢觉悟,看他们一个个茫然的样子,周永只好再解释一遍。最后又拿出那些工件图,一样一样的象他们解释,最后长出了一口气。 “把这些工件组装起来,就是一部投石机械。你们做得出来吗?” “大人,我们应该做得出来。” 终于。那个年纪稍大的工匠头目搞懂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其实投石机械的制造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不过没有想起来而已。一旦有人想出来,其他人接受起来就容易多了。 “好,你们马上试着做。做好后如果达到了我的要求,每人奖一千钱,如果你们谁能有好的改进措施,我还有重奖。” 为了调动这些工匠们的积极性,周永动用了现代的激励机制。周永也不敢保证自己设计的就是十全十美的,要是工匠们在制作过程中有什么改进,那真是再好不过。 “好的,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听说还有奖励,工匠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兴奋地拿着设计图去干活了。几个小丫头对于干活可没有兴趣。就跟着周永朝工棚外走去,郑卫、周菊、何灵满脸疑惑地看着周永,想了一想,她突然问道。 “你设计的这种投石机械可以射多远?” 这可把周永问住了,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投石机械可以把石头投送多远,再说石头也有大小,不能一概而论。不过根据杠杆的原理,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有了个大致结果。 “按我设计的这种投石机械,大概可以射到八百至一千步。不过要看石头的大小,大石头肯定要近一些。” “哦……能射这么远?”郑卫也是吃了一惊,她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会,对周永说道“如果能射到八百至一千步,那我们就能摧毁城墙上的防守。可是做一台要多长时间呢?” 看到郑卫这么关心打仗,周永欣慰地占了占头“这个还不知道。不过,先做一台试试看,如果行,我们就大干。” 郑卫歪着脑袋,马上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以后我们就要带着这么笨的大家伙行军了吗?岂不是又要有专人来操作这些投石机械?” 周永笑了起来,对郑卫说道“不用,我把各种工件设计成标准尺寸,不用的时候就拆下来,需要的时候,再把工件组装在一起,即可又是一台投石机械。至于操作的士兵,我当然要找乔瑁要一万人,把他们训练成投石机械队伍,专门用来攻城。” “呵呵……”郑卫笑了起来,脸上象是盛开的玫瑰“我明白了,你又要借机找乔瑁要人。” “你真聪明,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周永也高兴地笑了起来,这些小丫头天天跟着自己,连自己的心思也猜得清楚。他拉着几个小丫头,一起朝帐篷里走去。 兵临城下 兵临城下 也许是周永的奖励起了作用,二天下午,茹明就跑来找周永,说是投石机械做好了,要请周永去看看。从他那笑眯眯的模样,周永就猜到他们可能已经试过了,连忙让茹明通知各位将领、军师一起去看看。 “各位兄弟,各位军师,今天请你们去看一样新式武器,木匠们正等在操场,我们去看试射。”周永朝大家摆了摆手,领着大家朝操场上走去。 操场上,一百多个木匠围在一起,在进行最后的检查,所有人的脸上都显示出兴奋的表情。那个年纪较大的工匠头目紧张地搓着双手,围着投石机械来回地转,时不时地瞄一眼操场个面,焦急的等着周永一行人的到来。 “将军大人来了。”不知是哪个工匠叫喊了一声,大家立即站到了一起,等着将领们过来。 周永一行人走到投石机械跟前,众位工匠立即与他们见礼。周永摆摆手,问年长的木匠。“试过了吗?” 那个年长的工匠朝周永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回大人,我们已经试过好几次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请大人和各位将领、军师来看看,我们来给大人演示一次。” 周永笑了笑,朝大家摆了摆手“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肯定会有好消息。开始吧,让我们大家看看。” “那好,我们就开始了。”年长的工匠退后两步,朝那些工匠走去。 几个木匠上前,把投石机械的弹射杆拉过来。压在投石机械机座后面。三个木匠抬起一块重达几十斤的大石头,放在发射弹框里。木匠们回过头来,望着周永。周永点点头,年长的木匠喊道。 “放!” 众人的目光紧盯着投石机械,只见那些工匠一松手,那弹射杆突然从后面挺起,向前摆动过去。那块大石头立即冲天而起,发出一阵呼啸,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远方飞去。 “砰……”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那块大石头狠狠地砸在操场的尽头,整个操场也跟着抖了几下,把站在操场中的人们吓了一跳,把平整的操场竟然砸下去一个大坑。 “乖乖,这要是砸在城墙上,还不把城墙砸塌了?”许褚大声喊叫起来。一个冲了出去,随后大家一起跑向操场的尽头。等看到那块大石头,众人几乎傻眼了,只见石头深深地陷在地里,要想再动它,非得用工具挖出来不可。 “一千二百步!”张半仙突然在远处喊了起来,众人都在看石头,他却是个有心人,亲自丈量了一下距离。不过,他完全是用他自己的步子量的,其中的误差恐怕不在少数。 周永一听,这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看来自己的物理知道不是白学的,立即兴趣大增,对远处喊道。“你们注意了,现在再射一次,小心别砸到你们。” 工匠们也来了信心,欢呼一声,立即有几个工匠上前,再次搬来一块大石头,按照刚才的程序,放到了发射架上。那工匠头目兴奋的满脸放光,站到了发射架旁边。 “预备,放。” 随着一声号令,那石头带着风声,再次腾空而起,飞向前方。正在操场前面的将领和军师们吓得连忙躲闪,再勇敢的人,也不敢在这大石头面前逞能,还是躲远点好。 “一千步。”石头刚刚落地,大家还在欢呼,张半仙已经来回跑了一趟,就测出了距离,在远处再次高喊到。 “嗯……”周永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不竟有些疑问,没有跑过去看,是张半仙的误差太大,还是这投石机械太不稳定?他连忙对工匠说道。“怎么越射越近了?再射一次,怎么射得不稳定呢?” “大人,石头不一般大,射得肯定不一样远。我们再射一次,也是一样。”那工匠头目连忙跑到周永身边,小心地说着。 周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命令他们又选了个和一次差不多大小的石头,装在了发射筐里,指挥工匠们进行三次试射。 “一千二百步。”张半仙真是忠于职守,很快又测出了距离。和一次差不多。 周永想了想,这投石机械也不是什么精准的武器,石头也有大有小,看来只有这样了,他对木匠说道。“就你们这一百多个工匠,再给你足够的帮手,给我做一百台,你要多长时间?” 那个年长的工匠听说要做一百台,吓了一大跳,连忙在心里算了算。虽然说做这一台用了一天,可要是一旦熟练,按现在的工匠数量,一天做十台是没有问题的。“估计要十天。” “要十天啊……”周永想了想,光做投石机械就要十天,这可太长了。谁也不能保证几天能攻下城墙,如果多耽搁几于,还要报告皇上,等待皇上的命令,就有可能赶不上广宗之战了,这么大的热闹自己不去瞧瞧,怎么能行? 他看了看那个工匠,态度强硬起来“不行,给你三天时间,你们日夜赶工。你们不用担心人手,如果需要,我们马上去招些工匠来,还可以派士兵来给你们帮忙。” “三天做一百台?好吧,那我们就连夜干活,尽量按时做出来。人再多也帮不上忙,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工具。”那领头的工匠看周永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多说,想了一会,只得勉强答应。 周永也不好太过强求,只得再拿钱来激励他们“好吧,你们抓紧时间,连夜赶工。茹明,给每个木匠发一百钱,另外,他们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一定要保证三天内做出一百台投石机械出来。茹明、茹亮,你们负责准备石头,我们攻城要用。” …… 攻城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不管周永愿意不愿意,这濮阳城还是要攻下来的。卜已、卞喜龟缩在濮阳城里不出来,劝降没有任何结果,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混进城去。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强攻。 虽然周永不相信迷信,可是张半仙坚持要挑选攻城的日子,其他的将领和军师们也有些迷信,周永也就不再坚持。经过张半仙的一阵忙碌,最后定在九月初十这天的辰时开始进攻。 也不知是张半仙有意选择了阴天,还是太阳不忍心看到这残酷的撕杀,这日的天空阴沉沉的,厚厚的云层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上,连天空中朝南飞去的大雁鸣叫也是那么有悲哀。 周永骑马立在南城门外,文静的脸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濮阳城墙,身着银亮的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腰挂长长的在刀,一手提着大刀,一手牵着战马缰绳,头盔上的红樱象一团燃烧的火苗。仿佛一尊古代将军的雕塑。 田畴、张灵、辛评、辛毗、蒯良、蒯越、荀彧、荀攸、魏清、龚林、龚易等军师就立在他的身边,眼睛看着前方,时不时的瞄周永一眼,等待着攻城的命令。他们也想亲自看一看如何攻下濮阳,他们也有年青人的血性,想体验一下这热血沸腾的壮观场面。 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颜良、文丑、赵云、藏霸、郭彤、霍浪、费鸿、梁鸣、秦武、秦勇等将领也站在周永的身后,还有三千多作为机动的骑兵,所有的骑兵都没有参加攻城,而是作为预备队,跟在周永的后面。不过他们也想亲眼看一看,投石机械这个重武器是如何敲开濮阳城的大门的。 一队队整齐排列的北军骑兵,清一色有银装盔甲,虽然人数众多,然而却是异常的整齐,异常的寂静,他们全部手持着长长的马刀,锋利的刀刃直指阴沉沉的天空,那折射的万道金光,在灰暗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明亮,让黄巾军将士们为之胆寒。 就是那些濮阳的官兵,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再也不是前几个月的那种应付差事似的进攻,而是一种视死如归、气呑山河的气势,大有不破濮阳。誓不罢休的架式。 乔瑁也来了,他的队伍是今天攻城的主力,然而指挥权却交给了周永。他不时地朝周永看一眼,望着雕塑一样的周永,他被深深地震憾了,不由得在心中叹道,真不愧为一代豪杰,天下有此人。是天下人之幸,还是天下人之不幸? “周永大人,打下濮阳城大概需要几天?”虽然也来到了濮阳城下,可是乔瑁似乎对攻下城墙没有多大信心。他看了看濮阳城墙,回过头来朝着周永笑了笑。 “就在今天。”周永没有回头,继续看着前方,淡淡地点了点头。 “就在今天?那卜已可是有十五万多人呢。”乔瑁却惊得张大了嘴巴,没搞错吧。还是这些人马,自己攻打濮阳,可是三个多月也没有打下来,不由得好奇起来。 周永还是没有回头,望着城墙淡淡地说道“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张半仙一直瞄着天上的云层,似乎想从那厚厚的云层之中发现点什么,可是天空太高,云层太厚,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知他是怎么测出来的,他突然武器提醒周永。“时辰到了,大人。” “那好,命令吹号,准备进攻。”周永也不知道时辰到没到,张半仙说到了,那就到了吧。 已经将卜已包围了好几天了,乔瑁的濮阳官军士兵,在潘凤、俞涉的带领之下在城下操练了好几天,专门练习攻城,城上的黄巾干巴巴地看着。官军没有攻城,黄巾军也没有出城,双方好象谁都没有着急,就这么耗着。 为了瓦解守城的黄巾军士兵的士气,周永命令所有的官军士兵,有机会就朝守城的士兵喊话,宣传北军官军对待俘虏的办法。还让一些黄巾军俘虏将领上前说话,动摇守城士兵的信心。然而卜已把城门看管的非常严密,没有士兵出来投降和逃跑,濮阳城成了一座内外隔绝的孤岛。 彭脱、黄邵、邓茂、孙观、廖化、周仓等多个黄巾军降将亲自去找卜已、卞喜、李双、刘清喊话,规劝他们及早投降,免得生灵涂炭,可是他们置若罔闻,仍然没有效果。 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周永打造了一百多台投石机械,由于濮阳是平原地带,不好采集石头,乔瑁动用了不少民工才找来了三千多车石头,另外还造了二千多个蹬城云梯。 按照兵法所言,也为了松懈守城黄巾军的斗志,周永命令只攻东、南、西三面,留下北面让卜已逃跑,而北面不远就是黄河,谅他也跑不脱。在攻城前的动员会上,面对着乔瑁的濮阳官军将领,周永冷冷地威协他们。 “我们这次要打一场坚苦的攻坚战,用强大的攻城武器,把黄巾军打得抬不起头来,把濮阳城墙砸个稀八烂,让我们英勇的濮阳官军士兵直接冲上城墙。攻进濮阳,活捉卜已。如果有谁胆敢后退一步,可别怪北军骑兵的马刀不认人,一律就地斩杀。” 乔瑁的那些将领们只觉得冷汗直冒,有这些骑兵在后面督战,自己那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瞧那些凶神恶煞的北军骑兵,他们肯定会毫不留情地把后退下来的将领、士兵统统斩杀。 “攻进濮阳,活捉卜已。” “攻进濮阳,活捉卜已。” 所有的将领们大声高呼起来,颇有点激愤的味道。不知道是在为自己鼓气,还是在为自己壮胆。连乔瑁都有些纳闷,还是自己的将领和士兵,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勇敢了? “呜……” 上午辰时,那刺耳的牛号角声首先在濮阳城的南门响起,紧接着,东门、西门的牛号角声都响了起来,那低沉的声音,在阴沉沉的天地里绵延不绝,象深夜里的鬼呜,大白天的就让人心寒。 “一定要找一个会做铜号的铁匠,这号声实在让人受不了,我估计就这号声,就能把黄巾军吹死几个。” 周永若无其事地和身旁的军师和将领们开着玩笑,他实在是有点讨厌这牛角号声,总是让他想起那送葬的哀乐。不过这攻城之战与送葬也差不多,只要这号声一吹响,不知又有多少的生命将消亡。 试探攻城 试探攻城 “当当当……” 一阵接一阵的锣声从城里传来,黄巾军士兵们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们等这一天也等的不耐烦了,要死不死的,刀就放在头上,就是不落下来,让人整天提心吊胆,还要不要人活啊。 濮阳城里是死气沉沉,来不及逃走的濮阳城里的居民都生活中恐慌之中。家里的男人们都被黄巾军赶上了城墙,家里能吃的东西基本上都黄巾军搜寻走了,饥饿的人们不敢有任何抱怨,女人们则躲在家中哭泣,连孩子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有无家的野狗偶尔狂吠几声,发泄着它们对世道的不满。 卜已怔怔地坐在濮阳太守府衙的大堂上,浑身沾满了血迹,散发出深浓的血腥味,两眼无神地望着太守府衙的大门。这个太守府衙修得太豪华了,谁坐在里面都会生出一种威严、庄重的感觉,可惜卜已还没有过足瘾,就不得不走了。 卞喜、李双、刘清等一干将领分站在大堂两旁,默默地看着卜已,脸色异常凝重。等待着卜已最后的决定。他们都被今天官军的声势吓住了,要是幽州官军发动了进攻,濮阳肯定是守不住的。 “将军大人,我们还是早点突围吧,就算是坚守住一座孤城,又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人会来救援我们,迟早也会被他们攻下。幽州骑兵虽然厉害,但是毕竟只有四万多人。而我们有十五万多人,总能逃出去不少,怎么也比困在濮阳城里强。” 李双已经灰心了,一个没有救援的城池,又能坚守多久呢?要是被四面围在城里,士兵消耗光了,到时候连保护逃跑的人都没有,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趁着人多,跑出去一个算一个。 卞喜却不以为然,他从来都是站在卜已一边,忠实地听从卜已的命令,听李双说想着突围,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他鼻子哼了一声。“我不同意弃城而逃,如果有座城池我们也挡不住官军的进攻。那么要是到了野地里,我们怎么就能抵挡幽州骑兵的进攻了吗?” “我们有必要在野地里与幽州骑兵决战吗?他们来了,我们就走,既不守城,也不决战,我们一直往东撤退,最后撤退到泰山上去,他们骑兵又奈我何?他们幽州骑兵不可能永远守卫在兖州,只要他们一走,我们就在兖州抓壮丁、抢粮草,等我们人手够了,再来攻打濮阳也不晚。” 刘清也赞成突围,他可不想呆在这濮阳城里与卜已陪葬,突围出去怎么也能找条活路,而守在城里肯定是死活一条。见卞喜反对突围,连忙站出来争辩。 几个将领已经争论了很久,谁也没有说服谁。李双、刘清坚决主张突围出去,趁目前官军攻城之机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而卞喜则坚决主张死守,认为就是突围出去也是被不断地追击。 就在大家争论的时候,卜已猛的抬起头来,用严厉的目光把大厅里的众将扫视了一遍,眸子里透着寒光,把大家吓了一大跳。大家都紧张地看着他,没有人回避他的目光。 “哈哈哈……” 卜已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以至于他笑得眼泪也流了出来。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了一阵后,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在大堂里走了几圈,然后用手猛的一拍桌子。 “幽州官军想逼我们突围,无非是想与我在野地里决战。如果我们在此坚守,迟早也会被困死,我们不象朝廷大军,会有人救援。现在各部黄巾军已经快被朝廷官军消灭完了,我们就是守住了濮阳,一旦朝廷大军消灭了广宗的天公将军张角,肯定会来攻打我们,所以,死守也不是出路。我们只有流动起来,才能找到一条生路。你们听着,官军连续攻城后必然疲惫,三天后我们就杀出城去,向泰山突围。”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露出狰狞的冷笑。李双、刘清两人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守几天城攻再突围,确实比立即突围要好多了,至少可以让官军增加些伤亡。卞喜见卜已有了突围的想法,则是一脸的无奈。 “兄弟们。不要泄气,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必要与官军拼命,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就是我们占着濮阳,如果不把官军打垮,我们又能怎么样?我们只有到了泰山,才能真正占住脚,明白吗?” 其实卜已早就有突围的打算,只是为了坚定大家守城的决心,才一再拒绝突围。现在大家统一了的想法,卜已走到他们三人的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笑了起来,卞喜这才点点头,跟着卜已出去守城墙去了。 …… “将军,根据四城的官兵数量判断,官军的主攻方向就在南城门。是不是把北城门有士兵调过一万来,重点防守南城门?”卞喜看了看卜已,大声提议道。 “不必了。虽然官军的主攻在南门,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官军耍花招。如果北城门抽调兵力过多,他们就会突袭北城门,到时候更是防不胜防。”卜已拒绝了卞喜的提议,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濮阳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留在北城门的士兵,就是准备最后突围的。虽然他对突围没有希望,可是也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吧,一旦有危险,立即派人报告,随时调动机动人马。记住,就是死,也要死的城墙上。”卜已挥了挥手,自己朝外走去。 “遵命。”卜已和他手下的三个副将立即朝四门跑去,早就有斥侯告诉他,官军的主攻方向好象就在南门,他就选择把守南门,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期的围困差点把他憋疯,他豁出去了。 负责南门指挥攻城的正是潘凤、俞涉,这些天就是潘凤、俞涉在进行攻城训练,南门进攻的主力也是他一手挑选的。潘凤、俞涉能把渔阳的官兵和乡勇训练成无坚不催的攻城先锋,确实下了一下功夫。 “弓箭手,前进!” 潘凤、俞涉高声吼叫着,指挥着三队弓箭手走出队伍,朝前面走去。每一队弓箭手的任务就是用弓箭压住两个敌楼之间的一段城墙,射杀一切敢于露头的黄巾军士兵。 “预备。射!” 一枝枝的箭镞冲天而起,划破阴沉的长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呼啸着向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飞射过去。凶悍的箭镞狠狠地钉在黄巾军士兵身上,立即发出一阵阵哀嚎。 黄巾军士兵中,也只有那些将领有些盔甲,绝大多数士兵只穿着单衣。血肉之躯怎能抵挡利箭的锐利,有的黄巾军士兵竟然被钉在城墙上。而乔瑁官军的弓箭手,都穿着闪亮的盔甲,只要不射中他们的面部,他们基本上没有危险。 “擂鼓,攻城!” 潘凤、俞涉猛地一挥手中的小旗,右手往下一压,刹那间,那些排列在大阵后面的战鼓手立即轮开双臂,挥舞着鼓锤。使劲地敲了起来。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直冲云霄,连大地也跟着颤动起来,重重地敲击在官军士兵们的心房,将士们的激情在燃烧,血液在沸腾,茫然的眼神逐渐迷离,代之而起的是冲天的豪情和奔腾的杀气。 “杀啊……” 随着一阵阵的吼叫声,一拨攻击的三千多士兵眼睛里闪着寨芒,扛着云梯冲出了大阵,快速向城墙冲去。前方的城墙就是他们的缩命,命中注定那将是他们最后的关卡。越过去,他们的生命就回延续,否则,这里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地方。 “射箭!射死他们!” 黄巾军将领吼叫着,眼睛里布满血丝,手中的大刀在黄巾军士兵的面前晃动,刺痛了那些士兵们的眼睛。躲到城跺后面的黄巾军士兵们,立即探出头来,拉起弓箭,就往下射。 可是他们刚一露头,就遭到弓箭的袭击。城下的弓箭手,一直紧盯着他们。往往一人露出头来,就会飞来好几支箭镞。听到那扑扑扑的声音,就是射进了黄巾军身体的回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而那叮叮叮的脆响,则是箭头撞击在城墙上的阵阵叹息。 “上去,快上啊……” 潘凤、俞涉喊叫着,催促着官军士兵们往城墙上爬,三百多架云梯靠了上去,不管愿意不愿意,在大刀的威协下。官军士兵们手举着盾牌,口衔着大刀,奋力往城墙上爬去。 “推开,把梯子推开。” “砸石头,砸死他们。” 黄巾军将领们嚎叫着,向士兵们发出一道道命令。还是有不少的黄巾军在拼命,他们也知道濮阳失守就意味着他们的末日到了,不顾一切地搬起堆在城墙上的石头就往下面砸。把梯子往外推。 黄巾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三百多架云梯不一会就被他们推开了,那些云梯向后倒去,云梯上的官军士兵惊恐地抓住云梯,随着云梯狠狠地从半空中被摔了下来,城墙根传来一阵阵哀嚎声。 “架起云梯,再上!” 那些幸存的官兵们再次抬着云梯,朝着城墙搭了上去。不管是不是愿意,在将领们的叫喊声中,他们又一次爬了上云梯。冒着黄巾军的箭矢、石头,向着他们心目中的胜利,再次向前。 看到官军的疯狂进攻,卜已也有些担心了,那些官军士兵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奋不顾身地朝上爬。而那些官军弓箭手更是厉害,只要黄巾军的士兵探出半个脑袋,想要放箭,结果往往被官军射手抢先半步,将他们射倒。 “传令下去,死战不退,就是死也要死在濮阳城城墙上。” 卜已阴沉着脸,对着传令兵冷冷地说道。不能让黄巾军的将领们的士兵们有一丝丝的侥幸,不过看到今天的架式,那官军明摆着要从南城门突破,无论如何,也要与官军在濮阳城墙上拼一拼。 “砸,狠狠地砸,把他们全部砸死!” 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更明白自己的命运,一旦城破,他们生还的希望渺茫。人在绝望中就会更加疯狂,一个个嚎叫着,不顾一切地往城下射箭。砸石头,把云梯推离城墙。 “啊……” 云梯上的官军发出绝望的嚎叫,紧紧地抓住云梯,进行着垂死的挣扎,那一架架云梯在城墙边上摇晃着,可是怎么也承受不住士兵之重,终于站立不住,向着城墙外面倒了下去。 “呯呯呯……” 一声声的闷雷在城墙边响起,数百架云梯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声声砸在周永的心上。他抬眼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一阵阵悲凉涌上心头,好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良心的自我责备。 “撤下来吧。” 城墙下面,官军士兵们的哀嚎声不断传来,不少的士兵摔断了腿,更有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无以伦比的疼痛让那些士兵在地上翻滚,周永无力的摇摇头,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当当当……” 撤退的锣声迅速响起,在士兵们的惨叫声中显得犹为刺耳。然而在攻城的士兵耳中,犹如天堂的福音,仿佛听到了生命的召唤,立即开始往后撤退。大家互相搀扶着,拖着伤残的躯体,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好象打了胜仗,信心更加膨涨,不断地放着箭矢,追射着撤退的官军士兵。不少的官军士兵倒在后退的路上,临死的时候,他们还往前面伸着双手,圆睁着双眼,直瞪瞪地看着前方,至死也没有闭上。 负责救护的士兵们迎了上去,把那些受伤的士兵抬了下来。华佗训练的助手们连忙帮着包扎伤口,安慰着那些喊叫的士兵。然而也仅仅只是安慰而已,现有的医辽条件,好多的士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失去年青的生命。 “大人,东门、西门的进攻也停了下来,攻城的队伍正在准备下一轮进攻。”负责了解攻城进程的斥侯跑了过来,报告了其他各门的攻城情况。很显然,他们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命令全体歇息,等待命令。”周永朝那些斥侯们摆摆手,那些斥侯飞也似的跑了。 突破濮阳 突破濮阳 眼看着濮阳官军象潮水般退了下去,卜已深深的长出了一口气,半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精神也大为大振。就连天上的乌云,仿佛也松了口气,慢慢地四散开去,那久违的阳光再次洒落下来。一时之间,云开日出,阳光照亮了整个天空,把温暖送到了兖州大地上,整个濮阳城的房屋瓦砾、城墙沉浸在明媚的秋阳之中。 站在濮阳城高高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官兵大军,卜已、卞喜、李双、刘清的心中感受到了难以抑止的压力。更令卜已他们恐惧的,就是那些时隐时现的幽州骑兵,那才是真正的威协。濮阳一旦攻破,黄巾军突围都不可能,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如果看到四万多骑兵在自己面前展开,即使是最勇敢的将领,即使是你有十万之众,恐怕也会迅速崩溃的。 官军云集在濮阳城下。使他明显的感到,这次官军不会善罢甘休,猛烈的进攻就在眼前,他预感到他的末日就快要到了,心里一片茫然。参加黄巾起义,是他一生中最得意,也是最疯狂的杰作。可是没想到。他就象那天上的流星,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仅仅只是在浩瀚的夜空中瞬间闪亮了一下,就从空中划过,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现在最恨的就是黄巾军领导人的无能,虽然他们振臂一呼,天下响应,三十六方,声势浩大,一时间威震朝野。可是各路起义军互不归属,各自为战,导致被朝廷各个击破。 其实三大起义军相距并不遥远,张角占据幽州。张曼成占据南阳,波才占据颖川、汝南,完全能互相协调,形成对洛阳的包围之势,如果能统一协调,全力合围洛阳,天下早就定矣。 可是各路起义军只顾着自己,连一点互相配合的意识都没有,就这样一群废物还想拥有天下?想到这里,卜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现在波才消亡了,张曼成也死了,自己已经是夕阳西下,穷途末路,那张角离死还远吗? 卜已、卞喜、李双、刘清等人一字排开站在城墙上,脸色凛然的看着缓慢展开的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他们和其他的黄巾军士兵们一样,也都感受到了来自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的压力。即使他们身经百战,他们也同样感觉到紧张。这个对手不是别人,而是百战百胜的幽州骑兵。 卞喜等人也是带兵的将领,更加清楚幽州骑兵和濮阳官军的这个阵势意味着什么。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将七万多人的濮阳官军训练成这样的队伍,绝不是容易的事情。无论现在濮阳官军的战斗力如何,这些将领的训练水平堪称一流。 “呜……” 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再一次响起,官军士兵们纷纷进入战斗位置。他们在城墙前面,排成整齐的战斗阵形,两眼直视着濮阳城墙。凳城队、弓箭手已经各就各位,歇息了一个时辰,饱餐了一顿,就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进攻了。 “投石机械,上!” 上午三千多人的一拨进攻只是个试探,结果损失了好几百个士兵,周永决定让投石机械上阵了。他朝潘凤、俞涉打了个手势,命令攻城的士兵们原地不动,现在该投石机械发威了。 “预备,放!” 参加攻城的士兵,是周永从东郡乡勇中挑选的三万多精锐,也是乔瑁答应给周永这次救援的代价。虽然乔瑁极不情愿,可是周永的要求不容商量,他不得不忍痛割爱。这次新做的一百多台投石机械全部集中在南门,并且集中攻击五个敌楼及其之间的城墙。 “轰……” 几乎是在同时,一百多块大石头冲上了天空,带着巨大的风声,朝着城墙上砸去。整个濮阳的南城墙。立即传来一阵阵的晃动。连站在远处的官军士兵,都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 那些黄巾军士兵们更是吓得呆住了,不知道是些什么怪物从天而降,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倒霉的士兵转眼间就被砸成了肉酱,一阵阵的血浆肉沫飞溅而起,在阴暗的城墙上空形成一道血幕。 就是没被砸着的士兵,也被那巨大的轰鸣声和满天的血肉震慑住了,当看到二轮大石头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们那脆弱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哭喊着朝两边跑去,更有少数士兵竟然嚎叫跳下了城墙,算是彻底地摆脱了恐惧。 “回去,统统回去!谁敢后退一步,定斩不饶。” 正在南城门督战的卜已眼看形势就要失控,挥舞着大刀,威逼着士兵们往回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他手下的亲兵挥刀就砍倒了几个。那些士兵们眼看逃跑无望,只得又退了回来。 “再往南城门增加一万人。” 卜已恶狠狠地命令着,凌厉的口气也难以掩饰他内心的恐惧。那巨大的石头能砸死多少人倒是小事,不过那震慑人心的威势和那惊天动地的响声,却让黄巾军士兵们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了。 “发射……” 随着官军将领的喊叫,投石机械不断地发威。南城墙上的敌楼是最优先的目标,几轮石头下来,敌楼基本就被砸塌了,守护城墙的敌楼,反而成了黄巾军的障碍,把城墙分割成一段一段的。 在攻城的城墙段面,集中火力用投石机械猛轰,成吨的石头往城墙上飞来,被砸着的黄巾军士兵们当即丧命,大多数的黄巾军士兵,则紧紧地把身子贴在城墙垛后,躲避着这从天而降的催命符。 眼看对面的城墙上已经没有黄巾军士兵走动,潘凤、俞涉成把手一挥,一万多官军士兵抗着云梯,就向城墙冲去。这些士兵才是挑选出来担任主攻的,他提着大刀,手持着盾牌,一会儿就冲到城墙边上。士兵们把云梯靠在城墙上后就往上爬。 城墙上的黄巾军也立即探出头来,往城下射箭,然而,官军的弓箭手早已经等在城墙边上,只要他们一露头,就是一阵箭雨。密集的箭矢把黄巾军压得抬不起头来,眼睁睁地看着官军往上爬。 “冲过去,赶快增援。” 卜已两眼通红,大声喊叫起来,手中的大刀挥舞着,催促士兵们往受攻击的城墙段冲,去填补空缺,但投石机械开始往两端发射发射,压得增援的黄巾军不敢朝前冲。 “杀啊……” 乔瑁官军的士兵们基本上都是东郡人。在自己的家乡打仗,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人和亲友不受黄巾军的蹂躏,将领们的喊声激发了士兵们的斗志,大家也大声叫喊着,抬着云梯就跟着冲了上去。 由于有大量的投石机械压制住两边的黄巾军,使得攻击段的城墙上黄巾军相对少得多,官军士兵们把一千多架云梯搭上城墙,大家呼喊着就往上面爬。 这时,投石机械三次发射起来,一块块石头呼啸着向城墙飞去。有的越过了城墙,飞到城里去了,把城里的房屋砸倒了一大片,也有的落在了城外,而真正落在城墙上的不足五分之一。 黄巾军士兵们也找到了躲避石头的好办法,防守在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紧紧地靠在墙垛后面,投石机械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极少的石头能砸到士兵们的身上,只是那石头的呼啸声把他们吓得发抖。 “杀啊……” 终于,在投石机械的掩护下,一个彪悍的官军士兵凳上了城墙。只见他一声狂吼,翻身一跳就上了城墙。人还没站稳,立即迎上了好几个黄巾军士兵,他就地一滚,手中的钢刀就朝他们的脚下削去,刹那间,那几个迎上来的黄巾军士兵嚎叫着翻滚在地。 这是潘凤、俞涉特意训练的结果,单兵攻上城墙。面临着众多的敌人,要想保住自己,就应该立即翻滚在地,一面砍削敌人的双足,一面等待自己的兄弟们爬上城墙来,再结队迎敌。 紧接着,又有十几个士兵凳上了城墙。他们迅速集结成阵,面对蜂拥而来的黄巾军,什么阻挡都不需要,也不需要什么阵法,只要将大刀不断的向前砍就行了。无论多么骁悍的黄巾军,在锋利的大刀面前,都只有惨叫倒地的份。 他们的凶悍,一度震慑了拼命的黄巾军士兵,因为他们遇到了比他们更加不要命的人。可是,在卜已的督战下,没有黄巾军士兵后退,他们明知道是死,明知道爬上城墙的官军异常凶悍,手中的大刀非常难于对付,他们依然前赴后继的冲上来。 在一轮轮的厮杀中,鲜血不断的飞溅,官军士兵们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黄巾军的鲜血,还是官军自身的鲜血,然而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他们比谁都明白,一旦他们泄气,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 “杀啊……” 他们的顽强终于得到了回报,二批官军士兵紧接着爬上了城墙。这次一上来就是一百多人,而最先上来的十几个官军士兵,还仅仅只剩下六人。不过现在的战斗已经发生了变化,刚刚凳上城墙的官军士兵,与城墙上的黄巾军撕杀起来。 眼看着官军士兵一批批爬爬上城墙。卜已急得嚎叫起来,他拼命挥着刀,对逃下来的士兵连砍带杀,逼迫他们往上冲。同时他又增援一万多人,拼命也要把丢失的城墙夺回来。 可是两边的投石机械呼啸着,石头不断地往城墙上飞,增援的黄巾军士兵还没有到达,不少人就被石头砸得粉碎。但是还是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冒着天上的石头,朝着丢失的城墙赶来。 “快,赶快凳上城墙。” 周永大声喊叫着,催促着官军加快进攻。城墙上飞溅的鲜血,让他的心脏也紧张地收缩在一起,两眼紧紧地盯着城墙,几乎冒出火来。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亲自上去撕杀。 “大人,三轮冲锋的队伍已经开始凳上城墙了,我们很快就会占领城墙。” 辛评看着周永着急,连忙上前汇报。实际上,在他说话的时候,三批的攻城队伍也跳上了城墙,加入到拼杀有队伍。四批攻城的队伍则已经在开始爬城了,用不了一会,他们也将参加战斗。 “天啊,这还是东郡的官军吗?” 乔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率先凳上城墙的官军其实就是些乡勇,前几次攻城,也没有发现有谁如此骁勇。为什么交给幽州周永这么几天时间,他们竟然悍不惧死了? “杀啊……” 此时的城墙上,已经有一千多官军了,并且占领了一段城墙,正拼死抵抗着来自两边的黄巾军冲锋。四批官军蜂拥而上,迅速增加了力量,官军在城墙上的占领一下子得到了加强。 “快冲,夺回城墙。” 黄巾军士兵们还在不断的涌来,被卜已用刀逼着冲上来的黄巾军士兵,拼命挽救他们的末日,一千多架云梯还有人继续往上爬了上来,紧接着就是激烈地撕杀,拼死撕杀,双方都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二种选择。 双方向潮水般地往这一段城墙上涌,以致于这一段城墙上站满了人,向上爬得人无法上去,而从两边涌来的黄巾军使劲往前挤,双方的士兵不断的从城墙上掉下来。 成千成千的官军和黄巾军士兵终于混战在一起,场面却不壮观。也不壮烈,只有冷酷、血腥、残忍。因为这是在城头上,双方根本不可能展开太大规模的混战,也没有个人施展和表现的机会,只有埋头砍杀。 “杀啊……” 双方的士兵嚎叫着,谁也没有退缩,只要是站到了城墙上,谁往后退都意味着死亡。随着登上城头的官军士兵越来越多,黄巾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渐渐的有些抵挡不住了。 随着时间地流逝,黄巾军的反击威力正在逐渐的减弱,从城墙两边增援过来的士兵也在逐渐的减少。原本看起来很密集的人潮,这时候都完全散开了。卜已似乎放弃了增兵的打算,等到城墙上的黄巾军全部消灭干净以后,战斗就基本结束了。 仓皇奔逃 仓皇奔逃 卜已眼看着官军士兵蜂拥着登上城墙,拼命嚎叫着,挥刀督促黄巾军将士们往缺口处冲。可是那一块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呼啸着飞过,吓得那些将士们不敢上前。他们连想都没有想到过官军会把石头抛上天,在未知的恐惧面前,他们吓破了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官军将士们接而连三的凳上城墙,缺口处越来越大,任凭卜已如何嚎叫,也阻挡不住官军的攻势。渐渐地,官军已经攻到了南城门处,卜已的大刀无力的垂了下来,仰天发出了一声哀叹。 “将军大人,快向北门撤退吧。” 面对象潮水般退下来的黄巾军士兵,卜已的亲兵连忙提醒。这些士兵犹如惊弓之鸟,已经没有了拼命的斗志,要想再次组织反击似乎没有可能,卜已点点头,朝手下的将领们下达了命令。 “全部退往北门,准备从北门突围。” 跳上亲兵们牵过来的战马,卜已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南城墙,只见城墙上已经布满了官军,来不及逃跑的黄巾军士兵们要么已经投降,要么自己跳下了城墙。黄巾军的旗帜已经被官军士兵踩在了脚下。 “快撤!” 守护南城门的士兵慌忙地从城墙上跑了下来,也顾不得集合,乱哄哄地向前挤,兵找不到将,将也找不到兵,一窝蜂的涌向北城门。有的士兵甚至连手中的兵器也挤掉了,空着手往前跑。 刚刚跑到濮阳城中的时候,从东门、西门溃退下来的士兵也到了。十万多人立即挤成一团,喝斥声、叫骂声此起彼伏,谁都想往前挤,谁也不让谁,一时之间,谁也动弹不了。 “让开、让开,给将军大人让道。” 只有那些有亲兵的将领们,由亲兵们在前面开路,他们挥舞着皮鞭,不断地抽打在黄巾军士兵们的身上,有的甚至拔出了大刀,总算是挤开了一条通道,让那些将领们朝北门跑去。 “将军大人,濮阳已经失守,我们还是马上突围吧。” 这时候,卜已已经到达了北城墙上。正和卞喜在遥望着北城门外,脸色异常的严峻。恰在这时李双赶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卜已身边,人还没到,就喊叫着要突围,他是一刻也不敢多呆了。 “突围?你想往哪里突围?” 李双望城外一看,立即傻眼了,只见北城门外,到处都是浓烟滚滚,尘土飞扬,隐隐约约之间,一队队骑兵在茫茫的田野里静静的伫立,手中的马刀已经高高的举了起来。明晃晃的刀刃映照着落日的余辉,倒映在濮阳的城墙上,如同是一排排白色的冰墙。银色的盔甲,白色的刀林,相互交织成令人震慑的画面,令人觉得呼吸稍微重一点,都有可能招来雷霆般的打击。 “将军大人,三个城门已经失守,此时还不突围,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 “刘清来了吗?” 卜已没有理睬着急的李双,而是焦急地向亲兵们问着刘清,在这个关健时刻,他可不想丢下一个重要的大将。眼看着骑兵重重围困,要想突围出去,还得靠大家齐心协力。 “将军大人,我来了。” 正说着刘清,就听到了他的喊声。只见刘清带着他手下的残兵败将乱哄哄地投奔北门而来,卜已一挥手,几个将领就从城墙上走了下来。这时的北城门下,士兵们已经挤得推攮不动,眼巴巴地看着卜已,等待他下达打开城门的命令。 “卞喜、李双、刘清听令!” “末将在!” “命令卞喜带领你的手下率先出城,向东突围。李双紧随卞喜之后。刘清最后出城,负责断后。” “遵命!” “打开城门,出发。” 紧闭的北城门终于打开了,刹那间,那些等待的黄巾军士兵们象打开闸门的洪水,相互拥挤着,不顾一切地向外涌去,向着他们生命的方向,迎着落日的残阳,朝着茫茫的荒野,拼命地向前跑去。 卜已和卞喜一马当先出得城来,李双、刘清紧紧相随,各自把所有骑马的亲兵聚在一起,然后就召集各自人马。这时他们才发现。好多的黄巾军士兵连武器也没有了。他们本想发怒,可是一听北城门内官军的喊杀隐隐传来,再也顾不了许多,喊叫一声就朝着东方狂奔。 “杀啊……” 等到潘凤、俞涉带着濮阳官军杀到北城门的时候,还有三万多黄巾军正等待着出城。眼看逃生无望,那些没有出城的黄巾军士兵乖乖地扔掉了武器,全部跪在地上投降了。 卜已领着黄巾军一口气跑出十里路,竟然没有遇到阻挡,都处都是燃烧桔杆的浓烟,也听不到喊杀声,方才停下来歇口气。命令将领们清点人马,这才发现损失惨重,十五万多黄巾军,现在还不到十万人了。 “杀啊……” 还没等卜已喘过气来,猛听到前方杀气四起,茫茫的旷野里突然冒出一队骑兵,无数地大刀映照着夕阳,迷乱了黄巾军士兵们的双眼,奔腾的战马扬起滚滚沙尘,向着卜已在大军席卷而来。 那队骑兵的最前面,一柄青龙偃月刀在夕阳中闪闪发光,一个魁伟的大将仰天怒吼,顷刻间在苍茫大地间响起一声炸雷,那吼声划破长空。直冲云霄,直震得卜已心胆俱寒。 “关羽在此,降者免死!” 卜已这才明白,那遍地的浓烟和沙尘并不是虚张声势,官军的大批骑兵就隐藏在其中。卜已把心一横,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纵然你有千军万马,自己也要带着黄巾军闯一闯。 “李双,带队迎敌。” “遵命。” 一股冲天的杀气在李双的胸中升腾而起,眸子里立即迸发出丝丝的寒芒。他把手中的大刀一挥,手下的将士们齐聚在他的身后,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烟尘,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兄弟们,杀啊……” 李双猛地一夹战马,胯下座骑昂首嘶叫一声,甩开四蹄疾驰向前,狂乱的马蹄猛烈地叩击着荒野,卷起一阵阵沙尘和杂草,如血的残阳之下,两方的骑兵对进如飞,刹那间对撞在一起。 “去死!” 大刀和大刀砸在一起,一声金铁的交鸣响彻云霄,电光火石之间。李双的大刀凌空而起,青龙偃月刀从天而降,一股冰寒流遍李双的全身,一片寒光闪过,李双的肩上被重重地拍了一刀,只觉得眼前一黑,巨大的力量把他砸下马来。 “降,还是死!” 一声冷冰冰的炸雷在耳边响起,茫然之中的李双努力的睁开眼,一柄锋利的刀锋正抵在他的胸口,那天神般的大将圆睁着丹凤眼,漂亮的长须随风飘扬。猛然间,李双的心中一片释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末将愿降。” 关羽缓缓地收起自己的青龙偃月刀,抬头把散乱的黄巾军士兵们扫视了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他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双。威严地命令道“召集你的人刀,跟着我走。” 面对气势汹汹的幽州骑兵,卜已打心眼里不相信李双能够挡住。就在李双冲上去的时候,卜已大刀一挥,拨马便走,在他的身后,卞喜、刘清喊叫着,催促着黄巾军的士兵们奔路而逃。 …… 濮阳城南城门外,潘凤、俞涉押着黄巾军俘虏正从城里走出来,俘虏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刀枪、盔甲丢弃了一地。而茹明、茹亮正带着他的后勤队进入城中,接收黄巾军抢劫的大批粮草、财物和装备。 “率先攻上城墙的将士呢?” 周永并没有对俘虏、粮草和财物兴趣,他还惦记着那最先攻上城墙的勇士,这次攻破濮阳城,他们可是最大的功臣,象这样勇敢的战士,周永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一定要把他们抓在手里。 “将军大人,还有六个。” 远远的,六个勇士随着潘凤、俞涉走了过来,他们就是最先攻上城墙的勇士,不过只剩下了六个,而且都还挂了伤,其他人都与黄巾军同归于尽了。他们的身上粘满了鲜血。还没有来得及去换身衣服。 看到这六个将士,周永的心中高兴“你们都是好样的,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其中年纪较大的一个官军向周永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将军大人,我叫蒋林,这是廉越、陈明、李路、王林、吴双。” 周永笑了笑,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哦……是谁一个攻上城墙的?” 那蒋林把手往那高大的年青人一指“是廉越。” 一看到这廉越。周永的心中不由得一喜,这廉越身高八尺,体型魁伟,稚嫩的脸上透出英武之气,眼睛虽是单眼皮,却也秀气、明亮,炯炯有神,那高高的鼻梁下有力地紧抿着的嘴唇。显示着青春的活力。 周永点了点头,身那个年青人问道“廉越,这个姓很少,你可曾读过书?” 那年青人自豪地挺起了胸脯,大声说道“回将军大人,我乃名将廉颇之后,曾读过书,现为东郡郡兵百人将。” “哦……还是名将之后,非常好。” 周永笑了笑,拍了拍廉越的望膀,又走到其他人面前,其他五个小伙子都自我介绍了一遍,原来六个人中,只有廉越、蒋林、陈明三人是百人将,其他三个人都是士兵。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辽东骑兵看重的就是勇敢的将领。你们愿意不愿意加入我们辽东骑兵,跟随我们辽东骑兵去征战四方、建功立业?” 东郡官兵们可是亲眼看到过辽东骑兵的骁勇,被辽东骑兵的声势所震憾,心中羡慕得不得了。现在有机会加入辽东骑兵,六个人齐声喊道“愿意!” 周永挥了挥手“很好。现在我命令你们,从东郡郡兵和乡勇中挑选二千五百个健壮而勇敢的士兵,组成一个骑兵屯。” “遵命。” ……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卜已带着剩余的五万多黄巾军一路狂奔,就象是一群迁徙的非洲羚羊,在茫茫的荒野里狼狈逃窜。然而,那幽州骑兵骑兵就象一群捕食的狮子,总是在他们的前方等着他们。 “等等、等等。” 卜已抬起了他手中的大刀,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他眼望着前方浓浓的烟雾,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环顾四周,茫茫夜色之中,似乎哪里都是陷阱。哪里都有千军万马。 “官军料定我们将往东去泰山,一路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直等着我们往里钻。如果我们一直往前跑,将会不断地被他们蚕食。既然如此,我们干脆往回冲,逃到陈留去。” “啊,将军大人,从这里往西,有马水河挡着,我们如何得过?”卞喜可是吓了一跳,这将军大人该不是急疯了吧,这五万大军,一时之间,哪里去找船只,就是扎木排,也不是一时之事。如何过得了马水河?要是被官军追上,岂不是要全部葬身在马水河边? “官军料定我们不会往西去渡马水河,肯定不会派重兵把守。趁着夜色,我们突然杀回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撤除民房,连夜抢扎木排,待他们醒悟过来,我们已经渡过马水河西去矣。” “将军大人妙计,只是我们一旦西去,他们就回发现。他们可全是骑兵,比我们快多了,怎么可能让我们赶到马水河?” “本将军自有妙计,传令兵,快去把刘清将军找来。”卜已阴阴地笑了笑,摆了摆手,大声喊道“刘清兄弟,过来!” 忠实的刘清一直在为卜已断后,随着夜色越来越浓,刘清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了。茫茫夜色之中,连方向都辩不清楚,不信你官军就能找得到自己。听到卜已招唤,立即打马奔到卜已跟前。 “各位兄弟,官军已经把我们紧紧包围了,他们就在不远处盯着我们。如果我们就这样跑下去,终究逃不出官军的包围圈。所以,我决定分头突围,刘清,你带着你的人马往前突围,我和卞喜往西边冲,跳出包围圈后,最后到泰山汇合。” “将军大人,你们往西边冲,岂不是离泰山越来越远?” “不会,把官军引开后,我们再回头去追赶你们。” “那好。” 层层布防 层层布防 濮阳的秋夜颇有些寒意,浓密的树林里更是吹着阵阵寒风,秦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三千多个骑兵,心中越发地烦恼,朝着身边的秦瑶、郑卫、周菊、何灵、辛莲等丫头埋怨起来。 “卜已明明要逃往泰山,将军大人却偏偏要我们到这里设伏,不想要我们参战倒也罢了,也不该让我们白白地在这里挨冻嘛!” 秦瑶、郑卫、周菊、何灵、辛莲等丫头听到秦怡埋怨周永,都在暗中笑了笑。她们已经在这寒夜里站了半宿了,估计卜已早已逃远,这次战斗肯定轮不到了,她们也没有秦怡那种立功的想法,郑卫便笑着回了一句。 “这还不是将军大人心疼你,明知道卜已不会来,还让你领着我们到这里来埋伏,只当是给将军大人放哨了。” “快别这么说,他哪里是心疼我们,他这是怕我们误事,真是小看人。” 秦怡嘴上强硬,脸上却突然发起烧来。心跳也加快了,幸好这是在黑夜,没有人可以看见。都怪那些军师们,好不容易找点事做,却说夫人们如何如何,好象夫人们都不能打仗似的。 “都是那个张灵先生,说什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卜已除非糊涂了,他怎么会往西跑?这都后半夜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哪来的卜已?等到天一亮,他们个个都立了大功,而我们却空等一夜,连个小兵也抓不到一个。” 秦怡就是冲着立功来的,在这里白等一晚上,怎么不令她生气。这三千多个骑兵可不是别人,全部是秦武、秦勇带到宛城中去的三千多个土匪,战斗力非比寻常,她还指望着他们帮她立功呢。 “报……” 还没等秦怡说完,黑暗中一骑游哨突然飞奔而至,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从那熟悉的身影就可以断定是秦家山寨的土匪。那骑兵纵身从马上飞下,犹如一片树叶飘落在几个女将面前,双手抱拳,朗声报告。 “报!大约有五万黄巾军朝西边奔来。” “天啊……” 秦怡不由得吓了一大跳,差点晕了过去。自己虽然想要立功,可是也没想立这么大的功劳啊!一下子来了五万多黄巾军,这不是要命吗?就她们带领的这三千人,一个人捉十个也捉不过来啊。 “五万黄巾军?看来卜已那家伙还真的奔西边来了。郑卫姐姐,你们几个赶快回去报告将军大人,其他人全部集合上马,准备迎敌。”这一下秦怡真的有些慌了,连忙派人去报告周永。 …… 昏暗的旷野上,卜已和卞喜带着五万多黄巾军一路狂奔,眼见着马水河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得到马水河的波涛声,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喜,紧绷的神经也慢慢地松懈了。 “看来这幽州骑兵骑兵也不过如此,要是他们在这里也埋伏一支骑兵,我们真的无路可逃矣。” “杀啊……” 卜已的话音刚落,猛然听到西边杀声四起,惊回首,昏暗的旷野里无数明亮的火把突然间从地下冒了出来,犹如一条奔腾的火龙,无数的刀刃折射出道道金光,映红了半边天际。 无数的铁蹄叩击着大地,重重地敲击在黄巾军士兵们的心头,似乎要击碎他们最后的斗志。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在空旷的原野里漫延,浓浓的杀气让黄巾军士兵们周身冰寒。 “鬼啊……” 摇曳的火光中,无数狰狞的厉鬼正在纵马狂奔,那怪异的鬼脸令人胆寒,昏暗的天穹之下,那跳动的鬼影显得格外的诡异,但见盔甲重重,鬼脸森森,阴冷恐怖的气息在天地之间无尽的漫延。 “不管你是人是鬼,拼了。” 卞喜狂怒而起,仰天凄厉地嚎叫起来,犹如一头绝望的困兽,眸子里掠过一丝冰寒,面孔变得异常狰狞,手中的大刀冲天一指,猛地一夹马腹。那战马奋蹄疾驰,卷起一阵狂风,向着前方的骑兵飞驰而去。 “杀啊……”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冲霄而起,一排排大刀刺破夜空,在茫茫夜色中交织成一片森冷的枪阵,那怪异的刀刃在火光中闪现出一道道寒光,刺痛了卞喜的双眼,令他的眸子猛然收缩。 “怎么象是女声?难道是些女鬼?” 卞喜的心中徒然间冒出无数个疑问,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鬼影,就在他恍然的一刹那,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两只利爪直扑他的面目。电光火石之间,他伸手向那大鸟抓去,却不曾想腰间已经挨了重重一击,粗壮的身子晃了晃,硬生生地栽下马来。 “啊……” “降、还是死?” 秦瑶手中的大刀指着卞喜,鬼脸面具下什么表情也看不到,只有那大刀冷冷的寒锋在火光中闪现着幽光,而在她的肩上,一边站着一只威武的雕鹰,凶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卞喜。 “唉。原来是这只大鸟攻击了我!” 卞喜一脸的沮丧,自己也算是个英雄,没想倒竟然栽在一只大鸟的爪下,看那大鸟凶恶的眼神,自己要是稍有异动,恐怕就要被那两只畜生啄瞎了双眼,他仰天长叹了一声,跪在了地上。 “末将愿降!” 秦瑶收刀在手,不由得心中狂喜,自己终于抓到了一个黄巾军的将领。她极力的忍住笑,缓缓说道“算你还识时务,命令你的人马,放下武器,跟着我们走。” “遵命。” …… “撤!快撤!” 卜已大声吼叫着,再也顾不上卞喜,带领黄巾军大队转身就逃。一个个脚下如飞,也不管卞喜等人的死活,加速往马水河逃去。卜已可是清楚的很,既然官军在这里设伏,那么官军就已经料到卜已会偷渡马水河,再耽误一会。恐怕谁也走不了。 夜幕开始慢慢地退去,天开始蒙蒙亮了,卜已终于逃跑到了河边,这才松了一口气,光溜溜的马水河边一片寂静,看不到一点埋伏的影子,这时他亲自到河边看了一下,大笑起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就是没有船,老子们就是扎木排也能渡过马水河去。” 作为濮阳本地人的卜已当然了解马水河,对于马水河的深浅、缓急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现在已经是秋季,马水河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只要扎上一些木排,他们就可以轻松渡过河去。 “将军大人。官军紧紧地跟在我们的后面,恐怕容不得我们有时间来扎木排呀。”跟在卜已身边的一个万伕长连忙提醒卜已,官军已经截住了卞喜,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赶上来的。“将军大人,看这马水河风平浪静,不如让兄弟们全部泅起来,如何?” “胡说什么?这马水河如此之宽,有几个人能游得过去?再说马匹、兵器如何带得过去?”卜已恶狠狠地瞪了那万伕找一眼,大声命令道“你们到附近村庄搜寻船只,能找到多少就是多少,没有船只,就是木头也行,我们就来扎木排。” 不到万不得已,卜已是不会命令泅渡过河的,马水河虽然水缓浪小,却是非常宽广,可是要想泅渡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说不定有一半的人会淹死在河里。那样就是过了河,恐怕也会一无所有,士兵们肯定连刀枪也丢在河里。这样的队伍就是过了河又有何用? 他手下的几员大将都走了,就剩下几个万夫长,连忙带人去寻找船只和木头。只到这时,卜已才感到那几个大将对自己是多么重要,要是官军再次追上来,为他抵挡的将领也没有了。 …… “报……” 郑卫带着郑萍、郑菱和十几个亲兵一路狂奔,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濮阳城下。远远地,就看到周永和几个军师站在北城门外,正在遥望着茫茫的旷野。郑卫飞身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大声报告。 “将军大人,卜已带着五万多黄巾军奔马水河而去,秦怡、秦瑶正带着秦家山寨的兄弟们与卜已大战。” “知道了,你们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看着郑卫红扑扑的脸蛋,周永的心中涌出无比的爱怜,真想上去拥抱一下。可是当着几位军师的面,周永强压下心中的冲动,微笑着看了郑卫一眼。四目相对,犹如一道电击,两个人几乎同时在心里颤了一下。 几个军师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时定下计策的时候,都没有料到卜已会往西跑,因为那无疑于自投绝路,谁知卜已偏偏选择了绝路。幸亏张半仙小心提醒,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才把一心想参加战斗的秦怡、秦瑶姐妹俩这支可有可无的队伍埋伏在马水河边,谁知这支可有可无的骑兵这次反而立了大功。 见周永让自己下去休息,郑卫有些不满地说道“将军大人,秦家山寨骑兵队正在与黄巾军大战,我怎么能休息呢?难道将军大人不准备去增援秦家山寨骑兵队?” “呵呵,郑卫,你别急,颜良和文丑两位大将已经带队赶过去了,卜已他插翅也难逃过马水河。”周永笑了起来,这郑卫能想着秦怡、秦瑶,也是难得,周永也觉得有些欣慰。 郑卫不由得一惊,连忙问道“哦……你们已经料到了卜已往西边去了?” “呵呵,我们不仅料到了卜已会往马水河而去,而且还料到了你会来报信。你看。我们连你们的夜宵都准备好了。”周永朝郑卫点了点头,指了指身边的几个木桶。 果然,在几个军师的身后,有好多桶热气腾腾的稀粥,还有一叠叠面饼。也许是埋伏了一夜确实饿了,几个丫头也不客气,走过来拿起就吃了起来。郑卫吃了几口,好象突然悟了过来。 “这该不是为你们自己准备的吧?” “呵呵,饿了就吃吧,说为你们准备的,就是为你们准备的。” 其实,这些稀粥、面饼还真是为军师和亲兵们准备的,只不过看到郑卫来了,做了个顺水人情。那张半仙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是半仙。一再地提醒周永,说卜已有可能往西边去渡马水河,周永当即就命令颜良、文丑往马水河赶去。 …… 东方刚刚出现了鱼肚白,荒凉的濮阳大地渐渐地呈现在刘清的眼里,望着一片寂静的旷野,刘清不由得在心中暗道,看来官军都去追赶将军大人了,自己反而脱离了险境,脸上渐渐露出了喜色。 “传令下去,加快步伐,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不管卜已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自己跳出了包围圈,也顾不得将军大人了。尽管跑了一夜,可是一想到马上就安全了,所有的黄巾军都高兴起来,迈开双腿朝着东方快速奔去。 “看啦……将军。” 还没跑多远,突然听到一个亲兵叫喊起来。刘清抬头一看,天啊,前方,就在太阳升起的地方,静静地立着长长的一排骑兵,仿佛突然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幽灵,他们稳稳地站在那里,既不呐喊,也不冲锋,甚至连手中的大刀也懒得举起来。 “将军,后面也有骑兵。” 刘清霍然回头,几乎惊出一身冷汗,浑身也冷冰冰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自己的后面竟然也跟着一大队骑兵,他们不声不响地跟着后面,就象一只捕食的猛虎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只等着最后的一击。 “列阵,赶快列阵。” “长枪手上前,弓箭兵随后,刀盾手居中。” 随着刘清一声声令下,黄巾军士兵们慌乱起来。他们平时的训练就不多,一时之间哪里找得到自己的位置,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用了好大一会,才算是布阵完成。 好在那些骑兵并没有趁乱冲锋,他们根本没有把黄巾军的布阵放在眼里,而是信心十足地朝着走着,胜似闲庭信步,前面两队骑兵一直走到离他们三百步左右的地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那从前面来的将领正是典韦,而后面的将领则是许褚,他们甚至微笑着,静静地等待黄巾军列阵完毕,一点也不着急。那典韦还回头看了看遥远的东方,似乎在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卜已决策 卜已决策 “杀啊……” 颜良、文丑纵马疾驰,惊起一阵阵的飞鸟,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马水河边。眼望着正在拆房子的黄巾军士兵们,颜良的大刀朝前一指,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吼,震得天地间一阵晃动。 “鬼啊……” 猛然间,正在拆房子的黄巾军看到大队骑兵呼啸而来,立即吓得胆颤心惊,再也顾不得拆房子,扔下手中的木头,拨腿就逃,一边逃,还一边呼爹叫娘,一窝蜂地逃向马水河边。 颜良、文丑一路狂追,来不及逃跑的黄巾军士兵只好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了。颜良、文丑一边派兵收容俘虏,一边追赶黄巾军,一直把黄巾军逼到了河边,正要发起进攻,突然被文丑拦住了。 “颜良兄弟,将军大人可有交待,不可逼得太急,别把黄巾军逼下了河。” “停止追击。” 颜良扬起手中的大刀,队伍渐渐缓了下来,一万多骑兵漫过河堤,缓步逼近黄巾军,在离黄巾军五百多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骑士喘着粗气,战马喷着响鼻,所有的大刀垂了下来,安静地指着地面。 “列阵!列阵!” 卜已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连忙指挥黄巾军士兵们列阵。然而,官军的骑兵并没有再次进攻,而是远远地盯着他们,并没有强攻,就象是一群恶狼窥伺于旁。看样子是在等待援军,双方就对持起来。 可是卜已不能就这么对持着,他必须准备渡河的工具,又怕被其他方向来的官军包围起来,可是现在要是渡河,只要官军一冲,自己的几万黄巾军士兵恐怕也难逃全部灭亡。 卜已站在马水河边上,面对滚滚向前的马水河水,心情无比的沮丧,他已经派人试过几次了,在这段河面,没有人敢下水,就连那几个好称水性好的人也不敢逞能了,最遗憾地是他竟然没有做成一个木筏。 “将军大人,士兵们都惊慌失措,军心不稳啊。”卜已的亲兵在卜已耳边小心的提醒。 卜已冷冷地哼了一声,厉声说道“这就是官军的诡计,他们并不向我们进攻。而是在等我们不战自溃。” “将军大人,我们怎么办?”他的亲兵也有些着急了。 “我们再等等看,万一不行,我们就趁夜突围,强行冲破他们的包围圈,跑出一个是一个。”卜已咬了咬牙,郑重地说道。 “报告,将军大人,河里来了条小船,船上打着白旗,直象我们来了。”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亲兵叫喊起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从河的上游飘来一艘小船,一个老汉操纵着双桨,慢慢地朝着河边划来,最后竟然靠在了黄巾军结阵的河岸边上。 “让他过来。” 过了一会,那条小船就靠岸了,那个划船的老汉把船只锚在河边,手里打着一面白旗,拿着一封信,从船只上跳了下来,顺着河坡走了上来。几个黄巾军士兵上前在他身上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就带到卜已的身边。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卜已倒是没有为难这个老人,反而很有礼貌地问道。 “回将军大人,小人叫张顺,是这里的渔民,被官军抓去当船工,他们派我来给将军送封信。”那老人拜了一拜,恭敬地双手递上一个信袋。 卫兵接过信袋,用手捏了捏,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双手递给了卜已。卜已打开信袋,只有一块绢布,却一个字也没有,卜已好奇地对着太阳看了看,还是什么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卜已想了一会,还是摸不着头脑。“他们派你来说过什么吗?” “回将军,他们就说将军看了,就明白了。”那老者什么也不知道,只得实话实说。 “把他带下去,看好他。”一时之间,卜已被搞得莫名其妙,待那老汉被带下去了,还是没想出什么头绪,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这官军是什么意思呢?” 他身边的亲兵也是面面相觑,一头的雾水,凭他们那点智力,怎么也想不到官军的意思,闷了好半天,有一个亲兵突然说到。“我明白了,这是官军想让将军大人你逃走。” “怎么讲?”卜已双目一惊。急切地问道。 “将军,如果他们想要你投降,他们会派人,或者直接把劝降书用箭射进来,而他们派一条船来,送来一封无字信,就是想让将军坐这条船离开,而他们又不担任何风险,不怕朝廷将来追究他们的责任。这条小船顶多能坐十人,意思就是要大人只准备带走十人,其他的投降他们。” “你别说,我估计官军就是这个意思。”卜已点了点头,他停了停,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走的,我卜已英雄一世,就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决不丢下兄弟们不管,自己一个人逃走。你们谁想走,就走吧,我是不会认输的。” 那些亲兵一听,都急了。“将军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是走吧。这辽东太守能放将军一马,想必也是个仁义之人,谅他也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正因为他是个仁义之人,我却不能做个无义之人。如果我今天逃走了。今生我再无脸见人。”卜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亲兵的话。 …… 刘清紧紧地皱着眉头,一抹阴影掠过心头,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已无可能,别看这些骑兵只有几千人,看他们那信心百倍的样子,根本就是有持无恐,丝毫没有把他这一万多人放在眼里。 对面一将,身材雄壮,恶眉倒竖,威风凛凛,冷漠的表情犹如冰寒,在离黄巾军大阵三百步的地方,手提双刀,静静地立在马上,不言不语,只有那冷冷的杀气在无尽的旷野里蔓延。 “也罢!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 他仰天长啸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立时杀气四溢,紧了紧手中的大刀,猛地一夹马腹,那战马奋蹄疾驰,扬起一阵沙尘,朝着典韦冲去。 “杀啊……” 锋利的大刀直刺典韦,咧咧的杀气令人胆寒,然而典韦悍然不惧。手中的双刀悄然扫出。 “当……” 两枪相交,暴发出一声巨烈而又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之声,刘清只觉得周身发麻,两耳轰鸣,胯下战马一声悲鸣,连连后退,一直倒退了十几步方才立住,差点把刘清摔下马来。 “也吃我一刀!” 典韦怒吼一声,纵马狂奔,手中双刀虎虎生风,冰寒的杀机扑面而来。悠然之间,那两柄铁刀劈开长空,刺耳的破空声骤然急起,震痛了刘清的耳膜,照着刘清的头顶直斩而下。 “啪……” 慌乱之中,刘清抬枪格挡,两柄铁刀重重地砸在刘清的大刀之上,强悍的力道直贯刘清全身。刘清只觉得眼前一黑,胯下的战马两腿一曲,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 …… 马水河边,周永和颜良、文丑、张半仙、辛评、辛毗、蒯良、蒯越等几个将领、军师静静地注视着卜已的黄巾军大阵,脸色都有些沉重,要想消灭黄巾军并不难,难的是全部俘虏黄巾军。 周永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皇甫嵩剿灭卜已,被逼上绝路的上十万黄巾军与官军拼死一战,在大汉官军的面前,数万英勇的黄巾军将士在战场被杀,一万多黄巾军俘虏被斩,还有五万多黄巾军士兵毅然决然地跳河而死。 周永可不想这幕悲剧重演,特地派渔民给卜已送来船只,谁知卜已这个家伙为了自己的仁义之名,竟然拒绝了周永的好意。难道历史真得不可避免吗?难道真的要血染马水河吗?要是真的那样,周永宁愿不要这种胜利。 “你们站着不动,我去会一会卜已。”周永朝大家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将军大人千万不可,让我们冲锋吧!”颜良连忙抢上前来,企图拦住周永的去路。“大人万万不可,黄巾军已经面临绝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周永抬起了左手,阻止了兄弟们、军师们的劝说,他们只关心周永的安危,但是不知道这些黄巾军士兵的悲剧,更不理解周永的心情。周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下。才满怀深情地对他们言道。“这里不仅是五万多黄巾军士兵,而且还是五万多条性命,还是为我们大汉民族多保留一点血脉吧。” 一时之间,众人皆默默无语。周永向他们摆摆手,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扬起四蹄,朝黄巾军大阵冲去,在离卜已三百步的地方,周永一勒马缰绳。那马昂首而立,长嘶一声,立在阵前。 “我是平北中郎将、辽东太守周永,有请卜已说话。” 立在阵中的卜已一脸的茫然,那真的是周永吗?只见两军阵前,耀眼的朝阳之下,那一骑大将横刀立马,身披万道霞光,英俊的面庞寒凉如水。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悲凄,冷冷地看着数万的黄巾军大阵。 “我就是卜已。” 卜已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耀眼的光芒迷乱了他的双眼,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一催胯下座骑,奔出阵来,在离周永五十步的地方,卜已站住了,他也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周永。 “卜已将军,久违了。” “周永大人,幸会了。” “卜已将军,你们已经没有出路了,投降吧,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吧。”周永好心地劝道,他真不愿意看到黄巾军士兵们跳河淹死。 “我走上这条路,就没准备活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死不足惜。”卜已很冷淡,根本没有理解周永的好心。 “卜已将军,就算你想死,你也不能让兄弟们为你陪葬吧。兄弟们跟着你一场,还是为兄弟们留条性命吧,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啊。”周永不得不刺激他一下,用手下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的英雄气慨,算不得英雄。 卜已听了这话,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然而,是豪强地主毁了他的生活,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周永大人,你也为你的兄弟们留条性命吧,就让我们两个单挑吧。你敢吗?” 卜已的意思只是想刁难一下周永。让周永在两军阵前难堪。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统领千军万马的主帅,会和一个黄巾军将领单挑。让卜已没有想道,周永轻松地笑了笑,竟然摇了摇自己的脖子,大声说道“那好吧,就让我们两个单挑吧,就让我们来个了断,来吧。” 卜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刹那间满脸的悲愤,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幽红,他仰天长叹一声。“将军大人,这刘家的大汉天下眼看不长了,你为他们卖命,值得吗?” “不管是谁的天下,都要珍惜生命。”周永淡淡地说道,目光异常坚定。这个时代既然有了自己,就要因为自己而改变。对于那种视百姓为猪狗、视生命为草芥的屠夫,自己决不留情。 “将军大人,如果有一天,你得到了天下,但愿你能善待天下百姓。”面对着初升的万道霞光,卜已高高地抬起了头,浓浓地吸了一口马水河边的朝气,只觉得浑身上下一片清凉。他猛然回头,朝着黄巾军大阵喊道。“你们听着,这是我与周永之间的了断,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们好自为之吧。” 瞬间,卜已霍然转头,目光凛然,沉沉地目光直视周永,眼神顷刻间冒出火来,他慢慢地抬起手中的大刀,迎着阳光一挥,猛地一夹战马,歇斯底里地一声长嚎。 “杀啊……” 周永微微一笑,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两目霎间灼热起来,双腿一夹马腹,那马昂首抬蹄,纵身狂奔,手中的大刀直指长空,冰凉的锋刃在初升的朝霞中闪现着金光。 “砰……” 惊天到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的大刀狠狠地砍在一起。一股巨大的劲力漫过刀锋,径直透入卜已的心脏。他只觉得两眼一黑,浑身一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王允赴刑 王允赴刑 秋日的阳光懒懒地照在皇宫的房顶上,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整个皇宫一片萧瑟。枯黄的杨树叶在半空中飞舞,光秃秃的树干在秋风中随风摇曳。半空中,排着“人”字形的雁群,发出阵阵的悲鸣,告别故乡,向着天边慢慢飞去…… 天刚蒙蒙亮,大将军何进就走进了皇宫,来到了正德大殿门外。按照规距,皇帝即将到来之前,文武百官是不允许进入正德大殿的。他们只能在偏殿等皇帝做好上朝的准备后,方才能够进入正德大殿。 身为朝廷大臣,在人前也许是挺显赫、辉煌的,他谁又知道其中的苦衷!每天天不亮,大臣们都要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皇宫里来上朝廷,很多时候,皇上还懒得来。 让何进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之前,已经有几个大臣先到了。而且还在群情激愤地议论着什么。不用猜,何进也知道他们肯定又是在讨论为王允求情的事。何进的到来,使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大将军,今天午时三刻,王允大人就要被开刀问斩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设法救下王允大人啊。” 太尉杨赐与王允是多年的朋友,同时也是政治上的盟友。这次为了救援王允,杨赐可以说是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眼看王允就要被太监们害死,杨赐急得六神无主。 “太尉大人请放心,今天我们群臣跪地死谏,一定要保得王允大人性命。” 其实大将军何进对于王允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他们之间既没有私人间的友情,也不是政治上的同盟。何进之所以要帮助王允,就因为王允是太监的敌人,而太监又是何进的敌人。因此,何进要帮助的是敌人的敌人。 “对,我等全部跪地死谏,决不能让太监们的阴谋得逞。如果任由太监们滥杀忠良,天下士人皆寒心也。” 一时之间,司徒袁隗、司空张温、太仆邓盛等朝廷重臣群情激愤。纷纷大骂太监,发誓要救下王允。他们的心里都清楚,太监们今天能找个借口杀了王允,明天也会找个借口杀了他们,因为在王允之间,太监们已经杀了许多得罪太监的人。 “群臣上殿……” 随着一个太监尖厉的喊叫,正德殿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阵沉闷而又熟悉的响声传到了大臣们的耳朵里。他们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精神,连忙脱下脚下的鞋子,跟随着太监向正德大殿里走去。 …… 汉灵帝刘宏的寝宫里,两个太监正一左一右地为他整理皇袍,大太监张让则精心地为他梳理着头发。每次上朝之前,张让总是尽心尽责地为汉灵帝刘宏打扮,尽可能地让他体现出天子的威仪来。 “皇上,你今天的气色真好!”张让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惹得汉灵帝刘宏开心地笑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同样是这句话,大臣们说出来的时候,汉灵帝刘宏一点感觉也没有,可是从张让的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特别的动心,特别地舒服。 “呵呵,朕也觉得今天的精神很好。”汉灵帝刘宏笑了笑,心情格外地舒畅。他一点也不觉得张让是在拍他的马屁,而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自己的精神确实很好,一点毛病也没有。 张让一定是个非常高明的心理专家,他摸透了汉灵帝刘宏的每一根神经,他并不需要刻意地恭维或者拍汉灵帝刘宏的马屁。在他的长期心理暗示的作用之下,对于他说的一切,汉灵帝刘宏都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刚才从正德大殿门前经过,听得那些大臣们纷纷商议,说是准备群臣跪在死谏,要求皇上赦免王允。” “皇上,他们这是要逼宫啊。”张让冷冷地一笑,关健时刻加上了关健的一句。“这些大臣们越来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今天敢来逼宫,明天还不知道敢怎么样呢?” “哼!” 汉灵帝刘宏冷冷地哼了一声,脸色变得非常难得。作为一个皇帝,最敏感的就是“造反”、逼宫”、“结党”之类的字眼。张让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刘宏却已经气得不行了。 “还反了他们了!朕偏要杀了王允,看他们能怎么样。” 张让为汉灵帝刘宏盘好头发,就扶着他站了起来。此时他什么也不需要说,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汉灵帝刘宏已经从心底里开始讨厌这帮大臣,今天他们说什么也救不了王允。 …… 此时的皇宫就象洛阳的秋色一般,也是死一样的寂静,宫女们走路也是轻手轻脚,生怕弄出一点响声来,一不小心,就怕会招来横祸。就是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太监们,此时也收敛了许多,连大气也不敢出。 皇宫的正德大殿里,汉灵帝刘宏端坐在皇帝的宝座上,胖胖的脸蛋上透着温怒,两眼紧紧地逼视着群臣。然而,这一次群臣没有退缩,他们全部跪在地上,作着无声的抗争。 这是大臣们抗争的老办法了,汉灵帝刘宏一旦有什么事情做得太过,大臣们也不敢直说。只好大家都跪了下来,恳请刘宏改变自己的决定。可是这次,刘宏还真和大臣们扛上了。 大将军何进、太尉杨赐、司徒袁隗、司空张温、太仆邓盛等朝廷重臣齐齐地跪在群臣的最前面,他们的身后,就是整个朝廷的大臣。他们一个个痛哭流啼,唯有大将军何进边哭边说。 “皇上,豫州刺史王允,临危受命,平定黄巾,忠心为国,实为朝廷之栋梁。所奏十常侍勾结黄巾,互通书信,皆有实据。然十常侍仗着皇上宠信,诬陷王允,致使王允入狱。还请皇上明察。” 然而汉灵帝刘宏还是一言不发,他既然知道了大臣们的伎俩,就懒得与他们计较。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上一句,他们肯定会有十句等着自己。凭他的口才,再练二十年也说不赢这些大臣们。 “皇上,王允得罪十常侍,遭十常侍诬陷。今日杀了王允。恐天下士子寒心矣。” 司徒袁隗是名门望族,在朝中说话素有份量,今日开口为王允求情,并不是他与王允有什么交情,完全是对十常侍的痛恨而已。十常侍权势熏天,逼得他们这些朝廷大臣已无立足之地,不杀他们,恐怕天下士子不得翻身。 “皇上,窃惟张角所以能兴兵作乱,万民所以乐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亲、宾客典据州郡,辜榷财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无所告诉,故谋议不轨,聚为盗贼。宜斩十常侍,悬头南郊,以谢百姓,遣使者布告天下,可不须师旅而大寇自消。” 既然有人开了头,立即就有人接上。连侍中向栩也大声上奏,把黄巾作乱的罪责全部推到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身上。此话虽然有些偏激,但是也可以看到十常侍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陛下,如今十常侍专政,欺上瞒下,只手遮天,若是没有向张让等人送礼,无论此人多么有才华,势必不能被重用。这就导致了很多的地方官员,虽然身居高位却都是花钱所得,并无什么能力。平时只会欺压百姓,搜刮钱财,中饱私囊,使得百姓哀怨。民声载道,所以皇上若要平定黄巾之乱,只需要将张让等人治罪,黄巾之乱自然就会平息下去。” 早在黄巾起事之前,杨赐就上书汉灵帝刘宏,小心提防张角叛乱。然而刘宏根本没有听进去,还罢免了杨赐的官职。后来黄巾起事发生了。刘宏才想起杨赐的话,得也官复原职。 然而杨赐是个耿直的大臣,一点都不会拐弯抹角。现在群臣都在攻击宦官,他也调转矛头,枪口直指宦官。本来大家都是为王允求情的,现在却成了声讨宦官的大会。 杨赐当然知道刘宏倒官卖官的事情,但是作为臣子的岂敢当面对皇帝进行指责。虽然杨赐是一个忠臣,并且敢于直言,但是也不敢不计后果的当面直谏。所以,杨赐也只能指桑骂槐地攻击宦官,暗中提醒刘宏,却不敢当面揭刘宏的短。 “皇上明鉴,奴才们对皇上是忠心耿耿,杨大人所说之事纯粹是子虚乌有,奴才们从未踏出过洛阳城半步,岂能像杨大人所说那样,这些事情皇上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望皇上明察。” 杨赐的话音刚落,张让等人立即跪下,齐声向汉灵帝刘宏哭诉。还别说,这一招特别管用,汉灵帝立即就心软了。杀大臣的时候,他可以心硬如铁,任何人求情他都可以置之不理。可是一旦这些宦官们哭泣,他却心疼的不得了,这大概就是典型的昏君心态。 刘宏并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大家。其实这倒官卖官之事,都是灵帝通过十常侍所为,试想,一个皇帝,平时岂能经常出面进行官爵买卖,所以必须要通过其他人才实际操作就行了,灵帝只需在后面指挥即可。而张让等人呢,却趁机在灵帝开的价格上。将价格进一步提高,这中间的差价自然就落入了十常侍的囊中,这些事情,灵帝当然是不知道了。 这边是以何进为首的大臣们在哭,那边是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在哭,弄得刘宏心中十分恼火,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冲谁发火。作为一个皇上,最基本的策略他还是知道的,当大家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听听。 ……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队禁卫军士来到了关押王允的监狱里,他们是根据命令来提王允上刑场的。那领头的将领从怀里掏出命令,交给监狱的狱吏,那狱吏验证过后。就带着禁卫军朝监狱里走去。 不一会儿,王允就被押了出来。他的身形更加消瘦了,身上带有明显的伤痕,脸上似乎已经没有了血色,沉重的手拷脚撩让他举步维艰,只有那不屈的眼神,仍然炯炯有神地盯着这个世界。 “王允大人,请稍等。” 在监狱的门口,早已经围着一群年青的文士,领头的正是王允的从事尚爽。他们既有王允在豫州刺史任上的从事,也有洛阳城中有名的才子。眼见得王允被禁卫军士带了出来,立即纷纷走上前来。 那些禁卫军士们哗啦一下端起明晃晃的刀枪,挡在王允的面前,他们还以为是碰上了劫狱的呢。然而他们的对手只是些手无寸铁、弱不禁风的读书人,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他们的手里抱着一坛酒。那禁卫将军知道这是文士们给王允送行来了,便摆了摆手,让那些文士们走了起来。 尚爽并没有理睬那些军士,带着几个青年文士径直走到王允的跟着。他们把那坛酒倒在一个碗里,由尚爽双手端着,递到了王允的面前。尚爽的面色凝重,语气中充满了悲哀。 “王允大人,在下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无法挽救大人。大将军何进、太尉杨赐一大早就进宫跪谏,然而皇上一直没有答应赦免大人。适才太尉大人杨赐传出话来,因为大人揭发了张让,所以才会一月之内再次被捕。张让凶恶无比,阴险难测,大人难以保全。为了不让大人遭受痛苦和羞辱,太尉大人派人给大人送去了药酒。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是否还要再受折辱。” 为王允四处求情的那些属下从事们,都是些年轻气盛的书生,平日里思维敏捷,巧言令色,然而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泪流满面。他们也不愿意再看到王允受罪,一同将药酒进奉给王允。 然而王允确实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不扳倒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他是死不瞑目的。他仰天沉默了很久,然后冷冷地扫视了那些从事们一眼,厉声对他们言道。 “吾为人臣,获罪于君,当伏大辟以谢天下,岂有乳药求死乎!” 他把杨赐送来的药酒拿了起来,扔在了地上,朝着昔日的从事们拱了拱手,毅然决然地走出牢房,随着衙役们来到等待他的囚车上,让那些禁卫军士们带着他奔赴刑场。 汉南乡侯 汉南乡侯 王允虽然已经被押到刑场上去了,可是正德大殿里的求请并没有结束。所有的大臣们都跪在大殿上,声泪俱下地求告汉灵帝刘宏。也不知他们真的是为王允伤心,还是兔死狐悲地为自己难过,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很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 然而汉灵帝刘宏并不为之所动,他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就象是在看一场表演,一场精心导演的即兴喜剧。看着那些大臣们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笑,这些大臣们还真是有表演的天分。 而张让、宋典等太监则把大殿里的大臣们恨得要死,恨不得连他们也一起押上刑场,一刀砍了痛快了事。他们不是地望着外面的太阳,期盼着太阳加快脚步,早一点到达午时三刻。 原来,豫州刺史王允也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在洛阳的时候,他就听说过太监们与黄巾军有勾结,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证据。平日里大臣们攻击太监,总是拿不出实据被太监们轻易扳倒,这就让王允多了个心眼。 到豫州上任后。他一面进攻黄巾军,一面寻找太监们勾结黄巾军的证据。可惜他打败的黄巾军都是些小头目,根本与张让等人搭不上界,这让他非常着急,暗地里加紧对张让等人的追查。 张让的家人被黄巾军捉住,给了他很好的机会,只可惜他败在彭脱、黄邵之手。没有拿到那些证据。但是他坚信彭脱和黄邵的手中,一定有张让的亲笔信,因此他才拒绝左丰的要求,想把张让的家人控制在手中。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永把张让的家人救了出来,而且还抓获了所有的黄巾军俘虏,让他的追查没有了一点的希望。他甚至想到利用周永来控制那些黄巾军俘虏,可是周永很快就把俘虏送走了,他只好另做打算。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张让的家人被周永救出来时,有一个家人因为跑散了而被王允抓到。他如获至宝,大力审讯,终于从他的口中得知张让与黄巾军波才勾结,并有书信来住。而这个家人的手中恰好还留有一封张让的幕僚与波才的书信。王允以为抓到了张让的确凿证据,急忙上奏汉灵帝刘宏,企图一举扳倒十常侍。 汉灵帝刘宏接到王允的奏折和张让幕僚的书信后非常震怒,把张让叫来大发雷霆,斥责张让。这些年来,他一直把张让当作自己的心腹,没想到自己的心腹竟然与叛贼有勾结,怎么不令他震惊。 张让顿时吓坏了,急忙搬出自己的拿手好戏,一边急忙叩头请罪,一面痛哭流啼地声称这是幕僚私自所为,自己并不知情,还发誓赌咒要灭了那幕僚的全家,以泄皇上之愤。 也不知道是汉灵帝刘宏真的糊涂了,还是他真的是个弱智,也许这只有上天知道。反正他在张让的一通精彩表演后,停止了生气,还好言好语地安慰起张让来,竟然没有追究张让的任何责任。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报仇绝不过夜。逃过一劫的张让马上就开始了其报复行动,他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而且还是个变态的小人,逮住个机会就诬告王允,遂将王允逮捕入狱。 也不知王允的运气好,还是苍天有意从中保佑王允。在王允入狱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汉灵帝刘宏大赦天下,王允又从大牢里走了出来,而且还得以恢复原职。 然而张让可不是个大度的君子,不杀掉王允,他是寝食不安。眼看一计不成,心中又生一计。就在王允官复原职的十天,张让又罗列了王允的其他罪名,将王允再一次逮捕入狱,并押来洛阳,准备致王允于死地。 张让为了快速害死王允,命令廷尉对王允进行严刑拷打,百般羞辱,逼迫王允认罪。那些变态的家伙们对于折磨人都是个中高手,把王允折磨的死去活来,企图桥橇开王允的嘴。 可是王允也是个硬骨头,早已把生死罢之度外,他在举报张让的时候。早就料到了会走到这一步,并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纵然太监的爪牙们用尽了手段,也没能让王允开口认罪。 以大将军何进、太尉杨赐为首的大臣们几番求情,在正德殿里与张让一伙争斗了几次,汉灵帝刘宏也不同意赦免王允。今天更是下了大力,全体跪殿死谏,双方就这么僵持在正德大殿里。 …… “皇上,濮阳大捷了!” “皇上,濮阳大捷了!” “皇上,濮阳大捷了!” 就在正德大殿里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小太监在殿外高声大叫,大家似乎感到了他那跳动的脚步,他手举着捷报,从宫门口就开始叫喊,一直喊道皇宫之内,一时之间,整个洛阳都知道濮阳胜利了,朝廷又一次战胜了黄巾军。 那小太监的喊叫声盖过了大殿上大臣们的哭声,终于让汉灵帝刘宏听清楚了,他的精神为之一震,脸色立即变得和缓多了。他今天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传,让他进来。” 那个小太监一路奔跑着冲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殿前。汉灵帝刘宏激动的双手有点发抖,颤巍巍地接过了濮阳的捷报,迅速地扫视了一遍,长出了一口气,仰身跌坐在大椅上。 “各位大臣,那平北中郎将周永为了攻克濮阳,自制投石机械,能把一百多斤的大石头投出一千多步。仅仅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硬是把濮阳城砸开了。那卜已逃出濮阳,东奔西突,狼狈逃窜,最后也没能逃出周永的包围圈,最后在马水河边被周永一举擒获,濮阳黄巾全军覆没。” 刘宏绘声绘色说着,颇象个说书人,没想道,刘宏的口才也不错啊。说到激动之处,刘宏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的在大殿上来回走了几步。说着还伸了伸他那小胳膊小腿。 “朕真想御驾亲征啊,手刃这些叛逆贼子!”刘宏猛地做了个劈杀的动作,一股豪气从胸中升起。眼前似乎浮现起千军万马,而自己就是那千军万马中威武赫赫的大将! “恭喜皇上,你有如此忠臣良将,哪里用得着你御驾亲征啊,不管有什么样的乱臣贼子,他们都能给你消灭了。” 大将军何进见刘宏高兴,也连忙跟着凑趣。不过他心里却活动开了,这封捷报来得太急时了,趁着刘宏高兴,肯定能将王允赦免了。在这喜庆的时刻杀人,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呢。 “赏,要重赏。有功之臣一定要重赏。” 刘宏还处在兴奋之中,在大殿前走来走去的,心里却想着那平北中郎将周永。那才是个真正的忠臣良将,只顾埋头打仗,而且还是不断地打胜仗,却对朝廷的大事从不指手划脚,这样的人不奖该奖谁? “你们说说,该如何奖赏平北中郎将周永。” “皇上,平北中郎将周永平定濮阳,功劳甚大,确实该奖。不过,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如果处死王允,是不是有些大刹风景?皇上,濮阳大捷,是不是该大赦天下?” 大将军何进抓住机会,连忙为王允提出了求情,而且说是入情入理。汉灵帝刘宏一听,虽然也明白这是何进借机为王允求情,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也不想为此坏了自己的好心情。便朝殿下大臣们摆了摆手。 “罢了,免了王允死罪,让他回家思过去吧。” “谢皇上。” 大臣们齐齐地给汉灵帝叩头,这下他们算是取得了圆满的胜利,一个个露出了开心的微笑。然而张让却不高兴了,心里把何进等人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那何进可是皇上的大舅子。 “好了,都起来吧,说说如何奖赏平北中郎将周永。” 大臣们的主要目的达到了,至于如何奖赏周永,他们都没有心思听了。毕竟周永打了大胜仗,奖赏也是应该的。无非是升他一级官职罢了,这和他们没有任何冲突,谁也不会反对。 “皇上,周永剿灭濮阳黄巾有功,应该封赏其为乡侯,领千户,以示嘉奖。臣以为周永善骑兵,应该调其骑兵入广宗,以协助皇甫嵩将军剿灭张角。至于他手下的将领,可按功劳大小,授予相应军职。” 何进毕竟是大将军,对于军功的封赏他是最有发言权的。何况周永也是打了胜仗,封个亭侯也不为过。朝廷对于有功者的封赏,主要是三个方面,即行政官职、武官官职、封赏爵位。 汉代封赏的爵位主要是奖赏有军功者,爵位分为三种,即县侯、乡侯、亭侯,俗称为万户侯、千户侯、百户侯。乡侯就是以一乡百姓为食邑,这个时候的乡,大约都在一千多户。 “准奏,封周永为汉南乡侯,其手下将领各按其功劳大小授予军职。” 汉灵帝刘宏点了点头,同意了何进的建议。封赏爵位是对有军功者的物质奖励,特别是有功者功劳很大,或者的功者数目过大,朝廷又没有那么多官位的时候。不过他又扬了扬手中的奏,对大家说道 “各位大臣,这周永在捷报后面还上奏言道。辽东官军的一切粮草、兵器和装备乃私人资助,目前已不堪重负,而辽东税入又没有征收,目前辽东骑兵的粮草已经短缺。周永恳请朝廷拨付军饷,以维持军需。同时恳求朝廷准许他到其他各郡去屯田开荒,让黄巾俘虏自食其力。” “哦,他们还想要钱财和粮草?” 大将军何进奇怪地问道,他可是怎么也不明白,这年头打了胜仗可都是要官的,还有谁要钱呢?这周永又要官、又要钱,是不是太贪心了点?你就是当了官,也可以自己发财去啊,有几个当官的是穷人?怎么能找皇上要钱财粮草,这周永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是啊。他说已经没有粮草了,请求领兵回辽东呢。” 汉灵帝刘宏把奏丢在条案上,似乎有些不满意周永的请求。朝廷的钱粮主要是供给朝廷官军,各地方的官军都是由各地自行筹集,从来还没有哪个太守敢伸手向皇上要钱粮呢。 “皇上,那周永不过是谯郡一地主而已,他的手下将领,都是些农民和猎人,能有什么眼光?只想着为朝廷立了功,得了赏钱,回去买田地,娶媳妇,哪有什么抱负?臣早听说,那周永是谯郡有名的大傻子,他之所以要当太守,就是想多娶几个老婆而已。” 大将军何进见皇上不高兴了,连忙拿周永说笑话。他本来就没有怎么把周永放在眼里,现在见周永竟然找皇上要钱粮,越发觉得这家伙就是个财迷,大概是想多弄几个钱去买老婆吧。 “呵呵呵,这周永真的是个大傻子?”听到大将军何进说周永是个大傻子,汉灵帝刘宏不禁哈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说来也是一件奇事,那周永确实是个大傻子,只是后来被土匪绑票,从山下摔了下来,结果一下子摔明白了。” 何进也大笑起来,不管怎么说,能逗得皇上高兴也是本事。不过在心底里,却开始鄙视周永,如此贪财之徒,还有脸到处谈论发展农业生产,让百姓过上温饱的生活。难怪他把俘虏都送到幽州去种地,原来是想发大财啊,真是个财迷。这样的人有什么远大志向,不知不觉之间,何进把周永再也不放在心上。 “皇上,如今濮阳大捷,皇上不如赏他们些钱粮,再给他们几个郡屯田。一来奖赏了他们的功劳,二来也让他们有了钱粮,好去攻打广宗张角。” “不行,目前国库空虚,哪里有钱粮给他?” 刘宏可是个小气鬼,也是个十分想钱的主,并且还想出了许多弄钱的道道。卖官就是他最大的杰作,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至于最后连堂堂的帝位也卖了出去。不过,周永既然找他要了钱粮,他怎么也得打发一下。 “传旨幽州各郡任由周永屯田开荒,新开荒之田免去十年税赋,辽东骑兵所须粮草由他自己筹集。” 颜良省亲 颜良省亲 冀州的秋天沉浸在黄色之中,田野里的高梁叶片枯黄,在秋风中瑟瑟发抖,路边的树木只剩下树干,村落的叶片似黄蝴蝶般在空中飞舞,原野里的荒草低下了头,枯黄的叶片随风摇曳,连天上的太阳也变成了黄色,漂动的云层也是一片暗黄。整个冀州,目光所到之处,到处都是一片凋零的景色。 难怪张角选择了黄色作为太平道、黄巾军的主色,原来黄色就是他故乡的颜色。一个长年生活在黄色之中的人,肯定以为黄色就是最美的颜色。也许只有看到黄色,他才觉得心慰,才觉得安全。 然而,他真正烦心的时候到了。全国的主力黄巾军基本上已经肃清了,只剩下些小股黄巾军逃到了山里,成了名符其实的山贼。而广宗,也就是张角的老巢,就成了朝廷最后的目标。从二月份起事,到现在为止。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黄巾起义就如同这秋后的黄叶,已经开始在寒风中发抖了。 咧咧的寒风之中,平北中郎将的大旗迎风翻卷,一队四万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辽阔的冀州平原上行进。这就是辽东太守周永的幽州骑兵,也叫着平北中郎将的骑兵,那隆隆的马蹄声响彻了冀州的荒原。 根据皇上的命令。周永带着幽州骑兵渡过黄河,朝着广宗而来。 濮阳的战事一结束,周永就上书汉灵帝刘宏,请求班师回辽东。同时要求皇上拨给粮草和钱财,允许周永在其他郡屯田开荒。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皇上和朝中大臣们觉得他是一个唯利是图的财迷。 可是汉灵帝刘宏却不会让他就这么回辽东的,嘉奖一番之后,封赏了一个汉南乡侯,又批准他在幽州各郡屯田,还免了他六年的税赋,同时命令周永带兵前往广宗,协助皇甫嵩的朝廷大军平定张角。 这正是周永想要的结果,他算准了汉灵帝刘宏急于结束战事,才故意请求回辽东。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如果自己太过于热心打仗,又该惹来朝臣们攻击、汉灵帝刘宏猜忌了。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的忠心,而是他还惦记着张角抢劫的财物,以及张角手下的三十多万黄巾军士兵。 卜已败于周永之手,周永并没有杀他,反而让他离去。卜已真心诚伏,终于投降了周永。周永让卜已、卞喜、李双、共从濮阳黄巾军中挑选了几千个精锐,组成了两个骑兵屯。 另外,他还以押送俘虏为名,从濮阳太守乔瑁的手里要来了二万官兵,加上投石机队伍、廉越、蒋林挑选的骑兵,从乔瑁的手里要来了三万多官兵。把濮阳黄巾军俘虏则全部带着,一起来到了冀州。 周永的骑兵进入冀州没有多久,就到了冀州的安平郡。安平郡与巨鹿郡紧挨着,一个在东,一人在西,就象挨在一起的两片叶子。到巨鹿郡去打仗不可能带着这些俘虏,周永便派人叫来了颜良和文丑。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你们带着共、乐武的骑兵屯,和二万多濮阳官兵,把濮阳的黄巾军俘虏和财物押送到幽州的右北平郡和辽西郡。颜良兄弟,你顺便去一趟信都城,把你的母亲接出来,送到辽东郡安顿好,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在信都受苦。” 颜良和文丑跑来了,周永交给他们一个令他们开心的任务。自从逃出信都城,颜良一直担心着母亲,可是随着周永南征北战,一直没有机会回信都看一眼母亲。这次来到家门口,正好可以把母亲接来。自己以前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将军大人记在心上,颜良感动不已,连忙双手抱拳,朝着周永拱了一拱。 “谢过将军大人。” …… 得到周永的命令,颜良和文丑便带着共、乐武匆匆出发了。濮阳黄巾军有十五万多俘虏,一万多车财物,浩浩荡荡地朝着信都而来。由于颜良归心似箭,队伍连夜行军,二天上午便到了信都城外。 队伍一到信都,颜良就急着进城,他连安营扎寨都等不及,连忙对文丑说道“文丑兄弟。你带着大家在城外安营扎寨,照看着俘虏和财物,我到城里去一趟,接着我母亲就回来。” 虽然文丑也在信都城呆过,可是他的家人并不在信都,他与信都也没有什么感情,因此他不想进城“颜良兄弟,让共带几个士兵跟你进城吧。” “不用,我一会就回来了。”颜良摆了摆手,谢绝了文丑的好意。他进城只是为了接回母亲,可不想招摇过市,闹得满城风雨。 “不行!”文丑也抬起了手,很坚决地说道“颜良兄弟,将军大人可有交待,任何都伯以上的将领,都不准单独行动。你身为军侯,怎么能擅自行动?我可要对你的安全负责,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城。” “那好吧,让共带几个人跟我进城。”无可奈何地颜良笑了笑,只得听从文丑的安排,同意由共带人跟他进城。 颜良带着共走到西城门口。见信都城门守卫森严,如临大敌。一百多个安平郡兵站在城外,认真地盘查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城墙上的官兵和郡兵更是高度警惕,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城外。 “站住,下马检查。” 一个郡兵将领对着颜良等人高喊一声,其他的郡兵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紧紧地盯着颜良等人。共跳下马来,上前几步,朝着那个守门的将领拱了拱手。 “都是自己人。我们是幽州官军,这是我们幽州骑兵军候颜良颜大人。” 共一点也没有紧张,反而得意地朝着那守城的将领笑了笑。不管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官军将领了,以前见着官军就恐惧的心理早就跑得没影了,当官军的感觉真好啊,共不由得笑了起来。 “哦,原来是颜良。你不是安平官军吗?怎么当起了幽州官军?” 那安平郡兵将领显然认识颜良,不过他并没有把颜良放在眼里。颜良从信都逃出去才几个月,又只带着这么几个士兵,估计颜良也没有混出个什么大官,便出言讥笑。 “大胆!放肆!颜良大人是城外大军的统领。你最好客气点,惹恼了幽州骑兵,小心你的脑袋。” 共看出了那郡兵将领的无礼,不过他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他还以为是这郡兵将领没把幽州官军放在眼里呢,不由得怒火冲天,老子们现在是官军了,谁还敢跟老子们无礼? 共的一顿暴喝,让那安平郡兵将领也吓了一跳。今天上午头领传下话来,说城外来了大批幽州官军和黄巾军俘虏,要大家严格盘查,小心那些黄巾军俘虏混进城来,他才这么放肆。只是没想到带队的将领竟然是颜良,他还真不敢惹怒幽州官军。 “颜良大人。都怪张定眼拙,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张定一般见识。” 颜良一直没有做声,冷眼观看着他们吵嘴。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幽州官军的军候大人,不会跟这些小头目一般见识,何况他也不认识这个叫着张定的守城将领。见这个小头目认错,也懒得理他,朝共挥了挥手,径直往城里走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望着颜良远去的背影,那个自称张定的郡兵将领自嘲地叹了一口气。颜良的冷漠可深深地刺通了他,比骂他一顿还让他难受,难道自己一个守城的将领,连让你说句话的资格也没有? 颜良进得城来,直奔家门而去。街上的一切还是原样,颜良却没有心情欣赏。偶尔碰到个街坊,颜良也只是点头而过。不过让颜良不解地是,那些街坊好象看什么稀奇,远远地看着他。 “娘。” 推开自己家的院门,颜良便高声大叫。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是摆设已经不是原来的摆设。颜良一下子竟然认不出来了。只见从屋里出来个年青女人,手里还抱着个小孩。 “你找谁?”那女人轻声细语,连正眼也没敢瞧颜良一下,怯生生地问道。 颜良看了看那个女人,越发地奇怪,他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是我的家,你是谁?” “什么?你的家?你走错了吧。这是我的家,怎么成了你的家了?”那女人惊讶地望着颜良,紧紧地抱起了手中的孩子,仿佛看到了一个坏人。 “啊……我的家我会认错吗?你究竟是谁?我娘呢?”颜良更加莫名其妙,不由得四下查看起来。 “你娘?我怎么知道。我搬进来的时候,这里是个空屋,什么人也没有。”那女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稳定了一下情绪,退后一步说道。 “啊……” 颜良楞了一下,既然从这个女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他也懒得跟她废话,随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刚刚走出院门,就看见隔壁的二婶从她家走了出来。原来她听见外面纷乱的马蹄声响,准备出来看看热闹,却没想到看见了颜良。 “二婶,我是颜良,我娘呢?” “啊……颜良,你可回来了。”那二婶话没出口,眼泪已经下来了,紧接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颜良啊,你娘可遭了大罪呀!自从你离开信都,太守大人的公子就放出话来,谁敢收留你母亲,就烧了谁家的房子。房东害怕了,就收回了你家的房子,你娘也被赶了出来。前些日子我还见过,好象在城隍庙那一带要饭呢。” “走。” 颜良回头对共说了一声,跳上马就往城隍庙跑。城隍庙就在城东,无家可归的人都在城隍庙里栖身。几匹快马从街上狂飚而过,吓得行人纷纷避让。刚到城隍庙门口,颜良几乎是从马上飞了下来,朝着城隍庙里奔去。 “娘啊……” 等共等人从庙门跑进来时,只见颜良跪在地上号啕大哭,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中年妇人站在颜良面前,紧抱着颜良的头。泪流酒面。自小就当山贼、心硬似铁的共,见此情景,也不由得鼻子一酸。 “儿啊……” 颜良的母亲悲中心起,抱着颜良的头高声痛哭。几个月来的心酸、艰辛涌上心头,真哭得昏天黑地,痛不欲生。那一声声地悲涕在城隍庙里回响,引得城隍庙里的其他人也跟着长吁短叹。 “共,你去找辆车,我把娘送到城外营中,我去算笔帐。” 颜良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眸子里闪现着凶光,满脸充满了杀气。他匆匆忙忙地对共交待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去,那隆隆的脚步声震得城隍庙也跟着发起抖来。 共立即就明白了颜良的意思。他也是个血性汉子,这种事就是自己也忍不住,怎么会不明白颜良要找谁算帐。他知道现在就是劝也是劝不住的,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军候大人,你现在可是重任在肩,可不能误了将军大人的大事。就是要算帐,也不能蛮干。我马上派人回去,占住了西城门,你怎么算帐就行。” 多年的山贼经验告诉共,要想在城里有所行动,必须要想办法控制城门,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就算是不能占领城门,也要在城门附近多布置一些兄弟,以便在关健时刻夺下城门,冲出城去。 “我等不及了,这帐非算不可。” 颜良猛地一挥手,气呼呼地打断了共。他已经被仇恨烧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他现在一心一意地只想着报仇雪恨,至于能不能出城、如何出城,他已经没有了心思。 “可是你也得等我把大婶送出城啊,你总不能让大婶也跟着遭难吧。” 共是个聪明人,知道拦不住颜良,便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办法。颜良就是再鲁莽,也不会丢下自己的亲娘不管,只要颜良的娘不出城,颜良就不会去找我拼命。 “那好,你快去找车。”颜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共和几个士兵赶去找车,他自己只好又回到他娘的身边,继续跟他娘说话去了。 信都城门 信都城门 共稳住了颜良,连忙带着手下人跑了出来。他心里可是明白的很,这颜良是将军大人的得力将领,情同手足,要是他有个好歹,自己也完了,山贼当不成了,官军也做不成,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们两个赶快回去,告诉文丑军侯大人实情,让他带人想办法夺下西城门,接应我们出城。要是误了颜良大人的性命,我们谁也活不了!”共跟两个亲兵说明了情况,命令他们迅速回去。 共是个有心人,望着两人飞马而去,还是觉得不放心。要是他们半道被安平郡的官兵拦下怎么办?虽然同是官军,可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况且颜良要找的又是太守大人的公子,搞不好就会身首异处。 “你们两个,也去给文丑大人送信,一定要让文丑大人明白,此事重大,千万不能误事。” 前面两个走了一会,共还是不放心。又派出两人,并再三叮嘱,一定要让文丑夺下西城门。等那两人走了,共想了想,这才带着剩下的二个士兵去为颜良找车。 走到街上,共并没有急着找车,而是慢慢地逛起街来。他知道颜良是个孝子,决不会让他母亲就那么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地骑着马出城的。所以他逛到一家成衣店,东挑西挑,慢慢地打发着时光。 …… 城外的大营里,俘虏们走了一夜的路,大多数还在睡觉。而骑兵的则在练习马上刺杀,文丑和乐武站在操场边上看着,有一句无一句地说着什么。突然,两个士兵骑着马,朝着操场冲了过来。 “军候大人,不好了。” 那两个士兵把情况说了一遍,文丑立即就感到问题严重了。对于攻打安平官军,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他之所以不愿意陪着颜良进城,就是不愿意看到那些安平郡的熟人。然而,攻打安平官军会不会给将军大人带来麻烦呢?他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当即下达了命令。 “乐武。赶快安排一千人,化装后分别从东、南、北城门混进信都,进城后到西城门附近等着我们。听到我们攻城墙,你们就在城里放火,然后我们内外一起攻打西城门。” “是。” 对于派出内应攻打城镇,乐武可是相当的有经验,当时他们在盘岭山寨的时候,曾经攻打过许多县城。而且他手下的那些山贼,对于混进城去可是相当的有经验。当下他就点起一千人出发了。 等到乐武带着人马走了,文丑便命令濮阳官兵和黄巾军俘虏们集合起来,让濮阳官兵将领守好营寨,等待他的命令,这才带着剩下的骑兵,大摇大摆地朝着信都城开去。 …… 城隍庙里,颜良扶着他母亲坐在庙门口的台阶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共。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眼看着太阳渐渐地偏西了,共还是没来,颜良不由得有些急了。 “这个狗东西,找辆车还能这么费事?该不是跑回去了吧。” 颜良心中恼火,嘴里便开始咒骂共,话音未落,突然看到一辆车赶了过来。只见共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还抱着不少女人的成衣。他笑嘻嘻地跑上前来,冲着颜良笑着说诉苦。 “颜良大人,真是对不住啊,让你久等了。我看大婶没有一件好衣裳,就去挑选了几件,快让大婶看看合不合身。” 见共买来这么多衣服,颜良气也消了,心里还感激这共怪细心的。他把母亲扶上了车,让四个士兵跟着往西城门而去,自己则跳上马往城中跑去。共摇摇头,苦笑一声,跳上马也跟上了颜良。 “驾啊……” 颜良打马飞奔,在街上一路快跑,惊得街道两旁边的行人慌忙躲避。有几个躲闪不及的小贩,挑着的担子被撞得飞了起来,满筐的甜枣滚得满地都是。更有胆心的居民,马上关上了临街的窗户,生怕惹上了什么灾祸。 “吁……” 颜良一勒马缰绳,那马昂首长嘶一声,两只前蹄跃上半空,停在了醉月楼前。颜良飞身跳下马来,理也没理那迎上前来的酒店活计,穿过酒店大堂。径直朝醉月楼的二楼跑去。 “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颜良猛地推开赌场的大门,引得满屋的人抬起了头,惊奇地盯着颜良。颜良没有理睬任何人,眼睛往里一扫,就看到了太守大人的公子。他可是这里的常客,十回就十一回在这里赌博。 颜良紧盯着太守大人的公子,径直走了过去。那太守大人的公子显然没有料到颜良会突然出现,一时之间楞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颜良快走到他面前时,他才回过神来。 “拦住他。” 然而此时叫喊已经迟了,赌场上的赌徒虽然不敢得罪太守大人,可是他们也不敢上前阻拦。那颜良他们可是惹不起,或者说他们不是对手,更不想当冤死鬼,理智在选择了站着不动。 “去死!” 几乎是在颜良暴喝的同时,颜良的大刀已经拨刀鞘来,那清脆的钢刀出鞘声还在大厅里回响,所有人的眼前已经闪过一道寒光,刹那间大厅里明亮了许多,大家怔怔地象中了魔法般地定在那里。 “哒……”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看见颜良动刀,却见颜良手提着钢刀,站在太守大人的公子身旁。那明亮的钢刀上。有一滴血珠在慢慢滚动,最后到达钢刀的刃尖,轻轻地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太守大人的公子脸上满上惊恐,两眼直直在盯着颜良,嘴唇微微张着,仿佛想说些什么。唯一让人觉得诡异的,是他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两个眼珠也一动不动。 渐渐的,他的脖子中间冒出了一圈血丝,犹如涓涓细流,可是那细流越来越快,越来越粗,最后变成了一幕瀑布,顺着身躯奔流而下,不一会,太守大人的公子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杀人啊……” 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也不知是谁最先发出了一声惊叫,整个赌场这才喊声一片。紧接着人们纷纷朝赌场大门跑去,一时之间,把个赌场大门挤得水泄不通,好一阵子才挤出门去。 “呯……” 也许是看到大家都跑了,太守大人的公子才想起了逃跑,那颗脑袋却更着急。竟然离开身子朝前跑去,结果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身子往前一倾,重重地摔在地板之上。 “铛……” 颜良抬起右手,把钢刀插进了刀鞘,他轻蔑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太守公子,却看到了太守公子那紧盯着他的眼神,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他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安平郡太守府的后院里,太守王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三姨太趴在他的身旁边,挥动着小拳头,轻轻地敲打在王然的腿上。王然不时地哼哼几声,显得那么惬意、那么舒服。 “大人,不好了,颜良把公子杀了。” 就在王然尽情享受的时候,一个仆人竟然连门也没有敲一下。直接就冲进王然的内室,吓那三姨太手一哆嗦,一拳重重地敲打在王然的腿上,惊得王然坐了起来。正要发火,可是那仆人的一席话,让王然差点晕了过去。 “啊……那颜良不是跑了吗?他怎么回来了?”王然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没把三姨太掀翻在地。不过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恶狠狠地瞪了那仆人一眼。 “他现在是幽州官军的将领,城外路过的幽州官军,就是由他和文丑率领的。”那仆人吓得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 “那公子在哪?”王然有坚紧张了,急切地问道,他比谁都清楚,那颜良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他真的进了城,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在醉月楼赌钱,颜良冲了进去,二话没说,就把公子杀了。”那仆人说得直截了当,却无疑于晴天霹雳,在太守府轰然炸开。 “啊……” 王然这下是真的晕过去了,这可是他的独生儿子,他只觉得头昏目眩,两眼一片金星。浑身软弱无力,当即就昏倒在了床上。三姨太可是吓得不轻,又是喊叫,又中掐人中,好不容易才把王然弄醒过来。 “赶快命令关闭城门,捉拿颜良。谁要是放跑了颜良,我让他全家偿命。” 王然一醒过来,立即恶狠狠地下了命令。那仆人飞快地跑了出去。王然还觉得不解气,一把推开三姨太,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匆忙穿上衣服,几步就窜到门外,从墙上摘下宝剑,直奔太守大堂。 “击鼓升堂。” 那些衙役们已经知道了公子被杀,一个个小心翼翼地站立在两旁。生怕太守大人一生气,把怒火迁移到他们身上。只见王然从签盒里抓起一把令签,使劲朝他们扔了过来。 “所有衙役全部出动,捉拿颜良。放跑颜良者,灭他满门。” 衙役们连忙上前捡起令签,拔腿就往外跑,一刻也不敢多呆,等跑到门外,才敢松一口气。王然打发走衙役,又想起了家丁,他跑出太守大堂,对外面的仆人喊叫起来。 “叫上所有家丁,跟我去捉拿颜良。” …… 乐武带着一千多人,分成若干的小队,分投四门而去。而他自己则带着十几个人,慢慢地朝南门走来。由于要混进城去,所以都没有骑马,也没有带什么兵器,只是在身上藏了一把尖刀。快到南门的时候,他就看见三三两两的小队,正在慢慢地向南城门靠拢。 “站住,干什么的?” “进城,喝酒、耍钱。” 乐武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跟着四个士兵,大摇大摆地朝城门走去。那守城的士兵长枪一横,拦住了乐武的去路。乐武嘻嘻地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口袋,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搀得那士兵口水直流。 “拿去,给兄弟们买杯酒喝。” 乐武扔给那士兵几个钱,朝后面摆摆手,径直朝南门走去。那士兵把钱接在手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乐武一行人已经进了城。他把钱在手中抛了抛,装在了口袋里。 紧接着,不断地有人往他们手中扔钱,然后接而连三地有人进城,半个时辰不到,守护南城门的几个士兵口袋里也开始叮叮当当的乱响,一个个眉开眼笑,庆幸今天运气来了。 “兄弟们,今天该不是财神路过吧。” “呵呵,管他呢,有钱咱们就接着,没点想头谁他妈地站在这里受冻。” …… 张全是共、乐武手下的一个百人将,他却没有乐武那么顺利,他赶到北城门后,正要进城。却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他也准备了赏钱,可是他碰到个不领情的守城将领,那家伙把张全的钱打掉在地上,命令士兵们搜他们的身。 “他妈的,不识抬举,不就是几个守门的狗嘛,你他妈的神气什么!……” 张全见贿赂不成,就准备采用另一招。他蹲下身子慢慢从地上捡钱,一边捡,一边骂骂咧咧,越骂越难听,那守城的将领终于忍受不住,上前来踢了他一脚。张全心中一喜,扭住他就打了起来。 “官军打人啦,这还有没有王法啊,你们大家评评理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那些紧随在张全身后的士兵立即围了上来,有的推推攮攮,有的骂骂咧咧,更多的则稍稍地溜进了城里。一时之间,北城门挤得水泄不通,打架的,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 “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张全朝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个士兵就躺在了地上。张全一把抓住守城的将领,要拉他进城去评理。张全也是山贼中的高手,对付这么个守城的官兵将领那是轻而易举,一行人拖着那个将领就涌进了城里。 “走走走,到太守府去评理。” 一行人拖拖拉拉,那些守城的官军也上来帮忙,互相拉扯了一阵,终于把那个将领拉开了。张全一伙人嘴里咒骂着,径直往太守府走去,说是要告这个守城的将领,渐渐地远去了。 乐武夺城 乐武夺城 颜良走出醉月楼的大门,共牵着两匹马正在门口等他。他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迷离了他的双眼,他收回目光,走到共的身边,从共的手是接过马缰绳,飞身跳上了马。 “走,我们出城。” “走。” 共答应一声,也跟着跳上马,两腿一夹马腹,跟着颜良朝西城门跑去。一路之上,街上的行人对他们侧目而视,待他们过去后,才开始指指点点。更有胆大想看热闹的,竟然跟在他们身后,一溜小跑地朝西城门赶去。 “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 等他们赶到西城门的时候,那里已经等着一队弓箭手,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上午守城的那个郡兵将领张定神气地站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嘲笑。他手里举着一把大刀,只要他的大刀落了下来,那些弓箭手就会毫不犹豫地射出箭矢。 “颜良大人,这么快就要走吗?好不容易回一趟信都,怎么着也应该见太守大人一面。你可是他手下得力的爱将哟。难道你要不辞而别?”那张定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冷冷地盯着颜良。 共打马上前几步,用马鞭指着那个张定,恼怒地说道“你什么意思,我们颜良大人可有要事,你敢阻拦?耽搁了大事,小心你的脑袋!” “呵呵,别着急嘛。我想太守大人马上就会赶来的,怎么着你也该让太守大人来送行嘛。”张定冷冷地笑着,尽量拖延着时间。此时他还没有接到太守大人的命令,只是听慌忙出城的人说颜良在赌场杀了太守大人的公子,便自作主张地拦截颜良,想替太守大人捉拿仇人。 “颜良大人,怎么办?”共回过头来,眼看着颜良。 “别管我,你快走吧,快去给文丑报信。”颜良知道今天是出不去了,只好叫共先走。今天他进城只是为接母亲,连盔甲也没有穿,只要自己一动,那一排箭矢肯定会把自己射成刺猬。他朝共摆了摆手,让他快走。 “不瞒颜良大人,信已经送出去了。现在是我们如何出城?”共看了看颜良,很有些表功的意思。 “他们要抓得是我,你快走吧。”颜良摆摆手,催促共快走,他可不想连累别人。 “关闭城门,捉拿颜良!” 可是没等他们两人在那里谦让多久,太守大人的命令就到了。几匹快马飞奔而来,那郡兵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叫喊着,当看到弓箭手截住了颜良后,他们立即跳下马来,大声喊道。 “颜良,你杀害太守大人的公子,还不下马受擒。” 这时,那个叫着张定的守城郡兵将领越发的得意了,今天自己算是开了眼,截住了这么重要的要犯,太守大人还不得大大地奖励自己一番。他清了清嗓子,神气活现地走到颜良前面。 “颜良,赶快下马受擒,否则,弓箭无情。” 看到张定小人得志的样子,颜良狠狠地瞪了张定一眼,却也无可奈何,自己现在落在别人的手里,只能任人宰割了,只是没想到自己两次载在信都城里,他仰天长叹一声,跳下马来。 “共,回去告诉将军大人,我颜良不能为他冲锋陷阵了,请他照顾好我娘,来生我再来报答。” …… 等文丑带着大队人马来到西城门的时候,郡兵们刚刚把颜良带了下去。张定一看文丑带来了这么多骑兵,连忙指挥郡兵们关闭城门。文丑一看情形不对,立即命令骑兵冲锋,可是城门已经关上了。 “快开城门,我们大人要拜访太守大人。”几个骑兵冲到城墙边上,指着城墙上的守军喊道。 “太守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城。擅闯城门者,杀无赦!”城墙上的守军回答的理直气壮,脸上似乎还有些得意。 “我们是幽州官军,快开城门。” “命令你们立即离开城门,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你敢!” “预备,射!” 那张定也许是得意过头了,他兴奋的忘了自己是谁,竟然真的下令朝文丑的骑兵放箭。文丑也是大意。他没有料到官军还真的会向官军放箭,结果一下子被射倒了好几个骑兵,他自己的胳臂上也中了一箭。 “撤退!快撤退!” 骑兵退到射程之外,文丑怒火中烧,自从跟着周永,经历过多少阵战,他还没有受过伤呢,没想到在自己的老家,反而被以前的兄弟们射了一箭。他一口气跑回大营,跳下马来就立即下达了命令。 “所有濮阳乡勇和黄巾军俘虏,全部集合,攻打信都。” 在濮阳缴获的黄巾军武器,都被当作财物装在大车上,文丑一声令下,十五万黄巾军俘虏又武装起来,一个时辰之后,十几万人浩浩荡荡地开到信都城外,把信都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铛铛铛……” 紧急的锣声在大街小巷里迅速响起,信都城里一片慌乱。这下张定才知道闯了大祸,他一面派人去向太守报告,一面组织守城。心里却忐忑不安,这可不是黄巾军攻城,要是太守大人想息事宁人,肯定拿自己当替罪羊。 …… “大人。大事不好了,幽州官军要攻城了。” 王然正在大堂里审问颜良,可是颜良什么也不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令王然非常恼火,正想给颜良点颜色看看,街上却传来急促地报警锣声。紧接着就有人来报告,他又一次差点晕了过去。 “把颜良押下去。” 他连忙下达了命令,又急匆匆地跑出大堂,随着郡兵往城墙上跑去。他心里明白的很,为了防备黄巾军,他也招募了五万多乡勇,可是这五万多乡勇没有经过训练,也没有参加过打仗,能是那些幽州官军的对手吗?他们可是身经百战,且百战百胜的队伍。 跑到城墙,他往城下一看,天啊,黑压压一片,数也数不清。看来这幽州官军把黄巾军俘虏也派来了,那些黄巾军更是妄命之徒,他头上的汗不由得冒了出来。他擦了擦汗,朝城下喊了起来。 “城下的官军将领听着,你们也是官军,怎么要攻打官军。你们不怕诛灭九族吗?” 文丑听到有人喊话,催马走上前来,在离城墙一箭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几百步外,一个当官模样的人站在城墙上,文丑立即认了出来,那就是王然那个狗官。不由得怒火中烧,朝着城墙吼了起来。 “城墙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幽州官军,只是从安平郡路过。可是你们却扣住了我们的将领,还射伤了我们的将士。赶快送还我们的将领,严惩肇事的安平官军,此事就此罢了。如若不然,当踏破安平,鸡犬不留!” “颜良在城中杀了人,我们当然要捉拿他归案。至于射伤你们,那只是误会。” “误会?那你让我射一箭试试。”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放回我们的将领。严惩射箭的官兵,赔偿我们的损失。” “这不行,颜良杀了人,决不能放了。” “那你就等着吧,等我们攻下了信都,再找你算帐。” “你们就不怕皇上灭你们的九族?” 文丑也懒得理他,要是颜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是活着,还有什么脸面见到兄弟们?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什么皇上、什么王法,统统都是狗屁,除了周永,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城墙上的官兵们听着,我们这次攻城,只因为太守大人扣了我们的将领,与你们无关。只要你们不与我们作对,我们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平常的时候,信都城里的人们应该做晚饭了。可是今天幽州官军包围住了信都,让全城的百姓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们万万没有想不到,自己的城池竟然让官军包围起来了,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乐武、张全终于在离西城门不远的地方碰头了,却没有等到另外两路人马进城。双方互相通报了一下人数。结果跟着乐武的三百人基本上都混进了城,而跟着张全的三百人却只进来了一半,张全不由得苦笑起来。 “真他妈的倒霉。” “别抱怨了,还有两路甚至没能进来呢。如今文丑军候已经在城外行动了,你派些人去放火吧,等火一起来,我们就去抢夺城门。” “为什么这种事总是我干?” “谁叫你倒霉呢。” 张全气呼呼地走了,乐武则带着他的手下慢慢在往城门口摸去。此时的西城门也是人来人往。不断地有官军朝这里开来,他们送来了石头、滚木,看样子官军还真准备拼命守城了。 “救火啊,救火啊……” 正当乐武他们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突然从城里传来一阵阵惊呼声。乐武回头一望,好几处大火已经烧了起来,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信都城的夜空,整个信都城如同白昼般明亮。 “兄弟们。杀啊……” 乐武大喊一声,从腰里抽出了刀子。三百多人发声喊,一起亮出了自己的尖刀,一起朝着城门奔去。尖刀虽然小了一点,可也是尖刀,此时的守城官军几乎全部集中在城墙上,谁会想到从城内杀出一支队伍来呢。 “杀啊……” 慌乱之中,守城的官军迎了上来。乐武猛窜几步,挥刀迎上一名安平官军。那官军早已经看清他们拿着的是短刀,信心增强了许多。可是还没有等他的大刀劈下来,自己的肚子上却被扎了个窟窿,手是的钢刀也转到了别人的手上。 钢刀在手,乐武更加凶猛,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翻一个安平官军,抬手就是一刀砍向对方的面门,但是那家伙异常灵活,就地一滚,竟然躲过了乐武的一刀,乐武回手再砍,直劈那家伙的脑袋,但是他反应也很快,手中的大刀往上一挺,接住了乐武的一刀。恼怒的乐武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裆部,疼得那家伙嗷嗷大叫,趁他护裆的瞬间,乐武大刀往下一砍,终于切开了他的脑袋。 “咚咚咚……” 这时,乐武听到了门外的撞门声,他知道文丑的进攻已经攻到了城门下。连忙跳了起来,挥舞着大刀朝着城门杀去,一把钢刀左劈右砍。转眼间砍倒好几个安平官军,不一会就杀到了城门前。 “打开城门。” 乐武暴喝一声,十几个士兵冲到了城门之前,开始用手中的尖刀狠砸城门的门栓。不过这门栓也够紧的,十几个士兵一面和守城的官军拼杀,一边狠砸城门,砸了好大一会,还是没有打开城门。 “夺回城门。” 一个安平官军将领高喊一声,带头冲了上来,挥刀连砍几个幽州官军,顺手又插上了木栓。幽州官军费了半天劲打开的木栓又被他关得严严实实,同时,他身边又冲上来几个官军,守住了城门。 “杀啊……” 乐武两眼冒火,将手中的大刀朝前一指,发出一声狂吼。他猛地一个飞跃,扑向那个将领。那将领举刀相迎,却不料乐武凌空之中一个翻身,刀锋一转,切向那将领的腰腹,一股血水喷射而出,迷乱了乐武的双眼。 信都城门终于被打开了,早已冲到城门下的濮阳乡勇潮水般地涌了起来,一时之间,城门口显得异常拥挤,那些来不及逃走的安平官军此时已经是无处可逃,被无情地踩在了脚下。 “快,抢占城墙!” 乐武跳将起来,发一声喊,带着乡勇们往城墙上冲去。他带领的三百精兵一马当先,率先杀上城墙。城门两边就是登上城墙的通道,乐武此时以有两刀在手,两把大刀轮番砍杀,一步步杀上城墙。 已经失去城门的安平郡兵哪里还有什么斗志,眼看着城墙就要失守,不仅没有拼死夺回城门,反而向后退去。就是那些郡兵将领,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谁也不敢上前撕杀。 转眼之间,乐武就杀上了城门顶上的城墙,将信都郡兵逼到了离城墙很远的地方。眼看着安平郡兵朝后退去,他也不再追杀,扬起手中的大刀,身后的队伍停了下来。 联合剿贼 联合剿贼 “完了,完了。” 一看到城里火光冲天,王然顿时一阵头晕,差点摔倒在城墙上。再不懂得打仗的王然也看得出来,这是幽州官军在城内的内应放的火,如果城里有了内应,这城还守得住吗? “大人,不好了,城内有人攻打城门。” 王然还没回过神来,又有士兵跑来报告,王然还没有听完,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要不是他的家丁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就不定他就要背过气去。他急切地深吸了几句气,这才缓过气来。 “快,赶快增援,一定要守住城门。”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乐武不仅打开了城门,还占领了城门上的城墙,增援的队伍已经过不去了。王然的手下没有特别强悍的大将,象张定那样的将领,吹牛拍马也许在行,可要是让他上阵拼命,还不如先杀了他。 …… 文丑随着大队走进信都城里。连忙登上了城墙,当他看到乐武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欣喜。他望了望城墙两端的安平官军,心情异常的沉重,犹豫了一会,终于对乐武下达了命令。 “乐武,带三百人赶到太守衙门,把颜良大人救回来。只留下二万濮阳乡勇守住西城门。其他人退出信都城。” “遵命。” 乐武拱了拱手就带着人走了,文丑却陷入了迷茫。刚才下令攻城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现在城墙攻下来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怎么说,这信都城是官军把守的城池,自己擅自作主攻打信都城,会不会给将军大人带来麻烦呢? 不一会,负责放火的张全带着手下赶到了西城门,他来到文丑面前,见文丑一脸的不高兴,还以为自己行动不力,把一半的人丢在了城外,让文丑恼火了呢,连忙上前赔礼。 “文丑大人,末将无能,只带了一半人进城。其他人回大营去了。” 文丑朝他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并没有说什么。这让张全纳闷了,攻下了西城门,等于是占领了信都城,文丑怎么会不开心呢?张全正想开口发问,文丑却突然问道。 “张全,我们擅自攻下了信都城,你说皇上会不会怪罪将军大人?” “啊……” 张全一下子明白了,原来文丑是担心这个啊,真是杞人忧天。攻都攻了,城也占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又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要是怪罪,再反他娘的。反正我们已经造过反了,不在乎多反一次。 “军候大人不必多虑,如果我们不攻城,难道看着那王然太守杀害颜良大人?我相信将军大人是不会怪罪的。至于皇上会不会怪罪将军大人,自有将军大人去操心,他有那么多军师,一定有办法的。” “你说得对,等颜良大人一出来,由他决定好了。我们现在就占住西城门,并把信都城围住,一个人也不准出去。” “不行啊,文丑大人,要是我们现在停下来,那太守肯定以为我们不敢把他怎么样,反而壮了他的胆。” “可是我已经命令停下来了啊。”文丑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这不要紧,我们马上派人过去,就说看在都是官军的份上,命令他们投降,保证不杀他们。如果他们不投降,我们再攻。” “有道理,那你就去一趟。” “遵命。”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全拱了拱手,立即跑了出去。 …… 乐武带着人马,一口气赶到了太守府衙门。太守府留守的官军已经知道西城门失守了,正忙着想逃跑呢,谁知道一队幽州官兵冲了进来,拔腿就往外跑,有的官兵连武器也丢了,乐武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快,带我们去大牢。” 好不容易,乐武抓到几个逃兵,逼着他们带路。当他们来到大牢的时候,看守大牢的衙役也跑了,乐武只得带人冲进大牢。可是大牢里一片漆黑,乐武便放声大喊。 “颜良大人,我是乐武,你在哪啊?” “我们在这里。” 话音刚落,乐武就听到了共的喊声,原来那张定不仅抓了颜良,连共也一并抓了进来。乐武带人冲了过去,看到了颜良和共,他们两人正站在大牢里嘿嘿地笑呢。 “保护颜良大人不力,让颜良大人身陷大牢,你还有脸笑。文丑将军有令,接颜良大人回去,让共在这里坐牢。” “你……” 共吓了一跳,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乐武在吓唬自己,不由得冲乐武挥了挥拳头。乐武挥挥手,让士兵们砸开了大牢,颜良和共这才走了出来。看他们走路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挨打,乐武这才放心。 “军爷,把我们也放了吧。” 就在颜良他们往个走的时候,那些关在大牢里的人纷纷伸出了手,祈求乐武把他们也放了出来。乐武刚想命令士兵们砸开牢房,突然想起了文丑的话。连忙望着颜良。 “放你们出去可以,不过你们得跟我们走。” …… 西城门的城墙上,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局面。幽州官兵占着西城门,离他们三百多步远的城墙上,则由安平郡的官军们守着,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往前进攻。 “安平郡的官兵们听着,我们军候大人有话要对你们太守大人说,不准放箭。” 安平郡官兵们一听,马上就跑去报告王然。此时的王然也是焦头乱额,急得团团转。虽然说幽州官军不该攻城,可是他为皇上镇守一方,随便丢了城池,罪名也是不小。听到对方传话,连忙亲自跑到前沿来。 “有什么话,说吧。” “我们将军命令你们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占领整个信都城了。” “投降?” 王然犹豫了,如果自己投降了,那颜良还会放过自己吗?再说,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自已,可要是不投降,自己的士兵显然不是幽州官军的对手,徒然增加伤亡不说。恐怕他们同样不会放过自己。 “安平官军听着,给你们一个时辰,如果再不投降,我们就开始占领了。” …… 颜良和共、乐武来到西城门城墙上,文丑便把所有的情形向颜良诉说了一遍。颜良的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看来这下子把事情搞大了,这可不是敌人的城池,说占就占的,搞不好,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我们该怎么办呢?” 大概是觉得此事太重大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做声。这可不是一般地对付黄巾军,要对付的是朝廷,哪个将领敢随便说话呢?当然也有不怕事的,共、乐武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考虑了一会,共站了起来。 “两位军侯大人。我觉得此事的关健是太守王然,如果能逼他投降,就等于把他拿在手里,同时我们还要保住他。让他向朝廷上一道奏折,就说有黄巾贼在城中放火,颜良大人协助王然捉拿黄巾贼,太守大人的公子也是被黄巾贼杀死的,就算他为国捐躯了。”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瞒得住呢?” “有什么瞒不住的,城里的百姓未必知道真相。当然,那些守西城门的郡兵肯定要带走,不能让他们留在安平郡了。其他的都不足为虑,只要王然不倒,安平郡的那些官吏们也不敢乱说。” …… “安平郡的官兵们听着,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如果你们再不投降,我们就要进攻了。” 一个时辰之后,张全又受命喊了起来。他现在才真正的感到什么叫着骑虎难下,要是王然真的不投降,那还真不好收场。不由得在心里骂道这官军还真他娘的不好当,瞻前顾后的,干点什么都不痛快。 王然也是热锅上的蚂蚁,同样也是骑虎难下。思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那颜良连他的儿子也敢杀,肯定也敢杀他,听到张全的喊声,急得他汗都下来了。 “大人,我们还是派个人去跟他们谈谈吧,说不定能消除误会。” 太守府的长史也是王然的亲信,见王然没有了主意,也替王然着急。按说太守府长史应该去冲锋陷阵。可是他这个长史是花钱买来的,实在不是那块料,只能在旁边为王然出出主意。 “对对对,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吧,别人去我也不放心。” 那长史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没事出什么馊主意,这下把自己送了进去。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朝幽州官军那边走去。心里却在不断地祈祷,颜良兄弟,我可没有得罪过你呀,你千万可别拿我出气。 “幽州官军听着,我们长史大人过来了。” “让他过来。” 张全一听长史可来了,心中不由得一喜,看来这事有望妥善解决。这真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那长史高高地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一直走到张全的面前,才把双手放了下来。 …… 张全带着王然的长史来到颜良和文丑的面前,那长史见颜良和文丑没有一丝笑容,心跳得越发剧烈。他可是认识颜良,慌忙上前几步,正准备跪下,想想又觉得不妥,就改为双手抱拳,朝颜良和文丑深深地施了一礼。 “安平郡太守府长史陈遥见过军候大人。” “哦,原来是长史大人。太守大人派你来投降的吗?” “是,哦,不是。军候大人,太守大人让我来跟你们谈谈。” “要降就降,要打就打,有什么好谈的?” “军候大人,幽州官兵是官军,安平郡兵也是官军,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只要是消除了误会,有什么不好谈得呢?” “哦,误会,有什么误会?” “我们都是官军,在消灭黄巾贼时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才引起了我们两家不愉快。” “是这样啊。” 颜良也是聪明之人,马上就明白了王然的意思。这是王然有意为他自己找台阶下,自己是不是也就坡下驴?可是不行,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王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要是自己顺着台阶下了,王然反悔,怎么办?他马上想起了将军大人的老办法。 “你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个误会。为了消除这个误会,也为了消灭黄巾贼,还得请太守大人帮帮忙。” “哦,帮忙?那好啊,只要我们帮得上,一定为将军大人效劳。” “幽州官军与安平郡兵联合剿灭黄巾,旗开得胜,请王大人帮三个忙。一是向朝廷奏报请功。二是派给我们三万安平郡兵,三是拔给我们三万郡兵一年的粮草。” “啊……” …… “敲诈,他这是敲诈!” 长史陈遥把颜良的话带了回来,没想到王然一听火冒三丈,自己好歹也是个太守,怎么能容忍这种恶意敲诈?他在南城墙上的门楼里走来走去,一肚子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大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恐怕这误会将越闹越深,到时候真不好收场啊。再说,这些郡兵已经了解了真相,让他们带走也是好事。” “我就不信,他颜良真的敢占领整个信都城。” “大人,那颜良只是烂命一条,大不了浪迹天涯。可是大人你不同啊,你是朝廷的官吏,一方的父母官,你总不能和颜良一样去亡命天涯吧。” “唉……我怎么碰到这么个无赖。” …… 又是一个明媚的上午,太阳依旧照在信都的城墙上。虽然已经用水冲了好几遍,但是依然能看得到城墙上的血迹。王然不由得皱了皱鼻子,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令他差一点吐了出来。 “总算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了。” “大人,给朝廷的奏折已经发出,太守大人亲临前线,奋勇抗击黄巾,贵公子大战黄巾逆贼,英勇捐躯的英雄事迹已经派人到处传扬。” “辛苦你了,改日本官一定好好的奖赏于你。” “大人,奖赏不奖赏倒是其次,只是我们马上就快没有粮草了,大人还得快快想些办法。” “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让那些乡绅、大户们分摊。你传令下去,就说为了剿灭黄巾逆贼,让全郡所有的乡绅、大户有粮的出粮,有人的出人,重新组建安平郡兵。” 张角出关 张角出关 正是深秋时节,周永率领幽州官兵的四万多骑兵和一万多操作投石机械的步卒,到达冀州巨鹿郡广宗县。就因为增加了这一万多步卒,使得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大受影响。周永甚至在想,是不是让这些步卒也骑上战马,建设一支机动步兵。 到了冀州的境内。周永突然发现已经有了冬天的感觉,虽然还是十月。却比南阳和东郡冷了许多,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放眼望去,看到的都是冬天的景色。树叶已经大部分脱落了,阴郁地站在那里,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田里几乎没有什么庄稼,看样子今年的收成很差,真不知道今年的冀州百姓该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周永和几个军师走在一起,便走便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说到了张角的身上。虽然与张角的黄巾军作战了近一年,然而周永对张角这个人并不了解,对他的太平道更是知之甚少,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们之中有谁熟悉张角的太平道,或者他的太平经?” 几个军师互相看看,似乎都有些犹豫。也难怪。象他们这种有身份的文士,平常都不屑于与那些道士为伍,怎么会去研究张角的那一套宗教邪说呢?等了一会,只有张半仙开口说道。 “要说熟悉太平道、或者太平经还谈不上,不过多少了解一些。张角以黄天为至上神,认为黄神开天辟地。创造出开下苍生。又信奉黄帝和老子,认为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在这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在此基础上,张角提出了致太平理想,这也是太平道的基本教义和宗教理想。” “呵呵……张角倒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周永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历史上的任何一个造反者。似乎都有一套非常吸引人的理想,不管他自己信不信,先要把别人忽悠的信了,让那些痴迷的信徒为自己去冲锋陷阵、赴汤蹈火。 不得不承认,张角的教义还是挺有思想的,也确实能够鼓舞人心。激励斗志,体现了他反对压迫、追求自由、渴望幸福的宗旨。表现了他对太平生活的向往。 在这种时代,造反可是要杀头的。而且还是灭九族的大罪。你就是想造反,也得有人追随你否则你就是孤家寡人。如果你想要别人跟着你造反,把脑袋提在裤袋上为你去拼命,就必须要有足够强烈的信念和共同的理想把众人集聚在一起。 “张角常持九节杖,一边行医,以符水、咒语,为人治病。上边宣传太平经,主要意思为反对剥削、敛财。主张平等互爱,以善道教化天下,深得穷苦大众的拥护。张角又按太平经中顺五行的方法,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理论。推算出苍天以死,黄天当立,因此选定于甲子年甲子日起事。由于唐周告密,不得不提前起事,错过了日期,因此张角必亡。” 不管张半仙是不是真的迷信,他对天道运行还是挺相信的。眼看张角就要灭亡了,他并不认为是朝廷官军打败了张角,把张角的失败归咎于张角没有按照推算好的日期起事。 “呵呵……张灵先生真是高见!”周永笑了笑,也懒得与他争辩。要他们接受唯物主义思想,恐怕比登天还难。他感兴趣的是,在这个时代,以什么样的思想、或者教义来统治天下,才是最有效的呢? …… 幽州骑兵到达广宗后,按照皇甫嵩的命令,在离广宗三十里的地方扎下大营。unknown 张宝夜逃 二天,周永带着几个将领、军师和一个骑兵屯的护卫,就往巨鹿郡田丰的家里赶去。这两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能留给袁绍,就是绑也要把他们绑来。 田丰可是冀州的名人,他家的位置也是好找的很。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永他们就找到了田丰的家。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庄,田丰的家就在村子的中间,是这个村子最好的人家。 浩浩荡荡地来了这么多的骑兵,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更有热心的村民,马上跑去报告了田丰,等周永他们赶到田丰家的时候,田丰家的大门却紧关着。 “对不起各位大人,我们家老爷病了,不能见客。” 敲了半天门,差不多连门都要砸了,田丰家的仆人才出来开门,却说田丰病了。周永和众位将领和军师一笑,知道这是田丰不想见他们。 周永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宁愿连朝廷的官都不做了,也不来愿意来帮助自己!难道他是故作清高,想要自己三请四邀? “麻烦你告诉田大人,他今天要是不见我们。我们就放火把你们家烧了。” 周永也不跟他客气,你不是倔吗?我比你还倔,看谁更倔。我就是烧了你的房子,还是要把你抓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仆人吓了一跳,看着这些凶神恶刹的官军,估计真会放火,连忙跑了进去。 过了一会。那仆人又跑了出来,不过这次他还带着好几个仆人,他们一个个拿着手桶,端着木盆,里面装着水,看样子是准备救火。那个仆人哭丧着脸,对着周永说道。 “我们家老爷说了,要烧你们就烧吧,反正这房子也不值钱。” “啊……” 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啊,难不成真的烧了他的房子?不行,还真不能烧,要是真烧了他的房子,我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想让我出丑,我偏让你出丑。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有一女子怀抱婴儿,在刺史府状告田丰。说他始乱终弃,让人家女子生了孩子,又不敢认帐。他要是不出来应诉,我们就将那女子送到洛阳,让天下人都知道田丰大人的好事。” “啊……” 这回轮到那仆人吃惊了,他当然知道他家老爷不会干这种事,可这些官军真要是嚷嚷起来,谁来为你辩驳?这要是传了出去,老爷一生的清白都将毁于一旦。他二话没说,又朝院内跑去。 “各位大人,里面请。” 等到仆人再出来的时候,虽然非常气愤,却也客气了许多。他领着周永他们走进院内,进入堂屋里坐下,给每人倒了杯水,就站在一旁,等他们的老爷出来见客。 “见过各位大人。” 等了一会,田丰终于还是出来了。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装的,田丰的脸上还真是有些病容,不过显然行动自如,绝对没到不能见客的地步。周永等人也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将军大人这么远赶来,执着的要见在下,不知有什么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田丰先生病了,特来看望。同时,也想请田丰先生重新出山,为冀州百姓的安宁而出谋划策。” 周永知道这家伙倔,干脆不说自己要请他,而是让他为了冀州百姓出来辅助自己,看你怎么好意思拒绝。你总不能置冀州百姓于不顾吧,传出去一样有损于你的清名。 “唉,承蒙将军大人看得起,可是在下有病在身,实在是力不从心矣。” “田丰先生不必叹气,我们军中可有当今天下最好的神医华佗。什么样的病症,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 田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明白今天周永是有备而来,轻易不会放过自己,便坐了下来。他把周永和他手下的将领、军师们一一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在心里发惊,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将军大人这是何苦呢?你手下有如此众多的精兵强将、谋士云集,还用得着在下吗?” “当然用得着。” 周永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容田丰多说。他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谁是人才,并且要用好这些人才。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人才多了,不能让他们充分发挥作用。他也要把他们养着,而不能让他们为别人所用。 “田丰先生,一个人能力再大,也需要大家的帮助。我们之所以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战胜黄巾军,就在于军师们足智多谋,将领们冲锋陷阵。” “唉……”田丰仰天长唉一声,半响没有说话,把一屋子的将领和军师们冷在那里。过了良久,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军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确实帮不了你。” “哦……田丰先生此话何意?”周永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他如何就帮不了自己了。莫不是象张半仙一样,故弄玄虚地吓唬客人,好让客人掏钱吧。 田丰看了周永一眼,淡淡地说道“将军大人,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如果在下料事不差,将军大人离祸不远矣。” 周永看他越说越玄了,便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还请田丰先生明言。” 田丰看了看众位将领的军师,神色异常的凝重“纵观当今天下,手握重兵者,唯西凉董卓、冀州将军大人矣。然董卓远在西凉,而将军大人却离洛阳很近,皇上安心乎?董卓兵少将寡。将军大人却有如此众多的强将良谋,有哪个君主还能睡得着?” 周永听了心里一惊,这田丰的话说到点子上了。他当然想到皇上可能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想到皇上会猜忌自己。现在就是要想办法让皇上消除猜忌,要是被皇上惦记着,他找个借口就可以把自己灭了,难道现在就要造反不成? “哦……田丰先生可有良策教我?”怪不得田丰不愿意帮助自己,大概他怕受到牵连吧,说不定那沮授也是这个原因,不敢来帮助自己。现如今汉室还很强大,他们肯定不敢有非分之想。 “将军大人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进必致天下大乱,百姓遭殃,退则将军自身不保,将士们恐起祸端。”说到这里,田丰停了一下,他看了看周永,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方才说道“为将军大人计,最好不要留在冀州。将军大人要在消灭张宝之前,就要作好布局。将军大人的俘虏都在幽州,所以将军大人最好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回到幽州,把幽州作为自己的立足之地。静观天下之变。” 听完田丰的话,周永犹如坠入冰窟。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冀州刺史,难道就为自己带来了祸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自己是汉灵帝刘宏,如果手下有这么个大将,自己能安心吗? 至于如何回到幽州,周永倒是有很多办法,那些鲜卑人、乌桓人经常侵扰幽州,只有让自己的人与他们大打一场,就有了回幽州的借口了。只是这冀州刚刚到手,他确实有些舍不得啊。 “田丰先生所言甚是,也合我意。我想知道的是,沮授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和我所见略同。” “那好,我们走吧。”周永站了起来,对田丰说道“田丰先生,跟着我们一起去请沮授先生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幽州。” “谁跟你说我要跟你们去幽州了?我只是给你们出个主意,我可不去幽州。” “什么,你不去?田丰先生,你可别开玩笑,我现在还是冀州刺史,你要是不去,我就让一个女子抱着孩子到你家里来。” “将军大人,有你这么请人的吗?” “呵呵,我就喜欢田丰先生的直爽。走吧,田丰先生。” “将军大人,你可不能强人所难。我帮你出了主意,已经对得起你了,你可不要难为我。” 难为你?周永差点笑出来了。我现在可没有时间来个什么三顾茅庐,今天就是绑票也要把你带走。就你这套院子,也不值几个钱,留给村子里的百姓当个纪念吧。 “田丰先生,今天可就对不起了,你要是不走,我就命令士兵们强行把你抬走。” “唉……我怎么碰到了一群土匪!”田丰仰天长叹,苦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 清河城南三十里,张宝的黄巾军大营里,虽然厚厚的积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大营,可是黄巾军的士兵们还是在利用没有下雪的时机进行操练,一阵阵的喊杀声在大营里响起。在茫茫的冀州雪原上无尽的蔓延。 十几匹快马从远处奔来,急促的马蹄声令防守大营的士兵抬起头来,放眼望去,却原来正是黄巾军的斥侯,远远地扬起了手中的长枪,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守卫大营的士兵立即打开了大门。 “报……人公将军,幽州骑兵正在调集冀州各地步兵。已达六万多人,现在正在幽州骑兵大营训练,不日即可攻打我们大营。”几个斥侯跑进张宝的大帐,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张宝吓了一跳,光有幽州骑兵,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步兵,那周永还真能攻打黄巾军大营了。想到这里。张宝现在也坐不住了,他连忙把手下的将领们召集起来,商量对策。“各位将军,周永已经开始在调集步卒,看来他要与我们决战了。各位将军有什么计策?” “人公将军,我们还是撤走吧,现在黄河已经封冻结冰,正好可以让我们转战到中原去。”严政早就想走了,他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张宝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非得在这里与幽州骑兵对着干,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却为周永赢得了时间,现在开始调集各郡兵马,这下黄巾军再想撤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赞同严政将军的提议。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到中原去。”高升立即站出来支持严政,虽然他们以前为黄巾军该到哪里去曾经有过不同意见,可眼下他们却是非常的一致。 任其、钱林两位更不用说,立即站出来支持严政,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不管到哪里去,离开幽州骑兵就行。“人公将军,我们也赞同立即撤走,呆在这清河郡不是办法。” “哼,你们想过没有,纵然我们能到中原去,难道幽州骑兵就不能到中原去吗?你们可别忘了,他们就是从中原来的。”张宝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满地白了他们一眼。都一心想着逃跑,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不管你跑得多快。你能跑过骑兵吗?颖川的波才、南阳的张曼成不也是被消灭了吗?天下之大,哪里才是他们安生立命的地方呢? “人公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听张宝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没有底,惊恐地问道。 “我们肯定是要撤走的,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幽州骑兵。号称大汉名将的皇甫嵩不是很厉害吗?不还是一样被我们消灭了?不消灭幽州骑兵,我们总是被他们追着打。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既要撤走,也要消灭幽州骑兵。” 张宝对自己可是非常的有信心,连皇甫嵩都战胜了,不相信就不能战胜周永。周永的骑兵再厉害,也只有四万多人,可自己有二十多万人马,如果真的对战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哦,人公将军有何妙计?” 严政、高升、任其、钱林等几个人被他一鼓劲,信心也来了。他们当然明白,要想安全撤退,最好是能消灭幽州骑兵,就算是不能全歼,打残幽州骑兵也是好的,最好让他们不敢追赶自己。几个人连忙凑在一起,商量起消灭幽州骑兵的计策来。 …… 这是一个明亮的月夜,刮了一天的狂风,到晚上的时候,狂风也累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月亮悄悄地跑了出来,照得整个雪原一片刹白。冀州大地沐浴在月光之下,难得地安静下来。 “报……将军大人,黄巾军全部撤走了。”几个斥侯闯进周永的大帐,大声喊道。 “哦……张宝终于忍不住了?往哪里撤走了?”周永一跃而起,连忙问道。 “将军大人,往黄河方向去了。” “召集所有人马,追击黄巾军。” 周永迅速从铺上爬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迅速下达了命令。现在可不能让张宝跑了,皇上已经命令自己为冀州刺史,统领冀州军政事务,等于是把消灭张宝的任务包给了自己。要是让张宝跑了,不用那些大臣们攻击自己,恐怕皇上也会马上撤了自己。 “铛铛铛……” 紧急集合的锣声在骑兵大营里迅速响起,刹那间打破了雪夜的宁静。正在酣睡的将领、士兵们纷纷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只不过大冷的冬天,衣服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也穿不及。 等周永披挂整齐,走出大帐的时候,他手下的将领、幕僚们已经汇集起来了,正在往他的大帐走来。他也来不及与他们多说,招招手就带着他们朝操场上走去。 此时的操场上,所有的骑兵都已经集合完毕,而新组建的步兵却还在往操场上跑,周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步兵刚刚组建,还不能迅速适应幽州骑兵快捷的作风。 “所有骑兵,立即出发!” 周永已经等不及了,他挥挥手,让骑兵率先出发。就是没有步兵的配合,他也有信心把张宝截住。 “张颌、高览!” “在!” “你们带着步兵迅速跟上!” “遵命” 刺杀张宝 一次行动,步兵就拖了后腿,让张颌、高览脸上很难堪,眼看着骑兵已经跑出好远了,而自己的步兵还在集合,张颌、高览气得一刀砍在地上,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你们都他妈的给老子快点,贻误了战机,看老子不一刀砍了你们。” 那些新调集来的郡兵虽然也是精锐,但是毕竟只是地方官兵,纪律性还差了许多,见到张颌、高览发怒,才加快了脚步。还有不少的士兵一边往操场跑,一边还在穿戴盔甲。 等周永的骑兵赶到张宝的大营的时候,早已经人去营空,不仅撤走了所有的人马,而且连粮草、辎重也全部运走了。周永不由得有些纳闷,这风雪连天的冬季,张宝连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车都带着,又能走多快,他就不怕我们追上? “追!” 周永的大刀一挥,四万多骑兵漫过黄巾军的大营,顺着张宝留下的脚印追去。这么明亮的夜晚,又没有下雪,张宝的队伍留下的脚印清晰可见,特别是张宝搬运粮草的大车,留下的车印更是明显。 随着周永的一声令下,四万多骑兵扬鞭催马,朝着南边追去,卷起一阵阵的雪雾,惊天动地的马蹄声连天下的月亮也跟着抖了几抖。然而还没有跑出三十里地去,就见前面的斥侯跑了过来。 “报……将军大人,张宝的黄巾军已经跑出五十里外,正在往黄河边逃去。” “传令加快速度,决不能让张宝逃过黄河。” 周永知道,黄河已经冰封了,张宝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过黄河,必需在张宝赶到黄河之前截住他。此时的周永还真是着了急,催马狂奔。他身后的四万多骑兵也如影随形,打马朝前紧追。 …… 很快,周永就带着骑兵追上了张宝的大队黄巾军。让周永奇怪的是,张宝并没有仓皇逃跑,而是命令手下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摆开了大阵,挡在了周永的面前,仿佛正等着周永的到来。 “吁……” 周永大喝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四万多骑兵在这他的身后缓缓地停了下来。虽然是在晚上,可是周永也看得清清楚楚,张宝神色镇定地立在阵前,脸上似乎还有些得意。 “将军大人,地形与我们不利!” 张半仙马上看到了问题所在。赶快提醒周永。周永这才四下一看,原来这是一座环形山,张宝依托地形摆出了一个环形大阵。而周永带着骑兵猛冲,已经冲进了张宝的环形大阵。 张宝的士兵们迅速奔跑着,快速抢占周围有利的地形。而周围的山势险峻,周永的骑兵不可能爬上去,难道要下马去抢夺高地?如果不抢占这些高地,就有可能被张宝围在这里。 “退出去!” 周永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命令骑兵往后便撤。地势再好,我不在这里与你决战,你也是枉然。趁着张宝的合围还没有形成,周永一挥手中的大刀,四万多骑兵呼啸一声,往后便退。 随着周永一声撤退的命令,四万多骑兵调过马头就跑。骑兵的优势再一次显现出来,在张宝的士兵还没有合拢之前,周永的骑兵已经退到了安全地带着。回过头来,张宝的黄巾军还在山上奔跑。 “呵呵,这张宝算是尝到甜头了,利用地形打败了皇甫嵩,现在又想利用地形对付我们了。” 周永看着前面的黄巾军,朝旁边的军师们笑了笑。话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刚才还是吓了一大跳,这张宝还真是鬼精啊,他既没有埋伏,那样的话斥侯早就发现了。他也没有逃跑,而是一步步地把你引起他选择好的地方,一举消灭你。 “我估计,张宝的斥侯早就选择好了这个地方,就等着我们追击呢。不过我们也不能这么等着,要不然,他的大队人马恐怕就要逃跑了。” 张半仙也是心有余悸,刚才要是继续往前冲,恐怕就要被张宝套进去了。现在虽然出来了,可是把张定也没有办法,就这环形山,骑兵还真不敢上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宝逃跑。 “不要紧,张颌、高览他们马上就应该来了,是该步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周永让骑兵就地休息,等待后面的步兵。以前打仗的时候,都是别人的步兵,自己根本没有操心。现在自己有了步兵,才发现等步兵来攻坚是多么的急人。就这几十里路,他们竟然跑了半天,让周永等得心急火燎。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对张半仙他们说了起来。 “看来,很有必要让步兵也骑上马,他们在行军的时候就是骑兵,在打仗的时候,就是步兵。或者,既是骑兵,又是步兵。” “啊……大人的这个想法倒是很有意思,步兵最大的优点就是攻坚,而步兵最大有弱点就是行动迟缓。如果让步兵骑上马,就能克服步兵的弱点,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半仙马上赞同周永的想法,一只军队如果只有骑兵,没有步兵,很多战斗任务就不能完成,比如说现在遇到了攻打山头,骑兵就无能为力。但是等着步兵慢慢地跑来,张宝恐怕有时间逃跑了。 “大人,如果让步兵骑上马,倒是非常完美。问题是,如果让六万多步兵骑上马,那该是一笔多大的开支?就按一人一马算,也得六万多匹马,如果每匹马五千钱,就得四万万钱,谁养得起啊。” 蒯越笑了笑,泼了瓢冷水。他说得可是实话,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不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呢?可是国力不济,养不起如此庞大的骑兵,可是说,凡是国力强盛的王朝,骑兵就强,凡是骑兵弱的时代,国力就弱。 “呵呵,蒯越先生想得很周到。确实,一下子弄这么多匹马可能有困难,不过可以慢慢来,我们就当作步兵发展的方向。” 周永和几个军师闲聊了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张颌、高览带着步兵终于赶来了。六万多郡兵倒底是精锐,虽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尽管非常疲惫,却也斗志旺盛,周永对张颌、高览摆摆手。 “先休息一会,准备进攻。” 到了中午,本来应该吃饭,可是士兵们匆匆离开了大营,连干粮也没有带,大家只好饿着肚子。好在天气尚好,没有下雪,寒风也小了许多。步兵们休息了一会,周永叫过张颌、高览。 “黄巾军占据了整个环形山,骑兵不能冲锋,只能靠你们步兵了。你们从侧面进攻,只要占住一面,我们就打通了这座环形山,只要骑兵能够通过环形山。张宝就逃不掉。现在,你们集中力量,突击左侧,一定要占领左侧山峰。” “将军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占领左侧山峰。” 二个人答应一句,转身就走了。不一会,六万多步卒跟着张颌、高览朝着左侧山峰爬去。有四万多骑兵押阵,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呐喊着就冲上山去。 黄巾军的将领们看到官军们爬上山来,立即吼叫起来。然而这可不是两军阵前的交锋,箭矢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那些进攻的士兵们弯着腰,为了活命,他们几乎是趴在地上往上爬。 “射箭!快射箭!” “砸石头!快砸石头!” 一块块石头从山顶上滚了下来,正在往山上爬的官军,被一阵阵石头砸得晕头转向,连忙趴在地上,不敢随便动弹。过了一会,被砸得趴在地上的官军回过神来,将领信立即大声吆喝着,催着士兵们向前冲。 “冲上去,往上冲。” 张颌大声吼叫着,提着他的大刀就往山上爬。他挥舞着盾牌,推开那些滚下的石头,根本就碰不到他,士兵们呐喊着跟在他的身后,径直朝山顶上爬去。 山头毕竟不是城墙,山上也没有多少可以用来砸的石头,加上树木的掩护,官军尽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比攻打城墙还是容易多了,他们一步步地爬了上来,血腥的拼杀开始了。 “噗……” 一支冰冷地长枪毒蛇般刺来,高升奋力闪避,但身后左右皆是密密麻麻地黄巾军士兵,避无从避,只能勉强侧过身子,锋利地枪刃早已经刺入高升的左肩,剧烈地疼痛刹那间像潮水般袭来。却越发激起高升的凶性! “去死!” 高升大喝一声,左手握住长枪的枪杆用力一拗,只听“铛”的响,足有虎口粗细地枪杆竟被生生折断,高升再将长刀一横,抵住冀州官军的胸膛奋力往前一推,竟然将最前面地三名冀州官军连人带刀推得连连后退,愣是被他挤出一小片空地来。 “逆贼休得猖狂!” 猛然间,张颌杀到,还没等高升收回长刀再次举起,一支冰冷的刀光骤然掠空飞至,吓得高升连忙后退,左腿却早已中了一刀。高升惨嚎一声,站立不稳,顷刻间左膝跪地。 张颌一见有机可趁,立刻挥刀而前,一刀横斩意欲砍下高升的头颅,高升目光一厉,手中长刀诡异地一挑,准备抢在张颌砍下他的头颅之前挑开了张颌的裆部。 电光火石之间,张颌猛然收刀回撤,紧紧掩住自己的裆部,眼神稍一走神,高升迅速扑了上来,大刀直刺张颌前胸,惊得张颌侧身后退,手中的大刀已然递出,他的刀锋砍中了高升地右肩,拉开了一条数寸长、足有一寸深地血口。 激血如泉水般从高升的肩膀溅出,正想捂住伤口,又一柄锋利地钢刀劈空斩击而至,高升眉目狰狞,拼命想要举手格挡,却感到双手沉重,无论他如何使劲,再无法举起,不得不倒纵几步,大声喊叫。 “撤退!快撤退!” …… 张颌、高览占领了环形山左侧,张宝利用地势攻击周永骑兵的计划不仅落了空。而且二十五万多黄巾军就被困在了山上。周永的骑兵通过了环形山左侧,张宝如果现在想逃,那真的是死路一条。 “我们就把张宝困地环形山,也不用进攻他们,让他们在山里死守吧。” 周永带着众位将领和军师,正在环形山左侧察看张宝黄巾军的阵地。如果强攻,可能会有重大伤亡。虽然攻上了环形山左侧,可是周永的步卒却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让周永心疼不已。 “将军大人言之有理,把张宝困在环形山里,朝廷也不会着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张半仙点点头,赞同周永的决定。这环形山周围并没有人家,黄巾军躲在山上也不会祸害百姓,只要守住两边的出口,黄巾军一个也逃不出去,如果张宝强行突围,只能被无情地追杀。 “可是黄巾军的粮草不少啊,坚持个半年没有问题,皇上等得及吗?如果明年开春后我们还拿不下张宝,朝廷里肯定会有人攻击将军大人。我觉得,还是想办法在年前解决张宝为好。” 蒯越提出了不同的想法,虽然他没有明说,大家心里路明镜似的。汉灵帝刘宏对于将军们可不手软,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只要你打了一次败仗。或者战争进度不如意,他就会撤职换人,卢植、皇甫嵩可都没有好下场。 “环形山可不是广宗城,我估计黄巾军在山上坚持不到一个月。明年一旦开春,黄河解冻,黄巾军再要想渡过黄河可就难度大了。就是张宝想要在这里困守,他手下的将领也会鼓动他突围的。所以,我敢断定,黄巾军肯定会突围的。” 张半仙信心十足地说道,这荒山野岭的,黄巾军的将领们绝对不会在这里等死。他们之所以离开清河郡,无非是想逃到中原去,而困守在环形山没有任何意义,就是想当山贼,环形山也不是理想的地方。 ……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黄巾军占住环形山的正面的右侧,而周永的队伍则占据环形山的左侧,双方竟然没有发出一起冲突,很明显,周永并不着急,就是要把张宝困死的环形山。 高升在守卫环形山左则时受了伤,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右臂差不多已经好了。可是心情却是非常郁闷,眼看着黄巾军走入了绝境,他也是非常的着急,这天正在独自喝着闷酒,没想到严政来看他了。 “怎么一个人独自喝闷酒,也不叫兄弟们来陪你喝一杯?” 严政一走进高升的帐篷,就坐了下来,也不用高升请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就倒进了嘴里,然而把杯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瞪了高升一眼。 “本来想请你们几位兄弟过来,但是又怕你们心情不好,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喝闷酒了。” 高升苦笑了一声,拿起酒壶亲自给严政倒了一杯酒,连忙向严政解释。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在张宝手下的四个将领中,他们两个人平常关系是最好的。 “心情不好,只好借酒浇愁了。” 严政再次端起酒盅,一口倒进了嘴里,高升只得再给他倒上。看得出来,严政的心情确实非常不好,连喝了几杯酒,严政这才放下酒盅。他抬起头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高升,只看得高升心中发麻。不知怎么的,严政突然对高升说道。 “高升兄弟,我平常对你不错吧。” “很好啊,我们是兄弟。” 高升吓了一跳。连忙应道。看严政严肃的表情,高升就知道严政今天肯定不是仅仅来他的帐篷喝酒的,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他连忙把酒壶放下,也严肃有说道。 “严政兄弟,我们两兄弟还有什么话说的,就跟亲兄弟一样。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我有什么事做得对不起你吗?”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呢?我只是随便说说。唉,我们被困在这荒山野岭的半个多月了,高升兄弟有什么想法? “唉,我能有什么想法?反正都是地公将军当家,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是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听我的啊。” “高升兄弟说得是,都是地公将军当家,我们没有说话的份。” 说到这里,严政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酒盅。一时之间,两个人也找不出什么话题,高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端起酒盅,请严政喝酒,没曾想,严政却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 “高升兄弟,你不觉得,地公将军已经把我们带进了绝路吗?” “严政兄弟,你喝多了。” 高升连忙拦住严政的话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对张宝也很不满,可是他却不敢说张宝的坏话。就是他手下的好多黄巾军将士,也是非常忠于张宝的,天公将军死了,地公将军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我一点也没有喝多。我们被困在这荒山上,你让为我们还有活路吗?出了环形山,南北都是一马平川,就算是我们突围出去,那周永的骑兵肯定是一路追杀。我们能有几个人可以逃过黄河?再加上周永手下的那些郡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你不是也被他们砍伤了吗?难道你看不出,这周永不是不敢攻山,只是不想增加伤亡而已,他正等着我们突围,好追杀我们呢。” 高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严政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可是他不敢说出口。这些天他借口疗伤,连张宝也很少见面,就是不想提这些烦心事。严政见高升不说话,便淡淡地说道。 “听说地公将军正在准备突围,估计马上就要召集我们商量,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跑啊。” “跑?往哪里跑?跑到哪里才是个头?” 严政再次抬起头来,盯着高升看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只见严政的嘴角跳了几跳,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对高升说道。 “高升兄弟,马上就要突围了了,你说我们两兄弟是不是应该协调一致?” “当然,我们两兄弟什么时候都要抱成一团,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高升连忙说道,在这即将突围的关健时刻。怎么能不团结呢?听到高升这么说,严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笑意,他端起酒盅,与高升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倒进了嘴里。 …… 果然,二天下午,张宝就让传令兵通知各位将领,到他的大帐议事。高升接到命令,就赶到了张宝的大帐。前来议事的不仅有严政、任其、钱林三个将领,还有二十几个万伕长。 大帐的正座上,张宝阴沉着脸,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些人都是黄巾军的主要将领,除了高升、严政、任其、钱林的部下外,还有几个万伕长是张宝的直属手下,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今天招集你们来,就是要作突围的准备。周永的官军与我们对持在环形山,就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明天晚上突围,趁着黄河封冻,渡过黄河,到中原去大干一场。为了确保大队人马突围成攻,必需留下五万人在后面掩护突围,待大队人马渡过黄河后,断后的五万人马再到中原与大队汇合。你们谁愿意掩护突围?” 张宝的话一说完,大家立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争抢这个断后的任务。大家都清楚地知道,五万多人要想挡住周永的骑兵,说起来是掩护突围,实际上那就是送死,谁愿意在这里送死呢? “谁愿意?” 张宝再一次地问道,眼睛开始在将领们的脸上扫过。当看到高升的时候,目光停在了高升的脸上,似乎就要开口点将。高升的心里立刻瓦凉瓦凉的这下完了,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高升看见严政的眼睛瞄了他一下,还没有等他意识到什么,严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大刀,向着张宝冲去。正盯着高升的张宝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急忙站了起来,把手伸向自己的大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严政的大刀猛地刺进了张宝的胸膛。 “噗……” 一股鲜血从张宝的胸膛里激射而出,染红了严政的手臂。张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严政,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瞳孔慢慢消散,生命的气息迅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消失。 “啊……” 大厅里的将领们发出一声惊叫,瞬间便反应过来,本能地后退一步,拨出刀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严政从张宝的身体里把刀抽了回来,他冷冷地说道 “贼首张宝已死,其他人概不追究。愿意跟随我投奔官军的,请站到左边来,不愿意投奔官军的,请站到右边来,我允许你们和你们的亲兵冲下山去,但是士兵们必需留下。” “我同意投奔官军。” 高升马上就明白了,他立即带头说道,抬腿就站了过去。任其、钱林交换了一下眼色,也迅速地站到了左边,他们手下的那些万伕长,纷纷跟了过来。就剩下张宝手下的几个万伕长,犹豫了一会,也站到了左边。 严政投降 强行攻阵 也许张角做梦也想不到,他没有死在朝廷官军的手里,而是死在一个来自大洪山区的豪门地主的手里。但是他在错误的时间发动了一场错误地战争,从他准备起事时候起,就注定了他的悲剧。 在东汉这个时期,豪强地主是非常强大的,整个东汉王朝,就是豪强地主建立的,可以说,这个社会,就建立在豪强地主的基础上。用一句现代话说,这个时代的先进生产力掌握在豪强地主的手上,纵观三国诸候,没有一个不是得到豪强地主支持的,正是这些豪强地主,造成了诸候争霸的三国时代。 张角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不该攻击豪强地主,而应该把矛头对准宦官集团和外戚集团,攻击他们把持下的各地官府,只要不触动豪强地主的利益,也许黄巾军还可以一博。 但由于黄巾军的主体是农民。组织不够严密,在政策和策略上普遍掌握不够好。他们除了攻打官府外,还普遍攻打豪强、士家及各种有钱人家。于是,豪强、?士家都迅速站出来,配合官府官军。起义约十个月后,黄巾军主力败于官府、豪强的联合。 翻开中国历史,你就会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历朝历代,都是因为农民起义推翻的。可是最初发动农民起义的英雄们总是笑不到最后,不管他们如何努力,最后改朝换代,当上皇帝的,要么是朝廷的武将功臣,要么是后来的起事者,要么是乘虚而入的外族,总是有那些投机分子,在关健的时刻篡夺了农民起义的成果,建立了新的王朝。 法术在我国民间是一种客观存在,它是一种低层次的功夫现象,其内在科学原理长期无法揭示,往往统统被认为装神弄鬼。这是一种不客观的思维方法。操此术者大都是心地善良、忠厚老实者,全都一概否定、批判是欠公平的,民间法术要有待于进行科学研究,去伪存真,进行科学探讨。 操法术者,因为控制者的层次较低,往往冒充某仙、某神、某佛,加上被控者文化修养水准低,因而迷信色彩极浓,只知盲目服从,纯被操纵,而且功态下言见鬼神,神兵阴兵,虽是文盲亦能执笔开药方等等,而功去则凡夫俗妇一个,所以其社会地位极低,易遭诋毁批判。当然,其中也不乏少数人为了谋财取利,而装神弄鬼,愚弄民众,真假莫辨,这类人尤为可恶,必遭报应。 “嚯……” “嚯……” “嚯……” 所有的幽州骑兵将士和朝廷官军大声呼喊起来,他们把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尽量来发泄他们心中的恶气,经历了刚才恐怖的一幕,严重地震慑了他们那脆弱的心灵,他们太需要大喊几声,缓解一下过度紧张的情绪。 阵地上的朝廷官兵,都亲眼目睹张角的法术被破了,张角本人也被杀死了,他们被深深地震憾了,当今世上,张角可以说是最大的法术师,他竟然迷惑了几十万人跟着造反,这是一般的法术吗? 可是这么高级的法术大师的法术都被破了,连这么高超的法术大师就被杀死了,还有什么他们办不到的呢?他们不再恐惧,大声喊叫着发泄心中的郁闷。 而此时的黄巾军大阵,却是异常的寂静,他们亲眼看到张角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刹那间。心中的偶像破灭了。他们也不相信,在他们的心目中,张角那可是天公将军,而天公将军怎么会死呢? 不管黄巾军的将士们愿意不愿意相信,张角确定无疑地是死了。令周永无法理解,黄巾军将士们并没有惊慌失措。除了张角身边的人,没有人动一动他们的位置。不管对面朝廷军队如何的大声喊叫,黄巾军士兵们毅然不动,他们不相信张解死了,那也一定是朝廷军队故意造谣。 张宝、张梁虽然略晃慌张,不过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边迅速命令亲兵扶住张角,并没有让张角倒下来,而是让张角坐了下来,又一边传来几个大将,向他们大声发出命令。 “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各率本部,准备战斗。” “遵命。” 黄巾军摆出的是进攻队形,他们本来就是要攻打朝廷大军的。此时万万不能后撤,否则将一败涂地。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一旦自己的阵脚大乱。剩下的就只有被屠杀。 张角黄巾军与其他黄巾军最大的不同就是张角手下的将领没有人挑战他们三兄弟的领导地位,而且平常也是由张宝、张梁在指挥军队,而张角只不过是他们的精神领袖而已。纵然是张角死了,只要有张宝、张梁任何一个人在,这支黄巾军队伍就不会散。这也是为什么张角死了,黄巾军阵形不乱的根本原因。 “袁绍,命令将士,准备进攻。” 皇甫嵩也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仿佛做了一场梦,眼见周永射杀了张角,紧张的情绪立即烟消去散,腿也不哆嗦了,手也不发抖了,马上大声喊叫着让士兵们准备战斗。 袁绍、公孙瓒、刘备等人也震惊了,刚才的一切仿佛还在梦中,这些现象是他们不能理解的,他们只能盲目地跟着大喊起来,发泄着心中的恐惧,同时命令士兵们准备战斗。 袁术也已经从恐惧中清醒过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为自己刚才的胆怯而羞愧。他不是一个胆小鬼,刚才只是被不未知的恐惧吓住了。他提起精神,大声朝士兵们吆喝起来。 射死了张角,对于朝廷官军来说,正在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大好时机。可是皇甫嵩心中明白,他布的是防守阵形,要想转为进攻,不是容易的事情,必需首先调整自己的大阵。 “全体集结,成进攻队形,准备进攻。” 袁绍机械地传达着皇甫嵩的命令,他手下的将领们也连忙喊叫起来,指挥着士兵们各就各位。朝廷官兵还真是精锐之师。没有用多长时间,他们的攻击队形已经集结完毕。 “撤退!” 周永大刀往东一指,身后的骑兵发一声喊,催马便往东移去,战场上瞬间扬起阵阵沙尘,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阵中穿过,四万多骑兵呼啸而去,再次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 皇甫嵩是不会用幽州骑兵正面冲锋陷阵的,他可是久经战场的老将,当然知道周永的骑兵也就是轻骑兵,马匹基本上没有什么保护。在强大的弓箭手面前,骑兵的冲锋损失巨大。 而朝廷官兵则不同,负责进攻冲阵的刀盾手,他们不仅有精良的盔甲保护,而且还手持盾牌,能有效地抵御黄巾军弓箭手的射击,用他们冲阵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一旦他们冲进敌阵,冲散了黄巾军的阵形,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 “吹号,准备战斗。” 皇甫嵩高高地骑在马上,遥望着黄巾军的大阵。冷冷地发出了命令。黄巾军士兵们好不容易走出了广宗城,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轻易脱身,就算是不能全歼他们,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呜……” 那难听的牛角号声又响了起来,在荒凉的冀州原野无尽的蔓延,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阵阵恶寒。不管是朝廷的官兵,还是黄巾军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枪,脸色徒然间凝重了许多,杀戮的时刻再一次来临。 那低沉的牛角号,深深的震动着战场上每个士兵的心房,不管你是将领,还是士兵,面对着这种牛角号声。也不过是普通一兵,在残酷的拼杀中,他们的性命同样会终结,在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之下,他们的生命,也像巨石下的鸡蛋一样的脆弱。牛角号不断的吹响,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了,必须拼死一战!否则,所有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击鼓,进攻!” 皇甫嵩手中的长剑朝前一指,官军的鼓手便狠命地擂起鼓来,重重的鼓锤一次又一次地砸在鼓面上,也狠狠地敲在每一个人的心上。大地再一次震动起来,连士兵们的身影也跟着晃动。 “杀啊……” 袁绍挥舞着长剑,指挥士兵们冲了上去。他自己是不会冲上去的,那是武夫们才干的事情,象他这种四世三公的显赫家族里的公子,能亲自上战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谁还能指望他们冲锋陷阵呢? 密密麻麻的朝廷官军,随即列队走出了自己地阵型,官兵们呐喊着,从官军大阵中冲了出来。为了保持攻击队形,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快。黑压压的人头,好像一朵巨大的乌云,遮盖了两军阵前的地面。又如同决堤的洪水,向着黄巾军的队伍压了过来。他们地脚步不是非常的整齐,可是沉重地脚步声,还是让很多黄巾军士兵手心出汗了。 两军阵前再一次杀声震天。不过这一次换了目标,进攻的一方变成了朝廷官军。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排成一只巨大的箭头,就象一队南飞的大雁,向着黄巾军的大阵快速奔去。为了他们心中温暖的家园,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弓箭手,准备射箭!” 张宝大声命令着,他身后的传令兵立即朝四边跑去,一时之间,到处都在喊着准备战斗。黄巾军士兵们群情振奋,弓箭手们纷纷拉开弓弦,静静地等待着朝廷官军的到来。 灿烂的秋阳之下,几万黄巾军弓箭手仰头望着青天,箭矢搭着弓弦。弓臂拉开犹如弯月,冰冷的箭矢直指苍穹,几万支箭矢反射着阳光,形成一道诡异的光墙。 “放箭!” 随着张梁一声令下,黄巾军弓箭手松开了弓弦,几万只箭矢冲天而起,划破冰冷的长空,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箭幕,飞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朝廷官军的冲锋大阵射去。 因为射出的箭矢速度极快,划破空气的声音显得非常的刺耳,如同是阵阵短促的雷声,中间好像还夹杂着闪电爆炸的声音,好像暴风雨随时都会到来,绝对震撼。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天空非常的蔚蓝,阳光暖洋洋的,如果不是因为拼死的决战,在这样的天气中晒晒太阳,绝对是美妙到不能再美妙的事情。可惜,在这种时候,谁也没有心思来观赏太阳。 “啊……” “嗷……” 一阵阵惨嚎从官军阵中发出,中箭的士兵倒在地上翻滚嚎叫,鲜血从他们身上迸射而出。虽然他们装备精良,虽然他们训练有素,可是黄巾军的弓箭手确实是太多了,甚至比朝廷官军总数都还在多。那无穷无尽的箭矢铺天盖地,令朝廷官军防不胜防。 “杀啊……” 训练有素的朝廷官军,并没有被黄巾军的箭矢吓倒,反而加快了脚步,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已经不再保持队列的严密整齐,而是试图尽可能缩短通过开阔地的距离。在弩箭的威胁下,士兵们还是快速向前。 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暗起来,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眼前有种突然发黑的感觉,眼前的景物突然消失,原来是密密麻麻的箭矢,遮盖了太阳的光芒。密集的箭矢,如同是死神发出的呼啸,向着朝廷官军们狠狠地飞去。 “射箭!” 一阵又一阵的箭矢再次掠过长空,向着朝廷官军的队列飞来。太阳的光芒再次被遮盖,天地间变得阴暗一片,所有人都觉得眼前一黑,仿佛眼前的景物都瞬间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处在最前面的朝廷官军士兵,下意识的举起盾牌,他们现在完全依赖盾牌的保护,身上的盔甲只能保护要害部分,大部分身体却靠盾牌来躲避箭矢,只要应用得娄,在防护弓箭射击方面,效果还是很好的。 “杀啊……” 可是朝廷官军的巨大箭头并没有冲向正中的黄巾军大阵,而是突然调转方向,朝钱林的阵地冲去。也许是带领朝廷官军士兵冲锋的将领已经发现钱林的士兵胆怯了,他们专门找薄弱环节突破。 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 不知从哪里飘来几块乌云,慢慢地挡住了阳光,天空变得更加阴暗了。那几只在空中盘旋的乌鸦,它们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发出一声声“呱呱呱”的怪叫,犹如地狱里死神的召唤。 “狗日的,专门找老子欺负。放箭……放箭……” 看到朝廷官军朝自己阵地冲来,钱林立即怒火中烧,歇斯底里地嚎叫着,命令士兵们快速射击。那些黄巾军士兵,在钱林的带领下,为了自己的小命,不断地、疯狂地拉开弓弦,一箭又一箭射在身官军。 官军装备优良的优势再次体现起来,无论黄巾军的箭矢如何密集,然而朝廷官军的装备也不是一盘的精良,只有少数的官军士兵中箭倒地,大多数的黄巾军士兵冲到大阵之前。 “杀啊……” 朝廷官军终于扑了上来,面对面的白刃战开始了。在这种阵地战中,个人的武功已经无法展开,剩下的只有拼命的砍杀,只听得一阵阵的刀枪撞击之声,还有不断地惨叫。 朝廷官军的确非常的骁勇而又训练有素,虽然不断的有人倒下。层层叠叠的尸体将前进的道路都堵塞了,激战的地方连个落点的地方都没有,可是,他们依然在悍不畏死的向上涌,一波接一波,就像那海潮一样,根本杀不完。 张宝远远的看到,钱林亲自冲杀在前。连续杀了六七个人,身上也挨了对方两刀,鲜血挂满了他的身体,而他的身边,士兵们不断地倒在了血泊里面,跟着就被上面的尸体覆盖了,生死未卜。 “真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钱林,在关健时刻还真能顶得住。” 张宝立在马上,静静地看着朝廷官军士兵们的冲锋,由于钱林的勇敢,防守还算是稳固,只是朝廷官军的攻击太密集了,钱林的士兵们伤亡太大,他有点受不住了。 “二哥,钱林恐怕挡不住了。” 张梁在张宝的耳边小声说道。摆开阵式之前,张梁就对钱林有些不放心。钱林是张角手下人数最少的队伍,张梁对他们的战斗力有些怀疑,所以让他们防守的阵地相当小,队伍非常密集。他想这钱林毕竟也是一员大将,怎么着也不会崩溃,现在看来他有些失算了。 “后退者,斩!” 钱林嚎叫着,挥刀斩了一个后退的士兵,可是无论钱林怎么喊叫,也阻止不了手下士兵们的败退,失去了勇气的士兵们不是靠你杀两个人就能马上提起士气的,俗话说兵败如山倒,一旦发生崩溃,神仙也难得控制,眼看败兵无法收拾,钱林在亲兵的保护下拼命硬撑着。 一直察看着这一切的张宝脸色越来越难看,几十万人的大阵,连绵十几里宽,不是随便说动就能动的,一旦阵形移动,出现了混乱,让朝廷军军抓住机会,后果不堪设想。 “命令任其,立即增援钱林。” 张宝面无表情地发出了命令,由于黄巾军布的是进攻阵形,所以他们留有卢通、任其这类攻击性的大将都作为预备大队放在大阵后面,不到开始全面进攻的时候,是不会用他们的,但现在钱林的阵地出现了缺口,不得不派他们出场了。 “袁术,立即出击!” 看到已经打开了朝廷军队的缺口,皇甫嵩立即看出了这是个机会,同时发现缺口两边的阵地也是薄弱环节,命令袁术的二支攻击队伍朝缺口处冲来,试图将黄巾军一举击溃。 “所有将士,准备全体出击。传令幽州骑兵,准备进攻。” 皇甫嵩很有些兴奋了,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仿佛胜利已经在向他招手。他们已经命令公孙瓒、刘备等人率领三支攻击队伍作好了准备,一旦前两支攻击队伍得手,他们将从这里入手,将黄巾军队彻底的消灭。 “杀啊……” 处于钱林阵地旁边的姜震这时也受到了攻击,他手下的士兵,晃然比钱林的士兵多。他大吼一声,带领士兵们拼杀起来。黄巾军士兵虽然缺乏训练,真到了拼命的时候,还是不乏必死的勇气。 很快的。姜震就感到了压力,他们手下的士兵们在黄巾军的攻击下也开始慢慢地后退,好在他们人多,到底比钱林的防守强多了,一时之间,朝廷官军也难有很大的突破。 就在他们拼命坚守的时候,任其率领的增援队伍到了。任其的队伍攻击力更强,数量更多,他们呐喊着就冲了上来,顶住了官军的冲杀,一时之间,双方在钱林的阵地上僵持着。 正在攻击黄巾军的朝廷军队,遇到了任其黄巾军的冲杀,立即分兵对付任其。可是任其的队伍实在是太多了,任凭朝廷官军如何攻击,任其的队伍都十分稳固,就算是出现了一、二个伤亡,他们的队形也不会散。 “杀啊……” 就在这时,袁术的队伍也上来了,蜂涌而上的朝廷官军,就象是泄闸的洪水,迅速地冲向黄巾军的攻击队伍,洪水所到之处,撕开了黄巾军的队形。把黄巾军士兵从大队中一个个的割裂开来,再分开包围,就地消灭,再往前冲,身后只留下一片的尸体。 朝廷官军挥舞着长枪、大刀,在黄巾军士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他们如虎似狼地追杀着黄巾军士兵,几乎没有一个黄巾军士兵能在他们手下走过一个回合,真可谓所向披靡。 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士兵倒下去了,钱林、任其立即命令黄巾军士兵由后撤防御,由于人数越来越少,就逐步收缩着防守的队形。增援上来的二批攻击队伍,一上来就遇到了袁术队伍的攻击,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已经开始龟缩在一起,士气已经低落,几乎没有战斗的信心了。 皇甫嵩一直观察着朝廷官军的进攻,看到两个队伍迅速地冲入敌阵抢夺阵地,那些悍不惧死的士兵让他们震憾,看他们的冲锋、拼杀是那么得心应手,士气是那么的高昂,皇甫嵩不由得眉开眼笑。 “全体进攻!” 进攻的号角吹响了,排山倒海的官军士兵冲了上去。他们呐喊着,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枪,就连袁绍、袁术,也挥舞着他们的长剑,打马跟了上来,他们要给黄巾军士兵最后一击。 “全部换上弓箭,杀啊……” 周永一声大喝,四万骑兵齐声高呼,手中的弓箭高高举起,所有的战马发出一声长嘶,扬起四蹄朝黄巾军大阵冲去。漫天的烟尘腾空而起,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云霄。 眼看着幽州骑兵发起了冲锋,皇甫嵩手中的长剑奋力的挥出,发出一声怒吼,震得周围的官军将领了吓了一跳。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有如此雄风。 “杀啊……” 袁术不失时机的高声喊叫,同时挥舞着长剑往上就冲,他可是抓住了机会,眼看着手下士兵士气高涨,连忙上前几步,做出冲锋的样子。士兵们发一声喊,稳住了阵脚,与冲入阵中的黄巾军拼杀起来。 “杀啊……” 连绵不绝地呐喊声中,四万多幽州骑兵从阵前杀奔而来,杂乱地马蹄声中,象一股铁流漫卷过空旷地原野,十数万只铁蹄激溅起阵阵乱草碎叶,迷乱了两军阵前的天空。一时之间,尘土飞扬,碎草乱舞,两军将士一片茫然。 正在重新集结的幽州骑兵,再次收拢了队形,他们在几百丈开外的空地上重新结阵,然后直线向黄巾军冲过来。这一次,幽州骑兵组成了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如同是一枚呼啸而来的锋矢,向着黄巾军的中间位置,毫不犹豫的直刺过来。 “长枪兵,赶快布阵!弓箭手。准备射箭!” 眼看着幽州骑兵冲了过来,张宝不由得嚎叫起来。所有的黄巾军长枪兵,马上放下了盾牌,重新将长枪牢牢地握在手中。末端深深地插入泥土之中,斜指长空,锋利地枪刃指着呼啸而来的幽州骑兵。大概是一次看到这么多骑兵冲锋,吓得那些黄巾军士兵紧紧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长枪和幽州骑兵碰撞地一刹那。 清越地金铁交鸣声中。四万余幽州骑兵紧紧相随,连绵不绝,踏着滚滚烟尘席卷而去。四万余战马,十数万只铁蹄,沉重地叩击着冰冷地大地,交织成令人窒息地隆隆雷声,连大地都在颤抖、在呻吟。 然而,幽州骑兵并没有如黄巾军所愿地撞上他们的长枪。而是向他们射来了一阵阵的箭矢。周永深深的知道,骑兵最有力的武器不是大刀,而是弓箭,最有效地杀伤敌人,最大的保护好自己,才是最大的胜利。 然而,还是有少量的战马不幸地中箭,特别是离黄巾军的大阵越近,中箭的战马越多,那飞驰的战马带有非常强烈的惯性,依然直线向前滑去,由于地上已经流下了太多的鲜血,阵前早就被鲜血给浸泡的非常松软,一旦有战马摔倒,往往要滑出十多丈甚至是二十多丈的距离,才能勉强停止。 骑兵的伤亡很多并不是骑士中箭,而是他的战马中箭摔倒,在滑倒的过程中,骑兵被摔了下来,轻则仅仅受些擦伤,重则摔断手臂、腿脚,更有的摔断脖子,直接丢了性命。幸亏周永命令骑兵保持一定的距离冲锋,才避免更多的战马滑倒。 当然,伤亡更大的还是那些倒霉的黄巾军,他们密集地排着大阵,不可避免的承受了更多弩箭的射击。他们身上有没有良好防护性能的盔甲,面对呼啸而来的弩箭,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好多人都被直接钉到了地上。 “鸣金收兵,让高升退回来。” 张宝终于忍不住了,眼看着幽州骑兵冲阵而过,冲锋的黄巾军一片狼籍。张宝不由得心中发紧。尽管动乱年月,人命贱如猪狗,可是这毕竟是他安生立命的根本,他怎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东流。 “铛铛铛……” 黄巾军大阵中的锣声响了,所有的人,不管是朝廷官兵,还是黄巾军士兵,顷刻间都松了一口气。正在朝廷官军阵中撕杀的黄巾军士兵们边战边退,也顾不上哪些重伤的袍泽,自顾自地向后退去。 “撤退!” 高升掉过头来,望了望身边的黄巾军士兵,仰天长嘶一声,又带着黄巾军士兵们往回杀去。战场总是不随着他的意愿而进行,带着士兵们退回去,现在才是他的责任。 “杀啊……” 朝廷官军们现在可是精神百倍,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狂热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决死地战意被无尽激发,行将熄灭精神之火再次熊熊燃起,乘胜追击着撤退的黄巾军士兵。 张宝、张梁也一直盯着朝廷官军进攻的队伍,这可是他们的攻坚力量,眼看着黄巾军士兵阵形已经散了,张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直到幽州骑兵发起冲锋,他才小声地对张宝说道 “撤退吧,不要计较一日这得失,来日方长。” 张宝冷冷地看着两军阵前,他知道今天就是要退走也不上容易的事情。自己的阵形一乱,要是被幽州骑兵咬住,恐怕他们就退不回广宗城了。他回过头,对身边的几个传令兵说道。 “立即传令下去,各队缓缓后退,逐步退入城外大营。胆敢弃阵而逃者,杀无赦。” 一支军队到了这个时候,最能体现为将者素质。广宗黄巾军与其他黄巾军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士兵都很崇拜张角,连带着连他的两个兄弟也很有威信。可以说,虽然张角死了,张宝、张梁仍然是这支军队的核心。 “呜……” 空旷的荒野上,再次响起了牛角号声,不过这次是黄巾军撤退的号声。黄巾军士兵们听到这救命的号角声,比见到了亲爹娘还要亲,立即摆出撤退的队形,互相掩护着,缓缓地向后退去。 张宝、张梁的队伍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虽然他们撤退了,可是依然井井有条,只要骑兵一靠近,黄巾军的弓箭手便飞出一阵箭雨,射得他们不能靠前,只能望着黄巾军的大阵全身而退。 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广宗城内,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整个黄巾军,都在为张角治丧,所有的黄巾军将领和士兵,都取下了黄头巾,换上了白孝帽,大营里,城墙上,大街小巷,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插着白幡。百人将以上的军官,都要轮流为张角守灵,低沉的牛角号定时吹着,号令黄巾军士兵们为张角默哀。 “呜……” “哇……” “嗷……” 所有的黄巾军,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在为张角而哭嚎,那凄历、哀伤的哭喊声在广宗里响成一片,汇集成一曲歇斯底里的悲鸣,在茫茫的冀州原野里无尽的蔓延、回荡。 表面上看起来,广宗城里没有一丝笑容。人们都苦着脸,黄巾军将士们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一句话不小心说出了闯了祸,更没有人敢笑一下,好象所有的人都沉浸中悲痛之中。 不过还真有不少真心悼念的,张角和他的徒弟们在十几年的传教生涯中,还是治好了不少人的病。赢得了好多人的感激,那些真心追随着的将士们构成了冀州黄巾军的骨干力量,这也是冀州黄巾军能够拼死战斗的精神支柱。 东汉末年,因朝廷和地方政令混乱不堪,农民生活十分困苦。聪明的张角看到了机会,他们兄弟三人行走于州郡,用法术、咒语到处为人医病,许多生病的百姓喝下他的符水後,都不药而愈,张角就被老实、憨厚的百姓们奉为活神仙。 张角又派出八个徒弟到外治病、传教,追随他们的信徒愈来愈多,甚至高达数十万人,遍及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大州,几乎占了当时全国的四分之三。 张角在民间活动十多年。见信徒渐多,便创建了“黄天泰平”,又称“太平道”管理信徒,自称“大贤良师”,他把势力范围分三十六方,每方推一个领袖,全由张角控制。声势日益强大,不过信众中不乏豪强、官员、宦官等,所以朝廷和汉灵帝刘宏并未多加理会。 由于瘟疫和饥饿,太平道迅速征服了孤苦无援、灾难沉重的人们的情感世界,成千上万的人们成了太平道的精神俘虏。张角成了一个拥有真理的大师或者是神的传话人,他的决定权不受任何怀疑。 黄巾军起义暴发后,那些信徒们为了投奔张角,不惜变卖家产、抛妻弃子,千里迢迢、争先恐後地跑来参加黄巾军,沿途挤得水泄不通,据说半途被踩死的就有一万多人。 在原来的历史中,冀州黄巾军投降的很少,张角就是他们心中的神,当朝廷军队攻克广宗,冀州黄巾军最后失败时,竟然有五万多人宁愿投河而死,也不向朝廷军队投降,这也是黄巾起义最为悲壮的一页。 然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么虔诚的信徒,任何宗教,任何组织,任何时代,总有那么一些投机者,还有一些意志不坚定者,当看到黄巾军大势已去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为他们自己打算了。 特别是当他们心目中的神像倒下去的时候,幻想也就跟着破灭了,很多人的信仰开始动摇了,就连那些最坚定的信徒,也在考虑自己是不是错了,开始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 其实很多人的信仰其实就是幻想,甚至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当他长期幻想某个事物的时候,不断的在自己的大脑里强化着幻想的东西,以至于最后把幻想当成了信仰。 一连好几天,朝廷军队并没有利用张角之死的机会来攻打广宗,张宝、张梁兄弟俩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为张角办丧事。而那些将领和士兵们正好有时间想一下自己的未来。 在张角的灵堂里,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等黄巾军将领正在为张角守灵,已经几天了,不管是真是假,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伤心哭泣,可是时间长了,再亲密的关系也没有了眼泪,几个人就那么干坐着,相对无语。 看到来守灵、上香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六人便站起来走到灵堂外面,每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胸中的闷气吐了出来,这才感觉舒服多了。灵堂里的燃烧的香烛太多了,空气非常的浑浊,氧气也很少。现在出来透口气,人就清醒了许多。 “高将军,这都几天了,你的精神好象不错吗?还坚持得下来吗?” 严政小声对高升说道,在他们这些将领中,严政是比较有心机的将领,他看了看众位将领。似乎是很关心地问了问高升。而高升则心直口快,无奈地摇摇头,面无表情地苦笑了一下。 “我没有问题,不知你们几位怎么样?” “我也没事,就是这几天没有睡好,头昏沉沉的,好想睡一觉。” 姜震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下。连续好几天在灵堂里守灵,再结实的汉子也吃不消,就是那污浊的空气就能让人窒息。幸好现在已经是深秋,要是天气再热一点,恐怕还会再熏死几个。 “不知道地公将军、人公将军怎么安排的,天公将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葬,这些天也不清楚朝廷军队在做些什么,在这种时候,尤其要注意朝廷军队偷袭我们。” 严政忧心重重地说着,几天来,谁也不敢当着张宝、张梁的面提起下葬的事,就是再伤心,也应该入土为安,三十多万黄巾军将士才是大事啊。高升再次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唉,现在谁还顾得了这些?未来怎么样还不知道呢?这些日子,象是天蹋下来了一样,哪个还有心思哟。” 钱林看了看他们两人,又朝四下了瞄了瞄。虽然灵堂前不断地有人出出进进,可是并没有人看他们一眼。毕竟,他们也是黄巾军的大将,现在除了张宝、张梁,就是他们这些将领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考虑我们的未来吧,现在黄巾军已经被四面包围,天公将军也成仙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总还要找一条出路吧。” 任其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话。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黄巾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人而置几十万大军以不顾?就是因为死守广宗,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是啊,我们不能总这么被包围着,早就应该想办法冲出去,为兄弟们找一条出路。” 严正的心里一直有自己的打算,他是坚决不同意死守广宗的,可是张角三兄弟好象对广宗情有独钟,硬是躲在广宗不挪半步,他们这些作将领的也无能为力,现在张角死了,是不是可以改变了。 “只要冲出广宗,出路肯定是有的,据我所知,管亥等人的徐州黄巾军,声势也非常大,人数也不少,如果我们突围出去,和他们联合起来,说不定还真能打下天下。” 听严政这么一说。大家仿佛突然开窍了,原来死守广宗是多么的愚蠢,要是冲出了广宗,要是有这几个月的时间,全国黄巾军的形势说不定早就改变了,高升苦笑着看了严政一眼。 “还用得着去徐州吗?就在我们的旁边,张牛角、张燕、杨风、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等人的黑山黄巾军人多势众。我们要是能和他们联兵一处,岂不是如虎添翼?强似困在广宗一万倍矣。” “还有并州的郭太、杨奉、李乐、韩暹、胡才、徐晃等人的白波黄巾军势力也非常大,就是去并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是啊,应该劝劝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了,这三十多万人马,总不能就这么让朝廷军队全杀光了。兄弟们跟着我们东奔西跑的,到头来一无所有。还把小命也丢了,我们怎么对得起这些个兄弟哟。” 一旦议论起来,大家似乎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仿佛这大半年来的战略失误都是张角、张宝、张梁三兄弟造成的,要是早一点改变策略,也许是另一种结果,严政不由得有些有些伤感起来。 正在这时,张梁走了过来。见这些将领们在这里闲聊,心中就有些不满,大家都在灵堂里伤心,他们却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他扫视了众人一眼,语气中透出相当的严厉。 “大家都在灵堂守灵,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人公将军,现在大家都在为天公将军守灵,我们几个担心朝廷军队趁机偷袭,所以在这里商量商量,在想办法怎么样防止朝廷军队偷袭。” “是啊,人公将军,这几天朝廷军队一点动静也没有,是不是他们在搞什么鬼?现在我们全军上下伤心欲绝,痛不欲生,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如果朝廷军队乘机偷袭,我们怎么办?我们不得不防啊。” 见到张梁言语不善,严政、卢通连忙上前回话。现在他们俩兄弟正大在伤心时刻,这些将领也不想多事,不管怎么说,还得靠他们引领大家冲出广宗。寻找一条生路。 “哦,你们在商量朝廷军队偷袭的事情?我们不是天天有巡逻的士兵吗?如果你们真是担心偷袭,那你们跟我来,我们一起去见地公将军。” 张梁还信以为真了,也有些担心起来,这借别人的喜事、丧事偷袭的事太多了,还真是不得不防。张梁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报告二哥一声,就带他们一起去见张宝。 在后堂里,张宝听完高升的述说,良久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他们。张宝可比张梁聪明多了,一看到六个将领在一起议论,就明白他们在议论什么。沉默良久。张宝终于开了口。 “你们是不是在为黄巾军前途担忧?告诉你们,虽然天公将军不在了,但是他仍然看着我们,朝廷军队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别看他们赢了一仗,但是战争还远没有结束,汉朝的江山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六个将领的精神好象为之一振,脸上立即显出喜悦的神色。对于这种豪言壮语他们已经听得够多了,然而他们还是很虔诚的激动起来。不管是不是真的激动,至少他们表面上都很激动,几乎是同声说道。 “对,对,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张宝可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激动,也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听,该说他还是要说的。他凌厉地扫视了众位将领一眼,脸色显得异常的威严,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轻的冷笑。 “朝廷军队也不过如此,就是幽州骑兵又能怎么们?我们还不是全军而退。等我们休整几日,再与朝廷军队决一死战。现在朝廷的军队几乎都在广宗,如果我们消灭了这里的朝廷军队,那朝廷就再也没有和我们作战的军队了。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彻底的消灭他们?难道说还让他们到处追着我们吗?” “我知道你们是在为将来担心,以为我们打了这次败仗,我们就一败涂地了。实话告诉你们,这一仗,仅仅是伤了我们的皮毛而已,我们还有三十几万大军,只要我们想冲出去,随时都可以冲出去,但是我们要留在这里,把他们消灭在这里,然后我们再去洛阳,彻底的和狗皇帝算这笔帐的。” “我劝你们不要想着去和其他的黄巾军汇合,那些地区的黄巾军离我们路途遥远,很可能等不到我们到达那里,朝廷军队就会在半路上消灭我们。再说我们才是正宗的黄巾军,他们应该来投奔我们,来跟我们汇合,一起攻打朝廷军队。我是不会去和他们汇合的,你们也不要作这个打算。” “至于你们担心朝廷军队会偷袭我们,我早已经想到了,我这几天,每天晚上就住在城外的大营里,就是为了防止朝廷军队偷袭我们。三天后,天公将军就要下葬,你们还要辛苦几天。等天公将军下葬后,我们再攻打他们。” 听完张宝的长遍大论,六个黄巾军将领犹如茅塞顿开,个个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甚至没有互相看了一眼,几个人好象是商量好的,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是的,我们一定会战胜朝廷军队的。” 宋典来营 宋典来营 皇甫嵩的一份捷报简单明了,周永与两军阵前射杀张角,却让朝廷上下一片欢腾,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整个洛阳沉浸在喜庆之中,所以的大臣都松了一口气,都在庆幸大汉天下再一次转危为安,连汉灵帝刘宏也整天笑眯眯的,他一晚上竟然招来了三位宫女,却仍然兴致勃勃,难以入睡。 不管是朝廷大臣还是平民百姓,议论的重点还是平北中郎将周永和他手下的幽州骑兵,那周永是如何的法术高超,甚至超过了张角,他手下的将士是如何的神勇,一举攻破敌阵,杀得黄巾军片甲不留,传得神乎其神,以至于洛阳的说书人迅速编成段子,在洛阳的大街小巷传唱。 “这周永真是一位虎将啊,朕有如此猛将。大汉天下宁矣。” 当看完皇甫嵩的二份捷报的时候,汉灵帝刘宏已经详细了解了战斗的经过,不由得圣心大悦,眉开眼笑。除掉了张角这个心腹大患,剩下的黄巾军余孽已经不足为惧,汉灵帝刘宏的心情豁然开朗,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皇上乃中兴之主。恩德布于天下,万民如沐雨露,大汉盛世不远矣。周永深受皇恩,平定黄巾昌乱,乃皇上之威也。” 站在刘宏身旁边的张让连忙趋步上前,脸上露出甜蜜蜜的笑容,赶紧拍汉灵帝刘宏的马屁。果然,张让的一番话,说得刘宏心花怒放,笑得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舒坦地躺在宝座上。 “你们说说,该如何奖赏皇甫嵩、周永他们?” 大将军何进此时也是非常兴奋,连忙走上前来。他可是全国平定黄巾军的总指挥,射杀了张角。消灭了黄巾军,他比大家都觉得有光彩,仿佛那场战斗就是他亲自指挥的。他朝皇上拜了一拜,朗声说道。 “皇上,左中郎将皇甫嵩、平北中郎将周永皆我大汉忠臣良将,他们一个领兵布阵、指挥有方,一个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为朝廷平定黄巾军,立下不朽之功,理当重赏。” “言之有理,的确应该重赏。” 汉灵帝刘宏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一年来,黄巾军这个恶梦让他担惊受怕,费尽了心机,同时也让他听了不少大臣们的抱怨,让他非常郁闷。现在好了,黄巾军眼看就要结束了,他不由得心情舒畅,回头看了张让一眼。 “都说说,该如何奖赏?” 张让的脸色慢慢地暗淡下来,从心底里来说,他现在对周永又喜又忧。喜得是这么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现在站在自己一边,忧得是周永的手中还掌握着他的命根子,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小命。周永如果爬得太高,他恐怕就控制不住周永了。 再说,他也不愿意封赏皇甫嵩,那家伙可是跟大将军何进他们一伙的,皇甫嵩的功劳越大,得到的封赏越多,何进一伙的势力就会越大,这是张让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 “皇上,广宗一战,除了杀掉张角之外,仅仅杀敌一万余众,算不得大胜。不如待他们全部剿灭黄巾军,班师回朝,论功行赏。” 刘宏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平是差不多都是张让在当家,现在听张让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点头同意了。对于没有了张角的黄巾军,刘宏已经不再放在眼里。 “传旨,让皇甫嵩一个月内剿灭黄巾军余孽。” “遵旨。” 张让躬身退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走出正德殿的大门,他马上找来十常侍宋典,两个人躲在偏殿里好一番密谈,半个时辰之后,张让、宋典先后离开了偏殿。 …… 广宗的大雪一直在下,积雪最厚的地方,已经有半人多深的雪,然而大雪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在冀州大地上肆虐,夹杂着雪花在空中飞舞。 “圣旨到。” 冒着满天的大雪,宋典来到了广宗城外。随着一声象公鸭嗓子的声音传来,皇甫嵩和众位将领不得不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听着中常侍太监宋典宣读皇上的旨意。 听完宋典宣读的圣旨,皇甫嵩和众位将领明白了,这是皇上命令朝廷大军赶快进军广宗,彻底消灭黄巾军的残余。虽然皇上在圣旨中嘉奖了官军将领,却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奖赏,这就意味着皇上对朝廷大军的将领们并不是十分满意。 “宋大总管。军中饭菜粗鄙,就请公公在此委曲一下,在大营用餐,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 尽管十分讨厌这些宦官,但是皇甫嵩还是强装出笑脸,热情地邀请宋典在大营里吃饭。毕竟这些宦官们还掌握着他们的命运,只要这些宦官一天不倒,他们谁也逃不脱宦官们的手掌心。 “咱家就不打扰你们了,咱家还是到幽州骑兵大营里去看看吧。听说幽州骑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咱家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些百战百胜的勇士们。” 然而宋典并没有领皇甫嵩的人情,他坚持要到幽州骑兵大营去看看。这让皇甫嵩心里很不舒服,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以为这周永与宦官们肯定有勾结,心中一下子对周永产生了不满。他看了看宋典,冷冰冰地说道“既然宋大总管要去幽州骑兵大营,那我们就不奉陪了。” …… 幽州骑兵大操场上,周永正陪同宣旨太监宋典观看幽州士兵操练。虽然场地上积雪很厚,但是这并不影响骑兵操练,战马在雪地里同样可以横冲直撞,更使人增添了一种雪原骑兵的苍凉感觉。 对这些太监。周永其实是没有一点好感,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却知道公关的道理。现在还有求于这些太监,可得把他们侍候好了,一路上周永都陪着笑脸,哄得这个大太监开心。 “将军大人,幽州骑兵虽然都是些乡勇,可也是一支威武之师啊。”看着这些骑兵们在雪地里纵马奔驰,齐声呐喊,宋典也不由得热血沸腾。大汉帝国也曾经拥有过强悍的骑兵,横扫北漠,驱除匈奴,使得大汉帝国盛极一时。然而随着国力的逐步削弱,强大的骑兵也随之烟消云散。 “宋总管过奖了。都是些农夫和猎人。当不得大人如此夸奖。还请宋总管指点。”周永笑了笑,谦虚地说道。宋典可是有名的十常侍之一,他们不仅封侯受赏,连他们的父兄子弟也被派往各州郡做官。他们把持朝政,贵盛无比。由于宦官当权,朝政腐朽黑暗,各地遍布贪官污吏,土地兼并十分严重。百姓再也忍受不了剥削与压榨,纷纷走上反抗的道路。 宋典这次就是受张让委托来的,他要亲自找周永谈一谈,要让周永成为他们阵营的人。目前的朝廷军权基本上都掌握在大将军何进的手中,一旦何进发难,他们这些太监还真无法与之抗衡。 “将军大人,眼看黄巾军就要被剿灭,不知将军大人有何打算?” 从宋典主动要到幽州大营里来,周永就知道宋典是受张让指派而来,他们既想把周永拉入他们的阵营,可是对周永又不是十分放心,这就一定会与自己讨价还价,找到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周永笑了笑,把球踢给了宋典。“还望总管指条明路。” “你总不想再回去打猎吧。”宋典开了个玩笑。他可不想先亮出自己的底价,而是想先摸摸周永的底。同样的,周永也不会先提什么要求,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太监们究竟有多大的能量,又能给自己多大的好处。 “打猎也很好啊,穿梭于青山绿水之间。吃得是山珍野味,穿得是兽皮羽衣,何等地逍遥自在!” 见周永嘻嘻哈哈,宋典就知道周永是不会主动开口的。看来张大总管没有说错啊,这个周永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在没有见到好处之前,他是不会主动投靠的。便突然正色言道。 “将军大人,你想过没有,你大肆收容黄巾军俘虏,从广阳、青州、颖川、汝南、南阳、濮阳等地抓获的俘虏,目前已经达到百万之众,另外你还向青州、汝南、南阳、濮阳等州郡索要了十二万多的州郡士兵。不知周永大人要这么多人准备作什么用?” 周永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些太监们也不是吃素的啊,他们对自己的底细摸得可真是清楚,如果自己不投靠他们,仅仅拿这些俘虏和郡兵说事,就可以给自己罗织一大堆罪名。 “宋总管,不是我要收谷黄巾军俘虏,实在是不好处理这些俘虏。如果把他们放了,岂不是又要祸害乡里?如果黄巾军余孽再次招集他们,他们又要走向战场。难道一定要把他们都杀了?那可是有伤天和呀。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并且还上奏过皇上,皇上也批准我在幽州各郡屯田开荒,我相信宋总管是知道的哟。” “我当然知道,肯定也会帮你说话的,只是朝廷的那些清流大臣们,他们迟早会拿这个说事的。你应该清楚,你人这么多俘虏,还有那么多郡兵,手里还有一支强悍的骑兵,朝廷里很多人会不安心的,懂吗?” 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听起来宋典还真的替周永担心了。他说得确实没错,这些俘虏现在虽然是在幽州开荒屯田。可是他们仍然在周永的掌握之中,一旦周永把他们武装起来,那将是一支可怕的军队。 “还请宋总管指点。”周永急忙说道,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不过周永心中一点也不紧张,让你们知道有这个威协也好,不管是朝廷大臣,还是你们这些太监,谁都别想打我的主意。 “张总管让我带个话给你,让你谨慎些,不要让别人抓住什么把柄。虽然你战功卓绝,但是也不能居功自傲。”宋典看了看周永,淡淡地说道。 “呵呵……我好象并没有居功自傲哟。”周永猜到了张让的心事,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张让在警告他,明里说是让周永不要居功自傲。实际上是在提醒周永不要跟他们作对,更不要拿他的信件来敲诈他们。 “没有最好。张总管让我问你,剿灭黄巾后,是想到朝廷为官呢,还是想到州郡为官?” “我这人不懂朝廷礼仪,大大咧咧地习惯了,要是天天呆在皇上跟前,那帮大臣们准得天天指责我,我还是在地方为官吧,省得他们看到我心烦。” 周永心里清楚的很,只要他一到朝廷,就要丢掉军权,他手下的那帮兄弟和军师恐怕都要解散了,那可是他的心血,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放弃的。再说,眼看汉灵帝刘宏活不了几年了,他可不想跑到洛阳去跟曹操、袁绍、袁术他们去掺和。 “那好吧,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张总管的。不过将军大人准备如何报答张总管呢?” 其实张让、宋典这帮太监们并不希望周永到朝廷去,一方面,他们害怕周永到朝廷以后与何进他们混到了一起,另一方面,周永没有了强悍的军队,对他们也就没有了什么意义。 “但凭张总管调遣。”周永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他知道张让他们需要自己,而自己也需要他们。离汉灵帝刘宏之死还有六年,如何平安地渡过这六年,而且还能保持住自己的军队,对周永来说无疑是个考验,因此,互相利用一下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幽州骑兵虽然强悍,然而幽州距离洛阳一千八百里,实在是太远了。张总管纵然有需要将军大人的时候,只怕也是鞭长莫及啊。” “宋总管此言差矣,只要有强悍的幽州骑兵在幽州,对外可震憾大漠荒原上的胡人,对内可威慑别有用心之人。家有宝刀,虽不杀人,也可震慑宵小。” “呵呵……将军大人言之有理。” 宋典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笑了起来。只要这周永站在张让他们一边,就算是周永远在幽州,其他人就是想打他们的主意,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绝不敢轻举妄动。 雪漫广宗 雪漫广宗 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时断时续地下了三天,广宗县城附近,除了朝廷官军的少数斥侯,几乎没有什么人在雪地里行走。县城周围的老百姓早就跑光了,黄巾军躲在大营里不敢出来,朝廷的军队也在大营里避雪,整个广宗,完全是死一般的寂静。 而广宗城里的张宝、张梁和他们手下的黄巾军将士们的神经高度紧张了三天,几天来,他们几乎没有脱衣睡觉,困了就靠在床铺旁边躺一躺,根本不敢安心休息。说不定什么时候,朝廷官军的偷袭队伍就会来到,有时他们还会在梦中惊醒。 外面的雪实在是太大了,几十步开外就看不清人,从兵书来说,这可是偷袭作战的好时机,而熟知兵法的皇甫嵩肯定会采取偷袭战术,只是不知道朝廷军队什么时候来呢? 张梁正领着几个将领在城外大营里查看,由于风雪太大,几个人都用毛巾包着头和脸。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还不得不用手挡着狂风,一不小心,雪就会吹到眼睛里来。就连他们骑得马匹,也是高一脚低一脚,步履蹒跚。 这时姜震走了过来,对张梁说道。“人公将军。到帐篷里去休息会吧,这风雪实在是太大了。” “游动的哨兵都派出去了吗?”张梁看了看众位将领,不放心地问道。 “人公将军请放心,不仅游动哨兵派出去了,我还加派了不少的固定哨兵。”雪下得这么大,姜震也感到有些害怕,不用张梁提醒,他早就把哨兵派了出去。 “朝廷军队有什么动静吗?”张梁望了望南边,雪花漫天飞舞,茫茫的雪原一片寂静,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每天还是那些个斥侯在附近转悠,没有什么新的动静。”对于朝廷官军的斥侯,黄巾军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把那些斥侯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那好,就到帐篷里坐坐。”张梁跳下马来,跟着姜震朝帐篷里走去。虽然他们穿得很厚实,却仍然抵挡不住这严寒的侵袭,走进帐篷便命士兵生起了火。火势起来后,大家才感到一丝暖和,张梁对姜震说道“这雪越下越大了,今夜你们务必加倍小心。” “人公将军,连日来将士们昼夜戒备,身不卸甲,刀不离手,好多士兵都冻伤了。今日上午值星官报告,有近二成的士兵手脚冻伤,如果现在开战,我们未战就损失了二成的兵力。象这样再过几天,恐怕我们要不战自败了。” 由于天天处于临战状态,黄巾军士兵们高度紧张,大家都快要撑不住了。特别是天气寒冷,更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冻伤。而张梁、张宝两兄弟还要士兵们高度戒备,让姜震非常恼火。 “历来雨雪天就是兵家偷袭的好时机,而据说这个皇甫嵩历来喜欢偷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朝廷军队竟然没有利用这个机会。” “我想朝廷官军也是人,虽然他们装备精良,但是突然降下大雪,他们肯定也没有准备,说不定冻伤也不少。而且那些朝廷官军多是南方人,就是那幽州骑兵也有不少南方人,说不定冻伤更为严重。如果我们坚持几天,等雪停了,我们再去攻击他们,说不定会轻松获胜。” “有道理,有道理。想那朝廷官军,也不是铁打的,这么冷的天,他们也许都没有见过,不把他们全冻死,就算是他们命大,更别想偷袭我们。这下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他们按兵不动,肯定是冻伤非常严重,不然的话,皇甫嵩这个老家伙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张梁说到这里。脸上竟然有了点笑容,这可是张角死了以来的一次。看来真是苍天保佑啊,突然降下这么大的雪,要是把那些该死的朝廷官军全部冻死,那可真是太好了。 “人公将军,我这里还有点狍子肉,今天晚上反正没事,要不我让厨师们弄来喝两杯?” 姜震见张梁有了笑容,连忙讨好。自从张角死了,黄巾军大营里几乎没有了酒,就是有酒,也只是偷偷地喝。这些日子以来,可把姜震憋坏了,今天如果让张梁开了戒,兄弟们以后就可以敞开喝酒了。 “也好,今天就放松放松,喝两杯。” 张梁犹豫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姜震。其实他也是苦熬了这么多天,想喝酒不敢喝。今天听姜震说到官军也有冻伤,让他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官军不能偷袭大营。等雪一住,他们就反过来进攻官军。 …… “我的天啊……你把我们的天公将军收走了,这叫我们怎么活啊……你怎么不把那些官狗收走啊,他们才是真正的坏人啊……” 在黄巾军大营一个帐篷里,几个士兵哭得伤心欲绝,声音已经有些嘶哑。然而,他们却还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喊着,发泄着他们心中的哀伤。 从他们那悲伤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对于张角的死他们是多么的伤心。一个个的脸上布满了哀怨,眼神里更多的是沮丧,或者是一种迷茫。也许他们的父母去世,他们恐怕也不会这么难过。 也不知哭了多久,士兵们渐渐的疲惫了,不少的人就躺在地铺上睡着了。哭泣也是个体力活,伤心的哭泣更是透支体力。不一会,整个帐篷里就响起了鼾声,士兵们又到梦中伤心去了。 然而,也有少数人睡不着。百人将夏云两眼望着帐篷的顶架,已经数过几十遍了,可是还是没有数清楚。然而还是没有一丝睡意,怎么也睡不着。张角死了,黄巾军眼看就要走到尽头,他怎么能睡得着。 “哥,你也睡不着?” “废话,睡着了还会动吗?” 说话的就是夏云的弟弟夏风,两个人的铺位紧挨着。原来他也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见哥哥醒着,便凑了过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其他的士兵们似乎都已经进入梦乡,夏风才又躺了下来。 “哥,天公将军死了,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胡思乱想,该干嘛还干嘛。千万别瞎说,要不然连我也要被你连累。” “呸,就你那小屁官也怕连累?” 夏风狠狠地白了他哥一眼,很有些瞧不起的味道。他们兄弟俩虽然出生贫寒,却也读过几天书,比一般的黄巾军士兵精明多了。遗憾的是他们兄弟俩武功不高,在黄巾军里也没混成个人样来。 “哥,就你那小屁官不当也罢,我们还是早点想办法开溜吧,要是再呆下去,恐怕我们要陪着张宝、张梁玩完。” “小点声,你想找死啊?你就是想开溜,也要逃得出去啊,要是被官军捉到了,还不得死。你忘记了那个董卓吗?他可是把我们黄巾军的兄弟们用火活活烤死了。” 夏云有些害怕了,这个弟弟什么就好,就是口无遮拦,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兄弟俩都别想活了。他连忙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四下一看,大家都在睡呢。不管是不是真睡,反正没有人睁着眼睛。 “就你胆小。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我们村子里出来的乡亲,有谁会跑去告密呢?乡亲们都跟着你,你可不能把大家都害了。” “我怎么会害了大家呢?现在天公将军刚刚死了,大家都很伤心,你在这里想溜,谁会跟你走?要是被将领们知道了。一个也活不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待着吧,以后有机会再说。” 夏风不再说话了,静静地躺在地铺上,不管睡得着,还是睡不着,他都要躺着不动。张角死了,他一点也不伤心。他甚至没见过张角几次,而且还是远远地看过一眼。 他们兄弟之所以参加黄巾军,仅仅只是为了吃口饭而已。说起来也是命中注定,他们的村子被姜震带领的黄巾军抢了个精光,当卢通带着黄巾军经过他们村子的时候,全村的青壮都跑来参加了卢通的黄巾军,最后他们又与姜震的黄巾军在广宗相遇了。 “这大概就是命吧。” 后来夏风遇到过好多的黄巾军士兵,闲谈中才得知,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就是这样加入了黄巾军的行列。他们基本上都是整个村子里的青壮一起跑了来投奔黄巾军的,不过投奔黄巾军后,在张角的蛊惑之下,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坚定了造反的信心。 …… 吃过晚饭,驻扎在各处的朝廷官军大营则开始忙碌起来,在军官们的吆喝声中,一队队的朝廷官军士兵们开始走出帐篷,在大营里集合。根据皇甫嵩的安排,这次袭击的主要目标就是驻守在城外的黄巾军,而幽州骑兵则负责攻南出城救援的黄巾军。 由于连续的大雪,朝廷官军的士兵们也有少数发生了冻伤,不过冻伤的人数并不多,还不会影响到战斗力。今天晚上的行动,所有冻伤的士兵都没有参加,留在大营里看守营房。 周永骑马走在雪地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茫茫的雪原,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即将来临的大战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激不起他心中的波澜。幽州骑兵们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朝着广宗城缓缓而去。 而他的旁边,是朝廷派来的宣旨大臣宋典。由于大雪阻拦,他一直就留在了幽州骑兵大营。今天听说幽州骑兵要行动,他无论如何要亲自去看看,想领略一下朝廷官军的神通。 “将军大人,雪夜偷袭,传出去肯定是说书人的好材料啊。”宋典笑呵呵地说道。能亲自参加骑兵作战,也让宋典异常兴奋。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至少回到汉灵帝刘宏身边,他又有了可以吹嘘的资本,肯定会让其他太监们黯然失色。 “呵呵,为了让说书人的故事更精彩,宋总管是不是要亲自上阵呢?”周永看了看宋典,和他开了个玩笑。 “呵呵。我可没有将军大人这般武艺。”宋典摇了摇头,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呼啸的北风卷着满天的大雪在空中飞舞,虽然白雪很亮,但十几步外,也看不清人。尽管将军丰的眼睛很好,但放眼一望,全是白色的雪,村子里的房屋上披着洁白素装,树木变成了臃肿银条,房子的墙壁更像是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白蒙蒙的荒野里。远望广宗城一带,是一片看也看不清的白茫茫的雪堆;近处,坑坑洼洼坎坷不平的地面,全部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平地。 站在茫茫在雪原上,几乎分不清哪里是道路,哪里是沟渠,哪里是村庄,哪里是田野。此时的大地上,已经有二尺深的积雪,就象是一床盖在荒原上的大棉被,紧紧地包缠着村庄和田野。 要不是斥侯们事先作好的记号,恐怕谁也找不到前进的道路。在斥侯们的带领下,幽州骑兵朝着广宗城个的黄巾军大营扑来。士兵们并没有被眼前的大雪所吓倒。相反的,他们还非常开心的在雪地上行进着,时不时地还互相开着玩笑。行走在前面的士兵,很快就踩出一条通道,让后面的队伍走得更方便些。 最糟糕的是不断地有大树倒下,天气太冷,风雪太大,好多的大树已经无法承受它身上的负重,更无力抵御如此的严寒,它们终于倒下了,倒在幽州骑兵前进的路上。让士兵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们清除干净。 等周永他们赶到广宗城外的时候,皇甫嵩和他的朝廷官军已经到了,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先到的朝廷官军士兵们都匍匐在雪地里,以至于大太监宋典走到跟前就没有发现。 “将军大人,皇甫嵩将军不是要攻击吗?怎么到现在仅仅只来了我们幽州骑兵?城外的黄巾军据说也有十二万人啊,就你这几万人能行吗?” 宋典有些着急了,满脸的疑问。确切地说,他是有点害怕了,那可是十多万黄巾军,要是被黄巾军反围上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得脱。 周永笑了笑,没有和他明说。“呵呵,呵呵,等到攻击开始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在攻击的位置上的。” 风雪夜袭 风雪夜袭 这时候的广宗县城,城内、城外几乎没有人走动,就是有少数的几个游动哨兵,也被冻得躲了起来。北风实在是太猛烈了,就象刀子一样刮在人们的身上,一般人站都站不住,那些哨兵们冻得实在是受不了,纷纷找地方暖和暖和。 广宗县城的城墙上,持满了冰钩子,整个城墙上象是铺上了一层水晶,光滑明亮,犹如进入了龙王的水晶宫。要是这个时候攻城,恐怕连云梯都搭不稳,更别说人爬上去了。 城外的大营里,所有的帐篷都被大雪覆盖着,稍微矮一点的帐篷,你就分不清到底是雪堆,还是帐篷。除了风声,大营里没有别的什么声音。就连大营门口的哨塔上,那几个士兵也是偎依在一起,互相暖和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冻僵了。 朝廷官军士兵们,全部按照要求蹲在雪地上。虽然寒冷,可是没有将领的命令,他们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他们的身上都被上了一层白被,猛然一看,还真想不到这地上还蹲着一群人。 周永的幽州骑兵,就站在朝廷官军不远的地方。宋典看了半天,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所有的人都蹲在地上,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是一会他就笑不出来了,不停地搓着手,跺着脚,可他的手脚还是迅速的变得冰凉。 “周永大人,怎么还不开始进攻啊?再等一会,说不定就把我冻僵了。” “还没有到时间啊,朝廷官军要在黄巾军最虚弱的时候发起进攻,这样既能攻下大营,又能减少伤亡。天气这么冷,士兵们受了伤可是不好治啊。” 皇甫嵩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太监而改变计划的,此时也不知道他究竟蹲在哪里。宋典实在是熬不住,不得不蹲下来,由他随身带来的几个小太监把他围了起来,好让他稍微暖和一点。 周永则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任凭风雪吹着。他右手牵着马,左手扶着刀鞘,两眼平视着前方,就象一座雕塑伫立在风雪之中。 不经意间,宋典瞄了一眼周永,他心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仿佛看到了一个战神,那高大的身躯全身是雪,却稳稳地立在茫茫的雪原上,只有那头盔顶上的红樱,在随风飘着。 “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啊。这样的英雄对于大汉朝廷来说,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宋典不由得在心中叹道,张让可是对这周永寄于厚望,也不知道这周永靠不靠得住。可是眼下的武将们,还很少有向宦官靠拢的,他们还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周永的身上。 “大人,时辰到了,朝廷官军开始进攻了。” 张半仙的两只脚,不断地在地上互相踩着,估计也是冻得不轻。 “准备进攻。” 周永冷冷地说道,立即有几个传令兵从背后的雪地里一跃而起,然后翻身上马,朝远方奔去。这次负责主攻的是朝廷的军队,等到朝廷官军攻破黄巾军大营,周永的骑兵才能冲入大营。 只见传令兵低声传达着准备攻击的命令,不一会,幽州骑兵的士兵们,便从雪地里站了起来,来不及拍后身上的雪,就立即跨上战马,跟着军官们集结起来。 周永也跳上马,对着宋典笑了笑。 “宋总管是否想跟着我们到前线去看看?” “当然,当然。” 宋典连忙说道,他本身就是想来看热闹的,前面有这么多人马,又跟着周永,想必是非常安全的,怎么不跟着去看看热闹呢? “那我们走吧,再迟恐怕就赶不上了。这些家伙们等打仗都等得着急了,说不定三下五除二地就结束了战斗,让总管看不到过瘾了。” 周永笑着对宋典说道,等宋典骑上马,他们才一起朝前面赶去。 这时,朝廷官军已经接近了黄巾军大营。由于黄巾军在大营周围挖有壕沟,朝廷官军士兵们事先带有很多木梯子,可是大雪覆盖住了壕沟,士兵们只好用枪试探着壕沟的位置,然后才放下木梯。一座座便桥就算是搭起来了。 跨过壕沟,就是黄巾军大营的木桩构成的围栏,尖尖地木桩斜对着壕沟,如果平常冲进来,肯定会有不少的死伤。可是现在这些木桩已经不能起作用了,士兵们用斧子几下就把它们砍倒了,几万朝廷官军士兵呼啦一声就冲进了黄巾军的大营。 “当当当……” “当当当……” “当当当……” 突然,急促的报警锣声在黄巾军大营里的各处响起,一声比一声紧急。原来,朝廷官军砍断木桩的声音,还是吵醒了黄巾军的哨兵,他们不顾一切的敲了起来。 猛然敲响的锣声,把宋典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把他从马上惊得掉下来,幸亏他身旁的小太监反应灵活,迅速靠在他身边,才让他没有丢脸,然而他却板起脸训斥那个小太监。 “慌什么?这点阵式就吓着了?” 他身旁的小太监一脸的无辜,心里却在骂了起来。“要不是老子们手快,你就摔下来了,还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黄巾军的士兵们都是穿着衣服在睡觉,刀枪就放在身旁,听到报警的锣声,迅速的跳起来。跑出帐篷,准备与偷袭的朝廷官军战斗。 这是黄巾军的将领们交待过好多次的事情,可是今天他们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朝廷官军将士越过了壕沟,砍断了围拦,闯进了他们的大营,直接冲到了他们的帐篷前。他们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保护,只能用刀枪硬拼了。 “杀啊……” 朝廷官军大声喊叫着,但是冀州的黄巾军比其他地方的黄巾军顽强多了,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黄巾军士兵放下武器投降,他们手拿刀枪,与朝廷官军将士们拼杀起来。 朝廷官军打仗,多数的时候都是以少打多,搞得是精兵战术。这次攻打黄巾军的大营,就只派了三万的官兵,只有黄巾军的三分之一,皇甫嵩计划的就是想把黄巾军赶出大营,让幽州骑兵追杀。皇甫嵩的目的就是将黄巾军一网打尽,不让一个黄巾军漏网,有了幽州骑兵配合作战,黄巾军士兵要想拼命基本上是没有机会的,不放下武器的黄巾军士兵,都被迅速地消灭了。 “杀啊……” 眼看朝廷官军冲进了黄巾军的大营。周永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四万多幽州骑兵高举着大刀,在将领们的带领下,高呼着就朝黄巾军大营冲去。关羽、张飞、典韦、许褚他们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黄巾军大营,在黄巾军的大营里横冲直撞,那里拼杀的激烈,他们就出现在那里,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哥哥,朝廷官军杀来了,我们快跑吧。” 夏风根本就不准备跟朝廷官军打仗,一听到锣声,跳起来就准备跑。这时,帐篷里的一百多个乡亲都围了上来,大家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头目夏云,是跑是战,就等着夏云的一句话。 “兄弟们。朝廷官军既然已经冲了进来,肯定包围了我们的大营,我们还是往大营后面跑吧。” “走。” 夏风提着刀,率先冲出了帐篷,带着往大营后面跑去。这地方他们兄弟可是看过好几次,翻过大营后面的壕沟,就可以跑出大营了。 “杀啊……” 可是他们没跑几步,一队骑兵就冲了上来,明晃晃的大刀在雪光中闪闪发亮,吓得他们胆战心惊,夏云一看,再跑恐怕就要被杀了,连忙喊了起来。 “我们投降!” 黄巾军士兵们坚持了一会,看到实在是没有拼命的机会,有不少的黄巾军士兵就开始投降了。有人带了头,紧接着就有更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被朝廷官军士兵们押出了战场。 真是巧合的很,今天张梁也留在城外的大营里。城外的黄巾军士兵,基本上都是张梁的部下,姜震、卢通是张梁的副手,平常也只有他们两人住在城外的大营里。刚好今天三个人喝了酒,饱餐了一顿姜震的狍子肉,睡得正香,激烈的报警锣声把他们从梦中惊醒。好在三个人都是穿着衣服睡觉。急忙爬起来,抄起大刀就冲出了帐篷。 要说武功,张梁、姜震、卢通三个人都是具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大将,一般的朝廷大将,把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可是他们今天碰上了百年难遇得关羽、张飞、许褚、典韦等人,也就该他们倒霉了。 三人一冲出来,刚好碰到了幽州骑兵,这些个幽州骑兵还想着把他们三个分割开来。一个个消灭,谁知这三个人太强大了,加上他们的亲兵一冲击,以至于他们的好几个都对付不了,不一会,这些个幽州骑兵就崩溃了,被他们三个连续砍倒了好几个,剩下的人骑兵打马就跑。边跑边喊。 “快来呀,这边有好几个厉害的黄巾军将领。” 听到喊声,正在附近的一个百人将就带着几个骑兵就冲了过来。这可是几条大鱼,大家都有些兴奋,要是在战场上单个对单个,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敢跟将领们交手。可是现在他们是一群骑兵,那就不一样了。 平常训练的时候,骑兵们都是成群的冲锋,有时候竟然能把幽州骑兵的将领们给打败。就是关羽和张飞这么傲气的将领,面对成群的骑兵,一般也不与他们较量。在他们的心里,可是很有些瞧不起这些士兵们,要是赢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可要是输了,那他们可就丢了大人了。 现在听说战场上有几个黄巾军将领,这些士兵们可是相当的兴奋。百人将立即指挥着大家往上冲,把他们三个和亲兵分割开来,又冲上来一群骑兵,把他们三人包围起来,准备把他们拿下。一面打着,还在一面想这要是捉住三个黄巾军将领,该是多么的荣耀啊,说不定还能升官,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可是张梁、姜震、卢通三人却让他们失望了,他们不愧有万夫不挡之勇,成群的骑兵把他们也没有办法。但是他们三人也不适应什么成群的骑兵,让他们有力使不出来,只见到一个个士兵围着他们转,但是要想打倒他们,那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不一会,就有人跑去报告了关羽和张飞,说有三个武功高强的黄巾军将领砍杀了不少的幽州骑兵。关羽、张飞一听。二话没说,立即骑马赶来。士兵们看到将领们来了,似乎有些舍不得地把进攻的位置让了出来。 关羽毫无疑问地截住了张梁,他一来就看到张梁是最大的将领,论武功,一向高傲的关羽还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就是对于兄弟们的武功,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是在心里并不怎么服气。 张飞则是毫不挑剔地截住了姜震,双方对杀起来。与关羽不同,张飞是逮谁跟谁打,只要你想跟他练,什么人都可以跟他过几招。当然,如果你功夫太差,最好不要跟他练,他这人粗旷的很。一不小心敢把你从马上打得飞出去,所以如果你没有两把刷子,最好离他远点。 由于张飞经常和不同的对手,不同的武器练习,武功进步的很快,他一直想找更高的高手来检验检验自己,看看自己到底比以前进步了多少,听到有士兵喊碰得了黄巾军的将领,他立即感到机会来了。他用长矛指着姜震,大声喝叫。 “来吧,有本事跟俺老张大战三百回合。” 姜震也是个喜欢武艺的人,能跟高手过招,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两人就你来我往地战在了一起。 可是两人的武功还是有很大人差距,不到十个回合,张飞就发现了姜震的破绽。姜震的身材同样的膘悍,他挥舞着大刀冲过来,刀刃直指张飞的右肋条,力量非常之大,眼看就要把张飞一刀两断。 正是由于姜震用力过大,致使他的身体过度的向前倾斜,以至于他无法更快地调整好自己的身体。长期与将领们对练的张飞立即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细节,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是足以让一个大将丢掉性命。 姜震卢通 姜震卢通 张飞不动声色地向左一挪腰,让过了姜震那志在必得的一刀,跟着双手挥起长矛,变矛为棍,朝着姜震的腰部扫去。此时的姜震由于身体过度前倾,已经来不及调整他的身体躲闪,只好扭动腰部,让他的后背硬生生的接着了张飞的长矛。 可是张飞的力量是何等的强大,长矛犹如一道铁锤打在姜震的身上。姜震虽然保护了腰,尽管他的后背有盔甲,张飞还是把他打下马来,没有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张飞的亲兵们迅速把姜震捆了起来。 接着张飞一拉马缰绳,又去攻击正在与士兵们拼杀的卢通。那些朝廷官军士兵们根本不是卢通的对手,早已被卢通杀得屁滚尿流。见到张习来援,迅速跳出了圈子,把位置让给了张飞。 卢通肯定也不是张飞的对手,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将领。开始几招,卢通还和张飞打得有模有样,硬是接住了张飞的几次猛冲。不过卢通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 还不到十合的时候。卢通已经无心恋战,开始寻找机会逃跑。他使出一招连环刀,先是直砍张飞的左胸,待张飞回矛护胸的一瞬间,立即变招砍向张飞的左肋,准备打张飞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跳出战斗。打马就跑。 可是张飞岂能让他的伎俩得逞,他不知听说过多少回这样的计谋,不过张飞也明白了卢通是想逃跑,所以也没准备杀他。只见他看似回矛护胸,实际在回矛的同时,顺势把长矛朝卢通的脖子划去,好象是要切下他的脑袋。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既不是什么武林泰斗的高招,也不是什么祖传秘籍的绝活,而是流氓加无赖的招术, 卢通几乎惊得从马上掉下来,他根本不敢再向张飞的左肋砍去,急忙回枪防守。可是张飞的长矛比他的大刀先到,就这样轻轻一挑。卢通的头盔掉了。他明白这是张飞不想杀他,要留他一条性命,连忙跳下马来,放下武器,投降了。 张飞打完两个将领,回头一看关羽,原来他的关二哥遇到麻烦了。 性格高傲的关二哥根本没有把张梁放在眼里,一把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耍得轻松自如,逼得张梁节节后退,还不到三个回合,那张梁就知道自己不是关羽的对手。 他立即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就在两马交错而过的时候,只看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从胸部的布兜里抓出一把什么玩意往空中一撒,马上就有无数的刀光在他身边旋转,好象数不清的飞刀要向前刺来,接着他就挺起长枪,朝着关羽冲来。 此时的关羽被他那浑身的刀光搞得脚忙手乱,分不清哪把刀是真的,哪把刀是假的,开始的时候,关羽还小心的防守,寻找机会进攻,可是那些刀光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关羽的左臂就被拉了一个口子。 关羽强忍着疼痛,怒中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丝毫不理会左臂上的伤痛,不顾一切地朝张梁杀去,可是猛然间,他的右臂上又被拉了一个口子,甚至比一个口子还深。鲜血淋漓,疼彻心肺。 看到关羽两臂流血,张飞大喊一声。“我来也!” 张飞也是怒火中烧,完全不管张梁的那些飞刀,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轻忽重,让张梁完全摸不到路数。可是那些飞刀也是在张飞的眼前飞来飞去,让张飞防不用防。 两个人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打过了一百多个回合,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张飞几次用他手中的长矛去拨开那些飞刀,可是长矛就象是打在空气中,什么也没有,害得张飞的长矛来不及回收,几次差点让张梁钻了空子。一个不小心,张飞的左臂也被刀子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张飞的战袍。 正在张飞恼火的准备再次冲杀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吼。 “张飞退下。” 原来周永已经来了,就在关羽与张梁拼杀的时候,就有士兵跑去向周永报告,说有一个黄巾军将领施展妖法,把关羽划伤了,周永就意识到肯定是张梁或者是张宝,只有他们兄弟还会施妖法,立即就赶了过来。 大太监宋典也跟着跑来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听说过很多的妖法,可是从来就没有亲眼见过。现在有人用妖法打仗,他怎么着也要来开开眼界。黄巾军士兵们基本上已经消灭得差不多了,他也不再怕什么危险。 张飞闷闷不乐的退了下来,一脸的不服气。 张梁这时也看到了周永,他两眼射出一道寒光,死死地盯住面前的朝廷官军将领们。大家突然感到周围的气温在不断的变冷,而且是越来越冷,最后似乎连空气也冻住了。 宋典可是吓坏了,他被冻在那里不能动弹,想跑可是挪不开脚步,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连手也不能动一下,只有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长期养尊处优的他现在是满脑的后悔看什么法术啊,这下子被法术治住了,这可怎么好啊,搞不好小命也保不住了啊。 周永也渐渐感到身体在变冷,而且是越来越冷,手握大刀的手几乎已经冻僵了,他明白应该立即出手,可是手不听使唤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他冻死在这里?苍天啊。上帝啊,我可是没有得罪过你们啊,怎么也不能就这样死去啊? 就在这时,大太监宋典用他那特有的公鸭嗓子大声喊了起来。 “皇上,奴仆要死了,不能为你尽忠了啊……” 正在施法的张梁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叫惊呆了,他身上飞转的刀光突然不见了,从他眼里射出的寒光也消失了。 原来所有操法术的巫师们在做法术时,最怕的就是尼姑、和尚和太监之类的人物,其中尤以太监为最。按他们的说法,太监是无根之人,是他们最忌讳的。太监那不男不女的公鸭嗓子,是破坏妖术最锐利的武器。 奉劝大家,不要为了破妖法。而去当太监。 周永突然感到身体可以活动了,立即把手中的大刀用劲向前一掷,那大刀便闪电似的朝张梁胸膛刺去,在场的人们几乎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大刀已经穿过了张梁的胸脯,刀刃跑到张梁的背后去了。 …… 袭击黄巾军城外大营的很战斗结束了,这时候天已经大亮。皇甫嵩带着朝廷官军直奔广宗城的南城门,作出攻打广宗的架式,用一根高高的旗杆,挂着张梁的脑袋,示威性地插在南城门外。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雪也停了,不过厚厚的云层仍然挡住了太阳,天空中依然阴沉沉的,还有那刺骨的寒风,还不停的刮着,发出一声声的呼啸,让人们的骨头里都觉得冰凉。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皇甫嵩把打扫战场、收容俘虏的任务交给了周永。一批批放下武器的黄巾军俘虏被押出了黄巾军大营,带往幽州骑兵的营地。让周永惊讶的是,那些黄巾军俘虏似乎并不沮丧。仿佛就等着投降。 “大人,有两个黄巾军将领想见你。” “哦,叫他们过来。” 周永也有些好奇,已经投降了,还能有什么事?便摆摆手就让亲兵去叫他们。不一会,有两个年青的黄巾军将领走了过来,看样子就象是兄弟俩。眸子里透着精明。 “夏云、夏风叩见大人。” “你们在黄巾军中所任何职?” “回大人,我们是百人将。” “你们找我何事?” “回大人,我们村子里的乡亲们为了吃口饱饭,都跑来参加了黄巾军,如今只剩下一百多人。他们现在想要参加幽州骑兵,为大人效力。” “我准备让你们到幽州去屯田开荒,也算是为国效力。你们和你们的乡亲应该都是种田的好手。就去种田吧。” “大人,就是屯田开荒,也得有士兵保护,那些胡人不是经常侵扰吗?再说,这么多广宗黄巾俘虏,不也得有士兵看守吗?” 眼看黄巾军就要被彻底消灭了,周永并没有再次从黄巾军中挑选骑兵的打算。在没有新的战争之前,周永是不打算再扩充军队的,毕竟养活这么大一支军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不过这夏云、夏风的话还是提醒了周永,以前的每一批黄巾军俘虏都挑选了骑兵,如果广宗黄巾军不挑选一批骑兵的话,恐怕不利于稳定广宗黄巾俘虏,想到这里,他对夏云、夏风点了点头。 “你们回去告诉大家,我们马上就会挑选一批骑兵,只要身体条件合格,就可以报名参加幽州骑兵。” “谢过大人。” 等待夏云、夏风退了下去,周永便让人去叫姜震、卢通。这两个家伙看起来武功不错,作一个都伯应该绰绰有余。不一会,两个人被带到周永的面前,他们神色坦然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周永的发落。 周永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站在面前的姜震和卢通,经历了刚才的战斗,周永对于姜震和卢通的战斗力还真有些欣赏。敢跟关羽、张飞对战,可见其武功也不一般。姜震和卢通被周永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但是他们知道那不是什么妖术,而是他们自己心里发怵。 “两位将领,愿不愿降?” 姜震和卢通刚刚与幽州骑兵大战,早已经被幽州骑兵将领的强悍所震憾。心中正在思量自己该何去何从,听周永的口气,有招降自己的的意思,两个人上前几步,跪在周永面前的雪地上。 “姜震愿降。” “卢通愿降,” “很好,起来吧。” 周永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翻身下马,上前扶起了姜震、卢通,在他们每人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拍,还真是两个结实的家伙。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他们两人说道。 “姜震、卢通,现在本官命令你们,立即从你们原来的手下士兵当中。挑选二五百人,组成一个骑兵屯,你们两人就是骑兵屯的领军都伯和护军都伯。” “遵命。” 挑选骑兵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姜震、卢通就挑选好了二千五百人,当他们俩把名单交给周永的时候,周永才发现这些新挑选的骑兵大多是黄巾军的将领,还有些是将领们的亲兵,夏云、夏风和他们的乡亲也大多被选上。实事求是地说,这些人还真是黄巾军中的精锐。 “姜震、卢通,如果马上攻下广宗县城,你们两位有什么建议?” 皇甫嵩围着广宗县城,试探着攻了一天,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守城的黄巾军官兵异常的顽强,再加上天寒地冻,确实不利于攻城。而周永也急于结束战事,便问姜震、卢通。 “大人,自从董卓火烤黄巾军俘虏,黄巾军对朝廷官军恨之入骨,都知道一旦落入官军手里,死得更惨,所以他们才会死守广宗。不过,幽州骑兵为了黄巾军俘虏与董卓翻脸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现在都参加了幽州骑兵,肯定会动心的。只要我们陪着大人到城墙边上走一圈,让城里的将士们看一看,当他们看到我们平安无事的时候,城内的将士们一定会有人动摇的。” 姜震很有把握地说着,让周永也为之心动。兵书上不是说,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吗?只要自己陪着这些黄巾军骑兵到城墙外走一圈,说不定还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说说看,在黄巾军的几个将领之中,谁最有可能弃城而降?” “城的的四个黄巾军将领高升、严政、任其、钱林,一直都不同意张宝困守广宗,多次和我们谈起过冲出广宗、与其他黄巾军汇合而另谋出路的想法。如果他们看到我们没事,我想他们几个会有所行动的。” “如果真要是那样,你们俩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双方停止撕杀,避免士兵们的伤亡,也是你们积下的一份阴德。好吧,就照你们说得办,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广宗城外转一圈。” 张宝弃城 张宝弃城 看着广宗城外的张梁人头,张宝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一连吐出了好几口血。当即就要冲出城外,与张梁报仇。可是高升、严政、任其、钱林等人连忙上前,提醒他官军就等着他出城拼命呢,这才把张宝拦住了。 就在朝廷官军袭击城外黄巾军大营的时候,他也曾经带兵出城,可是被城外的幽州骑兵拦截在城门,正等着他出城撕杀呢,他不得不退了回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杀死,他差不多就要崩溃了。 城墙上的黄巾军士兵们,都看到了张梁的人头,不由得浑身哆嗦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害怕,不少的士兵甚至连武器也拿不住,不得不把长枪抱在怀里。 昨天朝廷官军攻城,虽然只是试探,却也让黄巾军将士们感到了末日的来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悍,让朝廷的官军也吓了一跳,连皇甫嵩也觉得纳闷,这广宗黄巾军真得如此强悍? 可是等二天下午的时候,让所有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南城墙的外面。从远处缓缓开来了好几千幽州骑兵,他们越过朝廷官军的阵地,径直走到南城门外,快到城墙跟的时候,那些将领停了下来,对着城墙用手指指点点,仿佛在说城墙上的防守布局。 “快看,是姜震、卢通两位将军。” 眼尖的黄巾军士兵已经认出来了。那指指点点的骑兵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的黄巾军将领姜震、卢通,就连他们的亲兵也是有说有笑,好象很高兴的样子。而他们陪着的,好象就是射杀大贤良师的幽州骑兵的将领。 “快,赶快报告地公将军。” 立即就有人跑去报告张宝,不一会,张宝就带着众位将领来到了南城门城墙上,此时的姜震、卢通用手指着张宝和他身边的将领,正在向周永介绍。当张宝看到果然是姜震、卢通的时候,气得他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杂种,竟然背叛天公将军,给朝廷当走狗,你们不得好死。” 跟在张宝身后的黄巾军将领们在看到姜震、卢通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难以捉摸,在他们的心中。早已经认定姜震、卢通被朝廷官军杀了,象这样的造反逆贼,朝廷怎么会让他们参加骑兵呢?严政则马上反应过来,连忙骂道。 “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天公将军尸骨未寒,你们就背叛投敌,你们还是人吗?” 其他的黄巾军将领也迅速明白过来,姜震、卢通能投降官军,其他的黄巾军将领肯定也行,张宝定会生疑心,他们生怕张宝怀疑自己,也不甘示弱,纷纷跟着叫骂,尤其是高升骂得最凶。 “你们两个狗东西,还好意思到这里来,再往前走,一定射死你们。” 张宝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是朝廷官军在打攻心战,企图瓦解广宗黄巾军的士气,不过他也无可奈何,眼看着身边的将领们一个个气愤填膺的样子,恶狠狠地命令到。 “都给我听着,如果那两个杂种敢过来,就给我往死里射,一定要射死他们。” 可是姜震、卢通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继续陪着周永往前走。他们围绕着广宗城墙转了一圈,一路上有说有笑,沿途还介绍着城墙上的布防情况,几乎将广宗城的防守情况都说了一遍。 …… “高升、严政、任其、钱林,你们马上回到自己的防区,仔细巡查,谁要是胆敢随便胡说八道,就地斩首。” “遵命。” 看到幽州骑兵走了,而朝廷官军并没有马上攻打县城的样子,张宝命令各位将领回去守好自己的城墙,然后气哼哼地走了,剩下高升、严政、任其、钱林寺人面面相觑。 “我们也回去吧,这城墙上实在是太冷了。” 寒风一阵阵地吹着,站在城墙上显得格外的寒冷,眼看着张宝走远了,几个将领互相看了看,高升率先提议,其实他们谁也不愿意在城墙上多呆,大家点点头,纷纷朝城墙下面走去。 “唉,还能回哪里去哟,这广宗城还能守得住吗?” 严政显得无精打彩,一边走。一边有气无力地说道。几个月间,黄巾军在全国还是轰轰烈烈,没想到,转眼间已经快要灰飞烟灭,这广宗城眼看就要不保,怎么不叫人灰心丧气? “唉,过一天算一天吧,谁又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 钱林好象更加的悲观,那天在城外与朝廷官军大战,他的手下损失最大,从此以后他就不受张宝待见,早就有些心恢意冷,正在心里琢磨着自己的出路呢,哪里还有心思守城? “真是没想到啊,姜震、卢通这两个家伙竟然投降了幽州骑兵,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想到他们两个,任其有些茫然。前几日他们还在一起议论呢,没想到转眼之间他们已经成了官军,在战场上遇到了那可就是敌人,真是造物弄人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谁说不是呢,不过好象幽州骑兵很相信他们的,他们把我们的防守情况都告诉了幽州骑兵,如果打下了广宗。他们就算是立了大功,说不定还能在幽州骑兵里面混个一官半职。” 高升有些羡慕了,幽州骑兵那可是名声在外,特别是幽州骑兵的那些将领,那可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而且幽州骑兵还是一支仁义之师,能在幽州骑兵中混个一官半职确实令人神往。 “走吧,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心烦。” 严政苦笑着说道,其实他的心里已经够烦的了,要是没有姜震、卢通的出现,或许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小命与朝廷官军拼死一搏,恰恰因为他们的出现,打破了他们心中的那潭死水,让他们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 众位将领分手后,就各自回了家。其实他们的家也是占据的老百姓的房子,广宗城的老百姓逃走后,黄巾军便在老百姓的房子里安下了家,不少的黄巾军将领还带着自己的家眷,更多的黄巾军将领则强抢来民女,当成了自己的家眷。 高升的家就在广宗城的大街之上,一是户大商人的房子。他刚刚走进家门。他的两个老婆连忙出来迎接,一个老婆把他身上的盔甲卸了下来,另一个老婆打来了热水。 “烫烫手吧,暖和暖和。” 看着两个年轻、漂亮的老婆,高升的心却一阵阵的心酸。他的这两个老婆,就是他参加黄巾军,成为黄巾军将领后抢来的,几个月下来,这两个女人似乎也认命了,对高升倒是非常关心。 “唉,马上就要破城了,自己的漂亮老婆说不定归谁呢。” 突然,一个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我要是命令我的部下打开城门,把广宗献给朝廷官军,肯定是大功一件,怎么也能弄个一官半职。不仅能保住自己的小命,两个老婆也能保住,而且再也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这种想法一产生,就一直占据在他的脑海里,甚至连打开城门的步骤也开始一幕幕地在脑海里闪现。他猛地摆摆头,想把这些想法驱赶出去,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些想法却越来越清晰。 “高升将军,地公将军有令,所有的将军马上赶到县衙,商议紧急军情。” 就在这时,张宝的传令兵来了,高升二话没说,重新穿上盔甲,跟着传令兵朝县衙里走去。在去县衙的路上,他就碰到了严政,两人说着话来到了县衙。县衙里已经来了几个将领,但大多数还没有来,张宝也没有出现。 “地公将军到。” 张宝大步走了进来,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些人都是黄巾军的主要将领,大多从一开始就跟着张角起事,都是在战场上百战余生的精锐,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今天招集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这次朝廷官军攻城。肯定会拼尽全力。我们的城外大营已破,广宗没有了屏障,已经无法防守。因此,我决定,今天夜里从北门突围,前往幽州。幽州外联大漠,进可图冀州,退可入大漠。朝廷官军恐怕也不奈我不得。” 众位将领吃了一惊,齐齐地望着张宝,不知道一向坚持困守广宗的张宝突然之间怎么改了主意?不过也容不得他们多想,随着张宝大手一挥,他的命令就算是下达了,众位将领只有马上去执行。 其实张宝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今天下午姜震、卢通在城外走了一圈,那可是彻底动摇了守城黄巾军的士气。说不定这些将领也在心里打起了投降官军的主意,这广宗城是无能如何也守不下去了,不如弃城而去,到别的地方再想办法。 …… 由于挖有深深的壕沟,皇甫嵩并没有担心张宝会弃城而逃。在他的心里,他甚至希望张宝出城逃跑,这样正好可以借用幽州骑兵的力量,一路追杀,把黄巾军消灭在冀州荒野上。 所以,皇甫嵩把朝廷的官军几乎全部布置在广宗城的南门,让开了其他三门,只派有少量的游哨在各个城门之间巡逻,大批的朝廷官军则在南城门外原来的黄巾军大营里睡觉。 “报,将军大人,广宗城里的黄巾军已经从北城门突围出城,往北边去了。” 正在睡觉的皇甫嵩听到游哨的报告,不仅没有吃惊,反而露出了一丝欣喜。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让亲兵为他穿好了衣服,又披挂上盔甲,这才走出帐篷,对传令兵吩咐道。 “快去传令,命令幽州骑兵即刻追赶突围的黄巾军,决不能让张宝跑了。” 皇甫嵩首先就想到了幽州骑兵,命令传令兵去幽州骑兵大营。他知道张宝一旦逃跑,就靠朝廷官军追击,恐怕难以全歼广宗黄巾军,而幽州骑兵正好可以发挥他们的特长,进行长途追击。 “全营紧急集合,准备追击黄巾军。” 这时候,皇甫嵩才命令朝廷官军集合起来。只要把张宝赶出了广宗城,广宗的黄巾军的末日就算是到了。冀州各郡县都招募有大量的乡勇。短时间内张宝再难找到立足之地。 “铛铛铛……” 紧急的锣声迅速在大营里响起,把朝廷官军的将士们从睡梦中惊醒,他们纷纷从帐篷里跑了出来。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士兵们快速跑动着,在大营里迅速集结。 …… “大人,大人,皇甫嵩将军有令。” 周永睡得正香,却被自己的亲兵一连串的喊声吵醒。他正要翻身而起,却发现郑卫正躺在他的胳臂上,睡梦中还露出一丝丝甜蜜的微笑。他只得轻轻地把胳臂从她的头下抽出,却不料还是惊醒了她。 “你好好睡吧,我去看看有什么事?” 郑卫已经习惯于睡在周永的怀里,也不再害怕其他几个丫头的调笑。昨天晚上两个人忙了半夜,周永把郑卫折腾的够呛,以至于她现在累得实在是不想动。 “你去吧,我要睡会。” 等周永知道张宝已经弃城而逃的时候。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还真是被姜震、卢通这两个家伙说准了,张宝肯定是看到军心不稳,才急于逃离广宗的,不过,就这么一支士气低落的队伍,又能逃多远呢? “命令全体骑兵,紧急集合。” 不一会,所有的将领和军师都赶来了,大家听说广宗黄巾军逃出了城,将领们立即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而军师们则却笑着摇起了头,脸上充满了不屑,只听到张半仙说道。 “该逃的时候不逃,现在才想起逃跑,张宝这是自寻死路。” “呵呵,黄巾军要是有一点战略思想,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 周永点点头,笑着说道。说实话,他从心底里还是同情黄巾军的。毕竟,黄巾起义从根本上动摇了大汉朝廷的统治,对于推翻这个没落的皇朝,推动历史进步,还是很有意义的。 “黄国、张权,你们二人带着骑兵屯和濮阳郡兵,带着所有的广宗黄巾军俘虏,立即开进广宗城,收缴黄巾军的一切财物,然后把他们运到广阳和渔阳去。” 白石山岭 白石山岭 令皇甫嵩没有想到,他费尽心思挖的壕沟在突围的黄巾军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黄巾军仅仅耽误了片刻,就把壕沟填平了,黄巾军的大队人马和粮草、辎重越过壕沟,逃往北边去了。 等皇甫嵩带着朝廷官军赶到的时候,黄巾军的队伍已经走得看不到了,只有留在雪地里零乱的脚印,证明黄巾军逃向了北方,皇甫嵩没有丝毫犹豫,催促着朝廷官军,径直往北追赶。 半个时辰后,四万多幽州骑兵也追了上来。皇甫嵩见到周永,信心更足了,立即命令骑兵快速追赶,紧紧地咬住黄巾军大队伍,决不能让张宝逃了,他率领朝廷官军紧跟在后面。 周永接受了皇甫嵩的命令,当即就带着骑兵向前追去。虽然黄巾军已经逃跑了几个时辰,但是在骑兵的面前,这段距离根本算不上什么,估计在天黑以前,他们就可以追上张宝了。 “大人,停止前进。” 当周永带着骑兵追到一个叫着白石岭的地方时,军师张半仙突然喊了起来。周永勒住马缰绳。扫视了一遍白石岭,这才吓了一跳,连忙扬起手中的大刀,所有骑兵停了下来。 这个白石岭是一条峡长的山谷地带,长达百余里,其间山岚纵横,灌木丛生,虽然没有什么大山河流。却极不利于骑兵行动,要是黄巾军在里面埋伏上人马,进入白石岭的队伍插翅也难逃出。 “大人,这张宝一点也不笨,他选择从这里逃跑,是非常聪明之举。我们就是知道他在白石岭,我们骑兵也不敢进去与他们作战。” 看来骑兵也有局限啊,一旦进入这种乱石岗地带,骑兵就失去了优势,甚至变成了负担。战马目标太大,肯定会成为黄巾军士兵的活靶子,自己的四万多骑兵,还经不起二十多万黄巾军一轮齐射的。 “就地休息,等朝廷官军上来。” 周永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他是不会让自己的骑兵去冒险的,这种卖力不讨好的事。他决对不会干。所有的骑兵都下了马,找了个避风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朝廷官军的到来。 快到晚上的时候,皇甫嵩的朝廷官军才赶了上来。远远的,皇甫嵩就看到了周永的队伍,心中正在纳闷,还以为周永截住了黄巾军呢,一看周永竟然停止前进,躲在这里避风,不由得有些恼火。“周永大人,你这是贻误战机,论罪当斩。” “将军大人,你可别吓唬我。就这乱石岗子,你让我的骑兵进去送死吗?”周永可不吃他那一套,毫不示弱地说道。逼急了,他连皇上也敢顶,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中郎将? 他手下的兄弟一听皇甫嵩竟然要以贻误战机的罪名治周永的罪,当即就火了,张飞跳起来就嚷道。“将军大人,什么叫贻误战机?你们包围着黄巾军,怎么让他们逃出了城?你是不是私通贼寇?” 皇甫嵩气得不行,可也无可奈何。这可不是他的朝廷官军,别说是周永,就是周永手下的士兵,他也没有权力随便处罚,只得狠狠地瞪了周永一眼,喷喷地说道。“周永大人,难道就这样让张宝逃了?” “皇甫大人,我想张宝也不可能长时间呆在白石岭,他一定会走出白石岭的。到时候,我们再追他不迟。” “那好吧,朝廷官军就地扎营,你带着骑兵绕到白石岭的北边,别让他跑到幽州去了。” “遵命。” 周永正不想和皇甫嵩一起行动,更不想看他的眼色行事,当即就带着幽州骑兵绕道往北去了。白石岭虽然方圆百里,可是白石岭内人烟稀少,他相信,用不了几天,张宝一定会带着黄巾军从北边出来,自己就可以追上他了。 …… 进入白石岭是张宝早就想好的一步棋,他对自己的手下将领也没有说起过,他现在已经不相信任何人,连姜震、卢通都可以背叛黄巾军,还有谁值得自己信任呢? 可是在白石岭埋伏了两天,也没有见官军追进来,他不由得有些茫然了。难道朝廷官军放弃追击了?不可能,他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朝廷官军不拿到他张宝的人头,是决不会罢休的。 那么,朝廷官军到哪里去了呢?白石岭虽然四通八达,可是大队人马能去的,无非就是北边的幽州、西边的并州和南边的冀州三个方向可以去,朝廷官军会肯定是绕道前面去等着自己了。 “我们再回广宗。” “啊……” 当张宝对众位将领提出要重回广宗的时候,大家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逃出了广宗,谁还再想回去?虽然大家都知道躲在白石岭只是权宜之计,可是要回广宗可是大家不能接受的。 “如果你们是朝廷官军的将领,如果你们奉命追击我们,你们现在会怎么做?” 大家一时无语了,他们可是谁也没有想过朝廷官军会怎么样,只想着快点逃跑,现在听张宝这么一说,大家用心一想,还真是那么会事,朝廷大军肯定不会的南边等着。 “只要朝廷官军不敢进入白石岭追击我们,那么现在朝廷官军只有两个去向,要么去北边,以防止我们去幽州,要么去西边,防止我们去并州,或者是兵分两路。一路去北边,一路去西边。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会留在南边。这样,我们就杀个回马枪,再占广宗,把我们丢在广宗城里的粮草和辎重再全部夺回来。然后南下去兖州,到中原去大干一场。” 张宝兴致勃勃地讲着他的战略规划,使大家从心底里燃起了一丝新的希望。不得不说,张宝的战略还是很鼓舞人心的,只是迟了几个月而已,要是在波才、张曼成还没有被消灭的时候,他就率领队伍南下,何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人公将军的计谋实在是高,那我们就从南边出去吧。这次我们不再据城自守,尽快渡过黄河,杀到中原去。” 张宝的一番话,激起了任其的雄心,如果能抢在皇甫嵩的大军回防之前渡过黄河,肯定会把中原再次搅成一锅粥,说不定黄巾军会再次兴旺起来。他率先站了出来,支持张宝的计谋。 “那好,我们就从南边突出去。” 严政也站了出来,向张宝拱手言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往南边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到了幽州,抢劫不到粮草的装备,十五万多人如何度过严冬?不如到南方去碰碰运气,至少,南方比较暖和。 高升和钱林也提不出什么好的去处,见任其、严政都赞同去南方,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点头赞同。其实在他们的心里,更愿意去并州,纵然不能全部突出去,跑到五行山里去当山贼,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明天早上拨营,全部向南进发。” 张宝用力挥了挥手,显得很有信心。似乎中原大地已经张开了怀抱,正在等待着他的光临。他甚至看到了黄巾军再度兴起的宏大场面,这一次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定要一直打到洛阳去。 …… 皇甫嵩的大营还安扎在白石岭的入口处,他在这里等着北上的周永骑兵的消息。开始的时候,皇甫嵩安心地等待着,他觉得黄巾军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翻不起什么大浪了,要想全歼黄巾军,也不在一朝一夕。 可是三天过去了,幽州骑兵的消息一点也没有传过来,让他不免有些着急。表面上,他还是沉稳地督促着士兵们的操练,可是他不时地派出斥侯,探听消息,但是回来的斥侯也是一无所获。 “将军大人,我们还是回广宗城里等着吧,住扎在这里有什么必要呢?况且粮草也快没有了,运一趟粮草也是麻烦。” 吃过晚饭,袁绍也是无聊,在和皇甫嵩闲话时突然说道。其实他早就想走了,住在这种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消遣的地方也没有。象他这种公子哥,天天面对着枯山,实在是太难受了。 “就是。将军大人,张宝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让周永去追他们得了,我们守在这里,他也不可能出来呀,还是到广宗等着去吧。” 袁术极力地支持袁绍,两兄弟是一样的心思,袁术甚至比袁绍还有无聊。眼看黄巾军就要被最后剿灭。自己却守在这毫无意义的地方,实在是有点委曲,不如到广宗去。 “你们说,张宝会从什么地方走出白石岭?”皇甫嵩并没有听两个人抱怨,反而突然问道。在任何时候,皇甫嵩还是把剿灭黄巾军当作头等大事,张宝一天不歼灭,他的任务就没有完成。别看他天天呆在这里,心里却想得很远。 “张宝肯定要往北走,到了幽州,他又可以大干一场了。如果朝廷官军追到幽州,他还有可能跑到大漠上去,到时候,我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袁绍看着皇甫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开始的时候,皇甫嵩也是这样认为的,到了幽州,黄巾军的回旋余地就更大了,他甚至可以一直跑下去,甚至跑到高句丽、三韩等地,朝廷官军难道要追到天崖海角去不成? “我想,张宝不可能去幽州。张宝的十五万多黄巾军,大多数都是步卒,就算是到了幽州,有了周永的骑兵,他是很难在幽州占住脚的。那里可是荒原地带,正是骑兵的天下,就算是他要逃到高句丽、三韩等地去,也要经过长途跋涉,他绝对逃不过骑兵的追击,因此,张宝决不可能到幽州去。” 皇甫嵩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站了起来,在帐篷里来回踱着步,眉头皱在了一起。他觉得自己判断错了,不该命令周永往北边去追击黄巾军,这次肯定会让周永扑个空。 “我觉得,张宝肯定会往西,跑到五行山去当山贼。那么大的五行山。朝廷官军的几万人马,根本不可能进山围剿。” 袁术想了想,对皇甫嵩说道。他这种说法很有道理,好多已经被剿灭的黄巾军余部,都跑到了山上,当起了山贼,朝廷根本没有把那些山贼当回事,剿灭山贼有任务,一般就是由州、郡官兵去干,象他们这样的朝廷官军,是不会去干剿匪这种事的。 “这个想法有点道理,张宝如果想要自保,必然会跑到五行山去,那里山高林密,别说几万朝廷官军,就是再加几万。也是杯水车薪。而张宝的黄巾军进了大山,可就如鱼得水,如鸟归林了。” 皇甫嵩停下了脚步,朝袁术点了点头,肯定了袁术的想法。不过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现在就算是知道了张宝要往西去,追击也已经来不信了,三天的时间,张宝可能早就进山了。 “也不尽然!” 袁绍颇有些不服气,皇甫嵩否决了他的想法,却赞成袁术的说法,让他难以接受,两兄弟可是一直暗中比着高低,袁绍怎么可能在皇甫嵩的面前认输呢,他马上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要说进山为匪,占山为王,一般的黄巾军将领确实有可能。可是张宝绝对不会,一个想争天下的人,会去当山贼吗?” 确实,袁绍说得非常有道理,张宝可不是一般的黄巾军将领,那可是堂堂的人公将军,他们的口号就是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准备取代汉室江山的,有如此雄心的人,会甘心当山贼吗? “哎呀不好,张宝肯定要杀奔南面而来,我们的大营正好在他们进军的路上。” 皇甫嵩突然大叫一声,吓了袁绍、袁术一大跳,两人莫名其妙地望着皇甫嵩。皇甫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在帐篷里连走了好几步,突然回过身来,对他们说道。“赶快加派斥侯,严密注视白石岭方向。” “遵命。”袁绍、袁术答应一声,转身就走了。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皇甫嵩虽然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他布置完游哨,心中越来越不安,预感到张宝肯定会从这里杀出白石岭,到了半夜,还没有什么消息,他不得不睡了下来。 皇甫兵败 皇甫兵败 当张宝带着黄巾军的队伍快要走出白石岭的时候,他的探马突然发现了朝廷官军的斥侯,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他甚至有点绝望,没想到朝廷官军竟然在最意想不到在地方等着他,他甚至准备返回去,真的往西边去,到大山里去当山贼了。 可是他派出的二批探马很快就回来告诉他,驻守在白石岭入口处的,只有朝廷的官军,并没有幽州骑兵,这让他稍微放下了心。不过,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当时有三十多万人的时候,张角也没有敢攻打朝廷军队,现在只有十五万多人,他更不敢攻打朝廷官军。 他在白石岭的深处等了半天,犹豫着是否退回去。恰在这时,三批探马传回了消息,驻守在白石岭入口处的朝廷官军粮草并不多,都是靠从广宗运来。每隔一天,便运一趟。 突然间,他觉得机会来了,就算是攻不下朝廷官军的大营,但是只要包围朝廷官军的大营,他们就会因为没有粮草而不战自溃。就算是幽州骑兵回来增援,自己也可以退回白石岭。那骑兵根本不敢追进白石岭来。 “杀出去,攻打官军大营。”张宝终于做出了决定,可以说这是他一生最为重要的决定。黄巾军之所以一直被动,就在于他们没有很好地抓住战机,而这一次,张宝无疑于等到了最好的机会。 …… 就在皇甫嵩惶惶不安的晚上,十五万多黄巾军朝着官军大营扑了过来。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天空中还漂着零乱的雪花,寒风一如既往地刮着,那呼啸的风声吹得士兵们紧紧地抱成一团。 朝廷官军的游哨也算是尽职,在寒冷的雪夜里还在四处游荡。不过,他们巡逻的范围越来越小,到半冷过后,逐渐退缩到大营的周围。那刺骨的寒风不仅士兵难以承受。就是战马,也难以抵挡。 大约在早上的寅时,黄巾军的前锋终于碰到了一支官军的游哨,可怜那些哨兵还在风雪中游荡,黄巾军的前锋便冲了上来,一支游哨队伍,三十多人全部被黄巾军射杀在雪地里。 “敌袭……” “敌袭……” “敌袭……” 黄巾军一直摸到了朝廷大营的边上,才被大营附近的游哨发现。那些游哨打马就朝大营里跑,一边跑,一边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听到游哨的嚎叫,大营里的哨兵似乎还犹豫了一下,当确认是游哨的喊叫之后,便拿起铜锣使劲敲了起来,那破锣声一声接着一声,连空中的雪花也吓得纷纷乱窜。 “不好!” 铜锣怕惊醒了皇甫嵩,他马上意思到麻烦来了。他连忙穿衣起床,可是一连穿错了好几次。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再大的大战他也经历过了,现在怎么会慌了神? 等他冲出帐篷的时候,却看到黄巾军士兵们已经冲进了大营,来不及结阵的朝廷官军正与黄巾军士兵们拼杀在一起,他不由得拨出剑来,带着亲兵们加入了战团。 “杀啊……” 不管怎么说,皇甫嵩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挥动着宝剑就朝黄巾军士兵们砍去。那名不知是有幸,还是倒霉的黄巾军士兵看到一个老头挥剑朝自己砍来,就猜到是个朝廷大将,兴奋得挥刀就迎了上来。 “杀!” 他大喝一声,脸上却满是笑容,大刀如闪电般地砍来,仿佛不是砍人,而是在砍一堆钱。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皇甫嵩虽然年老可欺,可是他身边的亲兵却不含糊,挺刀就迎了上来。 “铛……” 那倒霉的黄巾军士兵的大刀砍在亲兵的大刀上,两臂一麻,正要后撤重砍,不料皇甫嵩的宝剑刺来,正中他的胸脯,鲜血激喷而出,迷乱了他的双眼。在他倒下去的一瞬间。他不甘心地看了皇甫嵩一眼,金钱和富贵离他仅仅一步之遥。 “杀啊……” 皇甫嵩宝剑朝前一指,大声喊叫着,那宝剑的锋刃上还滴着那倒霉黄巾军的鲜血。朝廷官军的士兵们毕竟是精锐之师,虽然没有将领们指挥,却也奋力与黄巾军士兵们拼杀在一起。 一名黄巾军士兵挥刀砍去,那官军士兵向右一闪,没成想左臂被齐齐的砍断,正待那士兵嚎叫之时,黄巾军士兵回手一刀,慌乱之中抬刀来挡,却不料又被砍断了他的右臂。那官军士兵眼见自己两臂被砍,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咆哮,狼一样扑向那名黄巾军士兵,张开嘴巴恶狠狠地咬住了黄巾军士兵的咽喉,直到他的头颅被另一名黄巾军士兵残忍地切下。 一名官军将领挣扎着从血泊中爬起身来,眸子里充满了不容战胜的决然。手中的大刀奋力的砍出,却被一名黄巾军士兵用肩膀硬生生地抗住,并顺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腹部,血糊糊地肠子从他被人挑开地腹腔拖出,两人的眸子里同时闪出凶芒。不顾一切的往对方的身上乱砍乱捅,一直都双方气绝,两个人的刀刃还插在对方的身上,鲜血和内脏倾泄而出,迷乱地尘埃中,留下了他们不屈、滴血地轨迹。 “将军大人,贼兵已经冲入大营,恐怕已经难以防守,我们还是快撤退吧。” 正在这时,袁绍和他的亲兵们杀了过来,他的身上已经染满了鲜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黄巾军的。不过,他手中的宝剑倒是粘上了不少的血迹。他的脸色更白了,提着宝剑的手也在发抖。 “立即撤退!” 皇甫嵩仰天长叹一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虽然朝廷官军是精锐之师,可是来不及结阵,将士们各自为战,根本无法形成战斗力。如果此时有几个悍将站出来大喝一声,杀开一打血路,效果肯定不同。可惜的是。朝廷官军里缺乏这种稳定军心的大将。 “遵命。” 袁绍答应一声,策马疾驰而去,自去收拢残兵。皇甫嵩在数百亲兵的保护下直奔营外而去,此时官军大营里已经火光冲天、杀声四起,许多朝廷官兵正神色慌张的东奔西跑、状极恐慌。 跑出官军大营,皇甫嵩一马当先,袁绍、袁术诸将紧紧相随。诸将身后,乱哄哄的朝廷官兵像潮水般涌了出来,向着南方狼奔豕突而去。可怜数万朝廷大军,能够逃出来的仅仅一万余人,大多被困营中,不是战死就是被践踏而死。 …… 寒风“呼呼”地咆哮着,吹得树木东摇西摆,针一般地刺着行人的肌肤。夹带着雪花在空中飞舞。整个大地都被大雪覆盖着,除了树木,茫茫的荒原上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从雪原的深处,一队骑兵冒了出来,他们在风雪中向前疾驰着,滚滚的铁流激起漫天的雪雾,远远看去,不知是天下的雪花的飘扬,还是地上的积雪在飞舞。 自从接到皇甫嵩的急报,周永就带着四万多骑兵朝北边赶来,一路上风餐露宿,连夜狂奔。每个士兵都是二匹马轮换着骑乘,身上也只是带着仅够几天的干粮,顶风冒雪地日夜兼程。 接到皇甫嵩的急报,还真把周永吓了一跳,他也没有想到,这张宝竟然在灭亡之际,竟然回光返照,还敢反咬一口,把仅剩的朝廷官军精锐一举消灭。差一点连皇甫嵩也灭了。 不过,周永并没有为皇甫嵩遗憾,这老家伙也是该休息去了。这次丢了几万朝廷官军,估计汉灵帝刘宏饶不了他,以他的朝中的威望,杀掉他似乎不可能,但是要重新出山。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遗憾的是张宝这个笨蛋竟然让袁绍、袁术逃脱了,要是杀了这两个家伙,天下百姓该少多少磨难?苍天真是不公啊,竟然要让这两个家伙活着,难道非要天下苍生遭此大劫不可? 等周永赶到广宗的时候,皇甫嵩已经带着残兵败将逃到魏郡去了,而张宝也没有重占广宗。原来。广宗城里的粮草、辎重已经全部被黄国、张权运到广阳去了,竟然装了三万多辆大车。 一路之上,周永的骑兵碰到了不少的难民,都是被张定攻下的城池的百姓。张宝的黄巾军一路南下,先后攻下了六座县城。要是任由张宝横行下去,很有可能让黄巾军死灰复燃。 现在的朝廷官军精锐的两大主力皇甫嵩、朱隽都已经被黄巾军打残,根本不可能再对黄巾军形成威协,如果此时让张宝座大,天下的黄巾军再次兴起,很有可能变得不可收拾。 “决不能让张宝渡过黄河。” 这是周永和军师们的一致决定,为大汉朝廷计,如果张宝过了黄河,肯定搅得中原不得安生,天下将会大乱。为天下百姓计,中原的百姓再也经不起战乱,需要几年的休养生息。为自己计,周永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进程,让历史变得不可捉摸。 周永的骑兵终于赶到了清河郡境内,也发现了张宝黄巾军的踪迹。据斥侯报告,张宝的斥侯就在清河郡活动,看来张宝并没有急于离开冀州,很有可能,他已经没把朝廷的官军放在眼里。 “大人,斥侯来报,张宝的黄巾军正在攻打清河郡城。” “传令全速前进。” 周永的大刀一挥,四万多骑兵漫过荒野,朝着清河郡城奔去。十数万只马蹄叩击在雪原上。隆隆地马蹄声震得大地也在发抖,天空中的雪花更密了,顷刻间便覆盖了数万马蹄的脚印。 …… 寒风呼啸着从清河郡城墙上刮过,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叫声,一粒粒雪粒籽无情地打在守城将士的脸上,士兵们一个个缩着脑袋,双手插在衣袖里,双脚不停地在地上跳来跳去。 清河郡的城墙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然而这冰却是血红血红的,那是士兵们的鲜血染成的。那长长的血冰顺着城墙一直流到地面,形成一根根冰血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清河郡太守周表紧皱着眉头,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城墙边上,紧张地看着城外的黄巾军,就在他的脚下,一团血迹正在慢慢冰冻,那是守城士兵刚刚流下的血。 周表怎么也没有料到,已经被朝廷官军消灭的黄巾军会突然冒了出来。作为广宗的近邻,他一直关注着广宗的战况,得知张宝带领残部逃往幽州,他还长出了一口气,以为从此冀州太平了。没想到这张宝竟然杀了上回马枪。 张宝这次变得非常狡猾,在他的大军到来之前,他就派出黄巾军中的精锐潜入城中。周边郡县都以为黄巾军已经被消灭、或者被赶走,根本没有在意,让黄巾军的大批奸细混进了城。 等待张宝的大军一到,潜伏在城里的黄巾军奸细里应外合,两面攻打,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举拿下了六个县城,这些被攻下的县城被张宝洗劫一空,张宝的队伍迅速膨涨起来,人数达到了二十五万多人。 清河郡也差一点被张宝的黄巾军诈开了城门,只是因为前面几个县城里逃亡的官吏跑到清河,提醒了周表,他立即命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结果抓到了三百多黄巾军奸细,这才算是保住了清河郡。 这已经是黄巾军二天攻打清河郡了,昨天进攻了三次,都被守城的郡兵和乡勇赶下了城墙。可是今天的进攻更加猛烈,大有一举拿下清河的意思。而守城的士兵却士气低落,眼看着清河也将不保。 “报……太守大人,北城门的将领来报,大批的幽州骑兵已经到了北城,援救我们来了。” “啊……太好了。赶快传令全城,让所有的郡兵和乡勇都知道,幽州骑兵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周表激动得差一点跳了起来,一只胳臂在空中挥了挥,很有些大将风度。他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竟然放出红光来,他在城墙上来回走了好几步,这才用手扶着城墙跺,眼望着城外的黄巾军,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张宝,这回定叫你命丧清河。” 清河城下 清河城下 就在周表露出得意的笑容的时候,城外的张宝也正看着城墙上的周表,刚才的一轮进攻,黄巾军又丢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可是还是功亏一篑,在守城士兵们的反击下,不得不退了回来。 然而张宝并没有放弃,这清河郡是他这次南下遇到的一个郡城,不管是财富,还是人口,都比哪些县城要富裕多了。只要拿下清河郡,他就可以放心的南下,渡过黄河,逐鹿中原了。 “报,人公将军,北方五十里发现大批骑兵。”突然,有几个探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嗯……好快啊……” 张宝的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已经猜到,这些骑兵肯定是幽州骑兵,只是没有想到,幽州骑兵这么快就回来了。自从打败了皇甫嵩,一时之间,他还以为已经天下无敌了。幽州骑兵的到来,这才提醒他,大汉朝廷还有一支可以战胜他的军队。 “长枪兵、弓箭手结阵,准备对付幽州骑兵。” 对付骑兵,张宝倒是很有经验,他先后与公孙瓒、董卓的骑兵打过交道,虽然吃过很多亏,可是他也逐渐找到了对付骑兵的办法。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是公孙瓒,还是董卓,他们的骑兵仅仅只有三千多人,而周永的骑兵则有四万多人,他还真是有些心虚。 “人公将军,今天还攻城吗?”听说幽州骑兵来了,没有等张宝传令,严政、高升、任其、钱林都跑了过来,虽然他们表面上很镇定,可是他们的眼神却暴露出他们的紧张。高升望着张宝,声音似乎有些发颤。 “收兵回营。”张宝淡淡地说道,挥了挥手。望着严政、高升、任其、钱林四个人离去的身影,张宝不竟有些苦涩,这几个将领,看来也是被朝廷官军吓得破了胆,听到幽州骑兵来了。连说话也有些不自然。 “铛铛铛……” 黄巾军的大阵里传出一阵阵急促的锣声,所有的黄巾军士兵们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纷纷朝自己的大阵里跑去。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活一天算一天吧。 “该死有幽州骑兵!”眼看着到手的肥肉吃不到嘴,张宝狠狠地骂了一句。黄巾军士兵们紧张地集结在一起,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迅速地列成战斗阵形,长枪兵站在最外围,后面是弓箭手,再后面就是刀盾兵。 “看啊……” 也不知是谁喊叫了一声,所有的黄巾军将士们一起转头,朝着东边看去。只见在那茫茫的雪原之上,在那天和地相连接的地方,一条长长的黑线,朝着他们奔腾而来。 那四万多匹战马在飞雪中奋蹄疾驰,那激昂的嘶鸣响彻云霄,数万只铁蹄叩击着雪原,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那扬起的团团积雪,在半空中形成浓浓的雪雾,遮盖了半边天空。 “准备战斗。”张宝大声吼叫着,手中的大刀却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他心中真的害怕,还是那轰轰的马蹄声震得他胯下战马没有站稳,他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轰轰轰……” 犹如一阵阵闷雷掠过,一万多骑兵已经越来越近了。让张宝惊讶的是,那些骑兵并没有拿着刀枪,而是全部手持弓箭,长长的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虎视眈眈地盯着黄巾军的大阵。 “鬼啊……” 终于,黄巾军将士们看到了那四万多具鬼脸,尽管有不少人相信,那就是幽州骑兵,并不是什么天兵天将。可是,还是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恐惧可是传染得最快的疾病,随着那一声声的惊叫,黄巾军将士们的心脏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准备射箭!” 张宝几乎是嚎叫着,企图把将士们的恐惧压下去,黄巾军的弓箭手拉起了弓箭,一支支箭矢举向天空。他可是对付骑兵的有力杀着,从天而降的箭矢能最大限度地杀伤骑兵的战马,而骑兵的战马一旦受伤,剧烈的疼痛就会是战马失去控制。 “射箭!” 几乎就在同时,双方都发出了射箭的命令。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抛物线。向着对方的大阵飞去。不少的箭矢甚至在空中相撞,发出一阵阵的火花。 “噗噗噗……” 一支支箭矢刺入敌人的阵中,紧接着就从敌阵中发出一阵阵的惨叫,不断地有士兵中箭倒地,哀嚎声越来越响。一队队的幽州骑兵从阵前跑过,一阵阵的箭矢飞刺而来。 尽管黄巾军占尽了人数上的优势,可是抵挡不住幽州骑兵的灵活机动,四万多骑兵就象围住了一只巨大的刺猬,不断地从黄巾军的阵前掠过,奔跑中的骑兵箭矢射得更远,杀伤力更大,而黄巾军的箭矢能够得着骑兵的并不多。 “吁……” 周永扬起了手中的大刀,四万多匹战马缓缓地跟在他的身后,在离黄巾军大阵一箭远的地方,骑兵们停住了步伐,一时之间,激烈的战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双方的士兵都眼睁睁地看着双方。 望着黄巾军的大阵,周永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看来,仅仅有轻骑兵是不够的,如果不能冲开敌人的大阵,也只能望阵兴叹。要想彻底消灭敌人,还得冲开敌人的大阵。眼下还是算了吧。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黄巾军虽然伤亡很大,但是阵形依然整齐。张角的黄巾军,毕竟长期与官军作战,与骑兵作战,在幽州骑兵的面前,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前队变后队,依次撤退回营。” 僵持了一会,张宝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整个黄巾军大队在他的指挥下,缓缓地向后退去。可怜那些受伤的黄巾军士兵,凡是不能自己走动的,张定把他们丢在了雪地里,自顾自地退了下去。 让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只见周永大手一挥,似乎说了句什么,一千多骑兵下了马,走向那些黄巾军伤兵。黄巾军的将士们闭上了眼,暗暗地为他们的同伴们祈祷。 可是他们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嚎叫,睁开眼一看,只见那些幽州骑兵们把黄巾军的伤兵们扶了起来,正在为他们包扎伤口,更有的甚至扶上了他们的战马。 立即。在黄巾军大阵里传来一阵阵的嘀咕声,有的黄巾军士兵甚至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骑在马上离去的同伴,就连那些黄巾军将领们,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由得停下了撤退的脚步。 “撤退,赶快撤退。” 张宝大声吼叫着,把那些失神的黄巾军将士们唤醒了过来。张宝的心里可是比谁都明白,周永的这一招,比朝黄巾军阵中射入一万支箭矢还要厉害,可以说是直接摧毁了黄巾军士兵们的士气。 …… “大人,清河郡太守大人周表来了。” 周永正在指挥骑兵安营扎寨,突然有亲兵跑来报告。周永正想着到城里去看看呢,没想到周表先来了。待周永迎到营外,果然在大营的门口来了一千多骑兵,为首的正是清河郡的太守大人周表。 “周永大人远途而来。周某有失远迎,失礼了。” 刚一见面,周表倒也是客气,连忙上前行礼。按说两个人都是太守,彼此客气一番也就罢了。只不过周永远道而过,又是为了救援清河而来,周表表现的礼貌些倒也说得过去。 “周表大人不用客气。只是大营正在修造,无法接待大人,还望周表大人见谅。” 周永说得也是实话,士兵们刚刚动手,连道壕沟也没有挖出来。周永这次是长途奔袭,连后勤人员也没有跟上来。他准备进城,就是要去找周表,让他提供后勤保障。 “周永大人客气了。周永大人千里迢迢,远道而来,如有什么需要,不要客气。清河郡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不瞒周表大人,我们这次是远途奔袭,后勤保障都没有跟上,还得劳驾周表大人,这我们提供粮草、装备等等。” “没问题,周永大人有什么需要的,我们马上就办。”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叫人去通报的。” 两个人站着雪地里说了一会话,周表就邀请周永到清河城里去,要为周永接风。周永想了想,觉得将士们还没有落脚之处,自己就去赴宴,影响不好,就推辞了周表的好意。把周表等人送走了。 周表走了,周永就让其他将领和军师都去帮忙监督建造大营,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大营里走去。还没走几步,早就等着的张半仙悄悄溜了过来,张半仙看看四下无人,挥手让亲兵退了下去,悄悄地对周永说道。 “大人,如今朝廷精锐尽失。皇甫嵩、朱隽、卢植三大将领已经不堪再战,环视天下,能有一战之力者,唯西凉董卓尔,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周永早就想到,张半仙肯定会提出这个问题,要说他没有想法那是假的,可是现在是动手的时候吗?从自己平定黄巾军的经过来看,天下士族对于大汉江山还是非常认同的,如果自己造反,肯定不得民心,势必让自己孤立无援。 “张先生,你的意思我已经心知肚明。只是,你只看到了军事层面。可是,更重要的民心向背。” 张半仙看周永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还没有喝斥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兴奋。象他这种社会底层的文人,鼓动主公造反他们才有可能彻底翻身。他想了想,连忙为周永出主意。 “大人,张宝黄巾军已经成了朝廷最后的心腹之患,朝廷势必会命令大人迅速消灭张宝。在张宝没有被消灭之前,朝廷肯定会满足大人的一切要求,可是一旦消灭了张宝,朝廷便会剥夺大人所拥有的一切。这就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周永微微地笑了笑,心里暗道,这还用你教我?类似的故事我可是知道的比你多得多,我会那么傻,让朝廷得逞?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历史上的黄巾军灭亡后,所有的地方武装都被解散了,以至于汉灵帝刘宏仍然为所欲为。 “张先生何以教我?” “大人。我们一定要把张宝困在清河,决不能让他们脱逃。但是,我们也不急于消灭他们,甚至还可以让他们适当地活动活动,慢慢地等朝廷的变故。大人此时决不能向皇上提任何要求,哪怕是最小的要求,也会招来朝廷大臣们的攻击,说大人养贼自重,一切让朝廷看着办。” 这个张半仙,还真跟自己想到了一起,周永不由得笑了笑。他之所以这么急的长途奔袭,就是要控制住张宝,不能让他们渡过黄河去。而把张宝留在冀州,就是为了图谋冀州。他看了看张半仙,故意问道。 “我们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大人,冀州目前尚没有刺史。冀州刺史,就是大人的目的。大人,冀州可是北部四州的中心,控制冀州,就能控制幽州、青州、并州,跨过黄河,就能威协洛阳,这可是极其重要的战略要地。” 周永当然知道冀州的重要性,可是朝廷也知道冀州的重要性,他们是不会随便答应这个方案的。况且,此时还没有实行州牧制度,刺史并没有权力。过早地暴露实力,是不是好事呢? “张先生,你应该知道,刺史只是个监察官,并没有实权啊。”刺史就是个监察官员,级别甚至比一些太守还低。 “呵呵,有没有实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人手中有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大人谋得冀州刺史后,可以借口清剿黄巾余孽,或者抵抗胡人惊扰为名,长期保持一支军队,牢牢地控制住冀州、幽州。就算那些郡、县的太守、县令都是朝廷任命的,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得不承认,这个张半仙确实是个谋反的材料。周永开始的目的,还只是获得幽州的控制权,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朝廷有求于自己,竟然能够与朝廷讨价还价,谋得冀州的控制权。可是朝廷会答应吗? 有心栽花 有心栽花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雪花在空中缓缓的飘荡,整个洛阳笼罩在皑皑白雪之中。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连流浪的野狗也看不到几只。只有巡逻的士兵从街上匆匆地走过,重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洛阳城的寂静。 大将军何进的府上早已经挂上了灯笼,整个大将军府灯火通明,如同白昼。雪花轻轻地洒落在树枝、屋顶之上,被明亮的灯火照得晶莹晶莹剔透。丫环、仆人们来来往往,一派热闹的景象。 今天并不是什么节庆,何家上下也没有什么喜事,对于何家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身为皇亲国戚,朝廷大将军,何进的每一天都是节日,何家大院里天天这么繁花似锦。 大将军何进此时正躺在热坑上闭目养神,几个小丫环侍立在两旁。虽然已是寒冬腊月,外面已经是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可是何进的房里却是暖洋洋的,丝毫没有冬天的气息。 “老爷,司徒袁隗袁大人求见。”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起来,却还是打扰了何进的美梦。等何进睁开了眼,那仆人连忙向何进禀报。 “嗯……”何进有点纳闷,这么晚了。这袁隗来干什么?该不是又为了他的两个侄子吧,不是已经告诉他,不追究他两个侄子了吗?想起袁绍、袁术这两个年青将领,何进不由得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有请袁大人。” 与四世三公的袁家相比,何进的家世就显得寒碜的多了,要不是他的妹妹选入皇宫为妃,并得到了汉灵帝刘宏的宠爱。后来立为皇后,他说不定还在南阳杀猪卖肉,他们一家恐怕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正因为有了这样一个妹妹,何进才能从一个屠夫,继而拜进郎中,再迁虎贲中郎将,出为颍川太守。光和三年,拜侍中、河南尹。黄巾起义暴发,汉灵帝刘宏以何进为大将军,手握兵权,指挥全国军队剿灭黄巾。 随着何进的不断得势,袁隗与何进的关系也越走越近,特别是袁隗的两个侄子袁绍、袁术,更是成了何进的心腹爱将。这次派他们跟随皇甫嵩征讨黄巾逆贼,就是想让他们建功立业,功成名就。 谁知道天不作美。就要黄巾军将要灭亡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垂死的张宝竟然还反咬一口,毁掉了皇甫嵩将军一生的英名不说,还给袁绍、袁术戴上了一顶败军之将的帽子。 何进懒懒地从坑上爬了起来,随着丫环们走到会客的大厅,袁隗袁大人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个人是老朋友了,彼此也没有多少客套,互相打个招呼,便分宾主坐下,两个人便聊了起来。 说了一会闲话,那袁隗便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来。“大将军,刚刚听到宫内传出话来,皇甫兵败,皇上忧心黄巾叛贼趁势再起,准备再选良将,带兵去冀州剿灭张宝逆贼。” “嗯……”何进不由得吃了一惊,虽然皇上不常上朝,可是象选将这样的大事还是要和自己商量的啊,怎么会背着自己选将呢?难不成又是张让这些阉人从中捣鬼,他们想挑选自己的人?他心中恼怒,不由得骂了起来。“这些该死的阉货,又想插手军国大事!” “大将军,你也不用吃惊。这次皇上想要选将,还真不是那些阉人提出来的。乃是清河郡太守周表上奏皇上,言道幽州骑兵只能冲锋,不能攻坚,而清河郡只有五万多乡勇,也不足以攻破黄巾大营,特请求皇上再派精兵良将,平定已经被困在清河郡的张宝逆贼。”袁隗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何进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张让等阉人插手,何进便轻松了许多。他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张让等十常侍的动态,至于其他人,他倒不是十分在意。不过,皇上如要选将,无能如何也不能让张让等插手。“张宝不灭,皇上总不安心。还是得挑选一个良将,灭了张宝为好。” “正是。”袁隗点点头,非常赞同何进的话。这倒不是袁隗为朝廷、为皇上着想,他今天来找何进,完全是为他自己着想。见何进同意选将,便朝何进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大将军可有合适人选?” “难!” 何进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惆怅。皇甫嵩、朱隽、卢植先后获罪,虽然没有致死,可也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象他们三人。乃当今公认的将领,尚且败在黄巾军手下,还有谁能担此大任?想来想去,便想到了周永的头上。 “朝中大将,少有未败于黄巾军者。要想让皇上起用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可能。然天下能胜黄巾军者,唯周永也。” “大将军,周永未败于黄巾,皆因其为骑兵故。黄巾皆为步卒,对周永的骑兵无可奈何。可是要是攻打黄巾大营,还得精锐步卒,周永也无能为力矣。” 袁隗一听到何进提及周永,连忙从中阻拦,他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周永。虽然周永打了几次胜仗,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象周永这种毫无根基的人,袁隗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袁大人可有合适人选?” 何进也是个精明的人,他从一个屠夫而能当上大将军,仅仅靠着其妹妹嫁给皇上这一点,肯定是不行的,特别是在观颜察色这方面,何进比其他人还要高明一些,怎么会看不出袁隗的用意? “大将军。袁绍、袁术跟随皇甫嵩将军南征北战,战功显赫,鲜有败绩。此次兵败,也是皇甫嵩将军之过,与袁绍、袁术无关。而袁绍、袁术精于步卒作战,要想歼灭张宝,唯步战也,还望大将军三思。” “呵呵……” 何进笑了起来,果然如他所料,这袁隗半夜来访,真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过从心底里来说,他还是欣赏袁绍、袁术的,而且他们还是自己的心腹爱将,要是一般的战役,没准他就同意了,可是这事关重大啊,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袁大人,你来推荐袁绍、袁术,问过袁绍、袁术吗?他们有把握战胜张宝吗?张宝现在已经有二十五万人之众,且粮草充足、据坚而守,连皇甫嵩都败在他的手里,袁绍、袁术敢去一战吗?你可别让他们建功未成,反害了他们?” “不瞒大将军。我还真问过袁绍、袁术。他们言道,只要朝廷把幽州骑兵划归他们管辖,再组建五万步卒,定能战胜张宝。” 袁隗也是朝廷重臣,他当然知道剿灭张宝事关重大,如果能胜则建不世之功,袁家从此更是如日中天,如果兵败也不是什么大事,胜败乃兵家常识嘛,顶多让朝廷再派精兵良将罢了。 “啊……” 何进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搞了半天,你想把周永划到袁绍、袁术的手下,还要再组建五万精锐步卒,那还不如让周永去干,一个步卒也不给他,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袁大人。袁绍、袁术想要为朝廷建功立业,其志可嘉。然而,如果到头来还要依靠周永,势必让周永轻视,让天下人耻笑,这又是何苦呢?再说组建五万精锐步卒,朝廷哪还有如此财力?就算是有此财力,可是要训练五万士卒上阵,还得多长时间,皇上能等得及吗?” 何进的这句话倒是真话,汉灵帝刘宏对黄巾军确实是恨之入骨,为了平叛此次叛乱,花费钱粮无数,由于朝廷腐败,国库空虚,所有的费用都是汉灵帝刘宏从自己的小金库中先行垫上。灵帝虽然爱财如命,但是也明白这次的叛乱若是不能及时平息,自己的皇帝的宝座便坐不稳,这其中的厉害关系灵帝还是明白的,现在再要汉灵帝刘宏拿出钱来,那还不是等于要割他的肉? “大将军,还有一法,可不用朝廷财力,也能平定张宝。” “哦。袁大人有何妙计?” “可任命袁绍为冀州刺史,统领冀州军务,由冀州各郡出钱出力,集冀州之力,平定张宝。” 为了袁绍、袁术的前途,袁隗可是费尽了心机,早就通盘考虑好了方案。只要大将军何进提名,皇上批准。袁绍就可以调集冀州各郡兵力和粮草,与张宝黄巾军展开决战。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刺史乃巡察官吏,怎么能统领一州军务?这岂不是乱了朝廷法度?皇上定难答应。” “不妨,大将军。可任袁绍冀州刺史、北军中郎将,军政一体,即可号令冀州各郡,张宝可平矣。” 袁隗终于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为了袁绍、袁术,他可真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啊。不过这个计划倒是切实可行,几年后的州牧制度就是这个计划的翻版,只不过是由其他汉室宗亲提出来的罢了。 “那如何安排周永呢?” “可任命周永为冀州长史,协助刺史剿灭逆贼。” 虽然袁隗没把周永放在眼里,不过该利用的时候,他还是不会忘记的,要是让周永给袁绍当个助手,他还是愿意接受的。只要周永在袁绍的手下好好干,他倒是不在乎多给点甜头。 “也好,明日进宫,即向皇上进言。” …… 大太监张让这几天很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怎么啦,身子乏力的很,本想在家休息几日,可是皇上昨天的一番话让他打消了休息的念头。又要选将征讨黄巾,在这种关健时刻,他怎么躺得住呢? 然而,他心里也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如今,不管是多小的将领,似乎都投靠了大将军何进,除了皇上的禁军还掌握在太监的手上,其他的将领都与太监们拉开了距离,就连本是太监之后的曹操,也与太监们躲得远远的,还生怕别人提起他是太监之后。 而自己的家人、亲戚、朋友,都是些扶不上墙的泥巴。黄巾起义一暴发,他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是皇上让他们各自回家,恐怕就是失地之责他们就担负不起。 现在各地官吏之中,似乎都在攻击太监,极少有为太监说话的。特别是那些军中将领。一有机会就上书皇上,要致太监们以死地,以至于他不得不时时地提防那些将领们。 唯一一个与太监还算有关系的周永却是不冷不热,既没有明显地投靠宦官,也没有投靠何进,跟朝中的任何一个大臣也没有联系,这使张让还真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周永。 “这个周永,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张让正在偏殿里闭着眼,准备安静地躺一会,也好思量了一下。现在皇甫嵩、朱隽、卢植都已经罢兵回朝,朝廷几乎没有可以委派的大将,正好可以借机推荐新人,可是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就在这个时候,宋典突然推开偏殿的大门,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他那慌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他三步并着两步地跑了过来,连忙朝张让说道。 “大总管,大事不好了。” 张让恼火地摆了摆手,阴沉沉地看着宋典。不管怎么说,这宋典也是中常侍,怎么还如此失态?这要是让外面,让皇上看到肯定会不高兴。他不由得把宋典瞪了一眼,冷冷地说道。 “何事如此惊慌?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被张让这么一呛白,宋典才明白过来自己失态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平静了一下心情,又走回去重新关上偏殿的大门,这才走回来,面对着张让,低声说了起来。 “大总管,大将军何进见了皇上,向皇上推荐袁绍领军出征,并任冀州刺史,北军中郎将,统领冀州军务,平定张宝黄巾。” “呵呵……就那个白脸公子?他要是领军出征,不被张宝杀了,算他命大。” 张让不仅没有紧张,反而笑了起来。你要是说何进推荐了别人,张让也许还要紧张一下,可要是何进推荐袁绍,张让还真不会阻拦,就让那个长得好看的公子去试试也未尚不可,没准让张宝杀了,还使何进少了个亲信。 无心插柳 无心插柳 “大总管,你怎么还高兴?你以为何进是傻子吗?他当然也不相信袁绍能平定张宝,可是他为袁绍推荐了一下副手,作袁绍的长史。有了这个副手,袁绍就一定能平定张宝。” “呵呵……难道副手比主将还强?” “大总管,你能想象的到,何进为袁绍推荐的副手是谁吗?” “啊……” 不用多猜,张让就明白了。张让是何等聪明之人,根本不用宋典提醒,他一下子就知道宋典为什么这么紧张了。袁绍要是有了这个副手的帮助,别说一个张宝,就是再来十个张宝,恐怕也不在话下。 “不行,绝不能让袁绍领军。” 张让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管周永是什么想法,一旦他投入到何进的手下,自己肯定将会失去一个依靠。哪怕就是让周永保持目前的中立,也比投入到何进的名下要好。 再说,有了周永的支持,袁绍一定能平定张宝,如此一来,袁绍在朝廷更加得势,到时候,自己一方更加势弱。要是何进等人想动手。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宋典,你去见过周永,你觉得此人究竟如何?他会不会靠向我们?” “大总管,我跟你说过,此人城府极深,轻易是不会表态的。上次他已经亲口对我说过,一切听从大总管调遣。”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 这可是问倒了宋典,虽然他见过周永。也谈过话,可是他也无法准确断定周永一定会听从他们的话。别说是口说无凭,就是周永立下字据,他到时候不听从调遣,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大总管,我觉得他的话似乎可信。想他一介平民,在朝中无有任何根基,他要是不投靠我们,他还真找不到任何门路。他就是想投靠何进,也无法接触何进。因此,我断定他是真心想要投靠我们。” 这话张让何曾没有想过,可是修桥补路的少,过河拆桥的却大有人在。谁又能保证,一旦他大权在握,不会投靠到何进的门下?而且他还掌握着自己的把柄,如果让他得了势。那些把柄越发的不得了。 张让站起身来,在偏殿里来回踱着步,寻思着对策。该不该把周永纳入自己人之列,他必需尽快拿出主意,现在已经到了关健时刻。如果他现在再不有所作为,那周永就真的站到何进一方去了。他抬起头来,望了望宋典,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总觉得,周永在等着我们动作。他在清河郡包围了张宝,可是他迟迟不动手,两军相距不足三十里,却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天。什么骑兵不能攻坚,那纯粹是借口,他在广阳、青州、汝南,不也是一样没有步卒吗?可为什么他能打下来呢?” “大总管,你说得对。周永不是打不下张宝,而是在等朝廷的旨意。如果朝廷不能让他满意,他可能就这么拖着,既不会放张定走,也不会攻打张宝。可是如果朝廷换了别人领军前来,他很有可能不配合,甚至会放掉张宝。大总管,我甚至认为,他这是在等你的示意。” 自从见过周永,宋典就一直觉得周永此人城府很深,表面上看来非常随和,可是他什么心事也不会告诉你。他现在肯定是自持功高,正等着朝廷封赏呢,要是朝廷答应的话,他恐怕什么也不会做。 “周永这是诛心的打算啊,他这是与朝廷讨价还价,或者说是要挟朝廷。就算朝廷迫于压力,答应了他的要求,待黄巾军消灭了,只要一道圣旨,他还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如果朝廷的大臣们都觉得他是在要挟朝廷,谁又能救得了他?” 张让的一席话,说得宋典也没有了主意。他站起身来,在大殿里来回走了几步,却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头绪。他的大脑里,尽是周永的影子,却怎么也看不到一个真实的周永。 “大总管,这世上之人,又有谁不为自己打算呢?纵然周永有这个心思,我也觉得不为大过。毕竟,他南征北战近一年,总该得到些封赏的。现在就是有人指责他要挟朝廷,也是无稽之谈。因为他还在积极备战,而且没有开口找朝廷要任何东西!” “你说得也对,这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不过,我对他这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有这么强悍的兵力在手,恐怕他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他连朝廷都敢要挟,我们岂能指望于他?” 张让的心里非常的矛盾,他既害怕把周永推进了何进等人的阵营,又担心周永对他三心二意,更要命的是周永手握着张让要命的证据。而这件事谁都不知道,只有周永和张让两个人清楚。 “大总管,我们能不能指望他,这完全看我们自己。因为我们与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并没有什么交情。他为大总管救下了全家人的性命,大总管帮他封赏了中郎将,你们谁也不欠谁。以后,如果我们对他有用,他就会听我们的调遣,如果我们对他没用,他肯定会抛弃我们。” 在这一点上,宋典比张让还要清醒。作为朝廷的一郡太守,周永没有攻击太监就已经很不错了,能够帮着太监救家人更是给了很大面子。你不给他好处,他凭什么要帮你呢? “呵呵……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与他只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只是他的俘虏都在幽州屯田,平定黄巾后他肯定也会回到幽州,我们就是想用他,也够不着啊。” “大总管,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周永的一句话家有宝刀,不一定要杀人,放在家里也是一种威慑。我想他的意思就是他要当我们手中的一把宝刀,我们并不要指望他来帮我们杀人,但是只要别人一想到他是我们的人,就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张让的脸上突然放出光来,心中的疑惑也一扫而光。自己要是帮助了周永,就算是互相利用,他也要回报自己。而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只要他不反对自己,不成为自己的敌人,也是一大收获。 “对,你说得对。如果把他放在冀州,消灭了张宝,打出了威风,他就是我们身边的一柄宝刀,而且就在洛阳边上,谁敢轻举妄动?” “大总管。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向我们表示了。如果我们这次不帮他,如果真的让他成了袁绍的副手,恐怕我们的日子更难了。相反的,如果我们帮了他,至少,他不会对付我们。只要他不公开反对我们,别人就会因为忌讳他而不敢乱来。” “对,就算是为了一把宝刀,我们也要马上去见皇上,不能让何进得逞。” …… 此事一刻也不能耽搁,要是让何进把生米做成了熟饭,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虽然自己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推荐周永。不管周永是不是投靠自己,总比那些投靠何进的人强。 等张让、宋典赶到的时候,何进正在与皇上商谈。两人似乎说得很是投机,汉灵帝刘宏甚至向前倾着身子,听着何进正在描绘着平定张宝黄巾军的远景规划。张让不由得冷笑一声,走了进来。 “奴仆叩见皇上。” “起来吧,你们俩来得正好,一起听听大将军的高见。” 汉灵帝刘宏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张让、宋典,转身又看着大将军何进。他点了点头,示意何进继续说下去。可是何进却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暗道有了这两个家伙,什么高见也变成了瞎说。 “皇上,现如今国库空虚,要想朝廷拿出钱来,恐怕也不现实。如果招募精锐步卒,训练成军,时日更久,远水也难救近火。不如命袁绍为北军中郎将,领冀州刺史,统领冀州军政事务,集冀州之力,平定冀州黄巾。日后各州也可仿效,不管哪个州再出现匪贼,由各州自行平定,朝廷监督之。如平贼不力,朝廷可临阵换将。” 大将军何进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将袁隗建议中的统领冀州军务,说成了统领冀州军政事务,这样一来,那刺史可就不是一般的权力了,与后来的州牧制度无有两样。 “大将军所言确实有理。如今各州刺史仅仅只是监察各郡太守而已,对于平定匪贼无任何能力,而一郡之守能力也很有限。故集一州之力确实可行。” 张让诡异地朝何进笑了笑,首先表示赞同何进的建议。这让何进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甚至怀疑这张让是不是发烧了,他可不从来也没有赞同过自己的建议的,总是唱反望调的啊。 “呵呵,看来大将军的建议确实有理、可行,既然你们都赞同,那就颁旨吧。” 汉灵帝刘宏开心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何进与张让还有意见一致的时候,都说他们两水火不相容,这不是很好吗?这才象个样子嘛,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出来,我大汉岂不是中兴了。 “不过,我想请问大将军,袁绍领兵,能战胜张定吗?堂堂的大汉名将皇甫嵩大人也败在张宝的手下,袁绍、袁术更是死里逃生,他们还有胆量敢与张宝一战吗?要是他们战败、或者战死,大将军心安否?” “这……” 何进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说实话,从他的内心深处,并不相信袁绍能战胜张宝。如果袁绍真是战败,或者战死,纵然皇上不怪罪,自己也难辞其咎。虽然他平日里对张让看不顺眼,可这句话,他还是能接受的。 “大总管所言极是,袁绍确实无有战胜张宝的绝对把握。不过,如果让辽东太守周永为其副手,定能战胜张宝。” 张让的脸色不由得为之一动,果然何进是作了这个打算,差一点这家伙就把周永拉进了他们的阵营。他紧盯着何进看了一会,直看到何进开始心虚,才缓缓地问道。 “大将军,何以有了周永为其副手,袁绍就能战胜张宝呢?” “大总管,你想必也知道,那周永为平定黄巾,南往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有他助战,平定张宝指日可待。” 张让笑了起来,他就等着何进这句话。终于让何进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张让的心里比喝了蜜还有甜。他回头看了看皇上,脸上笑得无比灿烂,以至于汉灵帝刘宏还以为张让捡到了宝贝呢。 “大将军,既然袁绍无能,只有靠周永战胜张宝,那要袁绍何用?还不如派周永领军,让他去集冀州之力,战胜张宝。如果大将军要卖袁绍一个人情,不如让他为周永副手,大将军以为然否?” “这……” 何进这时才明白落入了张让的圈套,难怪这阉货今日这般顺着自己,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可是他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朝皇上深深地拜了一拜,这才淡淡地说道。 “皇上,袁氏四世三公,声望极高,在众位官吏和士绅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如果任命袁绍领军,势必是众望所归,大事成矣。” “哼……” 何进刚刚说完,没想到张让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一点也看不到了,倒是象挂上了一层霜。何进不由得一阵心寒,这阉货,说变脸就变脸,简直比夏日里变天还容易。 “大将军这是推举领兵打仗的将领呢,还是推举……” 张让的话还没有说完,何进“扑通”一声已经跪了下来,朝着皇上连连叩头,一个劲地讨饶。汉灵帝刘宏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很难看,恼怒地盯着何进。张让的话要是说出来,那就是诛心的话,意思非常明白,你何进推举一个有着崇高声望的显赫家族的人来领军,还众望所归,大事成矣,你想成什么大事? “颁旨着周永为平北将军,领冀州刺史,统领冀州军政事务,限他一个月内平定黄巾。” 汉灵帝刘宏说完,从他那皇帝的宝座上站了起来,摔了摔衣袖,带着一脸的愤怒,径直朝皇宫走去了。张让、宋典连忙跟了出去,把何进一个人扔在大殿里,撅着个屁股跪在那里。 强请田丰 强请田丰 大雪虽然停了,可是刺骨的北风仍然呼呼地刮着,翻卷起地表面的积雪,在半空中不断地盘旋,刺得人们几乎睁不开眼。天空中也是阴沉沉的,似乎更大的风雪还在后面。 茫茫的冀州雪原上。一队行进的步卒队伍踏着厚厚的积雪,匆匆地朝前赶着。从他们的旗帜上可以看出,这是冀州魏郡的郡兵,而骑马走在头里的,乃是二个高大魁梧的虎将。 这支队伍的目的地就是周永的骑兵大营。现在应该称其为冀州骑兵了。当这支队伍踏着积雪走进骑兵大营的时候,立即受到了热情的接待,顷刻,二个高大魁梧的虎将来到周永的帐篷,高声喊道“报……魏郡张颌、高览拜见将军大人。” “欢迎二位将领。”周永呵呵地笑着,热情地迎了上去。他从斥侯那里早已经知道,魏郡派来的领兵将领就是赫赫有名的张颌、高览,不由得喜上眉稍,这二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将领,一定要把他们留在手里。 “真是二位虎将啊”看着面前的二位将领,周永微笑着,张颌、高览身高八尺。体型魁梧,仪表堂堂,张颌深谙韬略,智勇兼备,以巧变为称,颇识变数。善处营陈,料战势地形,无不如计,连诸葛亮都对他深深惧惮。而高览武艺高强,浑身是胆,高义傲骨。曾与许褚大战而不分胜负。 “真是意外收获!” 当朝廷派来的天使宣读完圣旨的时候,周永和他手下的将领、幕僚们都吃了一惊,就连早有此心的张半仙也没有想到,惊得他几乎合不拢嘴。天上还真有掉馅饼的好事,而且还真的就砸到了周永的头上。 这样的机会周永是不会放过的,虽然不要各郡的郡兵,也一样可以消灭张宝黄巾,但是为了控制各郡,各郡的郡兵还是要调集起来的。以后就只有冀州州兵,各郡就不会再有郡兵了。 周永立即就给冀州各冀下达了调集郡兵的命令。按每个郡总人口的百分之一确定调集的郡兵数量,冀州总人口是六百多万。周永预计建立一支有六万多士兵组成的常规冀州军队。 “将军大人,魏郡七千多郡兵已经全部到达,请将军大人示下。” 见周永这么礼遇他们,潘凤也大声言道。魏郡共有七十多万人口,按周永的命令调集来了七千多郡兵。这七千多郡兵可都是魏郡的精锐,都是能征善战的士卒。各郡的郡兵将领和士兵状况,周永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哪个郡也别想糊弄他。 张颌、高览二人就是周永找魏郡太守韩馥要来的。这个韩馥。手下有这么二个名将,竟然没有斗过袁绍,真是可悲。周永接掌冀州后,立即开始在冀州寻找名将。这才发现韩馥手下还有如此大将,周永马上就要来了这么二位。 “张颌、高览二人听令,任命张颌为步兵领军军侯,高览为步兵护军军侯,统领所有步兵。” 张颌、高览二人倒是吓了一跳,虽然他们都知道是周永找魏郡太守韩馥要来了他们二人,也有可能受到周永的厚待,可是没想到周永竟然让他们二人统领整个冀州步兵,二个人稍微楞了楞,齐声答道。“遵命。” 这二个人应该都是很识时务的人,周永就是要抬举他们,让他们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至于魏郡太守韩馥,没有了他们二个大将,他也没有了争强好胜之心,也许命运比历史上的韩馥要好得多。 “去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整编、训练各郡兵,三天后准备攻打张宝黄巾军。” “遵命。” …… 然而,也有让周永意想不到的事情。皇上的圣旨一到,周永立即以幽州刺史的名义征召九门县令沮授、井陉县令田丰,谁知道这两个家伙称病不来。周永催促得急了,他们竟然跑回家养病去了。 张宝夜逃 二天,周永带着几个将领、军师和一个骑兵屯的护卫,就往巨鹿郡田丰的家里赶去。这两个家伙,说什么也不能留给袁绍,就是绑也要把他们绑来。 田丰可是冀州的名人,他家的位置也是好找的很。快到中午的时候,周永他们就找到了田丰的家。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庄,田丰的家就在村子的中间,是这个村子最好的人家。 浩浩荡荡地来了这么多的骑兵,村子里的大人、小孩都跑出来看热闹,更有热心的村民,马上跑去报告了田丰,等周永他们赶到田丰家的时候,田丰家的大门却紧关着。 “对不起各位大人,我们家老爷病了,不能见客。” 敲了半天门,差不多连门都要砸了,田丰家的仆人才出来开门,却说田丰病了。周永和众位将领和军师一笑,知道这是田丰不想见他们。 周永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宁愿连朝廷的官都不做了,也不来愿意来帮助自己!难道他是故作清高,想要自己三请四邀? “麻烦你告诉田大人,他今天要是不见我们。我们就放火把你们家烧了。” 周永也不跟他客气,你不是倔吗?我比你还倔,看谁更倔。我就是烧了你的房子,还是要把你抓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仆人吓了一跳,看着这些凶神恶刹的官军,估计真会放火,连忙跑了进去。 过了一会。那仆人又跑了出来,不过这次他还带着好几个仆人,他们一个个拿着手桶,端着木盆,里面装着水,看样子是准备救火。那个仆人哭丧着脸,对着周永说道。 “我们家老爷说了,要烧你们就烧吧,反正这房子也不值钱。” “啊……” 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啊,难不成真的烧了他的房子?不行,还真不能烧,要是真烧了他的房子,我岂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想让我出丑,我偏让你出丑。 “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有一女子怀抱婴儿,在刺史府状告田丰。说他始乱终弃,让人家女子生了孩子,又不敢认帐。他要是不出来应诉,我们就将那女子送到洛阳,让天下人都知道田丰大人的好事。” “啊……” 这回轮到那仆人吃惊了,他当然知道他家老爷不会干这种事,可这些官军真要是嚷嚷起来,谁来为你辩驳?这要是传了出去,老爷一生的清白都将毁于一旦。他二话没说,又朝院内跑去。 “各位大人,里面请。” 等到仆人再出来的时候,虽然非常气愤,却也客气了许多。他领着周永他们走进院内,进入堂屋里坐下,给每人倒了杯水,就站在一旁,等他们的老爷出来见客。 “见过各位大人。” 等了一会,田丰终于还是出来了。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假装的,田丰的脸上还真是有些病容,不过显然行动自如,绝对没到不能见客的地步。周永等人也连忙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拱了拱手。 “将军大人这么远赶来,执着的要见在下,不知有什么指教?” “呵呵,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田丰先生病了,特来看望。同时,也想请田丰先生重新出山,为冀州百姓的安宁而出谋划策。” 周永知道这家伙倔,干脆不说自己要请他,而是让他为了冀州百姓出来辅助自己,看你怎么好意思拒绝。你总不能置冀州百姓于不顾吧,传出去一样有损于你的清名。 “唉,承蒙将军大人看得起,可是在下有病在身,实在是力不从心矣。” “田丰先生不必叹气,我们军中可有当今天下最好的神医华佗。什么样的病症,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 田丰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明白今天周永是有备而来,轻易不会放过自己,便坐了下来。他把周永和他手下的将领、军师们一一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在心里发惊,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将军大人这是何苦呢?你手下有如此众多的精兵强将、谋士云集,还用得着在下吗?” “当然用得着。” 周永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容田丰多说。他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谁是人才,并且要用好这些人才。就算是自己的手下人才多了,不能让他们充分发挥作用。他也要把他们养着,而不能让他们为别人所用。 “田丰先生,一个人能力再大,也需要大家的帮助。我们之所以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战胜黄巾军,就在于军师们足智多谋,将领们冲锋陷阵。” “唉……”田丰仰天长唉一声,半响没有说话,把一屋子的将领和军师们冷在那里。过了良久,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军大人,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确实帮不了你。” “哦……田丰先生此话何意?”周永吓了一大跳,不明白他如何就帮不了自己了。莫不是象张半仙一样,故弄玄虚地吓唬客人,好让客人掏钱吧。 田丰看了周永一眼,淡淡地说道“将军大人,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吗?如果在下料事不差,将军大人离祸不远矣。” 周永看他越说越玄了,便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还请田丰先生明言。” 田丰看了看众位将领的军师,神色异常的凝重“纵观当今天下,手握重兵者,唯西凉董卓、冀州将军大人矣。然董卓远在西凉,而将军大人却离洛阳很近,皇上安心乎?董卓兵少将寡。将军大人却有如此众多的强将良谋,有哪个君主还能睡得着?” 周永听了心里一惊,这田丰的话说到点子上了。他当然想到皇上可能会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想到皇上会猜忌自己。现在就是要想办法让皇上消除猜忌,要是被皇上惦记着,他找个借口就可以把自己灭了,难道现在就要造反不成? “哦……田丰先生可有良策教我?”怪不得田丰不愿意帮助自己,大概他怕受到牵连吧,说不定那沮授也是这个原因,不敢来帮助自己。现如今汉室还很强大,他们肯定不敢有非分之想。 “将军大人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进退不得。进必致天下大乱,百姓遭殃,退则将军自身不保,将士们恐起祸端。”说到这里,田丰停了一下,他看了看周永,似乎下了好大的决心,方才说道“为将军大人计,最好不要留在冀州。将军大人要在消灭张宝之前,就要作好布局。将军大人的俘虏都在幽州,所以将军大人最好找一个正当的理由回到幽州,把幽州作为自己的立足之地。静观天下之变。” 听完田丰的话,周永犹如坠入冰窟。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冀州刺史,难道就为自己带来了祸根?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自己是汉灵帝刘宏,如果手下有这么个大将,自己能安心吗? 至于如何回到幽州,周永倒是有很多办法,那些鲜卑人、乌桓人经常侵扰幽州,只有让自己的人与他们大打一场,就有了回幽州的借口了。只是这冀州刚刚到手,他确实有些舍不得啊。 “田丰先生所言甚是,也合我意。我想知道的是,沮授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他和我所见略同。” “那好,我们走吧。”周永站了起来,对田丰说道“田丰先生,跟着我们一起去请沮授先生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幽州。” “谁跟你说我要跟你们去幽州了?我只是给你们出个主意,我可不去幽州。” “什么,你不去?田丰先生,你可别开玩笑,我现在还是冀州刺史,你要是不去,我就让一个女子抱着孩子到你家里来。” “将军大人,有你这么请人的吗?” “呵呵,我就喜欢田丰先生的直爽。走吧,田丰先生。” “将军大人,你可不能强人所难。我帮你出了主意,已经对得起你了,你可不要难为我。” 难为你?周永差点笑出来了。我现在可没有时间来个什么三顾茅庐,今天就是绑票也要把你带走。就你这套院子,也不值几个钱,留给村子里的百姓当个纪念吧。 “田丰先生,今天可就对不起了,你要是不走,我就命令士兵们强行把你抬走。” “唉……我怎么碰到了一群土匪!”田丰仰天长叹,苦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哈……” 清河城南三十里,张宝的黄巾军大营里,虽然厚厚的积雪已经覆盖了整个大营,可是黄巾军的士兵们还是在利用没有下雪的时机进行操练,一阵阵的喊杀声在大营里响起。在茫茫的冀州雪原上无尽的蔓延。 十几匹快马从远处奔来,急促的马蹄声令防守大营的士兵抬起头来,放眼望去,却原来正是黄巾军的斥侯,远远地扬起了手中的长枪,似乎有什么重要的军情,守卫大营的士兵立即打开了大门。 “报……人公将军,幽州骑兵正在调集冀州各地步兵。已达六万多人,现在正在幽州骑兵大营训练,不日即可攻打我们大营。”几个斥侯跑进张宝的大帐,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张宝吓了一跳,光有幽州骑兵,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如果再加上步兵,那周永还真能攻打黄巾军大营了。想到这里。张宝现在也坐不住了,他连忙把手下的将领们召集起来,商量对策。“各位将军,周永已经开始在调集步卒,看来他要与我们决战了。各位将军有什么计策?” “人公将军,我们还是撤走吧,现在黄河已经封冻结冰,正好可以让我们转战到中原去。”严政早就想走了,他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张宝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非得在这里与幽州骑兵对着干,结果谁也奈何不了谁,却为周永赢得了时间,现在开始调集各郡兵马,这下黄巾军再想撤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赞同严政将军的提议。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到中原去。”高升立即站出来支持严政,虽然他们以前为黄巾军该到哪里去曾经有过不同意见,可眼下他们却是非常的一致。 任其、钱林两位更不用说,立即站出来支持严政,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不管到哪里去,离开幽州骑兵就行。“人公将军,我们也赞同立即撤走,呆在这清河郡不是办法。” “哼,你们想过没有,纵然我们能到中原去,难道幽州骑兵就不能到中原去吗?你们可别忘了,他们就是从中原来的。”张宝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满地白了他们一眼。都一心想着逃跑,可是又能跑到哪里去?不管你跑得多快。你能跑过骑兵吗?颖川的波才、南阳的张曼成不也是被消灭了吗?天下之大,哪里才是他们安生立命的地方呢? “人公将军,那我们该怎么办?”听张宝这么一说,大家心里没有底,惊恐地问道。 “我们肯定是要撤走的,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幽州骑兵。号称大汉名将的皇甫嵩不是很厉害吗?不还是一样被我们消灭了?不消灭幽州骑兵,我们总是被他们追着打。所以,我们得想个办法,既要撤走,也要消灭幽州骑兵。” 张宝对自己可是非常的有信心,连皇甫嵩都战胜了,不相信就不能战胜周永。周永的骑兵再厉害,也只有四万多人,可自己有二十多万人马,如果真的对战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哦,人公将军有何妙计?” 严政、高升、任其、钱林等几个人被他一鼓劲,信心也来了。他们当然明白,要想安全撤退,最好是能消灭幽州骑兵,就算是不能全歼,打残幽州骑兵也是好的,最好让他们不敢追赶自己。几个人连忙凑在一起,商量起消灭幽州骑兵的计策来。 …… 这是一个明亮的月夜,刮了一天的狂风,到晚上的时候,狂风也累了,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月亮悄悄地跑了出来,照得整个雪原一片刹白。冀州大地沐浴在月光之下,难得地安静下来。 “报……将军大人,黄巾军全部撤走了。”几个斥侯闯进周永的大帐,大声喊道。 “哦……张宝终于忍不住了?往哪里撤走了?”周永一跃而起,连忙问道。 “将军大人,往黄河方向去了。” “召集所有人马,追击黄巾军。” 周永迅速从铺上爬了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迅速下达了命令。现在可不能让张宝跑了,皇上已经命令自己为冀州刺史,统领冀州军政事务,等于是把消灭张宝的任务包给了自己。要是让张宝跑了,不用那些大臣们攻击自己,恐怕皇上也会马上撤了自己。 “铛铛铛……” 紧急集合的锣声在骑兵大营里迅速响起,刹那间打破了雪夜的宁静。正在酣睡的将领、士兵们纷纷从地铺上爬了起来,只不过大冷的冬天,衣服实在是太多,一时半会也穿不及。 等周永披挂整齐,走出大帐的时候,他手下的将领、幕僚们已经汇集起来了,正在往他的大帐走来。他也来不及与他们多说,招招手就带着他们朝操场上走去。 此时的操场上,所有的骑兵都已经集合完毕,而新组建的步兵却还在往操场上跑,周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步兵刚刚组建,还不能迅速适应幽州骑兵快捷的作风。 “所有骑兵,立即出发!” 周永已经等不及了,他挥挥手,让骑兵率先出发。就是没有步兵的配合,他也有信心把张宝截住。 “张颌、高览!” “在!” “你们带着步兵迅速跟上!” “遵命!” 刺杀张宝 一次行动,步兵就拖了后腿,让张颌、高览脸上很难堪,眼看着骑兵已经跑出好远了,而自己的步兵还在集合,张颌、高览气得一刀砍在地上,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你们都他妈的给老子快点,贻误了战机,看老子不一刀砍了你们。” 那些新调集来的郡兵虽然也是精锐,但是毕竟只是地方官兵,纪律性还差了许多,见到张颌、高览发怒,才加快了脚步。还有不少的士兵一边往操场跑,一边还在穿戴盔甲。 等周永的骑兵赶到张宝的大营的时候,早已经人去营空,不仅撤走了所有的人马,而且连粮草、辎重也全部运走了。周永不由得有些纳闷,这风雪连天的冬季,张宝连运送粮草、辎重的大车都带着,又能走多快,他就不怕我们追上? “追!” 周永的大刀一挥,四万多骑兵漫过黄巾军的大营,顺着张宝留下的脚印追去。这么明亮的夜晚,又没有下雪,张宝的队伍留下的脚印清晰可见,特别是张宝搬运粮草的大车,留下的车印更是明显。 随着周永的一声令下,四万多骑兵扬鞭催马,朝着南边追去,卷起一阵阵的雪雾,惊天动地的马蹄声连天下的月亮也跟着抖了几抖。然而还没有跑出三十里地去,就见前面的斥侯跑了过来。 “报……将军大人,张宝的黄巾军已经跑出五十里外,正在往黄河边逃去。” “传令加快速度,决不能让张宝逃过黄河。” 周永知道,黄河已经冰封了,张宝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过黄河,必需在张宝赶到黄河之前截住他。此时的周永还真是着了急,催马狂奔。他身后的四万多骑兵也如影随形,打马朝前紧追。 …… 很快,周永就带着骑兵追上了张宝的大队黄巾军。让周永奇怪的是,张宝并没有仓皇逃跑,而是命令手下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摆开了大阵,挡在了周永的面前,仿佛正等着周永的到来。 “吁……” 周永大喝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四万多骑兵在这他的身后缓缓地停了下来。虽然是在晚上,可是周永也看得清清楚楚,张宝神色镇定地立在阵前,脸上似乎还有些得意。 “将军大人,地形与我们不利!” 张半仙马上看到了问题所在。赶快提醒周永。周永这才四下一看,原来这是一座环形山,张宝依托地形摆出了一个环形大阵。而周永带着骑兵猛冲,已经冲进了张宝的环形大阵。 张宝的士兵们迅速奔跑着,快速抢占周围有利的地形。而周围的山势险峻,周永的骑兵不可能爬上去,难道要下马去抢夺高地?如果不抢占这些高地,就有可能被张宝围在这里。 “退出去!” 周永没有丝毫的犹豫,马上命令骑兵往后便撤。地势再好,我不在这里与你决战,你也是枉然。趁着张宝的合围还没有形成,周永一挥手中的大刀,四万多骑兵呼啸一声,往后便退。 随着周永一声撤退的命令,四万多骑兵调过马头就跑。骑兵的优势再一次显现出来,在张宝的士兵还没有合拢之前,周永的骑兵已经退到了安全地带着。回过头来,张宝的黄巾军还在山上奔跑。 “呵呵,这张宝算是尝到甜头了,利用地形打败了皇甫嵩,现在又想利用地形对付我们了。” 周永看着前面的黄巾军,朝旁边的军师们笑了笑。话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刚才还是吓了一大跳,这张宝还真是鬼精啊,他既没有埋伏,那样的话斥侯早就发现了。他也没有逃跑,而是一步步地把你引起他选择好的地方,一举消灭你。 “我估计,张宝的斥侯早就选择好了这个地方,就等着我们追击呢。不过我们也不能这么等着,要不然,他的大队人马恐怕就要逃跑了。” 张半仙也是心有余悸,刚才要是继续往前冲,恐怕就要被张宝套进去了。现在虽然出来了,可是把张定也没有办法,就这环形山,骑兵还真不敢上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宝逃跑。 “不要紧,张颌、高览他们马上就应该来了,是该步兵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周永让骑兵就地休息,等待后面的步兵。以前打仗的时候,都是别人的步兵,自己根本没有操心。现在自己有了步兵,才发现等步兵来攻坚是多么的急人。就这几十里路,他们竟然跑了半天,让周永等得心急火燎。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对张半仙他们说了起来。 “看来,很有必要让步兵也骑上马,他们在行军的时候就是骑兵,在打仗的时候,就是步兵。或者,既是骑兵,又是步兵。” “啊……大人的这个想法倒是很有意思,步兵最大的优点就是攻坚,而步兵最大有弱点就是行动迟缓。如果让步兵骑上马,就能克服步兵的弱点,那可真是太好了。” 张半仙马上赞同周永的想法,一只军队如果只有骑兵,没有步兵,很多战斗任务就不能完成,比如说现在遇到了攻打山头,骑兵就无能为力。但是等着步兵慢慢地跑来,张宝恐怕有时间逃跑了。 “大人,如果让步兵骑上马,倒是非常完美。问题是,如果让六万多步兵骑上马,那该是一笔多大的开支?就按一人一马算,也得六万多匹马,如果每匹马五千钱,就得四万万钱,谁养得起啊。” 蒯越笑了笑,泼了瓢冷水。他说得可是实话,历朝历代的皇帝,谁不知道骑兵的重要性呢?可是国力不济,养不起如此庞大的骑兵,可是说,凡是国力强盛的王朝,骑兵就强,凡是骑兵弱的时代,国力就弱。 “呵呵,蒯越先生想得很周到。确实,一下子弄这么多匹马可能有困难,不过可以慢慢来,我们就当作步兵发展的方向。” 周永和几个军师闲聊了一会,快到中午的时候,张颌、高览带着步兵终于赶来了。六万多郡兵倒底是精锐,虽然走了这么远的路,尽管非常疲惫,却也斗志旺盛,周永对张颌、高览摆摆手。 “先休息一会,准备进攻。” 到了中午,本来应该吃饭,可是士兵们匆匆离开了大营,连干粮也没有带,大家只好饿着肚子。好在天气尚好,没有下雪,寒风也小了许多。步兵们休息了一会,周永叫过张颌、高览。 “黄巾军占据了整个环形山,骑兵不能冲锋,只能靠你们步兵了。你们从侧面进攻,只要占住一面,我们就打通了这座环形山,只要骑兵能够通过环形山。张宝就逃不掉。现在,你们集中力量,突击左侧,一定要占领左侧山峰。” “将军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占领左侧山峰。” 二个人答应一句,转身就走了。不一会,六万多步卒跟着张颌、高览朝着左侧山峰爬去。有四万多骑兵押阵,他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呐喊着就冲上山去。 黄巾军的将领们看到官军们爬上山来,立即吼叫起来。然而这可不是两军阵前的交锋,箭矢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那些进攻的士兵们弯着腰,为了活命,他们几乎是趴在地上往上爬。 “射箭!快射箭!” “砸石头!快砸石头!” 一块块石头从山顶上滚了下来,正在往山上爬的官军,被一阵阵石头砸得晕头转向,连忙趴在地上,不敢随便动弹。过了一会,被砸得趴在地上的官军回过神来,将领信立即大声吆喝着,催着士兵们向前冲。 “冲上去,往上冲。” 张颌大声吼叫着,提着他的大刀就往山上爬。他挥舞着盾牌,推开那些滚下的石头,根本就碰不到他,士兵们呐喊着跟在他的身后,径直朝山顶上爬去。 山头毕竟不是城墙,山上也没有多少可以用来砸的石头,加上树木的掩护,官军尽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比攻打城墙还是容易多了,他们一步步地爬了上来,血腥的拼杀开始了。 “噗……” 一支冰冷地长枪毒蛇般刺来,高升奋力闪避,但身后左右皆是密密麻麻地黄巾军士兵,避无从避,只能勉强侧过身子,锋利地枪刃早已经刺入高升的左肩,剧烈地疼痛刹那间像潮水般袭来。却越发激起高升的凶性! “去死!” 高升大喝一声,左手握住长枪的枪杆用力一拗,只听“铛”的响,足有虎口粗细地枪杆竟被生生折断,高升再将长刀一横,抵住冀州官军的胸膛奋力往前一推,竟然将最前面地三名冀州官军连人带刀推得连连后退,愣是被他挤出一小片空地来。 “逆贼休得猖狂!” 猛然间,张颌杀到,还没等高升收回长刀再次举起,一支冰冷的刀光骤然掠空飞至,吓得高升连忙后退,左腿却早已中了一刀。高升惨嚎一声,站立不稳,顷刻间左膝跪地。 张颌一见有机可趁,立刻挥刀而前,一刀横斩意欲砍下高升的头颅,高升目光一厉,手中长刀诡异地一挑,准备抢在张颌砍下他的头颅之前挑开了张颌的裆部。 电光火石之间,张颌猛然收刀回撤,紧紧掩住自己的裆部,眼神稍一走神,高升迅速扑了上来,大刀直刺张颌前胸,惊得张颌侧身后退,手中的大刀已然递出,他的刀锋砍中了高升地右肩,拉开了一条数寸长、足有一寸深地血口。 激血如泉水般从高升的肩膀溅出,正想捂住伤口,又一柄锋利地钢刀劈空斩击而至,高升眉目狰狞,拼命想要举手格挡,却感到双手沉重,无论他如何使劲,再无法举起,不得不倒纵几步,大声喊叫。 “撤退!快撤退!” …… 张颌、高览占领了环形山左侧,张宝利用地势攻击周永骑兵的计划不仅落了空。而且二十五万多黄巾军就被困在了山上。周永的骑兵通过了环形山左侧,张宝如果现在想逃,那真的是死路一条。 “我们就把张宝困地环形山,也不用进攻他们,让他们在山里死守吧。” 周永带着众位将领和军师,正在环形山左侧察看张宝黄巾军的阵地。如果强攻,可能会有重大伤亡。虽然攻上了环形山左侧,可是周永的步卒却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让周永心疼不已。 “将军大人言之有理,把张宝困在环形山里,朝廷也不会着急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张半仙点点头,赞同周永的决定。这环形山周围并没有人家,黄巾军躲在山上也不会祸害百姓,只要守住两边的出口,黄巾军一个也逃不出去,如果张宝强行突围,只能被无情地追杀。 “可是黄巾军的粮草不少啊,坚持个半年没有问题,皇上等得及吗?如果明年开春后我们还拿不下张宝,朝廷里肯定会有人攻击将军大人。我觉得,还是想办法在年前解决张宝为好。” 蒯越提出了不同的想法,虽然他没有明说,大家心里路明镜似的。汉灵帝刘宏对于将军们可不手软,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只要你打了一次败仗。或者战争进度不如意,他就会撤职换人,卢植、皇甫嵩可都没有好下场。 “环形山可不是广宗城,我估计黄巾军在山上坚持不到一个月。明年一旦开春,黄河解冻,黄巾军再要想渡过黄河可就难度大了。就是张宝想要在这里困守,他手下的将领也会鼓动他突围的。所以,我敢断定,黄巾军肯定会突围的。” 张半仙信心十足地说道,这荒山野岭的,黄巾军的将领们绝对不会在这里等死。他们之所以离开清河郡,无非是想逃到中原去,而困守在环形山没有任何意义,就是想当山贼,环形山也不是理想的地方。 ……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黄巾军占住环形山的正面的右侧,而周永的队伍则占据环形山的左侧,双方竟然没有发出一起冲突,很明显,周永并不着急,就是要把张宝困死的环形山。 高升在守卫环形山左则时受了伤,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右臂差不多已经好了。可是心情却是非常郁闷,眼看着黄巾军走入了绝境,他也是非常的着急,这天正在独自喝着闷酒,没想到严政来看他了。 “怎么一个人独自喝闷酒,也不叫兄弟们来陪你喝一杯?” 严政一走进高升的帐篷,就坐了下来,也不用高升请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一口就倒进了嘴里,然而把杯盅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没好气地瞪了高升一眼。 “本来想请你们几位兄弟过来,但是又怕你们心情不好,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喝闷酒了。” 高升苦笑了一声,拿起酒壶亲自给严政倒了一杯酒,连忙向严政解释。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在张宝手下的四个将领中,他们两个人平常关系是最好的。 “心情不好,只好借酒浇愁了。” 严政再次端起酒盅,一口倒进了嘴里,高升只得再给他倒上。看得出来,严政的心情确实非常不好,连喝了几杯酒,严政这才放下酒盅。他抬起头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高升,只看得高升心中发麻。不知怎么的,严政突然对高升说道。 “高升兄弟,我平常对你不错吧。” “很好啊,我们是兄弟。” 高升吓了一跳。连忙应道。看严政严肃的表情,高升就知道严政今天肯定不是仅仅来他的帐篷喝酒的,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跟自己商量,他连忙把酒壶放下,也严肃有说道。 “严政兄弟,我们两兄弟还有什么话说的,就跟亲兄弟一样。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我有什么事做得对不起你吗?” “没有,没有,你怎么会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呢?我只是随便说说。唉,我们被困在这荒山野岭的半个多月了,高升兄弟有什么想法? “唉,我能有什么想法?反正都是地公将军当家,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就是有什么想法,他也不会听我的啊。” “高升兄弟说得是,都是地公将军当家,我们没有说话的份。” 说到这里,严政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酒盅。一时之间,两个人也找不出什么话题,高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端起酒盅,请严政喝酒,没曾想,严政却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 “高升兄弟,你不觉得,地公将军已经把我们带进了绝路吗?” “严政兄弟,你喝多了。” 高升连忙拦住严政的话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对张宝也很不满,可是他却不敢说张宝的坏话。就是他手下的好多黄巾军将士,也是非常忠于张宝的,天公将军死了,地公将军就是他们的精神领袖。 “我一点也没有喝多。我们被困在这荒山上,你让为我们还有活路吗?出了环形山,南北都是一马平川,就算是我们突围出去,那周永的骑兵肯定是一路追杀。我们能有几个人可以逃过黄河?再加上周永手下的那些郡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你不是也被他们砍伤了吗?难道你看不出,这周永不是不敢攻山,只是不想增加伤亡而已,他正等着我们突围,好追杀我们呢。” 高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严政的话,他何尝不明白,可是他不敢说出口。这些天他借口疗伤,连张宝也很少见面,就是不想提这些烦心事。严政见高升不说话,便淡淡地说道。 “听说地公将军正在准备突围,估计马上就要召集我们商量,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跟着跑啊。” “跑?往哪里跑?跑到哪里才是个头?” 严政再次抬起头来,盯着高升看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只见严政的嘴角跳了几跳,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对高升说道。 “高升兄弟,马上就要突围了了,你说我们两兄弟是不是应该协调一致?” “当然,我们两兄弟什么时候都要抱成一团,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高升连忙说道,在这即将突围的关健时刻。怎么能不团结呢?听到高升这么说,严政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笑意,他端起酒盅,与高升碰了一下,然后一口倒进了嘴里。 …… 果然,二天下午,张宝就让传令兵通知各位将领,到他的大帐议事。高升接到命令,就赶到了张宝的大帐。前来议事的不仅有严政、任其、钱林三个将领,还有二十几个万伕长。 大帐的正座上,张宝阴沉着脸,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这些人都是黄巾军的主要将领,除了高升、严政、任其、钱林的部下外,还有几个万伕长是张宝的直属手下,他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道 “今天招集你们来,就是要作突围的准备。周永的官军与我们对持在环形山,就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我决定明天晚上突围,趁着黄河封冻,渡过黄河,到中原去大干一场。为了确保大队人马突围成攻,必需留下五万人在后面掩护突围,待大队人马渡过黄河后,断后的五万人马再到中原与大队汇合。你们谁愿意掩护突围?” 张宝的话一说完,大家立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争抢这个断后的任务。大家都清楚地知道,五万多人要想挡住周永的骑兵,说起来是掩护突围,实际上那就是送死,谁愿意在这里送死呢? “谁愿意?” 张宝再一次地问道,眼睛开始在将领们的脸上扫过。当看到高升的时候,目光停在了高升的脸上,似乎就要开口点将。高升的心里立刻瓦凉瓦凉的这下完了,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高升看见严政的眼睛瞄了他一下,还没有等他意识到什么,严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大刀,向着张宝冲去。正盯着高升的张宝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急忙站了起来,把手伸向自己的大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严政的大刀猛地刺进了张宝的胸膛。 “噗……” 一股鲜血从张宝的胸膛里激射而出,染红了严政的手臂。张宝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严政,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的瞳孔慢慢消散,生命的气息迅速地从他的身体里消失。 “啊……” 大厅里的将领们发出一声惊叫,瞬间便反应过来,本能地后退一步,拨出刀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严政从张宝的身体里把刀抽了回来,他冷冷地说道 “贼首张宝已死,其他人概不追究。愿意跟随我投奔官军的,请站到左边来,不愿意投奔官军的,请站到右边来,我允许你们和你们的亲兵冲下山去,但是士兵们必需留下。” “我同意投奔官军。” 高升马上就明白了,他立即带头说道,抬腿就站了过去。任其、钱林交换了一下眼色,也迅速地站到了左边,他们手下的那些万伕长,纷纷跟了过来。就剩下张宝手下的几个万伕长,犹豫了一会,也站到了左边。 严政投降 严政投降 “看,有一个黄巾军向我们走来了。” 守卫在环形山左侧的冀州官军士兵正在巡逻,突然看到一个黄巾军士兵从对面山上下来了。让他们吃惊的是,那个黄巾军士兵并没有被他的同伴们追赶,而是大摇大摆地朝着他们走来,巡逻的士兵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等待着那个黄巾军士兵。 “各位官军大爷,我是严政将军派来的信使,有要事见你们将军大人。” 一听说是黄巾军的信使,巡逻的官军士兵也不敢自作主张,再看看这个信使,除了手中提了个包裹,什么兵器也没有带,几个士兵走上前去,也没有从他身上搜出什么,就盯着那个包裹。 “包裹里是什么?” “献给将军大人的礼物。” “跟我们走。” 巡逻的士兵吆喝一声,押着那个黄巾军士兵就朝山上走来。不一会,他们就回到了官军大营,连忙向他们的百人将报告。那百人将也不敢怠慢,连忙去找千人将,就这样一级一级地向上报告。很快就报告到了周永那里。 “带他进来。” 那个黄巾军士兵随着亲兵走进了周永的大帐,看见大帐的上首端坐个高大的将领,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周永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把那个包裹举过头顶,大声说了起来。 “严政严将军呈送大人。” 站在一旁的亲兵接过包裹,正要送到周永面前。不料周永却皱起了眉头,他朝亲兵摆摆手,示意亲兵打开。那亲兵把包裹放在地上,顺手打开包裹,却惊得跳了起来。 “人头?” “是的,这是张宝的人头。张宝已经被严政将军斩杀,特地割下他的人头献于大人。严政将军和高升、任其、钱林四位将军深感将军大人仁义,决定全部下山向将军大人投降,还望将军大人网开一面,保全二十五万黄巾军将士身家性命。” 历史终于再一次重演,尽管张宝打败了皇甫嵩,他还是没有逃脱被部下刺杀的命运。想到这里,周永也不由得一阵心惊,历史。难道真是还要沿着既定的轨迹走下去?他看了看那个信使,淡淡地问道。 “哦,现在山上有谁作主?” “回将军大人,现在山上皆有四位将军作主。小人下山时,四位将军再三吩咐,为防止张宝部将作乱,还请将军大人早作决断,允许我们今天下午即全部下山投降。” “那好,你先等着。” 周永挥了挥手,让亲兵把严政的信使带了下去。待到那信使走出帐篷,周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走了些弯路,黄巾军终于还是彻底灭亡了,现在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二十五万黄巾军就会开到山下,自己平定黄巾军的重任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通知各位将领、军师,来我的大帐议事。” 当各位将领、军师走进周永的帐篷,听说张宝已经被杀,黄巾军准备投降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惊谔的表情,好象大家都没有想到,看似最难解决的张宝黄巾军,就这么轻易地投降了。不过大家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欣喜,仅仅只是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 “将军大人,这最后的黄巾军一旦投降,我们岂不是没事干了?” 张飞突然冒出一句,冷不丁的让大家又是一惊。一时之间,大家的脸上皆有些悻悻然,一年来的紧张战斗,让大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猛然间没有仗打了,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将领,还是军师,顷刻间似乎都想到了这句话,只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大帐里也没有了往日议事时的热闹,好象都在低头想着自己的心思。周永当然明白大家的想法,便朝大家笑了笑。 “黄巾军虽然投降了,但是安置这些黄巾军,还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怎么会没有事干呢?再说,天下还很不太平,我们会有用武之地的。” 然而,周永的话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大家只地礼节性的笑了笑。其实,周永的心里也很清楚,历史上平定黄巾以后,所有招募的将士都解散了,谋士们也回了家。只是到了汉灵帝刘宏死后,诸候混战,将领和谋士们才又开始吃香。 “将军大人,我认为我们不能接受黄巾军的投降。如果我们接受这二十五万黄巾军的投降,肯定又要遭到朝廷大臣们的攻击,甚至会被皇上视着心腹之患。我们让朝廷来接受他们投降,把平定黄巾的这份荣誉让给皇上,并让皇上来安置这二十五万黄巾军。” 就在大家各自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张半仙突然说话了。他的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什么让朝廷来接受投降,就是想利用这二十五万黄巾军跟朝廷讨价还价,这种话也只有张半仙敢说。其他几位军师,这种让皇上难堪的话。在汉灵帝刘宏没有死前,就是话在嘴边,打死他们也不会说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 周永当然明白张半仙的心思,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一个更大、更远的计划。田丰、沮授不是建议自己回到幽州去吗?真好可以借这二十五万黄巾军回到幽州去。他抬头看了看田丰、沮授,只见他们两人只是听着,什么表情也没有。 “张灵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也应该让皇上领受一下战胜者的荣誉。张先生,那还是劳驾你辛苦一趟,跟着那个严政的信使,上山一趟,与严政等将领商议向朝廷投降事宜。” “遵命。” 张半仙是何等聪明之人,他马上就明白了周永的意思。严政等人投降,除了要求保障生命安全,并没有提任何条件,而周永让自己去他们商议,这不就是让自己去为这些黄巾军与朝廷谈条件吗? 如果他们作了俘虏,被解除了武装,就只能是一群农夫,对朝廷没有了任何威协。而一旦招安他们,他们将会保留自己的武装,任何时候。对朝廷都是个威协。朝廷就是再不情愿,也必需让周永保留必要的军队,来对付这个威协。 现在,周永是朝廷派在冀州的刺史,本身就代表着朝廷,又有张颌、高览等新来的将领,有些话周永是不能亲自说出口的,至于向朝廷提什么要求,只能靠自己去揣摩了。 …… 让严政没有想到,周永没有让他们下山投降,反而派出了个军师上山来了。不过他马上就断定,周永这样做,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他连忙召集万伕长以上的将领,来到他的大帐。迎接张半仙。 “叩见军师大人。” 严政领着黄巾军所有的将领,恭恭敬敬地趴在地上,向坐在大帐正座上的张灵叩了三个响头。一时之间,张半仙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原来为人尊者的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爽。 “免礼,都起来吧。” 等到黄巾军将领叩头完毕,张半仙才轻轻地说道。想想也不由得觉得好笑,拜都已经拜了,还免什么礼呢?等那些黄巾军将领们爬了起来,张半仙这才淡淡地说道。 “众位将领,以前你们受张角、张宝、张梁的蒙骗,犯下了叛逆的大罪。现如今你们迷途知返,投降将军大人,这是你们唯一正确的选择。将军大人素以仁义著称,欣然免去你等死罪,收于帐下,特派我前来接纳你们。” “谢过将军大人。” 严政一字不拉地把张半仙的话听了进去,从张半仙的话里,他明白了,将军大人不仅保证了他们的生命安全,而且还把他们参加叛乱的责任推给了张角三兄弟。同时把他们还纳入了将军大人的帐下。严政一激动,又给张半仙跪下了,其他将领也不敢怠慢,赶快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 这次张半仙站了起来,走上前来,亲自扶起了跪在前排的严政、高升、任其、钱林等将领,他还笑着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与他们亲切地交谈起来,显得异常亲密。 “各位将领乃虎将也。” 看着似铁塔般站立在面前的黄巾军众位将领们,张半仙不由得恭维道,同时也暗自在心中庆幸,以后这些将领就将成为将军大人的将领,再也用不着与他们为敌了,便笑着问道。 “各位将领。将军大人非常关心你们,托我来问问大家,你们可有什么要求?” “要求?” 严政可是吃了一惊,自己等人被将军大人免了罪责,还能够被将军大人接纳,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会有什么要求?他看张半仙认真的样子,连忙上前搭手说道。 “军师大人,我等投效将军大人,愿为将军大人牵马执鞭,不敢有任何要求。” “你等对将军大人的一片心意,我代将军大人心领了。不过,将军大人对手下将士素来论功行赏,功过分明。这次严政将领能够斩杀张宝,弃暗投明,避免了生灵涂炭,实乃大功一件,理当重赏。严政将领有何要求,可对将军大人明言。待将军大人上奏朝廷,定当重赏严政将领。” 听到要重赏自己,严政当然高兴。可是严政却也有些糊涂,既然要重奖,有必要问我吗?该如何奖赏,都是你们决定,你们直接向朝廷上奏不就行了,哪里有自己要赏的呢? “属下深感将军大人恩德,定当为将军大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不过这重赏之事。不提也罢。” 张半仙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严政,还真是猪脑袋,自己都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在那里客套。可是他又不能明说,这日后要是传了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拿到朝廷之上攻击将军大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严政将领,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手下的将士们着想吧。” “军师大人,我已经替手下的将士们打算好了。身强力壮、强悍勇敢的士兵成为将军大人的士卒,其他的兄弟,就让他们到幽州去屯田吧。” “那好,那好。” 张半仙彻底的无语了。他摆了摆手,让大家坐了下来,开始和大家谈起其他的话题。说了一会闲话,严政就在自己的大帐里安排酒宴,欢迎将军大人派来的官军军师。 酒宴进行到一半,张半仙朝严政招了招手,两个人一起走出了严政的大帐。顺着山间的小道慢慢地走着,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只到走到山顶之上,张半仙摆摆手,随行的亲兵退了下去。 “严政将领,将军大人有感于你斩杀张宝有功,想推举你为一郡之守,却又不好出面为你争取。我多次暗示于你,可你怎么无动于衷呢?” “啊……” 严政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军师大人一再问自己有什么要求,原来是让自己向朝廷提要求。难怪将军大人没有让他下山,反而派军师上了山,可是严政并没有高兴,他比张半仙想得更多。 他杀了张宝,虽然其他的将领和手下的将领都没有说什么,反而站在了他一边,可是他们在内心深处,已经不再信服于他。如果他得到了朝廷的重赏,恐怕其他人越发的在心中唾弃他。 “严政愿为大人手下一卒,实不敢有其他奢望。” 此时的张半仙,连杀了严政的心事都有,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严政怎么如此的不识时务。既然连张宝都敢杀,为什么连个起码的要求也不敢提呢?难道他怕因此遭来张宝亲信们的嫉恨?你就是什么要求也不提,只要你杀了张宝,他们也一样的嫉恨于你。 “严政将领,这不仅仅是你的要求,也是为二十五万将士着想。我们以前俘虏的一百多万黄巾军士兵,现在都在幽州屯田开荒。所以,必需要有一个新的地方来安置你们,明白吗?” “明白了。” 严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并不是自己要提什么要求,而是将军大人要向朝廷提要求,只不过是想借自己的嘴说出来罢了。他朝张半仙笑了笑,双手抱拳拱了一拱。 “还望军师大人指点。” 车骑将军 车骑将军 汉灵帝刘宏刚刚用过午膳,正坐在寝宫的火炉旁边,听着大太监张让、宋典等人说话解闷,无意之间,就提到了冀州战事。汉灵帝刘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这周永接任冀州刺史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那些大臣们可是提过好几次了,说那周永只知骑兵,不懂步战,再过些时日,如果还无建树,朕就是想用他,也保不住了。那周永可是你们两人推荐的,你们两人可得催着点。” “皇上说得是,奴仆们即刻就叫人去催他。只是这大臣们也是无事找事,周永上任不就才一个月吗?就是调动冀州兵马,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嘛。” 听得皇上对周永也有不满的意思,张让连忙陪着笑脸,小心地辩道。心里却对那些大臣们恨得牙痒痒,皇甫嵩一去几个月,也没见他们催促。这周永刚刚接任,他们就说三道四,不就是因为周永是张让他们推荐的吗? “是啊,皇上,这些大臣们是就人论事,而不是就事论事。周永新任冀州刺史,必然整顿冀州军务。假以时日,周永定然不负皇上重托。” 宋典可是亲自到过冀州,当面宣读的皇上任命周永为冀州刺史的圣旨,那周永也给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肯定会拿下张宝的。他相信周永不会拿他自己的前途开玩笑的。 “但愿周永不负朕的信任。” 听到两个心腹太监如是说,汉灵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笑容。朝廷中的三大名将先后败给了黄巾军,卢植、皇甫嵩还是待罪之身,现在不用周永,又能用谁呢? 汉灵帝刘宏还真是头疼不已,凉州、幽州两地报急的奏如雪片般飞来,搞得他焦头乱额。本以为只要剿灭了黄巾军,天下太平,自己就可以过几年舒服日子。没曾想,内忧还没覆灭,外患又接踵而来。而自己想要加点田税,却又遭到不少人反对。 “皇上,乐安太守陆康上疏反对加税,说什么昔鲁宣税而灾自生,哀公增赋而孔子非之,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援引亡国的例子,来比喻圣明的皇帝,犯了亵渎皇上的大不敬的罪过。” 张让眯着他那三角小眼,把乐安太守陆康的奏双手欲递给汉灵帝刘宏。谁知汉灵帝刘宏正在火头上,他一把抓过奏,看都没有看,顺手就扔在地上,恼火地吼到。 “着廷尉捉拿陆康来洛阳问罪。” 站在旁边的宋典连忙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奏,朝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便跑出去传话。这些天汉灵帝刘宏脾气不大好,谁也不敢多说话,生怕他一怒之下,把火气发到自己头上。 “该死的蛮夷,欺我大汉无人矣。这些边地官吏,不思剿灭蛮夷,一个劲的奏报朝廷,要他们何用?” “皇上说得是,这些边地官吏,只会报忧。朝廷刚刚剿灭黄巾,哪里有钱再去剿灭蛮夷?” 张让也不敢逆着汉灵帝刘宏,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是在平常,他肯定又要推荐自己的人带兵前去进剿。可是现在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朝廷国库确实空了,想在全国加税,刚刚实行,反对的奏都飞来了。 “皇上,幽州上谷郡太守王敬、代郡太守王解再三上奏朝廷,塞外鲜卑人尽起骑兵三万,在上谷郡、代郡等地烧杀抢掠,而他们境内的鲜卑人也群起响应。官府的汉人只能据城自守,城外财物、粮草俱被劫掠一空。而幽州刺史刘虞一味与鲜卑人求和,对鲜卑人的进攻无动于衷,他们泣血求告。朝廷派兵增援,以解上谷、代郡之围。” 汉灵帝刘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刘虞毕竟是汉室宗亲,并且他与鲜卑人、乌桓人讲和也是得到自己同意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些豺狼一样的胡人竟然丝毫不讲信用,收了礼物,还是照抢不误。 “你们说说,谁能领兵平定西凉羌人和北部鲜卑、乌桓?” “皇上,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可召大将军入宫。” 张让是决定不多言了,马上就想到了大将军何进。其实在他的心里,他同时也想到了冀州周永,可是眼看着周永正在剿灭张宝,皇上为这事还真着急呢。 “即刻宣大将军何进进宫。” 汉灵帝刘宏看了看张让、宋典等人,搞不明白他们今天怎么谦虚了,他摆摆手,立即就命令小太监去传何进进宫。 …… “冀州大捷啦……” “冀州大捷啦……” “冀州大捷啦……” 突然,仿佛是在皇宫的大门口,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高呼,并且一声接着一声,那喊声在整个皇宫里久久的回荡。紧接着。就有一大群太监,跟在三个士兵的后面,朝着皇宫内跑来。 “谁在大声喧哗?” 隐隐约约地,汉灵帝刘宏也没有听清皇宫里究竟在喊些什么,不由得有些恼火。他瞪了一眼旁边的小太监,脸上已经布满了怒火,正要发作,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 “冀州大捷啦……” 汉灵帝刘宏终于听清了,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肥胖的身躯晃了几晃,才被张让、宋典扶住。没想到,汉灵帝刘宏猛然摔开他们的手,迈开大步朝着宫外跑去。刚刚站到寝宫门口,就见一大群太监簇拥着三个士兵跑了过来。 “皇上,冀州大捷啦……” 猛然间,汉灵帝刘宏只觉得一阵目眩。这胜利的喜悦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亏得张让、宋典及时地扶住了他,才使得他定下神来,摆出了皇帝的威仪。 “皇上,冀州大捷啦,黄巾贼首张宝已被斩杀。二十五万黄巾军拟向皇上投降。这是张宝的人头,这是投降将领严政等人的降书。” “善、善、善!” 汉灵帝刘宏心情大悦,真想放声大笑,可是皇上的威仪让他只能忍着,只得一连说了三个善字,摆了摆手,跑上去几个小太监,接过了三个士兵手中的大包裹和严政的降书。 那几个小太监又跑到汉灵帝刘宏身边,把大包裹放在地上。汉灵帝刘宏点了点头,一个小太监上前解开那个大包裹,里面果然是个木匣子,那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个木盒子,里面赫然装着一颗人头。 “这就是张宝?” “回皇上,这就是张宝。” 汉灵帝刘宏厌恶地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鼻子,虽然天气很冷,那人头还是有了很大的臭味。不过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一眼木匣子里的人头,然后挥了挥手,让那小太监把木匣子关上了。 “列袓列宗啊,犯上作乱的逆贼终于剿灭了,你们放心吧。” 汉灵帝刘宏上前几步,站在雪地里,抬头望着茫茫的苍天,大声告慰着他的先袓们。他仰头朝天,任凭雪花飘落在他的脸上,很久很久,他的脸庞上流下一道道水流,也不知是他的泪水,还是融化的雪水。 “把张宝的人头挂到城墙上,示众三个月。即刻传喻天下,黄巾逆贼全部剿灭了。” 汉灵帝刘宏挥了挥手,那送信的士兵和小太监们离去了。然而皇宫里却没有安静下来,太监们、宫女们迅速的忙碌起来,人们的脸上笑逐颜开,就象是准备过节一样。开始在皇宫里张灯结彩。 “皇上,外面雪大,还是回寝宫里去吧。” 张让、宋典可是一直紧跟在汉灵帝刘宏的身边,见外面的雪花越来越大,张让不由得上前劝道。汉灵帝刘宏怔怔地站了一会,才低下头,张让这才看清。汉灵帝刘宏此时已是泪流满面,他没有理睬张让等人,转身朝寝宫走去。 …… 大将军何进被紧急召进宫来,在街上就听到了冀州大捷的喜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可是大将军,剿灭黄巾军的总指挥。黄巾军都已经剿灭了,他还不知道,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呀,一见到皇上,连忙跪倒在地。 “恭喜皇上,冀州大捷,天下太平矣。” “呵呵,总算是太平了。” 汉灵帝刘宏此时才从伤感中回过神来,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情也是大好。快一年了,被这个张角搅得不能安生,现在总算是好了,可以痛痛快快地享乐享乐了。 “皇上,还是看看严政等人的降书吧,看他们说些什么?” 何进虽然心中也很兴奋,但是他还是记着大事,连忙提醒汉灵帝刘宏。这时汉灵帝刘宏方才想起,那严政等人还有降书,连忙打开。谁知不看便罢,一看心中又是火起。 “这个严政,就算是斩杀张宝有功,也只是将功抵过,怎么还敢妄提条件?” 张让连忙把严政的降书接了过来,仅仅用眼睛一扫,他就明白了这决不是严政的意思。想那严政刚刚斩杀了张宝,就算是让他到一地为官,张宝的那些铁杆手下会放过他吗?这肯定又是周永,借严政之名。找皇上要地方安置俘虏。 “皇上,这严政妄提条件,着实可恶。不过张宝的手下黄巾军士兵有二十五万之多,既然已经投降,也不能杀了,如果把他们放了,恐怕大多会上山为贼。既不能杀,又不能放,还是周永的那个方法管用,不如给个地方让他们去开荒种田的好,免得再起祸端。” 虽然明明知道是周永的主意,张让也不能明说,只能在心里暗叹,这周永真是贪心啊。不过这二十五万黄巾军虽然宣布投降。可是他们还没有放下武器,而且还得到了周永的支持,一旦他们闹将起来,那将不可收拾啊。 “不能开这个头。严政斩杀张宝有功,不追究他也就罢了。如果他还敢提条件,那就命令周永剿灭他。” 何进接过严政的降书,看过后也是满脸的怒火。一个乱臣贼子,竟然还敢跟朝廷提条件,置朝廷威仪何在?如果朝廷同意了,那以后的贼寇们还不得跟着效法吗? “那要是依着何大将军,该如何处置这些黄巾军士兵?” 张让冷冷地笑了笑,反问何进。何进只是一时气愤,根本就没有考虑如何安置俘虏的问题。朝廷历来对于俘虏都是一杀了之,从来就没有管这么多。就因为出了个周永,才有了安置俘虏的问题。 “还是交给周永处理吧。冀州那么大,哪里不能安置二十五万俘虏呢?” “不行!” 没等何进说完,汉灵帝刘宏挥手打断了何进的话。这可把何进吓了一大跳,皇上可从来没有如此果断地反对过自己,他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汉灵帝刘宏严厉的眼神,不由得打了寒颤,只听到刘宏冷冷地说道。 “冀州离洛阳太近,让这些黄巾余孽呆在身边总不放心,还是让他们到幽州去吧。” 二十五万黄巾余孽,确实太可怕了,既然不能杀了,还是让他们越远越好。何进点了点头,正想说话,汉灵帝刘宏突然扔给他一堆奏,原来都是幽州、凉州两地的报急奏。 汉灵帝刘宏甚至没有等他看完,急切的问道。“大将军,可有什么良策?” 一大堆的奏看得他头昏脑涨。他本来只是个杀猪的料,让他看这些文邹邹的奏,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不过,对于平定两地的外寇,他早就有了主意。见汉灵帝发问,连忙跪下奏道。 “皇上,西凉董卓,久居边地,在羌人中颇有威信,可命董卓讨伐西羌。冀州周永,骑兵精悍,且黄巾俘虏皆在幽州,可命周永讨伐鲜卑、乌桓。” 汉灵帝刘宏对于他的建议并没有立即点头,这两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思量了好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对这两个人却总有些放心不下。然而,他确实也找不出其他的将领来。他犹豫了一会,不得不点了点头。 “传旨周永剿灭黄巾有功,封为车骑将军,领幽州刺史,即刻起兵平定鲜卑、乌桓叛乱。董卓复为东中郎将,领凉州刺史,即刻起兵平定羌人叛乱。刘虞回朝另用。” 扶余王子 一轮选举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选票非常分散,六个参选的御史没有一个人过半数。按照御史会议程,由全体御史再次投票,从得票最多的两名御史中选举一人担任御史大夫。 尽管那些工商大户们卖力的竞选,可是他们四人一个也没有进入前两名。不得不说,那些乡绅们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工商业者,他们也许欣赏你、喜欢你,可是在关健时刻,他们并不会支持你。 不过,刘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沮丧,因为得票一的是卢杰,他与卢杰差了十几票呢。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连话也懒得说,更不要说去与乡绅们打招呼了。 “老爷,马上就要二轮投票了,卢杰到处在找恭作揖,你也赶快起来去活动活动。”肖越见刘灿泄了气,他可比刘灿还要着急,连忙激将刘灿。“你就是输。也要输得少一点,不然面子太难看了啊。” 这一招果然管用,刘灿一看卢杰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连忙站了起来,开始挨个地与乡绅们说话,拜托大家支持。他甚至找到那几个商人。也不管人家的商人身份了,与他们热烈地攀谈起来。 “恭喜、恭喜。”一连串的恭喜声中,刘灿不禁有些醉了,虽然他今天滴酒未沾,可是他却有了晕乎乎的感觉。只是当卢杰过来身他祝贺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连忙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下午的时候,广阳御史会议就由刘灿主持了。此时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这才感觉到这御史大夫所承担的职责、荣誉之重。这个官职不是皇上任命的,却比皇上任命的还要珍贵,这是乡绅们的信任,六年之内,也只有乡绅们才能罢免他。 坐在主席台上。刘灿才感到这份神圣,他认真地听着广阳郡太守江立、各县的县令们先后在做述职报告,心中却早已经没有了对江立的那份怨恨。他甚至觉得,这江立其实也挺好的,要是赶走了他,谁知道皇上再派个什么样的来? 在发选票的时候,他把肖越叫到了跟前,小声吩咐道“告诉我们联络的乡绅们,这江立大人还不错,让他们投信任票吧。” 聪明的肖越马上就理解了刘灿的心情,一个失落的人,他总是以怨恨地眼光看世界,而一个成功的人,他总是以包容的心态去对待这个社会。肖越点点头,恭敬地说道“遵命,御史大夫大人。” 投票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广阳太守江立以高票获得乡绅们的信任。而广阳郡管辖的五个县令,有一个是高票获得信任,有两个勉强过了半数,还有两个没有过半数。 那两个没有过半数的县令当场就向江立上交了县令大印,随即交上了一份辞呈,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看样子,他们对自己的政绩还是很清楚的,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看到那两个县令孤独的背影,一时之间,刘灿也动了侧隐之心。说实话,他并不了解那两个县令,都是听那两个县的乡绅们说得,想想那两个县令和江立一样,都是黄巾之乱以后皇上派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又能有多大的错? “以后的县令们不好当了啊。”肖越就在刘灿的身旁,他也有些伤感地说道“每年来这么一次信任投票,那些县令们还真不敢再干什么坏事了。” 幽州虽然获得了丰收,可是局势却不平静。由于周永实行的是优先安定内部的战略,除了乐浪郡之外,幽州境内的胡人、蛮夷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正是因为周永的这种清洗,也使得那些胡人、蛮夷逃到了境外,成为了破坏幽州稳定的重要因素。 由于幽州骑兵的强大存在,使得那些胡人、蛮夷不敢有大规模的侵扰。可是随着冬季的来临,当大雪覆盖了北国的时候,那些小股小股的抢劫便在边境上不断地上演。特别是那些被赶出幽州的胡人、蛮夷。他们熟悉地形,仇视汉人,对汉人进行疯狂的报复。 本来,周永准备在丰收之后,利用冬季闲季,集中兵力解决乐浪郡的蛮夷问题,可是胡人、蛮夷的四处抢劫、杀人,打乱了周永的全盘计划。由于幽州特殊的地理位置,漫长的边境线上到处都是豺狼,周永不得不分兵把守,穷于应付。 就在周永焦头烂额的时候,关羽、张飞从辽东送回来一条消息,说鲜卑人、高句丽人攻打玄菟郡北方的扶余国,扶余人派遣的使者途经辽东,准备到朝廷去求援,不日就要经过广阳北上。 对于这条情报,周永并没有引起重视。之前他已经听张世平、苏双介绍过,扶余人离玄菟郡还有一千多里,中间还隔着鲜卑人、高句丽人。现在的幽州已经让他费尽了心机,哪有闲心去管远在天边的扶余人。 “他们愿意向朝廷求救,那就让他们去吧。省得我操心。” 周永将情报丢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可不象公孙瓒一样,喜欢拦截胡人、蛮夷的使者。现在朝廷更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来兼顾这些远处的胡人、蛮夷,他们去也是白去。 转眼间到了二年的三月,从洛阳传回的情报中得知,江夏郡的兵士赵慈聚众造反,杀死了南阳郡太守秦颉。看到这个情报,周永竟然有些伤感,毕竟他们一起在南阳攻打过黄巾军。 从洛阳传回的二个情报就是扶余人使者到洛阳后,虽然得到了汉灵帝刘宏的接见,可是对于他们的求救却无能为力。除了口头上、道义上的支持,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不得不离开了洛阳。 这天,突然有亲兵向周永报告,说是扶余人使者求见。原来那批扶余人在洛阳一无所获,返回扶余的途中,路经幽州,想见一见将军大人,准备在周永这里碰碰运气。 “让他等着吧,有时间见说。” 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那些乌桓人、鲜卑人又去放牧他们的牛羊去了,边境上的抢劫少了许多,幽州的安全形势也大有好转。身上的压力轻了,现在扶余人来求见,周永还真想听一听他们究竟怎么啦,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得着扶余人的地方。 对于扶余人,周永还真没有什么认识,仅仅只是听张世平、苏双说过扶余人的马种。他立即下令寻找扶余人的资料,经过书吏们一天的忙碌,他终于了解了扶余人的现状。 扶余人是大汉北部的一个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的民族,位于松花江流域中心,夫余在玄菟郡之北千余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圆二千里。六十万人口。 汉初,扶余人建扶余国,臣服于汉。汉武帝曾授与夫余王印绶,将扶余国划归玄菟郡管辖,连年遣使奉贡。扶余人农业和畜牧业都比较发达,谷物丰盛,余粮颇多,所以夫余人的性格都很温厚。 随着汉人朝廷的衰弱,鲜卑人、高句丽人逐渐强大,不断地吞食玄菟郡,致使扶余人不断的往北迁徙,玄菟郡也越来越小,以至于鲜卑人、高句丽人从中间隔开了玄菟郡和扶余人。后来扶余国臣服于高句丽人,渐渐地断绝了与汉人朝廷的来往。 看完扶余人的资料,周永对这个民族发生了兴趣。以农、畜为主,且性格温和,与汉人类似。他们在鲜卑人、高句丽人的北边,如果能得到这个民族的帮助,极有利于将来自己征服鲜卑人、高句丽人。 一直让扶余人等了三天,周永才在刺史府接见了扶余国的使者。陪同周永接见的,是周永的几位军师和将领。 根据扶余人的介绍。扶余国的使者就是扶余国的九王子,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长得倒也有几分英俊,确实不象乌桓人、鲜卑人那些游牧民族那么粗犷,很象是中原地区的读书人,而且还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还取了个汉人名字叫着高杰。一番礼仪过后。扶余王子说到了正题 “将军大人,我扶余国世代臣服于大汉朝廷,连年遣使奉贡,实为大汉朝廷之藩国。只是由于鲜卑人、高句人的阻隔,扶余国已经多年没有朝贡。如今高句丽人、鲜卑人相继攻打扶余,企图灭亡我扶余国。故父王遣我等到大汉朝廷求救。殊不料大汉内乱不已,无力救援。我等途经幽州。唯见幽州兵强马壮、百姓安宁,故有心请示将军大人救援扶余。如将军大人发兵救得扶余,扶余国愿意臣服于将军大人。” 周永并没有为之所动,这些弱小民族一直都在臣服与反叛中循环,熟悉历史的周永当然不会为他所惑。他淡淡地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们扶余国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与鲜卑人、高句丽人的战事如何?” 扶余王子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伤心之事,犹豫了一会,眼睛里已经浸出了眼泪,几乎是带着口腔说道“自去年夏,父王病重,高句丽人趁机入侵,发兵五万攻打扶余,父王命大王子率兵二万迎敌,却不料兵败被杀,父王又命二王子率兵迎战,再次兵败,只得后退五百里,依娄山据守,大片河山让于高句丽。入冬,鲜卑人大举入侵,出兵三万攻打扶余,父王命三王子领兵拒敌,还是兵败,不得不退入鸡公山。父王一面弃王城北迁,以避其锋,一面命我来中原求救。我已出来数月,实不知扶余近况如何。” “原来是这样!”周永点了点头,大致知道了扶余的态势。“你们扶余人现在有多少人口?多少军队?” “我们扶余国有八万多户。六十多万人口,平常只有三万多军队。自高句丽人、鲜卑人入侵之后,已经征集六万多军队。然而几战皆败,损失过半。国中青壮男子皆已征集,伤亡惨重,如无外援,恐扶余亡国亡种矣。” 说到这里,扶余王子已经哭出了声。这就是弱小民族的悲哀,强盛的时候目中无人,到处惹是生非,不可一世。想那扶余人,也是先后几次反叛朝廷,与朝廷刀兵相见。只不过他们失败的也快,臣服的也快。一打败仗就进贡赎罪。而他们衰弱的时候一触就溃,却经受不住一点打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亡种亡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那么,你想我们怎么帮你们呢?”周永并没有在意他的哭声,这世界上每天都在打仗、杀人,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就是自然法则。 “高句丽人、鲜卑人之所以放心地攻打扶余国,就是因为去年将军大人专心清理内部,使提高句丽人、鲜卑人抽出兵力来攻打扶余。将军大人只须出兵攻打高句丽、鲜卑人,他们肯定就回从扶余撤兵。” 就象周永想得那样,扶余王子果然提出来要周永出兵攻打高句丽人、鲜卑人,这恰恰是周永目前不会干的。拼得将士们的性命,仅仅换回来你们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臣服,打死周永也不干这种傻事。 “王子殿下,你的要求恐怕我们不能照办。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是不敢轻易对外开战的。” 既然你已经求了皇上,那就听皇上的好了。自去年入冬以来,幽州各郡已经给皇上写了无数的奏,到处都是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三韩人入侵,在皇上的眼里,幽州似乎已经自身难保,哪里有精力去管扶余国? “将军大人,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扶余灭国吗?”眼看着求救无望,扶余王子不由得哭了起来,连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老者也跟着号啕大哭。 然而周永却不动身色,看着他们哭泣。 扶余王子哭了一会,见周永和他的军师、将领们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心 入主幽州 朝廷天使宣读完汉灵帝刘宏的圣旨,真是让周永和他手下的那帮将领们、军师们又惊又喜,连一直心有余悸的田丰、沮授也是一脸的惊讶。然而当他们亲眼看到圣旨后,却是一脸的茫然。 周永马上利用车骑将军的权力,向朝廷推荐了二十四人为司马。根据大汉兵法,凡司马以上武官皆由朝廷任命,结果周永不仅把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潘凤、俞涉等十六名将领推荐为司马,而且也把张灵、田畴、蒯良、蒯越、辛评、辛毗、田丰、沮授等八名军师推荐为司马。 同时,他还提拨了何仪、何曼、刘辟、龚都、茹明、茹亮等五十四人个将领、魏清、龚林、龚易三个文士为军侯。整个幽州骑兵的队伍,只有被朝廷通缉的荀彧、荀攸没有被得到提拨。 如此一来,这些人都被周永紧紧地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不论是皇上,还是朝廷大臣,现在都会认为他们是周永的人。他们现在就是想离开周永,也会被认为是背叛主人。 清河城外,三支队伍已经集合起来。大营已经拔起,行囊已经收拾,出发的时刻终于来了。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没有人说笑。也没有人走动,静静地等待着出发的时刻。 这是一个没有太阳的上午,天空中厚厚的云层重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前往日南的百人将以上的将领们全部站在操场里,黑压压的站成了一片,他们的眼睛全部看着一个方向。 操场前面的高台上,周永和他的兄弟们、军师们在高台上静静地伫立。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异常的凝重。不知道他们是在看操场上的将领,还是在看远处的天空。只见周永高高地扬起了手,全场的目光刹那间聚焦起来。 “兄弟们,鲜卑人、乌桓人又在侵扰我们的边境,杀我同胞、抢我粮食,无恶不作!我们是大汉的军人,决不能容忍鲜卑人、乌桓人杀人放火、烧杀抢掠!我命令拿起你们的刀枪,消灭一切进犯的敌人。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所有的将士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犹如早春的惊雷响彻万里长空。厚厚的云层似乎也感到了这股春雷,竟然慢慢地散开了,久违的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把阳光散地大地之上。 “出发!” 随着周永一声喝令。所有的将士们转过身去,向着北方,迈开大步,雄纠纠、气昂昂地朝前走去。急促的脚步整齐地敲打着地面,犹如击打着浓浓的战鼓,烈烈的战意在将士们的胸中燃烧。 “将军大人,又是一年了。” 许褚站在周永的身边,不无感慨地说道。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典韦、许褚他们就跟着周永,从这里走向幽州、走向大漠,然后又出兵平定黄巾。一年过去了,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又是风雪严冬,寒风一如既往地在冀州的荒野里呼啸着,厚厚的积雪堆积在每个冀州人的心头。路上的行人很少,连野狗也看这到,只有几只讨厌的乌鸦在树枝上跳跃,冀州的冬天仍然一片萧条。 茫茫的雪原之上,二十五万黄巾军俘虏、六万多冀州官军和五万多幽州骑兵正在向前行进。与以往不同的是,就是黄巾军俘虏也拿着武器,他们现在就是车骑将军周永手下的平叛大军。 …… 冬天的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在那天际缓缓地游荡,重重地压在人们的心头。东边的天缘,太阳正挤出一点点暖意的曙光,向早起的人们问安。远望层林渐染,山岭开始红遍。 一支由几辆大车组成的小小车队正慢慢地向前行进,木制的车轮缓缓地向前滚动,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单调乏味,无尽反复,象是唱着一曲未日的挽歌。 刘虞孤独地骑在那匹跟随了他多年的老马背上,再一次回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幽州。虽然太阳刚刚露出笑脸,可是幽州仍然沉浸在蒙胧的云层之下,看不到任何的亮光。 又是一年了,就如同他胯下的老马,幽州也正一天天的老去。就如同大汉的江山一样,已经不可避免的一天天地老去。这大汉的江山已经千疮百孔,无可救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也难以改变这残酷的事实。 “难道我错了吗?” 扪心自问,刘虞觉得自己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朝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也想平定鲜卑人、乌桓人的叛乱,他也想与大漠里的那些胡人和睦相处,他也想幽州的百姓有口饭吃,然而,皇上不给他时间来做完这一切,而他的下属们又不理解他做的一切。 “唉……” 他仰天长叹一声,心中的悲凉无以言表,眼看自己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涌上心头。他伤心的闭上眼睛,不经意间,眼角间突然涌出几滴抑止不住的泪水。 “大人,前面发现大批军队。” 刘虞正在哎声叹气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奴仆跑过来向他报告。他不由得回过头来。望向前方。只见从南方那灰蒙蒙的天地之间,黑压压的军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朝着幽州前进。 不一会,刘虞便看清了那赶来的军队高举着车骑将军的大旗。刘虞立即明白了,这正是周永和他的幽州骑兵。刚刚升起的太阳照耀在他们那耀眼的盔甲之上,反射出道道的霞光,刹那之间便映亮了幽州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将军大人,离任的幽州刺史刘虞就在前面,看样子他正准备到洛阳而去。”一个斥侯跑到周永的面前,报告了刘虞一行人的情况。 “走,过去看看。”周永朝几个军师摆了摆手,一起朝着前方跑去。尽管他不喜欢刘虞,也不喜欢他在幽州所做的一切,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尊重刘虞。 “见过刘虞大人,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呢?我们还计划着如何欢送刘虞大人呢。” 周永朝着刘虞抱拳行礼,大声地说道。这倒是周永的真心话,除了不喜欢刘虞对胡人的苟和政策,刘虞的其他政绩周永还是非常欣赏的。他极善内政。仁能洽下,忠以卫国。公正仁和,政绩显著,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刘虞十年时间安心发展经济,大汉帝国的历史也许还将延续至少百年 “承蒙周永大人美意,刘虞心领了。” 就象周永不喜欢刘虞一样,刘虞也不喜欢周永,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已经从别人的嘴里各自有了了解。就如同他不喜欢公孙瓒一样,他不喜欢那些逞强斗狠的将领们,他喜欢用平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反对那些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将领们。 “刘虞大人。你来幽州一年,为幽州呕心沥血,却两手空空而去,岂不是叫人寒心?请你务必等候,我们安排了一份薄礼,还望刘虞大人笑纳。” 望着刘虞的车队,周永也不禁有些感慨。身为一州之主,仍然是两袖清风,怎么不叫人肃然起敬? “不必了,周永大人。为了平定鲜卑人、乌桓人叛乱,周永大人还得多方凑集粮草、财物,还是都用到正事上去吧。刘虞身为汉室宗亲,世受皇恩,唯以报效列祖列宗为已任,不为一已私利所动。还望周永大人以朝廷为重,以幽州百姓为重,早日平定鲜卑人、乌桓人叛乱。” 果然如周永所料,刘虞是不会在乎那些钱财的。在大汉皇室众多的宗亲之中。刘虞还算是一个心系朝廷、心系百姓的好官。只可惜他的能力、胆量有限,没能够扭转大汉的气数。 “周永谨记刘虞大人教侮,望刘虞大人保重。” 周永也不再多话,双手抱拳朝刘虞拱了一拱。刘虞离开了幽州,不管是对刘虞本人,还是对幽州百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发生刘虞与公孙瓒之间的战争,刘虞也不用死在幽州。 “周永大人保重。” 刘虞朝周永拱了拱手,毅然回过头去,打马朝南赶去。那匹瘦弱的老马驮着刘虞向前奔跑,那象老马一样瘦弱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灰蒙蒙的天地之间,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 进入幽州之后。周永的队伍途经涿郡,进入了广阳,暂时驻扎在广阳城外。当天晚上,他便召集主要将领、军师召开会议,商量如何平定鲜卑人、乌桓人的侵扰,确实幽州的安全。 “各位将领、军师,刚刚接到急报,一万多乌桓骑兵突然进入上谷郡,包围了宁县县城,都伯刘辟也被包围在宁县城中。大家有什么建议?” 周永的队伍之所以到幽州来,就是为了与鲜卑人、乌桓人作战来的,将领们、军师们早就心里有数。现在见周永问起,大家互相看了看,蒯良一个站了起来。 “将军大人,这些塞外胡人向来轻视我们中原军队,我们就示之以弱,先派出少部骑兵去解上谷之围,然后稍稍派大批骑兵尾随于后,伺机与乌桓人决一死战。” 蒯良说完,立即有几个军师点头赞同,或许他们已经听过这个计划,就没有再作补充。 就在大家点头的时候,田畴突然站了起来。“将军大人,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幽州。那些乌桓人肯定早就知道了。我敢说,我们在这里商量如何袭击乌桓人,他们现在肯定在商量如何撤退了。” 不得不承认,田畴与那些南方来的军师比起来,他对乌桓人、鲜卑人更了解。那些野蛮的乌桓人、鲜卑人虽然悍不俱死,可是他们的部族首领在面临部族存亡的时刻,他们往往选择逃跑,而不是选择拼命。 “将军大人,我认为我们不宜与鲜卑人、乌桓人全面开战。”就在这时,沮授站了起来。“将军大人,幽州人口稀少,荒凉贫瘠。一百多万黄巾俘虏今年的收成甚微,只有广阳、青州黄巾有些收获,其他黄巾几乎没有收获,还靠他们在中原抢来的粮草过活。如今已是年底,我们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明年屯田开荒上来。如果贸然开战,那乌桓人、鲜卑人可不是黄巾,不可能速战速决,时间一久,影响了明年的屯田,一百多万黄巾俘虏将何以充饥?” 听得沮授说完,周永心中大惊。现在自己可不是游击队,打了就跑,而那些乌桓人、鲜卑人却是游击队,他们可是死缠烂打。如果影响了屯田,一百多万人只有渴西北风去了。可是皇上让自己来幽州,不就是打仗的吗? 沮授也看出了周永的犹豫,便继续说道“将军大人,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为上策。我们既然已经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幽州,将军大人可以继续大张其鼓地招募军队,征集粮草,并放出风去,说要直捣他们的老巢,并派出小股骑兵不断地骚扰他们。我敢肯定,那些正在幽州抢劫的部落肯定会跑回去的。等我们的屯田兵种出粮食,我们有了充足的粮草,再组织大股骑兵,找机会消灭他们也不迟。” 这就是沮授的计策,看似乎简单,实则有用。当年他让袁绍也这样对付曹操,可是袁绍不听,硬要与曹操正面作战,结果一败涂地。 “沮授先生的建议很好。”周永看了看大家,似乎对沮授的计谋都很赞成,心里也有了主意。“张灵、田畴两位先生,你们带领关羽、张飞、典韦、许褚四位将领和三万骑兵,立即动身前去救援上谷。” “遵命!” 等他们站起来走了,周永继续说道“田丰、沮授两位先生,我想请你们为我主持幽州政务,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田丰、沮授脸色一惊,犹豫了片刻,两个人才站了起来“愿为将军大人效劳。” 周永笑了笑,朝他们点了点头“你们现在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以奉旨平叛、剿灭鲜卑、乌桓的名义,向幽州各郡官府、豪门士族、商贾大户征集粮草,同时征调各郡的官兵,组成幽州联军,统一指挥平叛。” 救援宁县 救援宁县 站在宁县的城墙上,看着黑压压的乌桓人的骑兵,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也幸好是在高高的城墙上,敌人的骑兵冲不上来。如果是在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区,突然看到乌桓骑兵密密麻麻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即使最勇敢的人,恐怕也要魂飞魄散。 “都伯大人,这哪里是一万多乌桓人啊,至少也有二万多铁骑啊。”宁县县令陈扬苦着脸,望着城外的乌桓铁骑,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手。 “很显然,上谷郡的乌桓人也参加起来了。”刘辟皱了皱眉头,肃然说道“县令大人,你就不必守在城墙上了。你去将城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十岁以上的孩子,六十岁以下的老人,全部组织起来。让他们烧菜做饭、洗衣做鞋、修补城墙、搬运伤员、掩埋尸体等等。” 陈扬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在城墙上也帮不上忙,便抱拳说道“明白了。” 乌桓人大军虽然人数高达二万多,队列却是十分的整齐,十分的寂静。他们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弓箭,冷冷地箭矢映照着耀眼的雪光。倒映在宁县的城墙之上,浓浓的杀气倾泻而出。 “乌桓族的勇士们,射箭!” 薄奚虎将手中的狼牙棒朝天一指,乌桓骑兵们便嚎叫起来,隆隆的马蹄声就好像雷声一样从雪原上滚过。这就是乌桓骑兵进行的绕城飞射,每一只攻城之前,他们总是要把对方射得抬不起头来。 箭镞嗖嗖嗖的落下,如同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北门附近的街道和屋顶,都全部笼罩在敌人的箭镞下。在其他的城门附近,同样也被乌桓人射进了无数的箭镞。那笃笃笃的声音,就是箭头撞击在屋顶的声音。那叮叮叮的声音。则是箭头撞击在街道上的声音。错落有致,却带着强烈的死神的气息。 然而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吓倒城墙上的守军。这倒不是城墙的守军有多么的勇敢,而是这些来自南阳一带的黄巾军士兵根本就没有见过乌桓人的厉害,见他们骑的马比幽州骑得马要矮小,心中就有些瞧不起,心中便不将他们当一回事。 乌桓人射进来的箭矢,都被临时用绳子捆绑起来,就地堆放在街道边上。这里距离城楼很近,只要城楼上有需要,这些一捆捆的箭矢,马上就可以被搬运到城楼上。乌桓人将箭镞射上来,守军再将箭矢射下去,有时候战斗就是如此的简单 然而,刘辟和他的黄巾军士兵们还是领教了乌桓人射箭的厉害。有的黄巾军士兵很不服气的探出半个脑袋,想要放箭,结果往往被乌桓骑射手抢先半步,将他们射倒。 有个黄巾军将领又急又怒,跳起来指挥大家集中射击,要将那些乌桓骑射手全部干掉。只可惜,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一会就被乌桓人射倒在地。刘辟赶了过来,命令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刘辟也不得不承认,那些乌桓骑射手的箭术实在是太歹毒了,压得刘辟的士兵不敢抬头。有几个出手的弓箭手刚刚射出一枚箭矢,就遭受到了乌桓人的反击,几乎全部中箭身亡。无可奈何之下,刘辟只得命令士兵们躲在城墙之后。 …… 肆虐了整整一天的寒风终于停了下来,连雪花也停止了飞舞,天上的积云也不知漂到哪里去了,难得的月牙儿也跑了出来,清冷的月光轻洒在厚厚的积雪之上,天地之间一片银色。 一支三万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向前疾驰,银色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寒的幽光。数万只重重的铁蹄叩击着冰雪的荒原,那沉重的马蹄轰鸣声在茫茫雪原里无尽地蔓延。 张半仙弓身伏在马背之上。微微闭着眼睛,任由战马随着大军奔跑。那些战马非常聪明,知道自己应该在什么位置。由于长期骑马赶路,张半仙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尽量让眼睛休息,多睡一会是一会。 “嗷……” 突然之间,雪原上传来一阵凄历而又悠长的狼嚎,那苍凉的嚎叫犹如鬼呼,在茫茫的天地之间漫无边际地扩散开来。所有的人不由得心头一颤,一股莫名的恐惧迅速蔓延。 “好大的狼!” 几名骑兵惊呼起来,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恐惧,并且有咕咕地声音在他们喉咙深处回转,每个人的眸子里突然呈现出冰冷的寒芒,他们不由自主把手伸向刀鞘,紧紧地握住了刀柄。 张半仙缓缓转过头来,顺着骑兵们凝视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开,原来果然是一头高大的孤狼。淡淡地月光洒落下来。映寒了寂静旷野,在那道山梁上,傲然盘坐着一头威风凛凛的孤狼。明亮地清月衬在它地身后,虽然相隔足有数百步之遥,可是仍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头孤狼身上散出地冷漠、萧肃。 “嗷……”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声中,那头孤狼傲然站起身来,在明亮地月色映衬下使劲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缓缓隐入了山梁后面。天地间,仍有它地嚎叫激荡不休,似有无数野狼正在响应、长嚎。 “军师大人,我去杀了它!” 出身于幽州的张飞对大漠里的孤狼已经不惊讶了,他提着丈八蛇矛跑了起来,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冰冷地杀机,大声向张半仙请战。 所有的骑士不由得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那头孤狼,不知不沉之间,整个队伍慢了下来,张半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年了看请战的张飞,轻轻地摇了摇头,厉声命令道。 “加速前进!” …… 寒风呼啸着越过茫茫的荒野,象一只巨大的手掌不断地拍打着乌桓人的帐篷,发出一阵阵“拍拍”的响声。帐篷里的羊脂火把燃烧正烈,摇曳的火苗将牛皮大帐照得亮如白昼。 宁县城外,宽大的乌桓人帐篷里,薄奚虎和部落里的几个将领正在招待上谷郡的乌桓大人格乌鲁和他的将领。他们一边大块的吃肉,一边大碗的饮酒,野蛮、粗鲁的笑声随着寒风在雪原里蔓延。 上谷郡的乌桓大人格乌鲁是上谷郡乌桓人的大头领,是朝廷认可的乌桓大人。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瘦削的身材似乎已经不敌严寒。轮廓分明地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地皱纹。很明显,他已经老了,属于他的时代正在逝去。 然而,就是这个即将就木的乌桓野狗,却不断地勾结塞外的乌桓人来抢劫上谷郡。他们名义上虽然已经归顺大汉,可是他们和塞外的乌桓人一样,都是一群没有人性的豺狼。 突然之间,帐篷外传来一阵响声,紧闭的帐篷门帘忽然被人一把掀开,一道魁梧的身影径直闯进了薄奚虎的大帐,带起的强劲寒风将帐篷中烈烈燃烧的羊脂火把荡得忽明忽灭. 格乌鲁目光一闪,进来的人竟然是他的大儿子,负责留守在老营的格乌卡,他的心猛地一沉,不由得失声叫道“格乌卡,你怎么来了?” 格乌卡抢前两步,跪在格乌鲁跟前,大声说道“父亲大人。不好了,刚刚传来的消息,汉人朝廷任命了新的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就在前天上午,他带着三十多万军队进入了幽州!” “什么!你说什么?”格乌鲁他猛地站了起来,环眼一瞪。将格乌卡从地上硬生生提了起来,厉声喝道“你说的是真的?谁告诉你的?” 格乌卡站稳身子,苦着脸说道“父亲大人,我们的人今天刚刚从涿郡赶回,亲眼见到涿郡太守魏攸率领涿郡官吏在迎接那些朝廷官军。听说那个车骑将军就是平定黄巾军的周永,也就是去年灭掉鲜卑人槐度部落的那个辽东太守周永。他这次带来的军队,骑兵就有五万多人!” “啊……”格乌鲁闻言大吃一惊,差点没有晕了过去。那个周永的恶名早就在草原上传开了,特别是他将二万多鲜卑男人变成了哑巴太监,让凶狠的鲜卑人、乌桓人也胆颤心惊! 薄奚虎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当然也知道那个周永,连忙站了起来,向格乌鲁说道“格乌鲁大人,既然汉人朝廷派来了大批军队,看样子我们在这里也占不倒什么便宜了。我决定撤兵回去,你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撤到塞外去呢?” 格乌鲁楞了一下,他也担心遭到汉人军队的报复,可是他确实舍不得上谷郡的草场,他更不愿意到那苦寒的塞外草原去流浪。他犹豫了一会,慢慢地说道“薄奚大头领,你们走吧,我们要留下来。” “那好!”薄奚虎只是顺便关心一下格乌鲁,可没有心思替格乌鲁担忧,他现在更着急地是快点离开上谷郡。他马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来人,连夜拔营。” 格乌鲁、格乌卡父子俩从薄奚虎的大帐里出来,立即就带着几个将领往自己的大营赶去。当走到薄奚虎大营门口的时候,格乌卡突然回过头来,望着正在准备撤退的薄奚虎部落。若有所思地说道“父亲大人,我们真的不跟他们走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汉人军队的报复。”格乌鲁扫了儿子格乌卡一眼,回头看了看南方的天空,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得意。“我们立即上表汉人朝廷,表示我们愿意臣服汉人,汉人皇上肯定会赦免我们的,说不定还会奖赏我们一大笔财物。” …… 同一片月光之下,三千骑鲜卑勇士如风卷残云,向着茫茫雪原席卷而至。他们腰挂弯刀,身背箭囊,身子紧贴着马背,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贼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 突然之间,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鲜卑人扬起了他的弯刀,数千骑鲜卑骑士缓缓停了下来。顺着鲜卑骑士的眼睛看过去,在离他们几千步远的地方,有几千座帐篷在雪地里时隐时现。 那个鲜卑头领就是哥古愧,他虽然个子不高,却长得非常的横实,两条膀臂有碗口那么粗,力大无穷。他把手中的弯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在空中划过,厉声吼叫起来。 “嗷……哥古达的勇士们,前面就是该死的乌桓土狗大营,他们的青壮都去攻打宁县去了,我们发财的时候到了,抢光他们的女人和牛羊,杀啊……” “嗷……” 三千鲜卑勇士嚎叫着,迅速抽出了他们的弯刀,猛地催促战马狂奔,清冷的月光之下,数千柄弯刀闪烁着冰冷的寒光,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头领,向着那雪地里的帐篷扑去。 这就是乌桓人的格乌鲁部落,他们的青壮男子大多数都被大头领格乌鲁调去攻打宁县了。当几个担任警戒的青壮发现鲜卑人时,他们已经冲到了部落的边缘。 “杀……” 锋利地马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又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映红了清冷的月牙,熊熊燃烧地羊脂火把,照亮了地狱般地屠场。 “呜嗷……” 一名十二、三岁的乌桓小孩刚刚钻出帐篷,抬头就碰见两个鲜卑骑士,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叫出声来,冰寒的弯刀已经划破星空,稚嫩的头颅在空中飘过,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两个凶神恶煞般鲜卑男子,表情漠然,年岁尚幼的他,根本还不知道死亡为何物。 “孩子,我的孩子……”一名乌桓女人撕心裂肺地呼嚎起来。伸手想从那鲜卑男人手中夺过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然而那小男孩的目光同样漠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根。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锋利的弯刀已经从他的脖子处划过。 “啊嗷……” 那乌桓女人嚎叫着,紧紧地抱住那已经没有了头颅的小男孩,死死地拥入怀里。激射而出的鲜血犹如漫天血雾,喷得那女人满脸满身。她拼命嚎叫着,血淋淋的面孔恰似厉鬼。 粮食问题 粮食问题 广阳郡城也是幽州刺史所在地,就在后世的北京,周永之所以也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总部,是有深刻用意的。北京那可是历代的京城,真正的龙兴之地,就是以后得了天下,他也准备在这里定都了。 虽然广阳城里有个豪华的刺史府,而且广阳太守也令人整理的干干净净,可是周永还是坚持和兄弟们一起住在城外大营里。这些将领和士兵才是他的根基,他也喜欢和他们在一起,他是不会离开他们的。 晚上,周永信步朝着几个丫头的帐篷走去。几个丫头的帐篷离周永的帐篷不远,周永到达的时候,她们的帐篷刚刚搭好。看到周永到来,几个丫头立即围了上来,周永不用分说,一一地抱起她们,在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郑卫怀孕了。”在拥抱周菊的时候,她趴在周永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言语中似乎还透着羡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嫉妒。她们几个跟着周永也好几个月了,可是却没有怀孕,心中甚是着急。 周永回过头来,看到了郑卫羞涩的脸庞,心里一激动,抱着郑卫,轻轻地在郑卫的嘴唇上印了上去。当着其他小丫头的面。郑卫开始还不大好意思,可是心里激动,还是忍不住亲了起来。周永把郑卫抱在怀里,用劲地亲了一下。“这下好了,以后我们就呆在广阳,哪儿也不去了。” “以后我们就在广阳安家了吗?”听说呆在广阳不走了,周菊连忙问道。几个小丫头跟着跑了半个中国,也有些累了,正想歇一歇呢,听到说不走了,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是的,我们就呆在广阳不走了。”周永肯定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知不觉之间,周永立即把幽州当成了自己的根据地。谁也别想让他离开这里。 “那夫人们呢?”周菊可是夫人的丫头,时刻还记着夫人呢。象她们这些周家大院出来的丫头,不管她们走到哪里,夫人就是她们心目中的主人,他们将永远地跟着夫人。 “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就把她们从辽东接来。”差不多快一年没见了,周永的心中怪想念的,而且早已经有了安排,不会把她们丢在辽东的。要不是鲜卑人、乌桓人叛乱,他早就派人去接她们了。 “广阳好是好,就是冬天太寒冷了,没有我们谯郡暖和。”听说以后要长驻广阳了,何灵不由得想起了谯郡,那里的冬天比幽州要暖和多了。虽然也有大雪,可是冰封的时间很短,决不会象幽州一样,长达几个月冰寒刺骨。 说到寒冷,周永突然也觉得有些冷意,按说他身体强悍,似乎并不怕冷,可是现在也觉得冷飕飕的,四下一看,才明白帐篷里没有一点热气,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帐篷里怎么没有一点热气?” “没事,只是刚搭了帐篷,火还没有生起来。”郑卫轻声说道,顺便搓起了手,看样子她们确实冻得不轻。不过她们仍然笑着,似乎并没有把寒冷放在心上。 “怎么生个火这么慢?”周永有些不满地说道。他为这些小丫头安排的有女仆,应该早就把火燃起,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燃起? “今天风大,好长时间把火引不燃,没办法,只好忍一会了。”郑卫怕周永生气责怪女仆们,连忙替女仆们开脱。 “既然没有火,大家活动活动,可不能冻着了。”周永说完,便带头在地上走动。看着丫头们都在地上活动,周永不由得想,要是有音乐,让大家跳跳摆,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大家在帐篷里说着话。不知不觉的过了小半个时辰。可是火还是没有引燃,周永不由得火了。他对着帐篷外面大声喊到“怎么回事,都半天了,怎么还没有点火?” 周永的一声大喊,可把外面的女仆吓着了,连忙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将军大人,火种灭了,我们怎么也点不燃火,已经派人到别处拿火种去了。” 听到女仆这样说,周永也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个时代完全靠火种,要是火种灭了,那就麻烦大了,好在这是在军队,保管火种的人多,不然的话,想点燃火,可不是容易的事。 火种虽然能被保存,但毕竟不方便。遇上连绵阴雨天气。火不是淋湿熄灭,就是因没有干燥的柴草接续不上而熄火。火种如果熄灭,人们就犯愁了,向邻近的去借火,因那时人烟稀少,谈何容易。要重新找到野火,不知又要等到何时。 进入铁器时代后,出现了一种称为“燧火”,即铁片击石的取火方法,是在上述摩擦等取火方法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种取火方法在我国世代流传,流行很广,直到火柴问世,此法才逐渐消亡。 这时,一个念头在头脑中产生了,如果发明火柴,那可是个赚钱的好路子。火柴生产简单,但是技术含量还是挺高的,按现在的科技水平,还需要几百年才能出现火柴的原型,而真正的火柴还要等上一千多年,如果把火柴技术很好的保密。自己的军费就能解决一大部分。 说干就干,他立即拿出毛笔和纸张,开始回忆制火柴的原料和工艺。对于工业生产,他可是熟门熟路。以现有的条件,要想生产出火柴来似乎并不难,而大量的鲜卑奴隶当工人,还可以技术外泄。 “你这是写的什么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几个丫头围了过来,看着周永那犹如天书一样的符号,如坠五里云里。郑卫尤其好奇,不由得轻声地问道。 “呵呵,你别小看这样东西,这可是我们发财的宝贝。”周永手指着桌上的绢帛,得意地笑着说道。他相信,如果全国的人都用上他的火柴。他就是养活五十万骑兵也不成问题。 等周永写好了,火也生起来,帐篷里慢慢的热了起来。他已经把几个夫人聚在一起,抱着她们说到“今天晚上很冷,我们就在一起挤了挤吧。” …… 一大清早,周永就找来茹明、茹亮两人,向他们交待道“茹亮,你负责找一个方圆百里左右的、偏僻的山区,把这山区的人全部迁走,让他们成为屯田兵。然后禁止任何人出入山区,我要建一个秘密基地。茹明,你负责把我写在纸上的这些东西找到,越快越好。严格保密,明白吗?” “明白,将军大人。”茹明、茹亮向来就是只问干什么,不问为什么,两人答应着就走了。 “不管广阳的冬天有多冷,我来办个火柴厂、火药厂,看看是你冷,还是我火。”想到这里,周永不由得笑了。 以前担心不能自保。怕自己生产出来的东西反而会害了自己,所以周永一直没有生产这些先进东西,现在自己有了根基,手中又有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应该逐步推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了,一来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二来也可以筹集经费。 吃过早饭。周永正在帐篷里回忆着有哪些东西可以逐步生产出来,突然有亲兵进来报告“将军大人,广阳太守江立在大营门口求见。” “哦……这广阳太守昨天不是刚刚见过吗?唉……这以后的麻烦事多了。”昨天大军开进广阳,广阳太守带领广阳官吏出城十里迎接,才见过面嘛,周永苦笑着说道“叫他进来吧。” “广阳太守江立叩见将军大人。”说完就拜了下去。 这个江立,是原任太守刘卫被黄巾军杀害后从洛阳调来的。由于昨天已经见过。所以周永也没有跟他客气,摆摆手让他站了起来“起来吧,江立大人。” “谢过将军大人。”江立爬了起来,恭敬地站立一边,朝周永抱拳说道“将军大人,昨天人多嘴杂,有些话不便当众明说,所以今天我特地来见将军大人。” “哦,江立大人有话请说。”周永笑了笑,让亲兵给他搬了个座位。 “谢过将军大人。”江立坐了下来,慢慢说道“将军大人,你知道广阳城中的小麦多少钱一斤吗?” “不知道。”周永还真没有关心过这事,不由得好奇地看着江立。 “一斤小麦六钱!”江立的脸色很沉重。 “一斤六钱?”周永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记得我们在谯郡的时候,小麦只有二钱一斤啊!” “是的,就是洛阳,也才是一斤三钱!”江立有些气愤地说道“可是我们广阳却已经涨到一斤六钱,而且粮食越来越少,似乎还有可能上涨。” “哦……”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马上想到了这是为什么。幽州总人口也只有二百五十万,可是突然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增加了一百多万人口,粮食价格上涨也可以理解,只要明年自己的屯田兵种出大批粮食,价格自然就会回落。他笑着问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的到来,粮价才涨得这么快?” 江立看了看周永,点了点头。“将军大人,你说得很对。年初的时候,幽州的粮食价格比洛阳还低。自从黄巾军俘虏不断地进入幽州,各地的粮食价格就开始上涨。特别是昨天看到将军大人三十多万人进入幽州。一夜之间涨了一钱!” “一夜之间?”周永有些惊讶了,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人操纵粮食价格!他抬头看了看江立,若有所思地问道“街上卖的粮食,都是从哪里来的?都有哪些人买粮?” “回将军大人,我们幽州的粮食,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一般的百姓,交了田税,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街上卖的粮食,几乎都是幽州的一些豪门、大户人家的,而买粮食的,主要是城里的官吏和百姓、还有些放牧的胡人,今年又多了将军大人的屯田兵。” 江立说到这里,看了看周永,继续说道“将军大人。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我觉得有人在从中捣鬼,故意提高粮食价格,大发横财。” “哦……”周永不由得心中一惊,看样子任何时代都有奸商啊!不过想想也释然,谁不想自己的粮食多卖些钱呢?不过,也不能任由他们胡来,幽州现在可是自己的地盘,决不能让他们搞乱了。“江大人,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只有感觉。”江立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的管家告诉我,昨天他去广阳城中最大的粮店去买粮,听到卖粮的在议论,说来了三十多万大军,今天早上就涨了一钱。” “江大人真是个有心人!”周永微微笑了笑,突然问道“江大人,广阳现有多少人口,多少土地?” “回将军大人,广阳郡现管辖有五县,户,口,亩土地。”也不知道是江立勤政,还是昨天晚上突击背下来的,看样子他对自己的管地还是挺熟悉的。 周永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太守还不错,马上又问道“广阳的粮食每亩单产量如何?” 江立没有犹豫,立即说道“回将军大人,广阳土地比不上中原,今年又遇干旱,禾单产斤,麦单产斤,大豆单产斤,小豆单产斤。” 周永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差不多人平有六十多亩田,虽然产量低点,怎么着也不至于饿肚子啊!难道土地真的都集中到土豪、大户手中去了?“江大人,广阳的土豪、大户多吗?他们大概有多少土地?” “回将军大人,我们一般把家有千亩的叫着富庶人家,家有万亩土地的叫着大户人家,每个县差不多都有几百个富庶人家,十几户大户人家。最多的人家有十几万亩。”江立如数家珍,甚至连那些大户的名字也说得出来。 这个时代的人口稀少,人平土地面积大,特别是还有大量的荒地,家有几万亩土地倒也平常。周永想了想,心中有了主意,笑着对江立说道“谢谢你提供的情况,我有办法对付他们了。” 共同爱好 共同爱好 经过两天两夜的疾驰,张半仙、田畴带着三万多骑兵终于赶到了宁县。虽然张半仙正当壮年,他也累得腰酸背疼。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次骑过这么远的路程。他不由得抬起头来,却见前面跑来一队骑兵。 “报告军师大人,刘辟大人前来迎接。” 队伍渐渐地放慢了速度,骑兵斥侯把刘辟等人引了过来。虽然被乌桓人包围了这么多天,可是刘辟却非常精神,连他手臂上的伤口也似乎好了。只见他双手抱拳,大老远的就开始打招呼。 “见过各位大人。” 等刘辟走了过来,张飞左右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大声叫道“刘辟,你不是谎报军情吧?不是说你被乌桓人包围了吗?怎么一个乌桓鬼也没有看到!还说你受伤了,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呵呵……”刘辟笑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还好意思说,那些乌桓土狗听说来了大批骑兵,昨天夜里已经拨营跑了。现在肯定过了上谷山脉,你们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 “唉……还真让田畴先生说对了,我们白跑一趟。”张飞恼怒地把长矛往地上一插,气呼呼地说道。 “也不尽然!”张半仙缓缓地摇了摇头,回头望了一眼茫茫雪原。轻声问道。“那上谷郡的乌桓人也跟着跑了?” “那倒是没有。”刘辟摆了摆手,气呼呼地说道“上谷郡的这些乌桓人,都是些吃里扒外的畜生!他们是不会跑的,因为他们舍不得这里的草场。” “由此看来,这乌桓人确实不是黄巾军啊!”张半仙感慨地说道,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塞外的乌桓人跑了,我们就来收拾上谷郡、代郡的乌桓人、鲜卑人。我看他们往哪里跑!” “军师大人,上谷郡的鲜卑人、乌桓人部落都很小,分布的很散,几万大军都哪里去寻找他们?”刘辟来上谷郡已经几个月了,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情况,连忙提醒张半仙。 “哼哼……用得着几万大军去寻找他们吗?”张半仙冷冷地哼了几声,回过头来看着关羽、张飞、典韦、许褚,淡淡地说道。“四位司马大人,前天商议的时候,沮授先生说我们的粮草紧张,不同意与乌桓开战,将军大人正在为粮食操心呢,你们作为将军大人的兄弟,难道不能为将军大人分担些忧愁?” “哦……”张飞瞪大环眼。紧盯着张半仙“我们如何为将军大人分担忧愁?” 张半仙笑了笑,手扶着那几根山羊胡“现在我给你们每人两个骑兵屯,两个向导,但是不给你们一颗粮食、一根草料。你们分头去找乌桓人、鲜卑人,把他们的人口、战马、牛羊、财物、帐篷一扫而光,全部送到最近的县城,一个月后我们在代郡的郡城汇合,最后我们按你们缴获的数目奖钱。” “啊……”四个人大吃一惊,这不是让他们去当强盗吗? “当然,如果你们害怕被饿死在荒原里,可以不去,我再另派他人带队。”张半仙看他们有些吃惊,故意刺激了他们一下。 “好你个张半仙,门缝里看人。”张飞果然急了,他把长矛从地上拨了起来,大声叫道“你等着,一个月后我到代郡找你拿钱,这回我准得成为大财主。” “嘿嘿……嘿嘿……嘿嘿……”典韦高兴的笑了起来,不住地傻笑着,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大声说道“老子从小就没钱,这回终于要发大财了。张半仙,等我发了大财,一定请你喝酒。” “好啊,我在代郡等你们!不过你们要注意哟,不管是人口、战马,还是牛羊,我可是只要活的。”张半仙摆摆手,让他们去挑选骑兵去了。 “那我们呢?”刘辟一看他们要发大财去了,连忙问道,这种好事也不能忘了他们啊。 “呵呵……”张半仙这才回过头来,对刘辟说道“你手下有二十五万黄巾军俘虏,把他们全部派出去,每一万人一个屯,告诉他们,谁抢的归谁!他们明年要一面屯田,一面放牧。” “好咧!”刘辟大叫一声,开心地笑了起来。刘辟手下的骑兵本身就是鹰子嘴的土匪,他带来的二十五万南阳黄巾军俘虏,更是一群强盗。他们与乌桓人、鲜卑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抢劫! …… 格乌鲁、格乌卡父子俩带着三千多骑正在雪原上奔驰,脸色显得异常凝重。格乌鲁虽然身为上谷郡的乌桓大人。他的部落也是上谷郡最大的乌桓人部落,然而他的部落也才一万多人,能够上阵的男子也只有三千多人。 这一次乘着幽州大乱,本来想借这个机会大肆抢劫一回,没曾想到那些黄巾军俘虏还挺拼命的,两万多乌桓骑兵竟然没有把宁县攻下来,还白白地损失了几千个乌桓人,真是得不偿失。 现在更令人担心的,是那个可恶的周永来到了幽州,他手下还有一支强悍的骑兵,呆在幽州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可麻烦了,要是惹得这位将军大人不高兴,他真会消灭你的部落。 突然之间,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影。长期在雪原上生活的格乌鲁一眼就看出,那是一百多个骑兵,正在朝着他们奔来。格乌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马上扬起了手,命令手下的骑兵准备战斗。 然而,等那些骑兵再近一点他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部落里的青壮。似乎还有些慌张的样子。他不由得有些纳闷,部落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青壮了,他们跑来做什么? “大人,大人,不好了,鲜卑人袭击了我们的老营,抓走了所有的女人和孩子,只有我们一百多人逃了出来。” 那些跑来的青壮还离得很远,便已经哭喊起来,就象是受了欺负的小孩找大人告状一样。不过这次受的欺负确实有点大,以至于他们真得哭得很伤心。 “啊……”格乌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从马上栽了下去,要不是格乌卡赶紧扶住了他,说不定就一口气缓不过来了。不过他毕竟是乌桓大人,很快恢复了镇定,两眼紧盯着那几个乌桓青壮,恶狠狠地问道。“你们看清楚了吗?是鲜卑人的哪个部落干的?” “回大人,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哥古达那条野狗!”虽然他们是仓惶逃命,可是他们还是把他们的仇人记住了,要不然。他们的格乌鲁大人还真是不会饶过他们。 “该死的鲜卑野狗!” 格乌卡两眼冒火,恶狠狠地骂道。在一般情况下,乌桓人骂鲜卑人为野狗,而鲜卑人骂乌桓人为土狗。其实就象他们互相咒骂的那样,他们都是一群鬣狗。他们和鲜卑人都是东胡人的一支,匈奴人灭掉东胡人后,他们分成了两个民族。 “父亲大人,他们带着女人、孩子和牛羊,肯定没有走多远,我们追上去把那些野狗全部杀掉!” “善!赶快去追,一定要把我们的人抢回来,消灭那些该死的鲜卑人!” 不用格乌卡提醒,格乌鲁也会去追鲜卑人。不管鲜卑人能跑多快,带着女人和牛羊。他们也逃不掉。格乌鲁狠狠地点了点头,恼怒地抽出刀来,冲着手下的乌桓骑士嚎叫起来。 “格乌部落的勇士们,鲜卑野狗抢走了我们的女人、孩子和牛羊,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拿起你们的刀枪和弓箭,跟着我去杀光鲜卑野狗!” …… 明亮的月光照耀之下,一支繁杂、庞大地队伍正漫山遍野地开来。六千多鲜卑骑士腰佩弯刀,肩背长弓,在茫茫雪原呼啸向前。哥古达突然扬起了手,勒马回首望了一眼行进缓慢地乌桓女人和孩子,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满。“这些乌桓土狗,走的还真是慢!” “大人,休息一会吧,这里离乌桓土狗已经很远了,格乌鲁那条老狗大概还在宁县呢?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端了他的老巢。”一个魁梧的鲜卑男子看了看那些乌桓女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不行,我们没有发现格乌鲁的儿子格乌卡,谁知道他跑哪去了?乌噶,你带人去催促她们快点走,谁想歇就给我砍了。”哥古达的嘴角动了动,骄横的脸上杀气腾腾。 哥古达的话音方落。一名鲜卑骑兵忽然大叫起来“大人,不好了,乌桓土狗追上来了。” 所有的骑兵回首望去,只见从北方的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大队骑兵,那明显显的刀光几乎照亮了北方的夜空。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可是熟悉草原的哥古达一眼就看出,月光下的战马正是该死的乌桓马。 “都不要慌!”哥古达猛地抽出弯刀。清冷的月辉映照着锋利地刀刃,闪出幽冷地寒光。哥古达将弯刀高举过顶,往前狠狠挥出,凄厉地大喝道“慌什么!鲜卑人的勇士都是天狼神的子孙,天神狼会庇佑我们的!杀了这来自地狱的乌桓土狗,哥古达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弯刀。准备杀光这些乌桓土狗!” 来自北边的那群骑兵逐渐清晰起来,明亮的皮甲,铮亮的弯刀,那锋利的刀刃上闪着慑人的寒芒,汹涌之势让鲜卑骑士们也有所慌乱,哥古达顿时猛拽缰绳,眸子里冒出冲天的杀气。 “鲜卑族的勇士们,杀……” 哥古达狠狠地一挟马腹,战马长嘶一声,猛地跃起,向着那疾驰而来的乌桓骑兵迎了上去。哥古达身后,三千多名鲜卑勇士嚎叫着,纷纷抽出弯刀策马冲了上去。 “杀……” 激烈地喊杀声响彻云霄,无数的弯刀在月光下闪亮,沉重地马蹄声猛烈地叩击着雪原,扬起层层的雪雾,近在跟前朦胧的月色之中,无数的骑兵像潮水般冲杀而来。 “轰……” 震耳欲聋地轰鸣声中,两股洪流狠狠地撞在一起,双方的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兵刃,策马从山梁上狂奔而下,呼啸着杀入冲杀对方的阵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一阵阵刺耳的破风声在雪原上响过,一柄柄弯刀如跗骨毒蛇贴着脖子划来,刀刃渗入脖颈将皮肤滑开一道道的裂缝,一股股鲜血随之迸出,一具具尸体在空中飞越,冰冷地铁蹄重重地从胸脯踩过。洁白的雪原刹那间血肉模糊。 一名鲜卑骑兵策马疾进,手中弯刀狠狠劈斩而下,一名乌桓骑兵挥刀相迎,两刀相砍的一瞬间,鲜卑骑兵的弯刀猛地上挑,猝不及防的乌桓勇士刚想收刀,却不料左臂已被齐肩削去。 乌桓骑兵凄厉地惨嚎起来,手中弯刀狂乱地挥出,恶狠狠地捅进了鲜卑骑兵地胸膛,鲜卑骑兵策马往前奔行两步,失去生命地尸体终于从马背上颓然栽落,失去主人的战马昂悲嘶一声,顺着山梁上狂奔而去。 “格乌鲁,你的死期到了!” 在混乱的打斗中。哥古达终于发现了格乌鲁,他大喝一声,催马疾进,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锋利的弯刀掠空而至,横扫格乌鲁的胸膛,格乌鲁嗔目欲裂,大喝一声举起弯刀相迎,硬是将呼啸而至的弯刀挡住。 “哥古达,老子要你的命!” 一声激烈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没想到年迈的格乌鲁竟然挡住了哥古达必杀的一刀。欣喜若狂的格乌鲁挺刀直上,意欲一刀将哥古达斩于刀下。 然而格乌鲁忘记了他的年龄,心有余而力不足。哥古达抢在他之前飞刀斩下,利刃剖开胸腔地清脆声中,哥古达的弯刀轻易地剖开了格乌鲁的胸膛,殷红的血珠从冰冷地刀刃上滴落,哥古达的嘴角绽开残忍地冷笑。 “父亲……” 正在拼杀的格乌卡突然看到格乌鲁倒了下去,狂怒地将一名鲜卑骑士一刀两断,朝着哥古达就扑了过来。 “去死!” 两个人同时嚎叫着,哥古达目露狰狞之色,手中弯刀再次飞斩而出,直取格乌卡的咽喉要害,面对着哥古达疾斩而来的弯刀,格乌卡眸子里倏然掠过一抹不可察觉的狠厉之色,竟然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手中的弯刀朝着哥古达砍去。 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 周永的大帐里,巨大的灯芯在油灯里熊熊燃烧,整个大帐如同白昼。田丰、沮授、荀彧、荀攸、蒯良、蒯越、辛评、辛毗等人分坐在两旁边,大家的神情都很严肃,两只眼睛紧盯着周永,听他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 “各位军师,由于我们的到来,幽州的粮食价格一路飞涨,如果我们不能解决粮食问题,我们的一百多万屯田兵、三十多万乡勇、骑兵恐怕就会挨饿,甚至造成动乱。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商量如何稳定粮食价格,保证我们的粮食供应。” “将军大人。” 周永刚刚说完,田丰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帐篷的中间。由于周永安排田丰和沮授两个掌管幽州政务,所以他们迅速了解了幽州的情况。 “将军大人,不管是哪里的黄巾军俘虏,他们都抢劫了大量的粮食和钱财,再加上将军大人向各州、郡索要的粮草,完全能够满足屯田兵的一年之需要。直到目前为止。屯田兵并没有在街上买粮,所以街上的粮食涨价,是有人想借屯田兵为由,借机赚黑心钱。” “由于今年黄巾倡乱,土地欠收,幽州许多郡、县没能如期征收田税,致使郡、县粮仓空空如也。所以幽州各郡、县官吏、郡兵、县兵没有了粮食,他们才成了主要的买粮者。我们要立即按田亩征收粮食,等各郡、县官库里有了粮食,粮食价格也会稳定下来。” 田丰的意思很明确,如果把今年的田税收起来,各郡、县的官吏、郡兵、县兵就不用买粮食了,如果只剩下城镇居民买粮食,他们的消费能力有限,市场上的粮食价格也涨不起来。 “不过将军大人,幽州百姓上半年遭受黄巾之乱,下半年又遭受乌桓人、鲜卑人抢劫,确实苦不堪言,能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如果再增加田税。恐怕他们又要挨饿了。所以我建议,今年就按朝廷制定的征收标准,按每亩收成的一成征收。” 周永点了点头,让田丰坐了下来。他也听江立谈起过,那些小门小户的自耕农,虽然每户只有一小块土地,可是不仅产量低,还有一半的土地闲置轮作,也仅仅只是混饱肚子而已,再向他们增加征税,确实于心不忍。 那些自耕农的土地,都是朝廷授于的业田,他们是朝廷税赋的主要来源。本来朝廷只征收一成,结果地方各级官府层层加码,到老百姓的手里,一般都是三到四成,更有的高达六成。 “我同意田丰先生的意见,不过我想稍微调整一下征收办法。对于占有土地在一百亩以下的,我们免于征收,对于占有土地在一百亩以上、一千亩以下的人家,我们按一成征收,而对于占地在一千亩以上、一万亩以下的的,我们按二成征收,对于占地一万亩以上、十万亩以下的,我们按四成征收,对于占地十万亩以上的,我们按八成征收。” “啊……” 所有的军师都大吃一惊,对于这种征收办法闻所未闻。不过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周永的意思,这是周永要限制豪门、士族。然而,他们觉得周永的想法行不通。沮授连忙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帐篷的中间,有些激动地说道。 “将军大人,你想过没有?那些大户人家都有好几个老婆,儿子更多。一旦你的办法公布出去,他们肯定马上就会把土地分到他们的儿子手里。到时候,他们每家的土地都不到一万亩,我们还不是只能收到一成的粮食?” 还没等沮授说完,蒯良也站了起来。蒯良、蒯越两兄弟就是荆州的豪门,周永的政策无疑于踩着了他们的尾巴,革命革到他们的头上来了。蒯良冲着周永一拱手,几乎有些冲动地说道。 “将军大人,乡绅、士族是朝廷的支柱。是天下社稷的稳定力量。从这次平定黄巾叛乱,将军大人就应该知道他们的力量该有多么强大。将军大人如此征税,难道不怕得罪天下的乡绅、士族?” “呵呵……” 周永笑了起来,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周永知道,幽州的好多豪门、士族有人在朝廷这官,如果处理不当,肯定会引起他们的反弹。周永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地说了起来。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征收田税,我这种征收办法肯定行不通。那些豪门、士族只要把土地分给自己的子孙,我们也只能收到一成的粮食,还得罪了天下的豪门、士族。” “各位军师也知道,如今天下流民遍地,群贼四起,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地方官吏贪赃枉法、横征暴敛,逼得百姓没有活路。而那些豪门、士族则勾结官府,偷税漏税,把田税负担都转稼到百姓身上去了。就以幽州为例,这些豪门、士族不仅偷税漏税,而且还操纵粮食价格。” “自秦、汉以来,商鞅、桑弘羊、董仲舒、王莽都提出过抑止豪门、士族的土地兼并。然而收效甚微,究其原因乃豪门、士族力量太过强大,他们甚至能够挑战朝廷权威,使得改革不了了之。” “你们可以掰着指头数一数,如今朝堂之上、州郡长官,有几个是出身寒门的?朝廷选拔官吏的制度虽然很完善,可是各地推荐的孝廉、茂才哪一个又不是豪门、士族?” “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这些乡绅、地主、士族、豪门构成了我们的社会支柱。平民百姓就是想参与,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大多数的乡绅、地主、士族、豪门受过教育、热心公益、品德高尚、学问丰富、主持正义、办事公平,是乡村社会稳定的基石。” “孟子曾经说过,有恒产者,始有恒心。只有财产较多的人,做事才有责任心,因为他要对自己的财产负责,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对自己的声誉负责。” “因此,我准备在幽州进行两项改革。一是农业税实行累进税率,一户人家的土地越多,田税越重,以达到限制土地规模的目的。当然。我们允许这些豪门、士族分立门户,以确保每一户人家的土地不超过一万亩。同时开征工商税,对于工商业者按营业额的比例收税。” “另一项改革是在各郡成立监察御史府,凡是家庭占地在一百亩以上的,交纳一成以上田税的农民、乡绅、地主、士族、豪门;凡是从事工商业者,交纳工商税收与一百亩土地数额相当的,都是纳税人,有选举权、或被选举权,选举监察御史。监察御史的职责就是对郡县官吏进行监察、任用、考核、奖惩、罢免,同时向朝廷推荐孝廉、茂才。他们的工作方法就是无记名投票,一人一票,过半数通过就行。” 这一下,所有的军师都有些惊谔了。虽然朝廷在每个郡都派有一个监察御史,不过那些监察御史往往与太守勾结。使得御史制度名存实亡。而将军大人设置的监察御史府,参加选举的人可就太多了,再想勾结也很难。而且实行票选制度,勾结几个人也没用。朝廷田税完全由这些御史自己出,他们还会与太守勾结吗?太守如果贪污,那可是御史们自己的钱哟。 对于穷苦老百姓面言,不交田税可是他们的梦想。他们占有小块土地,自劳自食,产量越高,他们经济上收益就越多。因此,他们在生产上有较高积极性,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对社会秩序的长期安定,对文化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自耕农是一个小生产者,经济地位极不稳定,稍遇天灾人祸,即有破产可能。他们往往成为高利贷者勒索的对象,致使他们卖田卖地,甚至卖妻鬻子,也有的在苛捐杂税和繁重徭役负担下,为了逃避压榨。被迫弃地逃亡。 周永在黄巾军俘虏中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绝大多数黄巾军的将领和士兵都是自耕农,而镇压黄巾军的官兵和乡勇都是来自乡绅及其佃农。因为他们租种地主们的土地,只向地主交地租,不向官府交田税,就是有什么灾害,也是地主的事。所以佃农们逃亡的要少得多。 真正地说来,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农村稳定的最佳结构应该是官府——地主——佃农。官府直接找地主收田税,减少了许多中间环节。而地主要么雇工生产,要么出租佃农生产。而对于雇工和佃农而言,谁给的工钱高,或者谁的地租低。就去为谁干。 就在大家还在回味周永的话的时候,荀彧站了起来。自从跟着周永,他们叔侄俩一直刻意保持低调,听了周永的办法,他也觉得可行,然而他还是有些疑问。 “将军大人,你设计的制度虽然很理想,可是朝廷历来是重农轻商,你让商人也参加选举御史大夫,这不是鼓励人们经商吗?那还有谁愿意去种田?” “呵呵……荀彧先生,如果人人都经商,那他们都卖给谁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用我们分工,自然有人去种田、有人去经商、有人去做工、有人去打渔。不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为社会做出了贡献,我们就要鼓励,他们就应当选举监察御史。” 周永在设计这个制度的时候,就想到了精英政治,只有培养一大批负责任的精英,这个社会才会稳定。而周永要培养的精英既不是世袭的,也不是皇上封的,而是自己挣的。不管是经商、种田、打鱼、做工,还是参军、打仗、当官、为吏,只要你交纳一定数额的税收,或者为社会作出重大贡献,你就可以参与管理社会。 三国时期的士族是中国历史上士族最强盛的时期,本为士族的司马家族正是借助士族的势力,最终消灭了非士族的曹操、刘备、孙权三家军阀。从而统一了中国。一部三国史,其实就是一部士族斗争史 直到推行科举制度,士族统治彻底终结,官僚集团替代士族集团,皇权变得至高无上。科举制度的考试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制度用一种温和的方式颠覆了世袭倾向。在考试中获胜的人不是贵族,而是官僚。全国的士人在同一个尺度上被选拔、被考核,他们被纳入一个共同的官僚体系。 这个转变是“好”还是“坏”,实在很难回答。那些尸位素餐、贪得无厌的士族就此消失,换来的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帝,还有和士族同样寡廉鲜耻、聚敛无度的千万官吏。一个混乱残酷的士族时代就此消失,换来的是僵滞沉闷,而且往往同样残暴的大一统帝国。 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知道任何人、任何组织要想建立一个政权,就必需要有自己的政权基础。人人都知道要为天下百姓,然而天下百姓不可能人人当家,最后作主的总是那些社会精英。 周永要建立的社会精英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精英阶层,每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都可以成为精英,而现有的精英如果不努力也会变成普通人,而衡量这一切的就是税收。 军师们沉默了一会,似乎都在思考周永的办法。他们太震惊了,以至于他们那么聪明的脑袋也一时适应不了。过了一会,只见沮授又站了起来,有些小心地问道。 “将军大人,你这种办法,皇上会同意吗?” “我想,皇上会同意的,而且大臣们也会同意的。沮授先生,还得由你起草一份奏报告皇上,同时起草两份公告,公布田税征收命令和选举监察御史命令。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我们平定叛乱要紧,先征了粮食再说。” 对于抑止豪强地主的土地兼并,汉朝的几任皇帝都进行过尝试,他们也想限制士族势力、强化中央皇权。汉灵帝刘宏也想振兴汉室,对于周永触动士族的利益,他应该会大力支持的。而那些朝中的士族大臣们,只要简单的变通一下,将土地分配到子孙的手中,向官府交纳二成的田税,就可以参与社会的管理,他们应该能够接受。 横扫上谷 横扫上谷 清冷的月光之下,张半仙和田畴并排立在山岗之上,四个骑兵屯、一万多名幽州骑兵在他们的身后展开。他们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三千多乌桓骑兵和三千多鲜卑勇士正杀得难分难解。 “军师大人,我们冲杀下去吧,正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蒋泰、侯善就跟在张半仙的身后,自从在南阳跟着秦武、秦勇投降了幽州骑兵,一直没有捞到立大功的机会,眼见得乌桓人、鲜卑人缠杀在一起,这要是冲下去,还不把他们斩尽杀绝?蒋泰终于忍不住了,连忙向张半仙请战。 “呵呵……急什么?看他们互相残杀不是很有趣吗?” 张半仙望着前面的撕杀,开心地笑了起来。他可没有象蒋泰、侯善那样上阵杀敌的激情,要是乌桓人、鲜卑人都自己杀光了,他才高兴,把他们的女人、牛羊、帐篷捡起来就走,那该多省事? 一万多战马虽然悄悄地靠了过来,可是他们战马的响鼻声还是此起彼伏。早就惊动了正在峡谷里亡命厮杀地鲜卑人和乌桓人,他们本能地停止了厮杀,惊恐地抬起头来,只见朦胧的月光之下,黑压压的骑兵犹如幽灵般地伫立在雪原之中。 “汉人官军!” “幽州骑兵!” 几乎是在同时,哥古达和格乌卡惊叫起来。恐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们仇深似海,可是他们却各自收刀在手,因为他们的面前来了更大的、而且是共同的敌人。 明亮的月光之下,他们看得异常清晰,一万多骑兵非常矫健,浑身的盔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高大的鲜卑战马精神抖擞,腰挂着长长的大刀,身背着强劲的硬弓,神情冷峻地紧盯着前方。 此时峡谷中,鲜卑人和乌桓人相加仍有五千多人,其中鲜卑人二千多人。乌桓人两千多人,两个部族的骑士各自簇拥成无数个小集团,刀剑相向、互相戒备,虽然暂时停止了厮杀,却互相死死地咬在一起,谁也不敢妄动。 “对面的乌桓人、鲜卑人听着降者免死!胆敢反抗、逃跑者格杀勿论!” 突然之间,那汉人大军中有人大声喊叫起来。上谷郡的乌桓人、鲜卑人基本上都能听懂汉语,一时间都楞在那里。一万多骑兵汉人抽出了大刀,高高举了起来,正等着冲锋的命令。 “撤退!” 哥古达匆忙扫视了一眼对面的骑兵,心头不禁一凉。那汉人骑兵超过一万人,他们就是再骁勇,恐怕也不是对手。他也顾不得乌桓人了,手中的弯刀在空中挥过,调转马头就跑。 刹那间,格乌卡也举起了刀,正准备让大家撤退,却突然看到了那些女人和孩子们。也许他们可是跑,可是那些女人和孩子一个也跑不脱,他举起的弯刀极不情愿地放了下来。 “孙夏、孙仲、蒋泰、侯善,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分头去追逃跑的鲜卑人!”眼看着鲜卑人要跑,张半仙微微笑着,把手中的马鞭朝着一指,大声下达了战斗命令。 “杀啊……” 幽州骑兵们吼叫着,手中的大刀在空中飞舞,映亮了朦胧的夜空。六千多骑士兵分两路,同时滚滚而前,左右两支骑兵就如一对铁钳向逃跑的鲜卑人扑去,数万只铁蹄无情地碾压过来。 幽州骑兵的大军本来就离得很近,鲜卑人从乌桓人中撤退时又耽搁了时间,不到一刻钟,幽州骑兵就追上了鲜卑骑兵,六千多骑兵犹如汹涌的波涛顷刻间就将鲜卑人吞噬。 “扑!” 利刃捅进人体地清脆声不绝于耳,血光激溅。跑在后面的数十骑鲜卑骑兵刹那间被长长的大刀砍倒马下。刺耳的破空声中,冰冷的长刀无情地剖开了鲜卑人的身体。只片刻功夫,就有数百人哀嚎着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极少数鲜卑人能够挥刀回击,因为他们只顾着逃跑,背对着幽州骑兵,只有挨杀的份了。 此时,幽州骑兵的马鞍、马镫、长刀、盔甲等装备显示出无比的优越性,回头射箭的鲜卑人往往只能听得一声脆响,箭矢在盔甲上撞断了箭杆。可是等待他们的则是幽州骑兵那长长的战刀! 眼望着鲜卑人被无情地斩杀,格乌卡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悲哀。面对如此强悍的幽州骑兵,格乌卡的内心深处感到了深深的恐惧。然而,他不敢跑,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因为还的六千多骑兵,分成两路,静静地守候在乌桓人的周围。恐怕只要他一动,那个清秀的文士就要命令斩杀乌桓人了。 斩杀鲜卑人的战斗并没有要多长时间。在两路幽州骑兵的轮番攻击下,鲜卑人很快就崩溃了。虽然他们是草原上凶悍的民族,可是在强悍的幽州骑兵面前,精疲力竭地鲜卑人已经无力还手,只剩下二百多个鲜卑人逃进了茫茫雪夜。 “我们投降吧!”格乌卡无力的垂下了头,向身边的将领们说到。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只要他今天敢动一下,恐怕他们就要被彻底的灭族了。 “这些汉人既狡猾又阴险,那个周永简直就是恶魔,我们投降了,能有好吗?”格乌卡的父亲死了,他身边的人并不认同他的地位,立即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们没看到吗?这些汉人骑兵会放过我们吗?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我决定投降了。”格乌卡真的火了,他不管其他人的眼神,把弯刀插进了刀鞘,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大声喊叫起来“格乌卡的勇士们。愿意投降的,跟着我来!” 那些乌桓骑兵犹豫了片刻,纷纷跟着走了出来,就是那些反对投降的乌桓人,看看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也跟了上来。他们走到离张半仙几十步的地方,纷纷跳下马来,跪倒在地。 没有人不怕死,就算是野蛮的游牧民族,他们一样怕死!强盛如昔日大匈奴,亦曾有整个部落的匈奴人南下向大汉帝国投降。他们在投降中还尝到过甜头,只要表示臣服。还能得到封赏。那怕是再反再降,他们也能得到好处。 然而这一次,他们遇到了周永。 张半仙摆摆手,带着秦宏、秦伟、赵弘、韩忠打马上前,六千多骑兵成二路围了上来。望着黑压压跪在地上的乌桓人,他似乎有些犹豫了。想了一想,淡淡地说道“你们是真心投降吗?” “当然,大人,我们是真心投降。”格乌卡连忙喊叫起来,这个时候稍有犹豫,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张半仙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根据大汉天子的诏令,我们已经有几十万人进入草原扫荡乌桓人、鲜卑人,恐怕你的族人正在受到攻击。如果你是真心投降,就命令所有的乌桓部落立即投降,并帮助大汉军队攻打鲜卑人。你做得到吗?” “愿听大人调遣!”格乌卡稍微一楞,立即回答。到了这种时候,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特别是还能去攻打鲜卑人。那真是他想干的。 “很好!”张半仙摆摆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你立即派人去通知各个部落,到最近的县城去投降。另外,带上你的部落,跟着我们去上谷城。” …… 张飞带着六千多骑兵在雪地里跋涉了两天,连个乌桓毛也没找着。身上带的那点干粮和草料都快用光了,气得张飞浑身冒火,恨不得一矛把那两个向导打下马来。 本来,只要他到最近的县城,就可以得到干粮和草料。然而他却想都不想,他可不能在张半仙的面前丢了面子。结果他不断地往西挺进。以至于到了长城边上,要不是将军大人有令在先,他真要越过长城进入到塞外大漠。 “报……司马大人,前面发现一个鲜卑部落,约有一万多人。”就在张飞失望地往回走的时候,斥侯兵突然跑来报告。 “一万多人?”张飞不由得笑了起来,手中的长矛高高地举起,如果是只有一万多人的部落,能骑马上阵的骑士大约在三千人左右,正好一锅端了。“兄弟们,发财的时候到了,走!” 张飞所带的两个骑兵屯,正是青州黄巾军中挑选的精锐,领兵的军侯就是孙观、吴敦、尹礼、宋祥。一听说发财的时候到了,他们的脸色立即绽开了笑容,眼睛也开始放射绿光。 “鸣……” 就在张飞他们兴致勃勃地往前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低沉而又悠长的牛角号声。很显然,那些鲜卑人已经发现了张飞的骑兵,并且正在召集人马。张飞来不及多想,手中的丈八蛇矛朝天一指,大声喊叫起来。 “兄弟们,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大汉官军!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鲜血在呐喊中沸腾,将士们的全身也随之微微颤抖,那辽阔的草原造就了激起这种激昂的人生。幽州骑兵将士们每个人的眼睛中都充满了血丝。这是一种战斗的渴望,从无数场杀伐当中浴血而生的他们有着极度渴战心理。张飞微微一笑,只有这样一支队伍才能够横扫草原。 绵绵不息地战马响鼻声中,六千多铁骑在张飞的身后缓缓展开,肃杀的气息在茫茫雪原漫延开来,那一柄柄锋利地长刀映寒了黯淡地天空,反射出耀眼的寒芒,迷乱了湛蓝地天空。 就在他们的前方,一队骑兵疾驰而来,绵绵不息地号角声中,三千多铁骑在旷野上迅速展开。阴沉沉的天空之下,那些鲜卑骑兵就象是来自地狱的鬼魂。向着张飞的骑兵迎了上来。 张飞的战马抖了抖飘逸地鬃毛,仰天长嘶一声,朝着鲜卑人摆了摆头。张飞犀利的目光从六千多将士脸上冰冷地扫过,六千幽州骑兵将士的眸子立即变得灼热起来。 “轰隆隆……” “哒哒哒……” 闷雷般的阵阵轰鸣声从前方传来,鲜卑人的三千骑兵踏着积雪飞奔而来,弯弯地马刀折射出无数点寒芒,狼一样的嚎叫声随着寒风飘荡,大地的轰鸣声响彻茫茫雪原…… “杀啊……” 双方同时发出苍狼般的嘶吼,长刀、弯刀朝天一举,数千骑士疯狂的涌了出去,两股铁流开始急猛的狂奔。数万只铁蹄践踏着积雪,将洁白的积雪高高的扬起,刹那间便形成浓浓的雪雾。 “轰……” “铛……” “嗷……” “啊……” 两股铁流在瞬间达到速度的顶峰,随即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犹如两股巨浪在空中一撞而碎,兵刃、鲜血、无数碎片在空中飞溅而开,顷刻间人仰马翻,马嘶人嚎。撞南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响彻整个草原。 张飞的丈八蛇矛在空中横扫,那急速而来的鲜卑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就被砸倒一片。就在张飞回矛之机,一名鲜卑骑兵以为有机可趁,锋利的弯刀冰冷的斩向张飞颈项。却被那张飞回手一矛,将那个鲜卑骑兵砸得飞向了天空。 “杀!” 孙观狂吼一声,沉重地大刀如旋风般凌空飞斩,锋利的刀刃割裂了空气,出刺耳地尖啸,那个鲜卑士兵环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疾砍而来的刀锋,意欲躲避却悲哀的发现,那刀速超过了马速,身体虽然随着战马跑了,头颅却被留在空中。 “去死!” 尹礼的双眼圆睁,眸子深处露出冷冷地杀机,大刀闪电般探出,一个鲜卑骑兵的弯刀刚刚碰上,却立即被尹礼的大刀碰得无影无踪,尹礼顺势翻手带过,刀锋划过那鲜卑骑兵的脖子,一股热血激射而出。 两支骑兵冲杀而过,各自往前奔跑几百步,双方调过马来,回望着刚才的战场。看到遍地的尸首。张飞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鲜卑人伤亡惨重,已经不足千人,然而自己人数、装备上都占着优势,却也损失了五百多人。 “杀光这些鲜卑杂种!” 张飞狂怒地吼叫着,眸子里的杀机冲天而起。他宁可不要张半仙的奖励和钱财,也要将这些该死的鲜卑人斩尽杀绝。他将手中的长矛朝前一指,引导着大军碾压过去。 扶余攻略 二天一大早,张让拿着辛评放在桌子上的几份奏和几份凉州军情,急匆匆地往皇宫里去了。不得不说,张让还是一个十分尽职尽责的太监,只不过经常喜欢干点超越职责的事情。 汉灵帝刘宏并不是天天上朝,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或者是朝廷庆典之类的事,他是懒得上朝听那些大臣们念叨的。 他的年纪并不大,可是说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皇帝,然而他不仅不思治国,反而荒淫无道,宦官弄权朝廷,文武大臣也多为非作歹。上行下效,全国一片奢华浮糜之风。就这样,汉灵帝刘宏在声色犬马中,享受这短暂的人生和末世大厦将倾的悲凉,流连于聚敛财富的快乐和香艳女色的诱惑中,忘却了身为帝王的职责和尊严,在身边权宦的怂恿和引领下,在玩乐和贪婪的享受中,把大汉王朝四百年的宏伟基业置之脑后了。 张让刚刚走进皇宫,就看到中皇门太监李寺匆匆忙忙地跑过了过来,急忙对张让说道“总管大人,皇上的脾气很不好,正在为凉州兵败发火,一大早就派人叫大将军何进去了。” 张让摆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就急匆匆地向大殿走去。他要赶在何进到来之前,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皇上,并变成皇上的意识。 可是他今天还是迟了一步,他刚刚给汉灵帝刘宏行过大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将军何进就跟了进来。他不由得有些郁闷,思量着应对的办法。 “皇上,凉州兵败,皆耿鄙轻敌之过,与太尉张温无关。为今之计,宜令张温整兵备战,伺机平定韩遂之乱。” 大将军何进之所以骄横跋扈,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兵权,掌握着军队,军队中的将领也唯何进是从。他也把这些带兵的将领视着自己的亲信。他们有着同一个敌人,那就是太监。 太监们虽然权倾朝野,但那完全是依赖皇帝的宠信。一旦失去皇帝的支持,再大的太监就什么也不是了。东汉发生的几次诛杀太监事件,都是士族和将军们谋划的,就因为太监们手中没有兵权。 “皇上,大将军此言差矣。太尉张温总领平叛兵马,纵然耿鄙轻敌,张温也有纵容之责。况张温领兵讨贼已经三年,贼寇却越来越强,岂不是张温之过?” 张让可是一点也不给何进留面子,只要有机会,他就要攻击这些清流大臣们。太监大多数来自平民阶层,他们能依靠的也是这些庶族大地主和新兴的大地主。而反对太监最厉害的清流就是那些贵族大地主和士族大地主。 整个封建时代,都是大地主的时代。地主也有层次,最上端的是贵族大地主,其次是士族大地主,再其次是庶族大地主,还有新兴的大地主。太监们主要是妨碍了贵族大地主和士族大地主的复兴,跟他们争权夺利。 一时之间,两个人为张温是否有过争吵着,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让着谁,针锋相对,不相上下。 这就是汉灵帝刘宏的皇上生涯,一边是外戚,一边是太监,他就处在这两边的夹缝中。 汉灵帝刘宏能登上皇帝位,是幸运的。汉桓帝刘志虽然三十六岁而终,但身后并无子嗣,年轻的窦皇后及其父亲窦武,把继承人的年龄设定在少年段。刘宏是汉帝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解渎亭侯刘苌与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当时只有十二岁。 刘宏能登上皇帝位,又是不幸的。汉桓帝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社会。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宦官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皇权,士人的不平之鸣,遍野的饥民之声,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东汉政权实是在豪强地主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而光武帝不同于其它开国皇帝的是,没有大肆屠杀或者压制开国功臣,反而对他们礼遇有加,功臣们大多能保全性命、待遇和地位。东汉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更成为一种牢固的观念,于是,与皇帝结亲的大多是将相功勋和世代公卿巨族的家庭,他们本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当他们的女儿姐妹甚至姨姑成为后妃特别是皇后或太后时,靠着这种裙带关系,他们会得到更多的恩宠,获得更高的权力和地位。并且,临朝的太后们,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一般都会召父兄入参大政,掌握军政大权。外戚中当权者们为了长期掌权的需要,千方百计地控制并笼络住皇帝,拥立幼帝即位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而汉灵帝刘宏就是他们拥立的小皇帝。 宦官则不然,他来自社会的底层,又没有什么文化,为一般人所不齿。然而一旦掌权之后,宦官也开始兼并土地,上升为地主阶级。宦官虽然不都是坏人,但是,宦官政治却一定是黑暗的。这是因为一,宦官身受腐刑,性情上变态,对社会、对正常人存在着仇视心理;二,宦官没有后代,因此也就不受道德观念的丝毫约束;三,宦官出身低微,目不识丁,没有文化素养;四,宦官只懂得送往迎来,阿谀奉承,而没有任何政治经验。 宏伟的正德大殿上,刘宏不耐烦地坐在皇帝的宝座上,他本来要何进来商量凉州平叛的,没曾想他们两人吵了起来,心中的不快就写在脸上。 “都不要吵了。张温平叛不力,有负朕托,朕决定罢免张温。你们说,有谁可以接替张温为太尉?” 东汉时期,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以三公平分丞相的权力。太尉为三公之首,掌管军政,司徒掌管民政,司空掌管水土之事,位为三公之末。 “皇上,三公位高权重,乃国家栋梁,还是请皇上亲自挑选的好。”张让生怕又让何进得了便宜,连忙提醒汉灵帝刘宏。 谁知张让这么一说,立即让汉灵帝刘宏想到了周永,便有些气愤地说道“幽州阳乐县令刘备不是推荐了周永为三公吗?你们以为如何?” “皇上,那刘备不知天高地厚,不提也罢。”张让见汉灵帝刘宏提到了周永,连忙帮忙打架圆场。不过他不敢明里帮助周永,只得诋毁刘备。 “皇上,那乐浪郡的秽貊人不断地叛乱,周永也的责任。朝廷应该严令周永,限期平定秽貊。”何进昨晚也接受了周永的珍贵礼物,表面上是在指责周永,实际则是让周永过关。 “也罢,就让周永平定秽貊叛乱去吧,并训斥他们以后不得妄议朝政。”汉灵帝刘宏摆了摆手,这才放过了周永,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朕意另以司徒崔烈为太尉,以司空许相为司徒,以光禄勋丁宫为司空。你们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 不管何进愿意不愿意,汉灵帝刘宏还是罢免了张温,他不得不跪了下来,称赞皇上决策的正确。张让则在暗暗发笑,庆幸自己又一次战胜了何进,铲除了何进的又一个同党。 等到何进离开了皇宫,张让这才想起周永的另一个所托,趁着汉灵帝刘宏高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议郎蔡邕时常胡言乱语,诽谤他人,惹得皇上烦恼。如今已在狱中三月,不如把他发配到幽州去吧,让他去烦扰周永。可否?” “是个好主意!”汉灵帝刘宏一听。不禁笑了起来。那个议郎蔡邕实在是太讨厌了,经常在朝堂之上胡说八道,惹得自己不高兴。“就让他去幽州,叫周永也不得安生。” …… 蔡邕随着衙役走出阴暗的牢房,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自己确实已经到了监狱的外面。回头看了看那阴森森的监狱,毅然往外走去。 “父亲!”蔡邕还没走几步,突然从前面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急步扑进了蔡邕的怀抱。 “琰儿,你怎么来了?”蔡邕抱起小姑娘,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在监狱里受罪,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则在外面受难。 这小姑娘就是蔡琰,扑在她父亲的怀里伤心地哭泣着,紧紧地抱着她的父亲,生怕他的父亲又被从她的身边带走了。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她和母亲真是受尽了煎熬。 就在这时,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站在蔡邕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泪珠已经挂满了她美丽的脸庞。 坚强如蔡邕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憾了。自己可以不顾生死地弹劾宦官,可是自己的妻子、儿女确难以承受这般痛苦,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一声“唉……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们哪里还有家!”蔡邕的夫人哭得越发厉害了,几乎是泣不成声。 “怎么啦?”蔡邕着急地问道,言语中已经非常愤怒。其实不用问,他也应该料到了,既然已经将他发配幽州,那些太监们巴不得把他快点赶出洛阳,肯定连他的家也抄了。 “一个时辰以前,一群禁军来到家里,说你已经被发配幽州,命令我们即刻起程,只允许我们收拾了几件衣物,就把我们母女俩赶了出来。”蔡夫人伤心地诉说着,眼泪象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这些该死的太监,终究不得好报!”蔡邕气呼呼地骂道,眼泪里恨不得喷出火来。然而,他也只能发发火而已,根本憾不动那些太监分毫。他不得不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无奈地说道“也罢,我们走吧。即刻去找辆车子,早点离开这伤心之地。” “车子就不用找了,幽州刺史周永大人派人赶到了我们的家里,把我们母女俩接了出来,我们的衣物都在他们的车上呢。”蔡夫人收住哭声,欣慰地说道。 “幽州刺史?”蔡邕抬起头来,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自己刚刚被发配幽州,他怎么就马上就派人来接自己?幽州远在千里之个,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是朝廷罪臣,难道那幽州刺史周永就不怕皇上怪罪、太监们记恨? “你还不知道吧,正是因为幽州刺史大人的求情,你才能免于死罪,发配幽州。”蔡夫人望着蔡邕,郑重地说道。 “哦……”蔡邕越发地搞不懂了,他与那幽州刺史并没有什么交情,那幽州刺史周永怎么会来帮助他呢?自己一介文士,只是一个小小的议郎,那堂堂的刺史大人几乎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为什么对自己这般热情? “幽州刺史大人的从事辛评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蔡夫人没有理睬蔡邕的惊讶,拉过小姑娘蔡琰,对蔡邕轻声说道。 “好吧,我们走!”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不管这那幽州刺史周永安的什么心,谅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刚刚走到街口,果然看到停着好几辆车子,有两个青年文士等在车子旁边。蔡邕已经走上前去,向那两个青年文士拱了拱手“蔡邕多谢两位先生相助,敢问两位先生大名?” 辛评、辛毗连忙向蔡邕拜了一拜,辛评微笑着说道“议郎大人客气了。我叫辛评,这是我弟弟辛毗,我们都是幽州刺史周永大人的从事,我们只是奉刺史大人的命令行事。” “蔡邕与幽州刺史周永大人素不相识,不知周永大人何以知道蔡邕,为何要这般帮助蔡邕?”蔡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刚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满议郎大人,刺史大人早就听闻议郎大人的大名,特别仰慕和欣赏议郎大人的才华。听说议郎大人被捕下狱,立即命令我们兄弟来洛阳营救议郎大人。”辛评笑了笑,似乎忘记了他们这次来洛阳的主要目的。好象仅仅只是为救蔡邕而来。 “那真是多谢刺史大人了。”听说周永派人专门来救自己,蔡邕不由得也有些激动了,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恨不得马上赶到幽州去。“走吧,我真有点想快点见到周永大人了。” …… 虽然猪加夫塔父子提供了鲜卑人的情况,可是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并不敢完全相信他们。连续几天,他们派出了十几批斥侯,重点侦察鲜卑人的军事布置,基本上摸清了鲜卑人的情况。 原来,进攻扶余人的鲜卑人乃是东部鲜卑人的一个部落联盟,他们在看到扶余人被高句丽人进攻时,趁火打劫攻进了扶余的大荆道。他们的部落也随即跟着进了扶余,把扶余人的农田变成了牧场,正在大荆道的土地上放牧。 这个东鲜卑部落联盟的军队有三万多人,分别驻扎地鸡公山、长岭、大荆,这三个城郭呈三角形排列,互为犄角,一旦出现战事,能够互相支援,非常有效地控制着鲜卑人占领的大荆道土地。 周永此次进兵扶余,并不是单纯的攻城略地那么简单,有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扶余人的土地正是许多北方民族兴旺的地方,也是打击鲜卑人的战略要地,在正式与鲜卑人开战之前,必需彻底征服扶余人。 而在周永的北方攻略中,征服扶余就能形成南北夹击的战略态势!因此,从战略意义上讲,扶余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况且周永还希望通过对扶余人的征服。以点带面,逐步地融合周边的部族。 蒯良、蒯越非常清楚周永的战略意图,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消灭鲜卑人、高句丽人,同时最大限度地消耗扶余人,最后把他们的女人、孩子和土地、财物全部接收过来。 摸清鲜卑人的情况后,潘凤就在猪加夫塔的城郭里,把新任的扶余国王,也就是以前的九王子高杰,以及他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的国师李林,还有猪加夫塔一起请了过来,共同商议消灭鲜卑人的计划。 潘凤把一张大地图挂在大厅里,这是蒯良、蒯越兄弟俩根据猪加夫塔的描述和斥侯们的报告整理出来的,可是却把高杰、李林、夫塔吓了一大跳,都在心中嘀咕,这些汉人真是厉害啊,几天时间,竟然将地形绘制的如此清晰!而他们扶余人生长在这里几百年了,也没有谁绘出一张地图来。 “国王殿下,我们这次与鲜卑人的战争,就是要把他们消灭在大荆道,而不是把他们赶跑。所以我们要集中全部兵力,把鲜卑人阻截在大荆道,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到几个扶余人惊讶的样子,潘凤拿起一根指示棍,在地图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然而指着大荆、长岭、鸡公山三个地方,大声说道。 “这三个城郭各自相距二百多里,几乎控制着整个大荆道,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他们就会互相支援。所以我们计划包围大荆城,引诱鸡公山、长岭的鲜卑人来救援,消灭救援之敌,然后全歼大荆之敌,务必不让一个鲜卑人逃跑。” 不管是国王高杰、国师李林,还是猪加夫塔,都被潘凤的大胆计划吓了一大跳。那些鲜卑人全部是骑兵,能够把他们赶跑就已经不错了,要想消灭他们,谈何容易? 国王高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大人,朝廷军队虽然强悍。可是鲜卑军队也不弱。就算他们失利,肯定也会逃跑,茫茫草原,我们到哪里去追击他们?” “鲜卑人为什么要进攻扶余国,占领大荆道?还不是看中了大荆道的草场!他们现在有三十多万牧民在大荆道放牧,我们要派出大量队伍去袭击这些放牧的部落,抢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没有了女人和牛羊,他们就是跑了,也会回来找我们拼命的。” 潘凤的策略,是经过蒯良、蒯越商议后共同制定的。鲜卑人并没有守城的习惯,他们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而他们的弱点就是女人和牛羊,只有抓住了鲜卑人的弱点,就能逼鲜卑人与他们决战。 “大人高见!”国王高杰点了点头。 “国王殿下。为了达到我们的作战目的,请国王殿下向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下一道手喻,命令他们征集粮草和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所有男丁听从朝廷军队统一调遣。其中一是宁河道猪加夫塔带领男丁随大军出征,二是大荆道的牛加乌图带领大荆道的所有男丁进攻长岭城,三是命令三王子率领所有的士兵进攻鸡公山城,四是三王子和其他各道诸加整军待命。集中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争取一战而胜。”潘凤朝国王高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听完潘凤的安排,扶余国王高杰面露难色,好久没有说话。而猪加夫塔虽然不动身色,心中却在冷笑,高杰虽然自立为王,恐怕他一兵一卒也调不动,更不用说粮草了。而高杰的老师李林则连忙上前。朝潘凤拱了拱手。 “大人,国王刚刚继位,诸位王子和诸加尚未臣服,要他们出兵和征粮,恐怕有些难度。” “国师大人,你们就以国王的名义向他们下达命令,他们要是遵命行事,就可以继续做他们的王子和牛加,他们要是担敢抗命……”说到这里,潘凤停了下来,两只眼睛里刹那间射出了凶光“谁要是胆敢抗命,一律剿灭!” 猪加夫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觉得潘凤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要是他敢说半个不字,恐怕潘凤最先剿灭的就是他。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一步,朝国王高杰拜了一拜“国王殿下,宁河道保证听从命令,一定在三日之内,征集所有的男丁和足够的粮草,跟随大军出征。” 高杰的脸上这才好了一点,他回过头来对他的老师说道“国师大人,你立即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二王子乌虢、三王子奥塌,以及各道诸加,让他们调动军队,听从朝廷军队统一调遣。” “遵命!”国师李林连忙拜了下去。 高杰和李林都清楚,命令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听从朝廷军队调遣,就等于是交出了兵权,不管这些王子和诸加服不服从,那都是汉人的事了。 对于扶余这样不能自立的部族,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依附一个超级大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二个、或者二个以上的大国,他们或许还可以在大国之间周旋,以求得在夹逢中生存。可是当今世界只有一个超级大国,那就是大汉,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作为超级大国的大汉,却没有把握历史的机遇。虽然她也征服和同化了许多部族,可是也让一些部族获得了喘息和发展的机会,以至于有些部族反过来狠狠地咬了大汉几口。 周永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那就是趁着自己强大的时候,趁着这些部落还没有形成民族意识,彻底地消灭、征服和同化他们,为子孙后代留下一场比较安宁的生存空间。 能够看清周永用心的扶余人中,恐怕只有高杰和李林二人。李林在中原生活过很长时间,对于汉人的文化非常向往,对于周永的强大也非常畏惧,因此自立的心思也变得很淡了,心境早已变得平和恬淡,因此他虽然看出了周永的用心,却也不去多管,顺其自然。 高杰身为扶余的王子,自然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自幼熟读经史的他十分了解这所谓的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部族的兴衰更替都是必然。与其投靠高句丽人、鲜卑人,不如依附最强大的汉人。 北方的草原上虽然兴旺过许多民族。如犬戎、匈奴、乌桓、鲜卑、羝、羌等等,可是他们都只是强盛一时,几乎与鲜卑同时代的乌桓、羝已经没落,而羌的没落也势成必然。至于犬戎、匈奴却早已是昨日黄花了。 而只有汉人,虽然历经挫折,几经磨难,却仍然象一个巨人一样屹立不倒,那怕是身受重伤,也能自动愈合,很快就恢复生机,令所有的部族畏惧,而凡是与汉民族为敌的部族,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同化,很快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现在的部族,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族,他们根本没有民族的认同感,他们的家国观念如今还远远没有汉人这般执着与坚定。可以说,扶余国王高杰如今更在乎的乃是能不能够保住王位,确保他对扶余国的统治。 如果能将鲜卑人如愿以偿的消灭而不是赶跑,高杰也算是报仇雪恨了,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受到鲜卑人的侵袭。至于兵权,高杰反而不太在意,只要他听命于周永,相信周永也不会废了他。 走出潘凤的大帐,高杰反而觉得了轻松,刚刚骑上马。国师李林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国王殿下,我们依靠汉人不假,可是你就这么轻易地交出了兵权,将来何以让扶余人臣服?” “国师大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连我们的护卫都是汉军,就是兵权在手,我们又能调得动谁?我现在是真心希望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交出兵权,既避免汉军向扶余人动手,也免得扶余人自相残杀。” 国王高杰算是看透了,在强大的汉人军队面前,还是选择合作的好,只要他们不对扶余人动手,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汉人逐步同化,做一个汉人,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被屠杀、被奴役要强得多。 “国王殿下,军权在汉人军队的手里,我们扶余人确实是不会自相残杀了,汉人军队或许也不会对扶余人动手。可是你看到了吗?潘凤命令各道诸加征集十六岁至六十岁的男子出征,这是要让我们扶余人和鲜卑人两败俱伤啊。” 学过几句兵法的李林当然看出了潘凤的用意,以鲜卑人的战斗力,扶余人要想面对面的正面决斗,肯定会伤亡惨重。而扶余人总其才六十多万人口,是经不起这种消耗的。 “国师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这是在为我们扶余人驱赶入侵者,要是我们扶余人自己就不参加战斗,他们会积极作战吗?他们可以呆在这宁河道,慢慢地等着高句丽人、鲜卑人灭亡我们。所以我们必需一战,哪怕是再大的牺牲,我们也必需奋力一搏!而且我相信,不管他们采取何种手段,他们会消灭鲜卑人的,因为鲜卑人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而我们不是。” 国王高杰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象他们这样的弱小部族,能不能生存下去,很大程度上就要依靠他们自己的正确决策。稍微走错一步,他们就会万劫不复。 国师李林看了看国王高杰,也觉察出了高杰的无奈,熟悉中原文化的李林心中清楚,一旦交出兵权,汉人就算是在扶余彻底地扎下了根。而汉人的文化实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看似和风细雨,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却是最可怕的,实在比任何征服都彻底,都让人无法反抗,到时候,扶余人恐怕真的都成为汉人了。 “国王殿下,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放弃,那不如放弃得更彻底一些。反正扶余国是大汉朝廷的附属藩国,不如真正的成为汉人的一部分。国王可下一道命令,让所有的扶余人取汉名、说汉话、识汉字,如此一来,扶余人就是汉人,汉人军队就更没有理由对扶余人下手了。而且,不论是消灭鲜卑人,还是消灭高句丽人,就都成了汉军队伍自己的事,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算计扶余人。如何?” “国师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请他们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分彼此。与其互相防着,不如干脆臣服,我想那将军大人,也不会对自己的子民动手。” 事实上,大汉周围的部族,一直以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为荣,他们从心底里,也渴望着成为汉人。就是一直与大汉为敌的匈奴、鲜卑人,他们也一直努力地学习中汉人的文化和科技。因此,九王子高杰对国师的提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初战鲜卑 发财之道 皇宫的正德殿里,汉灵帝刘宏坐的皇帝的御座上,两旁边站立着他的心腹太监张让、赵忠、宋典,而台阶下面,站着朝廷的各位大臣,大将军何进、太尉邓盛、司空杨赐、司徒袁隗分站在前面。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朝廷大臣们对幽州刺史周永在幽州的所作所为议论纷纷,私下里已经争执了很多次了,然而汉灵帝刘宏一直没有朝会,他们也无法发泄,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上朝了,太尉邓盛一个状告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周永 “皇上,那周永自从进住幽州以来,大肆购买粮食,与民争粮,导致粮食价格飞涨,以至于全国各地跟着涨价。而周永为了凑集粮食,竟然强行摊派田税,并且别出心裁,田亩越多,田税越重。还强令豪门士族按一成的收成捐献粮食,封锁边界,禁止粮食流出,借此打压豪门士族。已有不少的乡绅联名上告,臣斗胆请皇上下旨训斥周永,制止这种不法行为。” 原来,广阳乡绅卢杰联合了二十多家乡绅。向幽州境内的所有乡绅发出了倡议,号召乡绅们为幽州官军捐献粮食,支持幽州官军平定叛乱,引起了很大反响。那些只有几千亩地的中、小地主,看到大地主捐得更多,心里就平衡了,主动上交田税、捐粮,而真正达到几万亩的毕竟是少数,上十万亩的更是稀少,他们在幽州骑兵的强大压力下也不得不交税、捐粮。而各郡、县衙门也发布了命令,除捐粮外,必须按每斤五钱的价格卖粮,否则以破坏稳定罪论处。 “皇上,那幽州刺史周永擅自聘请监察御史。有的郡竟然达到二、三千人之多,这叫官府如何应对?这些监察御史除了乡绅、士族,竟然还有工商业者,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朝廷历来都是重农轻商的,农业才是一要务,那些商人们唯利是图,他们怎么能够当好监察御史?如果农民看到商人吃香而都去经商,谁还来种粮食?” 司空杨赐二个站了出来,无比担忧地说道。实事求是地说,司空扬赐对周永并没有个人成见,但是他对周永的这两条政策非常不满。那些商人都是些下贱之民,怎么能让他们来当监察御史?他看了看汉灵帝刘宏,继续说道 “臣还听说幽州粮食价高量少,幽州商人派出大批人马,在全国各地购买粮食,导致全国的粮食价格上涨,如果幽州连年象这样买粮食,长此下去,只怕是全国的粮食也不够幽州用的。” 司徒袁隗看到大家都在弹劾周永,不由得心中暗喜。自从让周永代替了袁绍,他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很久以来一直在寻找机会报复一下,今天算是机会来了,他也加入到弹劾周永的行列 “皇上,那黄巾军俘虏分布幽州各郡、县,数目高达一百多万。尽管幽州骑兵在今年剿灭黄巾军的战斗中缴获了不少的钱财,可是也管不了一年,如果到时候没有了钱财,又没有粮食,说不定他们就会铤而走险。皇上,朝廷应该防患于未然啊。” 听了他们的话,大将军何进有些不乐意了,一来他是个屠户出身,也算是个工商业者,对这些士族本来就有些不满,周永让那些士族豪门变成小户正合他意,二来周永送他的钱财起了作用,他连忙说道 “皇上,臣不敢苟同各位大人的话。周永聘请的监察御史都是业余的,他们并不在官府拿一个钱,至于商人参政,他们交了那么多的税。为什么不能享受同行待遇?他们行使权力的办法就是投票,根本不影响官府事务,何来官府应对?倒是那些贪赃枉法的郡、县官吏,他们肯定坐不住了。” “至于粮价飞涨,臣以为是由于黄巾作乱和天灾造成的,而粮捐那是广阳士绅卢杰等人带头倡议的,这两项应该与周永无关。至于封锁边界,禁止粮食流出,强令豪门士族贱卖粮食,臣以为并没有什么不妥,粮食价格之所以飞涨,就是这些豪门士族有粮不卖,而郡、县强令他们按每斤五钱的价格卖粮,并没有亏待他们,要知道洛阳的粮价现在也才四钱一斤。臣倒是对周永的累计税率颇感兴趣,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听到何进这么说,汉灵帝刘宏也乐了。虽然大臣们都在说他圣明,然而他也没有搞懂这个累进税率。不过他心里却很明白,周永这样做,他并没有损失什么,受损失的恰恰是那些豪门士族。而他倒是乐于看到那些士族豪门多出点血。 “呵呵……周永的累计税率,朕也很感兴趣。周永已经上书,解释了累进税率,还说明年要在所管辖的地区用累进税率征收田税,这下那些豪门大户要坐不住了。” 邓盛可比谁都明白,要是按照周永这种办法,不管是种田,还是经商,只要有本事就可能成为新的士族,而他们这些靠世袭得到的士族显然不是他们的对手,立即对汉灵帝刘宏说道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豪门士族乃是我汉室江山的支柱,朝廷官吏皆出于士族,怎么能轻易动得?为皇上的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皇上下旨严斥周永,制止这种行为。” 汉灵帝刘宏心里也在盘算着,如果让周永得罪了天下豪门士族,对于朝廷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且把这些豪门大户分成若干小户,更有利于朝廷分而治之,这正是他想干的。心中暗道,这周永真是有发财之道啊,便笑了笑说道“不就是改变了一下征税办法吗?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让周永在幽州的辖区内先试试吧。” …… 由于要筑坝蓄水,周永立即想到了必须烧制水泥。因此,他把幽州的相关政务进行了安排,全权委托给田丰、沮授等人,他自己便带着没有参加剿灭叛乱的骑兵来到了山区,对外宣称进行山地战训练,实际是开始研制水泥。 对于这些现代产品,周永大多数只知道他们的理论知识,并没有相应的生产经验,因此一切都要摸索。他为了记住这些现代科技,随身带着绵帛。想起什么就赶快记下来。 他派了的骑兵很快的找到了露天的煤矿,解决了他的燃料问题。张半仙从上谷郡送来的一批奴隶到达之后,立即就被送到了露天煤矿,把当地的老百姓迁走之后,鲜卑奴隶们就开始挖煤。 没有用多长时间,周永就找到了生产水泥、玻璃、火药、火柴、纸张、钢铁的原材料,然后就开始研制。 参加研制的人员,只有他最亲近的女人们和一些鲜卑奴隶,在现阶段,他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无法预料,这些本该几百年、几千年以后才出现的东西,如果现在提前冒了出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研制的进度和他预期的差不多,很快就取得了成果。这些东西要生产出来并不是很难,不过都是些初级产品,有待于进一步提高质量。而这个进一步提高却是没有止境的,只能顺其自然了。 投入生产后,最先生产出来的就是玻璃,紧接着其他产品也陆续生产出来。试制虽然进行得很成功,就是生产成品的时候还是有点麻烦,特别是那些鲜卑奴隶。手脚都有些笨,用了好长时间,产品才出来。 产品都出来之后,周全、周易也从辽东赶了过来。等他们来到山里之后,周永把玻璃和火柴两样东西摆在他们的面前。 “哇,公子,这是些什么东西?” 周全、周易还是一次见到玻璃和火柴。看到这些漂亮的玻璃杯,心中非常惊讶,却不知这是些什么东西,便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周永。 “这就是玻璃,我们自己生产的。” 周永微笑着,心里异常的兴奋。他对一批产品很满意,刚好周全、周易也来了。让他们看看他的新产品。他手指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产品,如数家珍地向她们介绍。 “来,你们看看,这就是玻璃酒杯,这是玻璃水杯,这是玻璃镜子,漂亮吧。” 周全、周易目瞪口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们可都读过书,又跟着周永跑了好几个州,也算是走南闯北、风多识广的人了,可是就是连作梦也没有梦到过这么漂亮的东西,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公子,什么是玻璃?” “呵呵……玻璃就是我们生产的一种十分珍贵,非常高档的材料。说它像冰不是冰,但它比冰要透明,它就是像冰不化,像水不流的玻璃。现在主要用于生产水杯、酒杯、镜子等产品,这些就是用玻璃生产的。”周永指着那些产品,十分自豪地说道。 “这种东西很贵重吧。”周全连忙问道。 周永拿起一个玻璃水杯说道“这东西非常珍贵,你们可以小心,掉在地上可就打碎了。大家看,这种水杯用无色透明玻璃制作,壁厚体重,材精形美。杯身以四季花卉装饰,清爽素雅。晶莹剔透,让人眼前一亮,这可是少有的精品。” “公子。这一个水杯,起码能值十钱吧。”周全拿起一个酒杯,爱不释手说道。 “十钱?”周永冷哼一声“十钱摸都不让你摸一下,这一个水杯要值一百钱。” “一百钱?”周全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水杯掉地上了“乖乖,这一个水杯就是一百钱呀。我可得放好了,打碎一个我可一个月没有饭吃。” “公子,这酒杯呢?”周易拿起一个酒杯,眯着眼睛瞄着。 “这酒杯是以深黄色的玻璃制成,通体光亮艳丽,色泽柔和。器形规整,杯口外撇,瓶颈细长,阔腹下垂。底有圈足,设计巧妙,做工精细,装饰华美,富有生趣。这一个也要一百钱。”周永微笑着介绍。 “哎呀,这是我吗?”周全正拿着一块镜子看着,被镜子里的人吓着了“我有这么丑吗?我平常不是蛮好看的吗?怎么照清晰了反而变丑了呢?” “呵呵,这就是你,你就是这么丑,平常大家不好意思说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美男了。你说这镜子怎么样?”周永笑着问道。 周全不由得叹道“清晰,绝对清晰,我敢说这世上就没有比我们这镜子还清晰的镜子。公子,这镜子多少钱?” 周永伸出一根手指头,说道“一块镜子一千钱,少一个子儿就别想买。” “那这火柴有什么用?”周易拿起一盒火柴,不解地问道。 周永拿过一盒火柴,抽出一根火柴棒,在火柴盒上轻轻一擦,只听得“哧”地一声响,一股火苗窜了起来。 “啊……这可是好东西,这得多少钱?”聪明的周易立即看到了火柴的用途,他的两眼开始放光了。 “一盒火柴十钱!”周永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 “天啊,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是有人买得起吗?”看着这些产品,周全不由得仰天长叹。 周永微微笑着,对周全、周易说“我们生产的这些玻璃产品,可不能让这个产品大众化,我们不是卖给一般人的。这是专门卖给豪强士族,地主乡绅、达官贵人的,也就是说只卖给富人,这是一种高档产品,具有高档品质,要想享受高档生活,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其实他还专门生产了一些工艺品和大玻璃珠,那是更高级的产品,是专门用来送作礼物用的。不过说穿了,那些工艺品只不过是用玻璃制成的各种用品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而已,而大玻璃珠也就是几棵大点、亮点、漂亮点的玻璃球。 “是吗,公子,这可是发财之道啊,我们要发大财了!”周全笑着说,嘴都乐得拿不拢。 “当然,我们就是要发大财。”周永对他们说道“我把你们从辽东调来,就是要让你们两个来做这个生意。不过你们只是负责生产和批发,我另外安排张世平、苏双来负责在全国销售” …… 平定两郡 平定两郡 又是一个晴天,温暖的太阳笑眯眯在照在茫茫草原之上,沉睡了一冬天的小草已经开始苏醒了。草原上的积雪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有些性急的野花已经张开了笑脸,草原上充满着清新的气息。 奔驰在茫茫草原之上,格乌卡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看着生机勃勃的草原,格乌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回道望去,一万多乌桓骑士紧随其后,这就是上谷郡乌桓人的最后骑兵了。 一个多月以来,除了那些被汉人骑兵剿灭的乌桓人,格乌卡强行统一了上谷郡的所有乌桓人部落,并按照张半仙的命令,对上谷郡、代郡内的所有鲜卑人发起了围剿。 据不完全统计,格乌卡的乌桓大军共消灭一万多鲜卑骑兵,俘虏了一万多鲜卑骑兵,抓获三万多鲜卑女人。而他们自己也损失了一万多人,现在就剩下这最后的一万多人了。 今天,他就是带着乌桓人的骑兵,前来代郡城,接受汉人朝廷的奖赏。根据张半仙事前透露。由于代郡的乌桓人没有投降朝廷,已经被全部剿灭,而格乌卡剿匪有功,很可能被封为上谷郡、代郡两郡的乌桓大人。 想一想格乌卡就要笑,自己的父亲仅仅只是上谷郡的乌桓大人,而自己现在就要是两个郡的乌桓大人了,乌桓人一定会在自己的手里发展壮大起来的。虽然今年损失了不少。但是有了两个郡的草场,要不了几年,乌桓人又会兴旺。 “大人,代郡城到了。”探马跑了过来,大声向格乌卡报告。 格乌卡抬头望去,代郡城隐隐约约地伫立在草原之上。在代郡城的外围,还搭建有数不清的帐篷,高高在大汉军旗正在扬风飘扬。格乌卡的心情异常兴奋,朝着手下的乌桓大军振臂一呼。 “格乌卡的骑士们,前面就是代郡城,我们走!” …… 代郡太守府的大堂内,此时已是笑声一片,大老远就能听到张飞、典韦那粗犷的笑声。这次他们四个将领分头行动,一个多月后到达代郡一算。张飞缴获的俘虏、女人、牛羊最多,典韦其次,把他们两个高兴得哈哈大笑。 “两位军师大人,今天我请客。告诉你们,我那里可有虎肉,我请你们吃烧烤虎肉。” 张飞恭恭敬敬地向张半仙、田畴向了一礼,笑嘻嘻地邀请他们。按照将军大人的命令,所有的缴获折算成铜钱,领兵主将可得三分之一,其他将军三分之一,士兵三分之一,张飞这回可是发了大财。 “那就谢过了。不瞒你说,对于生长在平原地区的我来说,连老虎都没有见过,更没有吃过虎肉,这次我可要尝尝鲜了。” 张半仙脸上脸上堆着笑,开心地说道。这次上谷、代郡平定乌桓人、鲜卑人,共俘虏了五万多鲜卑、乌桓骑兵,剿灭了三万多人,而且还抓获了十二万多鲜卑、乌桓女人。这样的胜利让将军大人非常满意,大大夸奖了张半仙、田畴一番。 关羽和许褚则有些郁闷,也许是他们运气差些,他们的战果竟然比张飞、典韦少了许多。看着张飞、典韦高兴的样子,两个人还得陪着笑脸,心里盼着张半仙赶紧让他们走。 就在这时,有传令进来报告“军师大人,格乌卡率领乌桓骑兵到了。” 张半仙的脸上收住笑,回头和田畴商量了几句,这才回过头来,对那个传令兵说道“命令他们就在城外驻扎,让格乌卡来见我。” …… “军师大人有令,请乌桓大人格乌卡进城相见,其他乌桓骑兵在城外扎营,听候命令。” 乌桓人的骑兵刚刚来到代郡城外,就有汉人骑兵传令兵跑来传达了张半仙的命令。并给他们指定了扎营的地点,几乎和汉人骑兵的营地住在一起,并且四周都是汉人军队。 格乌卡二活没说,交待好扎营事宜,就带了十几个人跑着他朝城里走去。 张半仙微微闭着眼,正在代郡的太守府等他。之所以要在太守府,就是要营造一个庄严的气氛。不管怎么说,张半仙现在也代表着朝廷。总得拿出点朝廷的气派。 格乌卡走进太守府大堂,看到两边威武的将领,还真是吓了一大跳。不这,当他看到张半仙的笑脸,便迅速镇定下来,他连忙紧走几步,上前跪倒在大堂之上。“见过军师大人。” “起来吧。”张半仙点了点头,让格乌卡站了起来。看着格乌卡魁梧的身躯,张半仙的脸上露出一丝捉摸这定的表情,似乎在心里叹气,这要是个汉人,也是一名冲锋陷阵的猛将,可惜啊。“格乌卡,将军大人已经提议,由你担任上谷、代郡两郡乌桓大人。朝廷诏令一到,就对你进行封赏。” “谢过军师大人。”格乌卡真心的跪下,激动的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诚惶诚恐地给张半仙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爬了起来。“格乌卡一定遵从大汉朝廷的号令,世代臣服大汉朝廷。” “格乌卡,你现在的队伍中还有九个部落头领,你担任两郡乌桓大人之后。是把两郡乌桓人整合在一起,还是让他们各自分开,放任自流呢?”张半仙看着格乌卡,显得很关心地问道。 “这……”格乌卡一时语塞,显然没有想过整合在一起的问题。不过现在想来,这确实一个非常有诱惑的提议。作为一个头领,他当然需要自己的部落围绕在自己的周围,而不是跟自己离心离德的“军师大人,我当然希望整合在一起。” “好!我们也希望你们整合在一起,而不是分成若干部落,打来打去。”张半仙猛地一击掌,高兴地说道“我们只希望跟你一个人打交道,可没有精力去管那么多的首领。” “军师大人,要想整合在一起,还是有些困难,那九个头领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部落的。”格乌卡心中明白,那些乌桓头领之所跟着他,也是因为汉人骑兵太过强大,他们无法抗衡,不得不暂时跟着格乌卡而已,一旦有机会。他们就回离开的。 “嗯……”张半仙拖长声音嗯了一声,脸上的笑容立即收起。他看了看格乌卡,仿佛不相信似地说道“格乌卡,如果你身为两郡乌桓大人,连几个部落首领都无法制伏,我们大军一走,各个部落一旦离开,你往后怎么号令两郡乌桓?” 格乌卡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他刚才的回答让军师大人瞧不起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怒火。他朝张半仙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军师大人,我一定会把所有部落整合在一起的。以后的上谷、代郡将只有格乌卡部落。” “这才象个两郡乌桓大人嘛!”张半仙这才露出笑脸,非常赞赏地看了看格乌卡。 …… 天色暗了下来。格乌卡的大帐里灯火通明,格乌卡高声笑着,正在宴请他手下的九个部落头领。乌桓人的宴请倒是简单,除了烧酒,就是羊肉。整只整只的羊肉放在锅里煮熟,捞起来沾上点盐,就是他们的美味了。 酒至半酣,一个部落头领用刀子切下一块肉,丢进嘴里,一边大嚼着,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格乌卡大人,汉人将军封了你为两郡乌桓大人,你可为我们兄弟讨得什么封赏?” 正在喝酒的格乌卡心中“咯噔”一下,抬头望着说话的头领。张半仙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汉人军队这还没有走,他们就在争功争利,要是让这些部落分开,他真的将无法驾驭他们。他将九个部落首领扫视了一遍。待他咽下那口酒,这才慢慢地说道 “各位头领,为了我们乌桓人的发展和壮大,军师大人已经建议我们整合所有乌桓部落。统一放牧、集中管理,各位以为如何?” “啊……” 所有的部落首领几乎惊叫起来,虽然他们归顺了汉人,虽然他们听命于格乌卡,可是他们还是部落首领,他们的手下人是不会听别人的命令的。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坚决反对。 “不行,绝对不行!” “我们乌桓人崇尚的就是自由。我们决不听别人的命令!” “我们现在就走!” 那些部落首领放下手中的酒杯,“腾”地站了起来,扭头就往外走去。他们觉得自己受了骗,看也不看格乌卡一眼。 “动手!”格乌卡猛地大喝一声,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就在这时,九个部落首领才发现,格乌卡的大帐里冲进来一大批勇士。他们手持着弯刀,进来就砍。这些部落首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格乌卡早有准备,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他们今天也难逃一死。 “杀!” 这些部落首领都是在血与火中拼杀过来的,当即就拔出随身腰刀,与那些埋伏的勇士们拼杀起来。能当上头领的,怎么也不会太差,虽然格乌卡埋伏了不少的勇士,然而九个部落首领拼命反抗,还是有几个首领冲出了格乌卡的大帐。 这九个部落首领都不是单独来赴会的,他们的卫兵就在格乌卡的大帐附近。一看到他们的头领被追杀,有人卫兵立即回去报信,有的当即就拔刀加入了战团,一时之间,在格乌卡的大帐内外一片混战。 没用多长时间,各个部落的乌桓骑兵都赶到了格乌卡的大帐附近,纷纷加入了混战。虽然那些部落骑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看到头领们都与格乌卡的人马拼杀,便一起向格乌卡的部落发起了进攻。 由于格乌卡的部落本身就是他最近强行吞并的其他部落骑兵,他们还没有为格乌卡拼命的忠诚,他们要么偷偷溜了,要么就地投降,只有他原来的部落拼死力战。 格乌卡这才感到了不妙,低估了这些头领们的骁勇,虽然已经杀死了好几个部落首领,可是大批的骑兵已经将他们包围。他大声吼叫着,率领最后的勇士们拼命抵抗着。 突然之间。从他们的背后杀来一队乌桓勇士,把格乌卡的勇士们冲得大乱。格乌卡连忙回头,却不料一只箭矢飞来,残忍地射入了格乌卡的嘴巴,锋利的箭矢顿时刺穿了格乌卡的头颅,直透后脑,格乌卡碜人的喊叫嘎然而止,原本明亮的眸子顷刻间黯淡下来,上谷、代郡的两郡乌桓大人就此以身殉职。 …… 乌桓人的混战早就惊动了汉人骑兵,一阵悠长的号角声响过,数万汉人骑兵包围了乌桓人的大营。混战并没有进行多长时间,张半仙已经带着大批骑兵进入了乌桓人的营地。 “统统放下武器,违令者就地斩杀!” 数万只火把照亮了乌桓人的大营,地上一片狼迹。三千多乌桓人在混战中死去,剩下的乌桓人一脸的茫然。在几万强悍的汉人骑兵面前,乌桓人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弯刀。 张半仙命令还剩下的三个部落首领来到格乌卡的帐篷,简单地问了问经过就将他们绑了起来,并让卫兵往他们的嘴里灌进几坛烧酒,直到他们不醒人事后,才把他们带到外面。 张半仙板着脸,大声说道“乌桓勇士们听着,这些部落首领酒后无德,互相砍杀,引起乌桓各部落混战,实在是不配担任部落首领。今日之错,全在这些首领,与你们无关。来人啊,给我把这几个醉酒的头领斩了。”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几个汉人骑兵已经手起刀落,那三个头领的脑袋便在地上翻滚。所有的乌桓人面面相觑,现在所有的头领都已经被杀了,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 “现在,给你们两条路,加入汉人骑兵,或者去死。愿意加入汉人骑兵的,站到左边来,不愿意加入汉人骑兵的,站到右边去。”张半仙扫视了一遍乌桓骑士,冷冷地喊道。 那些乌桓骑兵犹豫了一会,终于开始向左过走去。没有人愿意死,特别是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更没有人去拼命。也许,他们选择加入汉人骑兵,会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命运。 都在策划 都在策划 周永刚刚从大山里回到广阳城,广阳郡太守江立就找上门来。他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一走进周永的帐篷,江立便急切地说道“将军大人,你回来的真是太好了,我正有急事找你。” “哦……什么事情这么急迫?”看到江立风风火火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笑。一个多月没见,这江立倒是清瘦了许多,看来最近这征收税赋确实把他忙的够呛。 “将军大人,我们在征收税赋的过程中,发现有大批乡民原来为了躲避朝廷税赋,把自己的土地献给士族、豪门,依附在士族、豪门的家里,成为他们的佃户。如今分布了新的征收办法,那些土地较少的农户,由于不需要交纳田税,他们再依附在士族、豪门家里没有任何好处,便纷纷要求收回自己的土地,不再依附于士族、豪门。可是那些士族、豪门以种种理由刁难,拒绝归还他们土地。所以我准备以广阳太守的名义,强令士族、豪门归还他们土地。” 江立说得这种情况周永当然清楚。士族、豪门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不少的百姓依附于他们,成了他们的佃户。而且这些人还不在朝廷的田税征收范围之中,大大减少了朝廷的征税土地和人口。 周永立即想到,江立这样做,表面上看起来是为朝廷增加了征税土地和人口,实际上也是一次佃户解放运动。把这些依附于士族、豪门的百姓重新解放出来。然而这样做,等于再一次得罪了那些士族、豪门,这划得来吗?周永想了想,对江立说道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皇上肯定会支持的。不过我建议你做得更彻底一些,对于那些原来就没有土地,依附于士族、豪门的佃户,也应该朝廷登记,虽然他们没有土地不能交田税,但是他们可以服劳役。尽管他们继续租种士族、豪门的土地,但是他们也是皇上的子民,而不是士族、豪门的家奴。我们这么做,那些士族、豪门肯定会攻击我们的,因此我们只是在广阳试试。看情况再说。” “将军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去发通告。”看到周永支持自己,江立信心更大了。田税和劳役,这是朝廷强行摊派的,以前全部压在自耕农的身上,如果有那些佃农分担一些,自耕农就轻多了。他立即站了起来,发他的通告去了。 …… 送走广阳太守江立大人,周永把费鸿、梁鸣二人找来。自从平定了黄巾,周永也没有派他们去上谷、代郡,因此他们两个人确实有些无聊。见周永找他们两人,以为又要派他们出征了,高高兴兴地跑了过来。 “将军大人,我们可是憋坏了,该让我们去活动活动了。” “呵呵……确实要让你们活动活动。” 周永笑了起来,欣慰地看着他们俩。这两个专门干暗活的土匪,与普通的将领不同,他们冲锋陷阵差一些,可是干暗活可是好手。从当初认识他们,周永就很欣赏他们的本领,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了。 “两位兄弟,你们去年斥侯干的很好,我很高兴。不过,干斥侯这活确实屈了才。我有一个大事想交给你们,不知你们敢不敢接。” “什么大事不敢接?就是让我们去冲锋陷阵,我们从来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听说有大事,费鸿立即说道。虽然他们不象其他将领们那般魁梧,可是他们的武功也是不凡,就是冲锋陷阵也从来没有犹豫过。不然的话,周永不会把他们俩也升为司马。 “呵呵……你们看我们现在有多少强悍的将领,冲锋陷阵还轮不到你们。不过,这件事非比寻常,比冲锋陷阵还要重要。” “哦……请将军大人吩咐。” 看着费鸿、梁鸣急切的样子,周永满意地点了点头。通过一年的考验,费鸿、梁鸣对自己还真是挺忠心的,武功高强,聪明灵活,确实是自己干这种事的最好人选。他笑了笑,朝费鸿、梁鸣说了起来。 “我准备成立一个情报机构,这个情报机构就由你们两人负责。你们开展工作的一步,就是先在全国的每一个郡,以后是每一个县物色若干个情报人员。让他们开客栈、酒店、赌场、妓院等等。除了赚钱,重要的就是收集情报,掌握每个郡的动态。注意,挑选的人员要互相不认识,你们只是在幕后指挥,将情报反馈给我,你们的总部就设在广阳。” “将军大人,物色人员、收集情报都不难,只是如何把这些情报送回来呢?天下这么大,象益州、交州、凉州等地,来回一趟,就是骑上快马,还不得一、二个月?再说,天天有那么多快马往幽州跑,还不得引起人家怀疑?” 费鸿、梁鸣立即明白了,这确实是大事,而且还是天大的事。作为干暗活的土匪,他们当然懂得收集情报,并知道送情报也要秘密。只是天下太大了,等情报送回来,也是一个月以后了。那情报还有用吗? “你们怎么忘记了,我们有雕鹰啊,又快又安全。但是雕鹰的数量还不多,只能在每个郡设立一个通讯点。注意,除了你们两人和通讯人员,其他情报人员都不能知道送信办法,要重点保护好雕鹰和通讯人员。为了保险起见,你们两人立即起草一个情报工作条例,交给我看后,按照工作条例来实行。” “遵命!”对于这种地下工作,费鸿、梁鸣可是非常的熟悉,也是他们最愿意干的。两个人欣然地接受了命令,高高兴兴地走了。 …… “老爷,老爷,广阳太守江立又发通告了。”肖越大声喊叫着,完全顾不了平日里的斯文样子,象一阵风一样的朝前跑着,那些仆人们也不敢拦着,任由他冲进了刘灿的书房。 刘灿这些天心中不舒服,天天在书房里看书,哪儿也没心思去。见肖越气喘吁吁地跑了起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然而,当他接过肖越手中的通告里,眉头已经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这个该死的江立,这是成心跟我们士族、豪门作对啊。这回我们再也不能容忍了,我们要联络朝廷大臣,把江立赶走。” “可是老爷,根据朝廷传出来的消息,好象皇上也挺支持削弱士族、豪门的,如果仅仅为了这事,我们是搬不倒江立的。” 自从上次征收田税开始,幽州的士族、豪门都与朝廷有大臣们联络过多次,然而传回来的消息却是皇上答应让周永在幽州试试。肖越敏锐地感觉到,似乎皇上更乐意看到周永与士族、豪门互相争斗,不管谁输谁赢。最大的赢家将是皇上。 “那我们就这么让他们欺负?长此以往,我们还有活路吗?”刘灿不满地瞪了肖越一眼,气呼呼地说道。 “老爷,对付这江立,我倒是有个主意。”肖越阴阴地笑了笑,两只眼睛里闪出一丝寒光。 “嗯……快说,你有什么主意?”刘灿神色一动,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爷,据我所知,广阳郡这次征收田税,土地面前在一千亩以上的有一千多户,刺史大人在广阳郡发出了一千二百多个监察御史聘请证书。按照刺史大人公布的命令,监察御史有罢免郡、县两级官吏的权力。老爷,你可以联络那些财主们,倡议大家以广阳太守江立能力不足、办事不力为名,提出罢免江立。到时候,只要超过一半的监察御史同意了你的倡议,他江立就得灰溜溜地滚蛋。” 上次广阳乡绅卢杰提议捐粮,形成了很大的影响,也让肖越看到了民意的作用。肖越立即想到,只有刘灿提出倡议。那些对江立有气的乡绅肯定会同意的,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走江立了。 “说得好!”刘灿两手击掌,兴奋地站了起来。他一直痛恨这个监察御史,现在突然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作用。江立这么干,触动了所有乡绅们的利益,大家肯定会支持把他赶走“马上起草一分倡议,然后分头游说各位乡绅。让他们在上面签字。只要超过了半数,我看他江立还好意思在广阳干下去。” …… 张半仙带领着平定上谷郡、代郡的乌桓、鲜卑叛乱的骑兵凯旋归来,周永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同时向朝廷奏报了平定叛乱的捷报。 在庆功酒宴上,张飞望着周永,不解地问道“将军大人,这次抓到的乌桓、鲜卑俘虏都变成了哑巴奴隶。可为什么那一万多乌桓骑兵要让他们参加我们的幽州骑兵?” 不仅仅是这飞,很多人都有这个疑问,将领们抬起头来,看着周永。 收容这一万多个乌桓骑兵,周永是有目地的。既可以丰富汉民族的基因,也可以为以后平定其他地方的乌桓、鲜卑作准备。而这些目的,大家不一定理解。周永想了想,笑着说道 “这些乌桓人为平定两郡叛乱是立了大功的,我们当然要区别对待。同时,我也希望学习他们的兵器——弓箭和弯刀。但是,我们要注意同化、融和他们,把他们分散开来,分配到每一个十人队,要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大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面上象是理解了周永的意思。其实历代朝廷都在征服、同化、融和这些大漠游牧民族,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周永尝试着另一种方式,看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将军大人,自从上谷郡、代郡的乌桓人、鲜卑人叛乱以来,玄菟郡的太守郑平、乐浪郡的太守文、辽国属国都尉杜山多次上报,他们也遭到了高句丽人、秽貊人、三韩人、乌桓人、鲜卑人的侵扰。现在两郡叛乱已经平息,是不是该挥师东进,平定这些地区的侵扰去了?” 刚刚从两郡前线回来,张半仙一刻也坐不住,立即想到了幽州东部各郡的侵扰。张半仙也是为周永着想,这么多精兵强将如果闲置不用,也是一种浪费。特别是那些乌桓人,总不能就这么养着他们吧。 周永当然明白张半仙的意思,其实他自己也很着急。他现在手下的将士越来越多。如果全部屯田,整个幽州的经济也不会繁荣,唯有以战养战,才能带动和刺激幽州经济的发展。 “张灵先生说得是,不解决这些内忧外患,我们总是不能安心发展的。然而刚刚平息两郡叛乱,将士疲惫不堪,且屯田兵正在春耕春播,也不能随意抽调。因此,我们现在要进行战争准备。” “从现在起,将骑兵屯升格为骑兵大队,每个骑兵大队配备领军军侯、护军军侯、参军军侯各一名,每个骑兵大队定额为一万五千多人,骑兵大队将是最基本的建制、作战单位。为了准备幽州东部四郡的平叛。我计划派出一只队伍进入辽东,整合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辽东属国的骑兵和郡兵,在年底时平定这四郡的乌桓人、鲜卑人。各位将军有谁愿往?” “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站了起来。通过这次平定上谷郡、代郡叛乱,大家尝到了甜头,原来平叛还大有可为。因此一听说要到辽东四郡去平叛,大家的兴趣空前高涨。 周永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很好!就以关羽、张飞为主将,以荀彧、荀攸为军师,以郭彤、霍浪、赵云、藏霸为副将,带领四个骑兵队,加上辽东四队,准备平定辽东四郡的叛乱。” “遵命!” 被点到名的几个将领立即站了起来,齐声答道,眉宇间充满了欣喜。特别是张飞,已经咧开大嘴笑了。荀彧、荀攸也理解周永的用意,他们躲远一点,也免得朝廷惦记,连忙走上前来朝周永深深地拜了一拜。 周永继续说道“我在辽东的时候,曾经安排两个人在沓氏县为我打造大船,招募水手,他们叫着黄波、黄涛。龚林、龚易,我想派你们到辽东郡去,征集当地的渔民,以黄波、黄涛为将领,以你们俩为军师,组建一支海上水军,准备将来平定乐浪,攻打三韩。” “遵命!” 乡绅政治 乡绅政治 这一年的春天还算是风调雨顺,春耕春播很快就结束了,当周永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江立再一次找上门来。不过这一次江立却是苦着脸,闷闷不乐地走进了周永的帐篷。 “将军大人,我准备向朝廷告病回乡,在新的太守没来之前,你派个人代管一下广阳吧。” 周永也已经听说了,广阳的豪门刘灿已经串联了不少的乡绅、士族,准备赶走江立,这让江立非常尴尬。这么多郡,由乡绅们联合起来赶走太守的,江立这还是一个。 “江大人,当初我们设立监察御史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监察御史会提出来罢免太守、县令,所要这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后这种事情还会更多,我们要有这种思想准备。至于这一次,我预计他们并不能成功,因为他们串联的毕竟是少数。” “将军大人,据衙役们说,他们已经串通了一百多人了。”江立摇了摇头。紧张地说道。“我还是主动走得好,免得丢了将军大人的脸。” “江大人,他们仅仅串联了一百多个,可是广阳郡有一千二百多个监察御史,他们都串联得了吗?我相信,绝大多数士大夫受礼仁孝、看淡爵赀、恩怨分明、清高节烈,他们是不会追随串联的。”尽管有少数士族会为了自己的私利责难江立。但是他对士大夫们的操守还是非常信任的。 “将军大人,我来广阳年余,纵然无功,也没大过。可是他们却说我能力不够,办事不力,他们如此闹腾,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江立气愤地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他自己也知道,他们绝对串联不到过半数,可是让这些士族背后攻击他,想想也觉得不舒服。 “江大人,就因为有这些人在背后攻击你,你才应该做得更好,让所有的人看看你的能力和品德。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不正应了他们的话了吗?别人会怎么看你?皇上和大臣们会怎么看你?他们肯定以为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害怕了。” 对于一个没有民主意识的封建官吏来说,江立肯定不能接受这些士族、豪门们的攻击。不过这就是民主的代价,也是民主的成果。让当官的时刻担心吊胆,才能让老百姓安心睡觉。 “将军大人,你这么一说,我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江立在帐篷里走了几步,无可奈何地苦笑着。 周永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坐了下来“江大人,放心去干你该干的事情。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你都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无愧于你自己的良心。” “将军大人说得是,下官倒是要看看,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也算给后来人作个榜样,江立告辞了。”江立朝着周永深深地拜了一拜,转身就走出了周永的帐篷。 望着江立远去的背影,周永却想起了刘灿。东汉时期的朝廷大臣们,总是以清流自居,互相支持以反对宦官,结果被宦官们诬为结党而遭到汉灵帝的镇压。这想到这个刘灿有意无意之间,竟然真的开启了拉党结派的先河。 既然有人结党反对江立,总的想对策来对付刘灿。如果真的让刘灿把江立赶走,自己的改革计划恐怕就要付之东流。而对付刘灿串联的最好办法,就是也去串联,相信大多数人还是主持正义的。周永马上想到了卢杰,只有他出面最合适。 …… 卢大老爷的家座落在一个平原村庄里,几乎占了半个村子。这里的土地都是卢大老爷的,现在已经分给了他的几个儿子。儿子们都已经分家另过,所以大院里显得冷冷清清。 周永的到来令卢杰喜不自禁,也让冷清的卢家大院一下子热闹起来。卢杰虽然也是大户人家,可是他们家连太守大人也从来没有来过。如今来了刺史大人,而且还是将军大人,让卢杰脸上有光。 寒暄完毕,周永与卢杰很快就说到了正题“卢大老爷,你觉得广阳太守江立如何?” 卢杰一楞,马上就想到了乡绅们私下串联的事情,他想了想,慎重地说道“将军大人,江立大人来广阳仅仅年余,确实没有大的建树。不过也没有什么过错,从今年征收田税来看,还是很有能力的。” 周永点了点头,肯定了卢杰的说法,然后问道“卢大老爷,如今广阳乡绅刘灿串联乡绅们反对江立,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们这是在发泄江立大人让他们给佃农退田的不满。”卢杰也是乡绅,当然知道乡绅们的感受。 周永紧追着问道“那么卢大老爷,你觉得乡绅们该不该把那些依附他们的佃户的田退给人家?” “呵呵……”卢杰笑了笑,接着说道“接受佃农们的依附,本身就是违法的。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追究,大家也就习惯了。如果此时退出来,确实有些舍不得。不过将军大人请放心,大多数乡绅还是懂道理的,包括那些跟着刘灿串联的乡绅,他们已经全部退了出来。” “正因为我相信绝大多数乡绅是懂道理的,所以我才提出由乡绅们来担任监察御史。”周永站了起来,在大厅里走了几步,淡淡地说道“就是乡绅们串联,我也能理解。这是他们表达自己意愿的一种方式。现在的问题是,串联的乡绅中只有一种声音,这就不正常了,为什么就没有乡绅站出来主持正义,为江立大人说几句话?” “这……”卢杰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他们与江立非亲非故,江立走不走与他们的关系都不大,谁愿意站出来为江立出头呢? “卢大老爷,我知道乡绅们的想法,认为这不关他们的事情。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旦这些串联的乡绅成功地赶走了江立大人,你们不仅失去了一位勤恳的太守,而且还失去了在监察御史中的话语权,以后都将由他们说了算。” 周永停了一会,让卢杰有时间消化自己的意思。同时,周永也在规划监察御史的前景,让这些乡绅们在监察御史会议上争吵,总比阴谋叛乱、血腥战争要轻松的多。 “最近,春耕春播已经结束,我们准备陆续召开监察御史会议,每个郡的御史会议将选举一名御史大夫。作为御史会议的召集人。我今天来卢大老爷的府上,就是想请卢大老爷出来竞选这个御史大夫。” “啊……”卢杰显然没有料到,周永是来请他任御史大夫的,他还以为周永仅仅只是来为江立说清的。虽然已经年过六十,本来没有什么想法的卢杰被周永这么一说,立即动了心事,又有几个人不想当官呢?“将军大人,你刚才说竞选,不知与谁竞选呢?” “卢大老爷,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得到。”周永笑了笑,有意激起卢杰的雄心“难道卢大老爷看不出来吗?那些乡绅们串联都是刘灿领头的,如果此时召开会议,卢大老爷敢跟刘灿一争吗?” “有何不敢?”卢杰激动地站了起来,有些冲动地说道。东汉的官吏基本上都是推荐制。所以这些乡绅们对这种竞争并不陌生。而且当时他主动提醒周永,就是对官府示好,现在有了做官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不瞒将军大人,我家世世代代在广阳,与这些乡绅们非亲既故,虽然刘灿树大根深,我也敢与他一争。” “很好。”周永非常欣慰地点了头,笑着说道“卢大老爷,你要与刘灿竞争,也要采取措施,联络乡绅,结成共识,不然的话,乡绅们会都被他拉过去的。” “将军大人说得是。他不是要赶走江立大人吗?我就号召乡绅们留住江立大人,跟他对着干!”卢杰郑重地说道。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这卢杰把政治斗争想得太简单了,“卢大老爷,如果你们两家之争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江立大人,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哦……”卢杰一脸茫然“那我们争什么?” “卢大老爷,受礼仁孝、看淡爵赀、恩怨分明、清高节烈。是乡绅们的优育传统和美好品德,可是近年来却被一些不良乡绅践踏了。我希望卢大老爷以弘扬乡绅精神,建设和谐幽州为题,带头倡议并联络幽州乡绅,发扬乡绅美德,为建设幽州作贡献。” 任何政治组织,没有一个共同目标是无法凝聚在一起的。而现阶段,只要那些乡绅们引以为傲的乡绅传统才可以真正地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特别是那些中、小地主,他们刚刚踏入乡绅行列,更应该进行乡绅精神教育。 “弘扬乡绅精神,建设和谐幽州,好!”卢杰兴奋地笑了起来,这才走回到座位上。“将军大人说得是,有些乡绅确实丢弃了乡绅传统,而那些按照将军大人的标准进入乡绅行列的新乡绅们更不懂得乡绅精神。不过将军大人,我们只是广阳的监察御史,管不了幽州吧?” “呵呵……”看着卢杰天真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卢大老爷,我希望全幽州的乡绅都应该有这个觉悟,所要我希望你把全幽州的乡绅都动员起来,为建设幽州作贡献。” “我明白了。”卢杰点了点头,接受了周永的建议。 “卢大老爷,为了体现公平竞争,我还要去见刘灿。我希望你们两人正大光明地联络乡绅,宣传自己的理念,用自己的理论和行为去感动众人,赢得选票。”这是周永进行的首次选举,一定要有一个好的开端。 卢杰一听,连忙信誓旦旦地说道“将军大人请放心,卢某向来光明磊落,保证赢得光彩、输得服气。” …… 当刘灿听到周永来拜访他的时候,可把他吓了一大跳,当他听说周永只带了一百多个亲兵时,这才舒了一口气。本想找肖越商量商量,可是时间又来不及,只得叫上肖越一起迎接周永。 看到周永和他身边的几员大将,刘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哪里来得这些刹星?就这几个家伙,恐怕他的家丁加起来也不是对手。连忙客气地寒暄着,把周永他们迎进了客厅。 “不知将军大人驾到。实在是罪过。”双方坐定后,刘灿再次向周永赔罪。 周永摆摆手,微笑着与刘灿聊起天来。说了一会儿闲话,周永才说道“我准备最近在各郡召开监察御史会议,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选举一个御史大夫,作为御史大夫的召集人。同时对郡、县长官进行信任投票,凡是得票不能过半数的郡、县长官都将辞官,由朝廷派遣新的长官。” 说到这里,周永停了一会,见刘灿和肖越认真地听着,便接着说道“我知道刘大老爷是个热心公益的乡绅,希望刘大老爷参选御史大夫,上为朝廷,下为百姓。监管郡、县官吏。” 很显然,刘灿没有料到会设御史大夫这个官职,更没想到周永会让他参加竞选,他甚至认为,这是周永在拉拢他,以便让他不要赶走江立。想到这里,他笑了笑,朝周永拱了拱手“将军大人抬举,刘灿不胜荣幸。只是刘灿才疏学浅,恐怕难当重任。” 周永知道,刘灿这是在虚伪地客套,内心里非常想当,表面上还要推辞几番。然而周永可没心思跟他玩这种把戏“刘大老爷,实话告诉你,卢杰卢大老爷已经提出了参选御史大夫。而御史大夫只有一个,你如果不想参选,那卢大老爷可就自动当选了。” “凭什么?”刘灿果然急了,几乎是大喊起来。“我肯定要参选!” “这就对了。”周永笑了起来,对刘灿说道“你要参选,也要提出一个能吸引人的口号,这样你才能吸引乡绅们投你的票。” “将军大人说得是,只是以什么口号合适呢?”刘灿和卢杰一样,没有任何政治经验。 周永早有准备,淡淡地笑了笑“为了公平起见,我也给你一个建议,你的口号最好是培养新乡绅,建议新幽州。” 全家团圆 全家团圆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周夫人公子带着周永的女眷们从辽东来到了广阳。同来的除了负责保卫的周虎、周豹、吴懿、吴班带领的骑兵之外,张世平、苏双、高搏、余德、藏戒等人也奉命来到了广阳。 接到斥侯兵的报告,周永二话没说,打马就去迎接。 “公子!” 远远地,周虎、周豹、吴懿、吴班他们就看到了周永,高声喊了起来。他们的身后,是大队的人马和车辆,无疑于一次搬家行动。 在一片叫喊声中,周永看到了周虎、周豹兄弟俩,几个月不见,他们似乎更加强壮了,他们跑到周永的面前,跳下马来向周永行了跪拜大礼。其他的家丁也纷纷跳下马来,跪见周永。 “都起来吧。” 家丁们刚刚起来,周家山庄的大队伍便过来了。很远很远,周永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周夫人公子,却没有看到他的夫人们。周夫人的目光似乎也在寻找周永,很快,她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娘!” 周永跳下马来,朝着周夫人走了过去。周夫人珏也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可是她的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两眼紧紧地盯着周永,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一时之间,周夫人楞在哪里。自从周永离开辽东,她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周永。可是一旦真的见到了周永,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不知为什么,她的双眼已经挂满了泪珠。 “娘,你还好吗?” 周永连忙跑了上去,把珏夫人从马上扶了下来。却不料被珏夫人重重地在背上打了一掌,“你个狠心的东西,一走就是一年多,想死娘了。” “呵呵……以后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分开。”周永笑着,在珏夫人的脸上亲了一下。 “快去看看你的夫人们吧,她们都在车上。”周夫人拍了拍周永,指了指后面的车子。 “公子!” 后面的一排车子车帘全部打开了,车帘开处。露出了夫人们的笑脸。杨娟、陈惠、何琪、周蓉、吴苋、樊素、小琼、李琼、张宁等人走下车来,虽然满脸堆笑,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周永不由得笑了,上前与她们一一拥抱,幸福的感觉在全身流趟。 “公子!” 杨娟激动地叫着,紧紧地抱住了周永。任何话都没有说,眼泪却直往外涌,不一会就打湿了周永的衣服。一年多的日思夜想,终于见到了想念中的亲人,怎么不叫她高兴的哭泣? “杨娟,别哭了,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 “嗯。” 慢慢地,杨娟停止了哭泣,她扬起头来,似乎这时才发现她躺在周永的怀里,而旁边还站着好多的人,其他夫人们都已经站在身旁,杨娟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快放开我,让别人笑话。” “谁敢笑话?我亲亲我老婆,谁敢笑话?”周永故意大声说道,羞得杨娟连忙把头扎在周永的怀里,任由他抱着。 就在这时,不知那个孩子突然哭了,紧接着哭声一片。周永这才发现,每个夫人的身后,都跟着一个抱着孩子的丫环,周永连忙上前,抱起孩子们一一亲了一遍。 …… 当天晚上,周永让郑卫、秦怡、秦瑶、辛莲、周菊、何灵等小丫头与珏夫人等人互相见了面,并在一起吃晚饭。初见到周夫人珏和周永的各位夫人,郑卫、秦怡、秦瑶、辛莲还都有些羞涩。按照周永的安排,大家规规距距地互相平等见礼,很有些君子风范。 “你们都是我喜欢的女子,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家互相称呼夫人即可。” 自从听说珏夫人和周永的夫人们要来,郑卫、秦怡、秦瑶、辛莲她们都有些担心,毕竟她们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非常注重大小、尊卑的。可是现在周永说大家都一样的称呼为夫人,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平等的,这让几个小丫头心里象喝了蜜一样的甜。 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如果不给他们找点事干,她们迟早要闲出毛病来的。周永早就想好了主意,趁着这个机会向大家宣布“各位夫人们,你们这次到广阳后,可都要忙起来。我们已经生产出了纸张,可是我并不准备卖纸,而是要把纸张印成报纸和书籍,这就需要编辑,所以我准备让你们参加编辑报纸书籍。” “哦……什么是报纸?我们干的好吗?”书籍大家都了解,却不知道报纸是个什么东西,正在纳闷,吴苋连忙问道。 “呵呵……报纸就是在一张大纸张上印上新闻、时事、评论、趣事等等等等,然后拿去卖。”周永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凭想象说道。 “那有人买吗?”樊素抢着问道。 “肯定有人买!”这可是真正的独家新闻,别人连纸张都没有,更不会印刷术。就凭幽州的那些乡绅们、官吏们、将领们,就是稳定的购买群体。 …… 吃过晚饭之后,丫环把夫人们领到了各自房间。刺史府并不是很大,但是也分成一个个的小院,勉强住得下来。 周永最先来到珏夫人的房间,一见面,珏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周永不得不抱起珏夫人,又哄又劝,才让珏夫人安静下来。 “娘,你还好吗?”周永捧起珏夫人的脸,这才发现珏夫人消瘦了许多,眼角也有了些许鱼尾纹,不由得心疼地问道。 “我很好,就是有些想你。我一年多以来,我的心情一直不大好。一见到你,什么事也没有了。”珏夫人笑了笑,在周永的后背上拍了拍。 “你不是有了那么多孙子、孙女吗?看着他们你也应该高兴啊,这下人丁兴旺了吧。呵呵……”周永想起那些孩子们,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就是因为有了这么多孙子,这一年多我才挺了过来。不过也有烦心的事情,李琼跟我提过,想让一个孩子跟姓杨,我没有同意,她一直不大高兴。”珏夫人笑了笑,向周永交待道。 “娘,你当时不也答应让一个孩子姓杨的吗?怎么你现在反悔了?”周永好心劝道。 “我当时说得是生了女儿姓杨,现在她们生的都是儿子。怎么能姓杨呢?你等会去看看她,多哄哄她就行了,免得她有怨气。”珏夫人狡猾地一笑。 “好的,待会我就去看她。”对于李琼、杨娟母女俩,周永心里也觉得愧疚,便点了点头。 …… 当天晚上,周永就来看望李琼、杨娟母女俩。她们俩一人生了一个儿子,正在房间里逗弄孩子的时候,周永走了进来。看到周永到来,几个侍女急忙退了出去。 李琼嘴唇动了动,还没有等她说出来,周永不用分说地抱起了她,两人亲密地拥在一起。刚亲了一会,李琼挣脱周永的拥抱。轻声对周永说道“快看看孩子吧。” 杨娟正抱着两个孩子,周永一把抱了过来,轻声说道“杨娟,你还好吧?” “还好。”杨娟腼腆地说道。 周永心里一激动,抱着杨娟,轻轻地在杨娟的嘴唇上印了上去。当着李琼的面,杨娟开始还不大好意思,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周永,还是忍不住亲了起来。 两人正在热吻之中,却不料孩子哭了起来,杨娟突然推开周永,说道“快哄孩子。” “呵呵,呵呵……”周永抱起两个孩子,笑着说道“小家伙还真是健壮,哭起来乱蹬乱踢,看样子也不是个老实的家伙。” 李琼走过来,抱过两个孩子,说道“而且劲还不小,象你一样,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让丫环们抱去哄他们睡吧,我们说会话。”周永连忙喊进两个丫环。把两个小家伙抱了出去。 “来,我们一起躺在床上说说话,就在一起睡吧。”说着不由分说把李琼、杨娟拉到床上来。 周永让杨林躺好,又拉着李琼躺在他身边,为了打开尴尬的局面,周永一边搂着一个,轻声问道“想我吗?” 好半天。李琼才小声说“想。” “你呢?想我吗?”他又小声问杨娟。 杨娟也等了一会,才小声说“我怎么不想呢?你一走一年多,我天天想你。” 周永把她们一人亲了一下,又说道“杨娟,你好象瘦了,天天没吃饭吗?” “不会呀,我怎么会瘦呢?我天天吃好的。应该是长胖了吧?”杨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地说道。 “还说没瘦,你看你的小屁鼓,比原来小多了。”周永忍住笑,慢慢说道。 “瞎说。”杨娟不理他了,侧过身子用背对着周永。 周永调过头来,缓缓地亲起李琼来。周永侧着身子,动作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全身。李琼开始还强忍着不出声,就让他亲着,可是过了一会,就不由自主的啊啊起来,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连忙说道“还是让杨娟陪你吧。” “那好吧,你先睡会。”周永亲了亲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嗯。”李琼乖乖地说道,侧过身子不做声了。 这时杨娟已经被她娘发出的声音弄得浑身发软,神志都快有些迷糊了。当周永把她抱住的时候,她已经乖得象一只小猫,整个身子贴了过来,紧紧地偎依在他的怀里。 她感到那双大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轻轻抚摸着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轻声呻吟着,听凭那双大手的肆意蹂躏,那双大手所到之处,都会撩起一阵阵的欲火。 忽然,有一个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接着就是暴风雨来临了。是那么的迅猛,那么的有力,那一阵又一阵的撞击,让她象是飘到了半天云中。 她无所顾及地大声喊叫着,发出人类最原始的声音,两只手乱抓乱舞,不知道她究竟想抓住什么。 李琼连忙伸出手,把她的手拉在手中,想让她安静一些。可是这并没有效果,只要那撞击声音不停,她也不会安静下来。 夜风轻轻地吹在窗格上,羞涩地转过身去,然而却又难以抵挡这春色的诱惑,不断地回头张望。明亮的油灯摇曳着。映照着墙上晃动的人影,整个房间充满着春天的气息。 “娘……”杨娟突然大喊一声,浑身象抽筋一样,身体紧绷着,然后连续抖动了一阵,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释放出她身上最后的一丝气力,然后象一根棉条一样,软软的身在周永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周永也停了下来,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虽然还是春天,却是满身香汗淋漓,汗水已然打湿了她的后背,周永扯过被子捂好,让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到杨娟睡了,周永把她轻放在身边,又搂过李琼,亲了起来。他的手缓缓伸到李琼的身上,抚摸着她高耸的山峰,只觉触手柔软,又颇富弹性,便如花季少女一般,却比花季少女的胸部丰满了许多,在这个世界,周永还未曾见过如此诱人的山峰,不由上下其手,随意地抚摸起来。 “你对她真是体贴入微,还让她睡着了。我们轻一点,别吵醒她,好吗?”李琼软绵绵地倚靠在他的怀中,娇弱无力,脸色红润,显是经过了强烈的兴奋刺激。 “好的。”周永亲了亲李琼,小声说道。望着她那美丽的容貌,比之天上仙子,似乎还要胜上几分。浑身肌肤雪白丰莹,酥胸高耸,那嫣红蓓蕾正在轻轻地颤抖,等人采摘。娇躯修长丰满,却更充满了成熟女性的性感魅力,令人无法抵挡她那极强的诱惑。 周永把李琼轻轻地侧过身去,然后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亲着她的耳根,慢慢地在她身上探索着。这绝色美人,竟是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而且更是媚到了骨子里,让周永心中的烈火更是熊熊地燃烧起来。 李琼已经在女儿的喊声中煎熬了半天了,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迷迷茫茫地看着周永,赤裸娇躯不安地颤抖着,一股强烈的媚意自她身上涌出,她回过头来,亲了亲周永,小声说道“进来吧,轻点。” 开始布局 开始布局 魏郡是冀州最南端的一个郡,紧靠着黄河,同时也是人口密集、经济繁荣的一个郡。她的首府邺县乃是冀州的一个重镇,是一个非常繁华的都市。从魏郡渡过黄河就是衮州、司州,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大多在邺城停留。 费鸿和梁鸣在人群中侧身而过,听到街上商人的叫卖、吆喝之声,只是轻轻地笑笑,两只眼睛却职业性地四处转悠,眼珠子也是滴溜溜地乱转。不一会,他们来到一家酒店门前,费鸿抬头看了看那“魏郡美酒”的幌子,对梁鸣点了点头。 “就是这儿了。” 两个人一走进酒店,酒保就迎了上来。面对酒保的热情笑脸,费鸿、梁鸣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费鸿摆摆手,径直朝一个靠窗口的位子走去。这个是他们这一行的规距,靠门窗坐着,便于逃跑。 “倒杯水吧,我们先等个人。” 见他们两人没有要酒要菜,那酒保不高兴地走了。费鸿也没有跟他计较,刚刚回过头来,就发现窗口外面。一个熟悉的眼神正在瞄着他们。四目相对,相视一笑,费鸿摆了摆头,那个人便朝着酒店走来。 “恭喜两位,你们可是走了鸿运啊,这才几日不见,你们两位就成了幽州官军的司马大人了。我说。是不是你们家袓坟冒青烟了?要不要我给你们来一个叩拜大礼?” “呵呵……吴丰兄弟,这就叫时来运转,运气来了门板也挡不住。说来也是巧了,让我们碰到了周永大人。不过,我们兄弟有了前程,也没有忘记你们啊,我这不是给你们带信,让你们来了吗?” 那个被称作吴丰的人是个身材矮小的精瘦汉子,大约三十岁左右,白净的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看起来象个文士。可谁能知道,这就是有名的大盗吴丰无影手!魏郡太守韩馥正悬赏十万钱抓他呢。 “哦……”吴丰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把费鸿、梁鸣看了一眼,两只眼睛贼溜溜地转了几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如今你们是官,我可是贼,你们该不是想拿我去邀功吧?” “瞧你说得什么话!就是要拿你,也归冀州和魏郡管辖,关我们幽州官军屁事!”费鸿不屑地瞪了吴丰一眼,没有她所地说道“亏得我们兄弟俩一片好心,大老远地从幽州跑来找你,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呵呵……笑话、笑话,兄弟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说个笑话。”吴丰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稍微停顿片刻,这才淡淡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想让我也跟着你们当官军? 费鸿看了看吴丰,端起水杯吃了一口水,慢慢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有了出头之日,总想着道上的兄弟们,希望大家一起混个前程。所以我们才给你带信,让你来跟着我们干。” “呵呵……”吴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笑话嘛,我这赫赫有名的大盗,一眨眼,就变成官军了?连我自己也不习惯啊。” “呵呵……”费鸿也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说起来,我现在是幽州官军的司马大人了,那街上走的官兵,最多也不过是个百人将。可是我就是看到那些小兵,也还是慎得慌。” “哈哈哈……” 三个人大笑起来,既是开心,也是自嘲。一个强盗,哪怕他就是当上了官兵,藏在他心底里的恐惧,还是会时时提醒他,自己曾经是个贼。 “让我来当官兵,要是让你们将军大人知道了,不会责罚你们吧?”吴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呵呵……你多心了,将军大人放手让我们招兵,我们还专门招收道上的兄弟。”费鸿微微笑着,郑重地说道。 “啊……”这下轮到吴丰大吃一惊了,他抬起头,看了看费鸿、梁鸣。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凭他的经验,这费鸿、梁鸣并没有骗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我还真不明白。别的官府招兵,就招青壮男丁。可你们幽州官军,为何还要招道上的兄弟?”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军队中有一个兵种,叫着斥侯,也就是探子、细作,专门刺探敌人的消息。我们大人让我们招募道上的兄弟,就是为了专门干这个的,明白了吗?”费鸿并没有向吴丰交底,而是笼统地告诉他自己扫斥侯。 “啊……这个将军大人还真是有心啊。”吴丰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斥侯是干什么的,其他的队伍,都是挑选一些精明的士兵充当斥侯,可这位大人倒是省事,竟然想到去招募道上的兄弟。 “怎么样,干不干?”费鸿也懒得更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如果我跟你们干,给我个什么官?”吴丰也不含糊。开始跟费鸿讨价还价。 “呵呵……只能先让你干个百人将,等你立了功,再行封赏。”费鸿早就想好了方案,郑重地说道。 吴丰犹豫了一会,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好,我跟你们干,这一行我也干烦了。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有几个徒弟,功夫都还不错,能不能让我带着一起去?” “这个没有问题。”费鸿点了点头,对吴丰说道“我们准备让你到洛阳去开一家客栈,专门打探皇上和大臣们的消息,你带上几个得力且忠心的徒弟,正好用得上。” “啊……还要打探皇上的消息?”吴丰可是吓了一大跳,他平常也就是偷盗些金银、珠宝,可不敢跟皇帝作对。“两位兄弟,你们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瞧你那点出息!只是让你打探皇上的消息,又不是让你干坏事,至于吓成那样吗?眼下哪个大人不想着结交朝廷大臣,讨皇上喜欢呢?我们将军大人只是想了解皇上和大臣们的喜恶,你们有什么可怕的?”费鸿不屑地看了吴丰一眼。愤愤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干了。”吴丰这才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既当了官军,又能开客栈赚钱,这样的好事我要是不干,那就是个傻子。” …… 这天上午,张世平、苏双带着涿郡城里最大的绢帛店老板汪宫一起来到幽州刺史府。从辽东郡来到广阳郡,张世平、苏双就按照周永的指示,到涿郡请来了汪宫,约好今天来见周永。 “见过将军大人。”张世平、苏双、汪宫三个人一走进大堂,恭敬地向周永施了叩见大礼。汪宫是一次见周永,既紧张又兴奋,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起来吧。”周永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都坐着说话。”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周永就拍了拍手,有几个亲兵就从后堂出来,每个人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玻璃、火柴、书籍三样商品。 “三位先生,你们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周永笑着挥了挥手,让几个亲兵把盘子放在他们面前,让他们好生欣赏。 三个人立即站了起来,仔细观赏这几样商品。他们虽然走南闯北,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然而当他们看到这些商品时,依然目瞪口呆。特别是亲兵示范火柴的时候,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每个人亲自划过一根火柴,脸上却一片茫然。 “将军大人,这是些什么宝贝?”苏双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 “呵呵……这些确实是宝贝。”周永走了过来,向他们一一介绍道“这是玻璃做的酒杯、水杯和镜子,这是火柴,这是书籍。” 这个时代的酒杯、水杯差不多都是陶瓷烧的,也有些铜铸的,而镜子几乎都是铜镜。根本没有火柴,书籍也是绵帛抄写的或者是竹片刻的,哪里见过这油印的纸书? “将军大人,你的宝贝可真多啊。”汪宫以为周永只是让他们欣赏欣赏的,不由得感慨地叹道。 “呵呵……你们说说,这些宝贝能值多少钱?”周永看了看他们三位,成心逗逗他们。 汪宫的脸上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他立即意识到,将军大人肯定是缺钱了,要变卖自己和珍宝,看来自己要出血了,便朝周永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的这些珍宝确实是无价之宝,恐怕没有人买得起啊。” “哦……你们也认为这是无价之宝?”周永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汪宫的意思,便拿起了几本书。“汪宫先生,这些书籍都是儒家经典,全套的儒学十三经,你说,这一套值多少钱?” 汪宫犹豫了,这将军大人看来真的想让自己掏钱卖下这些书。他也拿起几本书翻了翻,心中甚是喜欢,这确实是好东西。既然将军大人开了口,自己总要出点血的,他咬了咬牙“将军大人,这些书确实漂亮,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印的。如果将军大人真的要卖,每本书我出一百万钱,总共出一千三百万买下这套书,如何?” “呵呵……那我真要发财了。”看到汪宫紧张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继续逗他“汪宫先生,你要多少套呢?” “啊……”汪宫差点没晕过去,赶紧问道“将军大人有很多套吗?” “不瞒你们,这些宝贝,你们要多少,我有多少。”周永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汪宫先生误会了,我今天找你们来,并不是要把这些宝贝卖给你们,而是想请你们把这些宝贝卖向全国。” “原来是这样啊。”汪宫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拿起书翻了一会。抬起头来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这套书够多,每本书卖一万钱,一套书卖十三万钱,还是好卖的。” 这个时代的书籍是相当稀少的,只有极少数的士族家族才有几本绵书和竹书,往往成为这些大家族的传家之宝。象这种印刷精美的纸书,只要一面市,肯定会成为抢手货。 “这套书不仅够多,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书籍,但是暂时只卖这一套书。汪宫先生,我以每一本一千钱,全套书一万三千钱的价格卖给你,由你独家经营。向全国贩卖,你觉得怎么样?” “哦……”汪宫是做生意的行家,当然看得到这其中的商机,特别是独家经营,这生意更是有保障,脸上立即露出笑容,连忙说道“多谢将军大人抬举,这生意我做了。” “很好!”周永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对张世平、苏双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卖玻璃、一个卖火柴,如何?” “遵命!”张世平、苏双把自己看着是周永的下属,立即答应下来。 “有一点你们要注意,就是在交易的时候,你们要么收取粮食和绵帛,要么收取金银和珠宝,绝对不能收取铜钱。”这些铜钱都是皇上铸的,汉灵帝刘宏一死,董卓就开始私自铸钱,货币大大地贬值,要那些铜钱确实是没用。 “可是将军大人,要把那些粮食动到幽州来,该要增加多少运费啊。”汪宫到底是个商人,马上就想到了成本问题。 “这有何难?近一点的地方,你们就运粮食和绵帛回来,远一点的地方,你们就运金银、珠宝回来。”周永笑了笑,继续说道“至于销售的办法,我希望你们实行代理制。”周永早就想好了,要让他们实行现代销售模式“你们每个人就是一种商品的全国总代理,然后你们在每个州招募一个州代理,州代理再在各郡招募一个郡代理,郡代理再在各县招募一个县代理,由县代理销售给客户。” 按照周永的办法,这样每个县就有三种商品的代理商,如果他们经营的好,就会成为当地的富户。周永的目的就是要培养一批工商业者,带动工商业的发展,使他们成为新兴的资产阶级,以逐步发展资本主义和市场经济。 不管是张世平、苏双,还是汪宫,虽然他们的生意都做的挺大,可是他们都是一手买,一手卖,根本就没有想过应该如何在全国销售,只到周永这么一说,三个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御史会议 御史会议 秋雨连绵,雨丝飘洒在行人的脸上。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森林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 在通往广阳城的官道上,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正在往广阳城里走着。泥泞的官道被这些马蹄践踏的更加不堪,他们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以免溅起的泥巴摔到他们自己的身上。 这些人全部骑着马,为首的就是广阳郡的大地主刘灿,跟在他身后的。除了他的门客肖越,就是他的儿子们及其家丁,他们正要赶往广阳,参加广阳的监察御史会议。“肖越先生。你说说看,将军大人为什么要把监察御史会议放在了秋天召开?” “我也说不准确,大概是想借着今年丰收的喜悦,来冲淡一下乡绅们对广阳太守江立的抱怨吧。”肖越想了想,谨慎地回答。 “说到丰收,今年那些黄巾军俘虏们倒是收获不小,估计他们明年也不会缺粮。”刘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似乎有有些遗憾地说道“那个将军大人还真是有办法。硬是让一百多万黄巾军俘虏种出了粮食。” “老爷说得对,粮食问题恐怕难不到他们了。”肖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将军大人的屯田兵在各郡都获得了丰收,以至于幽州的粮食价格开始下降。” “不得不承认,这个将军大人非常强势。对外,他打得乌桓人、鲜卑人躲得远远的,自平定上谷、代郡叛乱以来还几乎没有来侵扰过。对内,他强行分解了士族、豪门,变成了一家家的小地主,可没有一家士族、豪门跳出来闹事,就连皇上、大臣们也没说什么。”刘灿摇了摇头,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老爷,恐怕远远不止这些,我听说玄菟、乐浪、辽东属国、上谷、代郡等地,将军大人的屯田兵不仅剿灭了当地的胡人、蛮夷,而且还占有了他们的女人和财产,那些汉蛮、汉胡混血小孩都已经生了出来。我想要不了几年,这幽州恐怕要成为汉胡、汉蛮混血儿的天下。” 说到这里,肖越不由得笑了起来。幽州本来就有不少的汉胡、汉蛮的混血儿,而且这些混血儿长得非常健壮、也很好看。象这样的混血,对于大汉民族来说,未尝不是好事。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着。快走到广阳城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批批的流民,一个个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的,正从南边朝广阳城而来。刘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今年全国并没有遭受大的灾害,怎么还有这么多流民?” 肖越的眼睛扫过那些流民,回头对刘灿说道“自今年三、四月份起,冀州的张燕、北州的郭太、青州的管亥,趁着幽州、凉州胡人、蛮夷叛乱,又打起黄巾军的大旗,分别号称黑山军、白波军、青州军,他们攻击官府。抢劫百姓,致使民不聊生,四下逃亡。眼见得幽州安定,粮食富裕,他们不逃往幽州,又能到哪里去呢?” “唉……这大汉天下也不知怎么啦,何来这么多的内扰外患!”刘灿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怪不得皇上和大臣们由着这位将军大人弄些新花样,原来他们是顾不得幽州啊!” “岂只是顾不得幽州啊,我看只要幽州不造反,按时向朝廷交纳税赋,皇上和大臣们才懒得管将军大人在幽州干什么!”肖越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老爷,你知道吗?那冀州的黑山军首领张燕,危害冀州各郡,朝廷无力征剿,不得不答应张燕的要求,封了他个平难中郎将。” “天啊,连贼寇都封了将军!这还有王法吗?”这世界越来越疯狂了,连刘灿也觉得有些恐惧“我算是看出来了。现在这世道,谁手里有刀枪,谁就是大爷。” “老爷说得一点也不差,我想这将军大人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他一到幽州就分解了幽州的豪门大户,就是要瓦解幽州的反对势力。你看看现在的幽州,还有哪一家豪门养得起超过一百个的家丁?”说到这里,肖越不禁有些佩服起将军大人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弄这么多监察御史呢?还要我们监督郡、县官吏,给他们投信任标,这不是给他自己找麻烦吗?”刘灿看了看肖越,不解地问道。 “幽州刺史的职责就是监督幽州郡、县官吏。而他一个人如何能监督的过来?所以他便让乡绅们来替他监督,而且还不花一分钱!”肖越诡异的一笑,接着说道“老爷,我最近听说。广阳城里的几个工商大户也在四处活动,他们也想竞选御史大夫,并且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嗯……”刘灿的脸色立即变得非常难看,他回头看了看肖越。愤愤地说道“自古以来,圣人就将天下人分为士、农、工、商,这商人乃是末流之辈,纵然将军大人抬举了他们,我不相信乡绅们回选举一个商人来当御史大夫。” “老爷,你千万不可大意。那些商人住在城里,对官府比较清楚,而且他们为人精明、狡诈,极能收买人心。他们销售的又都是火柴、玻璃、纸书、报纸这些独有商品,因此,那些乡绅们多与他们交好。”肖越到底年青些,对这些新生事物非常敏感。 “唉……真是世风不古啊!”刘灿长叹一声,苦着脸说道“他们就是选举了商人,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连贼寇都能被朝廷封了将军,这商人要当个御史大夫,又有多大的错呢?” “老爷也不用气馁。他们当不当得上还不知道呢。不过老爷,我倒是觉得你们也应该搬到城里来,乡里有土地、城里有商铺,比那些商户们还强!”肖越也看到了城里的优势,鼓励着刘灿。 “你说得的道理!”刘灿重重地点了点头。 …… 广阳御史会议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场地里按时召开了,议程非常简单,会期一天,上午通过广阳御史会议程、参加竞选的御史开展竞选活动、选举广阳御史大夫。下午广阳郡、县官吏作述职报告、御史们对官吏们投信任票。 由于这是广阳郡的御史会议,周永并没有到现场来,倒是幽州其他郡的郡丞和御史代表来了不少。因为广阳是一个召开御史会议,他们是来观摩的。当然,广阳郡的太守江立和各县的县令都在坐,只不过他们都坐在旁边。 会议由广阳郡丞主持,由于大家事先已经得到了御史会议程,因此很简单的就通过了。 御史大夫竞选开始之后,刘灿和卢杰先后作了竞选发言。他们准备的倒是非常充分,讲演稿肯定是找人代笔的,不过两个人也有些学问,不断的引经据典,赢得了满场的喝彩。 然而,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广阳城中代理火柴的陈因、代理玻璃的刘间、代理书籍的张怀、代理报纸的李部先后跳出来竞选御史大夫。相比刘灿、卢杰而言,他们的发言更加生动、活泼、幽默、风趣,获得了乡绅们的好评。 这四个人本来就是广阳的工商大户,各人都有自己的产业,在代理这些独家商品之后,他们的知名度也随着这些商品走进德家万户,他们的名字也家喻户晓,而这些有钱人只要有了参政的机会,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形势有些不妙啊,这几个做生意的嘴巴非常厉害,逗得大家笑呵呵的,我们恐怕不是对手啊。”刘灿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一时之间,一点信心也没有了,对着旁边的肖越嘀咕道。 “老爷,你别担心,他们只是凑热闹而已,我想他们选不上。”肖越的观察细致的多,他已经看出了那些乡绅们对几个商人似乎并不感冒“不过老爷,你得赶紧跟乡绅们打个招呼,联络联络感情。” “有道理。”刘灿点了点头,在投票开始之前,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刘灿都笑眯眯地向这些乡绅们打着招呼,一扫往日的古板。站在旁边的肖越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跟着刘灿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到过刘灿笑的这么多。 扶余王子 一轮选举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选票非常分散,六个参选的御史没有一个人过半数。按照御史会议程,由全体御史再次投票,从得票最多的两名御史中选举一人担任御史大夫。 尽管那些工商大户们卖力的竞选,可是他们四人一个也没有进入前两名。不得不说,那些乡绅们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工商业者,他们也许欣赏你、喜欢你,可是在关健时刻,他们并不会支持你。 不过,刘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沮丧,因为得票一的是卢杰,他与卢杰差了十几票呢。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那里,连话也懒得说,更不要说去与乡绅们打招呼了。 “老爷,马上就要二轮投票了,卢杰到处在找恭作揖,你也赶快起来去活动活动。”肖越见刘灿泄了气,他可比刘灿还要着急,连忙激将刘灿。“你就是输。也要输得少一点,不然面子太难看了啊。” 这一招果然管用,刘灿一看卢杰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连忙站了起来,开始挨个地与乡绅们说话,拜托大家支持。他甚至找到那几个商人。也不管人家的商人身份了,与他们热烈地攀谈起来。 “恭喜、恭喜。”一连串的恭喜声中,刘灿不禁有些醉了,虽然他今天滴酒未沾,可是他却有了晕乎乎的感觉。只是当卢杰过来身他祝贺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连忙说道“谢谢,谢谢大家!” 下午的时候,广阳御史会议就由刘灿主持了。此时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这才感觉到这御史大夫所承担的职责、荣誉之重。这个官职不是皇上任命的,却比皇上任命的还要珍贵,这是乡绅们的信任,六年之内,也只有乡绅们才能罢免他。 坐在主席台上。刘灿才感到这份神圣,他认真地听着广阳郡太守江立、各县的县令们先后在做述职报告,心中却早已经没有了对江立的那份怨恨。他甚至觉得,这江立其实也挺好的,要是赶走了他,谁知道皇上再派个什么样的来? 在发选票的时候,他把肖越叫到了跟前,小声吩咐道“告诉我们联络的乡绅们,这江立大人还不错,让他们投信任票吧。” 聪明的肖越马上就理解了刘灿的心情,一个失落的人,他总是以怨恨地眼光看世界,而一个成功的人,他总是以包容的心态去对待这个社会。肖越点点头,恭敬地说道“遵命,御史大夫大人。” 投票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广阳太守江立以高票获得乡绅们的信任。而广阳郡管辖的五个县令,有一个是高票获得信任,有两个勉强过了半数,还有两个没有过半数。 那两个没有过半数的县令当场就向江立上交了县令大印,随即交上了一份辞呈,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会场。看样子,他们对自己的政绩还是很清楚的,早就做好了准备。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看到那两个县令孤独的背影,一时之间,刘灿也动了侧隐之心。说实话,他并不了解那两个县令,都是听那两个县的乡绅们说得,想想那两个县令和江立一样,都是黄巾之乱以后皇上派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又能有多大的错? “以后的县令们不好当了啊。”肖越就在刘灿的身旁,他也有些伤感地说道“每年来这么一次信任投票,那些县令们还真不敢再干什么坏事了。” 幽州虽然获得了丰收,可是局势却不平静。由于周永实行的是优先安定内部的战略,除了乐浪郡之外,幽州境内的胡人、蛮夷基本上已经被清理干净。正是因为周永的这种清洗,也使得那些胡人、蛮夷逃到了境外,成为了破坏幽州稳定的重要因素。 由于幽州骑兵的强大存在,使得那些胡人、蛮夷不敢有大规模的侵扰。可是随着冬季的来临,当大雪覆盖了北国的时候,那些小股小股的抢劫便在边境上不断地上演。特别是那些被赶出幽州的胡人、蛮夷。他们熟悉地形,仇视汉人,对汉人进行疯狂的报复。 本来,周永准备在丰收之后,利用冬季闲季,集中兵力解决乐浪郡的蛮夷问题,可是胡人、蛮夷的四处抢劫、杀人,打乱了周永的全盘计划。由于幽州特殊的地理位置,漫长的边境线上到处都是豺狼,周永不得不分兵把守,穷于应付。 就在周永焦头烂额的时候,关羽、张飞从辽东送回来一条消息,说鲜卑人、高句丽人攻打玄菟郡北方的扶余国,扶余人派遣的使者途经辽东,准备到朝廷去求援,不日就要经过广阳北上。 对于这条情报,周永并没有引起重视。之前他已经听张世平、苏双介绍过,扶余人离玄菟郡还有一千多里,中间还隔着鲜卑人、高句丽人。现在的幽州已经让他费尽了心机,哪有闲心去管远在天边的扶余人。 “他们愿意向朝廷求救,那就让他们去吧。省得我操心。” 周永将情报丢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可不象公孙瓒一样,喜欢拦截胡人、蛮夷的使者。现在朝廷更是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精力来兼顾这些远处的胡人、蛮夷,他们去也是白去。 转眼间到了二年的三月,从洛阳传回的情报中得知,江夏郡的兵士赵慈聚众造反,杀死了南阳郡太守秦颉。看到这个情报,周永竟然有些伤感,毕竟他们一起在南阳攻打过黄巾军。 从洛阳传回的二个情报就是扶余人使者到洛阳后,虽然得到了汉灵帝刘宏的接见,可是对于他们的求救却无能为力。除了口头上、道义上的支持,他们什么也没有得到,不得不离开了洛阳。 这天,突然有亲兵向周永报告,说是扶余人使者求见。原来那批扶余人在洛阳一无所获,返回扶余的途中,路经幽州,想见一见将军大人,准备在周永这里碰碰运气。 “让他等着吧,有时间见说。” 现在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那些乌桓人、鲜卑人又去放牧他们的牛羊去了,边境上的抢劫少了许多,幽州的安全形势也大有好转。身上的压力轻了,现在扶余人来求见,周永还真想听一听他们究竟怎么啦,说不定将来还有用得着扶余人的地方。 对于扶余人,周永还真没有什么认识,仅仅只是听张世平、苏双说过扶余人的马种。他立即下令寻找扶余人的资料,经过书吏们一天的忙碌,他终于了解了扶余人的现状。 扶余人是大汉北部的一个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的民族,位于松花江流域中心,夫余在玄菟郡之北千余里,南与高句丽、东与挹娄、西与鲜卑接,北有弱水。方圆二千里。六十万人口。 汉初,扶余人建扶余国,臣服于汉。汉武帝曾授与夫余王印绶,将扶余国划归玄菟郡管辖,连年遣使奉贡。扶余人农业和畜牧业都比较发达,谷物丰盛,余粮颇多,所以夫余人的性格都很温厚。 随着汉人朝廷的衰弱,鲜卑人、高句丽人逐渐强大,不断地吞食玄菟郡,致使扶余人不断的往北迁徙,玄菟郡也越来越小,以至于鲜卑人、高句丽人从中间隔开了玄菟郡和扶余人。后来扶余国臣服于高句丽人,渐渐地断绝了与汉人朝廷的来往。 看完扶余人的资料,周永对这个民族发生了兴趣。以农、畜为主,且性格温和,与汉人类似。他们在鲜卑人、高句丽人的北边,如果能得到这个民族的帮助,极有利于将来自己征服鲜卑人、高句丽人。 一直让扶余人等了三天,周永才在刺史府接见了扶余国的使者。陪同周永接见的,是周永的几位军师和将领。 根据扶余人的介绍。扶余国的使者就是扶余国的九王子,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长得倒也有几分英俊,确实不象乌桓人、鲜卑人那些游牧民族那么粗犷,很象是中原地区的读书人,而且还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还取了个汉人名字叫着高杰。一番礼仪过后。扶余王子说到了正题 “将军大人,我扶余国世代臣服于大汉朝廷,连年遣使奉贡,实为大汉朝廷之藩国。只是由于鲜卑人、高句人的阻隔,扶余国已经多年没有朝贡。如今高句丽人、鲜卑人相继攻打扶余,企图灭亡我扶余国。故父王遣我等到大汉朝廷求救。殊不料大汉内乱不已,无力救援。我等途经幽州。唯见幽州兵强马壮、百姓安宁,故有心请示将军大人救援扶余。如将军大人发兵救得扶余,扶余国愿意臣服于将军大人。” 周永并没有为之所动,这些弱小民族一直都在臣服与反叛中循环,熟悉历史的周永当然不会为他所惑。他淡淡地笑了笑,继续问道“你们扶余国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与鲜卑人、高句丽人的战事如何?” 扶余王子似乎不愿意提及这伤心之事,犹豫了一会,眼睛里已经浸出了眼泪,几乎是带着口腔说道“自去年夏,父王病重,高句丽人趁机入侵,发兵五万攻打扶余,父王命大王子率兵二万迎敌,却不料兵败被杀,父王又命二王子率兵迎战,再次兵败,只得后退五百里,依娄山据守,大片河山让于高句丽。入冬,鲜卑人大举入侵,出兵三万攻打扶余,父王命三王子领兵拒敌,还是兵败,不得不退入鸡公山。父王一面弃王城北迁,以避其锋,一面命我来中原求救。我已出来数月,实不知扶余近况如何。” “原来是这样!”周永点了点头,大致知道了扶余的态势。“你们扶余人现在有多少人口?多少军队?” “我们扶余国有八万多户。六十多万人口,平常只有三万多军队。自高句丽人、鲜卑人入侵之后,已经征集六万多军队。然而几战皆败,损失过半。国中青壮男子皆已征集,伤亡惨重,如无外援,恐扶余亡国亡种矣。” 说到这里,扶余王子已经哭出了声。这就是弱小民族的悲哀,强盛的时候目中无人,到处惹是生非,不可一世。想那扶余人,也是先后几次反叛朝廷,与朝廷刀兵相见。只不过他们失败的也快,臣服的也快。一打败仗就进贡赎罪。而他们衰弱的时候一触就溃,却经受不住一点打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亡种亡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那么,你想我们怎么帮你们呢?”周永并没有在意他的哭声,这世界上每天都在打仗、杀人,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就是自然法则。 “高句丽人、鲜卑人之所以放心地攻打扶余国,就是因为去年将军大人专心清理内部,使提高句丽人、鲜卑人抽出兵力来攻打扶余。将军大人只须出兵攻打高句丽、鲜卑人,他们肯定就回从扶余撤兵。” 就象周永想得那样,扶余王子果然提出来要周永出兵攻打高句丽人、鲜卑人,这恰恰是周永目前不会干的。拼得将士们的性命,仅仅换回来你们一句没有任何意义的臣服,打死周永也不干这种傻事。 “王子殿下,你的要求恐怕我们不能照办。没有皇上的命令,我们是不敢轻易对外开战的。” 既然你已经求了皇上,那就听皇上的好了。自去年入冬以来,幽州各郡已经给皇上写了无数的奏,到处都是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三韩人入侵,在皇上的眼里,幽州似乎已经自身难保,哪里有精力去管扶余国? “将军大人,难道你眼睁睁地看着扶余灭国吗?”眼看着求救无望,扶余王子不由得哭了起来,连跟在他身边的那个老者也跟着号啕大哭。 然而周永却不动身色,看着他们哭泣。 扶余王子哭了一会,见周永和他的军师、将领们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心 霹雳炸弹 此时的广阳郡已经进入春天,太阳照射在地面上,人们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意,空中飘着一片片淡淡的云彩,微风轻轻地吹着,所有的树木都已经开始发芽,一朵朵色彩斑斓的野花在田野里争相开放。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就在广阳郡城外的小河旁边,这就是茹明、茹亮选择的临时靶场。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河边有一块长长的坡地,是进行训练的理想之地。 一队骑兵从远处走来,马蹄踏着野花,蝴蝶在四处翻飞。今天来现场观摩的,除了周永的几个主要军师和经过挑选的几个将领,还有两个特殊的客人,那就是扶余王子和他的老师。因为这是一次秘密试验,所以周围地区没有人家。 周永摆摆手,几个亲兵把扶余王子和他的老师带走了,周永便和将领、军师们在河边坐了下来。他清发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河边会议“各位军师、各位将领,根据扶余王子的邀请。我决定派兵救援扶余国。不管怎么说,有这么个扶余国的存在,就等于在我们的敌人的背后插着一把刀,可以时刻威协敌人。” 周永停了停,继续说道“扶余人居住的地方,是在白山黑水之间,土地肥沃。盛产粮食。因此,我们要把扶余国变成我们自己的扶余国,把扶余变成我们的粮仓。我们必须征服扶余人,并以扶余人为基础,征服北部的其他民族。” 周永回过头来,看了看各位军师和将领,对大家说道“这次救援扶余,我准备以潘凤、俞涉为主将,以蒯良、蒯越为军师,以张颌、高览、黄忠、魏延、为副将,带领六万冀州郡兵、三万南阳郡兵、三万濮阳郡兵,组成十二万军队救援扶余、征服扶余。你们要以战养战,明白吗?” “遵命!”所有点到了名的将领站了出来,齐声回答。 由于剿灭了上谷、代郡的乌桓、鲜卑。得到了大量的战马,一年多以来,这些郡兵们一直都在进行骑兵训练,也参加过剿灭幽州内部乌桓人、鲜卑人的战斗。现在,应扶余王子的邀请,周永准备派十二万军队进入扶余,可是他们毕竟没有参加过大规模的战斗,他不得不把这个秘密武器拿出来了。 “为了提高郡兵们的战斗力,我准备为他们配备最新式的骑兵军刀和神臂强弩。新式军刀是一种流线形的斜锋马战长刀,刀背宽厚,刀刃锋利,刀锋窄长,更主要的是用现代工艺打造的,能够斩断其他刀剑。而神臂强弩可是用最好的钢材打造的,射得又远又准,特别适合马上射击。另外,就是你们马上就要看到了武器,它叫着霹雳炸弹,这可是超越时代的武器。在这威力无比的霹雳炸弹面前,这天下没有打不垮的阵形、攻不破的城墙、战不胜的敌人!” 周永摆了摆手,几个亲兵拿出一卷绵帛,在大家的面前徐徐展开,原来是一幅地图。这是周永根据自己的记忆和扶余王子的描述画的,并不十分准确,不过大概位置还是正确的。 “你们看,这就是幽州,在幽州的北面,有乌桓、鲜卑、高句丽三只豺狼。而在这三只豺狼的北面,就是扶余、挹娄等部族,再往北,都是些弱小部落。你们到扶余以后,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打退高句丽、鲜卑之后,接下来就是征服扶余、挹娄、沃沮。你们的主要方向就是往东一直到东海边上,往北一直到黑水河?黑龙江?边。” “将军大人。”听到这里,蒯良突然走了过来,他指着地图说道“这块地有好几个幽州的地盘大,仅仅靠我们十二万骑兵,就是征服下来,又何以守住?” “蒯良先生说得是。”周永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吗?去年冀州、并州、青州黄巾复叛,凉放羌人叛乱,荆州、益州、扬州、交州都有叛乱。百姓收成不好,流民遍地,饿殍遍野,仅仅逃到幽州的百姓就有三十多万。等你们站稳脚跟之后,我就派遣军队把这三十多万流民送来,并要让他们扎根于此。你们要让所有的胡人、蛮夷臣服在你们的脚下,把他们变成你们的奴隶。记住,我要的不仅仅只是征服,而是彻底的占有。” “将军大人,玄菟郡离扶余国一千多里,我们往来多有不便。为什么不打开一条通道,既连结了玄菟与扶余,又隔开了高句丽与鲜卑,如何?”蒯良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是我们的下一步战略,关羽、张飞现在辽东,由他们负责打通和保护这条通道。”周永笑了笑,继续说道“同时我们还有另一条通道,据关羽、张飞送回来的消息,他们组织的水军已经初具近海航海能力。下一步我们将进兵乐浪郡,彻底解决乐浪郡内的蛮夷。然而将海上水军移师乐浪郡。等你们打到海边,我们的水师就可以从水路到达。” “呵呵……将军大人,我明白了。如此以来,高句丽人就在我们的包围圈中,随时都可以动手了。”蒯良看着地图,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将军大人,试验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开始了。”就在这时,茹明跑了过来,大声报告。 “那好,我们开始吧。”周永挥挥手,大声说道。 茹明、茹亮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来到了河滩边上。这时,几个亲兵把扶余王子和他的老师也带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河滩边上,放着一个个黑乎乎的铁疙瘩,田丰向茹明问道。 “这是霹雳炸弹。”茹明用手指着霹雳炸弹,笑了笑说道。 “霹雳炸弹?”好奇的田丰走上前来,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霹雳炸弹。只见这霹雳炸弹圆圆的,还留着一根长长的木柄尾巴。不免有些失望地说道“还没有石头大嘛,能有多大的威力?” “呵呵……待会你就知道了。”茹明已经试验过了,他当然知道这霹雳炸弹的威力。不过他并没有说破,他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为做这霹雳炸弹,已经炸死了好几百鲜卑人,就是到现在,胆大如茹明者,也轻易不敢靠近这霹雳炸弹。 扶余王子和他的老师也不知道将军大人请他们来干什么,眼看着来了这么多军师和将领,他们也只好跟着走。当他们看着那些黑乎乎的铁疙瘩的时候,扶余王子笑了笑,对他的老师说道“就这么个铁疙瘩,又能砸死几个人?” 扶余王子的老师就是那个老者,据说还在中原读过书,是扶余国王专门为九王子请的老师,他也取了个汉人名字叫着李林。他深知。将军大人让他们来,决不是让他们看几个黑铁疙瘩的。他摇了摇头,对扶余王子说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等着吧。”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等大家安静下来,周永淡淡地笑了笑,吩咐茹明开始试验。“开始吧。” 茹明笑着点了点头,向一个旗号兵摆了摆手,那个旗号兵立即竖起了一杆红旗。这是开始试验的信号,山头上立即安静下来。 “咩……” “咩……” “咩……” 突然,在前面的山谷里,走出一群山羊,它们同往常一样,慢慢地在山谷里搜寻着刚刚发芽的青草,丝毫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没有一个牧羊人跟在后面,它们彻底的自由了,有的羊甚至互相顶起了羊角。 “投弹手,准备投弹!” 茹明举起手中的小红旗,大声叫了起来。听到茹明的命令,立即跑上来一个士兵。从地上抓起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拧开木柄盖子,轻轻地拉出一根绳子,立即冒出了一股黑烟。那士兵紧跑几步,轮起手中的铁疙瘩,朝前面扔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惊天动地。整个河滩也跟着晃了几晃。没有任何预感的将领和军师们吓得跳了起来,田丰更是跌到了地上,就是那些胆大的将领们也是异常惊骇,胆大如典韦者,甚至拔出了自己的长刀,似乎要找人拼命。 好半天,大家才回过神来。可是耳膜依然嗡嗡作响。他们齐齐地朝山谷里看去,只见那群山羊已经被炸飞了好几只,树枝上、野草上、河边上,到处挂着一块块血淋淋的羊肉碎片,连河水也染红了。 “天啊……是天公发怒了吗?” 田丰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里还冒着金花,两只耳朵什么也听不见。等他站稳了身子,才看到河边的惨样,他不由得浑身一冷,脸上一片刹白,大脑里只有一个问题这还是人为的吗? 扶余王子吓得抓住了他老师的手,身子晃了几晃才没有倒下去。两个人望着河边的羊肉碎片和血红的河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只有那无尽的轰鸣声在耳边回响。 “天啊……有了霹雳炸弹,还有人敢打仗吗?” 沮授发出了一声惊呼,满脸皆是惊恐。自从有了战争,不是刀枪,就是弓箭,顶多借助水、火,已经够残酷的了。可是现在有了这霹雳炸弹,再多的士兵,不也如这羊群一样,被炸得粉碎吗? “沮授先生说得好,我们就是要以战争消灭战争,让任何人在与我们为敌之前,先惦量惦量自己是不是想找死!” 周永站在一块石头上,望了望那漫地遍野的碎羊肉,淡淡地说道。然而。他此时的心中却是异常的激动,快一年来的郁闷一扫而空,有了霹雳炸弹,自己新一轮的征程就要开始了。 众人的眼光一起看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崇敬,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就连他的那些兄弟们,眼神也有些异样。大家心里都立即想到了一个问题,将军大人本来就有如此强大的军队,现在又有了威力巨大的霹雳炸弹,他还会将朝廷放在眼里吗?是不是马上就要改朝换代了? “再来一轮群射。” 周永摆了摆手,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他当然看懂了大家的眼神,不过,还远远没有到公开说明的时候。茹明也从激动中清醒过来,兴奋地举起了手中的红旗。大声叫道。 “一小队,准备投弹!” 听到茹明的命令,一队士兵忙碌起来,纷纷跑过去站到各自的铁疙瘩旁边,十几个士兵拿起霹雳炸弹,紧紧地握在手,静静地等待着茹明的进一步命令。 “拉火,投弹!” 士兵们轮起手臂,十几颗霹雳炸弹飞向天空,在几十步远的河边上接连爆炸。一阵剧烈的雷声响过,炸开的石头竟然飞出十几丈外,把几棵小树枝从中打断。 虽然大家已经有了准备,可还是被这接而连三的爆炸震慑了。爆炸声虽然停了,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呆呆在望着河边上被霹雳炸弹炸开的一个个大坑,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这小小的霹雳炸弹,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望着河边大大小小的坑洞,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他们的脸色非常的凝重,他们的眼睛充满了茫然。有震憾,也有惊叹,更有畏惧,在如此强悍的威力面前,谁不心惊胆颤? 周永走到目瞪口呆的扶余王子面前,轻轻地笑了笑“王子殿下,你现在有信心战胜高句丽人、鲜卑人了吗?” 扶余王子还没有回过神来,被他的老师连接碰了几下,他才清醒过来,冲周永尴尬地笑了笑“将军大人,我等真正领教了大汉官军的威力。有大汉官军救援,高句丽人、鲜卑人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将军大人,如果把很多个霹雳炸弹放在一起,是不是可以炸开城墙?”蒯越连忙走上前来,激动地问道。马上就要出征了,他关心地是能不能攻下敌人坚守的堡垒。 “当然。”周永笑了笑,眼神里充满了自豪,他挥了挥手,肯定地说道“只要有足够的霹雳炸弹,甚至可以炸开一座大山。任何坚固的堡垒,在霹雳炸弹的面前都是一堆废渣。” 进军扶余 进军扶余 茫茫的草原之上,黑压压的骑兵正在向前行进。为首的两员大将正是潘凤和俞涉,在他们的身边则是蒯良和蒯越,他们似乎并不急着赶路,队伍行进的速度也不快,一边走,还一边欣赏着草原的景色。 春天的草原生机昂然,小草从那枯黄、死去的母体旁站了出来,嫩绿嫩绿的,又短又细,像是几根很短的绿丝线簇成。不管是在贫瘠的土地上,还是在高山上、石缝中,都能见到它翠绿的身影。那一簇簇的小草顶破了地面,悄悄地探出了嫩绿的脑袋,神气地立在地面上。 “真美啊!” 生长在荆州的蒯良、蒯越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宽广的草原,两兄弟策马向前,登上一个高坡,只觉得心旷神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情不自禁,不由得从内心里发出一声赞叹。 “呵呵……你们两兄弟这么喜欢草原,就娶几个胡人女子。留在草原上,怎么样?”受到蒯良、蒯越兄弟俩的感染,潘凤、俞涉也跑上了高坡,俞涉看了看他们兄弟俩,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蒯良望着茫茫草原,眼睛里立即浮现出自己骑在马上,驱赶着牛羊。在嫩绿的草原上悠闲地游荡,而远处,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们正在升起缕缕的炊烟,他非常向往地说道“娶几个胡人女子,养一群马匹和牛羊,带着帐篷游走天下,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可惜啊,没等你走出三里地去,就会有人来抢你的女人、牛羊,甚至连你的帐篷也不会放过,而且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把你抓去当奴隶。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蹂躏,看到自己的孩子给别人当奴隶,你的感觉如何?”俞涉看蒯良想入非非的样子。给他泼了一瓢冷水。 “真是扫兴,没有一点情趣!”正在兴头上的蒯良尽管知道这就是草原法则,可是他还是狠狠地瞪了俞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俞涉笑了起来,大声说道“等我们击败了高句丽、鲜卑,征服了扶余,我一定上报将军大人,奖给蒯良先生几个鲜卑女子和牛羊,让蒯良先生到草原上放牧去吧。” “唉……”蒯良没来由地发出一声长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何尝不知道,天下之大,哪里有一处安宁的地方?本来你不想惹别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是别人偏偏要惹你!这世上自从有了人,就有了不平等,有了不平等就会有掠夺,有了掠夺就会有战争。谁也无法回避,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我们只能以暴制暴。” 一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了,谁也不想多说。他们自己也无法判断,他们自己究竟是来救援扶余人的呢,还是来掠夺扶余人的。扶余人现在虽然向大汉朝廷求救,可是他们不也多次侵扰过汉人吗? 就在这个时候,扶余国的使者队伍过来了,一百多人全部穿着白色衣服,在草原上格外显眼。扶余王子看到几个将领和军师在高坡上,他也跑了上来。“见过各位大人。” “一起走吧。”潘凤摆了摆手,带头向高坡下走去。对于这种破落王子,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真没有想到,你们扶余国竟然有这么远!” 蒯越倒是客气,他可是记着将军大人的安排,对于扶余王子,能利用的时候,还是要利用的。“王子殿下,给我们讲讲你们扶余国,怎么样?” “行啊。”扶余王子很高兴他们对扶余感兴趣,他想了想,慢慢地说道“我们扶余国以农业和畜牧业为主,特别是我们的扶余马,你别看它矮小。可是它耐力超强,远远超过乌桓马和鲜卑马。居住江河沿岸的,兼事捕捞业,捞取的“美珠”,大者如酸枣,那可是珍品。” “听说你们都是以六畜命官名,是吗?”蒯越也是刚刚听说,他觉得非常有趣,便问道。“怎么把当官地与畜生混为一谈呢?” “确实是这样。辅佐国王、参议国政的臣子,分别叫着马加、牛加、猪加、狗加等等。扶余国内分为若干道,皆属于诸加。道大者数千家,小者数百家。道下有邑落,各由豪民管理。邑落内的下户,皆属豪民。家家都备有弓矢刀矛等兵器,当少数敌人来犯时候,诸加率众各自为战。当敌人众多时,则举国迎敌。”扶余王子并不觉得以六畜命名有什么不妥,兴致勃勃地介绍。 “呵呵……有意思。这当官的本来比畜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蒯越笑了笑,继续问道“听说扶余人都是住在土穴里,是吗?” “基本上是这样。现在也有的人在土穴上支个篷,以防雨雪。不过我们的王宫还是很漂亮的。我们没有象你们汉人一样修城墙,只是用栅栏围住而已,结果被该死的高句丽人一把火烧了。”扶余王子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 “我听说高句丽人和你们兄弟关系,何以如此相残?”蒯越对扶余国越来越有兴趣了,继续问道。 “开始的时候,这里只有扶余人和其他部族、并没有什么高句丽人。很早很早以前,一个叫着高朱蒙的扶余王子,因为不受扶余国王的喜欢,就私自逃了出去,就在如今高句丽一带落脚。他收容了一些部族,自称高句丽。后来受到大汉朝廷的册封,成立了高句丽国,也属于玄菟郡管辖。自高丽国成立之时起,他就在不断地向外征战,先后收服了周边的部落,然后就开始向扶余挑战。同时,他还时不时地挑战一下大汉朝廷,北边的玄菟郡、南边的乐浪郡已经被高句丽蚕食的差不多了。” 蒯越虽然读过很多书,可是对于这些边远的部族,他却知之甚少。听到扶余王子讲完。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从将军大人那里,蒯越早以明白一个道理,这些胡人、蛮夷,都是些白眼狼,需要你救命的时候,他们乖巧的象只小羊羔,而一旦你虚弱,他们就会象豺狼一样的扑上来,狠狠地咬你几口。 …… 潘凤、俞涉、蒯良、蒯越行进到玄菟郡的时候,大老远就碰到了前来迎接他们的关羽、张飞、荀彧、荀攸,以及玄菟郡的太守郑平和官吏们。 “哈哈哈……” 张飞大笑着,跑上来就朝潘凤、俞涉一人擂了一拳,强壮如潘凤、俞涉者,也不由得呲牙咧嘴。蒯良、蒯越一看。连忙吓得跑开了。乖乖,他们俩要是挨上张飞一拳,不知道还能不能爬起来。 “咦……潘凤、俞涉,你们的开山大斧、狼牙大棍呢?”突然间,张飞发现潘凤、俞涉仅仅只是在腰间挂了两把长刀,而没有看见他们平日里形影不离的兵器,不由得十分好奇地问道。 “呵呵……怎么会忘记我们的老伙计呢,他们在后面粮草车上躺着呢。”潘凤笑了起来,拍了拍腰间的长刀,自豪地说道“这是将军大人特别为骑兵作战制造的长刀,有了这种长刀,乌桓人、鲜卑人的那些弯刀根本不堪一击,那些长兵器没有用武之地了。” “哦……什么好东西?拿来我看看。”张飞立即便出手来,就要从潘凤的腰间抢夺。 潘凤只得但手解下长刀,递给了张飞。 张飞接刀在手,仔细地掂了掂,然后抓住刀柄,将长刀缓缓地抽出。只听得一阵龙吟之声响起,明亮的长刀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寒芒,迷乱了张飞的双眼,他不由得大叫起来。 “好刀!” “抽出你的腰刀。我们来试试。”潘凤看了看张飞,笑着说道。 “好,我倒要看看这刀的钢火!”张飞把长刀扔给潘凤,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两把腰刀。张飞的腰刀虽然不是什么宝刀,却也比普通士兵和将领的腰刀在强上许多,因此,他并没有把潘凤的长刀放在眼里。 “来来来。我们走上几招。” 张飞话音刚落,只见身形一闪,人已直扑潘凤而来。锋利的腰刀恶狠狠的砍了下来,闪电般的刀光几乎刺痛了潘凤的眼睛。然而,只听到一连串的当当当的声音,张飞连续劈下的刀锋,竟然被潘凤全部挡住。 潘凤反应迅速。脑子里很快明白过来,挡住张飞的猛攻之后,手中的两把长刀已然挥出。不快不慢,刀尖直挑张飞的左胸和腰胯。张飞只得挥刀格刀,又是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四把刀砍在一起。 攻击受阻,潘凤立即变招。左手长刀翻腕上撩,刀口正对张飞的下裆,右手长刀闪电般地袭击张飞脖颈。张飞不躲不闪,连头也不回,急切间深吸一口气,腰腹向内陡然缩了四五寸,身子贴着刀刃朝前滑去。 躲过潘凤的进攻,张飞霍然反手回刀,虽然背向潘凤,可以十分精准,手中双刀迅疾无伦的直插潘凤的后脑。这一变招又狠又快,殊无半分征兆,纵然是大罗金仙也万难躲闪。 哪知潘凤身体异样灵活,身体前倾的同时已经翻转过来,手中双刀架住了张飞的双刀,待身体稳住,立即反守为攻,左刀在前,右刀在后,再次向张飞逼来。 转眼之间,已是几十招过去,两个人依然杀得难分难解。旁边的将士们看得呆了。只有几个军师皱起了眉头,这些武将们都一起就杀个没完没了,蒯良摇了摇头,不由得大喊一声 “住手!” 张飞、潘凤这才各自跳开,收刀在手。 “天啊,我的刀!”张飞正要将腰刀插入刀鞘,猛然间看见自己的腰刀缺了很多豁口,简直就成了两把锯齿,不由得大怒,挥着腰刀就朝潘凤冲去。“潘凤,你赔我刀!” “呵呵……”潘凤笑了起来,把自己的双刀递到张飞的面前“看看,我的刀一点事也没有,这就是我们的新式长刀!你的腰刀还算是好的。要是差一些的刀,早就被砍断了。” “将军大人太偏心了,凭什么给你们装备这么好的长刀?”张飞拿过潘凤的长刀,愤愤地说道“你砍坏了我的刀,这两把刀就算你赔给我了。” “瞧你那小家子气!”潘凤指了指潘凤,笑了笑说道“将军大人怎么会忘记你们,你们手下的八个骑兵队不仅马上全部换成这种长刀,而且将长弓全部换成神臂强弩。长刀和强弩我都已经给你们带来了。” “好好好,这下我们也可以威风威风了。”张飞这才抬起头来,见潘凤所带来的骑兵全部都是长刀和强弩,几乎没有一个人有长兵器,不由得问道“潘凤兄弟,怎么你们都不用长枪、长矛了?” “自从你们上次在上谷、代郡与乌桓人、鲜卑人作战之后,张半仙就向将军大人提出,说骑兵冲锋完全靠的是速度,长兵器在冲锋时很容易折断,并且不能及时抽回再战。建议将军大人将骑兵的制式装备统一为长刀和强弩。将军大人同意了张半仙的建议,要求骑兵集团冲锋时统一使用长刀,但是在与敌人将领单打独斗时可以使用长兵器。” 以前与黄巾军战斗时,因为骑兵占尽了优势,所以武器的问题并不是十分严重。可是在与乌桓人、鲜卑人的骑兵大战时,才发现长兵器只能是一次性的武器,除了关羽、张飞这些超乎常人的悍将,一般人根本来不及抽回自己的长兵器,下一个骑兵已经杀了过来。 “将军大人的决定是对的。”站在旁边的关羽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上次在上谷、代郡与乌桓人、鲜卑人大战之时,我就已经感觉到长兵器在骑兵冲锋时极不方便。那些乌桓人、鲜卑人只需横握着弯刀,借助马的冲力轻易砍开我方骑兵的盔甲。而我方的长兵器刺中、砍中敌人后,就是不折断,也拔不出来,只得放弃。就是铁柄的长兵器,虽然不会折断,但是要收回再战则费力费时,极不灵活。” “关羽兄弟说得对。”潘凤笑了笑,对他们说道“兵器不在于长短、轻重,而在于实用。而我们这种长刀,就是非常实用的。” …… 猪加夫塔 猪加夫塔 自从出了玄菟郡,根据蒯良、蒯越的计策,潘凤、俞涉带着十几万大军每日白天躲在僻静之处休息,晚上趁着月色赶路,同时派出斥侯搜索前进,碰到的胡人、蛮夷一律斩杀,不几日就悄悄地来到扶余国境内,而扶余境内的几路人马几乎没有察觉。 在扶余九王子的带领下,远征大军悄悄地进入了扶余的宁河道,一个方圆五百里的沼泽地带。据九王子介绍,扶余国之所以能够在高句丽人、鲜卑人这两大强敌的夹攻之下生存下来,就是因为扶余国内有许多沼泽和丘陵地带。 宁河道的头领,沼泽地带的主人,也就是扶余人的猪加,叫着夫塔。他属下的扶余人本来有好几千户,扶余国被攻破之后,陆续有扶余人投靠到他的手下,结果他的部族现在竟然达到了十万人之多。 让潘凤、俞涉、蒯良、蒯越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跟着扶余王子进入沼泽地时,不仅没有受到这个扶余猪加的欢迎,而且他还在要道上布下了军队。将远征大军挡在了半道上。 “该死的,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快叫你们的猪加来见我!” 九王子真是有些恼火了,他策马上前,指着那些扶余军队大骂起来。几个月来,他东奔西跑,受尽了白眼和艰辛,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终于逮到了机会。把那些扶余士兵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 过了好半天,那个猪加夫塔才从对面阵中出来。潘凤、俞涉一见,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猪加还真象头猪,本来身子就很高大,再加上一身肥肉,所匹扶余马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知九王子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那头肥猪连忙从马上滚了下来,朝九王子拜了几拜。然而他的态度却并不恭敬,冷冷地看着九王子,淡淡地说道“不知九王子从何处而来,带着这么多军队要干什么?” “我受父王之命到大汉朝廷救援,你不知道吗?这是我请来的大汉援军!他们是来帮助我们攻打高句丽人、鲜卑人的。”九王子说得声音很大,他有意让扶余人士兵听到。 那猪加夫塔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也不敢发作。他手下这点士兵也就是一万多人,而且还是些没有经过阵战的农夫,而对面的军队有十几万人,一看就是精锐将士,而且装备精良,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他只得强忍着怒火,冷冷地说道。 “老国王已经不在了,现在扶余国一片混乱。带兵抵抗高句丽人的二王子以诸王子中他最长为由宣布继位,带兵迎战鲜卑人的三王子则以他为王后亲生为由也宣布继位。而扶余诸加则声称国王应该由诸加从诸王子中推荐继位。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知道该听谁的。” 九王子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他倒不是替老国王伤心,而是为扶余国悲哀,这一下有二位手握重兵的王子宣布继位,对于灾难沉重的扶余国而言,无疑于雪上加霜。而这个猪加夫塔,显然也是想趁火打劫。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夫塔,不论由谁继承王位,你都应该以扶余的在大局为重。这些军队是为救援扶余而来,而你陈兵拦截,难道你想谋反吗?” “不敢、不敢。”猪加夫塔虽然没把九王子放在眼里,可是他不敢不把汉人军队放在眼里。看着对面黑压压的大军,一股凉气涌上了夫塔的心头。万般无奈之下,他不得不冲他手下的扶余军队摆了摆手,对扶余王子说道“请!” …… 尽管猪加夫塔一百个不情愿,但是九王子和汉人军队还是进入了沼泽中心地带。根据九王子和他老师的安排,潘凤、俞涉派军队迅速占领了沼泽地的要害之处,将沼泽地基本控制起来。 在控制沼泽的同时,蒯良、蒯越还命令远征大军拿出少些粮食,接济那些逃难的扶余百姓。控制沼泽之后,又派兵下湖捞鱼,除了自食以外,还把鱼送给饥饿的扶余百姓,融合与扶余百姓的感情。 经过两天的了解,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基本掌握了扶余国的现状。现在,扶余国仅有的一支正规军队控制在二王子手里,临时征集的大军在三王子的手里,而扶余诸加也掌握着自己的部落民众和军队,虽然没有公开对抗,但是谁也不听调度,几乎是各自为政。也正是因为有高句丽人、鲜卑人的侵略,目前他们还不至于为争权夺利而打起来。 同样的。高句丽人、鲜卑人也看到了扶余国的混乱,把他们进攻的步伐停了下来。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在外部压力消除后,等待着扶余国的王子们和诸加们互相攻打起来。 目前,高句丽人已经从东边占领了五百多里的扶余土地,双方的军队虽然隔着伊水河对持着,但是高句丽人已经停止了进攻,而二王子似乎也没有收回国土的打算,两边好象有意讲和。 而鲜卑人则从西边攻进了扶余,占据了三百多里的土地,目前正与三王子对持于鸡公山一线。双方经常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斗,由于三王子凭坚据守,鲜卑人一时之间也没能突破。 不管是高句丽人还是鲜卑人,都已经把占领的土地当成了自己的家园。鲜卑人在他们占领的土地上放牧,而高句丽人在扶余的土地上种田,谁也没有把扶余人当回事。 而扶余国的王子们、诸加们似乎谁都没有为扶余国的现状担忧,他们和乌桓人、鲜卑人、高句丽人一样,并没有多少强烈的民族观念,他们认同的只有武力,谁的拳头大,他们就服谁! 特别是扶余国的那些诸加们。他们都意识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纷纷带着自己的部众脱离王子们的控制,对于这些部族而言,有人口就有实力,他们已经习惯于部族的分分合合,有没有扶余国,对于他们而言,确实无关紧要。 而猪加夫塔就是打的这个主意。自从二个王子先后宣布继位,他立即感到机会来了,马上率领部族以躲避战乱这名,退到了沼泽之地,一面大肆招募流民,一面加紧训练军队。 夫塔的眼光非常独到,这沼泽地目前比那些丘陵地带还要安全。鲜卑人的骑兵根本不敢进入沼泽,就是高句丽人的步卒,轻易也不敢到沼泽来作战。而且沼泽地带土地肥沃,鱼虾众多,自给自足一点问题也没有。 蒯良、蒯越也看到了这个沼泽地的优势,自己十几万大军,总得有个立足之地,而这沼泽方圆几百里。正好可以用来作为基地。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猪加好象不欢迎他们,让他们有些郁闷。 “将军大人不是让我们征服扶余人吗?我们首先把这头猪宰了,自己来管理这片沼泽,如何?”就在蒯良、蒯越与潘凤、俞涉商量的时候,俞涉想都没想,顺口就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潘凤点点头,同意了俞涉的话“这头猪太不识好歹了。我们来救援扶余,他不仅不欢迎,反而还派兵阻拦。而且我们到这里三天了,他尽然照面也不打一个,一点也不懂待客之道。” “杀了那头猪当然痛快,我也想这么干。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如何我们一来就杀了这个猪加。扶余人的其他猪加就会仇视我们,这对于我们以后征服其他部族带来了许多麻烦。” 蒯良考虑得更远,以目前的形势看,扶余人现在分成了二个王子和六个诸加共八大部分,要把他们统合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而要征服他们,看来还得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去征讨。 “如果不杀掉这头猪,让他控制着这些扶余人,到时候,我们的粮草找谁去要?那九王子连块地都没有,就是把他卖了也值不到几个钱,我们拿什么养活十几万大军?” 潘凤有些急了,一连串地反问蒯良。十几万大军,自己带的粮草是有限的,将军大人让他们以战养战,没有扶余百姓,怎么以战养战? “我说不杀他,并没有说不废了他。我们要把他留着,还是让他当他的猪加,但是他必须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就象九王子一样。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蒯良笑了笑,伸出双手,做了个抓起来的手势。 “呵呵……如此也好!”潘凤点了点头,觉得蒯良的方法可行。 …… 猪加夫塔也没有闲着,自从汉人军队控制了沼泽,他就预感到不妙。虽然九王子和汉人军队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可是他觉得自己免不了一死。就是汉人军队不杀他,九王子也放不过他。 “父亲,那些汉人军队不仅给难民们送粮,还为百姓抓鱼,很受那些百姓喜欢。我怕要不了多久,那些难民就会心向汉人军队。” 夫塔的大儿子古鲁是一个很有心机的青年人,面色清秀犹如文士。一点也不象夫塔那样粗野。他连续几天的观察,让他预感不妙,连忙跑回来向他父亲禀报。要是让汉人军队与那些扶余人打成了一片,就可能从根本上动摇他们家的统治。 “他们愿意送粮,就让他们送吧。他们可有十几万军队,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粮食,又能坚持多久!” 夫塔早就知道了汉人军队的伎俩,可是他也无能为力。他现在的属下,很多都是逃来的难民,并不是他原来的部族。那些难民不仅缺衣少食,甚至连住的地方也没有,都是在湖里砍些野草,搭个草棚暂时挡风遮雨。而夫搭自己的粮食也不多,根本拿不出粮食来救济这些难民。 “父亲,我们不能让他们这么干。这五百里沼泽是我们的,决不能让给汉人军队,就是九王子也不行。”古鲁的眼睛里露出凶光,恶狠狠地说道“虽然他们控制了沼泽要地,可是他们并不熟悉沼泽地带,我们不如趁着汉人军队刚到,立足未稳,突然袭击他们,一举把他们赶走。” “对,把他们全杀光,让他们也尝尝我们的厉害!” 夫塔的二儿子格力,就象夫塔一样的高大、粗壮,大脑却没有夫塔灵光。听说要攻打汉人军队。立即来了精神,他猛地站了起来,挥了挥他那榔头一般大小的拳头,气呼呼地说道。 “坐下!” 谁知夫塔狠狠地瞪了格力一眼,厉声喝道。这个二儿子,除了一身蛮力,没有一点脑筋,只知道打打杀杀,让夫塔很是恼火。他喜欢的还是他的大儿子,就是有事也与大儿子古鲁商量。 “汉人军队太过强大,公开与他们翻脸很不明智。他们既然是来救援我们的,肯定要出去打仗。如果他们胜了便罢,如果他们败了,我们再来下手也不迟。” “父亲。恰恰相反,如果他们败了便罢,如果让他们打赢了,他们将来肯定会让九王子继位,到那时九王子决不会饶了我们!”古鲁确实聪明一些,他立即看到了问题的实质。“父亲,据我看,他们有绝对的把握战胜鲜卑人、高句丽人,因此,我们决不能等。” 夫塔还是非常相信大儿子的,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紧张地问道“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汉人军队如此强大,如果我们正面进攻无疑于找死!所以我们要想个办法,突然奇袭他们一下,让他们一下子被打垮。”古鲁站了起来,在大厅里走了几步后,神色坚定地说道“九王子和汉人军队来后,父亲还没有欢迎过他们,可于明日设宴邀请九王子和汉人军队的将领们来喝酒。事先埋伏下刀斧手,待他们喝到半酣时,一起冲出杀死。那些汉人军队没有了指挥,还不任我们宰割?” “好计!好计!”夫塔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连连说道。“那些汉人军队的战马、长刀、盔甲、强弩确实是好东西,有了这些装备,我们就可以称霸扶余了。” …… 扶余国王 扶余国王 接到猪加夫塔的邀请,可把蒯良、蒯越吓了一大跳,他们的大脑里立即想起了一个词——鸿门宴!虽然猪加夫塔的城郭不堪一击,可要是着了他的道,损失了主将,后果就严重了。 然而潘凤、俞涉却并不这样想,他们对自己的武力自信的很,根本没有把扶余人放在眼里。特别是俞涉,他冷冷地笑了笑,阴阴地说道“险非他们不想活了,我料想扶余人没有这个胆子!” “扶余人就那点人马,他不怕被灭族吗?”潘凤点点头,赞同地说道“两位军师不要自己吓自己,我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沼泽地带,谅那头猪也翻不了天去。他要是敢有什么异动,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两位大人轻敌了!”蒯越对他们这种只重武力的做法非常不满,他腾地站了起来,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们想过没有,他们邀请的这些将领,都是我们的主将,你们纵然武功高强。可是只要他们在酒里下点药,你们还有反抗的机会吗?一旦你们有什么不测,十几万大军将群龙无首,你们如何对得起将军大人!而他们只要躲进沼泽深处,我们敢去追击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一听到说酒里下药,把潘凤也吓着了。任你多么强悍的将领,一碗药酒也能将你放倒。自己死了不要紧。耽搁了将军大人的远征计划,那就太对不起将军大人了。然而,能不去吗?“听说他们已经邀请了九王子,而且九王子已经答应赴宴,我们要是不去,是不是显得我们太胆小了?” “既然猪加夫塔邀请了我们,去还是要去的,不然的话,还真叫扶余人看了笑话。要是让将军大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小看我们?” 要想征服扶余人,仅仅武力征服是不够的,必须让他们从心底里臣服。如果连个酒宴就不敢去,恐怕会让扶余人从心里瞧不起。蒯良在帐篷里来回走着,寻找着解决办法。 “为今之计。唯有加强防卫,让他们不敢下手。猪加夫塔的城郭经不起我们的进攻,如果城内有几千内应,顷刻间我们就能攻占他的城郭。他们不是邀请了九王子吗?明天我们以保护九王子为名,让廉越、蒋林带三千多骑兵跟着九王子进城,我们每人再带一千多骑兵,有这大几千人,几乎可以拿下他的城郭了。至于其他的将领,找几个士兵冒充他们就行了。” “就这么办!”潘凤挥了挥手,决定了下来。他相信有这么多骑兵进城,谅那猪加夫塔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真的找死,就借这个机会除去他,省得以后他再找麻烦。 …… 为了去不去参加猪加夫塔的宴会,九王子几乎折腾了一夜,与他的老师反复商量。他们既没有过人的武力,也没有强悍的军队,一旦有事,九王子首当其冲,他那一百多个护卫战斗力太差,恐怕到时候没有任何人来保护他。 可他要是不去,既失了做人的礼节,也丢了王子的威仪,传出去恐怕整个扶余人都会笑话九王子。而他们也不能向潘凤、俞涉求救,在自己的臣民面前向别人求救,更没有王子的尊严了。 就在九王子愁眉不展的时候,廉越、蒋林来了,身后还带着三千多骑兵,说是奉命保护九王子。这就有面子多了,是汉人军队主动为他效命,与他救人保护有着本质的不同。 当九王子带着队伍到达夫塔的城郭的时候,可把那些守城的扶余士兵吓了一大跳。守城的小头目刚刚犹豫了片刻,似乎还想去请示,廉越的马鞭就狠狠地抽了过来。 “反了,反了!孩儿们,给我拿下城门。” 突然间,一直没有说话的九王子的老师抽出了腰刀,大声吼叫起来。看起来象是怒火中烧,指挥着他们手下的一百多个护卫就往上冲。那些护卫有了汉人骑兵作后盾,一下子变得异常骁勇,冲上去就与夫塔的守城士兵战在一起。 那些守城门的扶余士兵见是九王子,本来就有些胆怯,一见王子的老师发怒。哪里还敢抵抗,稍微抵抗了几下,掉头就往城里跑。九王子的护卫们很快便控制了城门。 “廉越大人,城门就交给你了,我们进城!” 那王子的老师此时竟然象个将领,他挥了挥手,命令廉越带着一半骑兵把守城门,而让蒋林带着另一半骑兵跟着他们进了城。 接到廉越占领了南城门的消息,潘凤、俞涉高兴地笑了,带着队伍就要走。然而,蒯良的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他冷冷地说道“九王子的老师真是阴险啊,他强行抢夺了城门,却交给了廉越,他这是逼夫塔与我们翻脸,想借我们的手除去夫塔,好让九王子控制沼泽地带的这些扶余人。” 潘凤、俞涉这才感到问题越发搞复杂了,没想到这个看似无能的九王子也借机发难。就在这时,只听蒯越阴阴地笑了笑,狠狠地说道“两位大人,今天不出事便罢。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一定地趁乱除掉那个九王子的老师。剩下那个九王子,就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就这么办!他要是胆敢使坏,我就象捏死小鸡一样捏死他。”潘凤挥了挥手,带着骑兵朝着夫塔的城郭而去。 …… 猪加夫塔得知九王子占了南城门,气得差点跳了起来,当即就要调动人马去夺回,可是紧拉着他就得到报告,九王子已经将南城门交给了汉人军队,他不由得犹豫了。 “父亲,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也不能犹豫了。”夫塔的大儿子古鲁见夫塔犹豫不决,连忙鼓动道。 “父亲放心,就是他们占了城门,我们也能把他们杀光!”格力提着把大刀,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千万不可鲁莽,那九王子的老师在中原读过书,跟那些汉人一样的狡猾。他们率先占了城门,其实是在警告我们。说明他们已经作好了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决不能动手,明白吗?”夫塔狠狠地瞪了两个儿子一眼,郑重地交待道。 “遵命!”古鲁和格力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父子商议的时候,九王子已经到了他的猪加府,出于礼节,他不得不迎了出来。当他看到九王子身后的汉人骑兵时,明白这九王子已经彻底投靠了汉人,心中越发气忿。虽然他极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恭恭敬敬地把九王子迎进了大堂。 “王子殿下,守城门的小兵不懂道理,我在这里赔罪了。来来来,请上坐!” 没用多长时间,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带着汉人军队的主要将领们也来了。刚刚几天时间。夫塔也没有拜访过汉人军队,那些人究竟是不是汉人军队的主将,他也无从知晓,看着这些魁梧的汉人将领,不由得在心中暗暗惊叹。“天啊……这些汉人将领如此强悍,我们是他们的对手吗?” 那九王子的老师跟随汉人军队已经很长时间了,一看到潘凤、俞涉、蒯良、蒯越他们进来,就知道他们身后的将领们并不是汉人军队的主将,心中立即明白,汉人军队已经有了准备。他阴阴地笑了笑,开始琢磨主意。 “王子殿下,各位大人,夫塔今日略备薄酒,欢迎各位,请!” 夫塔满脸堆着笑,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看到这些汉人将领,他不禁有些后悔了,不说他们城外的驻军,仅仅就是进城的这些骑兵,恐怕就是集全城之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然而。让夫塔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前来参加酒宴的客人没有一个人端起酒杯,都静静地看着他。原来,扶余人的酒宴仿照汉人,每人一张条案,一坛酒,一盘肉,实行的是分餐制。 就是因为这个分餐制。使得大家谁也没有端杯。胆大如潘凤、俞涉者,也不想因为一杯酒被药死在这里。而九王子更是小心,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他要是被毒死了,没有一个人为他报仇。 “等等!”就在这时,九王子的老师扬起了手,打破了酒宴上的寂静。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淡淡地说道“猪加大人,如今扶余内忧外患,国难当头,百姓处于水深火势之中,我等在此饮酒作乐,于心何忍?” “哼!”夫塔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在平时,一个王子的老师,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同席,可是今天情况特殊,他不便发火,只是冷冷地说道“那要是依着你,我们都不吃不喝了?” 九王子的老师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大厅的中央,朝所有人施了礼,这才缓缓说道“扶余乃大汉属国,大汉军队乃朝廷官军,九王子受先王遗命,求得朝廷救援,已遂先王之愿。我等宜尊九王子为扶余国王,配合朝廷官军抵御外蔻,平定内乱,完成先王遗命,猪加大人以为然否?” 夫塔吓了一大跳,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尽管他心里立即放弃了对他们手下的打算,可是他却不能同意遵九王子为国王,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头上压上一座大山。他看了看那些汉人将领们,见他们无动于衷。估计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便笑了笑说道。 “扶余国已经有二个王子宣布继位,我们再拥立九王子为王,岂不是更乱?” “猪加大人此言差矣。二王子、三王子领兵御敌,无有半寸之功,却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必不得人心矣。九王子受先王之托,得朝廷之助,乃众望所归,岂能与二王子、三王子相提并论?猪加大人率先拥立,功莫大焉!” 九王子的老师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直说得夫塔无言以对。他的目的非常明确,要么逼夫塔拥立九王子为国王。要么逼夫塔动手反叛,反正他要借今天这个机会,让九王子宣布为王。 夫塔被逼到了墙角,一股恨意涌上了心头。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就在他准备摔出去的时候,却突然犹豫了。他清楚,只要他把酒杯摔出去,这里马上就会发生一起大屠杀。能不能杀死九王子和这些将领还难说,可是他的家人恐怕一个也跑不了。 大厅里相当安静,连大气也没有人敢出,都在静静地等着夫塔的回答。潘凤、俞涉他们的双手几乎挨着了刀鞘,只要有一点不对的动静,他们就会象老虎一样的一跃而起。 蒯良、蒯越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在心里暗算嘀咕,看来这个九王子的老师确实非同寻常,他不仅善于借势,而且还借的恰到好处,这个家伙还真是留不得啊。 九王子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两只眼睛盯着夫塔手中的酒杯。熟悉宫廷斗争的他再明白不过了,现在就是他的生死存亡关头。如果那酒杯摔下来,流血就不可避免。他甚至看好了路线,一旦有什么异动,他就跑到那些汉人将领身边。他清楚的很,他手下的那些护卫,根本不堪一击。 “大哥,我们动手吧!”站在大厅外面的格力很久没有听到大厅里的声音,感觉到了大厅里的异常,双手已经扶到了刀鞘之上,可是久久没有听到夫塔动手的命令,不由得着急起来。 “再等等!听父亲的命令。”古鲁摆了摆手,阻止了格力。他虽然不知道大厅里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明白他父亲肯定是难以决断,而且几千汉人骑兵就在外面,如果贸然动手,恐怕整个部族都会在劫难逃。 夫塔的手里慢慢地转动着酒杯,两眼怔怔地望着前方,脸色异常的凝重。大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这时候哪怕是一点小小的响动,恐怕就会激起一场血腥的杀戮。 过了好一会儿,理智终于战胜了他的野心,夫塔慢慢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他站起身来,恭身走到九王子的面前,跪倒在地,按照拜见国王的大礼,向九王子拜了三拜,大声喊道 “夫塔叩见国王殿下。” 战略之争 战略之争 这天上午,周永正在刺史府大堂里,与几个军师和主要将领商量下一步的战略规划。自从送走了潘凤、俞涉的远征大军,周永一直在考虑今后的战略方向,今天把几个军师和将领找来,就是为了统一思想,为新的征程作准备。 “各位将领、各位军师,去年我们丰收之后,幽州的形势大有好转,再加上我们的玻璃、火柴、书籍销售的很好,往幽州运回了不少的粮食,今、明两年之内应该不会有粮食之忧。而我们这次出兵扶余,粮草问题完全可以以战养战。因此,我想借此机会进兵乐浪郡,彻底解决乐浪郡境内的秽貊人叛乱。” 乐浪郡的太守文已经多次上报朝廷,请求汉灵帝刘宏派兵剿灭秽貊人叛乱。汉灵帝刘宏与朝廷大臣们商议后,下旨让周永派兵平叛。然而幽州各郡都受到胡人、蛮夷的侵扰,周永一直没有腾出手来解决乐浪郡的问题。 “将军大人,我知道你是想率先平定乐浪,继而征服高句丽和三韩,与远征扶余的大军合兵一处。不过我认为。高句丽、三韩这些蛮夷不足为虑,真正危害大汉民族的是乌桓、鲜卑这些游牧部族。所以,我们的首选目标应该是消灭乌桓人、鲜卑人。” 张半仙一个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激动。对于汉人来说,这些草原上的野狼才是电现实的威协。张半仙朝周永拱了拱手,向大家提出了自己的战略目标。接着他走到挂在大厅里的地图前,拿起一根棍子。指着地图讲了起来。 “如今潘凤、俞涉远征扶余。一旦他们站稳脚跟,我们就会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我们甚至不需要冒险,只需要稳打稳扎,就可以把乌桓人、鲜卑人一直往西赶。用上十年、二十年时间,就算是不能消灭他们,也要把他们赶得远远的,至少,我们要把他们赶到里海以外,如有可能,则一直到黑海去,让他们无路可逃,最后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征服,彻底解决我们大汉民族的后顾之忧。” 对于张半仙的战略构思。周永并不是没有想过,不过那只是将来的规划,不是现在能实现的。以幽州一州之力,要想消灭乌桓、鲜卑,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说,周永也等不了十年、二十年,只要乌桓人、鲜卑人不来惹他,暂时还是不动他们的好。 “将军大人,俗话说人无远虑,必人近忧。我们征战扶余的大军已经带走了大批的粮草,能不能在扶余以战养战还未可知。那扶余虽然粮草充裕,可是如今遭到高句丽、鲜卑人两路夹攻,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还剩下多少粮草。一旦大军告急,我们则要倾全力调集粮草。” 一听周永又要出兵,田丰马上站了出来。由于他主管幽州政务,他非常清楚幽州粮食的现状。虽然支撑两场战争没有问题,但是生性谨慎的他还是不能同意周永的想法。他看了看周永,继续说道。 “将军大人,乐浪郡的秽貊人叛乱已经好多年了,而且我们已经在乐浪郡有十五万多屯田兵,就是再拖个一年两载,秽貊人也翻不了天去。一旦征服了扶余国,再来平定乐浪郡也不迟。” 周永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能同时打两场战争,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象张半仙预料的那样,周永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乐浪郡,他的战略规划就是首先平定乐浪郡,并以乐浪郡为基地,向南征服三韩,向北征服高句丽。 他必须抢在中原大乱之前,彻底征服扶余、三韩、高句丽这三个以农业、畜牧业为主的部族,为自己争夺中原准备三大粮仓。他比谁都明白,将来的诸候争霸,打的就是粮食的战争。如果没有充裕的粮食,他很可能就要步公孙瓒的后尘,被困死在幽州。 可是这一切,他能告诉别人吗?要是别人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未来,他还有什么优势呢? “将军大人,你自辽东起兵以来,平定各路黄巾、剿灭上谷、代郡乌桓、鲜卑,可畏功勋卓绝。天下闻名。”就在这时,沮授也站了出来,脸色非常凝重,他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一拱,继续说道“可是将军大人想过没有,你如今身为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已经是功成名就,如果再立大功,让皇上如何奖赏?到时候,就是没有小人攻击,皇上也会猜忌将军大人。我觉得,不管是剿灭乌桓、鲜卑,还是平定乐浪郡的叛乱,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我完全同意沮授先生的话,并且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不吐不快。”田丰与沮授站在一起,他朝周永拜了一拜,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手握重兵、功勋卓绝,且天资聪颖、仁爱信义,皇上爱之是天下之福,皇上恶之是天下之祸。因此。我认为平定乐浪事小,保住将军事大。如今盗贼四起,天下不宁,但是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只要有将军大人的幽州官军在,则天下甚幸、百姓甚幸!如若不然,我真不敢想象,天下将遭受多大的劫难!” 很显然,田丰和沮授的话,打动了所有的军师和将领。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话,不过从他们的脸色中,周永也能看出,他们是支持田丰和沮授的。就连张半仙,也不置可否的闭着眼,一言不发地在那里闭目养神,似乎忘了他刚才提出的西击乌桓、鲜卑的战略。 周永心里明白,田丰和沮授这是为自己打算。自古以来,很多守卫边疆的将领,都是能不打就尽量不打,因这打赢了不一定有奖赏,而一旦打输了则必定受惩罚。特别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动不动就会受到皇上的猜忌,等到他们的功勋到了奖无可奖的时候,也就是他们被迫害致死的时候。 面对军师们的反对,周永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他正在为自己的战略寻找理由,突然有亲兵报告说费鸿、梁鸣有事禀报。他们两人是负责情报的,周永连忙把他们请了进来。 费鸿、梁鸣急步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向周永和各位军师、将领施了一礼。费鸿从衣兜里掏出几块绵帛,焦急地说道“将军大人,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嗯……怎么回事?”看到费鸿、梁鸣脸色凝重,周永疑惑地问道。 “前些日子,辽西郡阳乐县令刘备上奏皇上,大肆夸赞将军大人在幽州大行新政、勤政爱民、威震蛮夷,并向皇上举荐将军大人到朝廷任三公之职。结果朝会之时。大臣们纷纷攻击将军大人居功自傲,藐视朝廷,皇上也很震怒,朝会不欢而散。”费鸿连忙说道。 周永的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明白过来。这个该死的刘备,这是要捧杀自己呀。这么年青就位及三公,将来怎么办,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这周永已经到了顶峰了吗? 对于公孙瓒和刘备,周永已经把他们淡忘了。他们虽然跟着皇甫嵩战败,然而他们毕竟为朝廷立过功,分别被朝廷任命为土垠县令和阳乐县令。由于他们并没有兵权,所以周永就没有再注意他们,没想到刘备还是冒了出来。 “这个刘备用心险恶,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呀。” “那倒未必。”田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去年辽西郡御史会议,在信任投票时,刘备的信任票位居一,甚至超过了辽西郡太守。他大概是感恩于将军大人,才向朝廷上奏的吧。” “哼!”田丰不了解刘备,周永可是非常清楚。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周永气呼呼地说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什么资格向朝廷推荐三公?他这是在提醒皇上和朝廷的大臣们,让他们提防于我!” “将军大人说得有道理。”沮授抱拳拱了拱,严肃地说道“不管刘备有没有恶意,他这封上奏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轻者将遭到皇上训斥,重者会让皇上借此机会把将军大人调到朝廷。剥夺将军大人的兵权,幽州的大好局面将烟消去散。” 大厅里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这个结果是他们谁都想得到的,也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过了好一会,张半仙气乎乎地站了起来,愤愤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刘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周永摆了摆手,现在再发火也无济于事,还是赶快想办法补救要紧。无论如何,自己还得继续装孙子,汉灵帝刘宏一天不死,自己一天就不得安宁。 就在军师们低头沉思的时候,田畴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拱了拱“将军大人,为今之计,必须尽快转移朝廷和皇上的注意力。我们刚才不是在商议乐浪平叛吗?恰好乐浪郡太守文前几天上报过朝廷,说乐浪郡秽貊人叛乱,请求朝廷派兵平叛。我们可让乐浪郡太守再次加急上报朝廷,同时将军大人一面亲自上奏皇上,一面调集兵马,全部开往乐浪平叛。朝廷和皇上看到将军大人忙于平叛,可能暂时不会理会此事。” “我同意田畴先生的意见。”张半仙点了点头,也不再提他的西进计划,站起来说道“不过将军大人,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刘备。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我们不能让他继续坏事,得想个办法让他滚蛋!” “张灵先生,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那刘备官声好得很,虽然只是个县令,可是乡绅们的评价比太守大人都好。你要是轻易动他,肯定损害将军大人的声誉。”田丰可是了解张半仙,他以为张半仙要下黑手,连忙劝道。 “呵呵……田丰先生误会了。”张半仙笑了笑。然后说道“那刘备官声虽好,我就不信找不到一点毛病来。不过眼下不要动他,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周永站了起来,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步,郑重地说道“我决定了,广阳只留下几个骑兵大队,其他骑兵和郡兵,全部开往乐浪郡,对外就说到乐浪平叛。同时,命令辽东属国以平定境内乌桓叛乱为名,封锁全境,禁止人员来往。” 如此一来,幽州官军主力已经全部调往幽州东部,一旦封锁辽东属国。将把幽州东部隔绝在外。纵然朝廷想要有什么动作,也不能把周永和幽州官军怎么样。如果需要,甚至连朝廷的使者也过不了辽东属国。 “将军大人,出了这种事,我觉得还是应该派人到朝廷去一趟,就算是见不到皇上,见见大将军何进、或者是大太监张让也是好的,至少向他们解释一下,免得皇上对将军大人起了疑心。”辛评站了出来,郑重地提醒周永。 看到军师们纷纷点头,周永也觉得有些必要。这么多年了,自己还从来没有与这些大臣们交往过,就是大太监张让,也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半点好处,是该给他们点甜头了。“辛评先生说得对,是应该见见他们。我那里还有几件稀世奇宝,分别送给大将军何进、大太监张让、宋典,就请你们两兄弟辛苦一趟,如何?” “遵命!”辛评、辛毗兄弟俩连忙走上前来,双手抱拳拱了一拱,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务。 周永从费鸿的手中接过几块绵帛,随便翻了翻,除了刘备上奏之事,还有一个消息引起了周永的注意,那就是朝廷的议郎蔡邕因弹劾宦官而被捕下狱,这蔡邕不就是蔡琰的父亲吗?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才女兼美女,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一家弄到幽州来。 “这个蔡邕是不是那个博学多才,通晓经史、天文、音律,擅长辞赋的蔡邕?”当作众位军师的面,周永故意问道。 “正是,将军大人听说过他?”田丰把绵帛接在手里,看了看肯定地说道。 “这可是个人才,要是让太监们害死了真是太可惜了。辛评、辛毗两位先生,你们到洛阳后,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一家弄到幽州来。”周永向辛评、辛毗吩咐道。 珍珠岛链 珍珠岛链 事隔三年,周永再一次来到了辽东。上一次是到辽东上任,带着一万多骑兵和几万鲜卑奴隶,而这一次他已经是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带着由十万多黄巾降俘精锐组成的骑兵队伍。 一路之上,周永并没有多作停留,过了辽东城之后,他便让颜良、文丑、田畴带着大队骑兵直奔乐浪郡而去,自己则带着张半仙、秦武、秦勇和部分骑兵朝着沓氏县而来。 新任的沓氏县县令就是那个曲线行贿的吴立,周永虽然把贿赂退给了他,但还是推荐他接替了沓氏县令,让吴立先惊后喜,感动得一蹋糊涂。得知将军大人要来,连忙带着沓氏官吏和黄波、黄涛、龚林、龚易一起前来迎接。 在距沓氏县城十里的地方,黄波、黄涛、龚林、龚易、吴立一行人见到了周永的大军,连忙上前行了大礼。周永也习惯了这种场面,与那些官吏们寒暄了几句,便让那些官吏们回去了,带着黄波、黄涛、龚林、龚易直奔码头而去。 一年多没见,龚林、龚易这两个公子哥晒黑了不少,差不多和黄波、黄涛一样黑了。看来他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周永笑了笑,关心的问道“你们两位公子,在这里还吃得消吗?” “瞧将军大人说的!不瞒将军大人,刚来的时候,确实有些不适应,不过现在好了,不仅能够与他们一道坐船出海。而且水性也大有长进。瞧瞧我的肌肉,都快赶上黄波、黄涛了。”龚林扬起了他的胳膀,露出了几场结实的肌肉。 “呵呵……有进步!”周永笑了起来,对这两个公子哥的变化感到欣慰。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黄波、黄涛“黄波、黄涛,水军建立也有三个年头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将军大人,目前我们已经有大小船只三百多艘,其中大船三十多艘,中型船只一百多艘,小型船只二百多艘,还有一百多艘船只在建。有水军三万多人,大多是辽东、乐浪的渔民,还有少数来自高句丽、三韩的渔民。”黄波向周永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 “哦……怎么还会有高句丽人、三韩人?”周永有些吃惊,难道现在就有了出国务工?而且还是出国当兵! “他们都是些有经验的水手,熟悉航道、风浪,而且他们的汉话说得很好,几乎分不出他们与我们的区别,他们的家人也全部在沓氏县城,因此才招募了一些。”黄波以为周永要怪罪,连忙解释。 “原来是这样!”有了这些高句丽人、三韩人,也许对下一步征服这些地方有所帮助,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这几年你们都跑了哪些地方?” “我们往北最远到达了库页岛,接下来是倭奴岛,琉球群岛,往南到达了夷洲岛。”黄波是个喜欢海洋的家伙,说起这些地名来尤其兴奋。 “那些岛上都有些什么人、什么特产?”周永虽然知道他说的这些古代地名,可是对于这些岛上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都是些荒蛮之地,野蛮之人。那库页岛、倭奴岛、球作岛的土人比高句丽人、三韩人还有愚昧,除了种点粮食,喂点鸡、猪之外,什么也没有。船只到他们那里去,一点用也没有。只有南边的夷洲岛,有些逃亡的中原人,还可以做些生意。”黄波摇了摇头,似乎为周永投入这么多钱,却没有收获而惋惜。 “谁说没有用?如今中原灾荒连年,幽州流民遍地,如何养活这些流民就成了大问题。”周永看了看黄波、黄涛、龚林、龚易,继续说道“我准备把这些流民安置到这些岛屿上去开荒、屯田,你们觉得如何?” “那倒是个好办法!”龚林点了点头,慎重地说道“将军大人,那些土人可是非常野蛮,我们去他们的地盘上去屯田,肯定会与他们发生冲突,岂不是还要派军队去保护?” “凡是去这些岛屿的屯田兵,我们都采用军队建制的办法,实行军事化的管理,一边开荒种田,一边征服这些土人。”周永停了停,对他们说道“你们下一步的任务,一是继续建造大型船只,扩大舰队规模。二是往这些岛屿上运送屯田兵,并帮助他们在这些岛屿上建立基地。三是越过夷洲岛,继续南下寻找吕宋群岛?菲律宾群岛?,南洋群岛?印尼群岛?,并在这些岛屿上建立基地。” “将军大人,我们到达夷洲岛后,曾经往南航行了很远,并没有发现南边还有岛屿啊?”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涛突然说道,他可是亲自到过夷洲岛,还以为是到了最南边了呢。 “呵呵……这天下大的很,不仅象这样的岛屿还有很多,而且象中原这样的大陆都还有很多,恐怕你们一辈子也走不完。”说到这里,周永自己也不免有些伤感,就目前的技术水平,自己恐怕一辈子也不能把这个世界走一遍。 “将军大人,我们有人都过那些岛屿吗?”黄涛还是没有把握,小心地问道。他也请教过很多航海的老水手,可是这些人连到过夷洲岛去过的就没的几个,再往南他们连听说过都没有。很多水手都认为,过了夷洲岛。大概就是天的尽头了。 “当然!”虽然周永也不知道南洋群岛的现状,可是为了鼓舞黄波、黄涛,周永还是肯定地说道。“中原有不少人到过南洋群岛,而且还的生意往来,所以你们必须加快进度,尽快地找到这些岛屿。” “遵命!”黄波、黄涛、龚林、龚易双手抱拳,郑重地说道“我们马上安排远航计划,争取早日找到吕宋、南洋诸岛。” 周永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道“从北边的库页岛,到倭奴岛、球儿岛、夷洲岛、吕宋岛、一直到南阳岛,她们围绕着中原大地排列成一串珍珠岛链,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一道天然屏障,我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串珍珠岛链牢牢地抓在手里,我把这称之为珍珠岛链计划。” “明白!”黄波、黄涛、龚林、龚易齐声答道。 …… 到达港口之后,果然看到大大小小的船只有几百艘,错落有致地布满了整个港口。这是一个军港,管理得井井有条,港口里来往的全是水兵,几乎看不到平民的身影。 “将军大人,这就是我们的楼船!”黄波手指着一艘大型舰船。自豪地说道。 顺着黄波的手势,周永看到几艘高达六层的战舰,也就是楼船。这是一种具有多层建筑和攻防设施的大型战船,外观似楼,故曰楼船。它不仅外观巍峨威武,而且船上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垒。我国的航海技术和造船技术,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特别是战舰,战力是最强悍的,其中就造船而言。汉代最为著名的船,便是楼船。 “好大的战舰!”虽然与后世的战舰不可同日而语,周永欣喜地点了点头,他大手一挥,朝大家招呼道“走,我们上去看看!” 上得舰来,周永才看得明白。这艘大型战舰长给一百六十多步,上面有楼橹,开四门,能驰马行车,每艘可载兵三千六百多人。更难得的是,战舰的每一层楼的四周,都安置有大型的床弩,有的地方还装有投石机,既能够发射长箭、火箭,也能够发射周永特别为战舰设计的霹雳炸弹,射程可达一千多步。 “将军大人。”张半仙看着这么大的战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种船大虽大矣,可太过笨重,在战场上转头进退尽皆不便,一旦敌人以小船火攻。如何抵挡?” “呵呵……你问的有道理!”周永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种战舰外面包的铁皮,能够抵挡敌人的火箭。同时,这种战舰火力强大,根本不会允许那些小船只靠近自己。而且,这种楼船也不会单独行动,它的周围一般还有好几艘护卫舰只。” 对于生长的北方的张半仙来说。一生也没有见过几艘大船,更别说这么大的战舰了,就是头脑中的一点船只概念,也是在书上学的。听周永讲得头头是道,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种战舰好是好,只是这么庞大。可以进入内陆江河吗?” “当然可以。”周永微微笑了笑,知道张半仙的这句话说到了问题的核心。在目前阶段,海上几乎没有象样的对手,而将来自己水军最大的对手则在内陆江河湖泊,主要是在黄河、长江两条线上“这种战舰完全可以进入内陆江河,如果配上霹雳炸弹,试问天下谁能敌?” 大、中、小型战舰都看了一遍,太阳就已经偏西了。周永他们回到岸上,来到了自己的中军大帐里。大家刚刚坐下,黄波突然说道“将军大人,有一位辽东商人,听说将军大人要来辽东,就一直等着沓氏,想见见将军大人。” “哦……他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见我?”对于一个辽东商人要见自己,周永有点莫名其妙。自己虽然对这些商人们很好,可是他们也没有必要当面来感谢自己吧。 “他也有一个船队,有一百多条船只,经常在幽州、冀州、青州一带做生意,他的船只也跟着我们水军到过库页岛、倭奴岛、球儿群岛、夷洲岛。他听说将军大人要到乐浪郡平叛,说想跟将军大人做笔生意。”黄波看了看周永,如实地转达了辽东商人的话。 “呵呵……这人还有点意思。好吧,让他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做什么生意。”周永摆了摆手,让黄波去叫那个辽东商人。 那辽东商人就在军港外面,已经等了半天了。听到黄波招呼,马上就进入军港。跟着黄波走进了周永的大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辽东商人李明拜见将军大人!” “李明?”周永打量了一下这个李明,只见他四十多岁,个子不高,脸上笑眯眯的,两只小眼睛倒是非常有神,一看就象是个商人。他笑着问道“你见我有什么事吗?” “将军大人,小人听说将军大人要到乐浪平叛,肯定会有大量的粮食、辎重要运输。将军大人的海上水军虽然船只不少,可是用于运输的并不多。而小人有一百多条船只,可以为大人建立一条从乐浪到广阳的水上通道。”那叫着李明的商人似乎早有准备,甚至还绘出了一幅海上运输图。 这还真是条捷径,从陆地上运输费时费力不说,有时候甚至还会遇到抢劫。而从海上运输既快又安全。至少在现阶段,这渤海和黄海上还没听说过有海盗。如果自己的战舰也参与运输,就更加安全了。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船队来运输,你说的这条运输线,我们倒是可以来开发。”周永想了想,觉得确实应该大力发展民间船队,动员民间力量来开拓海上运输“李明先生,听说你的船队还参加过我们的海上探险活动,你对海上探险感兴趣吗?” 李明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不瞒将军大人,我看到了将军大人在幽州雄心勃勃的屯田计划,觉得将军大人乃古今一人。听说将军大人命令黄波、黄涛两位将领在海上探险,我估模着将军大人可能想往海岛上屯田,就参加了黄波、黄涛的海上探险。不管将军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往那些海岛上屯田,我的船队都可以为将军大人开辟这些海上通道。” “你的眼光很准,我确实计划开辟海岛屯田。不过你的船只还是少了,随着屯田规模的扩大,你那些船只肯定不够用。”周永笑了笑,鼓励他道“如果你想与我们长期合作,还应该大力增加船只。” “将军大人请放心,只要将军大人同意小人参加海上运输,我即刻就开始建造新的船只。”李明听到周永同意让他参加运输,立即就看到了无限的商机,连忙抢着答应。 …… 进入乐浪 进入乐浪 征服大海,是周永最急切的渴望。为了检验一下海上水军的远航能力,也为了体验一下海上运兵的便利与快捷,周永决定动用部分水军舰只和辽东商人李明的船队,载着自己的一万多骑兵直抵乐浪郡的海港城市海冥城。 据黄波、黄涛介绍,海冥城是乐浪郡内最好的一个港湾,而且海岸线曲折多弯,水面平静,而且海水深彻,有十几个自然海港。黄波、黄涛以前多次来过这里,对海冥港口非常熟悉。 海冥港口位于乐浪郡的南部,三韩的北部,在整个乐浪半岛的中间地带,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出港口不远就是马韩,可以控制黄海,可以直达冀州、青州,也可以从海上进攻三韩,对于解决三韩十分有利。因此,周永决定把自己的指挥部设在海冥城, 对于这些来自中原的士兵来说,能坐上这么大的战舰远航确实是非常惬意的好事。所以。当周永下达登船的命令后,跟随他的骑兵们兴高采烈地牵着马登上了战舰。 楼船上,周永在张半仙、秦武、秦勇的陪同下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海上美景,天上万里无云,碧空如洗,极目远眺,浩瀚无垠。蔚蓝的大海远远望去如同镜面一样的平静,近处看来,在清晨徐徐凉风的拂动下,微波粼粼,楼船泛波前行,泛起浪花朵朵,哗哗的水声,彷佛在奏出海天交响曲。偶尔有几只海鸟箭一样掠过头顶引得将士们侧目相看。 一百多艘船只在海上排成二排,在风浪中起伏着前进,而那些护航的战舰则在两旁行驶。乘船的骑兵将士们站在船上欢呼雀跃,有的乱蹦乱跳,有的追打嘻闹,引得那些海鸟也跟着欢叫。 “将军大人,怪不得你坚持发展海上水军。原来海上这么平缓!一点也不象黄波、黄涛说的那样的恐怖,他是成心吓唬我们啊。这简直就想躺在摇篮中一样,舒服得很啊。”张半仙也受到了士兵们的感染,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呵呵笑了起来。 “呵呵……军师大人,等会你就知道这大海的厉害了,但愿到时候你们还能这么的悠闲。”黄波诡异的笑了笑,看了看那些海蹦乱跳的将士们“军师大人,你今天要是不吐,我拿一个月的军饷请你喝酒。” “好啊,你小子等着!”看着浩瀚的大海,张半仙的感觉好得很,他不屑地瞪了黄波一眼,当即伸出手来,与黄波击掌立誓“我要是吐了,拿一个月的军饷请你喝酒。” 在风平浪静的大海上航行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可是没有一个将士回到舱内休息,依然在甲板上嘻闹。 海上的天气也和山里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原本还晴空万里,现在突然乌云压阵。 “将军大人,起风了,这里不安全,还是回船舱休息吧。” 黄波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陪着周永在甲板上整整站了一个多时辰,虽说对他们这些渔民来说这点时间不算什么,但是在晃荡的甲板上要想一动不动的站稳还是要费一番力气的。周永在外面站着,黄波、黄涛、龚林、龚易等人也不好离开,只好陪着周永站在甲板上欣赏海景。 似乎为了印证黄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狠狠的拍来一个巨浪,砸在前甲板上,发出一阵巨响,水花四溅。随即楼船左右晃荡的幅度也大了起来,随时有倾翻的可能,此时在甲板上已近很难站稳了。然而周永不为所动,依然凝视着汹涌的大海。 到了这个时候,周永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起来了,左右摇摆,顷刻间幅度越来越大,开始觉得头晕、恶心,慢慢的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就着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内翻江倒海十分的难受。 周永知道。自己也开始晕船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作为主师,自己决不能在部下面前出丑。他强装着笑容,却已经暗暗地开始运气,周身运转混沌阴阳功,突然间,一股天地灵气自顶而入,周永只觉得浑身一振,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奔腾欲出。 而张半仙却受不住了,他虽然强作镇定,开始也是强忍着,但是到最后无论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突然之间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胃部直冲喉咙,不由的哇哇吐了起来。 这时,那些看海上风景的将士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四肢无力,五脏颠覆,七上八下了,一个个蹬下身子吐了起来。也不知道吐了多长时间,吐了多少东西,只觉得到了最后只剩下干呕,好像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直呕的将士们头昏脑涨、揪心抽肠,肠胃内好像有之小手在不停的挠啊挠,难受之极,痛不欲生。一时间舱内充满了异味,但是此时的将士们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了。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除了那些水兵,竟然还有一些骑兵没有吐,他们似乎没有晕船的感觉。或许他们和周永一样是运功保护了自己,或许他们天生就不会晕船,谁知道呢? 相对于那些将士们的惨相,秦武、秦勇兄弟就好的多了,虽然他们也十分的难受,脸色惨白,紧紧靠在船舱内壁上,一动也不敢动,也没有力气再动了。可是他们更是没有吐,而且一直陪着周永站着。 而张半仙早就受不了,跑到船舱里埋头大睡去了。至于他是不是能睡着,就没有人知道了。尽管他非常聪明,可是在大自然的面前,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的脆弱。反正。他一个月的军饷就这样没了。 一旁无事一样的黄波、黄涛看见将士们的惨相不由的友善的笑了笑,这样的场景他们见得多了,好多头一次坐海船的商人比他们还惨,甚至还有的商人痛苦的都想跳海。 可是他们看着周永的惨样,不由的暗自佩服,都这样了还能忍住,确实非同凡响。特别是那些水兵们,见周永一直站在船头顶风而立,犹如一尊天神,心中越发地崇敬起来。 经过漫长的煎熬,船队终于到达了海冥港口。当将士们看到海岸线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人欢呼了,所有的将士睁开疲惫的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都在庆幸自己还活着。 将士们争先恐后地跳下船去,谁也不想在船上多呆,不少的将士跳上岸后已经是瘫坐一团,动弹不得。让那些将士没有想到的是,回到陆地之后,就是踩在大地上,还一直觉得大地在晃荡,始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踏实下来。 “天啊,将军大人,海上航行如此恐怖,以后如何用战舰调动军队?这样的军队就是到了战场,也没有战斗力啊!”张半仙刚刚上岸,就立即提出了这个严重问题。 看着坐在港口的骑兵,周永也皱起了眉头。他不由得想到,难怪赤壁之战时,那么聪明的曹操也会上当,竟然把战船连接起来,以至于被周瑜一把火烧得精光。原来北方士兵晕船实在是太厉害了,曹操不得不那样做。 “你说得非常正确。为了保证骑兵的战斗力。所以我决定把指挥部设在海冥城,所有的将士都要练习出海,并且还要练习在海上游泳,人人都要过这一关。” “天啊,将军大人,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张半仙的脸都吓白了,他甚至有点后悔。刚才怎么要提醒将军大人呢。 “张灵先生,你想过没有?我们的珍珠岛链计划都在海上,将来队伍调动肯定都要从海上进行。我们要想征服世界,首先就要征服大海!”周永回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大海坚定地说道。 …… 得知周永到来,文、武是又惊又喜,立即和樊荣、樊茂带着他们的骑兵队和三万多青州郡兵,一起来到了海冥城。 一见面。文、武、樊荣、樊茂都显得非常激动,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几个大男人竟然激动的热泪纵横。虽然这时没有握手的礼节,可是他们拉着周永的手,久久不能松开。 文不客气地打了周永一拳,气呼呼地说道“周永啊,我们听你的安排,来到乐浪郡三年多了,除了你派来的这些青州郡兵和青州黄巾俘虏,朝廷没有派来一个官员,内地也没有来过一个商人,我在这里几乎与内地隔绝了。我甚至怀疑,皇上和那些大臣们是不是把乐浪郡忘了?” 想到自己当初鼓动他们兄弟俩来到乐浪郡,周永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位表哥辛苦了,不过,别人忘没忘记我管不着,但是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乐浪郡。乐浪郡是大汉的领土,什么时候,我们也不能忘。” 看着文这么激动,周永的心里也是非常感动。在这么偏远的地方,文、武、樊荣、樊茂在这里坚持,确实挺不容易的。要是都象文、武、樊荣、樊茂这样坚守,我们的领土怎么会丢掉那么多? 大家见礼已罢,这才重新坐下。接着,文向周永和他的将领、军师们讲了乐浪郡的情况。周永这才发现,乐浪郡的现实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要想尽快解决乐浪郡的问题,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乐浪郡现有十八个县。二十五万多汉人或与汉人通婚的混血人,大多数分布在沿黄海平原一带的十个县里,而还有八个县基本上都在靠近东海的太白山里,几乎全部都是秽貊人,数量和汉人差不多。 更主要的是,朝廷派往那八个县的官员几乎无法到县城去上任,那里既没有支持他们的汉人,也没有保护他们的军队,他们全部呆在乐浪郡城朝鲜城里。汉人实际控制的地方,就是沿西朝鲜海的那十个县城。 自从周永派来了青州郡兵和青州黄巾,文把那些黄巾军俘虏全部派到了那八个县。然而他们也只能在县城附近开荒、屯田,秽貊人不断地侵扰他们,想把他们赶走。 这八个县的秽貊人,都被十几个、或几十个秽貊人部落首领控制着。那些秽貊人其实就是部落首领的奴隶,他们没有自己的财产,更没有丝毫的人生自由,其实他们比那些大漠里的胡人还要落后。 多年来,那些秽貊人部落首领对朝廷时而恭敬,时而反叛。当朝廷大军进驻的时候,他们服服帖帖,又是上表称臣,又是进贡财物。而一旦大军撤离,就开始蠢蠢欲动,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甚至武力对抗朝廷。 “各位,你们听了文大人的介绍,都有些什么想法?” 文把乐浪郡的情况基本介绍了一遍,大家都觉得情况不容乐观。而大家来乐浪郡,就是为了平叛的,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惦量着,秦勇最是心直口快,抢先说道。 “乐浪郡有十五万屯田兵,三万多郡兵,我们这次又来了十万多骑兵,差不多有秽貊人总人口那么多了。还有什么可商量的,直接带着队伍进山,把那些秽貊人全部灭了,不就成了?” 这确实是周永最赞成的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可是眼下周永并不想这么做,他觉得这些秽貊人还有用,将来攻打三韩、高句丽,还可以用他们当士兵。就是自己屯田,他们也可以当奴隶。 “解决秽貊人的问题,我觉得不能太血腥,这样不利于我们将来征服三韩人、高句丽人。我建议先礼后兵,首先通告那些部落首领,凡是上表称臣的,我们按照十丁抽一、十女抽一的办法,向他们征集男、女青壮。凡是不上表称臣的,不让我们征集青壮的,立即剿灭。” 张半仙不赞成秦勇的血腥办法,连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得不说,张半仙的办法,对于解决秽貊人的问题,甚至解决所有其他蛮夷问题,确实是个好办法。 “张灵先生说得有道理,我们就采取软、硬两种办法,逐渐减少他们的青壮,让他们的女人嫁给屯田兵,最后完全同化他们。”周永点了点头,在这两年里,重点解决秽貊人三韩人、高句丽人的问题。 盖世珍宝 盖世珍宝 洛阳的黄昏异常的美丽,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铺着石子的地上,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斜阳之下的洛阳也变成了暗紫色,好像云海之中的虚幻城郭。 辛评漫步在洛阳街头,心情就象这落日一般沉重。从幽州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是荒芜的田野、破败的村落、乞讨的流民、残暴的官吏,他那多愁善感的脆弱心灵和文人特有的爱民情结,让他沉浸在迷茫中无法自拔。 也许,没有幽州的对照,他永远也不会感到彷徨,顶多也只是为百姓的苦难感到悲伤而已。然而,与幽州紧紧相连的冀州,人人皆知的富裕之乡,如今却与幽州天壤之别,使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难道大汉的气数真的已经尽了?” 作为一个自幼熟读诗书的文士,辛评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残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使得他越发的痛苦。而如今,他们兄弟俩为了保护一个功勋卓绝的将军。不得不分头去向太监、外戚行贿!当一个王朝,不论好人、坏人都要行贿的时候,这个王朝离崩溃还远吗? “唉……” 辛评低天长叹一声,透过街边大树的缝隙,望见那夕阳正在坠落下去,已经收敛了它的光彩,然后抛下云朵。独自溜到了地平线上。那些云朵们再也不能借助于太阳的美丽光彩来炫耀自己了,色彩由绯红到粉红,渐渐暗淡下去。 …… 大太监、中常侍张让,正从皇宫里走了出来,脸上露着笑容,随行的太监和护卫前呼后涌的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就是这皇宫的主人。不过这也差不了多少,这皇宫里的事有多少不是他一手经办的呢。 洛阳街头上的行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中常侍太监的威风,远远地就选择了纷纷避让,象躲瘟疫一样四下逃散。有几个外地来的异乡人还不知道怎么会事,伸长了脖子朝前面看着。 “快走,快走,大太监张让来了。你们不想活了?” 立即就有好心的人们提醒那些异乡人,他们一边逃,一边向那些异乡人打着招呼。这一下,那些异乡人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趣,就象是见到了疯狗,“吱溜”一下就钻到小巷子里不见了。 张让的队伍趾高气扬地从街上走过,就象皇上出巡一般的威风。街上非常的安静,连小孩子的哭声也没有听见,就是有那么一、二声的啼哭,也是十分的短促,那一定是谁家的孩子被他的母亲紧紧地捂住了嘴巴。 等到张让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大街上才热闹起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后世人也许无法理解,一个太监,说穿了也就是个奴仆,何以如此嚣张?想一想某些领导们的秘书、司机,你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张让的府邸可是一座修建的比皇宫还要高的建筑,雄居在洛阳城中。据说为了防止皇上发现,张让对皇上说“天子不可登高,登高必遭大祸”来蒙骗灵帝,这个昏君竟然信以为真,从此再也不到高处去,还口口声声称张让为父,真是昏君奸倿,一丘之貉。 “总管大人,幽州刺史周永的使者等了好一会儿了,总管大人见不见他?”一个心腹小太监跑了过来,小声地向张让报告。 张让阴沉的脸皮动了动,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他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了下来,对那个小太监说道“让他进来吧。” 等了好长时间的辛评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跟着小太监走进了张让的大厅。他正了正衣冠,然后双手抱拳朝张让深深一拜。抬起头来,满脸堆着笑,毕恭毕敬地看着张让。“幽州从事辛评见过总管大人。” “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有什么事吗?”张让用他那鸡公一样的嗓子问道,冷不防一听,浑身准起鸡皮疙瘩。 “回总管大人,将军大人十分感谢总管大人的恩情,本想来洛阳当面感谢总管大人。怎奈幽州胡人、蛮夷环伺四周,如今乐浪郡秽貊人叛乱又起,将军大人不得不亲自征讨,特命下官来拜见总管大人。”辛评淡淡地说完,又拜了一次。 “既然你们忙于平叛,那你们这是来作什么呢?”张让迷着三角小眼睛,懒洋洋地问道。 “回总管大人,将军大人说了,就是再忙,也不能忘了总管大人,这是将军大人的奏,还请总管大人代为转交皇上。同时将军大人请总管大人转告皇上,将军大人德薄才疏,并无意三公之位,完全是刘备、公孙瓒等小人的奸倿之辞。如果总管大人方便,最好把他们调出幽州,免得他们祸害幽州。”辛评说完后恭敬地递上一本小册子。 “你们平定乐浪郡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你把奏放那吧。”张让淡淡地说道。“至于刘备、公孙瓒,据说他们的风评很好,一时之间。恐怕也没有理由罢免他们。” “这两个家伙就喜欢哗众取宠,博取虚名,还望总管大人明察。”辛评放下奏,又连忙从身后抱过一个箱子,显得非常郑重地放在张让面前,小心说道“总管大人,这是将军大人他家祖传的珍宝,特意拿来孝敬你的,请你笑纳,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辛评说着,徐徐把装着珍宝的箱子打开。只见箱子里装着一对白地套红料凤穿花的蝶纹盖罐,长圆形腹,圆口撇足,头盔形盖上套红垂落的如意头纹周,盖顶小圆球上覆桃红色叶片;罐体套红凤穿牡丹和菊花纹,中间蝴蝶飞翔,底色乳白,纹饰精工细作,底部镌刻的款识工致精美,真是一对宝贝。 张让两眼直直地看着。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在皇宫算是见多识广,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宝物,因为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如此的精美、华贵。 “这怎么好意思呢?让将军大人破费了。”张让没有客气,他已经习惯不客气了。 “总管大人,将军大人还有一事相求。将军大人正在编辑一套儒家经典,迫切需要几个儒生来编辑、校对。听说蔡邕得罪了总管大人,眼看就要被流放。将军大人请总管大人把蔡邕流放的幽州去,让他一辈子在幽州编书,再也不会让总管大人心烦了。”辛评顺势又递给张让一本小册子。 “嗯……”张让的嘴角动了动,眯起了他的三角眼。按他的意思,恨不得处死蔡邕,可是那蔡邕仅仅只是弹劾了太监,顶多也就是流放。让他去给周永编书也不错。“我心里有数了。” “谢过总管大人,那我就告辞了。”辛评轻声说道。 “不送。”张让连手也没有抬一下,尖细的嗓子让辛评浑身只起鸡皮疙瘩。 …… 辛评刚刚走出客厅,张让就迫不及待地拿起周永的宝贝欣赏起来。这确实是一对漂亮的宝贝,漂亮得他不忍心抚摸。可是看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更重要的是,他无法知道这宝贝究竟价值几何。 他给别人帮忙,从来都不是白干的,不知道这宝贝的价值,他怎么能知道该帮多大的忙呢?他立即对身边的小太监叫到“快去把珍宝店的张老板叫来。” 不一会儿,珍宝店的张老板就来了,中常侍张让有请,他敢慢吗? “你来给我看看,这是什么宝贝?”张让把那对宝贝推到张老板的面前,郑重地说道。 张老板不敢怠慢,立即仔细研究起来。可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虽然他也是这个行业的老手了,可是今天他也遇到了难题。对于这个来自未来的工艺蝶纹盖罐,他就是想破脑壳,也猜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他又不能说不知道。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他在心里暗暗想到“这肯定是别人送给张让的礼物,而且如此精致,肯定十分贵重。再说,谁敢送差东西给张让呢?只要往好里说,才能过关。” 想到这里,他开口说道“总管大人。依在下看来,这一定是用稀有的玉石雕刻而成的瑰宝,这玉石之珍贵、雕刻之精美,实属世之罕见。现今世上,已经见不到这种玉石,这一定是总管你家祖传的宝贝,少说也有千年的历史。真是价值连城啊。” “哦,你给估估价,值多少银子?”张让一听,小眼睛立即放出亮光,急忙问道。 张老板装着认真欣赏的样子,心里却在嘀咕,这么精美的东西,张让肯定不会卖,多说些,让他自己留着吧。犹豫了半响,方才说道“如果放到在下的小店里,起码要值五十万两银子。” “呵呵,放到你的店里,岂不是糟蹋了咱家的宝贝?咱家还是留着自己欣赏吧。”张让生怕张老板拿走似的,连忙把那对宝贝收了回来,赶紧装到了箱子里,慎重地包了起来,并不忘交待张老板“出去别乱说,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什么也没看见,总管大人!”张老板是精明人,立即就起身告辞了。 张让越发地高兴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那张没有肉的小脸也慢慢地舒张开来。 …… “总管大人,刚才从宫中传来消息,凉州送来了紧急军情,凉州刺史耿鄙率领属下六郡的军队讨伐韩遂,结果兵败被杀。”张让正在高兴。小太监从门外进来,急忙把一封来自宫中的紧急军情送到中常侍张让的手中。 “啊……”张让惊得站了起来,心中不由得恼火起来“就几个毛贼,朝廷派出了几万大军,竟然几年了也平定不了凉州,对得起三公这个称呼吗?” 张让心里火气都是由这个太尉张温引起的。韩遂叛乱已经三年有余,张温挂帅平叛,虽然没有什么胜绩,可是已经从车骑将军升为太尉,位列三公,可是韩遂还是在那里猖獗。 由于董卓兵败,被免去了凉州刺史,换上了耿鄙,却不料这个耿鄙急功近利。匆匆忙忙地率领属下六郡的军队讨伐韩遂,队伍行进到狄道,凉州别驾叛变,响应贼军,先杀程球,后杀耿鄙,大军一哄而散。 正是因为韩遂的叛乱,导致朝廷清流们掌握了军队大权,极大地削弱了“十常侍”的权力。现在,这些将军们竟然被韩遂叛军打得溃不成军,张温也一败再败,让张让看到了机会。 军情上说,凉州刺史耿鄙刚刚上任,听从治中程球的建议,率领属下六郡的军队讨伐韩遂,却不知这个程球贪赃枉法,好营私利,早已经引起当地的士人和百姓的不满。 汉阳太守傅燮对秋鄙说“您到职的时间不长。人民还没有很好地受到教化。贼军听说官军即将征讨,必然会万众一心。边疆地区士兵人多骁勇善战,锋锐难当。而我军则是由六郡的军队新近组合而成,上下尚未和睦,万一发生内乱,尽管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让军队修整一下,培养统帅的威信,做到赏罚分明。贼军看到形势缓和,必然认为我军胆怯,他们之间就会争权夺利,必然离心离德。然后,您率领已经教化好的民众,去征伐已然分崩离析的贼军,大功可以坐着等待完成!” 然而耿鄙没有听从傅燮的建议,亲率大军讨伐韩遂。队伍行进到狄道,凉州别驾叛变,响应贼军,先杀程球,后杀耿鄙。贼军因而进兵包围了汉阳郡,城中兵少,粮尽,但傅燮仍然坚守。 张让把凉州紧急军情丢在一边,顺手拿起另一份奏,这是辛评带来的捷报,瞄了两眼,丢在书桌上,忽然想起什么,又拿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仔细看了下去。 “有了。” 张让象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两只三角眼突然放出光亮。他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大厅里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那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就如同黑夜的鬼魂阴笑。 …… 扶余攻略 二天一大早,张让拿着辛评放在桌子上的几份奏和几份凉州军情,急匆匆地往皇宫里去了。不得不说,张让还是一个十分尽职尽责的太监,只不过经常喜欢干点超越职责的事情。 汉灵帝刘宏并不是天天上朝,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或者是朝廷庆典之类的事,他是懒得上朝听那些大臣们念叨的。 他的年纪并不大,可是说是一个风华正茂的皇帝,然而他不仅不思治国,反而荒淫无道,宦官弄权朝廷,文武大臣也多为非作歹。上行下效,全国一片奢华浮糜之风。就这样,汉灵帝刘宏在声色犬马中,享受这短暂的人生和末世大厦将倾的悲凉,流连于聚敛财富的快乐和香艳女色的诱惑中,忘却了身为帝王的职责和尊严,在身边权宦的怂恿和引领下,在玩乐和贪婪的享受中,把大汉王朝四百年的宏伟基业置之脑后了。 张让刚刚走进皇宫,就看到中皇门太监李寺匆匆忙忙地跑过了过来,急忙对张让说道“总管大人,皇上的脾气很不好,正在为凉州兵败发火,一大早就派人叫大将军何进去了。” 张让摆摆手,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就急匆匆地向大殿走去。他要赶在何进到来之前,把自己的意思转达给皇上,并变成皇上的意识。 可是他今天还是迟了一步,他刚刚给汉灵帝刘宏行过大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将军何进就跟了进来。他不由得有些郁闷,思量着应对的办法。 “皇上,凉州兵败,皆耿鄙轻敌之过,与太尉张温无关。为今之计,宜令张温整兵备战,伺机平定韩遂之乱。” 大将军何进之所以骄横跋扈,就是因为他手中有兵权,掌握着军队,军队中的将领也唯何进是从。他也把这些带兵的将领视着自己的亲信。他们有着同一个敌人,那就是太监。 太监们虽然权倾朝野,但那完全是依赖皇帝的宠信。一旦失去皇帝的支持,再大的太监就什么也不是了。东汉发生的几次诛杀太监事件,都是士族和将军们谋划的,就因为太监们手中没有兵权。 “皇上,大将军此言差矣。太尉张温总领平叛兵马,纵然耿鄙轻敌,张温也有纵容之责。况张温领兵讨贼已经三年,贼寇却越来越强,岂不是张温之过?” 张让可是一点也不给何进留面子,只要有机会,他就要攻击这些清流大臣们。太监大多数来自平民阶层,他们能依靠的也是这些庶族大地主和新兴的大地主。而反对太监最厉害的清流就是那些贵族大地主和士族大地主。 整个封建时代,都是大地主的时代。地主也有层次,最上端的是贵族大地主,其次是士族大地主,再其次是庶族大地主,还有新兴的大地主。太监们主要是妨碍了贵族大地主和士族大地主的复兴,跟他们争权夺利。 一时之间,两个人为张温是否有过争吵着,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让着谁,针锋相对,不相上下。 这就是汉灵帝刘宏的皇上生涯,一边是外戚,一边是太监,他就处在这两边的夹缝中。 汉灵帝刘宏能登上皇帝位,是幸运的。汉桓帝刘志虽然三十六岁而终,但身后并无子嗣,年轻的窦皇后及其父亲窦武,把继承人的年龄设定在少年段。刘宏是汉帝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解渎亭侯刘苌与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当时只有十二岁。 刘宏能登上皇帝位,又是不幸的。汉桓帝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社会。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宦官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皇权,士人的不平之鸣,遍野的饥民之声,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东汉政权实是在豪强地主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而光武帝不同于其它开国皇帝的是,没有大肆屠杀或者压制开国功臣,反而对他们礼遇有加,功臣们大多能保全性命、待遇和地位。东汉时,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更成为一种牢固的观念,于是,与皇帝结亲的大多是将相功勋和世代公卿巨族的家庭,他们本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当他们的女儿姐妹甚至姨姑成为后妃特别是皇后或太后时,靠着这种裙带关系,他们会得到更多的恩宠,获得更高的权力和地位。并且,临朝的太后们,为了巩固自身的地位,一般都会召父兄入参大政,掌握军政大权。外戚中当权者们为了长期掌权的需要,千方百计地控制并笼络住皇帝,拥立幼帝即位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而汉灵帝刘宏就是他们拥立的小皇帝。 宦官则不然,他来自社会的底层,又没有什么文化,为一般人所不齿。然而一旦掌权之后,宦官也开始兼并土地,上升为地主阶级。宦官虽然不都是坏人,但是,宦官政治却一定是黑暗的。这是因为一,宦官身受腐刑,性情上变态,对社会、对正常人存在着仇视心理;二,宦官没有后代,因此也就不受道德观念的丝毫约束;三,宦官出身低微,目不识丁,没有文化素养;四,宦官只懂得送往迎来,阿谀奉承,而没有任何政治经验。 宏伟的正德大殿上,刘宏不耐烦地坐在皇帝的宝座上,他本来要何进来商量凉州平叛的,没曾想他们两人吵了起来,心中的不快就写在脸上。 “都不要吵了。张温平叛不力,有负朕托,朕决定罢免张温。你们说,有谁可以接替张温为太尉?” 东汉时期,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以三公平分丞相的权力。太尉为三公之首,掌管军政,司徒掌管民政,司空掌管水土之事,位为三公之末。 “皇上,三公位高权重,乃国家栋梁,还是请皇上亲自挑选的好。”张让生怕又让何进得了便宜,连忙提醒汉灵帝刘宏。 谁知张让这么一说,立即让汉灵帝刘宏想到了周永,便有些气愤地说道“幽州阳乐县令刘备不是推荐了周永为三公吗?你们以为如何?” “皇上,那刘备不知天高地厚,不提也罢。”张让见汉灵帝刘宏提到了周永,连忙帮忙打架圆场。不过他不敢明里帮助周永,只得诋毁刘备。 “皇上,那乐浪郡的秽貊人不断地叛乱,周永也的责任。朝廷应该严令周永,限期平定秽貊。”何进昨晚也接受了周永的珍贵礼物,表面上是在指责周永,实际则是让周永过关。 “也罢,就让周永平定秽貊叛乱去吧,并训斥他们以后不得妄议朝政。”汉灵帝刘宏摆了摆手,这才放过了周永,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朕意另以司徒崔烈为太尉,以司空许相为司徒,以光禄勋丁宫为司空。你们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 不管何进愿意不愿意,汉灵帝刘宏还是罢免了张温,他不得不跪了下来,称赞皇上决策的正确。张让则在暗暗发笑,庆幸自己又一次战胜了何进,铲除了何进的又一个同党。 等到何进离开了皇宫,张让这才想起周永的另一个所托,趁着汉灵帝刘宏高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皇上,议郎蔡邕时常胡言乱语,诽谤他人,惹得皇上烦恼。如今已在狱中三月,不如把他发配到幽州去吧,让他去烦扰周永。可否?” “是个好主意!”汉灵帝刘宏一听。不禁笑了起来。那个议郎蔡邕实在是太讨厌了,经常在朝堂之上胡说八道,惹得自己不高兴。“就让他去幽州,叫周永也不得安生。” …… 蔡邕随着衙役走出阴暗的牢房,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自己确实已经到了监狱的外面。回头看了看那阴森森的监狱,毅然往外走去。 “父亲!”蔡邕还没走几步,突然从前面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哭喊着,急步扑进了蔡邕的怀抱。 “琰儿,你怎么来了?”蔡邕抱起小姑娘,不由得一阵心酸。自己在监狱里受罪,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则在外面受难。 这小姑娘就是蔡琰,扑在她父亲的怀里伤心地哭泣着,紧紧地抱着她的父亲,生怕他的父亲又被从她的身边带走了。在没有父亲的日子里,她和母亲真是受尽了煎熬。 就在这时,一个清秀、文静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站在蔡邕的面前,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泪珠已经挂满了她美丽的脸庞。 坚强如蔡邕者,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憾了。自己可以不顾生死地弹劾宦官,可是自己的妻子、儿女确难以承受这般痛苦,他不由得摇了摇头,仰天长叹一声“唉……我们回家吧。” “回家?我们哪里还有家!”蔡邕的夫人哭得越发厉害了,几乎是泣不成声。 “怎么啦?”蔡邕着急地问道,言语中已经非常愤怒。其实不用问,他也应该料到了,既然已经将他发配幽州,那些太监们巴不得把他快点赶出洛阳,肯定连他的家也抄了。 “一个时辰以前,一群禁军来到家里,说你已经被发配幽州,命令我们即刻起程,只允许我们收拾了几件衣物,就把我们母女俩赶了出来。”蔡夫人伤心地诉说着,眼泪象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这些该死的太监,终究不得好报!”蔡邕气呼呼地骂道,眼泪里恨不得喷出火来。然而,他也只能发发火而已,根本憾不动那些太监分毫。他不得不强压住自己的怒火。无奈地说道“也罢,我们走吧。即刻去找辆车子,早点离开这伤心之地。” “车子就不用找了,幽州刺史周永大人派人赶到了我们的家里,把我们母女俩接了出来,我们的衣物都在他们的车上呢。”蔡夫人收住哭声,欣慰地说道。 “幽州刺史?”蔡邕抬起头来,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自己刚刚被发配幽州,他怎么就马上就派人来接自己?幽州远在千里之个,他是如何知道的?自己是朝廷罪臣,难道那幽州刺史周永就不怕皇上怪罪、太监们记恨? “你还不知道吧,正是因为幽州刺史大人的求情,你才能免于死罪,发配幽州。”蔡夫人望着蔡邕,郑重地说道。 “哦……”蔡邕越发地搞不懂了,他与那幽州刺史并没有什么交情,那幽州刺史周永怎么会来帮助他呢?自己一介文士,只是一个小小的议郎,那堂堂的刺史大人几乎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为什么对自己这般热情? “幽州刺史大人的从事辛评就在外面等着,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蔡夫人没有理睬蔡邕的惊讶,拉过小姑娘蔡琰,对蔡邕轻声说道。 “好吧,我们走!”反正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不管这那幽州刺史周永安的什么心,谅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刚刚走到街口,果然看到停着好几辆车子,有两个青年文士等在车子旁边。蔡邕已经走上前去,向那两个青年文士拱了拱手“蔡邕多谢两位先生相助,敢问两位先生大名?” 辛评、辛毗连忙向蔡邕拜了一拜,辛评微笑着说道“议郎大人客气了。我叫辛评,这是我弟弟辛毗,我们都是幽州刺史周永大人的从事,我们只是奉刺史大人的命令行事。” “蔡邕与幽州刺史周永大人素不相识,不知周永大人何以知道蔡邕,为何要这般帮助蔡邕?”蔡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刚刚见面,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满议郎大人,刺史大人早就听闻议郎大人的大名,特别仰慕和欣赏议郎大人的才华。听说议郎大人被捕下狱,立即命令我们兄弟来洛阳营救议郎大人。”辛评笑了笑,似乎忘记了他们这次来洛阳的主要目的。好象仅仅只是为救蔡邕而来。 “那真是多谢刺史大人了。”听说周永派人专门来救自己,蔡邕不由得也有些激动了,大有遇到知己的感觉,恨不得马上赶到幽州去。“走吧,我真有点想快点见到周永大人了。” …… 虽然猪加夫塔父子提供了鲜卑人的情况,可是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并不敢完全相信他们。连续几天,他们派出了十几批斥侯,重点侦察鲜卑人的军事布置,基本上摸清了鲜卑人的情况。 原来,进攻扶余人的鲜卑人乃是东部鲜卑人的一个部落联盟,他们在看到扶余人被高句丽人进攻时,趁火打劫攻进了扶余的大荆道。他们的部落也随即跟着进了扶余,把扶余人的农田变成了牧场,正在大荆道的土地上放牧。 这个东鲜卑部落联盟的军队有三万多人,分别驻扎地鸡公山、长岭、大荆,这三个城郭呈三角形排列,互为犄角,一旦出现战事,能够互相支援,非常有效地控制着鲜卑人占领的大荆道土地。 周永此次进兵扶余,并不是单纯的攻城略地那么简单,有更深层次的用意在里面。扶余人的土地正是许多北方民族兴旺的地方,也是打击鲜卑人的战略要地,在正式与鲜卑人开战之前,必需彻底征服扶余人。 而在周永的北方攻略中,征服扶余就能形成南北夹击的战略态势!因此,从战略意义上讲,扶余人的重要性自是不言而喻。况且周永还希望通过对扶余人的征服。以点带面,逐步地融合周边的部族。 蒯良、蒯越非常清楚周永的战略意图,他们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消灭鲜卑人、高句丽人,同时最大限度地消耗扶余人,最后把他们的女人、孩子和土地、财物全部接收过来。 摸清鲜卑人的情况后,潘凤就在猪加夫塔的城郭里,把新任的扶余国王,也就是以前的九王子高杰,以及他的老师,也就是现在的国师李林,还有猪加夫塔一起请了过来,共同商议消灭鲜卑人的计划。 潘凤把一张大地图挂在大厅里,这是蒯良、蒯越兄弟俩根据猪加夫塔的描述和斥侯们的报告整理出来的,可是却把高杰、李林、夫塔吓了一大跳,都在心中嘀咕,这些汉人真是厉害啊,几天时间,竟然将地形绘制的如此清晰!而他们扶余人生长在这里几百年了,也没有谁绘出一张地图来。 “国王殿下,我们这次与鲜卑人的战争,就是要把他们消灭在大荆道,而不是把他们赶跑。所以我们要集中全部兵力,把鲜卑人阻截在大荆道,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看到几个扶余人惊讶的样子,潘凤拿起一根指示棍,在地图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然而指着大荆、长岭、鸡公山三个地方,大声说道。 “这三个城郭各自相距二百多里,几乎控制着整个大荆道,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他们就会互相支援。所以我们计划包围大荆城,引诱鸡公山、长岭的鲜卑人来救援,消灭救援之敌,然后全歼大荆之敌,务必不让一个鲜卑人逃跑。” 不管是国王高杰、国师李林,还是猪加夫塔,都被潘凤的大胆计划吓了一大跳。那些鲜卑人全部是骑兵,能够把他们赶跑就已经不错了,要想消灭他们,谈何容易? 国王高杰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大人,朝廷军队虽然强悍。可是鲜卑军队也不弱。就算他们失利,肯定也会逃跑,茫茫草原,我们到哪里去追击他们?” “鲜卑人为什么要进攻扶余国,占领大荆道?还不是看中了大荆道的草场!他们现在有三十多万牧民在大荆道放牧,我们要派出大量队伍去袭击这些放牧的部落,抢夺他们的女人和牛羊。没有了女人和牛羊,他们就是跑了,也会回来找我们拼命的。” 潘凤的策略,是经过蒯良、蒯越商议后共同制定的。鲜卑人并没有守城的习惯,他们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而他们的弱点就是女人和牛羊,只有抓住了鲜卑人的弱点,就能逼鲜卑人与他们决战。 “大人高见!”国王高杰点了点头。 “国王殿下。为了达到我们的作战目的,请国王殿下向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下一道手喻,命令他们征集粮草和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所有男丁听从朝廷军队统一调遣。其中一是宁河道猪加夫塔带领男丁随大军出征,二是大荆道的牛加乌图带领大荆道的所有男丁进攻长岭城,三是命令三王子率领所有的士兵进攻鸡公山城,四是三王子和其他各道诸加整军待命。集中所有能够调动的兵力,争取一战而胜。”潘凤朝国王高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听完潘凤的安排,扶余国王高杰面露难色,好久没有说话。而猪加夫塔虽然不动身色,心中却在冷笑,高杰虽然自立为王,恐怕他一兵一卒也调不动,更不用说粮草了。而高杰的老师李林则连忙上前。朝潘凤拱了拱手。 “大人,国王刚刚继位,诸位王子和诸加尚未臣服,要他们出兵和征粮,恐怕有些难度。” “国师大人,你们就以国王的名义向他们下达命令,他们要是遵命行事,就可以继续做他们的王子和牛加,他们要是担敢抗命……”说到这里,潘凤停了下来,两只眼睛里刹那间射出了凶光“谁要是胆敢抗命,一律剿灭!” 猪加夫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觉得潘凤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要是他敢说半个不字,恐怕潘凤最先剿灭的就是他。想到这里,他连忙上前一步,朝国王高杰拜了一拜“国王殿下,宁河道保证听从命令,一定在三日之内,征集所有的男丁和足够的粮草,跟随大军出征。” 高杰的脸上这才好了一点,他回过头来对他的老师说道“国师大人,你立即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二王子乌虢、三王子奥塌,以及各道诸加,让他们调动军队,听从朝廷军队统一调遣。” “遵命!”国师李林连忙拜了下去。 高杰和李林都清楚,命令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听从朝廷军队调遣,就等于是交出了兵权,不管这些王子和诸加服不服从,那都是汉人的事了。 对于扶余这样不能自立的部族,他们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就是依附一个超级大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二个、或者二个以上的大国,他们或许还可以在大国之间周旋,以求得在夹逢中生存。可是当今世界只有一个超级大国,那就是大汉,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作为超级大国的大汉,却没有把握历史的机遇。虽然她也征服和同化了许多部族,可是也让一些部族获得了喘息和发展的机会,以至于有些部族反过来狠狠地咬了大汉几口。 周永的战略意图非常明确,那就是趁着自己强大的时候,趁着这些部落还没有形成民族意识,彻底地消灭、征服和同化他们,为子孙后代留下一场比较安宁的生存空间。 能够看清周永用心的扶余人中,恐怕只有高杰和李林二人。李林在中原生活过很长时间,对于汉人的文化非常向往,对于周永的强大也非常畏惧,因此自立的心思也变得很淡了,心境早已变得平和恬淡,因此他虽然看出了周永的用心,却也不去多管,顺其自然。 高杰身为扶余的王子,自然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自幼熟读经史的他十分了解这所谓的天下大势,分分合合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部族的兴衰更替都是必然。与其投靠高句丽人、鲜卑人,不如依附最强大的汉人。 北方的草原上虽然兴旺过许多民族。如犬戎、匈奴、乌桓、鲜卑、羝、羌等等,可是他们都只是强盛一时,几乎与鲜卑同时代的乌桓、羝已经没落,而羌的没落也势成必然。至于犬戎、匈奴却早已是昨日黄花了。 而只有汉人,虽然历经挫折,几经磨难,却仍然象一个巨人一样屹立不倒,那怕是身受重伤,也能自动愈合,很快就恢复生机,令所有的部族畏惧,而凡是与汉民族为敌的部族,不是被消灭,就是被同化,很快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现在的部族,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族,他们根本没有民族的认同感,他们的家国观念如今还远远没有汉人这般执着与坚定。可以说,扶余国王高杰如今更在乎的乃是能不能够保住王位,确保他对扶余国的统治。 如果能将鲜卑人如愿以偿的消灭而不是赶跑,高杰也算是报仇雪恨了,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受到鲜卑人的侵袭。至于兵权,高杰反而不太在意,只要他听命于周永,相信周永也不会废了他。 走出潘凤的大帐,高杰反而觉得了轻松,刚刚骑上马。国师李林在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国王殿下,我们依靠汉人不假,可是你就这么轻易地交出了兵权,将来何以让扶余人臣服?” “国师大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连我们的护卫都是汉军,就是兵权在手,我们又能调得动谁?我现在是真心希望二王子、三王子和各道诸加交出兵权,既避免汉军向扶余人动手,也免得扶余人自相残杀。” 国王高杰算是看透了,在强大的汉人军队面前,还是选择合作的好,只要他们不对扶余人动手,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汉人逐步同化,做一个汉人,也是不错的选择,总比被屠杀、被奴役要强得多。 “国王殿下,军权在汉人军队的手里,我们扶余人确实是不会自相残杀了,汉人军队或许也不会对扶余人动手。可是你看到了吗?潘凤命令各道诸加征集十六岁至六十岁的男子出征,这是要让我们扶余人和鲜卑人两败俱伤啊。” 学过几句兵法的李林当然看出了潘凤的用意,以鲜卑人的战斗力,扶余人要想面对面的正面决斗,肯定会伤亡惨重。而扶余人总其才六十多万人口,是经不起这种消耗的。 “国师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这是在为我们扶余人驱赶入侵者,要是我们扶余人自己就不参加战斗,他们会积极作战吗?他们可以呆在这宁河道,慢慢地等着高句丽人、鲜卑人灭亡我们。所以我们必需一战,哪怕是再大的牺牲,我们也必需奋力一搏!而且我相信,不管他们采取何种手段,他们会消灭鲜卑人的,因为鲜卑人才是他们真正的敌人,而我们不是。” 国王高杰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象他们这样的弱小部族,能不能生存下去,很大程度上就要依靠他们自己的正确决策。稍微走错一步,他们就会万劫不复。 国师李林看了看国王高杰,也觉察出了高杰的无奈,熟悉中原文化的李林心中清楚,一旦交出兵权,汉人就算是在扶余彻底地扎下了根。而汉人的文化实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看似和风细雨,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却是最可怕的,实在比任何征服都彻底,都让人无法反抗,到时候,扶余人恐怕真的都成为汉人了。 “国王殿下,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放弃,那不如放弃得更彻底一些。反正扶余国是大汉朝廷的附属藩国,不如真正的成为汉人的一部分。国王可下一道命令,让所有的扶余人取汉名、说汉话、识汉字,如此一来,扶余人就是汉人,汉人军队就更没有理由对扶余人下手了。而且,不论是消灭鲜卑人,还是消灭高句丽人,就都成了汉军队伍自己的事,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算计扶余人。如何?” “国师说得对,既然我们已经请他们来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分彼此。与其互相防着,不如干脆臣服,我想那将军大人,也不会对自己的子民动手。” 事实上,大汉周围的部族,一直以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为荣,他们从心底里,也渴望着成为汉人。就是一直与大汉为敌的匈奴、鲜卑人,他们也一直努力地学习中汉人的文化和科技。因此,九王子高杰对国师的提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初战鲜卑 初战鲜卑 三天之后的中午,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带着自己的汉军和三万多征集的扶余男丁向着大荆道出发了。他之所以选择在中午出发,就是希望用半天一夜的时间急行军,乘天亮时赶到大荆城,对来不及防备的大荆城里的鲜卑人发动进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留下留下廉越、蒋林和一万骑兵负责镇守宁河道,这可是他们的后方基地。为了确保后方的稳定,潘凤不仅带上了国王高杰、国师李林,连猪加夫塔父子也一起带着出征。 猪加夫塔临时征集的宁河道男丁共有三万多人,全部是自己准备的扶余马,带着自己制的弓箭和长刀,几乎没有人有盔甲和皮甲,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 “唉……这群扶余人,连黄巾军都不如,指望他们能打什么仗?好在他们每个人都有马,逃跑起来肯定比黄巾军快。”俞涉望着行进的扶余人队伍,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真是让我们不难的地方。”蒯良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地说道“那扶余国王和国师下达了取汉名、着汉服、说汉话的命令,我们还真不能令他们伤亡太大。不然的话,也显得我们太不仁义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他们打仗,这打头阵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就算他是大汉的臣民,也应该为保护家园而冲锋陷阵。”潘凤可不会因为他们宣布归依大汉就心慈手软,毕竟他们还不是真正的汉人。 “我早就说过,要想办法除掉那个国师。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与鲜卑人作战,最好找个机会除掉他,免得以后再找麻烦。”蒯良的心里一直对那个国师不满,愤愤地说道。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汉军的斥侯已经进入到离大荆城不足百里的地方,突然遇到了鲜卑人的一个小部落。虽然斥侯兵非常谨慎,可是早起的鲜卑人还是发现了他们。 那斥侯队都伯毫不迟疑地下达了攻击命令,三千多人迅速向那部落扑去。由于鲜卑人的青壮几乎都被抽走,剩下的战斗力差了许多。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一万多人的鲜卑部落,不到半个时辰就只剩下女人和孩子了。 等到潘凤、俞涉带着大部队赶过来时,斥侯队已经结束了战斗。遗憾的是有几十个鲜卑人跑了,他们肯定会到大荆城去送信,潘凤、俞涉他们偷袭鲜卑人的计划破灭了。 经过简单的商量。潘凤对计划作了适当调整“张颌、高览,你们两人带两万汉军和一万扶余人前去拦截鸡公山的鲜卑人,黄忠、魏延你们带两万汉军和一万扶余人前去拦截长岭的鲜卑人,我们也带二万汉军和一万扶余人前去攻打大荆城的鲜卑人,而其他汉军以一万人为单位,前去围剿大荆道境内的鲜卑人部落,注意,我们只要女人和牛羊,最后到大荆城汇集。” “遵命!”众将答应一声,分头去挑选人马。 …… “鸣……” 一大清早,大荆城里的牛角号声就吹响了,那低沉的号声在大荆城的上空徘徊着,犹如野狼的悲嚎。 听到这熟悉的牛角号声,拓跋古猛地从睡铺上跳了起来,长期生活中战斗状态下的鲜卑人,已经养成了机警的习惯,他刚刚穿好了衣服和盔甲,一个鲜卑小头领就跑进了他的帐篷。 “头领大人,不好了,刚刚接到急报,汉人军队来到了大荆,洗劫了那古部落,目前正朝着大荆城开来。那古部落的骑兵们在那古乌的带领下,已经向南边赶去了。”那个小头领多跑了几步路,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 “啊……汉人军队?他们不是内乱不已吗,什么时候来到的扶余?他们有多少人马?是步卒还是骑兵?”听说是汉人的军队,拓跋古不由得大吃一惊。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那汉人军队远在千里之外,怎么突然间就来到了大荆? “头领大人,谁也不清楚汉人军队是从哪里来的,据那古部落逃出来的人说,汉人军队好象有三千多人,都是骑兵,挺凶悍的,几乎是见人就杀,只留下了女人和牛羊。”那个小头领急忙说道。 “快去集合人马,我们去消灭这些该死的汉人!”拓跋古猛地一挥手,提起自己的大刀就往外冲。他猜想到,这些汉人军队肯定是小股流窜的马贼,不知死活地闯进了大荆,他一定要给他们些厉害瞧瞧。 …… “报……司马大人,一千多骑兵向我们冲来。已经到了前方三十里处。”斥侯兵飞快地跑来,大声向潘凤、俞涉报告。 “一千多人?鲜卑人搞什么鬼?他们是不想活了,还是有什么阴谋?”潘凤眉头紧锁,扭头看着蒯良。 “大荆城里的鲜卑人有一万多人,为什么只出来一千多人?”蒯良也有些不知就里,他想了想,对潘凤说道“不管他有什么阴谋,我们就地集结,让扶余人冲锋,先消灭了这一千多人再说。” 潘凤点了点头,立即对传令兵喊道“传令兵,命令左右两队汉军原地下马休息,命令扶余人准备战斗,告诉他们,鲜卑人只有一千多人,一个也不能跑了。胆敢后退者,杀无赦!” …… 猪加夫塔和他的两个儿子接到潘凤的命令,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等那传传令兵走了,小儿子格力立即生气说道“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让我们冲锋陷阵,而他们在旁边捡现成的。” 大儿子古鲁左右看了看。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两边都是汉人军队,他们已经下马休息,等着看我们冲锋呢。要是我们后退,他们真会杀了我们。” “什么也不要说了,幸亏只有一千多鲜卑人,我们一万多人,谅他们也跑不了。”猪加夫塔摆了摆手,制止了他们兄弟俩的牢骚“立即传令下去,前面只有一千多鲜卑人,杀死一个鲜卑人,奖赏一百斤粮食。” 由于经常跟高句丽人、鲜卑人的打仗,普通扶余人也有些战斗经验。男丁们听说只有一千多鲜卑人,而且杀一个鲜卑人还有一百斤粮食,扶余人的情绪立即高涨,就如等待出去打猎一样的兴奋。 没用多长时间,在前面的地平线上,就出现了鲜卑人的身影。马蹄扬起滚滚烟尘,遮住了半边天际。此时太阳刚刚出来不久,明亮的阳光下,无数把弯刀闪闪发光。刺痛了扶余人的眼睛。 “父亲大人,究竟有多少鲜卑人?”望着那漫天的灰尘,古鲁不由得有些恐惧。 “只有一千多人。”夫塔毕竟老练多了,一眼就看出鲜卑人并不多,只是灰尘吓人而已。他回过头来,冷冷地命令道“格力,你带四千人打头阵,古鲁,你带四千人二批冲锋,我带四千人最后压阵。” “遵命!”古鲁和格力齐声回答,立即集合自己的人马去了。 格力猛地跳上马,手中的长刀朝前一指,大声喊道“扶余国的勇士们,前面就是该死的鲜卑人。杀啊……” “杀啊……”四千多扶余人跳上战马,高声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四千多柄锋利地弯刀迎着朝阳,反射出耀眼地寒芒,无尽地杀机正在草原上无尽地漫延开来,朝着迎面而来的鲜卑人猛扑过去。 炸雷般的马蹄声震动着整个地面,扶余人的心脏也随之震动,四千多匹战马形成的惊天气势不亚于泰山压顶。双方都是越跑越快,距离也越拉越近。然而那些鲜卑人并没有被吓倒,他们已经习惯于战胜扶余人,因为他们在与扶余人的对阵,还从来没有战败的记录。 “轰隆隆……” 两股洪流不可避免地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漫天的杀气随着那狂乱的吼叫声在空中弥漫,散布于草原的每一个角落,这一刻时间突然缓慢了下来,身下狂暴战马的喘息着,铮亮地弯刀将对方的人影印入锋刃。 滚滚洪流顷刻间被撞得粉碎,只看到浓密的烟尘中,摔倒的战马在往前滑行,撞飞的骑士在空中翻滚。无数的血柱激射而起,映红了灰蒙蒙的天际。只听到士兵在痛苦的嚎叫,战马在悲凉的嘶鸣。 一个扶余人的腹部被鲜卑人砍破,鲜血顷刻间染红了扶余人的全身,强烈的痛楚让他不由狂嘶不已。鲜卑人的眼中阴狠之色再闪,高举弯刀再次向他狠狠砍来,扶余勇士眼见就要丧命于弯刀之下。却见他猛地狂暴窜起,紧紧抱住了那个鲜卑骑士给,两人同时滚落在地,紧接而来的狂暴战马硕大铁蹄从两人身上践踏而过,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两人再没了声息。 …… 高坡上的潘凤、俞涉、蒯良、蒯越脸色凝重,这些鲜卑人如此强悍。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一千多人就敢强行冲杀,是他们目中无人,还是他们悍不惧死?自己所带的士兵几乎都是由郡国步卒转变而来的骑兵,并没有多少骑战的经验,面对强敌,能否一战? 这些扶余人表现出了不同以往的勇敢,倒是让他们大吃一惊。都说扶余人性格温顺,没想到他们也有发怒的时候,不过他们的战斗力还是差了些,虽然他们占尽了人数上的优势,但转眼间就损失了数百人,这实在让他们不能接受,战斗还在继续,伤亡也随着一个个的增加,大家的心里愈发焦急,毕竟,扶余人现在已经完全归顺了。 然而,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余人本来就是人海战术,夫塔父子三人带着三个梯队往上冲。自己如果派人上去,只能增加战场上的拥挤而已,根本帮不了扶余人。也许,只有在这血淋淋的杀戮中,扶余人才会越来越强悍。 不管是乌桓人、鲜卑人,还是扶余人,凡是用骑兵打仗的部族,总是喜欢将自己的队伍分成三部分,要么一拨又一拨的往上冲。要么分头袭击,相当于预备队伍,作为奇袭和补充的作用,往往最后决定胜负的就是最后上阵的队伍。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的最后胜利者肯定是扶余人,可是那也是一场惨胜。只到目前为止,潘凤也没有觉察到鲜卑人的阴谋,他不由得暗道,这一千多个鲜卑人,难道是一种自杀行为? “杀啊……” 古鲁带着二拨人马正在激战,夫塔觉得决战的时候到了,他猛地扬起自己的长刀,仰天狂吼一声,带着三拨扶余人就冲了上去。铁流瞬间展开。扑向幸存的鲜卑人。 同样的,鲜卑人也是分成三个梯队往上冲,一拨又一拨地扑向扶余人,那穿阵而过的鲜卑人遇到刚刚加入战团的扶余人,骑兵阵形瞬间就被攻破,不断的有鲜卑骑士落马,而扶余利用人数的优势,攻势越来越猛,鲜卑人的抵抗越来越艰难。 夫塔的长刀狠狠地斩落,一个已经疲惫这堪的鲜卑人的脖子被他一刀两断,一股血柱冲天而起,兴奋的老夫塔不由得大叫起来,得意地向扶余骑士们炫耀着他的战果。他似乎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青春时代,浑身的力量不断地涌出。 尽管鲜卑人更勇敢、更强悍,更善于马战,可是他们在十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也难逃被斩杀的命运。一万多扶余骑士杀阵而过,惊回首,一千多鲜卑人已经全部倒在马下,而他们自己,伤亡更加惨重,已经有二千多个扶余人躺在血泊之中。 “看……” 还没等猪加夫塔喘过一口气来,他的大儿子古鲁突然叫喊起来,他猛地回头一看,黑压压的鲜卑人已经冲了上来!而且鲜卑人已经高高地扬起了弯刀,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加速,正向着扶余人疾驰而来。 “天啊……” 夫塔不由得一阵目眩,难道上天要灭扶余人么?他这时候就是转身而逃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要他们转过身去,鲜卑人的战马比他们的扶余马快得多,等待他们的就是被无情地斩杀。 辰韩兵谏 二天的时候,有的人家已经开始逃亡了,立即带动了逃亡的狂潮,所有的人家拖儿携女,互相搀扶着向深山里逃去。仅仅一天的时间,王城里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些士兵还在王城里游荡。 辰韩使者一再地去劝说辰王,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可是丝毫没有结果,辰韩使者不由得彻底地失望了。现在,辰王不仅不再见他,而且还不准他随便外出,免得他到处讲汉人的强悍。 这天下午的时候,辰韩使者正在自己的后院里闷坐,心情郁闷的辰韩使者只能望着满院的落叶暗自惆怅。正当他仰天长叹的时候,突然从王宫里来了一个女仆,说是逢王后之命给辰韩使者送来了一盒点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品尝点心?” 望着这些精致的点心,辰韩使者不由得露出满脸的苦笑。当今王后,也就是他的姐姐,已经失宠好多年了,独自住在宫中,辰王连看也不去看她一眼,平日里她也就喜欢做些小点心打发时光。不过,如今国难当头,她怎么还有心思作这些小点心? 然而,这毕竟是他姐姐做的点心,他既不能扔了,也不能赏给下人,只能自己吃了。他不得不打开盒子,欣赏起这些点心来。不得不说,王后的手艺确实不错,那精致的点心犹如一件件艺术品。 “嗯……” 就在辰韩使者打开点心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有一块点心里面竟然夹着一块小小的竹片。他不动身色地把身边的仆人赶了开去,然而走回自己的房间,从点心里抽出了那块竹片。 “武谏。” 那小小的竹片上只有两个字,但是辰韩使者立即明白了王后的意思。既然辰王已经听不进去辰韩使者的良言,只能实行武谏了。辰韩使者推断,虽然王后被冷落,可是王宫的一举一动,王后还是非常清楚的,而且王后是赞成自己与汉人达到的协议的。 可是辰韩人的军队都掌握在尹地的手里,王宫的卫队直接掌握在辰王的手中。他有什么力量实行武谏呢?就凭使者卫队的那一百来人,恐怕连王宫卫队都打不过。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仆人进来报告,说是大王子来了。大王子就是王后的亲儿子,也是辰王的继承人,掌管着王室卫队。猛然间,他似乎明白了,这大王子莫非是王后叫来的? “见过王子殿下。这街上乱哄哄的,王子殿下打老臣有什么吩咐?”辰韩使者还不能肯定大王子来的目的,不得不开口试探。现在这种时候,他得万分小心,辰王已经不准他随便见人,要是让辰王知道他在家会见了大王子,辰王肯定饶不了他。 大王子是一个高大、壮实的汉子,这在辰韩人中还不多见。他向王子行过礼后,便静静地站立在旁边。虽然贵为王舅爷,可是在王子的面前,他还是个臣子,不得不规距地站着。 “王舅爷,王城里的人都大忙着逃跑,你怎么没有准备?”大王子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辰韩就这么大点地方。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就是跑到山里,又能怎么样?秽貊人都躲在山里,还不是都是汉军灭了?”不管怎么说,大王子也是他的外甥,他有些不满地说道。 “王舅爷,我们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大王子当时不在朝堂上,都是听别人说的,他不得不亲自听王舅爷说一遍。 王舅爷这才把他出使汉军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王子殿下,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我们答应不答应,汉军的铁蹄已经进入了辰韩。我们的道路只有两条,要么死亡,要么投降。那些鼓动辰王殿下躲进大山的大臣,他们害怕失去官位,完全是为自己考虑。王子殿下,请你想想,秽貊人不也是躲在大山里吗,可是他们还不是一样被消灭了?” “王舅爷说得是。”大王子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王舅爷,如今汉军战无不胜,王城里人心惶惶,而大臣们还在争权夺利,父王却还在犹豫,王舅爷,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挽救辰韩人?” “那好,我就直说吧。王子殿下,你能不能的控制王宫?”辰韩使者突然间觉得是到了最后有时候了,再不动手,恐怕真的都要成为汉人的哑巴太监。就算是不成功,也可以带着自己的部落投降汉人,也算是为辰韩人保存了一丝的血脉。 “完全可以!”大王子身为王储,本身就掌管着王宫卫队,他有绝对的把握控制王宫。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动手,我跟你一起回宫,把辰王控制起来,让他下一道命令,免去尹地的大统领职务,由我担任大统领。然后你立即派人把所有的大臣都抓起来,我带人去接管辰韩的军队。”虽然自己只有一百多人,但是有了辰王的命令,谅那些将领们也不敢抗命。 “王舅爷,辰王怎么办?”不管怎么说,那可是他的父王,他可不想背上弑父夺位的名声。 “抓住那些大臣后,我们再劝劝辰王,他会回心转意的。”那毕竟是辰王,他也不准备把辰王怎么样。反正马上就要投降汉人了,那个王位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辰王之所以不愿意投降,不就是舍不得他现在的位置嘛。 秋天的夜晚非常的寒冷,王后的宫中更加冷清。好多年了,王后已经习惯了这种冷清的生活,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辰王的模样,或者说她有意不去想他,以便让自己过得安心些。 然而,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卷进了王宫里的争斗,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自己的哥哥是对的,如果辰王把大家带进深山,辰韩人就完了,那些汉人是不会放过那些辰韩百姓的。 可是辰王听不进去任何忠告,就喜欢听那几个大臣的怂恿,更不愿意放弃手中的权力。谁也没有替辰韩人百姓想一想,而只是在考虑自己的得失。这才是她决定动手的原因。为了辰韩人,她要赌一次了。 半夜的时候,王后的宫中突然传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那凄历的喊叫声打破了王宫的宁静。已经好多年了,宫里的人们差不多都快把王后忘了,要不是突然听到她那痛苦的喊叫,人们差不多以为她已经死了。 “辰王殿下,王后突然病重,头疼欲裂,眼看就要不行了。” 虽然王后的女官不敢打扰辰王,可是王后的病情容不得她们害怕,只得跑到辰王的寝宫来,向几个守卫在寝宫外的卫兵求情。王后毕竟还是王后,那几个卫兵也不敢马虎,当即就报告了辰王。 “去叫几个王医来,烦死了。” 辰王正在爱妃那儿忙碌呢,已经忙了半天了,此时正在兴头上,一股火还没有泄呢,哪有心思管王后的头疼,摆摆手就把那几个女官赶走了,说完又与那个心爱的王妃忙碌起来。 “辰王殿下,王后快要不行了,有话要对你说。” 可是没有多长时间,那几个女官又来了,这一次王后的病情更加严重,那些王医也没有办法,都被王后赶了出来,现在正跪在外面请罪呢。王后眼看不行了,想见辰王一面。 “去叫王子进宫来,我等会就到。” 今天真是吃了怪了,在爱妃的身上忙了半天,硬是没有把那火泄出来。而王后的病又一再来打扰他。他不由得非常恼火。可是那毕竟还是他的王后,纵然不喜欢,他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嗷……” 他狂叫一声,浑身乱颠乱抖。终于,他还是把那股火泄了出来,身上立即轻松了许多。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个辰王不好当啊,白天要忙,晚上也要忙,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辰王殿下,王后已经不行了。” 他还没有睡多大一会,又有人打断了他的美梦,把他气得就要杀人了。可是王后的病情一次比一次报的严重,他不得不爬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那几个卫兵,心里算盘着,明天天一亮,就把这几个家伙换了。 “辰王驾到。” 随着一阵吆喝,辰王的大轿子终于来到了王后的宫前,十几个卫兵立即四散开来,把住了王后的宫门。这时辰王才从大轿子上走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王后有王宫。 “拜见辰王殿下。” 王后的女仆们分成二排,跪了一地,可是辰王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而是在卫兵们的护卫之下,径直朝后宫里走去。好多年了,他没有来过,现在竟然有一些陌生的感觉。 王后的宫中已经没有了别人,除了大王子,仅仅只剩下几个女官和王医。辰王走进来后,朝那些女官和王医们摆摆手,女官和王医们退了下去,后宫里只留下了辰王和大王子、王后。 “辰王殿下,你还是来了。” “王后。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可是没等王后说话,大王子突然跪了下去,向着辰王叩了三个响头。辰王不觉有些纳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王后,刚要发问,却见大王子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满含泪水,用恳切的声音说道。 “父王,我们还是赶快与汉人议和吧,躲到山里去是没有出路的。” “逆子,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准你再提议和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 辰王是真的火了,在这么冷的夜晚,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本来以为是要见王后一面的,没想到王后没有说话,大王子却在这里说什么与汉人议和,他恨不得将大王子一脚踢出去。 “辰王殿下,你真的要躲到山上去吗?” 就在辰王要发火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王后开始说话了。让辰王吃惊的是,王后一点也不象生病的样子。只见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庞上已经有了少许的血色,甚至有了些许的笑容。 “你们都在骗我?” “辰王,我们并没有骗你。辰韩人要是想保留下去,就必须与汉人议和,成为汉人的一部分。否则,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王后望着辰王,淡淡地说道。这让辰王不由得有些惊奇,王后可是从来也不关心国事的,今天怎么如此热心了?他看了看使者,估计肯定是使者鼓动的,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使者。 “辰王,你不要怪罪大王子,是我自己想说的。与汉人议和吧,给辰韩人一个生存的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决不。与那些汉人没什么好谈的,他们有本事,就到山里来找我好了。我就不信了,茫茫的太白山,他们还能找到我。” “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时,王舅爷从后宫和屏风里面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把血淋地大刀。辰王一看就知道不好,刚想喊叫,谁知王舅爷的大刀更快,还没等他叫出声来,他的脖子已经被一切两断。 “啊……你怎么把他杀了?” 王后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虽然她也看到过不少杀人的场面,可她还是有些紧张。在她的计划中,并没有杀死辰王这一条。如果没有了辰王,如何控制那些王宫卫兵? “王后请放心,请你马上下达一份命令,我立即去控制尹地的军队。辰王身边的这些卫兵,我手下的人马上就会解决。” 正说着,门外传来了喊杀声。很显然,那是王舅爷的部落兵正在围攻辰王的卫兵。到了这个时候,王后也无能为力,只能听让王舅爷蛮干了。 …… 尹地的军队就是辰韩的主力部队,其实就是辰韩十二个部落首领的私兵,这其中也包括国舅爷的一千多家丁。在辰韩面临危险的时候,各部落首领临时凑集起来,由尹地为大统领指挥作战。 每个部落都派有自己的统领,率领着自己的家丁。甚至连武器、装备、粮草、辎重也是各自为政。这就是部落制军队的特点,打仗的时候,他们招之即来,战争结束了,他们就挥之即去。 如今,尹地正带着辰韩人的军队驻扎在大巴岭,借助高山的险峻与汉军对持着。此时的尹地,正带着十二个部落统领在巡视大巴岭的防务。他骑在马上,望着山下的汉军大帐,心情无比的忧郁。 这些天来,山下的汉军并没有进攻。而是在山下扎起了大营。那负责进攻辰韩的蒋泰、侯善不希望伤亡过大,留下一半军队在大巴岭与辰韩军队对持,另一半军队则在扫荡辰韩人的各个部落。 这正是让尹地难受的地方。自己占据着有利地形,汉军却不来进攻,自己要是离开了大巴岭去进攻汉军,那显然就是找死。可要是自己不下山,汉军则继续攻打那些部落。更让他恼火的是他的战绩不佳,辰韩的大臣中越来越多的人要投降汉军。 “大统领,我们的部落昨天遭到了汉军的进攻,我请求带兵回去救援。”一个年青的辰韩统领望着汉军大营,气呼呼地说道。 “胡闹,我们全辰韩的军队都不是汉军的对手,你一个部落回去,岂不是送死?”尹地瞪了那年青统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大统领,我们就这么呆在山上也不是办法呀,难道就看着汉军将我们的部落一个个地占领?”又有一个统领说道,言语中很有些不恭。 “呆在山上就能保存我们的力量,辰王立刻就全下令,命令各部落撤退到大山里去,汉军就无能为力了。汉军劳师远征,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退走,到时候我们再进行追击。”尹地只得好言相劝,安抚各个部落的统领。 “报……大统领,王舅爷来了。”就在尹地烦闷的时候,突然有哨兵跑来报告。 “他来干什么?”尹地嘴里念叨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王舅爷,又是一个部落的首领,他怎么也不敢怠慢,连忙吩咐道“请王舅爷大帐稍候,我马上回来。”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紧随着哨兵的身后,王舅爷就跟着来了。他听说尹地正在与各个部落的统领一些巡视防务,便决定立即跟哨兵过来,不给尹地留下反应的时间。 “哦……王舅爷如此急匆匆地赶来,有何贵干?”尹地看到王舅爷只带着一百多个护卫,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只见他们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一身的灰尘,显然赶了一天的路程。 王舅爷扫视了各位统领一眼,甚至还朝他自己部落的统领使了个眼色,然而他部落的统领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得不掏出一卷绵帛,高高地举了起来,大声喊道“辰王有令。各位统领,下马接令!” 那些统领们稍微楞了那么片刻,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跪倒在地上。尹地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统领们都跳下了马,跪到了地上,他立即感到了一丝丝的不安。然而,对方手拿着辰王的命令,容不得他过多的思量,只得跳下马来,跪在了地上。 “辰王命令尹地统兵无方、指挥不当、畏敌不前,致使辰韩丢失部落及土地。着立即解除尹地大统领之职,押解回王城。任命王舅爷为辰韩大统领,立即与汉军议和。” “冤枉!天大的冤枉!”尹地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喊叫起来。占据大巴山,据险自守,拒不出战,是辰王的命令,况且自己并没有与汉军一战,辰韩丢失部落与土地与自己何干?肯定是辰王改了主意,想与汉军议和,拿自己当了替罪羊。 “有什么冤枉。你回到王城,向辰王殿下去说吧。”王舅爷挥了挥手,他手下的护卫走了上来,解除了尹地的武装,把他捆了起来。王舅爷看了看众位统领,郑重地说道“辰王心系各个被汉军占领的部落,已经命令与汉军讲和,大家都不用为自己的部落操心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到我们自己的部落了?”刚才那个要回去的年青统领,这时又站了出来,非常着急地说道“大统领,汉军昨天攻打了我们的部落,我手下的将士们心急如焚,能不能让我们回去?” “不急在这一时。”王舅爷知道,如果现在把队伍解散了,难保有些部落与汉军大打出手,自己的和谈计划就泡汤了。“我们马上就与汉军和谈,他们不会把你们部落怎么样的。” “可是我听说汉军要杀光所有的男子,抢光所有的女子。如果我们回去迟了,我们的部落岂不是完了?就是和谈了,还有什么用?”那个年青统领并没有理会王舅爷的话,还是想回去。 “谁告诉你,汉军要杀光所有的男子,抢光所有的女子?”王舅爷有些恼火了,如果任由那年青将领说下去,就会引起士兵们对汉军的不满,就是和谈了也会留下隐患。“那是汉军对待反叛部落的办法,只要我们与汉军和谈,他们立即就会停止进攻所有的部落。只不过,你们以后有可能成为汉军。” “我们会成为汉军?”这一下,那些统领们似乎来了兴趣,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了汉军的强悍,那精良的装备让他们羡慕不已,如果能够成为汉军,那该是多少荣耀的事? “是的,你们肯定会成为汉军。我见过那个汉军的将军大人,他的志向远远不止三韩这点小地方,你们将跟随他征战天下。”王舅爷看了看那些激动的统领们,心中似乎有些悲哀。 狮子理论 新的格局 悬挂在天空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往西滑落,似乎要急于躲避这血腥的大地。如血一般的夕阳洒满了茫茫荒野,不知是大地上的鲜血映红了夕阳,还是夕阳染红了大地,整个大地笼罩在血光之中。 如血的夕阳之下,浓浓的鲜血几乎覆盖了整个大地。尽管北国的荒原已经非常干渴,饿渴的野草已经张开了根系,可是那粘稠的血液就象是铺在大地上的一层血桨,却一时无法渗进土壤。 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汉人、扶余人、鲜卑人早已经面目全非,仅仅从他们身上的盔甲才能分清。满地的残肢断臂,再也找不到主人,还有那遍野的头颅,圆餐着双眼,盯着那如血的夕阳。 一群群乌鸦从远处飞来,它们在半空中就高唱着欢歌,就象去赶一个庆典盛宴。它们象一群蝗虫般俯冲而下,根本不在意那些还骑在马上的骑兵,在这一刻。它们似乎才是这大地的主人。 潘凤、俞涉、蒯良、蒯越立马高坡,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血淋淋的战场,如血的夕阳之下,就象是几尊铜铸的雕塑。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神中却有着无尽的疼惜,久久没有说话。 一万多扶余人仅仅只剩下二千多人。所有的大小头领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战死在鲜卑人的刀下,这真是大浪淘沙,自然选择,能够在人的弯刀下幸存下来的都是些强悍的青壮。 二万多大汉骑兵,伤亡六千多人,几乎达到了参战骑兵的三成。尽管他们他们装备精良、兵器锋利,而且还有扶余人充当炮灰,可是他们的伤亡仍然大大超出了预料。 一万多鲜卑人骑兵几乎全部战死,只有一百多人逃跑。不得不说,鲜卑人骑兵确实是一支骁勇的军队,他们精湛的骑术、凶猛的斗志、娴熟的刀法,确实比汉军骑兵强了许多。如果是力量相当的战斗。胜负实在是难料。 红彤彤的夕阳快要落到西山边上了,就在即将落入西山的那一刻,却发出万丈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苍穹,无数片被夕阳染红了的云彩,朝着没有尽头的远方飘过。 潘凤、俞涉、蒯良、蒯越策马跑到队伍前面,银色的盔甲披着如血的夕阳,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潘凤猛地一提战马缰绳,那战马昂首长嘶,人立而起。潘凤扫视了一眼全体将士,厉声吼道。 “大汉官军的勇士们,强悍的鲜卑骑兵也不过如此,照样被我们踩在脚下。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大汉官军。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所有的汉军骑兵吼叫着,如雷的吼声响彻云霄。当他们看到那么多兄弟倒在荒野上的时候,他们的心情也是无比的伤痛。在这一刻,他们心中的伤痛也随着这喊叫烟消云散。 潘凤策马走到扶余人的队伍前,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指挥,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眼睛无神地望着潘凤。他们不知道他们该何去何从,只能听从命运的安排。 “宁河道的兄弟们,今天你们是真正的英雄!你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们有资格加入大汉官军。现在我宣布,你们全部编入大汉官军,成为一名真正的汉军骑兵!” 对于这些弱小的部族来说,强大的汉人就像是那天上的太阳,永远是高高地挂在天上,特别是汉军骑兵表现出来的强者态势、强劲武力、霸者风范,那种藐视天下一切的气势和气吞山河的胸径,更是让这些扶余人真心臣服除。 潘凤有意称呼他们为宁河道的兄弟们,就是提醒他们,从此以后,他们将不再是扶余人,而是大汉朝廷的宁河道人,就象玄菟郡人、常山国人一样,都是大汉朝廷的一部分。 此刻,潘凤要让他们加入大汉官军。也就是他们也将成为大汉官军的一员,他们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当国师李林用扶余话将潘凤的话重复一遍之后,那些幸存的扶余青壮立即吼叫起来。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大汉威武!” …… “国王殿下,有紧急军情。”扶余国三王子正在大帐里与他的几位将领、大臣议事,突然听到大帐外面有人报告,他楞了楞,他的将领拉乌急步走出大帐,不一会,拿进来一封急报。 三王子匆匆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他招起头来,对他的将领和大臣们说道“九王子和汉人军队今天上午已经进入了大荆道,目前正在与驻守大荆的拓跋古大战。另外两跑汉军分别扑向鸡分山和长岭,而鸡公山、长岭的鲜卑人也已经开出了城,向着汉军骑兵迎了过去。” 大帐里的将领、大臣们一时之间楞在那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显然,九王子如果和汉军消灭了鲜卑人,那九王子就是扶余人的功臣,首先就赢得了民心。又有强大的汉军支持,谁还敢反对? “各位大臣、将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三王子显然也有些急了,他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恼火地说道“前几天九王子送信来,你们说不必理睬,现在他们动了真格的,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国王殿下,据说九王子请来了十几万汉军骑兵,几乎和我们扶余成年男子一样多,是鲜卑人的好几倍,那鲜卑人就是再骁勇,也难逃一败。”三王子的将领拉乌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说道“国王殿下,为今之计,我们应该立即出兵攻打鸡公山,到时候。我们也是赶走鲜卑人的功臣。” “有道理!拉乌,你立即去集合队伍,即刻带兵攻打鸡公山城郭。”三王子也是个果断的人,不管帮不帮九王子,他都得攻打鸡公山,也只有占领了鸡公山,他才能在扶余人中说得起话。 “国王殿下,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拉乌离去的时候,九王子的国相基历突然站了出来。 “有话请说。”九王子就是不喜欢故意卖关子的家伙,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自己坐了下来。 “国王殿下,汉人朝廷对周边的部族历来讲究恩义。只要不威协汉人,他们一般不会出兵。而这次他们一反常态,出动大军帮助远在千里之外的扶余,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九王子的国相基历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显然他看不明白汉人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跑到扶余来。就是他们要寻找盟友,他们也不应该找势单力薄的扶余人,他更不相信汉人朝廷发了善心,跑到北国来拯救扶余人来了。 “国王殿下,虽然我不知道汉人朝廷要干什么,但是我们绝对不能与汉人对着干,除非我们不想活了。我们可以不听从九王子的命令,但是我们不能不听从汉人军队的命令。因此我建议立即派一名大臣前去拜见汉人将领,声明我们服从汉人军队的指挥,并告诉他们,我们正在攻打鸡公山。” 三王子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再一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汉人军队将不可阻挡地进入扶余,并成为扶余人的主心骨。如果他想反抗,除非他产想活了,就是这些将领和大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国相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应该马上与汉人军队取得联系,免得让九王子一个人占了便宜。”三王子皱了皱眉头。扫视了一遍将领和大臣们“你们谁愿意走一趟?” “我既然出了这个主意,还是由我走一趟吧。”国相基历连忙站了出来,主动请缨。 三王子打量了国相其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国相大人该不是也急着去投奔汉人军队吧!可是他也没有别的人选,只得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请国相走一趟。” …… “停止前进!” 格达冲上一个高坡,扬起了自己的右手,大声吼叫一声,一万多骑兵在他的身后缓缓停了下来,沉重的响鼻声立即响成了一片。他用手拱了个遮阳棚,挡住那血红的夕阳,这才看清,敌人已经从三面围了上来。 夕阳的余辉中,三队骑兵各有一万多人,分成左、中、右三个方面包抄过来。特别是左、右两翼的骑兵,他们那明晃晃的盔甲表明他们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而且他们的位置明显突前,看来他们才是进攻的主力。 “该死的拓跋古,来了这么多扶余骑兵,也不派人来报警!” 格达皱了皱眉头,恼怒地骂道。还是在中午的时候,驻守在长岭的鲜卑人首领格达才从斥侯的报告中得知有大批扶余骑兵进入了草原。而在这之前,负责守卫在大荆的拓跋古任何消息也没有传过来。 当初在安排防守的时候,拓跋古为了抢夺大荆道最好的草场,争着要防守大荆城,就是要让他防备来自宁河道的扶余人,没想到扶余人真来了,拓跋古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接到报告,格达一面派人给大首领送信。一面带着大队人马出来迎战,而只留下三千多鲜卑人守卫长岭城。因为鲜卑的民族特性决定了他们对城郭的重视远远不及对草原的重视!长岭城在格达的眼中,只是一个比较大,又比较坚固的帐篷罢了,丢了自然可以再换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女人、牛羊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看到敌人骑兵的这种布局后,格达的心里不由得一沉。看这些骑兵摆出的架式,硬是想一口吞下鲜卑人,好大的吊胃口!这还是扶余人吗?可是为什么中间的骑兵与两边的骑兵差别这么大呢? 不管这些骑兵是不是扶余人,格达已经看出,这些骑兵非常的强悍。以格达的老辣。他定然不会与这些骑兵纠缠。反正草原广袤无边,再换个地方放牧就是了,没有必要争一时之短长。“传令兵,命令各部落往西撤退,到大雁山汇合。” “父亲大人,现在正是放牧季节,如果我们离开了这里的草场,到哪里再去寻找这么好的草场来别喂养我们的牛羊?”格达的儿子奥那非常担心,连忙上前说道。 游牧部族靠的就是牛羊,匆匆离开这里到别处去找草场,肯定又要与别的部落发生冲突。耽搁了牛羊的放牧,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损失过于严重的话,甚至连冬天都过不去,就会被活活饿死! “我何尝不知道现在是放牧的季节!你没有看到吗?那些骑兵并不象扶余人,他们装备精良、士气高昂,如果我们贸然迎战,纵然是胜也是惨胜,如果败了,我们的部族就是灭顶之灾。” 格达狠狠地瞪了奥那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格达何尝不明白,他们游牧民族的食物来源便是这漫山遍野的牛羊,如果扶余骑兵利用这个放牧的最佳时机,大肆剿灭他们的牧民及牛羊,他们的损失更大。 “父亲大人,就是要撤退,也要等大首领一起撤退啊。就这么跑了,大首领怪罪怎么办?”想起大首领,奥那也有些害怕,不由得小心地劝道。 “你懂什么?这些骑兵从大荆而来,而拓跋古竟然没有送信来,这说明了什么?”格达盯着奥那,没好气地说道“这说明拓跋古要么已经跑了,要么已经被消灭了。而这些骑兵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就说明攻打拓跋古的,肯定是另一部骑兵。” 奥那似乎明白了,怪不得这些骑兵竟然摆出架式想消灭他们,原来他们是有备在而来。他连忙扬起了手听马鞭,朝着马屁股就是一鞭,那马负疼,转身就跟着他父亲朝鲜卑人大队跑来。 “看!” 就在这时,突然从他们的后面跑来一队骑兵,眼尖的格达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格达留在长岭城里的三千骑兵,大老远就听他们喊道“报……首领大人,长岭城遭到扶余牛加乌图的进攻失守,扶余人已经尾随而来。” 四面合围 四面合围 “天啊……” 格达突然觉得一阵目眩,差点摔下马去。他倒不是在乎丢了长岭城郭,而是大荆道的牛加乌图追了上来,刚好形成了四面合围,自己现在从哪个方向撤退,注定就要大战一场。 “拼了吧,父亲大人,正前方的扶余人看似乎最弱,我们就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对于扶余人,鲜卑人一向有心理优势,格达也觉得,只有从扶余人的身上,才能找到活路。 奥那似乎也有些慌了神,再也顾不得这里的草场了,连忙催促格达撤退。可是现在撤退似乎也晚了些,四面都有了敌人,很容易给被包围的鲜卑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鲜卑骑兵从士气上就会受到影响。 “不行,这三面的敌人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何。我们还是从我们的老对手牛加乌图的身上打开缺口,他们追击而来。趁他们没有喘过气来,立即进攻。” 格达摇了摇头,否决了奥那的建议。牛加乌图虽然人多,可都是临时招募的农夫,彼此交手过几次,鲜卑人未有败绩,拥有心理优势。从乌图的身上突破。格达似乎更有把握。 “那好,父亲大人,我来打头阵,我们踩着乌图的身躯过去。” 奥那立即明白了格达的意思,打仗就是要寻找敌人最薄弱的环节,而从战场上的形势来看,牛加乌图的队伍显然是最弱的。要想成功撤退,就必需踩着乌图的身躯突破包围。 “去吧,给扶余人一个教训,让扶余人永远记住鲜卑人!只要他们一听到我们的名字,他们就会发抖!” 格达欣慰地点了点头,朝奥那挥了挥手。此时夕阳刚刚落入西山,黄昏已经来临,只要从乌图的身上撕开口子。正好可以趁着夜色逃入茫茫草原。等到自己的部落逃出大荆,再回来找扶余人算帐不迟。 …… 牛加乌图就是这大荆道的主人,对于收复大荆道最为热心。他接到九王子的命令后,虽然他不支持九王子为国王,可是他却支持汉军援兵,他料定汉军最近必有动作,因此他征集了所有的兵力,派出探子一直在长岭四周打探。 当他得知格达急匆匆带兵出城之后,他就断定汉军开始了行动。因为他知道,如果只是扶余人的骚扰,长岭城的格达不会出动大军。他立即率领自己的军队扑向长岭,一举把格达留在城里的鲜卑人赶出了城。 扶余人的城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墙,仅仅只是一些高大的栅栏而已,就如同汉军扎下的营寨,当然比汉军的营寨高大、坚固得多。然而再坚固也不是城墙,再加上鲜卑人也不善于守城,因此乌图很快就拿下了长岭。 等乌图冲进长岭城,才发现长岭城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鲜卑人只知道破坏,根本不懂得建设,他们在占领长岭城的日子里,连长岭城的房子也扒掉烧了,更没有留下什么粮食和草料。 就在这时,他派出的探子送来了准确的消息,十几万汉军骑兵已经开进了大荆,离长岭已经不足百里。怒火中烧的乌图也是个血性汉子,当即带领扶余士兵向逃跑的鲜卑人追来。 乌图刚刚追出五十多里远,就碰到了正在后退的鲜卑骑兵。等他跑上一个高坡,立即明白了战场的形势,茫茫的草原上,有三路骑兵呈包围之势,挡住了鲜卑人的退路,而自己的队伍,正好挡在了鲜卑人的退路之上。 “你们看到了吗?鲜卑人已经被汉军包围了,现在已经朝我们这边逃跑,我们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乌图看了看身边的将领,眼睛里放出光来。自打有了鲜卑人,扶余人就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不断地抢劫的侵扰,让扶余人一退再退,受尽了屈辱。而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着汉军骑兵的帮助,一举消灭这些鲜卑人。尽雪前耻。 “乌力,你带一万人率先发起冲锋。” “遵命!” …… 带领这跑汉军骑兵的正是黄忠和魏延,这还是他们一次成为一个方面军队的指挥,因此二个人非常小心。他们命令队伍呈三路前进,每路相隔十里左右,在茫茫草原上向前推进。 由于猪加夫塔和他的儿子们都跟着潘凤、俞涉,因此这一万多扶余人并没有头领指挥,因此黄忠、魏延便将指挥部跟着中路的扶余人,居中指挥两边的汉军骑兵。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前来拦截的鲜卑人竟然一头撞到了中路。黄忠、魏延立即指挥左、右汉军突前,迅速形成了三面合围的态势,他们俩不由得暗暗得意,看来今天要立大功了。 自从黄忠、魏延参加幽州官军,将军大人就一直提拔他们俩,甚至比那些早期跟着将军大人的将领们都提拔的快,让黄忠、魏延很是惶恐不安,一直想找个机会立下大功,来报答将军大人的知遇之恩,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两个人岂能放过? 可谁知匆匆而来的鲜卑人并没有发动冲锋,反而急急忙记地向后退去。生长在内地的黄忠、魏延并不了解鲜卑人。他们以为是鲜卑人胆怯了,便指挥三路骑兵迅速跟上。 就在这时,有斥侯跑来报告,说有近三万扶余骑兵从北边赶来,他们正在追赶三千多鲜卑人,刚好堵住了鲜卑人的去路,那些扶余人正在集结,似乎要对鲜卑人发动进攻。 “天助我也!” 黄忠扭头看了看西边的残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真是比计划的都还要好,一万多鲜卑人就这么落入了他们的包围之中。纵然鲜卑人再骁勇,也逃不出这天罗地网。 “不过,已经是黄昏了。如果我们不抓紧进攻,等天一黑下来,鲜卑人肯定会趁着夜色逃跑。” 魏延皱了皱眉头,担忧地说道。他们对这草原并不熟悉,一旦鲜卑人逃跑,为黑灯瞎火的,他们也不敢追赶。而草原这么大,如果让他们跑了,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看!扶余人发动进攻了!” 黄忠刚刚回过头来,就听到北边传来喊杀声。他定眼望去。只见一部鲜卑人已经冲了出去,与北边来的扶余人撕杀在一起。而鲜卑人的后面已经完全暴露在自己手面前,他立即回过头来,对魏延说道。 “你留下指挥左、右两路军队包抄,我带中路扶余人冲上去,争取天黑前结束战斗。” “还是我去冲锋吧,你在这里指挥。”魏延正想着出击,哪容得着黄忠冲锋,急忙打断了黄忠的话。自从参加了幽州官军,一直没有找到立功的机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表现一番。 “那好,马上冲锋!” 虽然黄忠也想立功,可是他到底年长得多,又是这路大军的主帅。也不好意思去与魏延争功,同时他也理解魏延的心事,知道他立功心切,就将首攻的任务让给他。 …… 为了一举击垮拦住退路的扶余人,格达一反常态,拿出拼命的架式,将一半的兵力交给了儿子奥那,企图狠狠地给扶余人一击,从扶余人的身上打开缺口,找到一条逃生之路。 让奥那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还没有发起冲锋,扶余人竟然率先杀了上来。在鲜卑人的战例中,这还真是闻所未闻,连一向软弱的扶余都敢藐视鲜卑人,把奥那气得七窍生烟。 “杀啊……” 奥那嚎叫着,高扬起手中的弯刀,他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六千多骑兵如影随形,嘴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叫,手中的弯刀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紧跟着奥那向扶余人杀去。 “轰隆隆……” 两支队伍狠狠地撞了上来。一连串的撞击声汇集在一起,响彻了茫茫荒野。一方带着刻骨的仇恨要报仇雪恨,一方怀揣着部族的希望要打开一条生命的通道,双方不可避免地砍杀在一起。 援军就在眼前,抱着必胜的信念,扶余人的血性在这一刻被彻底的激发起来,他们发出震天的怒吼。眼睛里冒着冲天的怒火,表现得前所未有的骁勇,向着鲜卑人狠狠地砍去。 “去死!” 乌力大声吼叫着,手中的长刀飞斩而出。一个鲜卑骑兵举刀格挡,却不料乌力虚晃一刀,翻手朝着那鲜卑人的腰间砍去。正护着脖子的鲜卑骑兵来不及回刀,一股钻心的疼痛传遍全身。原来扶余人锋利的刀锋划过了他的蛮腰,他的五脏六腑已经随风飘散在茫茫原野之中。 …… “杀啊……” 魏延手中的长刀向前一引,身下狂暴的战马在刀挥出的那一刻窜了出去,身后一万多扶余人紧紧相随,以他为箭头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万只马蹄踏碎了满地野花,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朝着鲜卑人的后军狂突而去。 这些没有训练的扶余骑兵,正面较量也许不行,可是现在鲜卑人已经四面被围,象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战斗,他们还是非常兴奋的,一个个脸上放着红光,高声喊叫着扑向鲜卑人。 “撤!快撤!” 此时的格达已经没有了半点战意,他只等着儿子打开通道之后率军逃跑。谁曾想南边的扶余人又杀了上来,暴怒的铁骑形成地集群威势足矣吓破任何一个鲜卑人的胆子,炸雷般的轰鸣声直震的人混身发麻,格达除了恐慌,剩下的还是恐慌,他立即率领剩下的鲜卑人骑兵,向着北边的扶余人冲去。 “杀啊……” 数千鲜卑人吼叫着,瞬间越过这数百步的距离,冲进了正在与奥那悍战的扶余人阵中,立即改变了战场形势,短兵相接、人马翻飞,空中霎时间绽放出一朵朵凄惨地破碎之花。 牛加乌图正准备发起二轮进攻,一看鲜卑人全军压上,不由得一惊,再看到南面扶余人已经扑了上来。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把手中的长刀朝天一举,大声喊叫起来。 “扶余国的勇士们,胜利的时刻到了,杀啊……” “杀啊……” 二万多扶余人嚎叫着,催促战马狂奔向前。此时此刻,就连普通的扶余士兵,也看到鲜卑人到了灭亡和时候。现在要是不上前趁火打劫,放跑了鲜卑人,恐怕他们真的没有必要存在了。 “杀!” 魏延带领的扶余骑兵终于赶了上来,挥刀就将一个鲜卑骑兵斩于马下。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万多扶余人,齐声喊叫着冲了上来,形成了一波汹涌澎湃的恶潮,朝着那狼狈逃跑的鲜卑人马撕咬而去。 此时的鲜卑人正忙着逃跑。全部背对着魏延的队伍,根本顾忌不了身后的魏延他们。骑兵作战,最忌讳的就是被敌人两面夹击。因为战马的速度太快了,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调转身来。 来自宁河的扶余人算是捡了个大便宜,凡是被他们追上的鲜卑人,都被他们从身后斩杀,纵然有几个鲜卑人回过身来,也难以挡住扶余人的冲杀。他们犹如一阵风暴卷过,鲜卑人就象残枝败叶般被扫落马下。 魏延纵马向前,赶上了正在大喊大叫的格达。他手中的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朝面前格达的脖子划去。久经沙场的格达也是异常机敏,回刀就朝魏延砍来,锋利的刀刃堪堪触及后颈,让他躲过了必杀的一刀。 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过,魏延感到手中大刀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他奋力挥出那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轨道,偏离地数寸,噗地一声砍在了格达的左肩之处。 “嗷……” 格达负疼嚎叫,猛地回身躲避,却因为用力过大,差一点摔下马去。一阵寒风袭来,寒芒从眼前闪过,格达猛地往后一仰,一片刀光贴着鼻子砍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去死!” 两击不中,魏延大吼一声,手中的长刀狂怒地挥出。一声巨响,格达手中之刀被荡开一尺。魏延趁机回刀,刚好划过脖颈,一股鲜血飞溅而起,格达只觉得天空顿时暗了下来,风亦停了下来,这一刻变成了永远。 一本经典仙侠,洪荒杰作,创世新书《重生之洪荒圣人》http:////xd/鴇f//.htm 倔强的小男孩不畏风险想走出小山村,却是天不给他机会让他穿越回鸿蒙。天生冷漠的他即便是从来不懂那朦朦胧胧的感情,却是不想那感情还是朝着他而来,而且艳福不断。招式大开大合,法力惊天动地,场面宏伟壮观。本书字数一百五十万以上,存稿我有,更新我会,只要大家喜欢绝对能让你看个爽。不说了,进去观看,赶快推荐和收藏以及拉朋友来看。 鸡公山寨 鸡公山寨 太阳终于落进了西山,天色越来越暗,渐渐地连西山的轮廓也模糊起来。北风逐渐大了起来,吹散了地上的灰尘,迷乱的众人的眼睛,浓郁的血腥味也随着这北风蔓延开来。 一群乌鸦在空中盘旋,那刺耳的鸣叫,让这荒野更加阴森,将士们默默无语地注视着战场,整个荒野里一片寂静,只剩下战马的喘息声在草原上回响。寒风渐起,空中的枯草越飘越高,飞向那遥远的天际。 “见过两位大人。”大荆道的牛加乌图带着他的几个主要将领策马跑到黄忠、魏延跟前,面带着微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从他们的笑容就可以看出,虽然他们伤亡很大,可是他们对今天的胜利非常高兴。 今日一战,扶余人可以说是取得了辉煌的胜利。在汉人军队几乎没有参战的情况下,扶余以伤亡不到六千人的代价,斩杀了一万三千多鲜卑人,只有不到一百个鲜卑人逃跑。可以说是扶余人与鲜卑人打仗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 “今天你们打得很好。”黄忠笑了笑,语气中也有些许遗憾。他率领的汉军骑兵根本没有机会上阵,鲜卑人就崩溃了,他们只是在旁边进攻那些企图逃跑的鲜卑而已,连锻炼自己队伍的目的也没有达到。“集合队伍,我们连夜赶到大雁山,把鲜卑人的部落彻底的消灭。” “大人。我们不去攻打鸡公山吗?”牛加乌图面露焦急之色,急忙上前问道。这可是他的大荆道,他比谁都希望尽快地消灭境内的鲜卑人,只要能夺回大荆道,再大的伤亡他也不会在乎。 “不急,鸡公山的鲜卑人跑不了。”黄忠挥了挥手,笑着说道。“据我们的斥侯报告,格达已经派人通知他的部落往大雁山逃跑,所以今晚我们必需赶到大雁山,决不能让他们跑了。” “大人,鲜卑人的骑兵已经被消灭了,他们的部落就是跑了,也不再有什么威协,我们还是去攻打鸡公山吧。”牛加乌图见黄忠对攻打鸡公山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加着急了。 “你说什么!只要有这些鲜卑部落在,用不了几年,他们又将成为威协!我们必需斩草除根,决不留下任何后患!”见乌图有些沮丧,黄忠笑了笑“至于鸡公山,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另有队伍正在攻打,根本用不着我们去凑热闹。” “哦……”乌图这才露出了笑容,猛然想起汉军骑兵可有十几万人,连忙点了点头,拍起了黄忠的马屁“大人英明,我这就去集合人马,连夜赶到大雁山,决不让一个鲜卑人逃跑。” …… 宇乌几乎是在同时接到了两份报告,一是有二万多来历不明的骑兵和一万多扶余骑兵朝鸡公山开来,二是扶余国的三王子率领三万多扶余骑兵已经出营,似乎要攻打鸡公山。 此时天色已晚,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宇乌立即命令鲜卑人据山防守。这次进攻扶余,就是在他的鼓动之下,与拓跋古、格达联合进行的,如今没有听到他们消息,敌人却已经杀上门来了,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特别是这二万多来历不明的骑兵让宇乌费解,他们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躲过了拓跋古而直接开到鸡公山来了!探马只是告诉他,那些骑兵装备精良,远非扶余人可比,却没有任何旗号,无法断定他们是谁。 鸡公山与大荆、长岭的城郭不同,它的营寨依山而建,是真正意义上的堡垒。因此,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宇乌决定坚守营寨,等待拓跋古、格达的准确消息后再作决定。 很快,那些从战场上逃跑的鲜卑人跑到了鸡公山,带来的消息差点没让宇乌气晕过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汉人骑兵不仅消灭了拓跋古、格达,而且还洗劫了鲜卑人部落,竟然如入无人之境!这等事情如何不让宇乌恼怒? 众将看着脸色铁青的宇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拓跋古、格达虽然平时跋扈嚣张,甚是惹人讨厌。宇乌手下的诸将中,绝大部分与他们有隙,但发生这种事情,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众人中没有一个心情好的,都沉着脸,如丧考妣。 “该死的汉军,他们什么时候进入了扶余?那些探马都是吃干饭的,连这么多汉军骑兵进入到大荆道,他们也没有发现。” 宇乌愤怒地吼叫着,心中的怒火冲天而起。怪不得扶余三王子竟敢前来攻打,原来有汉军撑腰!自己精心设计的互相增援之计,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消灭,而自己却不知道! “大头领,我们应该趁汉军刚到,立足未稳,夜袭敌营,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鲜卑人的厉害!”一个鲜卑将领走上前来,大声说道。 “大头领。我们鲜卑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我们应该立即出击。”又一个鲜卑将领站了出来,声音更加洪亮。 “打吧,大头领,要是不消灭他们,我们的部落肯定也要遭殃。”又有一个鲜卑将领都站了出来,脸上非常愤怒。 然而,宇乌却犹豫了。那些汉军骑兵能够同时消灭拓跋古、格达,肯定也能消灭他宇乌,而且这些汉人诡计多端,向来喜欢偷袭,说不定他们正等着自己出寨呢。 可是自己必须要对众将有个说法,否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众将定会心寒!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手下这些人与汉军拼命呢,寒了众将的心,却如何与汉军周旋。 “如今天色已晚,敌情不明,且汉人向来狡猾,我们要是贸然出击。恐遭汉人算计。待明日天亮之后,我亲率大军,攻打汉军。”为了安抚众将,宇乌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头领,万万不可!”就在这时,有一个将领站了出来,立即出言阻止。 “达力,有何不可?”宇乌正不想出寨,见有人反对进攻,他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大头领,那汉军连接战胜拓跋古、格达,可见实力不凡。如果我们出寨迎战,正中汉军下怀。我军必败。”达力朝宇乌拜了一拜,应声说道“唯今之计,唯有据寨自守,方可保得周全。” “如果我们据寨自守,那汉军却去进攻我们的部落,怎么办?”这才是宇乌最担心的,虽然他也不想出去进攻,可是他也担心自己的部落,如果让汉军洗劫了他们的部落,他们就是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大头领,今夜可让传令兵出城,通知所有部落,让他们往大雁山撤退。翻过了大雁山,谅那汉军也不敢追击。”达力自己也有部落,他当然早就有了打算,决不会让自己的部落遭受损失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宇乌立即顺坡下驴,坐正了身子,朝达力点了点头。达力真是替他解了围,用不着马上出去跑汉军拼命了。不过,以后怎么办呢?“达力。难道我们要长期守在这里吗?” “不会!”达力看了宇乌一眼,肯定地说道“那汉军远道而来,粮草定然不多,而扶余国的秋收还早,汉军得不到粮草供给,必然急于求战。我们据寨坚守,汉军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攻不破鸡公山大寨。待到汉军退兵之时,我们自后掩杀,岂不更好!” “你说得有道理。”如此一来,自己就是坚守鸡公山,也有了理由。宇乌满意的点了点头,朝达力投去赞许的目光“就依达力之计,我们坚守鸡公山。看那汉军能耐我何!” …… 等到张颌、高览赶到鸡公山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来他们是准备拦截增援之敌的,却不料鸡色山的鲜卑人没有出动,反正潘凤、俞涉已经把鸡公山的鲜卑人包给了他们,他们只好赶到鸡公山来了。 到了鸡公山,张颌、高览才发现,难怪鸡公山的鲜卑人不出动,原来这鸡公山确实易守难攻。鲜卑人的寨墙依山而建,他们又没有带攻城的器械,强行攻寨肯定会付出很大的伤亡。 “张颌兄弟,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扎下营寨再说吧,看来这鸡公山一时三刻也攻不下来。”高览看着山上的鲜卑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好,派几个斥侯回去,把情况告诉潘凤、俞涉两位大人。”张颌点了点头,回过头来寻传令兵说道“命令队伍后退十里扎营。” 帐篷还没有搭好,三王子的国相也赶来了。由于他要绕过鸡公山上的鲜卑人,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虽然国相的汉话说得不怎么样,不过张颌、高览勉强也听得懂。“扶余国相古夫见过两位大人。” 听说是扶余国相,张颌、高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现在可是支持九王子的,而这是三王子的国相,如果承认了他,就等于承认了三王子,那还不惹出麻烦来? “请坐吧,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张颌摆了摆手,让古夫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三王子手中可有三万多扶余军队,只要他们服从命令。听从调遣,管他们谁当国王呢,政治上的事情还是让蒯良、蒯越去操心。 “两位大人,我奉国王殿下之命,前来拜见两位大人,并带来国王殿下的致意。扶余乃大汉属国,国王殿下已经命令手下军队听命于大汉官军,特命我前来联络两位大人。”国相古夫朝张颌、高览拜了一拜,很恭敬地说道。 “很好。”张颌点了点头,这三王子看来还算识时务。不管你们谁当国王,只要你们的军队服从命令就行。 “两位大人,有一点我们必需重申,国王殿下只是遵从大汉朝廷和朝廷官军,而不是遵守九王子的命令。这一点还请两位大人谅解。”国相古夫看了看张颌、高览,接着说道“国王殿下请我转告两位大人,扶余国愿意世代臣服于大汉朝廷,两位大人有什么吩咐,但管对我明言。” “好的,如今我们已经将鸡公山的鲜卑人包围起来,请你回去转告三王子,命令你们的军队全部集结起来,随时准备战斗,这次务必要把鸡公山的鲜卑人消灭干净。”张颌想了想,还是称呼三王子为好。 “两位大人,国王大人得知汉军来了,已经集结大军进到鸡公山北侧,随时听众调遣。”国相古夫眨了眨眼睛,话峰一转说道“不过,这鸡公山山高坡陡,易守难攻,要想攻下鸡公山恐怕非一日之功。那鸡公山的宇乌肯定会据山死守,轻易不会出战。如此一来,十几万大军岂不被困在鸡公山下?” “哦……”张颌故作惊讶状,看了看国相古一眼“你有什么高见?” “呵呵……高见说不上。”古夫笑了笑,郑重地说道“鲜卑人的根本乃是他们的部落,大人可作部分兵力攻打鸡公山,再令其他人马围剿鲜卑人的部落。一旦宇乌得知他的部落被攻,肯定在鸡公山守不住,必然下山来与我们决战。” “你说得有道理。”张颌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已经派人去围剿鲜卑部落去了,而且我们的另一路人马已经控制了大雁山,他们的部落一个也跑不了。” “大人英明!”国相古夫本来想为汉军献上一计,以赢得汉军将领的欢心,没料到汉人军队已经想到前面去了。都说汉人诡计多端,现在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不由得惭愧地说道“古夫献丑了。” “先生说哪里话。”张颌当然看出了古夫是真心想帮助汉军,觉得倒是可以利用他一下,也给他一个效力的机会,便笑了笑说道“我们大军远征,不可能携带大批粮草,已经委托九王子向各道征集粮草,然而现在只有宁河道的猪加夫塔凑集了粮草。所以我们想请先生帮忙,让三王子也向各道催促粮草,并派军队去到鸡公山来,如何?” “大人放心,古夫定当效力。”古夫正想找机会效力,连忙站起来说道。 无影无踪 无影无踪 一连几天,汉军骑兵大部分都在方圆几百里的大荆道草原上扫荡鲜卑人的部落,由于黄忠、魏延占领了大雁山,鲜卑人的部落几乎全部落网,成年的鲜卑男子被斩杀殆尽,还剩下二十万鲜卑女人和孩子被安置在大荆、长岭周围。 这天中午,潘凤、俞涉、蒯良、蒯越正在和将士们一起吃午饭,突然有几个斥侯风尘仆仆地冲进了大荆城郭,把张颌、高览从鸡公山送到的情报递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都看看吧。”潘凤匆匆看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顺手递给了旁边的俞涉,不一会,四个人都看完了。 “这下麻烦了。”蒯越最后一个看完,他把情报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说道“二王子、三王子、九王子都表示臣服大汉朝廷,听从大汉官军调遣,六个道的诸加们也上表听从命令,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原来,二王子、三王子都已经派人与张颌、高览联络,表示愿意听命于大汉朝廷,服从汉军命令。除了宁河道的猪加夫塔死了,其他五个道的诸加们都派人送来了征集的粮草和士兵。一时之间,鸡公山周围布满了军队。 “这碗水端不平了。”潘凤笑了笑,也有些无奈“三个王子、六个诸加,叫我们如何摆平?不管哪个王子继位,都会冷了另两个王子的心,这可不利我们征服扶余人,说不定还会埋下叛乱的根源。” 在扶余人中。每个王子都有自己的支持者,不管汉人朝廷支持了谁,其他两个王子的支持者肯定不会满意,势必埋怨、甚至仇恨大汉朝廷,一旦他们有了机会,肯定会兴风作浪,挑动叛乱。 “我倒有个想法。”蒯良放下手中的酒杯,缓缓地说道“既然三个王子都宣布自己为国王,我们不如将扶余一分为三,成立三个国家,每个王子管两个道,他们三个人岂不是都成了国王?我们也可以分而治之。” 蒯良的想法还真是有后世某超级大国的风范,他们就是喜欢挑动别的国家分裂、独立,巴不得全世界的国家都只有巴掌大。只留下他一个大国,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跟他竞争。 “分而治之?”蒯越看了看他的哥哥,不同意他的办法“如此以来,扶余将永无宁日。只要他们认同自己是扶余人,谁都想统一扶余,他们肯定会互相攻伐,到最后还是会统一。” 秦汉以前,天下诸候就是例证。只要是同一个民族,有着相同的文化,就不可避免地有向心力,不管时间多久,总会出那么一、二个杰出的领袖,着手统一自己的民族的。 “我也觉得不妥。”俞涉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如果我们将他们分开,明眼的扶余人都想得到是怎么会事。虽然他们现在无力反抗,但是我们却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一旦大汉朝廷衰弱,他们就会把仇恨发泄到汉人的身上。” “这样吧,我们把情况上报给将军大人,请他定夺。”潘凤见大家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挥了挥手,打断了大家的讨论“同时向将军大人请示,这二十万鲜卑女人和孩子如何安置,并请将军大人把三十万流民早日送过来。” …… “大头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一个鲜卑将领哭丧着脸,大步跑进宇乌的帐篷,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喊叫声中还有些许的哭腔。 宇乌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这些天来,他实在是心力交瘁,不断地有部落牧民逃上山来,说汉军对牧民大肆袭击,极其残忍,只要是让汉军找到,整个部落几乎无人能够幸免,只要极少数人逃跑。如今补救已经不太可能了,只能盼望自己的牧民足够分散,让汉军无法找到。 “何事惊慌?”宇乌看向脸色有些铁青的鲜卑将领,急忙问道。心里却呯呯直跳,生怕他又说出什么噩耗来。 “大头领啊,真是惨啊,据逃回来的族人说。汉人军队抢先占据了大雁山,凡是逃往大雁山的部落都被汉军袭击,凡是比汉人军刀长的鲜卑男子,都被他们斩杀了。剩下的女人、孩子和牛羊、战马也全部被他们带走了啊……呜……” 这个鲜卑将领也是八尺高的汉子,平日里杀人不眨眼,好多扶余人都死在了他的刀下,甚至连扶余女人和儿童也不放过。如今轮到他自己的部落了,他也知道心疼了。 “咔嚓”一声脆响,原来是宇乌将手中的水杯生生捏碎了,可见他心中之恼怒! “嚎什么嚎!快去通知将领们,马上到我的大帐议事!”宇乌把手中的残渣狠狠地扔了出去,咬牙切齿的说道。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若任由局势如此发展下去,自己将更加被动!待众将的怨气再也难以控制之后,军心便会涣散,届时不需敌军来攻,自己便会不战自败! 虽然主动出战也未必能够取得预期的效果,但总比这样坐以待毙要好的多!至少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实在不行,则立即远遁。汉军还真能满草原的追击自己不成?不过若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也就穷途末路了,势将一蹶不振,实力大损! 到了这时,他才真正有些后悔了,原来的草场虽然贫瘠,却也能养活自己的部落。自己联合了两个部落联盟来攻打扶余,却不料自己的部落损失殆尽,自己其实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强大啊! “全军集合,随我下山,与汉军拼了。”宇乌已经失去了理智,将领们一到,他大手一挥,就下达了出战的命令。 “大头领,万万不可啊!”达力立即走上前来,大声喊道“部落被屠,我们都很心疼,恨不得剥了汉军的皮!可是汉军有十多万人,扶余人也有十多万,我们现在贸然下山,无疑于送死啊!” “我们的部落都已经没了。我们守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宇乌大手一挥,气哼哼地说道“我们纵然是死,也要让汉军为我们偿命!” “大头领,我们这些人,可是东鲜卑联盟最后的希望,我们的女人和孩子还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呢!如果我们与汉军拼光了,东鲜卑可就真的灭绝了啊……呜……”说到伤心的地方,达力悲痛地哭了起来。 “这、这、这……”宇乌急得站了起来,在大帐里来回走着。他当然知道达力说得是对的,那些女人和孩子还在汉军手里,要是自己拼光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变成了别人的女人和孩子了。“这些该死的汉人,老子非要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大头领,山下的汉军和扶余人已经集结了二十多万人。我估计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攻打山寨。”另一个将领站了出来,大声地提醒宇乌。 “好,让他们来攻吧,老子要让鸡公山变成他们的坟场!”宇乌怒瞪着双眼,恶狠狠地说道“传我的将令,全军加紧防备,汉军胆敢来攻,将他们全部射杀在鸡公山下,让他们尝尝鲜卑人弓箭的厉害!” …… 天刚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一阵轻风从草原上吹过,地上的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在绝高的天际唱歌,迎接即将到来的黎明。 鸡公山下的草原上已经热闹起来了,士兵的喊叫、战马的嘶鸣回响在荒野里,来自扶余六个道的男丁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鸡公山,可以说,鸡公山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潘凤、俞涉、蒯良、蒯越来了。黄忠、魏延也来了,除了大荆、长岭城郭留有看守鲜卑女人和牛羊的军队,连在草原上扫荡鲜卑人部落的几万汉军骑兵也来了。 其实,仅仅只是攻打鸡公山上的鲜卑骑兵,完全用不着这么多人,就是光凭汉军也绰绰有余。然而,攻打鸡公山的意义远远不仅仅是要消灭鲜卑骑兵。这种战斗赋予了在多的政治意义。 扶余国的六个道派不派兵,派多少兵,直接关系到他们的政治态度,那就是他们臣服不臣服大汉朝廷,服从不服从大汉官军。因此就是最远的道,也派来了男丁,哪怕他们只是来凑凑人数! 同时。潘凤、俞涉、蒯良、蒯越也要让这些扶余人感受一下大汉官军的强悍,要让尽可能多的扶余人在大汉官军的威力面前真正地臣服,甚至让他们产生一种渴望成为汉人的冲动。 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些扶余上充分地自信,只要成为汉人,他们就是最强大的,再也不用惧怕什么鲜卑人、乌桓人、高句丽人,愿意跟着汉人去征服天下其他的部族。 今天进攻的总指挥就是张颌、高览,而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则陪着扶余六个道的使者们观看这场战斗,就如同在观看一场比赛。他们甚至还搭建了一个宽大的高台,以便这些使者们看得更清楚。 张颌、高览给那些扶余人队伍的命令很简单,由汉人军队攻打鸡公山,打开鲜卑人的寨墙后,由扶余人去攻打山寨里的鲜卑人和追击逃跑的鲜卑人。奖励非常丰厚,一个鲜卑人头一百亩地! 扶余国虽然纵横二千里,可是土地都是扶余豪民的,对于普通的扶余人来说,他们几乎都是扶余豪民的长工。因此,一百亩土地对于扶余人来说,该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那些扶余人将领对张颌、高览的命令深感意外,他们一直以为汉人军队要他们来,肯定会让他们去攻打山寨。因为攻打山寨才是最艰巨的战斗,也是伤亡最大的战斗。现在汉人军队自己承担进攻山寨的任务,怎么不令他们感动? “呜……” 当一轮红日跃出东海的时候,总攻的时刻到了。凄历而又外长的牛角号声在茫茫的草原上回荡,立即把所有人的心脏纠结在一起,不管是扶余人,还是鲜卑人。他们都知道,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让所有扶余人纳闷的是,汉人军队并没有象他们想象的那样扛起攻城云梯往上冲,他们甚至连攻城工具也不有看到。只有一千多个汉人骑兵翻身下马,手里拿着盾牌,肩上扛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在鸡公山下排起了队。 “出发!” 只听得一声怒吼,一千多个汉军士兵朝着鸡公山上冲去。刚刚跑到半山坡的时候,鲜卑人的箭矢犹如雨点般地射了下来。不过,那些士兵都穿着特制的盔甲,又有盾牌保护,几乎没有士兵被鲜卑人的箭矢射倒。 “快射!快射!” 宇乌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催促着鲜卑人射箭。他眼睛盯着那些汉军士兵。也有些莫名其妙,就这一千多人,就是冲上来又有何用?不过他对那汉军盔甲倒是非常感兴趣,鲜卑人的箭矢也够厉害的了,竟然射不穿那些盔甲! 高台上的扶余使者们也在纳闷,这汉人军队怎么能这样攻城?正琢磨的时候,突然看到那一千多个士兵把那四四方方的包裹扔在了寨墙下,转身就往回跑。有几个扶余使者甚至笑了,这汉人军队也有胆小鬼啊!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剧烈的强光刹那之间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鸡公山寨寨墙飞上了天! 高台上的扶余使者们吓得趴倒在地,浑身犹如筛慷一样的发抖,就连那些扶余将领和士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镇住了,有不少的人甚至震得掉下马来,更有些胆小的战马吓得狂奔而去。 就是那些汉军士兵,也被这爆炸吓得不轻。除了几个主要将领和那些特种兵,并没有人见识过霹雳炸弹。虽然张颌、高览事先让将领们交待过,可是汉军士兵们还是脸都吓白了。 而站在寨墙上指挥作战的宇乌和他手下的将领们,还正在为汉军士兵转身而逃得意,却不料突然间被炸得粉身碎骨,随着冲天的火光消失在茫茫宇宙。不过他们也创造了一项世界纪录,成为一批被炸得无影无踪的人! 扶余六郡 扶余六郡 “大汉官军的勇士们,冲啊……” 爆炸的尘烟还没有落定,张颌就高声喊叫起来,指挥着汉军骑兵往上冲。本来计划是由于汉军攻破鲜卑人的寨墙之后,由扶余人发起冲锋的。可是张颌、高览没有料到,十几万扶余男丁,绝大多数跪在了地上,正忙着向他们心中的神灵祈祷,哪里还有心事冲锋陷阵! “杀啊……” 张颌、高览手下的二万多汉军骑兵齐声高喊着,朝着鸡公山上杀去。虽然他们也感到震惊,甚至有些害怕,但是并没有汉军士兵失去理智,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豪情,增强了他们的士气。 实事求是的说,汉人的心目中,并没有令他们真正恐惧的神灵。汉人信仰的教义都是汉人当中那些出类拔萃的先贤们的经典,汉人信仰的神灵都是那些为汉民族的发展作出个贡献的先贤们升天后变成的神仙,真正地说来。汉人们信仰的就是汉人中的精英! 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战斗,或者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那惊天的爆炸、冲天的火球,已经彻底摧毁了鲜卑人的精神,等到汉军骑兵冲进鲜卑人大寨的时候,幸存下来的鲜卑人,绝大多数的神经还处于游离状态。 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面对着彻底失去反抗的鲜卑人,张颌、高览也没有了杀戮的兴趣。他们摆了摆手,战斗停止下来,剩下的六千多鲜卑人跪在地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汉军骑兵。 “把他们带下去!” 等张颌、高览他们带着鲜卑俘虏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扶余男丁们似乎才回过神来。然而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失去了一次获得土地的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土地从他们的面前走过。 陪同潘凤、俞涉、蒯良、蒯越在高台上观战的扶余各道的使者们也清醒过来,脸上却露着尴尬的神情。他们大老远的带兵前来,仅仅只是陪着汉军将领们看了一场大戏而已。 然而,这场大戏太过刺激了,以至于扶余人的心脏难以承受!十几万扶余男丁见证了这一时刻。汉军的威力几乎可以与神灵媲美,他们这一代人,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汉人的军威! …… “报……将军大人急信。” 战斗结束的三天,潘凤、俞涉和几位军师、将领正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突然听到传令兵跑了进来。潘凤接过信件一看,脸上顿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抬起头来,扬了扬手中的信件。 “对于扶余的问题,将军大人有新的指示,我来给大家念一念。一、扶余六道改为六郡,下设若干县,每个郡派出一万多汉军骑兵,组建一个骑兵大队,负责郡、县安全,骑兵大队将领就为郡丞、郡尉,骑兵中队将领就为县丞、县尉。二、扶余六道的诸加、豪民全部担任监察御史,他们的护卫均不得超过一百人,拥有的土地不得超过一万亩,超过的护卫由县尉收编,超过的土地收归朝廷所有。三、将二十多万鲜卑女人、孩子和牛羊平均分配到六郡各县。四、三十万汉人流民已起程,到达后平均分配到六郡各县。五、命令所有的扶余人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加快同化扶余人。六、鼓励异族通婚,限制同族通婚,促进民族融合。七、把扶余的所有王子请到幽州,让他们学习汉人文化和礼义,将由朝廷从诸王子当中挑选国王。八、队伍休整一段时间后,就去攻打高句丽人,务必将侵入扶余的高句丽人全部消灭在扶余境内。” “高!实在是高!”蒯良猛地双手击掌,大声叫了起来“前面七条皆同化扶余人之举,如此一来,扶余人将不复存矣!至于把扶余王子请到幽州,我料定将会一去不复返,就是封个国王,也只是个虚名而已。就是那些诸加、豪民,也只不过是让他们安心当个富家翁罢了。” “你说得有道理,我们牺牲了那么多勇士。这扶余的二千里土地就是补偿!”潘凤点了点头,连忙问道“那么,我们是消灭了高句丽人再设各郡,还是设好各郡后再去消灭高句丽人?” “我觉得应该同步进行。”蒯良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在大帐里走了几步“我们从每个道,不,是每个郡挑选一万五千精兵,组成六个步卒大队,随同大军去攻打高句丽人。剩下的扶余人就让他们随着我们派驻的大军回去,必需把各郡、各县牢牢地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恐怕得慢慢来,那些扶余诸加和豪民失去了权力,他们肯定不会甘心的,我们操之过急,会不会激起叛乱?”蒯越连忙站了起来,神情凝重地提出了自己的焦虑。 “你多虑了。”蒯良笑着朝蒯越摆了摆手,接着说道“昨天一战,可以说是消灭了鲜卑人身体,却打垮了扶余人的精神。我敢说。他们现在从心底里渴望成了一个汉人,对于我们的决定,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只能埋在心里。” “很好,我也认为应该趁热打铁。”潘凤站了起来,对大帐里的将领们说道“按照将军大人的命令,我们组建六个驻守扶余的骑兵大队,每个郡设一个大队,每个县设一个中队,每个中队一千多人。大队的将领担任郡尉、郡丞,中队的将领担任县尉、县丞,立即带着鲜卑女人和牛羊去各郡、各县。同时,黄忠、魏延,你们立即带着队伍去找二王子,接管他的手下军队,并将他护送到宁河郡,我们的总部将设在那里。” 紧接着,俞涉站起来宣布了各个大队、中队的将领名单。基本上都是这次对鲜卑的战斗中表现英勇、立下大功的将领。那些得到提拨的将领们脸上露着笑容,站起来齐声谢过,转身就去召集自己的队伍去了。 “这些鲜卑人俘虏怎么办?”潘凤突然想起那些已经崩溃了的鲜卑人,不由得问道。 “张半仙不是在上谷、代郡收容过乌桓人吗?而且也得到了将军大人的首肯。”蒯良停住了脚步,笑了笑说道“经过这次战斗,我断定这些鲜卑人再也不会反叛我们。我们把这些鲜卑人分散到各骑兵队,让他们跟随我们去攻打高句丽人。” “也好,留下这些鲜卑人,对于以后我们攻打鲜卑人的时候,也好有几个通译和向导。”潘凤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 大荆道的牛加乌图心情有些郁闷,汉军将领的一纸命令。将他的大荆道改名为大荆郡,把他的官名改成了监察御史,而且还派来了官吏和军队,而他只能有一百个护卫,还怎么行使权力?同时还将他的姓名乌图改成了吴图。他自己念了好几遍,一直觉得有点拗口。 然而,他对那张纸却发生了兴趣,既不是绵帛、也不是布片,却是一张薄薄的东西,他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由得在心里念叨,这些汉人还真是神奇,尽是些新鲜东西! “见过监察御史大人。”担任大荆郡郡尉、郡丞的汉军将领叫着张旺、李扬,他们来的目的,就是要跟着吴图一起到大荆道去上任,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将领,那都是到各县担任县尉、县丞的。一起来到了吴图的帐篷。 “各位将领不必客气。”吴图连忙走上前来,朝张旺、李扬回了一礼。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己虽然是个监察御史,可是这些个将领才是真正掌握兵权、政权的实权人物,他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监督罢了。 然而他也无能为力,不得不听从汉军将领的安排。他手下的扶余人经过这次战难。已经不足十万人,可是分来的鲜卑女人和孩子就有三万多人,再加上即将到达的五万多汉人,差不多和扶余人一样多,他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监察御史大人。大荆郡共有十五个豪民,将成立十五个县,这些将领都是到各县担任县尉、县丞的将领。”张旺脸色凝重,指了批着身后的将领们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大荆道的各县去了,监察御史大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走吧,吧吧,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吴图尴尬地笑了笑,他能有什么说得呢?在这种乱世,说话靠的是实力,而他现在可以说是无一兵一卒,他就是想说,又有谁会在意呢? “那好,监察御史大夫,我们走吧。”张旺回过头来,对那些将领们说道“你们赶快到各县去上任吧,记住将军大人的话,一定要管好你们的辖地,要是有什么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 这次攻打长岭的鲜卑人,黄忠、魏延能够临机应变,派兵占领大雁山,堵住了鲜卑人部落的西逃,才使得这次大获全胜,让潘凤、俞涉、蒯良、蒯越非常高兴。不仅大大嘉奖了黄忠、魏延,还把接管二王子军队的重任交给了他们。 二王子手下的军队,才是扶余国的正规军队。开始是大王子率兵二万迎敌,结果战败被杀,损失了几千人马。老国王只好派二王子带领仅剩的一万正规军队接替大王子,与大王子的残部合兵一处。虽然只剩下了二万多人,可是还是扶余国内最有战斗力的军队。 经过两天的行军,黄忠、魏延赶到了二王子驻扎的地方,即扶余国东安道挹娄山。这是扶余国最东边的一个道,西边就是宁河郡,北边是挹娄人的地盘,往东就是东海。 当探马报告说汉军快要到了的时候。二王子立即召集众将和大臣来到了他的大帐,他就知道自己交出兵权的时候到了,可是他实在是有点不太甘心,还想再征求一下大臣和将领们的意见。 虽然二王子已经明确表示愿意接受汉军指挥,可是他并没有说要交出兵权,特别是他得知汉人已经改道为郡,又分设各县,更是让他难以接受。扶余国毕竟是扶余人的,凭什么由汉人来管理? “各位大臣、将领,汉军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该怎么办?”一向骄横跋扈的二王子今天的神色非常忧郁,他比谁都明白,一旦失去了兵权,他就听能听从汉人摆布了,他望了望他的臣子们,有些无奈地问道。 这些大臣们已经得到了鸡公山战斗的消息,那些匆匆赶回来的信使们把鸡公山的爆炸描绘成了天神的震怒,把山寨里的战斗描述成了一场屠杀,让这些大臣和将领们几乎把汉人当成了妖怪,因此,没有一个大臣和将领想与汉军一战。 等了好半天,竟然没有一个将领和大臣说话,二王子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气,不由得恼火地喝道“你们怎么都哑巴了!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一言不发了?” “国王殿下,如今扶余六道、三王子、九王子都已经向汉军交出了兵权,我们就是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已经晚了。”憋了半天,二王子的国相吉那终于站了出来,战战兢兢地说道。他生怕二王子把怒火发泄到他的头上,拿他当了替罪羊。 “哼!不管是六道诸加,还是三王子,他们的士兵都是些临时征集的男丁,而我们的队伍才是真正的扶余军队。只要我们愿意,什么时候也不晚!”二王子气愤地挥了挥手,不满地盯了国相吉那一眼。 “唉……”国相吉那仰天长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三万多鲜卑骑兵该是多么强悍!可是转眼之间灰飞烟灭,连他们的部落也全部被剿灭,他们的女人和牛羊都变成了汉人的战利品。国王殿下,你觉得我们的二万多士兵有鲜卑骑兵强悍吗?一旦战事一开,我们的女人会不会变成汉人的战利品呢?” 二王子不由得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起他手下的将领们,只见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显然没有与汉军一战的勇气。他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们纵然可以交出兵权,但是必需要汉军答应立我为王。” “这倒是可以商量。”国相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等汉军将领来了,国王殿下可当面向他们提出。我想汉军为稳定扶余,应该会答应的。对于他们来说,立谁当国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国相吉那 国相吉那 根据二王子的命令,国相吉那、二王子的老师巴鲁带着二个扶余人将领和一百多个骑兵出了扶余军队的大营,立即往西边奔去。他们名义上是去迎接汉人军队,实际上是去与汉军将领谈判的。 国相吉那紧绷着脸,心情非常沉重。既然老国王命令九王子请来了汉军,那就说明老国王还是信任大汉朝廷的。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难道还能与汉军打一仗吗? 他心里明白的很,汉军将领肯定不会同意立二王子为国王,就是他们愿意,他们也没有那个权力,立王、封侯可是朝廷的大事,一个外出征战的将领怎么敢轻易表态? 毫无疑问,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而这正是吉那不愿意看到的,扶余人已经是多灾多难,强大的高句丽人还占领着安东大地,如果再和汉军打了起来,扶余人真的可能要被灭族了。 因此吉那主动请求前来与汉军谈判,他想凭着自己的聪明和才智,找到一条解决的办法。当然,他自己在心里立即定下了一条底线,那就是尽最大的可能。避免与汉军交战。 然而,二王子并不完全相信吉那,他害怕吉那为了保全自己出卖了他,就派来了自己的老师巴鲁也跟着一起来谈判。他们两个人都会说汉语,巴鲁就能够了解谈判的全过程。 刚刚跑出三十里地,就迎面碰到了黄忠、魏延的大军。由于那两个扶余将领不会说汉语,吉那向两个将领交待了几句。就和巴鲁留下骑兵队伍,两个人连忙迎上前去,在马上拱了拱手 “扶余国相吉那见过各位大人。” “扶余国师巴鲁见过各位大人。” 听说是国相、国师,黄忠和魏延以为是二王子派来迎接他们的,心情也放松下来,非常客气地在马上拱了拱手“两位先生不用客气。队伍正在行进,我们便走便说吧。” 吉那一听就知道汉军肯定没有谈判的准备,恐怕他们连谈判的心事也没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这要是自己猛然提出来谈判,惹恼了这几位将领,那还不真的打起来? 吉那、巴鲁调过马头,陪着黄忠、魏延往前走。吉那走了几步,小心地说道“国王殿下确实是派我们来迎接大军。真心欢迎汉军来帮助我们攻打高句丽人。不过,国王殿下也有个小小的请求。如今扶余国内有几个王子自立为王,两位大人能不能支持我们的国王成为扶余国王?” 这些话是经过吉那细心斟酌过的,既不能让巴鲁听出破绽,也不能让汉军将领过于敏感。 巴鲁身为二王子的老师,汉语水平也是很高的,当然听出了吉那的话意。不过,吉那的话也站得住脚,他也无法反驳。只要汉军将领支持二王子,那二王子不就是扶余国王吗? 可是黄忠、魏延一听,却有些不满意了。该支持谁为国王,那是将军大人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们来操心。不过,黄忠和魏延都是非常聪明的将领,虽然他们没有看破这其中的玄机,可是他们明白一个道理,只要不是太过刁难的条件,不妨先答应了再说,等到控制了扶余军队,谅你二王子也翻不了天去。 “当然!二王子是诸王子中最年长的,我们当然支持二王子!”黄忠笑了笑,回答得非常爽快。别说是二王子,就是国相吉那你想当国王,他也会说支持。至于最后让不让你当,他说得不算。 “好!好!好!”吉那一连说了三声好,这下才是真心地笑了起来。不管黄忠说得是不是真话,他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国师大人,请你立即回去报告国王殿下,打开寨门,迎接大军!” 那巴鲁亲眼看到了黄忠的笑容,也亲耳听到了黄忠的承诺,也不由得有些信了。然而,他毕竟接触过许多汉人,知道汉人的狡诈,他看了看黄忠,还想再确证一下“大人,你真的确定,朝廷会立二王子为扶余国王?” 巴鲁这一问,黄忠可不敢随便表态了。他可以支持二王子为国王,不管二王子能不能当上,他都可以支持二王子,可是要他确认朝廷立二王子为国王。他还真不敢撒谎。要知道,一旦事后二王子没有被立为国王,汉军可就在扶余人中失了诚信。 然而,魏延就机灵得多,也没有什么顾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在吉那、巴鲁的面前晃了晃,露出了笑容“这是汉军将领潘凤大人的命令,一到你们的大营就宣读,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着什么急?” 一看到那张纸,吉那、巴鲁的眼睛一亮,既为那精美的纸张感到新奇,也为魏延那言之凿凿的语气感到开心。特别是巴鲁,连忙朝黄忠、魏延施了一礼“各位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向国王殿下报告,请他打开寨门,欢迎大军进寨。” …… 巴鲁高兴的走了,吉那却留了下来,明里说是要陪着大军一起走,实际上是他看出了问题。就在魏延收起那纸张的一刹那,满是笑容的脸上不经意间却露出了一丝狡诈。让生性多疑的吉那注意到了。 吉那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看来汉军早做好了动手的打算,因此他立即打定了主意,决定留下来站在汉军一边,不管是为了扶余人,还是为了他自己,他都要尽量地化解这场战争。 “两位大人,巴鲁回去报告二王子以后,二王子肯定会大张其鼓地迎接大军,到时候他肯定要让大人当众宣布他为扶余国王,两位大人可要早着准备哟。” 吉那陪着黄忠、魏延慢慢往前走,好心地提醒道。如果你们拿的真是让二王子当国王的命令,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你们只是想骗二王子,你们最好早作准备,免得到时候无法收场。 黄忠、魏延当然听出了吉那的意思,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却加快了行军的速度。身后的队伍见主将加快了速度,也加鞭往前赶。 跑了片刻,黄忠回过头来。看了看吉那“国相大人,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二王子手下的大臣、将领和军队?” “当然可以。”吉那马上想到,这是汉军将领在向他了解情况,便如实地说道“二王子手下现有十六个文臣、十二个将领,二万四千多士兵。他们都是老国王的大臣和将领,士兵也是扶余国的正规军队,能够抵挡五万多高句丽人的进攻,也是很有战斗力的。” “哦……”黄忠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他们是不是都很忠于二王子?” “那倒不一定。”吉那以为黄忠要除去二王子的拥护者,他可不想把那些大臣和将领都害了“老国王突然去世,没来得及立下遗嘱,所以大家并不知道该拥立谁为国王。只是因为二王子手握扶余正规军队,故投靠了二王子。至于是不是忠于二王子,那就要看二王子是不是能够成为国王。准确地说。他们是忠于扶余国王。当然,也有一些将领和大臣,是坚决忠于二王子的。” “哦……”黄忠转过头来,望着前面的群山,陷入了沉思。要汉军当众宣布二王子为国王那是肯定不行的,如果达不到他的要求,激起兵变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对扶余人下手?那可与将军大人征服扶余人的战略不符合啊。 吉那也看出了黄忠的犹豫,知道黄忠正处在决策的关健时刻,连忙说道“两位大人,吉那是真心欢迎汉军,大人如有什么顾忌,不妨对吉那明说,吉那愿意为大人分忧。” “是吗?”黄忠回过头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吉那,可是他什么也看不明白。他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道“先生,你也是个读书人,应该懂得朝廷规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象立王、封侯这等大事,怎么可能由一个将领来决定?” “不瞒两位大人,我已经猜到了结果。这就是我没有跟着巴鲁回去的原因。说实话,我不愿意看到汉军与扶余人打起来,不论结局如何,扶余人再也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吉那说到这里,眼圈也有些红了,说话也有些哽咽。他是真的为扶余人着想,不愿意看到扶余人再受灾难。如果舍弃二王子能够换来扶余人的和平。他真的愿意配合汉军。 “两位大人能不能告诉我,大汉朝廷究竟准备立谁为王?”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黄忠觉得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吉那“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也不知道朝廷准备立谁为王。我们带来的命令只是让我们把二王子、三王子、九王子送到幽州,由朝廷来对他们进行考察,再来决定究竟立谁为王?” “明白了。”聪明如吉那者,立即明白了朝廷的用意。不管立谁为国王,那都是个虚名。往好处想,他们就象宗室亲王一样,享有封地的税赋,往坏里说,几个王子谁也不可能再回到扶余。 汉朝内部也有许多属国,如中山国、赵国、陈国、沛国、鲁国、济南国等等等等,皇帝的兄弟们都被封为王,那些王国就是他们的封地。自汉朝景帝年间七国之乱后,景帝取消了王国自行任命官吏和征收赋税的特权,削减了王国的属官,王国的丞相改称为相,由朝廷任命,国相还负有监察王的使命,规定诸侯王不得治理民政,只能“衣食租税”,即按朝廷规定的数额收取该国的租税作为俸禄,王国的地位已与汉郡无异。 熟读史书的吉那甚至有些惊喜,如果他的判断正确,那么以后扶余就成了朝廷的直属之地,朝廷就会在扶余驻军,以保障扶余人的安全,这对于扶余百姓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然而,以吉那对二王子的了解,他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他之所以愿意听从汉军指挥,就是希望朝廷立他为王,而现在当不成国王。他肯定铤而走险。吉那想了想,对黄忠拱了拱手。 “两位大人,二王子是个非常聪明、而且很有心机的人,做事也非常果断。你们想让他到幽州去让朝廷考察,他肯定不会接受,将不可避免地暴发冲突。” 黄忠最担心的就是与扶余军队打起来,那可是二万多正规军队,自己就是能够战而胜之,肯定也会造成重大伤亡。更重要的是,一旦暴发冲突,就会在扶余人和汉人之间埋下仇恨的种子,给同化、融合扶余人带来无法想象的难度。 “先生,以你的估计,二王子会如何准备?”事已至此。黄忠必需做最坏的打算。虽然他不想与扶余人动武,可是到了必要的时刻,他也会痛下杀手,决不会让二王子得逞的。 吉那想了想,对黄忠说道“两位大人,我们山寨分为南寨、北寨两部分,在高句丽人进攻时互为掎角。我料定二王子一定在北寨集合了部分军队,等着大人去宣布他为国王。而其他军队则在南寨做好了战斗准备。一旦不如他意,他就不会交出兵权,很可能演变成一场战争。” 黄忠还在犹豫,一旁的魏延却忍不住了,他脸色一变,冷冷地说道“我们一进山寨,就将二王子和他手下的将领和大臣们控制起来,他们还会翻了天去!” “问题就在于,很多忠于二王子的将领都在南寨,一旦北寨有变,他们就会攻打北寨,到那个时候,事情就更麻烦了。”吉那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到了必要的时候,该动武还是要动武的。就算他们是正规军,也一样将他们彻底消灭!”魏延可没有黄忠想得那么多,他望着前方,猛地挥了挥手,恶狠狠地说道。 吉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马上想到,对于汉军来说,这无非是一场战斗,而且肯定会赢。而对于扶余来说,可就是来顶之灾。他紧锁着眉头,想了一会,缓缓说道“两位大人,我想大汉朝廷劳师远征,决不愿意看到汉军与扶余人打起来,两位大人慎重啊。” 接管兵权 接管兵权 远远的,黄忠、魏延就看见二王子领着文臣、武将整齐地排列在大营门口,热烈地欢迎黄忠、魏延和大汉官军。二王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个几只长长的号角,那悠长的号角声在群山间激起一阵阵的回响。 然而,黄忠、魏延却皱起了眉头,他们似乎隐隐地看到了大营里暗藏的杀机。可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黄忠、魏延也要闯一闯了。 走到大营门口的时候,悠长的号角声一起长鸣,二王子带着大臣和将领们迎了上来。黄忠扬起了右手,整个队伍停止前进,黄忠、魏延跳下马,朝着二王子他们走去。 “见过两位大人。”二王子轻轻地抱拳拱手,就象是朋友间的致意。这是他的军师们设计好的见面礼仪,既显得礼貌,又不失尊严。 “见过王子殿下。”黄忠、魏延也抱拳拱了一拱,显得不亢不卑。作为大汉朝廷的将领,对于属国的王子,也没有必要施行大礼。 二王子的脸色微微一惊,肥胖的圆脸不由得动了动。对方称呼他为王子殿下而不是国王殿下。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回头看了看国师巴鲁,却看到巴鲁也是一脸的茫然。 “两位大人,请!”二王子犹豫了那么一刹那,还是作出了邀请的手势。毕竟,现在汉军还没有宣布他为国王,称呼他为王子也无可厚非。你总不能把人家挡在大营外面,让别人宣布命令吧。 “王子殿下。请!”黄忠、魏延作了个虚引的手势,退后两步,翻身跳上马去,然后回过头来,朝着大军一挥手,大声喊道“全军进寨。” 二万多骑兵昂道挺胸,排着整齐的队伍从二王子的面前走过,径直朝着大寨走去。闪亮的盔甲、高大的战马、长长的军刀、强劲的弓弩、严整的军容,一股浓烈的杀气在荒野里无尽的蔓延。 不仅仅是二王子,所有的扶余大臣和将领都有些震惊。怪不得汉军非常强悍,原来他们的装备是如此精良!就凭他们身上的那套装备,扶余人也养不活这支军队。 …… 二王子的北寨大营里。扶余军队的将士们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很久了,看到装备精良、士气高昂的大汉骑兵,扶余将士们精神为之一震。虽然他们也是正规军队。可是他们的装备却差得多了,连他们的战马也矮了一大截。 “两位大人,扶余将士们已经在操场上等候大人很久了。还请两位大人到操场上与将士们见个面,并当众宣读朝廷诏令,以慰众将士之心。”果然和国相吉那说得一样,黄忠、魏延刚刚走进扶余大寨,二王子就迫不及待地请黄忠、魏延去宣读命令。 “王子殿下,根据将军大人的命令,为了统一指挥,我们必需接管扶余境内的所有扶余人军队。因此,还请王子殿下移交兵权,让汉军接管南、北大寨。”还是在路上的时候,黄忠就想好了,无论如何,先要把大寨控制起来。 “很好!”二王子早就料到汉军会抢先控制大寨,因此他早就想好了对策,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两位大人,今天就先移交北寨,明天再移交南寨吧。” 黄忠、魏延也无可奈何,只得同意先移交北寨。况且北寨的将士们已经等了很久了,如果不去看看,还真是辜负了将士们的期望。黄忠、魏延点了点头,命令手下的卫兵们一起开往大营里的训练场。 二王子准备得相当充分,不仅集合好了士兵,插上了旌旗,甚至在训练场前的高台上摆上了香案,供上了他们部门的神灵,就等着黄忠来宣布他为扶余国王了。 “王子殿下,请移交兵权吧。”没等二王子发话,黄忠抢先一步说道。吉那已经告诉他,老国王让二王子领军的兵符就是老国王的宝剑,只要二王子交出了宝剑,就算是移交了兵权。 二王子本来还想着说几句客套话,然后请黄忠宣读命令的,没想到黄忠二话不说,抢先就让他交出兵权。二王子明显有些不悦。可是胳膀拧不过大腿,他还是走上前去,用扶余话大声宣布“扶余国的勇士们,从今天起,扶余军队将听从汉军指挥。现在,我就把扶余国的兵符移交给大汉朝廷将领黄忠大人。” 虽然二王子极不情愿,可是他还是从自己的腰间解下宝剑。他缓缓地抽剑出鞘。那宝剑发出一阵龙吟之声,锋利的剑刃立即在阳光下反射出道道金光,迷乱了所有人的双眼。 黄忠伸出双手,很恭敬地接过了象征着兵权的宝剑。他回过身来,上前两步走到高台边上。威风凛凛地扫视过全场,大声喊道“兄弟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汉官军了。你们将拥有最精良的装备,最高昂的士气,跟着将军大人征战天下。”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开始是汉军将士在呼喊,紧接着那些扶余将士也醒悟过来,跟着一起呐喊。虽然他们没有听懂黄忠的话,也不知道这句口号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明白一点,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他们的主将,而身后的那些大汉官军,就是他们的袍泽了。 “大人,现在该宣布命令了。”二王子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见到那些扶余将士激动的眼神,他就知道他已经无法控制这些将士。他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连忙催促黄忠。 在黄忠的计划中,他本来想接过兵权之后,以到帐篷里宣布命令为由领着二王子离开,没想到二王子当场就提了出来。他回头看了看高台上的大臣和将领,见他们也很焦急地期盼着,估计再推辞恐怕也不妥,便把宝剑递给了魏延,并从魏延的手里接过了命令。 “王子殿下,请跪下听令!”这本是潘凤的命令,二王子根本无须跪下听令,可黄忠有意折腾他一下,要让所有的扶余将士看到,他们的国王就跪在自己的脚下。 二王子无奈,只得跪在地上。他既然已经宣布臣服,就必需向大汉朝廷跪下。虽然对方只是个普通将领,可是他代表着大汉朝廷。他手里哪怕是拿着根鸡毛,你也要当成是令箭。 “扶余国二王子生性聪颖,恭训谦良,亲率大军御敌,建立不朽之功。实为大贤之才。着却刻启程前往幽州,接受朝廷考察,以定王位之归属。此令汉军司马潘凤。” 二王子满脸惊谔,当即就要跳将起来。粗通汉语的二王子当然明白了潘凤的意思,话虽然说得好听,可是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一旦到了幽州,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机会? “恭喜王子殿下!”黄忠眼看着二王子就要跳将起来,急忙上前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二王子的手腕。二王子虽然长得胖乎乎的,可是他哪里是黄忠的对手。黄忠的手腕稍一使劲,二王子就疼得差点喊了起来。 “恭喜国王殿下!”吉那带头喊了起来,一个跑到二王子的面前跪下。其他几个不懂汉语的大臣和将领一见国相跪着,以为他们的目的达到了,他们也跟着跪下。大声喊叫起来。 “恭喜国王殿下!”而台下的将士们更是莫名其妙,他们什么也没听懂,见那么多大臣、将领们跪下了,他们也不甘落后,纷纷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该恭喜国王什么。 只有国师巴鲁等少数几个大臣和将领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二王子在黄忠的手里抓着,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一看全场的扶余人都跪下了,他们不得不跪了下来,勉强说了句“恭喜国王殿下。” “都起来吧。”见二王子不发话,黄忠只好替他说道。就在大家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黄忠冲魏延摆了摆手“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与王子殿下好好谈谈。” 黄忠抓着二王子朝高台下走去,二个人就象是正在谈心的好朋友。二王子的大帐离高台约一千多步远,黄忠和二王子手牵着手,在太阳下慢慢地散步。而他们的卫兵都远远地跟着,任何人都不准靠前。 魏延站在高台上,举起手中的长刀,朝台下的将士们喊道“兄弟们,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全部回帐篷休息。不准随便走动,晚上让大家喝酒!” “嗷……” 扶余将士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见得二王子与汉军将领亲热地走了,又听说晚上有酒喝,立即高兴的大叫起来,纷纷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这时,魏延才回头看了看楞在高台上的大臣和将领们。严厉地说道“各位大人们,劳驾你们都到国相大人的帐篷里,我有话跟你们说。” …… 南寨与北寨相距十余里,这里是抵抗高句丽人的前线。留守南寨的,就是二王子的亲信将领乌鲁,也是扶余将领中最英勇善战的将领,正是靠着乌鲁。才顶住了高句丽人的进攻。 刚刚控制北寨,魏延就带领一万多骑兵直奔南寨。他随身还带着吉那等几个大臣和将领,都是吉那挑选的,认为可以信得过的人。他们跟着过来,就是准备控制南寨。 “站住!”南寨守门的士兵远远地就大喊起来,甚至还扬起了手中的弓箭。“再往前走就要放箭了。” 大军停在一箭之外,有一个扶余将领跑上前去,大声喝道。“快去通报,就说是国相大人陪着汉军将领来了。” 等魏延他们走到南寨门口的时候,乌鲁也赶来了。原来二王子做了多手准备,汉军刚刚控制北寨,就有二王子的心腹跑来报告了乌鲁。他一看来了一万多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站在寨墙上问道“国相大人,你来有何贵干?” “奉国王殿下之命,这批汉军将协助你驻守南寨。怕你不认识他们,我亲自送他们过来。”吉那看了看乌鲁一眼,淡淡地说道。 “哦,你们可有国王殿下的手令?”乌鲁装着吃惊的样子,冷冷地笑了笑。 “你看这是什么?”魏延举起手中的宝剑,冷冷地说道。 乌鲁当然知道那是什么,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一路小跑着去开寨门,可是今天他不会理那宝剑了“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刚刚扣留了国王殿下,就立即有人来报告了我。告诉你们,赶快回去放了国王殿下,否则。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搞了半天,还是走漏了风声,看来要想骗进去是不可能了。魏延看了看那寨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实话告诉你吧,所有的扶余军队都已经服从汉军,给你一刻种考虑。” “不用考虑了,你们不放国王,我决不善罢甘休。有本事,你们就上来吧。”乌鲁根本没有把这一万多汉军放在眼里,五万多高句丽人都项住了,还怕了一万汉军? “这可是你自找的,那我就不客气了。”魏延可没心思跟他磨牙,他摆了摆手,立即命令特种部队上来。“来人啊。派十几个人,给他们送上礼物。” 十几个人打马上前,手里都提着个大包。乌鲁还真的以为汉军要给自己送什么礼物,这大概就是汉人们的先礼后兵吧,他竟然连射箭的命令也没有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汉军走到寨墙跟前。 突然,那些包裹冒出了火,乌鲁不由得吓了一跳,他好奇地伸长脖子往下看,只见那些汉军骑兵打马就往回跑,一个个就象是见了鬼一样,不一会就跑到几百步以外去了。 “轰……” 一声巨响,连大山都晃动起来。一个火球腾空升起,防守寨墙的扶余将士几乎连喊叫都没有来得及,随着南寨的寨墙一起飞到天上去了,半空中似乎还传来了乌鲁的惊叹。 “兄弟们,我们进寨!” 魏延摆了摆手,没有理睬那些吓得木瞪口呆的扶余大臣和将领们,带着大军朝南寨进发。此时的寨墙已经夷为平地,魏延不由得叹了口气,好端端地寨墙说没就没了,看来自己要修建墙了。 主攻方向 二波抢滩登陆的汉军士兵形成了一个弧形包围圈,再一次猛烈地撞击在高句丽人的骑兵阵中。仅仅一千多的高句丽骑兵登时土崩瓦解,那些骑兵口陷入了汉军的长刀阵中,没有死的也被随即而来的长刀砍成了肉泥。 一万多汉军士兵呐喊着挥刀冲杀,河水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掀起滔天的波浪,那景象着实让人丧胆。失去机动的骑兵根本无法抵挡这长刀的砍杀,高句丽人的脸上全是恐惧之色,仓惶地四处奔跑着,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被斩杀的高句丽士兵栽倒在河水中,鲜血立刻将周围的一片河水染成了鲜红色。 等三拨抢滩的汉军冲上岸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骑在马上的高句丽人了。令人遗憾的是,堂堂的高句丽军队统领大人,也不知道被那个汉军士兵砍杀了,严重的损害了统领大人的形象,更糟糕的是,这么大的功劳,竟然没有人来认领。 那些高句丽步卒们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河边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其中也有些汉军的士兵。赵云扫视了一遍战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里确实不能久留,只能让他们躺在河边了。 “全体上马,迅速离开这个峡谷。增援安岭渡。” 赵云下达了命令,这才跳上自己的战马,他立即感到舒服多了。他朝大家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带头向虎跳峡口冲去。这个滩头太过狭隘,骑兵根本无法展开,要是高句丽人趁机反扑,大队骑兵就太被动了。 “射箭!给我狠狠地射箭!” 五王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着高句丽士兵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了一点王子的风范。一队队高句丽士兵跑到河边,黑压压的布满了整个河滩,把一支支箭矢射向河中的木筏之上。 防守在安岭渡的高句丽士兵有十万人之多,其中骑兵就有一万多人,几乎人人都是弓箭手,他们一队队地在河边跑动着,紧跟着汉军的木筏,密集的箭矢遮天蔽日,压得汉军士兵们透不过气来。 正在河心里与激流拼搏的汉军几乎失去了对木筏的控制,一方面箭如雨下,箭矢钉满了整个木筏,另一方面水流喘急,波涛汹涌,无右奈何的汉军士兵只得听任木筏向下游漂去。 “关羽兄弟,让姜震带二拨抢渡的士兵出发吧,也好缓解一下一拨士兵的压力。”荀彧看着河心里的汉军。心中隐隐作疼,每一个士兵都是将军大人的财富,他可不忍让他们倒在河里。 “我去!”张飞再也忍不住了,雷鸣般地吼了一声,冲关羽拱了拱手,没等关羽发话,转身就往木筏上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兄弟们,跟我来,杀光这些该死的高句丽杂种。” “等等、等等!”荀彧连忙跑了上去,就在张飞跳上木筏的同时,他也跳上了木筏“张飞兄弟,你怎么忘了,我们这只是佯攻,并不是真打。你看看河对岸,高句丽人有十万人之多,我们就是全部渡过河去,又能有几人生还?” “诶……”张飞狠狠地挥了下拳头,只得跟着荀彧跳下了木筏,还不忘瞪一眼荀彧。然而将军大人早有交待,虽然他们是主将,可是没有军师的同意,他们也不能随便行动。 看着发小孩子脾气的张习,荀彧笑了笑,可没心思理他。他招招手,叫过了领兵的将领,低声吩咐道“你们的任务只是虚张声势,不要过河心,尽量拖延时间,慢慢地向下游漂去。” “遵命!”那将领答应一声,转身扬起了手,朝着天空挥了一挥。汉军士兵们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立即拿起了竹篙,喊起了号子,木筏缓缓离开河岸,向河心里漂去。 …… 守卫在安岭渡下游南场渡口高句丽统领也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名字叫着金卫。听到哨兵的警报,他立即赶到了河边,只见汉军的一拨队伍已经到了河心,在河的对岸,还有两拨队伍正在准备渡河。更远处的河边密林里,似乎还有大队的汉军埋伏着。 “快!赶快报告王子殿下!汉军的主力在南场渡!” 金卫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五王子报警。望着对岸的汉军,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军师说得没错啊,这些汉军真是狡猾,主力队伍果然不在安岭渡,而选择了道路最为崎岖的南场渡! “射箭!赶快射箭!” 金卫的嘴里虽然喊叫着,心里却开始发慌。南场渡离安岭渡有好几十里远。等王子殿下赶来,自己的人马说不定已经被汉军消灭光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叫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过,金卫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在高句丽士兵如雨一般的箭矢之下,那些汉军士兵大声惨叫着,有的落入了水中,木筏也失去了控制,不得不向后退去,连河心都不敢越过。 “哈哈哈……快射!让汉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高句丽的士兵们越发的得意了,在河边喊叫着,追赶着汉军的木筏射箭。仿佛这不是打仗,而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一场狩猎。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运动,而且那些箭矢也不值钱,反正削几根木棍就是,他们亮不吝啬地朝河中乱射。 “都说汉军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金卫鄙视地看着河中的汉军,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豪气。要是自己挡住甚至消灭了汉军主力,那将是一份天大的功劳,肯定会得到大王的赏识,自己的前程将是一片辉煌。 …… “报……王子殿下,南场渡急报,汉军主力约三万多人强攻南场渡口。情形十分危急!请王子殿下快速派兵救援。” 就在五王子指挥着反击汉军渡河的时候,有几个骑兵突然从下游的南场渡方向跑了过来,嘴里高喊着,朝着五王子跑来。看他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南场渡口已经丢了。 “慌什么慌!汉军在安岭渡口就有一万多人,怎么会在南场渡口有三万多人?汉军是否已经渡过了西峡河?”五王子狠狠地瞪了那些传令兵一眼,恼怒地问道。 “一点都不错呀,王子殿下!”那领头的传令兵连忙叩头,委屈地说道“南场渡东岸挤满了汉军,绝对不少于三万人,目前正在渡河。统领大人再三吩咐,请王子殿下务必马上增援,稍迟一会,南场渡口恐怕不保!” “该死!”五王子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却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从辽东、玄菟开始,他就与关羽、张飞作战,他心里非常清楚关羽、张飞只有三万多骑兵,难道汉军又增兵了? “王子殿下,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就在这时,站在他旁边的军师李良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与关羽、张飞这股汉军交手过多次,他们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可是今天他们的木筏一直在河心里转悠,与我们对射,就是不冲到岸边来。表面上看来是我们的箭矢太猛,实际上是他们不想上岸。现在想来,安岭渡的汉军确实是在佯攻。” “哎呀不好!”经军师李良这么一说,五王子高元力似乎也明白了,他不禁回过头来,看着河中的汉军,怎么看也觉得他们是在佯攻,他心中一急,大声喊道“赶快命令李安,速带一万多骑兵前去救援南场渡口。” …… “兄弟们,跟着我,出发!”张飞大声吆喝着,脸上犹如盛开了鲜花,手中的长刀在空中一挥,大踏步地跳上了木筏。“快划,老子倒要看看,这帮龟孙子有什么能耐。竟敢阻挡大汉官军!” 耐不住张飞的软磨硬泡,荀彧、荀攸终于同意张飞带领三拨汉军抢渡西峡河。掰着指头算算,赵云、藏霸也应该渡过了西峡河,为了不让高句丽人前去救援,安岭渡必需强攻了。 虽然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可是岸边还有大量的步卒,而且高句丽人都知道这里是佯攻,他们的心态更加放松了,完全把这场战斗当成了演习,不经意间,一百多万支箭矢射到了河里。汉军倒没有射倒多少,河里的鱼却遭了大殃,河面上漂起了一层带箭的鱼。 “兄弟们,河心快到了,大家使劲快划,一鼓作气冲过去。”随着张飞的喊叫,三拨木筏很快就越过了河心,并没有象前两拨一样往下游漂去,而是直扑河岸而来。 “射箭!决不能让汉军上岸。”五王子大刀一挥,三万多步卒就朝张飞他们登陆的岸边扑来。直到这时,高句丽人才发觉,这并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佯攻,那些杀气腾腾的汉军一点也不好玩。 更令人恐惧地是。那些汉军一点也不怕高句丽人的箭矢,他们的盾牌和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痛了高句丽人的眼眸。特别是汉军的箭矢,反而更加厉害,随着一声声箭矢的呼啸,一排排没有盔甲的高句丽人被活生生地钉在地上。 “杀啊……” 五千多汉军士兵吼叫着,从木筏上跳上了河岸。由于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汉军的拒马也没有了用场。汉军士兵们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紧跟在张飞的身后,朝着河岸上的高句丽人扑去。 “杀啊……给我把汉军赶到河里去。” 看到汉军强行登岸,五王子高元力不由得急了,他猛地大喊一声,催促麾下所有将士向前突进。那些高句丽步卒们倒也彪悍,高举起自己的猎刀,呐喊着向汉军冲来。 “去死!” 张飞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刀横扫而过,十几颗人头在空中漂过,十几道血柱冲天而起。明亮的阳光下,犹如一幕血色瀑布从天而降,映红了西峡河水,就连那天空中的云彩,似乎也是血红血红。 双方的将士冲撞在一起,河边陷入混战之中。每一个人都大张着嘴巴吼叫着,双手拼命地舞动兵器,在一片片明亮的刀光之下,鲜血不断地点缀其中,一股股血水流入西峡河水,整片河面泛起红光。 一名汉军士兵大吼一声,手中战刀直劈而出,近在咫尺的那个高句丽士兵立刻身异处,无头尸体喷着鲜血倒入肮脏的河水中。然而,这名汉军士兵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战绩高兴一下,另一名高句丽士兵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一脸的狰狞,手中的猎刀猛地刺入这名汉军士兵的背心,汉军士兵惨叫一声,猛地转身,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名自以为得手的高句丽士兵斩翻,随即他自己仰天倒入混浊的河水中,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 “虎跳峡急报……虎跳峡急报……”就在五王子高元力指挥着渡口大战的时候,突然有几个骑兵飞奔而至。一个传令兵从马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到五王子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虎跳峡丢了……汉军已经渡过了西峡河!” “啊……”五王子一阵头晕,差一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一把抓住马鬃,方才稳住了身子。抬起头来,满眼里都是汉军的身影。他不得不紧紧地闭上眼睛,恼怒地问道“渡过虎跳峡的汉军有多少人?李义现在哪里?” “报告王子殿下,渡过虎跳峡的汉军约有一万五千多人,而且全是骑兵。我们离开的时候,李义统领正在与渡河的汉军大战,我军伤亡惨重!”那个传令兵看了看五王子,小心地说道。 “该死!汉军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五王子睁开眼,河滩上的激战尽收眼底,虽然高句丽士兵人数占优,然而汉军却异常强悍,面对十数倍的敌人毫无惧色。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军师李良,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军师李良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头脑,他一直跟随五王子征战,多次与汉军交手,从边境退到西峡河。对于汉军的兵力,他们本来清清楚楚,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怎么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报……王子殿下,一、二拨汉军已经登上了河滩。”有一个传令兵从远处跑来,大声喊叫着。 五王子回过送头来,果然看到下游不远处,前两拨汉军已经从两个地方登上了河岸,正在与追击他们的高句丽人大战。那些汉军一反他们刚才的谨慎小心,凶狠地与高句丽士兵们混战在一起。 “我们上当了!” 只到这时,五王子高元力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汉人的奸计。这安岭渡是佯攻,虎跳峡才是主攻,而南场渡只不过是掩护而已。而自己恰恰把最有战斗力的一万多高句丽骑兵派去增援南场渡口,现在就是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这些汉人真是狡猾啊!” 五王子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就是这作为佯攻的安岭渡口,汉人也是诡计多端。一拨、二拨汉军貌似强攻,实则是在河中等待时机。眼看着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这才与三拨汉军一起对河岸发动了进攻。 “军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五王子回过头公平,无可奈何地问道, “王子殿下匆急,立即兵分三路,分别阻击汉军,绝对不能让他们登岸,后退一步者斩!”军师李良并没有惊慌,对五王子说道“立即派人追赶我们的骑兵,让他们火速返回,救援安岭渡口。” “可是,那已经渡过虎跳峡的汉军骑兵怎么办?”五王子连忙提醒李良,此地离王城只有二百多里,要是汉军突袭王城,他的父王肯定饶不过他! “王城坚固,一万多骑兵无能为力。”李良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我断定虎跳峡的汉军正在朝安岭渡口赶来,接应这里的汉军渡河。因此,真正的大战还在安岭渡。” 血染河滩 口服心服 连续几天的阴雨,小雨唰唰地下着,细密的雨丝在天地间织起一张灰蒙蒙的幔帐,却使得县城的道路更加泥泞。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让这大山中的县城异常的沉闷。 周永和张半仙、颜良、文丑身着便衣,在赵弘、韩忠的陪同下,正在镂方县的街道上闲逛着。 街上的行人有点多,绝大多数都是一对一对的,手里提着花花绿绿的布料。从他们那自豪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是屯田兵,而他们身边的女人全部都是秽貊女子。很明显,这些刚刚分到媳妇的屯田兵,正带着自己的女人在街上购买衣物。 镂方县位于乐浪郡的中部,方圆几百里,几乎全部是大山,连个进山的道路也没有,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镂方县的秽貊人也不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也不足五万人。 赵弘、韩忠带着他们的骑兵大队进入镂方县后,镂方县的秽貊人几乎全部上了降表,愿意臣服大汉官军。赵弘、韩忠根本就没有动用武力,很轻易地就控制了镂方县全境。 这也难怪,镂方县虽然很大,但是却有大、小三十多个部落,平均每个部落不到二千人。在强大的汉军官兵面前,他们很明智地选择了恭顺和合作,是唯一一个和平平定的县。 按照周永的指示。赵弘、韩忠与那些秽貊人相处的还算和谐,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那些秽貊人首领的帮助下,赵弘、韩忠将屯田兵派到每个秽貊人的定居点,完全控制了秽貊人。 镂方县的和平平定,使得周永看到了和平征服、同化秽貊人的可能。为大汉民族的长久之计,武力征服与和平同化都应该同步进行。因此,他把镂方县做为典型,向其他各县推广。 然而,突然发生的一件小事却让镂方县的和平同化受到了挑战。那天,几个屯田兵在镂方县的街上闲逛,无意中与几个秽貊人相撞,随即发生了争吵。虽然言语不通,却互相吼叫着。在街上大吵大闹。 不过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谁先撞了谁?吵着吵着,就动起了手。那些秽貊人非常野蛮,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子就捅了上去,结果,那几个屯田兵来不及反抗,就命丧镂方县的街头。 “出人命了!” 所有的人都在奔走相告,大多数秽貊人开始紧张,害怕汉人军队报复,也有少数秽貊人幸灾乐祸,煽动仇视汉人军队。就连那个秽貊人首领也不见了,他们也纷纷躲了起来,秽貊人与汉军的冲突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周永就是为这事到镂方县来的,他不愿意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树起来的和平同化的典型被这件突发事件破坏了。他一到镂方县,就颁布了命令,只追究那几个杀人的秽貊人,不追究其他任何人。 将军大人亲自来镂方县,又颁布了不追究其他人的命令,这才让镂方县的局势缓和下来。商铺重新开业,那些秽貊部落首领陆续回到县城,镂方街头才又恢复了宁静。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突然,正在逛街的一个屯田兵认出了周永,大声喊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屯田兵也认出了周永,各自拉着身边的秽貊女人,一起围了上来。 颜良、文丑一看,急忙护在周永身边,如临大敌一般,紧盯着大街上的行人,手已经摸到了刀柄之上,随时就准备抽出来战斗。 “不用紧张,都是自己人。”周永早就看出,他们只是些屯田兵而已,身边并没有带着武器。而仅有的几个秽貊人躲得远远的,显然他们不知道,街上的几个大汉是何许人也。 “见过将军大人。”那几个屯田兵急忙跪了下来,还连忙把他们那不知所措的秽貊媳妇也拉下身来跪着。一时之间,街上跪倒了一大片。 “都起来,都起来。”周永微微笑着,朝大家抬了抬手。等那个带着的屯田兵站了起来,他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大人,我叫张顺,是屯田兵的百人长。这是我媳妇张英。是我给她取的汉人名字。”那带队的屯田兵拉了拉他身旁的秽貊女人,大声回答。 “呵呵……”周永笑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下达的取汉名、说汉话、识汉字的命令已经开始生效了“这名字取得不错,你读过书吗?” “报告将军大人,书倒是读过两年,实在是读不下去,就回家种田了。”张顺摇了摇头,笑嘻嘻地说道。 “哦……为什么读不下去呢?”闲着也是闲着,周永也想与普通的屯田兵聊聊天,便笑着问道。 “唉……不知是我太笨,还是这字太难。我读了两年,也没有认得二百个字,连写封书信都不会。我老爹一看,就觉得我不是读书的料,就让我回家种田了。”张顺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听完张顺的话,周永的眉头却皱了起来,接着问道“我们现在要秽貊人说汉话、取汉名、识汉字,你教你媳妇了吗?” “当然教了。她现在已经取了汉名,可以说些日常汉话,就是那些汉字。在她眼里就象天书一样,一个字她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张顺看了看她媳妇,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不仅要多教教她,还要教其他的秽貊人哟。”周永已经没有心思聊天,他朝那些屯田兵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们逛街去吧,我们要回去了。” …… “张先生,你刚才也听到了吧。这取汉名倒是简单,说汉话也不是太难,可是这要秽貊人识汉字,恐怕难道不小。我们汉人读了两年书,也没有认得二百个汉字,秽貊人得多少年啊?”周永连逛街的兴趣也没有了,一连往回走,一边对张半仙说道。 “将军大人,读书识字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汉人识字的就不多,将军大人又何必强求普通的秽貊人、扶余人也识汉字呢?只要他们的首领能够识汉字就行了。”在张半仙的眼里,读书只是少数人的特权,对于周永让普通人识字似乎没有必要。 “张先生。武力征服只能一地一时,文化征服才能千秋万代,我们就是要让这些秽貊人口服心服!秦始皇刚刚消灭六国,立即下令全国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就是为了一统天下。虽然秦王朝很快灭亡了,可是一个统一的大汉民族却形成了。”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文字,甚至有自己的语言。要是没有秦始皇的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在东方的这块大地上,不知道会演变出多少民族、多少国家。 据说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前,嬴政让手下人在秦王宫殿里,挂起一幅大字——剑,秦王嬴政对将士们说这个“剑”字有二十八种书写方法,征讨六国。是为了把这些种类繁杂的文字统一成一种写法,由此英雄成就了其一代伟业。 “我们让扶余人、秽貊人说汉话、取汉名、认汉字,并不仅仅只是为了政令方便,而是要让他们从内心深处,认同自己就是汉人。如果只是让他们的首领认同,一旦朝廷衰弱,那些有野心的首领就会蠢蠢欲动,带动族人反叛,给大汉民族带来灾难。” 自古以来,有很多部落先后臣服于大汉民族,可是在大汉衰弱、或者内乱的时候,他们便凶恶地扑上来,狠狠地咬上一口,给大汉民族带来深深的伤痛。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些部族没有被最终同化,对大汉民族没有认同感。 “将军大人说得是。”张半仙虽然无法体会周永所说的那种历史沧桑,但是他却赞同秦始皇的策略。不过,他也心存顾虑“只是我们的汉字实在是太难了,我读了那么多年书,还有很多汉字不认识。要想在扶余人、秽貊人中推行汉字,得派多少老师。用多长时间,花多少费用啊!” 对于这一点,周永深有同感。他也受过高等教育,不认识的字也非常之多,特别是到了三国时代,那些隶书更象是天书,大多数他都不认识。一直到现在。他要书写命令、信件,都还要别人代劳。 周永不由得想起鲁迅先生说过的一段话我们中国的文字,对于大众,除了身份、经济这些限制之外,却还要加上一条高门坎——难。但是这条门坎,倘不费十来年工夫,就不容易跨过。 “颜良、文丑。你们两人也读过书,你们能够认识多少字?”周永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不瞒将军大人,我书读得不好,具体认识多少字没有数过,仅仅只能看得懂大人的命令。”颜良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 “呵呵……我也是,将军大人印得那些书,我都看不全,好多字不认识。”文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厚地笑了起来。 “赵弘、韩忠,你们两个呢?”周永心里越以郁闷,又向赵弘、韩忠问道。 “报告将军大人,我没读过书,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赵弘更不好意思了,脸也红了起来。 “报告将军大人,我也没有读过书,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认得。”韩忠低下了头,不敢看周永一眼。 这真是汉字的悲剧!也是民族的悲剧! 不管怎么说,颜良、文丑、赵弘、韩忠等人也是大汉民族的精英,可是他们却对大汉的文字如此陌生。如果一个民族的文字,不能被这个民族的大多数人所掌握,甚至连这个民族的统治者也不能很好的运用,那这个文字确实是妨碍了民族的发展。 “你们不必尴尬,我虽然读了很多年书,可是好多汉字我也不认识。这至少说明一点,我们的汉字太难了,难认、难记、难写。妨碍了我们掌握和运用汉字。更重要的是,我们学习的主要目的是认识世界、改造世界,却把精力和时间都花去认识和理解这些复杂的汉字。” 他们不知道的是,正因为汉字之难,使得读书识字只能成为少数人的特权。而那些学有所成的读书人往往是好了疮疤忘了痛,明明自己花了好大功夫才学得汉字,知道其中的甘苦,但是一旦自己掌握了汉字以后就把汉字说得多么好,不再去想那些还未掌握汉字的人的苦衷。更有甚者,有些人掌握了繁难的汉字,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表现出一种优越感。 这些读书人读书的目的绝大多数就是为了做官,只知诵读孔孟经典,通过所谓十年寒窗所掌握的知识也就是这么些老古董。或者玩弄一些精美的文字游戏。文学事业倒是空前发达。 然而,并没有多少读书人去研究、探索科学技术,传播科学文化知识。就连中国人引以自豪的四大发明,都是劳动人民在生产实践中自己鼓捣出来的,只是有术而无学,也没有读书人的什么事!中国有世界上最古老的桥梁却始终没有桥梁学,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建筑,却始终没有创立过建筑学。而且中医目前的处境也还是这样的。有时能够治好病,却无法从人的生理与药理、病理层面上去作出解释。 想到后人的识字之难,周永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秦始皇借助帝王的权力可以统一文字,自己为什么不能借助现在的强势推广汉语拼音文字方案、标点符号、常用汉字、阿拉伯数字?至少,可以在自己占领的地区推广。 “张先生,我有一套汉语拼音文字方案、常用汉字,简单易学,既可以给汉字注音,也可以当文字使用。同时,还可以配上标点符号和小写数字,这样对于取汉名、说汉话、认汉字就方便多了。” “哦……”张半仙大吃一惊,这个时候的人们还不懂得,他连忙问道“什么是汉语拼音文字方案?” “等我写出来,你就明白了。”周永笑了笑,看来自己得马上出一本书,办一期学习班,先让军师、将士们学会拼音汉字和常用汉字,再让他们传授给天下人。 提奚夜袭 提奚夜袭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一个骑兵大队正在向前行军。带队的将领正是孙观、吴敦,他们也是刚刚从海上训训结束,就被周永派来平定秽貊叛乱。他们的目标就是提奚县,乐浪郡最南部的一个县城,与三韩中的弁韩相邻。 “将军大人!将军大人!” 离提奚县城还有五十里,驻守在提奚县城的屯田兵将领李方、刘民就迎了上来。还是在青州黄巾的时候,他们两个原来就是孙观、吴敦的手下万夫长,自从青州一别,三年多过去了。听说是老上司带着大军来帮助平叛,两个人竟然离城五十里来迎接。 “好你两个小子,几年不见,越发地结实了。”见到自己的老部下,孙观、吴敦也是笑逐颜开,两个人跳下马来,走上来就是几拳,把李方、刘民砸得呲牙咧嘴。 “唉哟……两位将军大人,这几年不见,你们的力气可是见长。”李方一面躲闪,一面叫道“两位将军大人这是怎么啦,我们可没有得罪你们吧。怎么一见面就拿我们出气?” “你们两个小子就是欠揍!”孙观瞪了李方一眼,气呼呼地说道“给你们一个县,你们竟然治理不好,还让秽貊人叛乱,害得老子们大老远地从广阳赶来。你小子不知道吧,老子们是坐海船从海上来的,差点没把老子们晕死!” “呵呵……”李方笑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们可是都听说了,这次海上训练,你们好多人晕船,吐得死去活来,有的人差点连苦胆也吐了出来,两位将军大人能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呵呵……” 孙观、吴敦骑兵大队的士兵中,有很多原来也是青州黄巾,与提奚县的屯田兵算是老战友了,也纷纷跳下马来,与李方、刘民手下的屯田兵打闹成一团。一时之间,欢乐的笑声在大山里无尽地回荡。 “给老子们说说,这几年你们过得怎么样?找了几个秽貊女人?生了几个小崽子?”孙观拍了拍李方、刘民的肩膀,笑着说道。“是不是天天在秽貊女人的肚皮上忙碌。忘记了管理秽貊人?” “呵呵……将军大人,那些秽貊人也不好惹呀。我们手下的一万多兄弟,只有二成的兄弟娶了媳妇,我们哪里能找几个哟,一人一个而已,我生了个小崽子,他生了个小丫头。”李方指了指刘民,笑着说道。 “我他妈的奇了怪了,你手下的屯田兵也有一万多人,怎么就把那些秽貊人没有办法,还得老子们来帮你们平定叛乱!”吴敦狠狠地瞪了李方、刘民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 “将军大人不是看到了吗?这里的大山实在是太大,那些秽貊人又都住在大山里,我们又不熟悉地形,确实把他们没有办法。”刘民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三年来,我们也没有停过,先后征服了县城周围的六个秽貊部落。现在还剩下北面的五个部落,南边的七个部落没有征服。” “边走边聊,给我们谈谈这些秽貊人的情况。”孙观摆了摆手,几个人跳上马,往县城地走去。 “这次大军来到乐浪郡,也给提奚县的秽貊人很大的震动。据我们所知,北边的五个秽貊人部落由于北边的含资县已经被大军征服,他们四边被围,目前正在犹豫,有可能向我们臣服。而南边的七个部落却结成了以达乌鲁部落为首的部落联盟,准备与我们对抗。”李方对提奚县的秽貊人还是比较熟悉的,他慢慢地道来。 “哦……这七个部落竟然敢结成部落联盟,他们有多少人?”孙观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他们的实力并不是很强,总人口也才有一万多人,能够打仗的青壮不足三千。只不过他们紧靠着弁韩,万一抵挡不住大军的进攻,他们就可能逃到弁韩去,我们也无能为力。”不管怎么说,弁韩是另一个国家了,李方他们也不敢轻易挑起两国战争。 “弁韩?”孙观回过头来,看了看李方“你能肯定,那达乌鲁会带着秽貊人逃到弁韩去?” “当然!这几年来,我们已经交战过几次,每一次他们都往弁韩跑。”李方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 “那就好。”孙观也点了点头,神秘地笑了起来“什么叫无论为力?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将军大人说过,等平定了秽貊人叛乱,下一步就解决三韩问题。只要达乌鲁这小子敢跑到弁韩去,我们就有了进入弁韩的理由。到时候,连同弁韩一起灭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啊……原来还有这等好事?将军大人又捡了个大便宜。”李方做了个鬼脸,笑了起来。 “我捡大便宜?是你小子没有胆量。”孙观瞪了李方一眼,郑重地说道“你立即派人去北边五个部落,南边的七个部落,给他们三天时间,要是他们臣服,就立即派人送来男、女青壮,要是不臣服,三天后我们就去攻打,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我可没有时间跟他们磨牙!” …… “老爷,老爷,汉军派人送信来了。” 达乌鲁正在大厅里招待各个部落的首领,喝酒喝得正欢,突然有一个家丁跑了进来。他皱了皱眉头。不好气地喝道“慌什么慌!把他带进来。” 不一会,就进来了二个信使,朝达乌鲁拜了一拜,递上了一封信。 信是用汉语写的,这么多年与汉人打交道,也让达乌鲁学会了几个汉字。他把信匆匆地看了一遍,就顺手递给旁边的个认“让各位老爷也看看。” 信的内容就是最后通牒,三天内不投降,就用大军剿灭。其他六个首领看过,没有一个人说话,脸上都有些凝重。很显然,他们到了关健时刻,是选择投降,还是与汉军为敌。 “来人啊,把这两个送信的拖出去斩了。”达乌鲁当然看到了首领们的脸色,他可不能容忍他们动摇,当众把信使杀了,肯定会激起汉军的恼怒,他们就是想投降也没有机会了。 “饶命啊,达乌鲁老爷,我们也是秽貊人啊。我们是被汉军逼迫才不送信的啊……”这两个送信的家伙吓得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劲地向达乌鲁求饶。 “你们也是秽貊人?谁让你们投靠汉人的?凡是投靠汉人的都该死!”达乌鲁恶狠狠地骂道,明里是在骂两个信使,实际上是在警告那些部落首领。 “达乌鲁老爷,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你连信使都杀,就不怕有他的秽貊人首领笑话?”另一个信使一看求饶无门,连忙想起另一招。 “好你个油嘴滑舌的家伙,竟然连汉人的话也觉得这么熟练。我更饶不得你了,来人啊,拖出去斩了。”达乌路冷笑一声,朝那些家丁们摆了摆手。 “等等,达乌鲁老爷,”就在这时。一个叫着格达力的部落首领站了起来,他朝达乌鲁拜了一拜,淡淡地说道“达乌鲁老爷,这两个家伙不过是个信使,杀了他们又有何益?既然达乌鲁老爷要与汉军对抗,总得有个人去给汉军送信吧,这两个家伙正好用得着。” “是啊,是啊。”其他的部落首领也站了起来,纷纷向达乌鲁求情,虽然他们现在没有准备向汉军投降,可是他们并不想激怒汉军。那样的话,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 达乌鲁一看,就知道了众位首领的意思,都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如果现在强行杀了这两个信使,必然引起他们的不快。可是不杀,又不能激怒汉军。他眼珠子一转,冷冷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拖出去,割掉他们的耳朵,让他们回提奚报信去吧。” …… 漆黑的晚上,一只四千多人的队伍悄悄地摸进了大山。熟悉地穿梭在群山之间,向着秽貊人住地扑去。领头的是张虎、李达两个年青的汉军将领,而他们手下的士兵,大多数都是秽貊人。 随着孙观、吴敦大军的到达,提奚县城北部的五个秽貊人部落只得上表臣服。根据汉军将领孙观、吴敦的命令,已经臣服的十一个部落共抽调男丁二千多人,全部编入了张虎、李达的中队。使得他们的中队一下子达到了四千多人。 而达乌鲁割去秽貊人信使耳朵的做法,一下子激起了秽貊人的怒火,今天晚上,担任向导的就是那两个被割去耳朵的秽貊人,他们现在甚至比汉军还要痛恨达乌鲁。 他们今天晚上袭击的目标却并不是达乌鲁,而是一个最东边的部落。孙观、吴敦计划留着达乌鲁,让他带领秽貊人逃到弁韩境内。然后孙观、吴敦才能有借口进入弁韩了。 “报告大人,达里奇部落到了。”那两个被割去耳朵的向导跑了过来,指了指身后的大山。“他们全部住在这条山谷两侧的山坡上,约有三百多户,二千多人。” 张虎、李达朝前看去,黑黝黝的群山什么也看不到,在两个向导的指点下,才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些依山搭建的低矮草屋。而山坡下的山谷里,似乎还有一条小河在缓缓地流趟。 张虎扬起了手,所有的士兵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目光阴冷,嘴角绽起一丝邪恶地笑容“所有的兄弟们,你们听好了,前面就是达里奇部落,你们要杀光所有的达里奇男人,凡是比你们长刀高的男子都要杀掉。抢光所有的达里奇女人、孩子和财产。记住谁也不准碰女人,那是要上交给将军大人的,谁敢碰就杀了谁,而财产谁抢的归谁!” “嗷……”血腥而又野蛮的秽貊人士兵欢呼起来,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 “出发!”张虎猛地一挥手,几千秽貊人士兵喊叫着冲进了茫茫黑夜,向着达里奇部落扑去。 “哐铛……” 一个秽貊人草屋被一脚踢开了,一个秽貊人士兵大声喊叫起来“这一户归我啦。” 谁知草屋里猛地窜出一个男子,挺着猎刀就迎了上来。那个秽貊人士兵连忙扔掉火把,就在那男子躲避火把的一瞬间,那个秽貊人士兵的长刀劈了过来,正好砍在他的望膀之上。 “嗷……” 剧烈的疼痛让他狂怒不已,他仰天大吼一声。眸子里一片冰寒。他的左手猛地抓住刀刃,锋利的刀刃立即切断了他的指头。然而他全然不顾,右手的猎刀狠狠地向前一捅,正好扎在那秽貊人士兵的肚子上。 “嗷……” 那个秽貊人士兵来不及躲闪,肚子立即被扎了个大洞,五腹六脏破腹而出,疼得他大喊一声,猛地抽回自己的长刀,把那男子的整个手掌都切了下来,顺手回刀,生生地割断了那男子的脖子。 “这户是我的……这户是我的……这户是我的!” 那秽貊人士兵踉踉跄跄地走出草屋,肚子、肠子拖了一地,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还喊叫着。不让其他的秽貊人士兵靠近。不过渐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个秽貊人士兵趁机溜进草屋,从里面拉出一个半人高的小孩,他把自己的长刀往地上一站,那小孩刚好与他的长刀一般高,他的眼睛立即闪出寒芒,顺手就扬起了他的长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从草屋里冲出一个女人,嚎叫着冲了出来,就在她扑上来的一刹那,那个秽貊人士兵抬起一脚,把那个女人踢了出去,脸上爬满了狰狞地杀机,耀武扬威地说道“将军有令,但凡高过长刀之男人,皆杀之。” 那秽貊人士兵挥起长刀,锋利地马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山坡之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那秽貊女人声嘶力竭地呼嚎着,从地上爬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那孩子的头颅。一阵山风在山坡上吹过,把那秽貊女人的哭声带得很远很远,在茫茫的群山中无尽的回荡。 误入弁韩 误入弁韩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家丁喊叫着,飞快地向大堂里跑去。刚刚跑进大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老爷,不好了。刚刚达里奇部落的人跑来报信,昨天晚上,汉军袭击了他们的部落,他们专门斩杀成年男子,只有部分人向南逃去,而汉军还在后面紧紧追赶。” “啊……”达乌鲁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血色一下子不见了踪影。为掩饰心中的恐慌,他连忙站了起来,在大厅里连续走了几步,自言自语地说道“来得真快啊……看来汉军是动真格的了。” “老爷,汉军风头正盛,我们是不是集合起来,准备往弁韩撤退,以避其锋芒?”他的管家,也是他的军师哥达乌连忙向他说道。“如今的汉军可不同于往日。他们可一点也不讲仁义呀……” “撤退倒是容易,可是我们的庄稼就快要收割了,难道就这么让给了汉军?如果我们没有粮食,跑到三韩如何生存?”达乌鲁停了下来,站在大厅的中央,愤怒地骂道“该死的汉军,真是会挑选时候。再过些天攻打不行吗?” “老爷,来不及了,汉军既然袭击了达里奇,我估计今天晚上他们就会袭击下一个部落。”那些汉军见人就杀,哥达乌心里也有些害怕,连忙劝达乌鲁“老爷,今年粮食收不起来,我们就靠打猎维持生机。谅那些汉军也把我们没有办法。” 对于秽貊人来说,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他们的女人,至于土地、粮食、草屋都不是很重要。多数情况下,他们还是以打猎、捕鱼为生,不少的人住在山洞里,这才是秽貊人屡剿不灭的根本原因。 “不行,就这么走了那就太便宜那些汉军了。我们就是收不倒,也要把庄稼一把火烧了,让他们也得不到一棵粮食。”达乌鲁的脸上露出凶光,两眼恶毒地盯着前方。 “报……老爷,大事不好了。”就在这时,另一个家丁跑了进来,让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老爷,提奚县城北边的秽貊人部落全部臣服了汉军,致使汉军凑集了三万多人马,兵分三路朝着我们杀奔而来。” “什么?”达乌鲁心中一惊,两眼紧盯着那个家丁“他们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老爷,他们已经到了摩天岭,离此地仅仅半天的路程。”那个家丁连忙说道。 “该死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报?”达乌鲁怒气冲冲地瞪了那家丁一眼,可是他也顾不得追究那个家丁了,连忙命令管家“立即派人通知各部落,让他们留下老人和孩子,青壮男女即刻朝弁韩撤退。” “遵命!”那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就往外走。他心里正害怕,巴不得早就离开这个地方,到了弁韩人的地般,汉军总不至于追到弁韩去吧。要是汉军和弁韩人打起来,大概就不会再想到他们了。 “等等”达乌鲁招了招手,待管家回过身来,他才恶狠狠地说道“通知各部落,让他们把庄稼烧了,决不给汉军留下一颗粮食。” “遵命!”管家哥达乌犹豫了一下,还是拱了拱手,这才转身退出大厅。 …… 由于连续下了几天雨,这大山里的道路更加泥泞,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就是马蹄也有些打滑,骑兵们不得不从马上跳了下来,扶着战马一起走,严重地影响了队伍的行进速度。 “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是再下几天,恐怕连石头也要被泡软了。”孙观脚下一滑,差点没有摔倒,不由得气哼哼地骂道。 “呵呵……”吴敦笑了起来,甩了甩脚上的泥巴“急什么?我们又不赶去打仗,吓唬吓唬他们就行,用不着这么快!” 确实。孙观、吴敦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慢腾腾地向达乌鲁部落而来。他们派出大批斥侯队伍,大张旗鼓地搜索着前进。别说是想埋伏袭击他们,就是躲在山道上窥视他们的秽貊人探子也吓得跑了。 除了防守县城的队伍,他们纠集了三万多人马,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地扑向达乌鲁,其实并不是要消灭达乌鲁部落联盟的秽貊人,而是要造成一种泰山压顶的态势,把达乌鲁吓跑,让他们跑到弁韩人的地盘上去。 “报……大人,秽貊人的部落纷纷往南边逃跑。不过,他们一边跑,还一边放火烧庄稼。只是由于连续下雨,庄稼桔杆潮湿,他们放得火没有烧起来。”一个斥侯兵跑了过来,向孙观、吴敦报告。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孙观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喜欢起这阴雨天气来“那些恶毒的秽貊人,竟然想把庄稼烧了,谁知天不随人愿,桔杆太潮湿了。让他烧不着。” “呵呵……刚才是谁在骂鬼天气来着?怎么突然之间又喜欢上这天气来了?”吴敦笑了笑,故作正经地说道“以后说话小心了,得罪了老天爷,小心遭雷打哟。” “达乌鲁这个老家伙才该遭雷打,他竟然要把庄稼烧了,也不愿意留一颗粮食给我们。”想到达乌鲁的恶毒,孙观气愤地说道“要是抓到了达乌鲁,非把他活活饿死不可!” “报……大人,有两个秽貊人,自称是张虎、李达的信使,说有要事向大人报告。”没过多大一会,又有斥侯兵跑来报告。 “哦……”自从派他们两个去袭击达里奇部落,就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的消息,孙观连忙摆了摆手“快叫他们过来。” 不一会,斥侯兵就带来了两个秽貊人信使。孙观一看,原来是被达乌鲁割掉耳朵的那两个倒霉蛋。他们走上前来,拜了一拜说道“报告大人,张虎、李达两位大人跟着达里奇部落,往南追去了。” 孙观摆了摆手,让那两个秽貊人下去了,回头对吴敦说道“张虎、李达这两个家伙贪功冒进。就不怕被秽貊人包围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不是你自己叫他们随机应变的吗?”吴敦看了孙观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们应该立即向将军大人报告,同时也要调整一下了战术,不然的话,真有可能让张虎、李达陷入被动。” “你说得是!”孙观想了想,叫过来传令兵“立即向将军大人报告,说秽貊人已经逃到弁韩人的地盘上去了,请求指示。另外通知所有的骑兵,加快速度追赶。同时通知屯田兵,让他们留下一部分人马,接管秽貊人的村落,其他人继续追击秽貊人。” …… 张虎、李达紧咬着达里奇部落的残余秽貊人,一口气追了三天。汉军借助着马匹的优势,终于在一个山谷里将他们全部包围。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战斗,达里奇部落被全部消灭。 “走吧,我们回去。” 打扫完战场,张虎挥了挥手,命令队伍往北回转,准备回去跑骑兵大队的主将孙观、吴敦交差。这次袭击达里奇部落的任务,他们应该完成的非常圆满,尽管自己追赶了三天,但是还是没有让他们逃脱。 “报……两位大人,不好了,前面有二千多弁韩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现在正在与我们的前锋队伍撕杀!”正当张虎、李达带领队伍往北返回的时候,突然有斥侯兵跑过来报告。 “弁韩人?”张虎、李达这才意思到,原来自己追赶了三天,早就已经跑到弁韩人的地盘上来了。他们俩当然知道孙观、吴敦的计划,只是不知道,孙观、吴敦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走,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等张虎、李达赶到山前,才发现弁韩人已经占领了山前要道,拦住了大军的去路。担任斥侯的秽貊人已经被弁韩人打得退了回来。死伤了几十人,大多数都是被箭矢射杀的。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那些弁韩人有老有小,手中的武器都是些猎刀和弓箭,身上连盔甲也没有,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正规军队,而是一群猎人。 “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想拦截我们!”看着对面的弁韩人,张虎微微冷笑“传令下去,一至五中队全体下马,跟我冲锋,其他中队在后待命,我倒要看看弁韩人的厉害!” 由于弁韩人都是在山坡上,占据着有利地形。骑着马冲锋目标太大,而弁韩人又都是些猎人,战马冲锋损失必然很大。而士兵都有盔甲和盾牌,用士兵冲锋则安全多了。 “杀啊……” 二千多骑兵手持着盾牌,手举着长刀,大声喊叫着向山上杀去。不管是汉军士兵还是新加入的秽貊人,精良的装备使他们的士气空前高涨,特别是看到弁韩人简陋的装备时,他们更是信心百倍。 就象秽貊人一样,那些弁韩人也是半农半猎,平日里没事就去打猎,箭术都很高超。然而,他们今天碰到了劲敌,那些汉军既是盔甲,又是盾牌,要想射倒他们还真是不容易。只有那些秽貊人只有盾牌,没有盔甲,被射倒了一百多人。 “杀啊……” 弁韩人的箭矢并没有挡住汉军的进攻,汉军很快就冲到了半山坡上,弁韩人拔腿就跑,有的弁韩人连弓箭也扔了,根本没有和汉军拼杀。张虎一挥手,带着士兵朝前追去。 “六、七骑兵队,出击!” 正在山下待命的吴敦一看到弁韩人跑了,立即命令骑兵队追击。爬山进攻,骑兵也许不行,可是一旦把敌人打散,追击敌人那可是他们的强项。两条腿就是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四条腿去。 “给我抓个活的!” 眼看骑兵冲到自己的前面去了,张虎不得不停了下来,朝那些骑兵们大声叫着。现在到了弁韩人的地盘,他可是两眼一抹黑,抓几个弁韩人,也好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跟谁打仗。 “大人,这里有个活的。” 还没等骑兵们跑出多远,有几个秽貊人抓了个弁韩人押了过来。张虎一看,原来是个弁韩老头,被秽貊人打伤了腿。他看了看那个弁韩老头,冷冷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拦截我们?” “回大人,我们是李京部落的,是首领大人命令我们来的。说是流寇闯进了首领大人的领地。要把流寇消灭在这里。”那个弁韩老头倒是痛快,想都没有想就说道。 这可让张虎大吃一惊,那个弁韩老头说得话他们竟然能够听懂。其实,三韩人就是后世的韩国人,他们的语言与汉人很象,特别象秦地一带的方言,故当时的朝廷又称三韩为秦韩。据说是项羽灭秦时,有一些秦国的将士躲避到三韩地区,带来了语言和文字。 不过,张虎也没有心情去了解为什么,他高昂着头,自豪地说道“我们是大汉天朝的官军,到此追击叛贼。你们首领不仅不来迎接我们,反而派你们来攻打我们,我看他是有些误会了。快说,你们的部落离这里还要多远?我要去当面向他解释解释!” 那弁韩老头听说是大汉天朝的官军,立即显得有些紧张,眼神更加敬畏了。他还真以为张虎是去想找首领大人去解释解释呢,连忙说道“回大人,这里方圆几百里就是我们的部落,而我们首领大人的城堡离这里不到十里路。” “哦……不到十里路?”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张虎的大脑里冒了出来,他看了看那个弁韩老头,脸色也变得和缓的多了“你说说看,你们部落有多少人?你们首领大人的城堡有多少人守卫?” “回大人,我们部落有一万多人,平常守卫城堡的只有三百多人。今天来拦截大人的,是首领大人的统领临时召集的,说每杀一个秽貊人,奖一百斤粮食。”那老头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张虎紧盯着那个弁韩老头,淡淡地说道“你们拦截天朝官军,按罪当灭你全家。可是今天我高兴,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带我们去见你们首领大人,我奖给你三百斤粮食,如何?” “谢大人!”那弁韩老头感激地跪了下来,连连给张虎叩头。 山坡汇合 山坡汇合 在那个弁韩老头的带领下,张虎、李达带着骑兵一路追击,沿途斩杀那些向东逃跑的弁韩士兵,很快就赶到了李京部落的城堡。不过,还是有将近一千多弁韩士兵逃进了李京城堡。 看看已近黄昏,张虎和李达商量了一下,立即下达了命令“就此埋锅造饭,打靠攻城云梯,今晚准备攻城。” 就在士兵们准备晚饭的时候,张虎、李达带着一个骑兵中队前去视察李京城堡。站在山脚下往上看,只见城墙上已经站满了防守的士兵,手里拿着火把,正对着山下的骑兵指指点点。 “这城墙修的,还真有些象我们中原的县城,不过比县城却小多了。”张虎紧盯着城墙,若有所思地说道。 与秽貊人不同的是,三韩人似乎受汉人的影响更深一些。除了他们的语言、文字,连兵器、旗帜等等也都与中原近似,就是他们修建的城墙,也有些汉人的风格。李京部落的城堡修建在一座山上,四四方方的。还在四面开有城门,与中原地区的城墙十分相似。 “呵呵……我找他们致命的弱点了。”李达突然笑了起来,就象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哦……他们有什么致命的弱点?”张虎皱起了眉头,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弁韩人的城墙都是仿照中原地区的城墙修的,虽然他们学得很象,可是他们并没有学到精华。”说到这里,李达故意停了下来。诡异地笑了笑“我们大汉的城墙,都修得很大,而弁韩人的城墙,则修得很小。你看看他们的城墙,长、宽不过二千步,如果我们站在东、西两侧往城里发射火箭,我敢说,弁韩人都会象烤猪一样被烤熟!” “对呀,好主意!”张虎恍然大悟,猛地拍了拍手掌,大声说道“就象我们原来火烧波才一样,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这并不是三韩人没有学到精华。中原地区汉人众多,生产力水平也高。修建的城墙肯定是又宽又长,纵然往城里发射火箭,也烧不到城里的房屋。可是三韩地区人口稀少,李京的整个部落才一万多人,生产力水平低下,住在城堡里的仅仅只是部落首领一家人而已,就象是中原地区的一个较大财主的大院,他又能修多大呢? “不过,火烧城堡只能是最后的选择。将军大人说要征服三韩,总不能把三韩烧成一堆废墟吧。”张虎想了想,笑着说道“我们不如派那个弁韩老头进城去劝降,如果他们能降最好,如果他们不降,再火烤韩猪,如何?” “如此甚好!”李达点了点头,他也不想把这一千多弁韩人就这么一把火烧了,留着他们也许还有用。 …… “报……首领大人,汉军派来个老头,说有事要见首领大人。” 李京正在烦闷,突然听到他的统领李言前来报告。他抬起头来瞪了一眼统领李言,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好见的,肯定是来劝降的,推出去斩了!” “老爷,汉军势大,还是见一见好,那老头也是个弁韩人,听他说些什么,再杀他也不迟。”统领李言可是刚刚见识过汉军的厉害,连忙上前劝道。 “嗯……”李京犹豫了一会,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那就叫他进来吧,让他多活一会。” 不一会,那个弁韩老头就被带了上来。他一见到李京,就吓得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那汉人将领让我来告诉老爷,如果一个时辰内不投降,他们就要攻城了。” “放屁!”李京气得跳了起来,好象是那个老头要攻城一般,指着那老头骂道“你们来攻吧,老子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老爷,不是我要攻啊。”那老头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他们说老爷的城堡不过一、二千步,他们两面发射火箭,就能将老爷的城堡烧过精光,把城堡里的所以人都烧成韩猪。” “呯!”李京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喊道“拖出去,给我砍了。” “等等,等等!”那统领李言听到汉军要火烧城堡,几乎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拦住家丁,大声说道“老爷,请息怒,听小的说一句。那些汉军说得一点也不假,城堡实在是太小,如果他们火攻,老爷你的全家恐怕就要玉石俱焚了啊。” 李京突然一楞,满是怒火的脸色顿时僵住了。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那些奴隶们烧死了也就烧死了,可是他一家人如此高贵,怎么能说烧死就烧死呢?特别是他那些漂亮的老婆,他还没有享受够呢。说什么也不能死啊! “老爷,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你没有听说吗?那些投降了汉军的秽貊人首领,现在还不是一样在当首领?无非是向汉军交了些青壮男、女而已。”统领李言可不想死,他连忙劝说李京。 “秽貊人那是汉人的地盘,我们这可是弁韩的地盘,凭什么向他们投降?老子就是不投降,今晚也可以跑到大山里去,他到哪里去找老子?”李京还是不想投降,恼火地坐了下来。 “老爷,你快别说气话。你要是跑了,部落里的族人、土地可都落到汉军手里了。再说,那些汉军都是骑兵,你哪里跑得过他们啰。今天我们就是跑得不过,丢了一半的人马。”想起今天的战斗,统领李言就有些害怕。 “把他带下去,我再想想。”李京摆了摆手,让人把那弁韩老头押了下去。统领的话把他吓住了,那些汉军可不是好惹的,跑又跑不了,降又不愿降。他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 “报……大人,前面三十里处,发现大批南逃的秽貊人。他们扶老携幼,甚至还带着耕牛和农具。估计是达乌鲁带着部族逃进弁韩来了。”张虎、李达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有斥侯跑来,向他们报告道。 张虎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着急地问道“他们的身后有大军吗?” “报告大人,他们逃跑得似乎并不急,估计后面没有大军。”那斥侯连忙回答。 李达摆了摆手,那斥侯便下去了。他看了看张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估计达乌鲁就是冲着李京来了,虽然三韩和乐浪郡分属于两国,可是他们一直是邻居,平日里肯定会有交往。现在达乌鲁南逃。这里是他最近的落脚点。” “我们的麻烦大了。”张虎站起身来,在帐篷里走了几步,达乌鲁的手下能打仗的青壮有三千多人,加上李京城堡里的一千多弁韩人,数量倒不是很多。只是让他们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于我们大大的不利啊!” “虽然斥侯没有发现达乌鲁的背后有大军,但是我相信我们的大军一定不远,两位大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李达挥了挥手,肯定地说道“要不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路去迎击达乌鲁,你带一路在这里攻打李京城堡。如何?” “还是我去迎战达乌鲁吧,你在这里看住李京就成。”张虎摆了摆手,就对传令兵喊道“通知一至五骑兵小队,马上集合,迎战达乌鲁。” …… 达乌鲁率领着族人一路奔逃,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弁韩一百多里。眼看李京的部落已经不远,可是他的心情一点也不轻松。以前只要他往弁韩一跑,汉军就停止了进攻,谁知他们这次一直在后面跟着,不远也不近,就象是一群守候猎物的野狼。 他和李京既是邻居。也是多年的朋友,两个人常来常往,互通有无,关系倒也融洽,所以达乌鲁一旦遇到难处,首先就想到了李京。 看看天色已晚,达乌鲁越发的着急起来。他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大声催促着“快点,都给我快点,今天一定要赶到李京老爷的城堡。” 然而,他的队伍想快也走不快,特别是那些妇孺,大大影响了队伍的前进速度。任凭他的鞭子抽得再响。他们也只能在山道上慢慢行走,而且那些孩子们的哭声传得很远很远,吸引着猎人们紧紧地跑在后面。 “老爷,快看!” 突然之间,有几个秽貊人大叫起来。达乌鲁抬头看去,只见从李京城堡方向,跑来了一队骑兵。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旗帜,可是从他们身上的盔甲,达乌鲁就知道,这些骑兵一定是汉军! “天啊……”达乌鲁不由得一阵目眩,差点没从马上摔了下来,一连串的问号冒了出来“汉军怎么跑到我们前面去了?难道他们已经占领了李京的城堡?” “快,格达力,带领秽貊勇士冲上去,一定在拦住他们。”容不得达乌鲁多想,他立即大声喊叫起来“其他的人,赶快抢占前面的山峰,保护女人和财物。” 不得不说,达乌鲁还有几分指挥才能。他让格达力去拖住汉军骑兵,自己带领族人抢占大山,也许还能坚持一会。 “射箭!射箭!” 格达力带着二千多秽貊士兵,占据一道山梁就往下面射箭。秽貊人都是好猎人,他们的箭术还是很高超的,汉军要想冲上来,代价可能惨重。 大这种大山里,骑兵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除了行军快一步,几乎没有什么优势。战马往山上冲锋。速度本来就快不起来,再加上战马的保护很差,那些战马恐怕要损失大半。 “一至三骑兵小队下马冲锋,四、五骑兵小队压阵!”张虎大喊一声,率先跳下马来。他一手提着盾牌,一手抽出长刀,朝着山梁上一指,大声喊道“大汉官军的勇士们,杀啊……” “杀啊……” 一千多士兵吼叫着,高举着长刀向山上冲去。借助树林、山石的掩护,一千多士兵在山梁上跳跃着,以躲避秽貊人的箭矢,他们很快就冲上了山梁,双方的士兵立即拼杀在一起。 也许是秽貊士兵知道他们的家人就在身后。格达力和他的手下士兵们表现得非常顽强,他们并没有象李京部落的弁韩一样转身就跑,而是凶狠地挥舞着猎刀,与汉军拼死格斗。 “杀啊……” 正在山下的骑兵一看前面已经接上了火,知道他们显示威风的时候到了,立即催促战马冲了上来。山梁的坡度并不高,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响过,汉军战马很快就加入了战斗。 …… “报……大人,达乌鲁被人拦住了,前面正在发生战斗。” 孙观、吴敦正在行进,突然听到斥侯兵跑来报告。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张虎、李达,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孙观回过头来,对吴敦说道“我带一队骑兵前去增援,你带大队随后就来。” “去吧。”吴敦笑了笑,朝孙观摆了摆手。 “一骑兵中队,跑我来。”孙观大叫一声,带着一千多骑兵就向前跑去。他们一直跟着达乌鲁,本希望他往弁韩人的地盘走得更远一些再动手,没想到碰到了张虎,只能就地结束战斗了。 等孙观赶到的时候,张虎早已经打败了格达力,正在大山的南侧向达乌鲁占据的大山进攻,山上的吼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战斗进行的似乎非常激烈。孙观一看达乌鲁的注意力似乎都在南面,便把手中的长刀一挥“兄弟们,冲啊……” 大山的北面果然没有秽貊人防守,只有大批的妇孺。战马越过山峰,突然从秽貊人的背后杀出,没有防备的秽貊人顿时傻了眼,眼睁睁地看着汉军骑兵在秽貊人中砍杀。战斗很快就进入了毫无意义的屠杀阶段,两面受敌的秽貊人连投降的机会也失去了。 “大人!” 孙观抬头一看,正是张虎杀上山来了。孙观笑了笑,朝他摆了摆手“快去追杀秽貊人,尽快结束战斗!” “杀啊……” 秽貊人已经彻底崩溃了,汉军士兵们高喊道,高举着亮晃晃的长刀,在山坡上寻找着秽貊男人,不管是不是秽貊士兵,只要是秽貊男子,等待他们的都是一刀。 赠送美酒 五天的时候,除了萨斡大王乌衣和已经被占领的哥达吉部落,其他十个萨斡人的部落终于全部到齐了,骑兵总数超过了二万,萨斡人真是下了血本。次日他们就对周永的大营发动了进攻,不过,他们就是再凶悍,也不敢骑着战 萨斡骑兵只能围着汉军的大营疯狂的射箭,这倒是让他们的长弓发挥了作用。一连三天,箭矢象雨点一样地射在汉军大营里,每天晚上汉军士兵们都要收集几百捆萨斡人的箭矢。 而被包围的汉军将士们并没有着急,他们不慌不忙地守护在大营边上,借着盔甲和盾牌的保护,萨斡人的箭矢根本伤不了他们,只有当萨斡人跑到射程之内的时候,他们就射击萨斡人的战马。爱马如命的萨斡人心疼不已,根本不敢靠近汉军大营。 大营里的汉军士兵也没有闲着,按照周永的命令,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每个人发了一根绳子,进行着套人、套马的训练。一时之间,汉军大营里到处都是绳子在飞。 这天下午,天上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正在进攻的萨斡人连忙跑了回去。张半仙赶紧跑到周永的帐篷,笑嘻嘻地说道“将军大人,苍天有眼啊,萨斡人攻了我们三天,今天该我们动手了。” 周永当然知道这半仙的意思,按照原来的计划,要等萨斡人连续进攻几天,将他们的箭矢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发动夜袭的,没想到才过了三天,天空就下起了大雨,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传令下去。今天晚上三更造饭,四更出发。”周永朝传令兵摆了摆手,回过头来对张半仙笑道“这些萨斡人还真是傻得可爱,连续三天,除了围着大营射箭,他们硬是没有想出别的办法。呵呵……” 四更刚过,夜空一片漆黑,大雨越来越急,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天地之间只有哗哗的雨声。大队汉军稍稍向营外摸去,急促的雨水打在地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为战马奔腾的马蹄声音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大雨在不停的倾泻着。汉军将士们连同战马早就湿透了。原本坚硬的泥土经过雨水的冲刷,此时已经变得非常泥泞,如果不是战马的四蹄装上了马蹄铁,恐怕战马也不能在这泥泞的地里行走。 队伍行进的很快,到处一片漆黑,不时的有步卒摔倒,可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拉起同伴就往前走。好在这是一片开阔地带,士兵们互相照应着向前摸去,渐渐地就靠近了萨斡人的大营。 萨斡人的十个部落,扎下了十个营盘,充分说明了部落联盟的松散,也逼得周永不得不把自己的队伍分成了十一部分。在攻打十个部落的同时,周永安排孙仲去偷袭乌衣的王城。 周永、张半仙跟着蒋泰和他的五个中队,扑向了一个萨斡人的营盘。对于萨斡人会不会防备劫营,周永也有忧虑。可是当他来到萨斡人的大营门口的时候,只见营盘大门紧闭,只有十几个萨斡人在门跺下避雨,心中不由得大喜。 “动手!” 蒋泰一声令下,一队汉军士兵跳下马来,跑过去搬开营盘大门,接着就扑向那些避雨的萨斡士兵。谁知那些萨斡士兵竟然睡着了,被汉军士兵捆起来的时候,才开始大喊大叫。 “兄弟们。将军大人有令,死的不要,抓一个活的,赏一千钱!兄弟们,随我冲啊……” 蒋泰的长刀一举,朝天大喊一声,带着汉军士兵就象萨斡人的营房冲去。五个中队的士兵们高扬着长刀,直指茫茫夜空,刹那之间,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顿时明亮了许多。 连日来高强度的作战,不断地进攻汉军大营,虽然没有什么收获,可是萨斡士兵确实有些累了。再加上萨斡人也没有防备汉军的偷袭,一个个睡得正香。汉军士兵们冲进帐篷的时候,好多萨斡士兵竟然还没有醒来。 “嗷呀……” “嗷呀……” “嗷呀……” 终于有萨斡士兵反应过来,开始大声吼叫,从各自的帐篷里跑了出来。可是他们迎面碰到了扑上来的汉军,让他们不可思议的是,那些汉军士兵都拿着绳子,准确在套在他们的身上,把他们摔倒在泥泞的雨水中。汉军士兵们的训练终于见到了成效,没有几个萨斡士兵有拼命的机会。 就是那些跑得快的萨斡士兵,一旦他们骑上了马,还是逃不出汉军的绳套。不是被套住了身子,就是被套住马脖子,更有的直接套在马蹄之上,那些倒霉的萨斡士兵只得载倒在泥水之中。 …… 负责偷袭王城的孙仲尝到了偷袭的甜头,当他兴致勃勃地赶到城墙边上的时候,城墙上竟然没有萨斡士兵巡逻。欣喜若狂的孙仲连忙指挥士兵们搭上云梯,一千多个士兵轻易地就爬上了城墙。 汉军士兵们迅速地朝城门扑去,直到城门口的时候,守夜的萨斡士兵才发现从城墙上冲下来的汉军士兵,一时之间竟然傻眼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汉军士兵们就扑了上去。 萨斡士兵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可是他们靠的是不屈的意志、凶猛的性格、强悍的体力,但是眼看着汉军龟缩在大营里不敢还手,萨斡人就觉得汉军不堪一击,迟早会把汉军消灭在王城脚下。 不管是萨斡首领,还是萨斡士兵,有了这种想法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那强烈的求胜意志。任何人就是这样,当你遇到危险,顶住一口气的时候,可以坚持很久。可是危机稍一放松,这口气一泄,就再也鼓不起来了。 城门口的守城士兵几乎没有抵抗,或者说是来不及抵抗,就有不少的绳子抛了过来,就在他们手慌脚乱地与绳子搏斗的时候,汉军将士们扑了上不,迅速解除了萨斡士兵的武装,把他们捆了起来,仅仅少数士兵跑了。 汉军士兵随即打开了城门,士兵们蜂涌而入。孙仲一进入萨斡王城,立即指挥手中人马向萨斡大王的王宫杀去。然而,萨斡大王的王宫防守甚严,孙仲的好运到此为止。当汉军赶到王宫门口的时候,立即就有一排箭矢射了过来。 原来是那些逃跑的士兵跑回了王宫,守卫王宫的将领立即将士兵集合起来,刚刚爬上院墙,孙仲就赶了过来。幸亏下着大雨,降低了弓箭的射程和力道,那些箭矢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只有极少数倒霉的汉军士兵被直接射中了面部。 “兄弟们,拿起弓箭,瞄准,射击!” 眼见到队伍已经暴露,偷袭已经不成,孙仲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管他死的活的。攻下王宫才是真的。汉军士兵们连忙端起强弩,朝着院墙上的萨斡士兵就是一阵乱射。 利箭射入萨斡士兵的身体,顿时射倒一片。可怜的萨斡士兵既没有盔甲,也没有盾牌,仅仅凭着血肉之躯抵挡汉军强弩的箭矢,无疑于找死,转眼之间,萨斡士兵就被射倒一片。 这些保卫王宫的士兵,基本上就是萨斡大王乌衣的精锐,也是乌衣大王最忠心的卫士,他们的装备是萨斡士兵中最好的,每个人都有令萨斡人羡慕的皮甲。只可惜汉军偷袭的太快,他们还在睡梦中就被喊了起来,连穿上皮甲的机会也没有。 “冲进去,抓活的!” 孙仲一拉马缰绳,手中的长刀朝王宫大门一指,大声喝道。小小的院墙根本挡不住汉军将士的脚步,十几个汉军士兵冲了上去,一会就翻进了王宫的院墙,打开了王宫的大门。 王宫里只有几百个卫兵,在大门口被射倒了一百多个,剩下的卫兵骑着战马冲了上来,又被射倒一片,剩下的萨斡士兵突然看到满天飞舞的绳子,一个个被拉下马来。 天亮的时候,战斗基本就结束了。然而大雨却不识趣,一直“哗哗”地下个不停,不管是萨斡士兵,还是汉军将士,衣服都被大雨淋得透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报……将军大人,萨斡王城已经攻破,打死了一千多守卫王城的萨斡士兵,俘虏了四千多人。孙仲、孙夏两位大人活捉了萨斡大王乌衣,可是乌衣拒不投降。”就在这时,斥侯兵跑了过来。向周永报告萨斡王城的战斗经过。 “传我的命令,让将士们把萨斡俘虏全部押回大营。”按照事先的计划,被俘虏的萨斡士兵随即就被押到运兵船只上去的。但是大雨一直下着,周永担心就这么在寒冷的风雨中行军,等到达战舰上的时候,好多的将士和俘虏恐怕都要病了。 自此,夜袭萨斡的军事行动圆满结束,经过两个时辰的激战,十个部落的萨斡士兵有三千多人战死,近二万萨斡士兵被俘虏,连同十个部落的首领也被捉住了。萨斡王城是最后被攻破的,由于守城士兵的抵抗,伤亡也是最多的。 然而,有一个问题立即摆在了周永的面前,那就是这些部落首领虽然被捉住了,可是他们守死不降。这些萨斡人虽然没有读过什么四书五经,也不懂得什么忠义,可是他们性格刚毅,守折不弯。 “这些萨斡人,还真是些犟驴!”周永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不过真是因为这些萨斡人性格豪爽、周永才决定征服一个名不见经传、即将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的弱小部族。 要是换了鲜卑人、乌桓人、匈奴人,周永肯定毫不犹豫地就将他们全部杀了,而且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们过去对于大汉民族的伤害,以及将来潜在的危害,都决定了周永不会放过他们。 对于萨斡人,周永实在是下了不这个狠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愧疚。为了得到这些萨斡勇士的忠心,他不能简单地将那些首领们都杀了。但是留着他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叛乱! “将军大人,萨斡人可不是秽貊人、三韩人,他们以狩猎、捕鱼为生,对土地的依赖性并不强。要是留着这些首领,我们一旦离开,他们说不定就会带着部落族人流落到其他地方去了。”张半仙倒没有担心萨斡人叛乱,而且担心萨斡人流浪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也有这个担心。”周永点了点头,自己好不容易征服了萨斡人。虽然带走了他们的青壮,可要是他们的部落首领带着剩下的萨斡人跑了,自己岂不是白忙一场! “阿嚏……” “阿嚏……” “阿嚏……” 刚刚走出萨斡人的大营,张半仙猛地打了三个喷嚏,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呵呵……一个喷嚏有人想,两个喷嚏有人骂,三个喷嚏伤风了。看来我是病了。” 周永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鼻子似乎也有些不舒服。他看到将士们湿透的衣服,心中暗暗地自责。两个时辰了,将士们冒雨在寒风中战斗,而且又没有任何防雨的设施,搞不好,大家都会病了。 “将军大人……”就在这时,随军的医官樊阿跑了过来“将军大人,汉军将士们在寒雨中激战了两个时辰,衣服皆已经湿透。请将军大人即刻命令将士们及时回营换衣,我再让医疗队烧些汤药让将士们服下,免得将士们病了。” “你提醒的很对。”看着樊阿认真负责的样子,周永欣慰地笑了笑“我已经命令将士们押送俘虏回营,你赶快回到营中,让大家赶快换身干净衣服,让随军医生在大营巡查,并让伙伕为大军烧点汤药,千万别让将士和俘虏冻病了。” “谢过将军大人。”樊阿双手抱拳拱了拱,转身打马就跑了。 …… “大王殿下。这是大汉朝廷将军大人的条件。”李春扬了扬手中的纸张,看着萨斡大王乌衣说道“一、设立萨斡郡,由朝廷委派官吏管理,萨斡大王和部落首领将担任监察御史。二、由汉军保护萨斡安全,任何人不得拥有超过一百人的护卫。三、由于萨斡首领是战败后投降,每个萨斡首领只能获得二千亩的土地。四、所有的萨斡人了必需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五、鼓励异族通婚,限制同族通婚,促进民族融合。六、朝廷将派屯田兵到萨斡,开垦荒地,教化萨斡人种植庄稼。” “不行,绝对不行。”就是被汉军关在帐篷里,萨斡大王乌衣也没有一点俘虏的觉悟,态度依然强硬。“如果我们接受了汉军的条件,整个萨斡人都变成了汉人的奴隶,与亡种亡族有什么区别?我们还不如去死!” “大王殿下,你怎么还不明白你们的处境?”沮沃商人李春不由得有些恼火,他好心替萨斡人求情,可是萨斡大王乌衣却还在做梦。“你想过没有,你们被俘虏了二万多人,如果汉军将你们全部杀了,你们的女人可都成了汉军的战利品,萨斡人还有明天吗?” “哼……汉军不会杀我们的,他们要留着我们当他们的奴隶!”乌衣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里透出一丝丝地狡诈“我已经听说了,汉军昨天在夜袭的时候,并没有大开杀戒,而是以俘虏萨斡勇士为主,可见他们并不会杀我们。” “大王殿下,你说得太对了。”李春看了看乌衣,你上露出一丝冷笑“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汉军想要萨斡人当他们的奴隶,也只是要那些萨斡百姓。难道他们还会要你们这些部落首领吗?杀了你们这些部落首领,岂不是更加干脆!” “杀了我们这些部落首领,我们萨斡部落勇士们是不会为他们卖命的。”乌衣抬起头来,气呼呼地说道“他们要是杀了我,我的两个儿子会为我报仇的。他们在萨斡什么也得不到。” “大王殿下,你醒醒吧。实话跟你说吧,就在今天上午,汉军为每一个俘虏的萨斡勇士换了身干净衣服,又为他们熬药,检查身体,把那些萨斡勇士们感动的痛哭流涕,都说汉人是好人。”李春瞪了乌衣一眼,又给了他当头一棒“你还不知道吧,就是你的两个宝贝儿子,也跟汉军将领们打得火热。” 李春可是一点也没说假话,乌衣的两个宝贝儿子塔卡、普鲁这几天确实与汉军将领打得不可开交。自从他们俩人被捉以后。不仅拒不投降,还大骂汉军将领卑鄙。 周永知道他们两人觉得自己被秦武、秦勇打下马来,完全是自己的战马被秦武、秦勇打伤,而不是自己的本领差,心中对秦武、秦勇很不服气,就故意让秦武、秦勇去激他们。 两个家伙果然上当,提出要与秦武、秦勇重新比过。结果四个人天天在大营里大战,连萨斡人进攻大营也不管不顾。虽然秦武、秦勇的力气要稍微弱于塔卡、普鲁,可是他们刀法精湛,几天来谁也奈何不了谁,倒是打出感情来了。 李春的话无疑于晴天霹雳,一下子把乌衣打懵了。如果自己的儿子带头归顺了汉军。那些萨斡勇士们还真有可能全部跟随。犹豫了半响,他才喃喃地说道“要我们归顺大汉朝廷也可以,不过,大汉朝廷得接受我们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吧。”一听乌衣松了口,李春不由得心中狂喜。只要你肯提条件,这事情就有希望“大王殿下,只要你的条件不太过分,我去帮你向汉军的将军大人求情。” 乌衣象是早就准备好的,振振有词地说道“萨斡人归顺大汉朝廷之后,必需封我为萨斡大王,由我们自己管理萨斡。我们每年给大汉朝廷进贡,其他的不需要大汉朝廷插手。” “这不可能!”李春的脸立即阴了下来,态度坚决地说道“大王殿下,将军大人说了,大汉朝廷要在萨斡建立萨斡郡,废除部落制度,根本不允许再有什么大王、首领,而是实行官吏制度,你们只能担任监察御史。” 虽然萨斡的情况特殊,周永也不会为了萨斡人而坏了自己的规距。在现阶段,官吏必需由自己委派,这不是讲民主的时候,你可以监督,甚至有否决权,但是,决定权必需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那我们归顺大汉朝廷,又有什么好处?”乌衣也有些火了,气愤地说道。萨斡首领们的唯一财产就是那些族人,他们完全靠族人养活,一旦没有了这些族人,他们什么也不是。 “刚才不是说了吗?按照将军大人的政策,如果你们归顺朝廷,你们每个部落首领将获得二千亩的土地。有了这么多土地,足够你们生活的很好的了。”说到这里,李春自己心里也咯瞪了下,就算是自己将来主动归顺朝廷,也只能获得八千亩土地,是不是少了点? “族人都没有了,我要那些土地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去学汉人种田?”乌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气哼哼地说道。象他这种生来就奴役别人的人,怎么也不会自己去种田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汉军的屯田兵会来的,到时候自然有人给你种田。”想到自己将来也只有八千亩地,李春的心情一下子坏了,没好气地说道“大王殿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是跟首领们商量一下吧,要是你们不归顺,就等着灭族吧。” …… “哟……张大军师。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樊阿带着医疗队的医工们正在为俘虏的萨斡士兵检查伤情,突然看到张半仙走了过来,便笑着说道“你是不是看我们太忙,过来帮忙的?” “呵呵……喝了你的汤药,感觉好多了。到底是华佗的大弟子,真是名不虚传,特地过来谢谢你。”张半仙笑了笑,眼睛扫视了一遍众人,朝樊阿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点事情想跟你商量。” “我就知道你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樊阿招了招手,让一个医工接替了他,然后带着张半仙走到自己帐篷里“说吧,有什么事情求我。” “不跟你开玩笑,说正经的。”张半仙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严肃地说道“你也知道,虽然我们攻下了萨斡,那些部落首领们也答应了将军大人的条件,可是谁都看得出来,萨斡人并不愿意真心臣服。而将军大人想要萨斡士兵去征战高句丽,又不能把那些部落首领都杀了。我们的兵力有限,也不能留下大量军队。所以我来找你想想办法。” “找我想办法?”樊阿吓了一大跳,盯着张半仙看了一会,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他才小心地问道“军师大人,我一个医生,既不能上阵杀敌,又不能出谋划策,我能帮你什么忙?”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只能在萨斡留下一个中队的士兵,而我又不想这些部落首领们威协到我们的兄弟。”张半仙紧盯着樊阿,认真地说道“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萨斡了,我想找你要种药,最好能溶在酒里,让他们在短时间内相继死去。” “这……”樊阿退后一步,盯着张半仙看了半响,还是摇了摇头“军师大人,我们可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怎么可能有这种药呢。你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恕我不能帮你。” 就在樊阿摇头的一瞬间,张半仙已经看出了樊阿的犹豫,他立即大喝一声“樊阿,留在萨斡的近二千汉军,也是你的兄弟,一旦他们遭遇不测,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一时之间,樊阿楞住了,想起当时给了周永的秘方,结果让鲜卑人变成了哑巴太监,被师傅狠狠地训了一顿。可是二千汉军兄弟,留在这里肯定危险。犹豫了半响,他喃喃地说道“这种药倒是有,不过,你一定要他们死吗?如果让他们病了,他们不也一样不能叛乱?” “那也行!不过,你得确保他们病得不能叛乱。”张半仙知道不能逼得太狠,只得点了点头“将军大人已经下令,要赠送每个部落首领十坛美酒,你马上配好药酒,我好送给那些部落首领们。” 冰湖捕鱼 国相李宾 两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孙观、吴敦留下一个骑兵小队守卫李京城堡,带着大军和新征集的一千多弁韩青壮,直扑靠近乐浪郡的另一个叫着李立的弁韩部落,在他们醒悟过来之前,就将他们包围起来。 李立的城堡与李京的城堡非常相似,都是四方形的院子,城墙并不高大,建在一个不高的山坡之上,四个方向开有城门,唯一的区别就是大小有所不同。很有可能,他们的城堡设计出自同一个师傅。 三韩人的子孙,不愿意承认他们祖先的落后,把这种部落联盟称之为城邦制国家,就是因为部落首领都是住的这种城堡式的建筑。殊不知,不管他们的部落首领是住的城堡、帐篷,还是地窖、山洞,都不能改变其落后的本质。 “先把他们包围起来,这次再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孙观看了看城墙上惊慌失措的弁韩守军,冷冷地下达了命令。凭着一万多大军,要想攻下这么个小小的城堡一点问题也没有。他现在想的是。弁韩有十二个部落城堡,如果自己一个个地去征服,明年春耕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派个弁韩人进去告诉李立,限他一个时辰内投降,我们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如果他不投降,城破之后杀了他的全家。” 接到将军大人的命令,孙观就有些着急。为了抓紧时间,他可没有心思在这里与李立周旋。特别是眼看就要秋收了,他必需在弁韩为自己凑集明年的粮草,不然的话,明年的日子怎么过? “报……大人,弁韩国相李宾来了,他说他是弁王的使者,有要事求见大人。”送信的弁韩人刚刚派了出去,突然有斥侯跑来报告。 孙观一直等着弁韩人集结大军,没想到却等来了弁王的使者,难道弁王想要议和不成?可是将军大人并没有指示可以与弁韩人议和啊,他看了看吴敦,犹豫着问道“有必要见他吗?” “我们的行动就要开始了,按常理确实没有必要。不过。他既然来了,见一见也无妨。我估计,他这次来,肯定是为了弁韩人求情的。所要我认为,不管将军大人将来如何处置弁韩人,我们现在能利用一下,倒也无妨。” 利用一下弁韩人?他现地征集了一千多弁韩人,就是想利用的,可是那老头是弁韩国相李宾,难道还要利用弁王不成?凭他现在的实力,似乎没有利用的必要。一旦利用了弁王,到时候可能就有些顾忌。 “吴敦兄弟,如果我们利用了弁王,就会欠了弁王一个人情,到时候处置起弁王来,就会觉得愧疚,这如何是好?”孙观可不想对弁王有什么愧疚,他怕到时候自己心慈手软。 “呵呵……孙观兄弟,你大可不必觉得愧疚,两国相交,被利用者何止千千万万,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被利用者都不值得同情,人们记得的往往都是胜利者。”吴敦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孙观脆弱的一面。 孙观想想也是,反正自己是听命令行事,就是要愧疚,也是将军大人的事情,与自己何干?当然,如果不动刀枪就能征服弁韩,他何乐而不为呢?他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把他带上来。” 不一会,那斥侯兵就把弁韩国相李宾带了上来。原来是一个年过半白的老头,两只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他学着汉人的礼节,双手抱拳朝孙观施了一礼,郑重地说道“见过两位大人。” 不管怎么说,这老头也是个国相李宾,孙观和吴敦都朝他还了一礼。孙观抬起头来,扫视了这老头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们马上就要攻城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那老头再次施了一礼。大声说道“两位大人,我们弁韩一向与大汉交好,从来没有与大汉朝廷发生过任何冲突,按理说,大汉朝廷不会与我们弁韩人为敌。如今两位大人带兵进入弁韩,占据了李京部落,现在又要攻打李立城堡。两位大人,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理由?” “理由很简单。”孙观早就想到弁韩国想会问这个问题,他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们奉命平定乐浪郡的秽貊你叛乱,在追击逃跑的秽貊人,却遭到了李京部落的进攻,给大汉天朝的官军带来了伤亡。我们把这视为弁王对大汉天朝的叛乱,因此,我们这是奉命平叛。” 弁韩国相李宾的嘴角动了一动,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状的悲哀。虽然李京当着国王没有说出真象,可是聪明的国相李宾仍然猜到李京的话中有假。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任何战争的借口都是站不住脚的,真正的目的总是掩盖在假象之中。 “两位大人,这事情确实是李京不对,我在这里先向两位大人道谦了。还望两位大人看在我们一向交好的份上。立即停止军事行动。”弁韩国相李宾又是深深的一拜,几乎是用乞求的口气说道。 “你道谦算什么?”孙观轻蔑地看了一眼那弁韩老头,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了,他真要开口嘲笑了。他忍了忍,缓缓说道“战争既然已经开始,就不会轻易停下来。” “两位大人,你们要怎么样,才会停止战争呢?”弁韩国相李宾当然知道,如果没有合适的条件,对方是不会听进他的话的。战争从来就是强者的舞台,只有胜利者,才能提条件。 “很简单,如果弁王投降,战争就结束了。”孙观看了看那老头,冷冷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弁王,如果他投降,我们将保证他的安全,所有的部落首领可以继续为官。如何不投降,我们将一个城堡一个城堡地攻下来,胆敢反抗者,就地消灭!” “啊……”那弁韩老头大吃一惊。似乎都了这时,他才真正知道了汉军的目的。他们并不象以前一样要求别的部族臣服和进贡,而是要完全地占有,把弁韩变成他们自己的地方。 “你走吧,我们马上就要进攻了。”孙观看看进攻的时辰已到,而李立城堡里却丝毫高有投降的意思,便朝那老头摆了摆手,转身就朝城墙走去,把那老头一个人扔在那里发呆。 …… “国相大人,汉军攻城去了,我们快走吧。”就在弁韩国相李宾发呆的时候,他的随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地提醒道。 国相李宾似乎打了个激凌,脑袋摇了摇。这才清醒过来。他刚想翻身上马,却突然听到了阵牛角号声响起,他回过头来,望着不远处正在集结的汉军,一股凉气不由得从心底里升起。 秋日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大地之上,映照着汉军士兵那闪亮的盔甲,天地之间顿时亮堂了许多。一张张坚毅的脸庞异常凝重,冰冷的双眸凝视着半山坡上的城堡,浓郁的杀气在山谷间无尽的蔓延。 “唉……弁韩休矣!” 国相李宾无奈地摇了摇头,忧郁的眼神里一片茫然。这么多年了,他也见过不少的汉军,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军队。就凭汉军这精良的装备、训练有素的将士,要想灭掉弁韩真是轻而易举。 作为弁韩的国相,李宾非常清楚弁韩的实力。十二个部落,总人口才十五万多人,就是按十丁抽一的集结军队,也只能凑集一万五千多人,仅仅与这走入弁韩的正规汉军的人数相当。 然而,他们的装备就差得太远了。虽然弁韩人学会了铸铁,可是他们打造的兵器也仅仅只是几把锋利的猎刀而已。盔甲更是少得可怜,除了那些部落首领和他们的亲兵。又有几个人置得起这么贵重的行头? 更可悲的是,那些临时集结起来的弁韩士兵都是些农夫和猎人,也许他们的箭术确实不错,也许为了保卫家园能够激起几分骁勇,可是在这强悍的汉军面前,终将不堪一击。 “国相大人,我们还是走吧。” 眼看着汉军已经向城堡开拔了。国相的随从再一次提醒李宾。那明晃晃的刀枪刺激的他眼睛生疼,深深的杀气逼得他透不过气来,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弁韩人,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们的同胞被杀戮。 “等一等,我倒要看一看,这些傲慢的汉军。战斗力究竟如何!” 既然战争不可避免,多了解一下敌人也好让自己心中有底。如果汉军真的是强大无比,那还是劝弁王早就投降算了。如果汉军只是徒有虚表,那就鼓动弁王与汉军一战。 “走,我们到那山坡上去看个明白。” 拿定了主意,李宾反而轻松起来,他选中了一个山坡,便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的几个随从走到那个高坡上,攻城的汉军尽收眼底,甚至连李立城堡上的守军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鸣……” 一阵低沉而又凄历的牛角号声在山谷间响起,李宾的全身不由得一紧。刹那之间,血液也似乎停止了流动,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虽然他也经历过不少部落之间的战争,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天却异常的紧张和激动。 “鸣……” “鸣……” “鸣……” 突然之间,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了一声紧似一声的牛角号声,那悠长的牛角号声在群山间久久地回荡。李宾这才发现,原来汉军已经将李立的城堡四面合围,这是在约定,要同时向李立的城堡发起进攻了。 此时正午已过,太阳刚刚西斜。 集结在李立城堡南门的汉军分为四个方阵,整齐地伫立在山坡之下。一个是汉军骑兵方阵,看样子他们是机动部队。还有三个汉军步卒方阵,他们放弃战马,看来是准备攻城。汉军步卒方阵中,还夹杂着秽貊人、弁韩人,他们只有盾牌和猎刀。看来是爬城墙的先锋。 “军侯大人有令最先攻入城堡的一百名士兵,记大功一次,奖一千钱。攻城阵亡士兵,抚恤家人一万钱。临阵后退一步者,就地处斩!” 李宾看到,有几个骑马的汉军传令兵,正在各个方阵中大声吼叫着,传达着孙观、吴敦的命令。他心里不由得一惊,阵亡一个士兵就抚恤一万钱,足够他的家人买十亩地了。这对于一无所有的秽貊人、弁韩人来说,该是多少大的诱惑? “杀啊……” 果然,只见汉军指挥的大旗一挥,那些秽貊人、弁韩人便发疯似的向城堡冲去,他们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拿着猎刀,有的还抬着云梯,根本不在乎城堡上的箭雨,甚至比汉军士兵跑得还快。 李立城堡上的守军也被这些秽貊人、弁韩人的拼命架式吓住了,以至于忘了手中的弓箭。还是在将领的叫骂声中,他们才醒悟过来,连忙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箭矢射向冲锋的将士。 然而,再密集的箭矢也挡不住财迷们的脚步。虽然不断地有人不小心中箭倒下,可是他们的箭矢必竟不能够射穿盔甲和盾牌,绝大多数将士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城墙根下。 “砸石头!砸石头!” 城墙上的将领吼叫着,那些守城的士兵了连忙放下弓箭,搬起石头往城下砸。随着一阵阵轰鸣声在山坡上响起,一股股鲜血映红了秋天的太阳,一声声哀嚎在城墙根下蔓延开来。 然而,这些石头仅仅只是让进攻停顿了那么片刻,更多的士兵蜂拥而至,攻城的云梯很快就搭了上城墙,似乎没有人挨近,那些汉军士兵、秽貊人、弁韩人嚎叫着,疯狂地向城墙上爬去。 这哪里是在打仗,完全是一场争夺钱财的战斗! 终于,进攻的士兵跳上了城墙,接下来就是血腥的屠杀。一片云层漂过,挡住了太阳的脸庞。一时之间,大地上阴暗了许多,那满天的血雾,顷刻之间变成了暗红色。 李宾再也看不下去了,回身就准备翻身上马。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两腿竟然无力跨上马背。还是在随从的帮助下,他才骑上了马。他猛地挥了挥马鞭,很快就消失在群山之中。 夜袭弁军 夜袭弁军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弁韩大统领李鲁的心情越来越着急。眼下已是秋收季节,劳力正是紧张的时候,各部落的首领听说汉军来了,都急着把粮食抢收回家,谁也不愿意抽调青壮。 弁韩虽然有一支常规军,可那只是王室卫队,也只有一千多人,他们都是弁王自己部落的青壮,平日就负责守卫王城。一旦弁韩有了战事,就必需从其他部落抽调青壮。 各个部落的族人,也就是他们的奴隶,他们的一切都是部落头领的。只要部落头领一声令下,他们就要放下家中的农活,拿起猎刀和弓箭,去为部落头领卖命。 与游牧民族不同的是,这些农夫除了打猎,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进行军事训练。所以即便是召集起来的大军,要他们射箭还可以,可是要他们上阵拼杀,战斗力也并不令人满意。 弁韩连下了三道命令。各部落的青壮才姗姗来迟。可是总共也才来了八个部落,很显然,还有北方的四个部落已经被汉军剿灭了,他们的青壮现在已经成了汉军的士兵,正领着汉军向大统领李鲁逼来。 国相李宾从北方回来的时候,向李较讲述了汉军的装备、士气和战斗力,让一向自持武勇的李鲁也有些心虚。象他们这种没有训练的部落青壮。在部落间的战争中,将领的武勇几乎可以决定战争的胜负。可以在经过训练的正规军面前,再武勇的将领,也经不起集团的冲锋。 “大统领,我们弁韩与汉军的实力相差的太远,根本不可能与之一战。为了我们弁韩的未来,我建议你据险坚守,暂时拖住汉军。我这就去见弁王,尽快与汉军谈判。” 国相李宾临走的时候,再三跟李鲁交待。李宾亲眼看到过汉军的实力,他可不想这弁韩人的青壮就这么没了。象他们这种弱小的部族,如果一下子损失一万多人,恐怕好多年也缓不过劲来。 “国相大人,我们一仗就没打。就要与汉军谈判,岂不是让汉军轻视?” 作为弁韩的大统领,几年前他也到乐浪郡去考察过汉军,对汉军的战斗力也有些印象,不管是他们的装备,还是士气,似乎并没有国相大人说得那般厉害。就算是他们现在派来了骑兵,在这大山里也派不上用场,仅仅行军快些罢了。 “大统领,汉军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们不会轻易罢休的。听我一句劝,保存好实力,为弁韩人多留点血脉!要不然,你失败了事小,我们弁韩人真的要亡种灭族了。” 见李鲁并没有重视汉军,李宾越发着急。他知道李鲁的心事,就是想借着与汉军打仗的机会,在弁韩人中树立自己的威信。可是这一次他选错了对手,很可能让整个弁韩人跟着倒霉。 “好吧,我先坚守几天看看。”李鲁想想也是,这可不是与其他部落的战争,那些汉军可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军队,先坚守一阵,摸摸汉军的底细再说。能战则战,不能战再谈判也不迟。 各个部落带头的统领,都是各个部落中最勇敢的战士,他现在刚刚接管他们,那些统领们根本未曾把他这个大统领放在眼里,这也是难怪,他们是各个部落的统领,只是对他们的首领负责,对他这个大统领,并不怎么服气。 摆在他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迅速理顺与这些部落统领的关系。然而时间不等人,汉军正在南下,他不得不带着临时集结的大军迎了上去。若是再丢几个部落,他恐怕也是难辞其咎! 熟悉地形的李鲁将队伍带到长峰岭的时候,就命令队伍停了下来,就地安营扎寨。自从听了国相的话,他就一直在琢磨,既然硬拼不是汉军的对手,那他就据险而守。 弁韩的国土是一个狭长的地带。东边是辰韩,西边是马韩,整个弁韩位于太白山脉之上,只有一条山道横贯弁韩南北。而长峰岭就在弁韩的中部,正好扼守在山道上。 “大统领,怎么能在此地扎营?”李鲁的命令刚刚下达,长峰岭以北的两个部落统领李耳、李同就跑了过来,李耳当面向李鲁质问“你在这里扎营,不是把我们的部落拱手让给汉军了吗?” 李耳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李鲁选择在这里扎营,就是准备把那两个部落让给汉军。长峰岭以北,已经无险可守,他不能为了那两个部落而放弃长峰岭。毕竟,长峰岭以南还有六个部落。 “放肆!本大统领怎么会把你们两个部落让给汉军呢?”尽管真想放弃,李鲁也不会那么说。他看了看那两个统领,神秘地说道“长峰岭只是我们的要塞,我们要以长峰岭为依托抵抗汉军。明天,你们两人率兵打前锋,前去攻打汉军。” 李耳、李同当然明白李鲁的意图,目中的怒火冲天而起,两个人恶狠狠地瞪了李鲁一眼。李同怒气冲冲地说道“汉军有几万之众,我们两个部落的兵丁不足三千,如何与汉军一战?” “混帐!”李鲁猛地拍了拍桌子,大声训斥“你们怎么能够长汉军的志气,灭自家的威风?汉军人数虽众,却劳师远袭、孤军深入。我军人数虽少,却在自家门前作战,以逸待劳,如何不是汉军对手?” 李耳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若是胜了汉军还好说,至少可以保住自己的部落,若是败了,自己的部落也就完了,除了以死谢罪之外,再没有二条路可以走了! 只是汉军是那么容易赢的吗?前面的四个部落,不论是部落人数,还是部落实力,都不比自己差,却都被汉军剿灭了,自己凭什么可以战胜汉军呢?可以说。他连一点取胜的信心都没有! 然而,事已至此,说得再多也没有用,李鲁怎么也不会往前再走一步。若是拿出一副孬种的样子,也不过是徒增人笑罢了!李耳想的倒是极开,要战便战!不过是一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 得知弁韩正在集结大军,孙观、吴敦就急忙带兵南下,准备将匆匆忙忙集结起来的弁韩军队一举消灭,彻底消灭弁韩的有生力量,也免得他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去征服。 “报……大人,弁韩大军抢占了长峰岭,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可是他刚刚行军了一天,就在晚上刚要扎营的时候。派出的斥侯来报告说,弁韩的大统领李鲁率兵占领了一百里之外的长峰岭,并在长峰岭扎下了营寨,看样子是等着汉军去攻打。 “长峰岭?” 孙观一听就知道是个险要之处,摆明了弁韩军队想在这里据险自守。进入弁韩以来,他已经领教了大山的险峻,这可不象在平原上打仗,真正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长峰岭如何险要?是否还有其他道路?”他想了想,向那个斥侯问道。 “回大人,那长峰岭就在南下的山道之上,山高路陡,易守难攻。而且除此之外,弁韩境内没有其他通道南下。”那个斥侯说道。 “看来,我们要打一场恶仗了。”孙观挥了挥手,让那斥侯下去了,转身对吴刻敦说道“也怪我们对弁韩的形不熟悉,要是早些派兵占了长峰岭,那李鲁也就没有依仗了。” “也不尽然!”吴敦笑了笑,轻松地说道“这弁韩到处都是大山,哪里不是险要之处?你能到处派兵占领吗?依我看。李鲁今天刚刚扎营,而我们又在百里之外,他必然疏于防范。我们不如连夜奔袭,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你说得有道理!”孙观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这样吧,我带着大队骑兵快速奔袭。吃过晚饭就出发。给你留下一个骑兵中队,带着那些秽貊人、弁韩人随后跟来,如何?” “也好,立即传令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每人做几个面饼,你们在路上边走边吃。不给李鲁反应的时间。我们随后就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来。”看看天色已晚,吴敦连忙叫来了传令兵。 好在这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蒙胧的月色映照着弯曲的山道,大队骑兵踏着月光向南疾驰而去。孙观也和士兵们一样,一边跑,一边啃着大饼,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在马背上进餐的生活。 经过一夜的跋涉,等孙观他们赶到长峰岭的时候,天还没有亮,月亮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天上的星星也不见了踪影,大山里变得漆黑一片,这大概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只有山顶上弁韩人的火把,才隐隐约约地看到个大概。 “全体下马!” 稍微等了一会,天色渐渐亮了一些,孙观这才看清楚,这长峰岭真是很陡,道路也很窄,是一个漫长的坡道。两旁边是高耸的山峰,长满了茂密的树林,根本不可能通行,骑着马上坡既不方便进攻,也容易过早地暴露自己。 “乖乖!” 孙观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这要是强攻,不定要死多少人。他不得不承认,这李鲁倒是个人才,还真是会挑选战场。哪怕就是用秽貊人、弁韩人冲锋。死了虽然不心疼,可是死一个也要抚恤一万钱,这一仗打下来,将军大人得赔多少钱? “传我的命令,十中队留下看守马匹,其他中队跟着我悄悄的上山,谁要是弄出了响声,我就把他的鸡鸡割了,丢到山底下去。” 这些士兵白天走了一天,晚上又赶了一夜,虽然是骑在马上,可是都有些困了,不少人甚至打起了磕睡。听到孙观的命令,大家不由得一惊。想笑又不敢笑,瞌睡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出发!” 孙观挥了挥手,担任先锋的张虎、李达率先朝长峰岭上摸去。这时的天色亮了许多,道路也看得清楚了。张虎、李达他们一边走,一边清理道路上的石头,免得后面的士兵踢翻了石头,弄出声响来。 渐渐的,他们就摸到了李鲁的大营跟前。只见大营里非常安静,士兵们还在睡梦之中,有一队巡逻的兵丁正在大营里慢慢走着,大营门口的几个哨兵似乎已经睡着了,竟然打起了响亮的呼噜声。 “趴下!” 张虎扬起了手,压低声音向后面说到,他自己和几个亲兵向大营门口摸去。后面的士兵趴在了地上,看着张虎他们几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大营门口。张虎轻轻地搬开营门,闪身溜了进去。 “噗……” 几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那几个睡觉的哨兵已经被张虎送回了老家。他朝后面的士兵挥了挥手,趴在地上的汉军士兵们连忙爬了起来,一溜小跑地朝李鲁的大营跑去。 “敌袭……” “敌袭……” “敌袭……” 汉军士兵的脚步立即惊动了正在巡逻的弁韩士兵,他们回头看到黑压压的汉军士兵,几乎吓得昏死过去,立即拼命喊叫起来。那凄历的喊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惊醒了正在酣睡的弁韩将士。 “杀啊……” 张虎一看弁韩人已经发现了,高举着长刀一声大吼,带领着他手下的士兵就朝弁韩人的帐篷冲去。那些弁韩人刚刚从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抄起猎刀,汉军的长刀已经朝他们劈了过来。 大统领李鲁不愧为弁韩人的勇士,听到喊叫声猛地从铺上跳了起来,来不及穿上盔甲,提着猎刀就冲出了帐篷,刚好碰到一队汉军士兵冲了过来,迎上去就是一顿乱砍。 “杀啊……” 李鲁嚎叫着,带领他的亲兵朝汉军冲去。不得不说,李鲁的身手确实不错,一把猎刀舞得虎虎生风,那一队汉军士兵还真不是对手,转眼间就被他砍倒了几个,其他人连忙集结成阵,边战边退,等待着其他汉军的援助。 “噗……” 一个汉军士兵逮住机会,端起自己的神臂强弩,一箭就将李鲁射了个对穿。李鲁猛地打了个踉跄,几个亲兵连忙扶住,可是不等他站稳身子,那队汉军就杀了过来。李鲁只觉得刀光一闪,一股血柱就从他的左胸喷身而出,刹那之间,这世界便一片漆黑。 登陆马韩 登陆马韩 秋阳淡淡地洒在海冥港口,一队队士兵正在宽敞的码头上穿行,高视阔步的战马雄纠纠、气昂昂地在码头上耀武扬威,拉货的肥骡,负重的瘦驴,以及驮物的憨牛,羡慕地看着那些高头大马。 这些士兵正是秦宏、秦伟的骑兵大队,他们刚刚从平定秽貊人叛乱的战场上下来,却丝毫没有看到征战的疲惫,眼神中却有着对战斗的渴望。根据周永的命令,他们将乘船只从海上进攻马韩。 与周永预料的一样,马韩是三韩中实力最强的一韩。虽然马韩也是部落联盟,可是马韩王室的控制能力要强得多。他们把各个部落不断地分化,每个部落人口不足六千人,大大方便了马韩王室的统治。 就在周永的大军还在平定乐浪郡的秽貊人叛乱的时候,马韩王室似乎就溴到了战争的气息,他们一边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一边开始集结军队,并在与乐浪郡接壤的边界占据了险要位置。 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区别! 同样是近邻,弁韩和辰韩对于汉军在乐浪郡的平叛并没有在意,认为那不过是大汉朝廷的内部事务,他们甚至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不招惹大汉朝廷,汉军是没有必要跟他们这种小国动武的。 然而马韩却是异常敏感,实力稍强的马韩王室早就野心勃勃,正在集聚实力,准备一统三韩。一看到大汉朝廷大军压境,立即触动了他的神经,立即征集了三万大军。占据了各处险要关口。 从他们的称呼上就看以看出,马韩王室企图统一三韩的野心由来已久。弁韩、辰韩的部落联盟首领都是自称弁王、辰王,而马韩的部落联盟首领则自称韩王,把自己当成了三韩之王。 孙仲、孙夏的骑兵大队刚刚从北边进入马韩,就遇到了马韩的顽强抵抗,在马韩人守卫的关前,一连急战十几天,付出了几百人的代价,竟然没能攻下关口,被挡在了马韩与乐浪郡的交界之处。 周永早就想让水军上阵,试一试水军的战斗力。往水军上投入了这么多钱,总要发挥他的作用。刚好秦宏、秦伟从战场上下来了,他便命令黄波、龚林、和秦宏、秦伟分两路从海上进攻马韩。 “报告,将军大人。我们骑兵大队全体将士、战马、粮草已经全部登船。”秦宏、秦伟兄弟俩的骑兵大队刚刚登上战舰,便连忙跑到周永的旗舰上,向周永报告部队登船情况。 “很好。”周永摆了摆手,让他们坐下后,这才问道“分配给你们的秽貊人,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回将军大人,那些秽貊人没有战马,没有盔甲,只有猎刀和弓箭,编入我们的队伍不好统一行动,因此我们将秽貊人编入了十中队,这样十中队就成了一个混合中队。”秦宏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 “如此也好。”对于如何利用秽貊人,周永正在探索。由于没有盔甲,只能给他们一人发个盾牌,猎刀和弓箭还是他们自备的,装备很差。孙仲、孙夏在进攻马韩关口时,命令秽貊人集体冲锋,结果造成了很大伤亡。 “将军大人,辰韩使者来到海冥港已经二天了,一再请求见将军大人,如今我们要出海了,你看是不是抽个时间见见?”就在这时,张半仙走了进来,他朝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向周永说道。 “有必要见他吗?”周永当然知道辰韩使者来到了海冥港,可是周永并不想见他。进攻辰韩的蒋泰、侯善已经攻入了辰韩,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占领辰韩全境,这时候辰使者求见,有什么意义呢? “我们的行动已经开始了,按常理确实没有必要。不过,这个辰韩使者是辰王的妻兄,曾经到洛阳求学,认识很多朝廷大臣,而且诚心向往我大汉。他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辰韩人的未来,向将军大人求情。所以我认为,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我们也可以减少些伤亡,未尚不是好事。” 张半仙倒不是同情辰韩人,而是不想造成更多的伤亡。哪怕是秽貊人战死。也得抚恤一万钱,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虽然此举赢得了秽貊人的归心,可是代价也太大了一些。有了这些钱,可以从中原召来更多的流民,怎么也比用在秽貊人身上强。 由于具有军事上的绝对优势,所以周永对三韩的进攻,并不准备借助什么外交手段,也不会跟他们讲什么条件。不过这辰韩使者既然来了,见见也无妨。不管他说什么,自己要灭掉三韩的决心是不会变的。“既然来了,那就见见吧。你去通知那辰韩使者,让他到船上来见我。” 张半仙一走,周永立即对秦宏、秦伟说道“你们回到你们的船上去吧,我们马上出发。” 不一会,一只小船靠了过来,张半仙就带着那个辰韩使者来了,还带来了那辰韩使者的几个随从人员。辰韩使者是坐大船来的,那辰韩使者的随行人员都要被留在他们自己的船上,周永已经传下话去,让他们的大船紧跟着船队。 辰韩使者登上船来,立即就随着张半仙来到了周永的会客船舱。刚一进来。那辰韩使者便学着汉人的样子,双手抱拳,朝周永深深地一拜“见过将军大人。” 周永不由得笑了笑,看来这个辰韩使者倒是十分的熟悉汉人的礼节,便淡淡地说道“免礼。” 周永这才看清,这个辰韩使者不仅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还穿着汉人的衣服,就连他的长相,也酷似汉人。要是平常在外面碰到,你绝对想不到,站在你面前的会是一个辰韩人。 “将军大人,谢谢你能在万忙之中抽出时间接见我们。”那辰韩使者很有几分中原文士的风采,谈吐也很儒雅。 “不必客气,我们一起出海去看看,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周永并没有准备让他说话,朝他摆摆手,就转过身去,命令船队启航。 顷刻之间,码头上一片繁忙,一阵旗语过后,一百多条大船拉起锚链。向着茫茫的大海驶去。 …… 一路之上,周永和张半仙、秦武、秦勇不断地谈论着沿海风向、海面状况、海岸防守情况,以及海上水军作战的要领等等,却一句也不提辰韩人的事情,也不让辰韩使者说话的机会。 海冥港是乐浪郡最南端的一个海港,二百里外,就是马韩人的地盘。大半年来,虽然与马韩人时有冲突,可是并没有暴发大规模的战斗,马韩人仗着山高林密,还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这些汉人是攻不下那些高山大寨的。 马韩人也有一只舰队,不过只有三十几条战船。在周永的舰队没有来海冥港之前,这支舰队是黄海上最强大的舰队。自从周永的舰队进驻海冥港。马韩人的舰队就很少到附近海域活动。 辰韩使者却有些郁闷,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国使者,辰韩的使臣,来了几天不见面,一见面又被拉来海上兜风,这算是怎么回事?大汉朝廷可是很讲礼仪的,这个将军大人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报……将军大人,前面发现马韩的战舰,正在向马韩的港口逃窜。”也不知道航行了多长时间,突然有一个水军将领冲进了船舱,向周永报告。 “走,我们出去看看。”周永朝大家摆了摆手,军师、将领们不再说笑,跟着周永一起朝着甲板上走去。 “天啊,这是要打仗吗?”来到甲板上,辰韩使者差一点晕倒。原来海面上有一百多艘战舰,排着战斗队形,正朝马韩的海岸线上逼去。每只战舰上的士兵互相打着旗语,调整着战舰的位置,很显然。这是一只久经训练的舰队。 海面前方,有三十几艘马韩的战舰正在向马韩方向逃跑。与汉军的战舰比起来,马韩的战舰就是些大点的渔船而已。他们也估计到自己不是对手,看样子,他们是想躲进他们自己的港口,借助港口的士兵来保护他们的战舰。 “难道汉军要与马韩海战?” 辰韩使者有些纳闷,他看得很清楚。汉军战舰上不仅有水兵,而且还有登陆作战的士兵。他惊奇地发现,这些水兵连弓箭也没有准备,不会是要把这些大船开进海港,用大船去撞那些商船、渔船吧。 “准备进攻!” 黄波并没有理睬辰韩使者疑惑的眼神,他紧盯着前面的海岸线,冷冷地下达了作战的命令。又是一阵繁忙的旗语。整个舰队呈一字排开,朝着马韩人的港口扑去。 港口里的马韩人早就发现了汉人的舰队,商船上、渔船上的马韩人连忙驾起自己的船只,向着海岸边上逃去。就是那些马韩战船,也顾不得自己的屁股,一头扎进了港口。 “一舰队,进港进攻!” 马韩人的港口虽然宽敞,可也不能将一百多艘战舰一次全部开进港口。黄波一声令下,三十多艘战舰向港口驶去,其他战舰则在港口附近游戈,封锁了马韩人的港口。 “发射!” 随着黄波一声令下,一舰队的三十多艘战舰上突然射出了一支支颗颗黑色的圆球。让辰韩使者诧异的是,那些黑色圆球上还有一根正在燃烧的火线,还没等他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一阵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已经响彻了整个海港。 “天啊,难道是打雷了?” 辰韩使者的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眼前只看到一艘艘马韩人的商船、渔船、战舰被炸得满天飞舞,一团团的火光在残骸上燃烧,那些还来不及跳到岸上的马韩人在火光中嚎叫着跳了下大海。 所有的辰韩人都吓得趴到了船上,只有辰韩使者还保留着一个使者应有的风范。不过,他紧紧地抓住船舷,脸色一片苍白,强行忍着不断向上翻涌的胃液,以免吐了出来。 “啊……” “嗷……” “呀……” 投过三轮霹雳炸弹,马韩港口漂在水面上的船只都已经起火,整个港口一片火海。那些马韩水军大声嚎叫着,嘴里也弄不清楚在喊些什么,纷纷跳入水中。向着岸边游去。 “全部进入港口,准备强行登陆!”周永挥了挥手,整个舰队向马韩港口驶去。 马韩港口本来驻有士兵,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港口。可是刚才的霹雳炸弹实在是太令他们恐怖了,就在他们怔怔地看着港口里燃烧的战舰的时候,那些靠近的战舰又向他们投来了霹雳炸弹。 “杀啊……” 负责抢占滩头阵地的是黄波、龚林的水军,这还是他们一次参加实战,马韩士兵们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乘着登陆艇冲向海岸,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抵抗,他们就很顺利地占领了港口。 “骑兵登陆!” 眼看水军已经控制了港口,周永立正达了骑兵登陆的命令。紧接着运兵船只靠进港口,然后就是秦宏、秦伟的骑兵登陆。他们可比黄波的水军慢多了,乱哄哄地登上了港口。 望着登上陆地的汉军骑兵。辰韩使者心里一阵冰凉。他知道,虽然马韩人在北边挡住了汉军,可是他南边的港口却挡不住汉军的进攻。这么多骑兵进入了马韩,小小的马韩又能坚持多久? 到这时,他总算是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将军大人这只不过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同时也是给他一个警告。长期在中原游学,辰韩使者也懂得汉人表达自己意思的方法,只不过,这个将军大人表达自己想法的方式太过激烈,把辰韩使者吓得不轻。 想想自己的辰韩,力量更是弱小,在强大的汉军面前,恐怕更是不堪一击。目前汉军已经从辰韩的北边进入,辰韩军队步步败通,汉军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挡,一万多汉军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眼看着辰韩就要亡种灭族。 弱小的民族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们总是善于观察别人的眼色,在夹缝中求得一席生存之地,慢慢地等待着别人的衰落和自己的崛起,找准机会再扑上去,狠狠地咬他几口。 辰韩使者 辰韩使者 看减骑兵大多数已经登上了港口,周永和军师、将领们回到了周永的指挥舱。剩下的战斗就由黄波、龚林、秦宏、秦伟去负责,这才想起来接见辰韩使者,听听他说些什么。便对张半仙说道“让那个辰韩使者进来吧。” 辰韩使者终于等到了机会,连忙跟着张半仙来到了周永的指挥舱,他朝周永深深地拜了一拜“将军大人,感谢你在繁忙的军务中,还能否给我一点时间,能否让我向你介绍一下我们辰韩人?” “说吧。”周永笑了笑,点头同意了。不仅仅是辰韩,整个三韩地区,他早已经通过情报人员了解的很清楚,包括他们的部落位置、军事实力等等。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辰韩使者要跟他说些什么。 “将军大人,在三韩地区,马韩人是本地的原住民,而我们辰韩人、弁韩人是从中原来的蚩尤的后裔,我们辰韩人、弁韩人语言、文化基本相同,与中原语言、文化相近,而与马韩人有很多的差别。” “我们辰韩人以铸铁、造船和航海而闻名,生产的铁器丝毫不逊于中原。曾经远销中原、倭岛、高句丽,我们造的船只更适于海上航行,我们的水手来往于倭岛、中原,甚至远到交州。” “将军大人,我本人也曾在中原游学多年,向往中原文化,更知道大汉的强盛。我深深地知道。弱小的辰韩人要想自立于世,几乎是不可能的,迟早会被其他人吞并。自从将军大人平定了乐浪郡,消灭了秽貊人,我就知道,我们辰韩人的日子不会长了。” “凭心而论,我们辰韩人、弁韩人从来没有与大汉朝廷发生过任何冲突,按理说,将军大人不会与我们辰韩人、弁韩人为敌。但是将军大人已经陈兵边境,我明白,将军大人这是要统一三韩了。” “将军大人,我能理解你开疆辟土的抱负,同时我们也有自知之明,在强大的大汉官军面前。我们没有反抗的机会。因此,我们辰韩人也愿意臣服。我们只是希望,辰韩人能作为大汉的臣民,而不是象秽貊人一样,被彻底地消灭。” 那辰韩使者说完,站起来向周永拜了三拜,跪了下去,眼泪也夺眶而出。作为一个弱小的民族,能够为了自我保全,依附于其他强大的民族,这也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张半仙也似乎被辰韩使者打动了,满脸期待地看着周永。在他们的心中,只要一个民族臣服了,哪怕只是名义上的臣服,也是一种胜利。大汉民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便让那个民族自生自灭。 可是周永却比他们看得远得多,很多民族看似弱小,却有顽强的生命力。一旦他们强大起来,或者大汉软弱的时候,他们就会反咬一口。那灭掉明朝的民族不就只有几十万人吗?却最后统治了几万万人! 在中华民族的苦难史上,灾难总是来自两个方向,一个是北面,一个是海上。因此,周永必需把沿中国的大海变成中国的内海,决不让别人的船只驶进自己的家园,从根本上改变中国的战略态势。 再说,三韩这个地方地理位置也很敏感,既可以作为跳板进攻倭岛,也可以作为北方的海上中转站。同样的,这里也是其他民族进攻大汉的跳板,所以,必需把这块跳板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现在,要想消灭辰韩人非常容易。既然人家已经臣服,如果还要赶尽杀绝,不仅对以后的征服不利,恐怕自己的军师们也有怨言。再者,辰韩人的铸铁技术、辰韩人的造船技术、航海技术,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 周永要比所有人看得更远,为了中华民族,他不得不这样做。他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辰韩使者,你们既然愿意臣服。可有何诚意?” 那辰韩使者一听有门,连忙上前答道“将军大人,辰韩人愿意年年进贡,世代臣服。” “哈哈哈……”要是换了别人,只有对方年年进贡,世代臣服,很可能就心满意足了。再贪心一点的,那就割让一些土地。然而,这些都不是周永想要的。如果没有了三韩人,还在乎那点进贡、土地吗?“辰韩使者,你认为本将军很笨吗?” 周永的笑声让辰韩使者恐惧,他几乎不敢看周永一眼,等了半响,才小心地问道“将军大人,你认为辰韩人该如何是好呢?” “既然你们臣服大汉,就是我大汉的臣民,必需完全依照大汉的制度。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将在三韩地区成立三韩郡,下设十七个县,其中马韩九个县,辰韩四个县。辰韩四个县,郡县官吏将由朝廷认命。至于你们辰韩王室和辰韩部落首领,只要与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让你们继续待在三韩,给他们划拨不超过一万亩的土地,并在三韩担任监察御史。” 这也只是个过渡的办法,掌握了三韩,他很快就会派去军队和屯田兵。周永的最后目的,还是要彻底同化这些辰韩人、弁韩人。如果辰韩使者不同意这个办法,那等待他们的,就是彻底消亡。 “将军大人,如此以来,那我们辰韩王室、部落首领岂不是名存实亡了?我们辰韩人还有自己的习俗吗?”那辰韩使者自己也是个部落首领,一旦取消他们的王位,仅仅给他划拨不到一万亩的土地,当什么监察御史,那辰韩人岂不是完了? “我说过,只要你们真心臣服,真心与我们合作,一样可以担任三韩的监察御史,不仅可以参加三韩郡的管理。还可以参加整个幽州的管理。当然,辰韩人可以有自己的习俗。不过,要统一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 辰韩使者想了想,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我需要跟辰王禀报,由辰王作主。” 周永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可以。不过,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后你如果没有消息,我就认为你们不同意我的提议,我们的军事行动就要开始了。” …… 辰韩使者一刻也不敢多呆,匆匆离开马韩的港口。带着他的船队很快就回到了辰韩。他来不及在港口停留,立即命人找来几匹快马,也顾不上随行人员,打马就往王宫里赶。 当他赶到王宫的时候,辰王正在和几个宠信的大臣商量今秋征收赋税和抵抗汉军的事情。眼前今年的收成不错,可是在这节骨眼上汉军来了,几个大臣不由得有些眼红了,怂恿着辰王借机多增加一些赋税。 “辰王,去年天旱,少收了不少粮食。今年丰收了,可要把去年的损失补回来,总不能让辰王日子难过吧。眼下汉军已经进入了辰韩,我们就是不收,汉军也会抢劫一空。” 说话的正是辰王的大管家,也是他的钱粮官尹奇。他鼓动辰王增收一点,他就可以从中多捞一些。他最近可是听到了不少的风声,那汉军势如破竹,辰韩肯定是保不住了,虽然已经派了使者前去求和,估计也是凶多吉少,能多捞一点是一点。到时候就是逃跑,也多些本钱。 “对啊,辰王,我们的军队可是好几年没有更新兵器了,与汉军的装备相差太远。今年丰收了,你可得想着点军队。就是汉人军队来了,也还指望着他们拼命啊。” 掌管辰韩军队的大统领尹地连忙跟着附合。虽然辰韩军队打仗不行,经常被马韩人欺负,不过,他们的装备并不比马韩人差。况且,他们的铸铁技术可是当时的一流,所差的就是军队的人数要比马韩人少得多。 “好吧,今年就增加赋税一成。” 肥胖的辰王终于作出了决定。将今年的赋税增加一成。其实不用这些大臣们劝说,他也正想增加赋税,那些部落首领们可是越来越富,而他们上交的却并没有增加,也是该让他们出出血了。 “辰王,使者回来了,正在宫门外求见。” 一个仆人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向辰王禀报。辰王的脸上出一丝惊喜,使者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与汉人谈得差不多了吧。他对使者可是很有信心,他在中原游学多年,对汉人还是很了解的。 “让使者进来。” 不一会,等候在宫门外的使者连忙走了进来。他首先拜见了他的辰王,又受到那些大臣们的拜见,等这些繁琐的礼节过后,他才有机会站到他辰王的身旁,只见他的辰王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次去见汉人,情形怎么样?” “辰王殿下,微臣去了这么多天,可是亲眼见到了汉人军队的强悍。他们不仅仅有强悍的骑兵和步卒,而且还有强悍的水兵。说来你们也许不信,那些汉人的霹雳炸弹,乃从来没有见过之兵器,马韩长达几十丈长的大船,一颗霹雳炸弹就全部炸碎了。” 辰韩使者去了这么多天,最大的震憾还是霹雳炸弹。在这茫茫的大山里,那些骑兵并不可怕,他们总不能骑着马冲上山来。就是那些步卒。如何据山防守,也许可以一战,可是那霹雳炸弹,使得所有的防守都形同虚设。 “那是什么玩意?有这么厉害吗?” 辰王可没有出过远门,天下的事情大多都是听到别人说得,他自己除了女人,其他的亲自干的、亲自看得事情很少。听到辰韩使者说道这么厉害,不由得有些怀疑。 “辰王殿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只是那霹雳炸弹比我说得还要厉害。有了霹雳炸弹,他们根本不会与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而是在很远的地方,就用霹雳炸弹进行轰炸。可以说,就是我们三韩联合起来。恐怕也挡不住汉人的进攻。就在我离开汉军舰队的时候,汉军仅仅只是用了一个上午,就占领了马韩人的港口,几万汉军登陆,从南边进入了马韩。如此以来,马韩人被两面夹击,他们还能坚持几天?” 辰韩使者见辰王怀疑,急忙回重了语气,尽可能地说得严重一点,他生怕辰王不相信汉人霹雳炸弹的威力,而要拒绝汉人的条件。那对于辰韩人来说,无疑于灭族的灾难。 “那汉人提出了什么条件?” 这才是辰王最关心的,汉人的兵器再厉害,只要他投降,汉人就不会在他的头上扔这些霹雳炸弹了。以他对汉人的了解,肯定又要他上表称臣,然后进贡财物、美女,才能换来和平。 “辰王殿下,这个将军大人对待与他为敌的人,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杀死,要么变为哑巴太监。秽貊人与那将军大人为敌,除了被杀死的,所有的秽貊男人都变成了哑巴太监,正在帮助汉人干活呢。而所有的秽貊女人,都变成了汉人的老婆,已经有不少的秽貊女人为汉人怀上了孩子。” 辰韩使者并没有说汉人的条件,而是提起与那汉人将军大人作对的结果。其实秽貊人的下场,他的辰王和这些大臣们都是知道的,他在这里重新提及,就是想让他们知道与汉人将军为敌的后果。 “我们并不准备与汉人为敌,而是主动地投降他们,他们不应该象对待秽貊人那样对待我们,因为他们是礼义之邦,对归附他们的部族,他们是很客气的。” 辰王当然也懂得一些历史,那些弱小的部族,只要上表称臣,就能得到汉人的庇护,他就是想走这老路。至于以后怎么办,他想都没有想。什么时候他们强大了,或者说汉人衰落了,他们再来想对策。 “辰王殿下,你说得那是大多数汉人。可是这个将军大人与大多数汉人不一样,他对待别的部族,要么全部变成哑巴太监,要么全部变成汉人。” 辰韩使者知道他辰王还抱着幻想,企图象往常一样,仅仅只是靠着上几降表、送几车财物就能蒙混过关。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碰到了一个特别贪心的家伙,他并不贪心你送得那点财物,而是贪心你的整个部族的全部土地和财物。 临江险关 二天一大早,周永就命令传令兵通知汉军将领、东濊大王尹广和各个部落的首领到自己的大帐议事。他可不是来东濊旅游的,必需尽快处理好东濊的事宜。不一会,各个将领、东濊大王尹广和部落首领们都来到了周永的大帐。 周永看了看东濊的部落首领们,尽量热情地说道“欢迎你们归顺大汉朝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汉的臣民了,东濊将成为幽州的东濊郡,你们征集的青壮将成为大汉的官军。而你们,都将成为东濊郡的监察御史。” “将军大人,这五万多青壮都是我东濊部落中最勇敢的勇士,愿意为将军大人征伐高句丽人冲锋陷阵。”东濊大王尹广咽下口水,狡诈的笑了笑“如今他们也是汉军了,可是他们的兵器太差,将军大人什么时候为他们装备兵器呢?” 所有的部落首领眼睛都看着周永,等待着周永的答复。周永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想借机敲诈汉军的行进装备。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们参加了汉军,我们将陆续为他们更换装备。秦宏、秦伟,带上你们的骑兵大队,接管所有的东濊士兵。” “遵命!”秦宏、秦伟答应一声,带上骑兵转身就走。 一时之间,东濊大王和部落首领们都楞在那里。虽然他们已经臣服了大汉朝廷,可是没想到周永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士兵带走了,就象尹东一样,他们还准备亲自带兵跟着周永去攻打高句丽呢。 “将军大人,你把所有的东濊士兵都带走了。谁来保护我们东濊人呢?”东濊大王尹广不由得急了,连忙上前朝周永拜了一拜,恳求地说道“将军大人,还是给我们留下一部分兵力吧。” “好的。”周永笑了笑,大声命令道“赵弘、韩忠,你们的骑兵大队留在东濊郡,由赵弘担任郡尉,负责维护东濊郡的安全,韩忠担任郡丞。负责处理东濊郡的政务。你们两人立即带着骑兵大队,去接管东濊郡城和各个县城。维护东濊稳定,为大军征集粮草。” “遵命!”赵弘、韩忠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这一下,东濊大王尹广和部落首领们真的傻了眼。本来以为归顺了大汉朝廷,借助大汉朝廷之手而除去高句丽人,他们自己照样做他们的首领,没想到周永一句话,连他们的整个东濊一起接管了。 “将军大人,那我们呢?”到了这个时候,东濊大王尹广还抱着幻想,不过语气已经谦卑多了。 “各位首领,我想我们的政策说得非常清楚,凡是归顺的首领,你们将担任东濊郡的监察御史,每一个首领可以保留八千亩土地。”周永看了看各位首领茫然的表情,郑重地说道“监察御史是大汉朝廷重要的官员,负责监督官府。并有权力罢免不称职的官吏。” “象这样归顺,我们还不如自己抵抗高句丽。”突然之间,有一个首领站了起来,非常恼火地说道“大汉朝廷从来就是让我们自己管理自己,象这样接管,我要退出自己干。” “还有谁要退出?”周永没有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扫视了大家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些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将军大人,我愿意跟着大汉官军去攻打高句丽。”尹东突然站了起来,朝周永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我的部落既然已经归顺大汉,就愿意听从大汉的调遣。” “很好,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周永见没有人再说话,便郑重地说道“东濊本是大汉藩属,不管你们归顺不归顺,我们都要接管整个东濊。谁要是不服,我们就战场上见!” 那个首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他可是亲眼见过了汉军的精锐,就凭他部落里的那些超长大枪,恐怕连汉军的那些步卒也敌不过,更别说那些骑兵了。 大军穿行在积雪覆盖的群山之间,在高句丽的境内搜索着前进。十几万人的队伍,连绵上十里,犹如茫茫原野上的一条巨龙。周永望着自己的队伍,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 离开三韩的时候,自己有三个骑兵大队,三个步卒大队,先后征服了萨斡人、南沮沃人、东濊人,留下了一万多人马,新组建了萨斡骑兵大队、沮沃步卒大队、东濊步卒大队、南濊步卒大队、北濊步卒大队,士兵人数虽然增加了不少,可是战斗力却是大大的下降了。 这些新组建的队伍,将领全部来自秦宏、秦伟的五个骑兵中队。这对于短时间几整编新兵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可是也让自己的主力部队仅仅剩下了五个骑兵中队。 按照周永的编制,每个大队的战斗人员在一万五千人左右,每个中队的战斗人员在一千五百人左右,每个小队的战斗人员在一百五十人左右,每个分队的战斗人员在十五人左右。 那些新近征集的部落士兵,被平均地分配到每个分队,如此一来,每个分队差不多就有了二百人,分队就升级为小队,十几个汉军士兵领导一百多部落士兵,总算是有效地把部落士兵管理起来了。 而这些新近征集的部落士兵,服装破烂不堪,装备乱七糟八,兵器五花八门,短时间内很难形成战斗力。唯一可以一战的,只有萨斡人的骑兵大队。可惜他们的兵器太差。最有特色的,还是东濊人的超长大枪,壮壮声势也还不错。 就凭这样的一支破烂队伍,要想突袭高句丽人的王城,那无疑于送死。周永就是再狂妄,也不会带着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去找高句丽人拼命。他不得不改变计划,慢慢地向高句丽挺进。 其实他现在也不用着急,其他三路大军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对高句丽的包围之势已经形成,如果不出意外,在明年开春以前征服高句丽人的计划还是可以完成的。 关羽、张飞正在西峡河边与高句丽人大战,经过半个月的战斗,按照荀彧、荀攸的计谋,关羽、张飞不断地骚扰、侵袭高句丽士兵,使得高句丽五王子疲于应付,已经由对持转入了进攻。 南线的颜良、文丑虽然战斗进展得不太顺利,可是也突破了津江,拖住了十多万的高句丽大军,使得高句丽人困守的津江头流山一线动弹不得,双方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北线的潘凤、俞涉的战事最为顺利,他们的二个骑兵大队,六个扶余步卒大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侵占扶余的高句丽的三王子发起了进攻。经过几天的激战,三王子不得不逐步后退,以至于潘凤、俞涉紧跟着追进了高句丽的白山境内。 “报……将军大人,东江已经结冰,车马皆可过河。秦宏、秦伟两位将领已经渡过东江。高句丽十万大军守住了临江关。阻挡了我军的道路。”队伍正在行进之中,突然从前面跑来几个斥侯,大声向周永报告。 “命令秦宏、秦伟选择有利地形安营扎寨,等大军到后再作打算。”周永摆了摆手,让那斥侯走了。现在他就剩下这么点精锐骑兵了,他可不能让自己的精锐与高句丽人拼消耗。 …… 东江是高句丽境内的一条大河,发源于白山山脉,一直向西贯穿整个高句丽、乐浪郡、三韩郡,全长一千多里,是重要的水上通道,两岸冲积平原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特别适宜农作物生长,是高句丽人的重要粮仓之一。 江原山是太白山的余脉,沿东江的西岸连绵几百里。山势雄伟,道路曲折,是阻挡汉军进入尉那岩的重要的,也是最后有屏障,而临江关则是方圆三百里内唯一的一条进入尉那岩的通道。 周永的大军一路之上征服沮沃人、东濊人,高句丽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然而,他们并没有在边境线上迎战汉军,之所以让周永的大军进入高句丽,就是想在江原山消灭周永的大军。 然而,战争还没有开打,周永连地形都没有来得及去察看,就从临江关上下来了一个高句丽的使者,说是高句丽大王派来的。专门在临江关等候汉军的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大汉乃天朝上国,高句丽乃番邦下属。高句丽人仰慕天朝风采,连年进贡,并不曾少礼。而且高句丽也曾得过天朝的册封、庇护。如今,高句丽并不曾有犯天朝,将军大人何以兴兵犯我领土?此乃天下旨意,还是将军大人所为?” 高句丽的使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文士有打扮,自称李木,是高句丽大王的郎官,操着一口流利汉话,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一见面,就大声地质问着周永,毫不客气地把周永训斥了一顿。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周永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超级大国,他几乎每年都在打仗,打了一个又一个国家。他有理由吗?他就是看不惯你,就要打你!你家里有钱了,他要打你!你如果买了把菜刀,他感到威协了,也要打你!只有你在屁股上挂块兔子皮的时候,他才不会惦记你。 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四路大军都已近全面包围了高句丽,这才想起来抗议,还管个什么用?可这个李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抗议,为了合情合理的征服高句丽,周永还不得不给个说法,否则,师出无名啊! “高句丽本不过玄菟郡辖下的一个县,地不过百里,可是你们视我大汉朝廷的法令如无物,不仅攻占了扶余、沮沃、东濊等部族,还侵占了玄菟郡、辽东郡的其他各县,难道这不是大大的冒犯了天朝?” 几句话说完,周永越发地生气。还真是只话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们大肆侵占大汉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遭到报复的一天?想到这里,周永恶狠狠地瞪了李木一眼。 “本将军守土有责,为朝廷收复失地乃职责所在,理所当然,根本无需向你解释什么!你等若是臣服大汉朝廷,知晓藩属的本分。自当解散兵马,听从朝廷大军的命令。你等若是不服王化,违逆圣令,那便是叛逆之贼,我自率军剿灭!” 李木的嘴巴张了几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管怎么说,高句丽曾经是玄菟郡的一个县,这是他否认不了的。汉军不用找什么理由,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占领高句丽。 “将军大人说的极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高句丽乃我大汉藩属,你等背叛朝廷,私自征伐,置大汉朝廷于何地?似这等忤逆之贼,还有何面目来此颠倒是非、胡言乱语?你等如果早降,将军大人开恩,或许饶你们一条性命。如果执迷不悟,大军到时。定当灭你等九族!” 张半仙早就忍不住了,周永刚刚说完,他就跳了出来,破口大骂起来。从前他给别人算命的时候,见过多少骂大街的,也曾经亲自上阵操练过。自从跟了周永,再也没有机会骂人,今天总算是过了一会瘾。要不是周永在场,说不定脏话已经骂出了口。 本来周永的话就让李木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李木对此却还是心有不服,不以为然地。可是张半仙的这番话,那可真的刺中了李木的要害,让李木从内心深处阵阵的发寒。 眼见得四路大军合围而来,高句丽已经是凶多吉少,自己这么嚣张地骂了汉军的将军大人,就算此时汉军出于礼节不杀来使,可日后他们攻占了高句丽,自己的全族人往何处逃? 张半仙连骂带吓,唬得李木垂头丧气,不敢做声。周永的心里却是非常痛快,这可比指挥兵马打一场大胜仗,更令周永感到兴奋。他按捺着心头的高兴,严肃的说道“回去告诉高句丽的大王,让他早日投降,免得玉石俱焚!” “下官明白,一定把将军大人的话带给大王殿下。”李木小声地答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他韩周永躬身施了一礼,退出了周永的帐篷。来的时候是理直气壮,走的时候是垂头丧气。 …… 站在临江关前,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临江关建在两座山峰之间的一道山梁之上,长约十里,是进入尉那岩的必由之路。城墙不仅仅只是高大,而且还非常厚实。防守的士兵有十万之多,一般情况下,要想攻下城墙。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将军大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用霹雳炸弹把城墙炸开不就是了!”张半仙看到周永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笑了起来。自从有了霹雳炸弹,张半仙就没有为攻下城墙动过脑筋。 周永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霹雳炸弹也不是万能的,它炸开一般的城墙还可以,可是这么厚的城墙,如果仅仅只是在城墙边上放些炸药,就是再多的炸药也无能为力。山坡太徒、太长,我们不能架设投石机,又不能把霹雳炸弹扔到城墙上去。” 现在的火药,威力并不是很大,制作小型炸弹、炸开蛮夷部落的山寨、城堡不在话下,可是要想炸开厚实的城墙,就有些力不从心。象这种建在山梁上的城墙,他不敢肯定炸得开。 “将军大人,你不是说笑吧。我还以为那霹雳炸弹能够炸开所有的城墙呢!”听到周永这么说,张半仙也有些急了,他连忙问道“将军大人,如果不用炸药,要想强行攻下临江关,那该要伤亡多少将士?” “办法也不是没有!”周永看到张半仙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于现代武器,张半仙只是一知半解,还不知道如何运用。周永指了指城墙,笑着说道“如果能在临江关的城墙上打一个大洞,把炸药放在洞里面,就能确保炸开城墙了。”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张半仙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在城墙上掘洞,自古以来就是攻城的好办法,如果掘洞再配上炸药,那就万无一失了,恐怕神仙也救不了高句丽人。 可是就在这时,临江关城墙上跑来一群骑兵的高句丽将领,对着周永他们指指点点。张半仙一见,若有所思地说道“将军大人,临江关守军这么多,我们如何才能在高句丽人的眼皮底下打个大洞?” “这正是我担忧的,守军的士兵太多,我们的士兵没有机会下手。”周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高句丽人真是奢侈,防守这么个临江关,竟然派来十多万人马,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高句丽人确实是疯了。整个高句丽只有二百多万人口,却征集了三十多万青壮当了士兵,加上他们的十万常规军队,士兵总数达到了四十多万!”张半仙笑了笑,阴阴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我们消灭、或者俘虏了这四十多万高句丽士兵,高句丽从此就完了。” “也不尽然。想当初,扶余王子高朱蒙孤身逃到高句丽的时候,这世界并没有高句丽人。是他不断地征服周边的蛮夷部落,这才有了高句丽人。事实上,高句丽人就是个部族大熔炉,她既有以农牧、狩猎为主的秽貊人、东濊人、沮沃人、挹娄人、靺鞨人、乌稽人,也有以游牧为主的鲜卑、乌桓人,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汉人,恰恰没有一个真正的高句丽人。” 为了征服高句丽人,周永花了不少的功夫研究高句丽人,也使他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很多部族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也不断地征服其他的部族,抢夺其他部族的人口融入自己的部族,可是他们都有一个主体部族,而高句丽人却没有一个主体部族,完全是一个混合部族。 “所以,我们不仅要消灭、或者俘虏这四十多万高句丽士兵,而且还要不断地抽走他们的有生力量,彻底地在高句丽来一次大换血,让他们完全地变成汉人,决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高安投降 二天整个白天,两个中队都要继续掘洞,城墙上的高句丽人已经无能为力,想不出任何办法阻挡汉军继续掘洞。一天下来,大洞已经掘进二丈多深,从洞中刨出的碎砖、土块堆在洞口的两侧,象两座小山一样。 高安原本想吊下一批人与汉军争夺大洞,可是看到汉军的箭矢太过厉害,而且洞中已经有了二、三十个汉军士兵,吊下去的人少了无济于事,吊下去的人多了,都成了汉军的活靶子,因此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高安并没有担心,甚至还的些鄙视汉军。他甚至还想好了,一旦汉军的大洞打通,他就用火油封锁洞口,将汉军士兵全部烧死在大洞之内。为此,他命令手下停止使用火油,准备留在最后使用。 到了二天半夜的时候,大洞已经掘进四丈多深。根据事先得到的情报,临江关城墙有六丈多厚,还有一丈多远就要掘穿了,周永命令士兵们停了下来,让掘洞的士兵退了下来。 “开始!” 周永挥了挥手,早就准备好的特种部队士兵立即开始行动。在东濊弓箭手的掩护下,他们往大洞里搬运炸药。他们平常他们是周永的亲兵,关健的时候就是使用霹雳炸弹。一般的人。哪怕是将领,也不会接触到霹雳炸弹。 “凡是参加掘洞的将士,每人奖励一万钱,记大功一次!凡是牺牲了的,奖励两万钱,将来发给他们的家人。” 看着这些退下来的沮沃士兵,周永的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他们是异族士兵,可是周永今天却觉得非常亲切,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亲热的查看他们的伤势。 沮沃首领们也经常征集部落青壮作战,可是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一个钱,就是立下了大功,无非就是赏碗酒喝。而将军大人一开口就奖了他们一万钱,够他们回去卖三十亩地了。 那些沮沃士兵什么时候得到过这种荣幸!这可是汉军的将军大人啊,就连那结汉军将领都敬若神明一般的大人物,他们平常只能远远地看着,现在竟然问寒问暖的,一个个感动得一蹋糊涂,纷纷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起来,都起来。你们现在去好好睡一觉,等我们攻下了临江关,我来陪你们喝酒庆功!” 突然之间,周永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不管怎么说,这些异族士兵也是炎黄子孙,同属于中华民族,只要统治者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何尝又不愿意归顺朝廷? “兄弟们,你们是最勇敢的汉军将士,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从今天起,你们都跟着我姓周了,等你们休息好后,为你们每个人起一个名字!” 这些蛮夷部落里,只有那些首领大人们、读过书人的文人们、走南创北的商人们才有名字,象这他们这种奴隶,一般都是叫些阿猫、阿狗之类的,更不可能有姓。 “谢将军大人赐姓!” 这些沮沃士兵们再次跪了下来,朝着周永连连叩头。对于他们来说,能有个姓就是莫大的荣幸,更别说是跟着将军大人姓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再是朝廷的士兵,而是将军大人的家兵了。 那些没有参加掘洞的士兵,在旁边看得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就是冒出危险掘了一个大洞,又有多大的功劳,将军大人就这么看重他们,自己怎么就没有摊到这样的好事呢?他们的心中不由得怨恨起他们的将领来,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就不找将军大人争取来呢? 四更时分,所有的汉军士兵都被从被窝里叫了起来,接着就饱餐了一顿。五更的时候,队伍来到临江关外的城墙边上,骑兵、步兵分别摆好阵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战时刻。 那些部落士兵们,显得非常的激动,终于轮到他们上阵了,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时机。挖掘大洞的士兵们的待遇早就传遍了大营,所有的部落士兵都憋足了劲,一定要让将军大人刮目相看。 天快亮的时候,特种部队在挖掘的墙洞的装满了炸药,安下了引线,然后拿起火把,朝远处晃了三晃。周永见两边的山洞都装好了火药,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发出了信号。特种部队的士兵们点燃了引线,匆匆地从墙洞里跑了出来。 “轰……” “轰……” 先是北边,后是南边,惊天动地的两声巨响猛地响起,临江关上的两段城墙被掀上了天。整个山梁也跟着晃了两晃,连天上厚厚的云层也跟着颤抖,以至于雪花纷纷扬扬地漂落的更快了。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不少人随着这巨大的爆炸飞上了天,半空中传来一阵阵凄惨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那些没有炸到的高句丽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被这巨大有爆炸声吓得昏死过去,更有的士兵精神发狂,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更令人可笑的,还是那些汉军的部落士兵,那巨大的爆炸声让他们魂飞魄散,还以为激怒了天神呢!那些东濊人、沮沃人、萨斡人,几乎全部跪了下来。一个个浑身发抖,嘴里念念有词,正在祈求上天宽恕呢! 周永正准备命令大家进攻,没想到自己的队伍差不多都跪下了。他的嘴唇动了动,正想发火,可是那些部落士兵却一个也没有注意到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的苦笑。 “将军大人,快跟我来!” 突然之间,张半仙一把抓过周永手是的马缰绳,两匹马朝着山梁上跑去。周永的亲兵莫名其妙,也跟着跑了过去。张半仙扬起了手,将周永一个人留在山梁之上,他和亲兵们退后几步,跳下马来,一起朝周永跪了下来。 “万岁!” 张半仙跪在地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祈祷之声。那些亲兵们立即悟了过来,纷纷扯着嗓子,大声跟着张半仙喊叫起来,喊叫声响彻云霄。 正在惊恐的部落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来,只见漫天的风雪之中,爆炸的烟尘还在空中纷飞,一个魁梧的身影伫立在山梁之上,犹如一个天神从天而降,正在俯瞰着天下的芸芸众生。 “万岁!” “万岁!” “万岁!” 所有的士兵。不能是萨斡人、沮沃人、东濊人,还是汉军士兵,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憾了!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连连叩头,情不自禁地着大喊起来,巨大的声浪比刚才的爆炸还要壮观!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就象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样,两眼直直地盯着山梁上的周永。朦胧的星光之中,满身银甲的周永光芒四射,犹如一尊下凡的战神,那长长的马刀直指苍穹,闪闪的寒光令那幽然的星光都为之退色。 “万岁!” “万岁!” “万岁!” 不知是谁一个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不少的士兵叫喊起来。高句丽人也是蛮夷部落,他们从骨子里崇拜强者。那伫立在天地之间的魁梧身影就是天神,他们败给天神那是他们的荣幸,如果能够跟着天神,那是他们无限的荣耀! 周永不由得讶然失笑,这个张半仙,搞得什么名堂!想当开国大臣想疯了?万岁也是能够随便喊的?虽然这是在蛮夷地区,可要是传了出去,如何得了?还不得让天下人骂为叛逆? “兄弟们,杀啊……” 周永猛地一挥手,传令兵手中的旗帜向前一指,所有的士兵们仿佛从梦中醒来,这才意识到该自己冲锋了。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刀,大声喊叫着朝着临江关城墙上冲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三支东濊步卒大队向北边的缺口冲去,而弁韩步卒大队、辰韩步卒大队、沮沃步卒大队则朝南边的缺口扑去。而秦宏、秦伟的骑兵大队、萨斡骑兵大队则紧跟在后面。一旦步卒突破了城墙,骑兵就要越过城墙,冲杀逃跑的高句丽士兵。 高句丽人早就从精神上垮了,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跟天神交战。他们惊恐地望着冲锋的汉军士兵,没有人站起来抵抗,也没有人逃跑,只是呆呆在望着越来越近的汉军士兵,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两声剧烈的爆炸,彻底地击垮了高安的战斗意志。他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汉军的新式武器,还真的是天神发怒了。但不管是怎么回事,这都不是他高安所能抵御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命令传令兵宣布投降。 高安的突然投降,却让周永手下的那些部落士兵大大的不满。他们本想着杀敌立功,可是将领们突然让他们停了下来,急得他们哇哇乱叫,气鼓鼓地瞪着那些高句丽士兵的脑袋,那可都是钱啊! 从那些汉军士兵的眼中,高安也感到了那浓浓的杀气。不由得打了几个寒颤。幸亏自己当即立断,宣布投降。要是再过一会,这些如虎似狼的汉军开了杀戒,自己就是宣布投降,恐怕也拦不住他们的杀戮! “我是临江关统领高安,请带我去见将军大人。” 高安生怕夜长梦多,连忙对冲上来的将领说道。他现地可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等,生怕那些等着立功的汉军将领们找个借口动了手。只有得到了将军大人的命令,他才能感到真正的安全。 最先冲上来的,正是张虎、李达率领的弁韩步卒大队。在平定弁韩的战斗中,张虎、李达的骑兵中队率先攻入弁韩,一路上扫平了不少弁韩部落,立下了赫赫战功。周永在组建弁韩步卒大队时,就将他们的骑兵大队升格为步卒大队,统领所有的弁韩步卒。 “站着别动,跟我来!” 一听说是临江关的统领高安,张虎不由得心中大喜,这真是苍天有眼啊,又让自己捡了个大功,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他连忙带人跑了上去,就要围住高安,把这个大功抢在手里。 “等等,还有我们呢!” 可是还没有等张虎高兴,李才、刘发也跑了上来。率领辰韩步卒大人的将领,就是原来张曼成黄巾军的中军万伕长李才、刘发,他们在平定马韩的战斗中表现出色,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样被周永提拔为辰韩步卒大队的主将。 “谁也别抢,还有我们一份!” 最后跑上来的是沮沃步卒大队的将领张顺、古根,他们两人也是张曼成黄巾军的降将,在攻打沮沃人时有功,被周永提拔为沮沃步卒大队的将领,正想着再立新功呢,怎么能让他们独自吞了如此大功? 高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突然之间,自己成了香饽饽了。这几个家伙。准备拿自己去领赏呢!他定了定神,轻轻地咳了一声“各位将军大人,你们就不用争了,快领我去见你们的将军大人吧。要是误了大事,你们也不怕将军大人怪罪?” 一时之间,几个将领面面相觑,毕竟这争功的事情让将军大人知道了,肯定会小看自己。还是张虎反应快,他朝其他将领笑了笑。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派几个传令兵带过去吧,怎么样?” 众位将领点了点头,接受了张虎的办法。虽然人人都想抢功,可是谁也不愿意别人笑话自己。张虎朝两个传令兵摆了摆手,其他两个大队也派了两个传令兵,带着高安朝山梁上走去。 “临江关统领高安拜见将军大人!” 来到周永的面前,高安跪倒在雪地里,朝着周永深深地拜了三拜。望着周永那魁梧的身影,他已经是彻底的臣服。自己昨天还在心里嘲笑汉军掘墙大洞,谁知转眼之间,那么高大、厚实的城墙却被炸开了两个大口子。这要不是天神,谁有如此的神力? “起来吧。”周永跳下马来,走到了高安的面前,把他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高句丽的王室成员,有他带头投降,肯定会极大的影响高句丽人的士气,说不定还会有连锁反应。 “统领大人,高句丽乃我大汉藩属,朝廷官军此来实为平定叛乱,收复失地。只要高句丽王室归顺朝廷,我们皆可既往不咎。”周永看着高安,严肃地说道“统领大人深明大义,率先归顺朝廷,实乃高句丽之幸。” “下官冒犯了朝廷天威,深感惶恐。如蒙不弃,下官愿意为将军大人效劳。”看到周永这么客气,高安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说开始投降只是为了保命,现在已经有了谋取荣华富贵的想法了。 “欢迎你加入朝廷官军。”周永这才露出笑脸,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趄是太好了,有了高安带路,自己就可以直捣高句丽人的王城了。“你手下有多少士兵,战斗力如何?” “报告将军大人,末将手下的临江关守军共有十二万多人,只有一万多人是高句丽的常规军队,其他都是高句丽东江省的青壮、民伕。刚刚征集了半个月,进行过简单的训练。”高安昂首挺胞,大声回答,他甚至连自称也改成了末将,表明他是真心要投靠周永了。 “你手下这么多士兵,粮食从何而来?”虽然俘虏了这么多高句丽士兵很高兴,可是粮草才是周永最关心的。他现在的粮草大多数靠沮沃、东濊两地征集,再增加这么多人,他还真没有办法养活。 “报告将军大人,高句丽这几年东征西讨,加上连年丰收,库存的军粮可供两年战争。”高安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自豪“就在临江关里,就有这十几万人一年的粮草。” 天啊,我发财了!周永正在为粮草发愁,就有人送来了粮草,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中原百姓连连灾害。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就是幽州,虽然自己的产品远销内地,换回了不少的粮草,可也是勉强糊口而已,没想到这高句丽竟然连连丰收,还有两年的余粮! “快去,把秦宏、秦伟、张虎、李达找来。”周永回过头来,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 不一会,就在周永与高安说话的时候,秦宏、秦伟、张虎、李达几个人跑了过来。周永看了看秦宏、秦伟,犹豫了一会,才对他们说道“你们把今天俘虏的十几万东江省的士兵编入你们的五个骑兵中队,组成五个步卒大队,加上原来的一个沮沃步卒大队,三个东濊步卒大队,从今天起,你们的骑兵大队变成步卒联队。由秦宏担任领军司马,秦伟担任护军司马,高安担任参军司马。” “遵命!”三个人答应一声,朝周永拜了一拜,跑去编制他们的队伍去了。 “张虎、李达,你们今天表现的很好,应该嘉奖。我准备将高句丽的东江省改建为幽州的东江郡,由张虎担任郡尉,由李达担任郡丞,把你们的弁韩步卒大队留在这里保护东江郡。注意,你们当前的任务就是维护东江郡的稳定,为征讨高句丽的大军凑集粮草。” “将军大人,我们步卒大队的士兵可都是弁韩人,用他们镇守东江郡,你能放心吗?”张虎担心地看着周永,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说实话,他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些弁韩人跟着打仗也许可以,可是让他们镇守一方,时间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乱子。 “你们以为我愿意吗?”周永也有些无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看现在还有一只汉军大队吗?除了特种部队,几乎所有的汉军大队都变成了混合大队,又能留哪个大队呢?你们先在这里守着,一旦平定了高句丽,我就派人来换防。” 马韩开战 这一年的一场雪终于降临了,比往年很迟了一些。不过,这场大雪下的还真是时候,就在周永把弁韩人、辰韩人征集起来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北国漫长的冬季开始了。 辰韩人、弁韩人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并征集了大批部族青壮,组建了弁韩人大队、辰韩人大队,开向马韩战场。又用海船从广阳运来流民,组成新的屯田兵队伍,全部安置到辰韩和弁韩。 马韩人是三韩地区最早的居民,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来自何方,不过马韩人一向以三韩地区的主人自居,他们的国王自称为韩王,而不象弁韩人那样称弁王,辰韩人那样称辰王。 面对集结的汉人军队,马韩人也是非常紧张。为了抵抗汉人的军队,韩王几乎把所有的马韩人都调动起来了,总共只有三十多万部落民众的韩王,竟然拼凑起近五万人的军队,近一半的成年男人都被他武装起来了。 大雪后的三天,周永率着军队进入了马韩。一路之上,汉军官兵很少碰到马韩人,他们要么被征去保卫马韩王城。要么已经躲到山里去了,只有极少数年老体弱的马韩人还守在家里。 由于汉军从海上攻入了马韩,韩王便迅速收拢军队,退守王城,准备借助王城的地形坚守。马韩王城位于一条金水河流的东岸,之所以叫着金水河,就因为河水金灿灿的,河沙中含有大量的金子所故。只是马韩人还不懂得如何淘金。空守着一条金水河。 周永之所以先占领弁韩、辰韩,再从弁韩进攻马韩,就是要避开渡过金水河。在马韩王城河段,金水河水急浪高,纵然下雪,一时也不会封冻,要想渡河作战,势必损失惨重。 马韩王城就建在山上,其中王城在主峰之上,旁边还有两座山峰,这两座山峰这马韩王城的屏障,三座山峰互为倚角,可以互相支援。且山高、路险、坡陡,要想攻下马韩王城,就必需占住了这两座山峰,马韩王城就暴露在大军的面前。 马韩人之所以的持无恐。就在于他的王城位置独特,易守难攻,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其他军队占领过马韩王城。位于金水河东岸的三座大山,连绵几十里,你总不能把三座大山全部包围起来,那样自己的兵力过于分散,将被马韩人各个击破。可是你要是集中进攻,马韩人随时就可以互相增援,让你防不胜防。 “将军大人,我建议围住马韩王城,慢慢进攻,不急于攻下马韩王城,等两边山峰的马韩人来援救时,再消灭援救的马韩人。” 张半仙看着眼前的地形,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周永马上想了起来,这就是围城打援吧。他点点头,不过他马上想到,仅仅只是打掉两座山峰上的援兵还不够,应该让韩王把马韩人的所有援兵全部调来,统统消灭在马韩王城之前。 …… 负责守卫北边山峰的将领叫着金力,长像粗猛,四十岁左右,方脸粗眉,虬須虎目,咋看以为是个蛮夫,细细看起却发现此人决不简单,两眼炯烔有神,而且不时闪动两下,有智慧之像,身着一身战甲,气派非凡。“孩儿们,汉人的军队终于来了,这次准叫他们有来无回。他们已经包围了王城,韩王要我们前去救援,谁可领兵前去?” 他手下有一个叫着金多的头目,长得贼头鼠目,异常淫亵,穿上铠甲也让人感觉必是奸人一个。眼见金力没把汉人军队放在眼里,不由得也有些狂妄起来,只见他阴笑两声,上前说道。“汉人军队此来,正是给大头领立功的大好时机,击破了汉人军队,韩王一定大大有赏。” “不过汉人军队也不可小视,他们可比我们多很多,而且还有弁韩人、辰韩人相助。”金力摇了摇头,并没有被金多的吹捧所迷惑。这可不是与其他部落之间的战争。面对强大的汉军,金力异常的小心。 “大头领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大头领的武艺,不出三回合必斩那周永的狗头于马下,我等当竭力为大头领摇旗呐喊,以助军威。” 你看这金多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非常擅长马屁。他自己身为将领,不主动请令出战,反而怂恿大头领金水亲自带兵、亲自上阵。不知是自知武艺不行,还是想让金水怎么着。 有一个叫着金兰的部将看的极不顺眼,心里早就对金多有意见,平日里只是碍于他是韩王妃子的哥哥,才有所忍让。此时汉人军队大军前来,能否保住王城也未可知,便出言劝道。 “汉人大军声势浩大,轻而易举就占领了弁韩、辰韩,可见汉人将军周永此人极不简单。大头领还是小心这好,切不可中了汉人奸计。” “汉人军队占领弁韩,那是弁韩人自己内乱所致。现如今我们马韩兵强马壮,且精诚团结,上下一心,将士操练有素,个个勇猛无比。必败汉人与王城之下。” 那金兰听金多如此说,便轻哼一声,嘴角冷笑。他对金多可是非常了解,除了一张嘴,别的一无是处,只要上了阵,恐怕是有去无回。他看了看大头领金力,出了个阴险的主意。 “大头领,如今汉人军队包围了王城,何不派金多头领前去救援,也可让金多头领立下大功,让韩王重赏。” 那金多虽然擅长吹牛拍马,可是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比谁都清楚,平常吓唬吓唬老百姓还可以,可是要让他去与汉人军队对阵,那还不如先杀了他。 “我如何比的过金兰头领,你的武艺强我十倍,有你要这里,我怎么敢献丑?” 金力脸色深沉,冷冷地听着他们明争暗斗,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低头沉思。这与汉人军队的仗还没有开打。自己的手下就像炸开的锅一样,谁也不敢带兵去救援,不由一阵心烦。 “别争了。金兰,你带三千人马,前去救援王城,其他人各自守住阵地,那汉人不进攻则罢,一旦他们进攻,都给我守住,谁丢了阵地,提头来见。” “遵命。” …… 秦宏、秦伟领着一万五千人汉军、三千多秽貊人在离北边山峰十里处行进,还没等他们进攻,突然有前面的斥侯兵跑回来报告,说北边山峰上下来了三千人马,正朝这边而来。秦宏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 “三千人?这马韩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们等着打援的就有一万八千人。可他只来三千人,这不是找死嘛。” “马韩人本来就不多,他能有多少军队?不过,我们也不能全灭他们,只是把他们打败,然后一直追击下去。待他们逃上北峰,我们一路跟去,一举占领北峰,如何?” “好主意。传令下去,只许打伤,不许打死,跟踪追击,直上北峰。” 那金兰领着三千人马,心中早就长忐忑不安,恐怕此去必是死路一条。那汉人军队加上弁韩人、辰韩人、秽貊人有十几万之多,自己这区区三千人,如何能解王城之围?他一路上小心翼翼,准备一有危险立即撤退。 “天啊……” 刚刚翻过山梁,金兰就发现了汉人的军队,只见一万多汉军士兵结阵排开,旌旗飘扬,杀气腾腾。两员大将立马阵前,手提长刀,一身玄甲。青色披肩,一抹红樱迎风飘起,气焰张狂。 “杀啊……” 随着那两个将领一声狂吼,一万多士兵犹如猛虎下山,高举着手中的刀枪,朝着金兰的队伍扑了过来。金兰早就想着逃跑,哪里还敢对阵,慌忙调过马头。朝着手下的士兵们大声叫喊。 “撤退,快撤退。” 汉人军队哪肯罢休,一路追追打打,杀声震天。让金兰郁闷的,是那汉人的军队与他们若即若离,不近不远,看似就要追上,可是他们却差那么一点点。总是保持着一箭之地。 “快开寨门!” “快开寨门,汉人军队追上来了。” 北峰上的金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汉人军队一路追赶,立即紧随着金兰追上山来。当即下令关闭寨门,把金兰挡在了大寨之外,急得金兰连忙高喊开门,眼看开门无望,立即破口大骂。 就这在时,汉人的军队已经逼了上来,金兰和他的三千手下立即陷入了绝境。前有大寨挡道,后有汉人追兵,金兰是逃无可逃,战不能战。这三千士兵,可是他一手训练的士兵,他可不舍得就这么全部战死,情急之下,他当即命令。 “全部放下武器,我们向汉人投降。”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大寨上的金力就勃然大怒,他还指望着金兰与汉人军队拼杀一场呢,没想到金兰直接就投降了。他的大手一挥,朝着大寨上的弓箭手发出了命令。 “射死他们!射死这些投降的叛贼!” 一阵阵箭矢从大寨上射了下来,金兰的手下连忙向前跑去,可是他们又不敢靠近秦宏、秦伟的汉人军队,正在他们为难之机,秦宏、秦伟命令队伍身后退去,让出了一块空地。 “我等愿意投降。” 丢下三百多具尸体,金兰带着还剩下的二千多人,走过来向秦宏、秦伟投降。金兰命令手下人丢下武器,跪在地上。这可把秦宏、秦伟为了难,他们知道,将军大人是准备把马韩人全部变成哑巴太监的。要是接受了他们的投降,将来把他们怎么办呢? “起来吧,拿起武器,帮助我们打开寨门,算你们立功。” “遵命。” 金兰不由得郁闷起来,投降了汉人,还要帮助汉人攻寨,这不是同样找死吗?那大寨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修的,虽然不敢说固若金汤,可是就凭这一万多人想要打破,也是异想天开。 “将军大人,这大寨非常厚实,恐怕一时难以攻破,将军大人还是从长计议。” 金兰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秦宏、秦伟,喊他们将军大人总没错。他也不想现在攻城,希望两个汉人将领能听他的话。增加人手,改日再攻大寨,这样也减少他的人员伤亡。 “就这个破寨子,还用得着从长计议?” 秦宏不屑地看了金兰一眼,转身就对传令兵挥了挥手。金兰不由得在心里哀叹,看来这汉人将领要硬攻了,说不定要自己的人马打头阵,这该要死伤多少人啊。 就在金兰自哀自叹的时候,金兰突然就看到一百多个士兵抬着一个个的木箱子走了过来,看样子有些沉重,每个箱子大约的几十斤午,两个人抬着还有些吃力。 “准备进攻!” 那汉人将领一声令下,一千多全身重甲,手持盾牌有士兵走了出来,他们列成两排进攻队形,向前推进。在他们的掩护下,那一百多个士兵抬着木箱子,向着马韩人的大寨走去。 “射箭!射死他们!” 金力嚎叫着,催促着弓箭手向下猛射。可是他们的箭矢只能发出一声声的“叮叮当当”的响声,根本把那些重甲士兵没有办法,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向着大寨走去。 “这么重的盔甲,也爬不上大寨啊。” 金兰不由得摇头苦笑,汉人将领没有要他的人攻城,使他松了一口气,对汉人将领的感觉一下子好了起来,也开始为汉人担心,这些汉人连攻城器械也没有,难道想让那些重甲士兵爬上大寨? “撤退!” 让金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士兵紧紧只是走到大寨脚下,放下了那些箱子,然后就开始撤退回来,就象是到大寨跟前示威了一趟。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木箱子长长的尾巴都冒起了火。 “轰……” 猛然间,一声霹雳在山前暴响,整个山峰开始摇晃起来。金兰的眼睛只有一团火光冲天而起,那道坚不可摧的大寨顷刻间飞上了天空。汉人士兵们冲了上去,整个山峰立即就被汉人占领了。 和所有的马韩人一样,金兰的耳朵嗡嗡直响,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只能呆呆地看着那些汉人把马韩人一个个的押了下来,那些马韩人就是做了俘虏,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攻克马韩 攻克马韩 没用三天,马韩王城两侧的倚角山峰都被汉人军队拿下了,比原告预计的要顺利得多。两座山峰上的马韩守军在霹雳炸弹的面前,完全被炸蒙了,以至于许多马韩人当了俘虏还一直大喊大叫,又哭又笑,不得不让他们提前变成了哑巴太监。 让周永没有想到,把马韩王城包围了好几天,也没有一个马韩部落的首领来救援马韩王城。一来是马韩各部落的精壮男子都被韩王征来了,二来那些部落首领也不敢来救王城。 接到命令的辰韩、弁进的部落首领,几乎全部来到了马韩王城脚下,他们心里非常明白,汉军已经占领了辰韩、弁韩,请他们来是给他们一个归顺的机会。眼看大势已去,他们一点也不敢怠慢。 进攻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这一天,军营里的起床号声都还没有吹响,周永已经起床了,弁韩公主尹云也连忙跟着起床。这段时间,可是尹云最幸福的日子,经过周永的不断滋润,她的脸色更加灿烂了。 “你今天要亲自上阵吗?” 看着周永要走,尹云突然眼圈一红,上前偎依在周永的怀里,关心地问道。不知不觉之间。尹云的全部身心已经投入到周永的身上,把周永当成了自己的终生依靠。 “呵呵,有那么多将士,还轮不到我亲自上阵。” 周永把尹云搂在怀里,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了起来。他的兄弟们一心等着攻打马韩王城呢,早就憋足了劲,哪里会有他上阵的机会。他到阵前去。也就是看看,鼓励士气而已。 “马韩人的王城修建在山坡之上,易守难攻,异常坚固,这得损失多少士兵啊。” “今天你也跟我一起去看着攻城吧,让你也见识见识大汉军队的神勇。” 尹云还是在为那些辰韩人担心,她心里明白,就是周永不偏心,让汉人和辰韩人一起进攻,要想攻下马韩王城,伤亡也非常之大,汉人承受得起,可是辰韩人却承受不起。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看。” 听到周永让她亲自去观战,她立即兴奋起来。这倒不是她有多么有好战,而是周永能带她出现在阵地上。等于周永承认了她作为周永的女人的位置,同时,也让那些辰韩人诚心与汉人合作。 ……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霎时间,山川、田野、村庄,全都笼罩在白蒙蒙的大雪之中。大雪覆盖了马韩王城,城墙上也堆满了厚厚的积雪,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得整个马韩王城成了一片白色。 马韩王城的城墙,修建在半山坡上,这可比攻占平原上的城墙要困难多了。那陡峭的山坡,平常爬起来都很困难,要想进攻城墙,更是难上加难。城墙上随便扔块石头,就能把攻城的士兵砸倒一大片。 更为艰难的,是城墙下面没有可以立足的平坦之地,攻城的士兵不能有效地躲避城墙上的箭矢,就是凳城云梯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其他大型攻城的器械,也无法靠近城墙。 马韩王城就是占着这些优势,才没有把汉人军队放在眼里。自从马韩建立以来,虽然曾经遭受多次进攻,可是还没有一个外族人能攻进他们的王城,马韩人骄傲地把他们的王城称为攻不破的堡垒。 几天来,秦武、秦通并没有急于攻城,而是一直指挥队伍在离马韩王城城墙七、八百步远的地方搭建高台。他们砍来大批木材,在马韩人弓箭射不到的地方搭起脚手架,把一台台投石机安放在高台之上。 虽然天空中还飘着雪花,可是汉人军队仍然在东城门外集结起来了。他们在东城门外的山坡下,派着整齐的进攻队形,任凭雪花在他们的头顶上飘落,静静地等候着进攻的命令。 …… 迎风飘扬的旌旗,不时吆喝的士兵,噪动不安的马嘶,演泽出军队特有的气质。来回巡逻的士兵,整齐而敏捷,身上露出只有铁与血训练的萧萧杀气,沉稳而老练。刀戟上的冷艳,似与雪光相映争芒。远处传来的河浪拍打岩石声音,激烈澎湃。一阵阵北风吹过,随着片片雪花飘进王城。 “韩王,汉人的军队眼看就要进攻了,你还是回宫去吧。” 身材魁梧有韩王倒是有几分英武之气,他身披着貂皮大袍,这东西毛皮细软,十分名贵。整个人看起来精神饱满,加上他刀削脸庞,高挺鹰鼻。嘴大唇厚,看起来感觉还是很酷的。 “汉人进攻又能怎么样?我倒是要看看,这些骄横的汉人是如何凳上我的城墙的。” 韩王并没有听从马韩大将的劝说,而是傲慢地看了看远处的汉人军队,眼睛里透着不屑,嘴解轻轻地动了动,露出一丝丝的冷笑。他顿了顿,一手负背,一手停于胸前,两眼望着帐外,走动两步,忽然回首,冷冷地说道。 “为将之道,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分辩阴阳,精通阵图,明于兵势,胸中可抵百万雄兵。我王城本身建于半坡之上,山高路陡,平时走进王城还十分艰难,况且如今天降大雪,山坡湿滑,那些汉人要想爬到城墙边上已是不易。要想攻破我王城之城墙,更是异想天开。” “韩王英明,那些汉人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贸然前来攻打马韩王城,其实是自掘死路矣。” 那领兵的大将满脸堆着笑,连忙恭维韩王。韩王自己也经常领兵打仗,当然知道地理位置的重要性,象马韩王城这样坚固有堡垒,对于马韩王城的防守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虽然王城的两侧山峰暴出巨响,很快就丢了两侧掩护的山峰,而且他们的港口也遭到过霹雳炸弹的袭击,可是马韩人谁也没有弄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们还以为是天降火雷呢? …… “将军大人,这马韩人的王城真是挑选的好地方啊,这么高的城墙确实易守难攻,那些弁韩人、辰韩人似乎根本不相信我们可以攻下马韩王城。”张半仙走到周永的身边,双手抱拳行了一礼。 望着马韩人的王城,周永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些马韩人还真是下了功夫,尽管把王城建在如此陡峭的山上,虽然有利于防守,可是却给百姓的生活带来了大麻烦。“再高的城墙也有攻破的时候,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攻不破的城墙。” 张半仙望着周永强壮结实的身躯,无形中散出强烈的霸气。虽微笑的眼神,却似夺目利剑般,让自己心中泛起阵阵寒栗,眼前的形像感觉更加高大,自己还没有这么震惊过。 “只有自身的强大,才是攻不破的城墙。”张半仙在嘴里念了一遍,不由得点了点头。中国的历史上修了那么多的城墙,越修越保守,几乎禁锢了自己的进取精神,只求自保,不求开拓,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那些弁韩、辰韩的部落首领,此时也看着马韩王城高高的城墙,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一场血腥的战斗,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排排的攻城士兵倒了下去,鲜血随着陡峭的山坡往下趟。染红了厚厚的积雪。 “吹号,准备进攻。”进攻的时刻终于到了,面无表情的周永挥了挥手,那传令兵举起了手中的小红旗。 “呜……” “呜……” “呜……” 一遍遍难听的牛角号在山下响起,在群山间久久的回荡。连大雪似乎也感到了浓浓的杀气,悄悄地躲了起来,雪花一下子稀落了不少,只有那寒冷的北风,不知疲倦地在山间呼啸。 “预备……发射!” 随着汉人将领的一声高喊,三十几台投石机把一个个黑色的圆球抛向空中。城墙上的士兵好奇地盯着那些燃烧的火苗,更有胆大的士兵喊叫起来,仿佛看到无数的星星从天而降。 “轰……” “轰……” “轰……” 刹那间,那些黑色的圆球在城墙上爆炸开来,一团团火光冲天而起,一具具残肢断臂被抛上了天空,一阵阵惨嚎在山谷中蔓延,满天的血雾,映红了马韩王城的上空。 城墙在颤抖,大地在颤抖,天空在颤抖,就连那稀稀落落在雪花,也在山谷间瑟瑟发抖。 高大魁梧的韩王虽然久经阵战,然而也没能逃过这霹雳炸弹。当那颗黑色的圆球向他们飞来之时,他竟然不顾那领兵大将的劝阻。脸上还露出一丝冷笑,就凭一个大球,又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那颗黑球不认识什么韩王,就在它落在城墙上的一瞬间,它义无反顾地爆炸了。刹那间,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的韩王不见了,只有那昂贵的貂皮大袍四分五裂地在空中飘落。 “杀啊……” 一万五千多辰韩士卒、一万五千多弁韩步卒呐喊着。手举着刀枪冲上了陡峭的山坡,王城重地,杀声震天,火光闪耀,秦武、秦勇奋力当先,在火光下全然鲜红,如索命叛官,从山坡下直冲杀进马韩王城。 仅仅只是一轮轰炸。汉人的军队就杀进了马韩王城,汉人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昂,勇不畏死,英勇杀敌。虽然平时的训练因素极大,但不可忽视的是,他们都知道立功的时机来了,只要自己能杀进王城,便重重有赏,也许还能升官发财。在这样的信念强力支持,战斗推进的非常顺利。 马韩士兵们则是哀嚎连天,他们的王城,依山伴水,布置有序,进可攻,退可守。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被攻下了城墙,牢固的城墙末见其利先受其害,大军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混乱的不得了。无奈之下,只有硬着头,与汉人大军在王城里巷战。 秦武领着大军杀进城去,手下的士兵个个却悍勇无比,一个倒下,另一个马上扑上来。反观那些马韩人,士气低沉,多有畏战情绪。 就是那些刚刚加入的弁韩人、辰韩人,在经过短暂的训练后,也是慓悍异常,犹如进入无人之境,如刀锋般锐不可挡,直扑马韩人的王宫,神挡杀神。佛阻杀佛。个个身上都血淋淋的,如似从红河口爬出来一样。 这不但没有让他们害怕,反而更刺激兴奋,有个士兵反手一刀,把一个冲上来的马韩人斩成两半,当鲜血飞挥到他脸上时,竟脸现恶笑的舔了舔嘴唇边上的血丝。在火光下,更形峥嵘。犹意末尽,又如狼似虎的扑向另一个的马韩人,从背后无情的一刀劈下。那士兵惨叫一声,长刀腾空而去,在地上打了两个滚,挺了挺,当场死了过去。 秦勇也极为强悍,武艺非凡,浑身粘满了鲜血。他顺手在脸上一抹,犹如历鬼一样,两眼幽幽红光,如食人之狼,吓的马韩人魂飞魄散,再一声大喝,若巨雷般,恶灵转世,相交之敌无不心神皆裂,未战而跑,胆小者更是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一万多汉人士兵,加上新征集来的三万多弁韩、辰韩新兵,个个勇不畏死,虽然伤亡很大,但是无一人退缩。一人倒下,又人一人坚强的踏着同伴的尸体,补上缺口,死死不退。因为他们心里有着强烈的信念在支持。这就是信心的果实,自从跟随周永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谋无遗算,只要是周永的士兵,都对自己的将军大人信心百倍。坚信着自己军队是百胜雄师,也坚信着最后的胜利一定是自己的。只要自己能坚持,再坚持,必可从这人间地狱里自豪的走出来。 每个士兵疲劳不堪的脸上,汗水和血水相互交织一起,不过个个都精神大振,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不知哪来的力气,又如一开始般,勇猛顽强,士气强力回升,都在做最后一搏。反观马韩人,已经出现不少的骚动,心生慌乱,军心开始不稳。 弁韩人、辰韩人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受马韩人的欺负,而现在,他们终于等来了机会。三万多弁韩、辰韩青壮,如虎入群狼,与马韩人混战在一起,辰韩两王子更是一马当先,不折不扣的急先锋,朝马韩王宫杀去。 平定三韩 平定三韩 平定马韩以后,周永就来到了弁韩王城。此时的弁韩王城已经恢复了平静,街上的商铺也开门做生意了。在很大程度上这要归功于辽东富商李明,紧跟着汉军士兵进城的,就是李明的商队。 弁韩王城处于三韩的中心地带,是将来作为三韩首府的理想之地。弁韩王宫豪华气派,正好可以用来作为三韩太守府。因些,周永一来到弁韩王城,弁王就搬到他自己的领地去了。 李明在街上缓缓走着,眼睛扫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那些巡逻的汉军士兵。他们骑着高大的骏马,穿着明亮的盔甲,雄纠纠、气昂昂地从街上走过,给这古老的山城增添了几分英气。 突然之间,一个赶车人的吆喝声从他的身后响起,正看得出神的李明连忙回过头来,呱哒呱哒的疾蹄声和叮叮咚咚的驼铃声几乎是擦身而过,气得他的几个家丁大骂起来。 “罢了。”李明摆了摆手,止住了家丁们的叫骂。今天他的心情很好,他不愿意跟这些刚刚征服的三韩人生气。就如同一个征服者。对于被征服的臣民,还是大度一些的好。 伴随着轿杠的响声,颤悠悠地晃过来两乘轿子,那里面悄隐着粉面青髻的俏妇丽女,她们正从窗隙浏览着不停变换的街景和来来往往的行人。轿后,一个家丁掀摆着粗壮的胳膊抻缰引马匹,那马上则端坐着一个部落首领。他的身后跟着国相李宾和一队家丁。 “哦……这不是弁王殿下吗?”李明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向弁王施了一礼。虽然他知道辰韩、弁韩、马韩的各个部落首领都在弁韩王城,可是他没有料到弁王不在王宫,而是出现在街上。 对于这个辽东富商,弁王当然也认识,以前李明可是经常出入弁韩王城做生意,也到弁韩王宫进献过珠宝。要是在以前,他顶多也就是点点头罢了,可如今这三韩都是汉人的天下了,他不得不跳下马来,回了李明一礼。“原来是李大财主!你怎么有空在街上闲逛?” “呵呵……这不是又到了冬季了吗,我贩来了些布匹,再来三韩地区收购些皮毛。”李明笑了笑,自豪地说道。以前他每次来三韩地区来做生意。都要给这些王宫送礼、交税,如今这一切都免了,想起来就有些得意。 就象李明一样,弁王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情,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他笑了笑说道“将军大人召集三韩各个部落的首领开会,我正要赶去开会呢,迟到了可不好,就不打扰你了。” “弁王殿下走好。”李明笑了笑,朝弁王抱拳拱了拱,顺便瞄了瞄前面的轿子。不由的在心里嘀咕,已经被汉军俘虏的弁王,既然来参加将军大人的会议,怎么还敢带着女眷? 弁王走了很远了,李明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弁王跳下马来与他说话,使他的自信徒然间膨胀了许多。他不由得看了看那些巡逻的汉军士兵,高高地昂起了头,大踏步地朝着弁韩王宫走去。 …… 在三韩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谁把这五十四个马韩部落首领、十二个弁韩部落首领、十二个辰韩部落首领召集在一起。只有周永,用汉军的长刀作请帖,把这些首领们召集在弁韩王宫的大殿里。 那些站在大殿里的首领们,此时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们最担心的是周永为了顺利的统治三韩,把他们全部杀了,可是他们又不敢不来,汉军的士兵已经占领了每一个部落,根本容不得他们半点的犹豫。 “将军大人到……” 随着高声通报,周永大踏步地走进了大殿,立即引起了一阵的骚动,首领们迅速站好,所有的议论声音立即停了下来,首领们连大气也不敢出,大殿里静得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周永扫视了一遍大殿里的首领们,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这个民族虽然没有侵害过大汉民族,却也成为了倭奴进犯大汉的跳板,给大汉民族带来灾难。为了后世大计,必需彻底征服这个民族。 “各位首领,从今天起,马韩、弁韩、辰韩将合并成为三韩郡,郡城将设在弁韩的王城,我的军师张灵先生将成为三韩郡的一任太守,而你们就是三韩郡的监郡御史了,全部住到各个县城之中。你们将有权监督官府的行为。并罢免你们认为不合格的官员。” “你们当中很多人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心,害怕我们会杀了你们,剥夺你们的财产。你们这样想就是对我的不信任,我们说话是算数的,而且我们将以法律的形式保证,汉军不仅保护你们的生命安全,也保证你们的财产安全。” “我们的政策是,凡是主动向汉军投降的部落首领,我们将在划拨给他八千亩土地,凡是在战斗中投降的,只能划拨给他四千亩土地,凡是战败后投降的,只能划拨二千亩土地。凡是拒不投降的,就地处死。投降后再叛乱的,灭其全家。” “既然你们已经归顺了大汉朝廷,你们就是大汉朝廷的臣民。我们将废除部落制度,所有的人都将成为自由人。你们以前的事情我们概不追究,但是以后谁要是散布反对官府的言论,或者实施了破坏三韩地区的稳定的行为,我们就要以叛乱惩处!” “为了加快三韩地区的融合,我们将在三韩地区实行说汉话、识汉字。取汉名,同时推行方块汉字和拼音汉字。并且大力鼓励三韩人与汉人通婚,凡是被我们征集的三韩士兵和民夫,他们将来都将与汉人女子结婚,而所有的三韩女子,则必需嫁给汉人男子。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将来的三韩,就只有汉人。” “我们的下一步战略目标就是征服高句丽,欢迎你们和你们的子女报名参加汉军,为大汉朝廷建功立业。顺便告诉你们,我们看重的是军功,只有为朝廷立下汉马功劳的人,我们才可能任命他们成为三韩郡、或者其他郡的官吏。” …… 作为三韩郡的一任太守,张半仙也讲了几句。从来没有当过官的张半仙倒也有几分幽默,他并没有象周永那样一本正经,而是充分发挥了他当算命先生的拿手好戏,把那些首领们逗得笑了起来,然后便拉着他们一起喝酒去了。 对于汉人的征服,三韩的部落首领们似乎很快接受了现实。其实现在他们并没有什么国家、民族概念,归顺强者是他们共同遵守的丛林法则,唯一让他们不满意的。是周永把他们的土地征去了。不过他们想想也释然,要不是为了土地,汉军出身入死为了什么? 当然,能够成为汉人,也让他们欣慰。自古以来,他们就崇尚大汉民族,仰慕大汉文化。因此,对于周永宣布的汉化政策,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抵触情绪,反正他们也没有自己的文字和文化。 张半仙刚刚离开大殿,却看见弁王的国相李宾追了上来。 汉军进攻三韩,最先开刀的就是弁韩。孙观、吴敦在追击秽貊人时,率先闯进了弁韩人的地盘。长峰岭一战,几乎全歼了弁韩的军队。弁王非常识时务地选择了投降,把整个弁韩交给了孙观、吴敦。 弁王的部落就在这王城附近,他既是弁韩的弁王,也是他自己部落的首领,他的部落是弁韩人中最大的一个部落,其经济实力也是弁韩各部落中最强的,因此他的王城才成了弁韩的中心。 现在,不愿意投降的辰王不见了,强大的韩王也死了,这三韩就剩下了弁王,而且郡城也设在了他的弁韩,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不管怎么说,他是现在唯一的弁王,怎么说他也应该成为三韩的领袖。 他的国相李宾跟他分析过,汉人曾经征服过许多地方,但是他们讲究仁义,都是让被征服者自己管理自己。因此他断定,汉人终将撤走,还是会让三韩人自己管理自己。而弁韩作为三韩中仅剩的王,只要与汉人搞好关系,将来肯定是管理三韩的唯一人选。 “见过太守大人。”李宾急忙走上前来。朝张半仙拜了一拜。 “哦……是国相大人,有什么事吗?”张半仙已经注意到了李宾,轻轻地笑了笑。 “太守大人,我们弁韩的公主,弁王的亲妹妹李丹芳龄十六,今天随弁王进城,有幸见识了将军大人。非常仰慕将军大人,愿意侍奉将军大人。太守大人能否为媒,成全这件美事?”李宾看着张半仙,小心地说道。 “行啊。”张半仙想都没想,当然不答应下来。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与汉军交好,以保全他们自己。而汉军现在也希望与三韩亲善“这样吧,我替将军大人做主了,就让李丹公主留下吧。” “啊……”李宾没想到张半仙不仅答应的爽快,而且当即就要留下公主,不过这也是他们的目的,连忙朝张半仙拜了一拜,高兴在说道“那就谢过太守大人了。” …… “好你个张半仙,什么时候学会保媒拉纤了?”周永瞪了张半仙一眼,笑骂着说道。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嫌女人多了,只是这弁王献妹,其中肯定会有所图,到时候碍于情面,就不好了办事了。 “将军大人放心,我猜得到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张半仙诡异地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弁王肯定在想,我们汉人迟早会离开三韩,如果将军大人娶了他的妹妹,就会让他管理三韩。” “呵呵……他想得倒美,我是给别人作嫁衣裳的人吗?”周永笑了笑,眉头舒展开来“不过,那个李丹公主倒是蛮漂亮的,就让她留下吧。” “报告,辽东商人李明求见。”张半仙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有卫兵进来报告。 “哦……叫他进来。”周永摆了摆手,又对张半仙说道“一起听听,看他有什么事?” 不一会。李明就走了起来,他朝周永和张半仙行过礼,笑着说道“恭喜将军大人征服三韩,为我大汉开疆辟土。将军大人必将威震天下,青史留名!” “呵呵……你不会大老远地跑来恭维我吧。”周永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说吧,你有什么事?” 李明双手拱了拱,笑着说道“感谢将军大人厚爱,这几个月来我的一半船队跟着大人的船队在探险,一点音信也没有,我想来打听打听,他们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这可是军事机密!”周永看了看李明,郑重地说道“既然你参加了我们的行动,不妨告诉你。刚刚得到消息,我们的探险船队已经到达了吕宋诸岛和南洋诸岛,目前正在交州一带。” “哎呀,真是太好了。”李明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激动地挥了挥拳头。他回过头来,望着周永说道“将军大人,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去征服吕宋和南洋?” “暂时不忙,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周永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今天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 “哦……只要将军大人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小人一定效劳。”与周永打了半年交道,李明相信周永是不会亏待他的,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 周永停了停,认真地说道“是这样。这次我们占领了三韩,缴获了五百多艘船只,其中有二百多艘战舰,三百多艘商船,我准备将这五百多艘船只组成一支北海舰队。但是这些船只上的水手都是三韩人,我有些不放心。因此我想与你交换三分之一的水手,再与黄海舰队交换三分之一的水手,同时派上一些汉军士兵,从而控制这个舰队。” “没问题。”没想到,李明答应得非常爽快,还笑嘻嘻地说道“呵呵……将军大人,这笔生意你可是有点亏,那些三韩水手非常熟悉航道,我以前还高价聘请过他们呢。” “我怎么会做吃亏的买卖呢?”周永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要你的护卫将领杨兴、陈辉,你可别不舍得哟!你可得动作快点,我们马上就有大的行动,你可不能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新的目标 新的目标 黄海舰队的旗舰会议室里,周永正对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发呆。他的眼神正注视着地图的东北角,三韩、乐浪、辽东、玄菟、扶余等地都已经插上了红旗,只有高句丽还插着蓝旗,而且还是中间很大的一大块地方,将扶余与其他地方隔绝开来。 “将军大人,我们要对高句丽动手了吗?”刚刚从乐浪郡赶来的田畴看着布满旗帜的地图,小声地问道。乐浪郡的屯田已经走上了正规,周永便把田畴招了回来,将屯田兵交给了文、武兄弟俩。 “是的,我决定马上就开始动手。”周永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和张灵先生已经讨论过了,决定让潘凤、俞涉率先从扶余发动进攻,消灭侵占扶余的五万多高句丽军队。同时命令关羽、张飞从辽东,命令颜良、文丑从乐浪郡分别进攻高句丽。我想在明年开春以前结束战斗,免得误了明年的春播。” “将军大人,高句丽人可不是扶余人、三韩人,他们的土地广阔,人口众多,而且还有统一的王室和强大的军队,他们对我们的进攻也早有准备。要想在一个冬季就一举征服高句丽恐怕没那么容易。”田畴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还是把计划订得长远一点,免得我们陷入高句丽而不能自拔。” “时间等不起啊。”周永也不想这么急迫,可是中原大战迫在眉睫,他可没有时间与高句丽人周旋。不过这些也不好告诉田畴,只得编了个理由说道“我们必需抓紧时间,征服高句丽之后。立即去平定张举、张纯叛乱。” “将军大人,我理解你的意图。”田畴想了想,对周永说道“要想一举征服高句丽,就必需给高句丽人来个致命一击。高句丽人最致命的地方莫过于高句丽人的王城,如果我们能出其不意地占领他们的王城,就会削弱他们的斗志,甚至让他们土崩瓦解。” “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也有这个计划。”周永指着地图,笑着说道“乐浪郡以东的大海,我把她叫着北海?日本海?,在这个地方有一个唯一不冻的深水港口(实际上还是有冰封期的,不过相较远东其他港口时间短,冰层薄,足以破冰航行)。我把她叫着海参崴,那里正是高句丽人和沮沃人交界的地方。我新成立的北海舰队,将来的驻地就在海参崴,我准备率三个大队的士兵,从海参崴登陆,直扑高句丽的王城。” “这里有个不冻港口吗?”喜欢地理的田畴赶紧趴到地图跟前,认真地察看了一番,欣喜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能占领海参崴,从海上突袭高句丽,恐怕高句丽人做梦也想不到,定能一举成功。” “是的,我们已经派商船去过海参崴了。只是那里的南沮沃人除了皮毛,什么也没有,商人们也没有兴趣再去。”周永诡异地笑了笑,指着海参崴说道“我们占领南沮沃后,顺便征服东濊人,然后从东濊进攻高句丽,保证打的高句丽人措手不及。” …… “报……将军大人,黄海舰队的军师龚林、龚易求见。”突然,卫兵进来通报,原来是龚林、龚易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周永摆了摆手,让卫兵去请龚林、龚易。 “见过将军大人。”不一会,龚林、龚易走了进来,脸色非常的凝重。 “你们两兄弟有何急事?”见他们脸色不好,周永也很严肃地说道。 “将军大人,这是家父的急信。”龚林上前一步,把一封信递到周永的手中。 周永打开信封一看,立即明白了。原来,此时的大汉已经是贼寇四起,天下大乱。除了西凉的韩遂、马腾,幽州的张举、张纯,长沙的区星,益州马相、赵祗,并州的屠各等叛乱之外,如今黄巾军又趁机发乱,声势越来越大,其中并州的白波军、冀州的黑山军、青州的青州军最为强大,他们吸取了上次起义的教训,不再占领城池,而是盘据山岭,到处抢劫。 青州黄巾主要盘据在泰山一带。专门抢劫青州、徐州,让这两个州的官吏们闻风丧胆。青州刺史龚景想来想向周永求救,可是幽州张举、张纯也在叛乱,他就打消了念头。可是青州黄巾越闹越凶,他不得不向周永求救。 “将军大人,如果青州不是十分危急,家父是不会这么着急的。”龚林看着周永,伤心地说道“将军大人,目前青州黄巾猖獗,家父危在旦夕,还请将军大人救救家父,救救青州。” 黄巾军的再度兴起,早就在周永的意料之中,只是忙于三韩之战,周永没顾得上理睬。现在三韩已经平定,不得不考虑青州问题了。周永犹豫的是,现在是插手青州的时候了吗? 历史上的龚景,在汉灵帝刘宏死后不久也死了,其子也没有什么作为,青州很快就成了袁绍的地盘。青州一马平川,不利于防守。自己就是插手青州,想要守住青州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还是让周永动心,那就是青州黄巾。历史上的青州黄巾有三十多万,连带他们的家人高达百万之众。正是因为这些青州兵投降了曹操,才使得曹操由治世的能臣变成了乱世的枭雄,有了称霸中原的资本。 决不能让曹操得到这些青州黄巾! 要想改变历史,就必需抓住历史的关健,而曹操崛起的关健就是青州黄巾的投降。不管曹操多么的奸诈狡猾,也不管他有多么的雄才大略,要是没有三十万青州兵,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强大的诸候。 “你父亲是我们的老朋友了,青州一定得救。”救是要救的,不过也不能消灭青州黄巾军,周永想了想,有了主意“我们马上就要攻打高句丽了,抽不出多的兵力,只能派二个马韩步兵大队去救援青州,就由你们兄弟俩带兵回去吧,让魏清到水军担任军师,用水军把他们送到青州去。” “多谢将军大人。”龚林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些笑意。 “龚林。你必需让你的父亲大人答应两个条件,一是将东莱郡、乐安郡作为我们援兵的基地,二是推荐你们兄弟俩人为郡守。在这个乱世,叫他为自己留条后路。”龚林是他的儿子,龚易是他的侄子,他应该明白周永的心思,把他的后人推上去。 …… “将军大人,广阳情报。”就在这时,张半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份情报,对周永扬了扬。 “你们快去准备吧,拿着我的命令去调集人马和组织船队,尽快赶到青州。”周永摆了摆手,让龚林、龚易走了。他才回过头来,张半仙说道。“说吧,有些什么事?” 张半仙点了点头,把几份情报理了个顺序,先挑出份最重要地说道“将军大人,田丰、沮授命令典韦、许褚集结了广阳、涿郡、上谷、代郡、渔阳的留守骑兵一万五千多人,逼近了渔阳,结果和将军大人预料的一样,乌桓人并没有与典韦、许褚决战,张举、张纯不得不放弃进攻渔阳,向右北平郡退去。” “他们攻打右北平郡了吗?”难道历史真的要重演?历史上的张举、张纯虽然没有攻下渔阳,可是他们转头连接攻下了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属国、辽东郡,甚至杀了辽东太守。 “是的,在乌桓人的掩护下,张举、张纯攻打了右北平郡城。右北平郡太守在守城时身受重伤,土垠县令公孙瓒临危不乱,组织民众上城御敌,守住了土垠城,张举、张纯不得不退到了辽西郡。”张半仙看了看周永,紧接着说道。 “这个公孙瓒,倒是有几分将才。”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些吃惊。虽然自己没有让太守、县令带兵,可是在关健时刻,他竟然能够动员民众,确实具有枭雄的本色。 “更神奇的还的后头。”张半仙的脸色凝重,郑重地说道“张举、张纯进入辽西郡,猛烈攻打辽西郡城。辽西郡太守战死,守城将领阵亡。就是在这紧急时刻。阳乐县令刘备带领着他手下的二个兄弟高力、王志,招募乡勇五千多人,竟然出城偷袭张举、张纯,致使张举、张纯兵败逃跑。” “啊……”周永大吃一惊,连忙回过头来,再也不看那幅地图。真是没想到啊,这刘备抓住战机的能力还真是超乎寻常!心中的担忧不由得涌现出来。看来这刘备还真是不能小觑。 “这刘备确实不简单!”周永嘴里称赞着刘备,心里却是一片苦涩。这家伙可是有点阳光就灿烂,有点雨露就滋润,这次攻打张举、张纯,立下如此大功,指不定他又要掀什么风浪。 “将军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我们每次说到这个刘备,你好象都很慎重,可我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张半仙满脸的疑惑,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对他何以如此小心?” “我很小心吗?”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他现在没有了关羽、张飞、赵云,难道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我只是觉得,此人的城府很深,不象我们兄弟们坦城而已。” “我也有同感。”张半仙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此人倒是为政清廉,很得民心。虽然他没有兵权,可是在危急时刻,他振臂一呼,就有数千青壮响应,跟随他冲锋陷阵。” “是啊,他的影响力确实不能低估。”周永尽量地装出笑容,极力掩饰着心中的不安,无论怎么样,也可能让张半仙看出自己的心虚。他笑了笑问道“张举、张纯现在怎么样了?” 张半仙并没有注意到周永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张举、张纯逃到了肥如,攻下了肥如县城。由于郭彤、霍浪的骑兵也到了辽西,与典韦、许褚合兵一处,乌桓骑兵轻易不敢开战。目前双方呈对持状态。” 周永返身走到地图边上,紧盯着辽西郡的地图看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对张半仙说道“命令典韦、许褚、郭彤、霍浪,让他们在辽西郡与张举、张纯对持着,只要张举、张纯不走出辽西郡,就是他们的胜利。” “将军大人,以前不派军队剿灭张举、张纯,是为了进攻三韩。现在三韩已经平定了,我们可以从海上轻易地增派几个大队的骑兵,不是可以一举消灭张举、张纯吗?”张半仙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历史上的张举、张纯叛乱,横跨了三个年头,才最后剿灭了张举、张纯,自己有必要逆历史而动吗?况且。幽州境内有张举、张纯叛乱,也可以让汉灵帝刘宏不打自己的主意,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如果把张举、张纯困在辽西郡,对幽州的影响并不大,就让他们先闹腾闹腾吧。”周永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闹得越凶,朝廷的威信越低,大汉王朝崩溃的就越快,而这正是周永所希望的。 “张灵先生,你来看看,我们现在有三支大军包围了高句丽,如果不借这个机会解决高句丽的问题,我们前面所做的一切都冤枉了。”周永指了指地图,郑重地说道。 那张地图张半仙再熟悉不过了,上面的红、蓝旗帜一目了然,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将军大人的用心。从当初关羽、张飞出兵辽东,到潘凤、俞涉进兵扶余,再到我们平定乐浪、三韩,都是为了彻底解决高句丽的问题。” “是的,我早就盘算着征服高句丽,不过这个战略是一步步地明晰的。”周永指着地图,用手画了几个大圈“扶余、高句丽、乐浪、三韩,可以说是四大粮仓,我们必需把这四大粮仓控制在手里,才能对其他地方用兵。” “将军大人说得是,这打仗打的就是钱粮。就是因为在粮仓里打仗,我们打了半年,也没有让幽州提供粮食。有了这几大粮仓,我们不仅解决了打仗的钱粮,而且还可以养活多少百姓啊。”张半仙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所以,我准备集中兵力,马上开始冬季攻势,争取在明年春播之前,征服高句丽。”时间已经不多了,周永必需赶到汉灵帝刘宏死亡之前,彻底解决自己的粮仓问题,以便自己腾出手来,参与中原大战。 高句丽王 高句丽王 高句丽的创建人是扶余国出身的邹牟王朱蒙。他在争夺王位失败后逃出扶余,最初建立高句丽时连宫殿都没有,粮食也非常短缺。高句丽推行以军事力量为基础的扩张政策,来征服周边小国。先后征服了周边的沸流国、沃沮、荇人等弱小部族,逐渐成为凌驾于扶余国之上的国家。 现在的高句丽王名叫高夷谟,五十几岁,膝下有五子三女,在高句丽历代国王中,这位高夷谟算得上是罕有的英明之主,先后击败北面的夫余、挹娄和东面的沃沮,使领土面积向北向南扩展了一倍不止,随即趁汉朝内部动荡之际,果决挥兵西进南下,先后夺得玄菟郡等汉朝东北边境的七郡。高夷谟在国内的威望可谓如日中天,高句丽在他的率领下也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然而这样的辉煌还能够持续多久呢? 这天,高句丽王高夷谟带领着几个心腹大臣,站立在尉那岩城中央王宫最高的阁楼之上,凝望着尉那岩城山下的一片美丽山河,心头不由得感慨万千壮烈满怀。突然想此时正在北边征战的高句丽大军,高夷谟不禁皱起眉头。 “唉……也不知三王子现在怎么样了!”高夷谟长叹一声,忧心重重地说道。虽然他有五个儿子。可是他还是最为牵挂三王子,毕竟,他占领的好多土地都是三王子打下来的。 “殿下勿忧,三王子是我高句丽不可多得的战将,身经百战,兵锋到处无不所向披靡,乃上天赐天殿下的一柄利剑。”高句丽的国相李宽。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连忙上前说道。 “呵呵……国相说得是,三王子确实是寡人的一把利剑。”听到李宽的恭维,高夷谟不由得笑了起来。想起三王子的战绩,他也稍微放松了心情。的确,在三王子的兵锋前面,还没有军队能够抵挡。 “殿下……”正在这时,一名身着盔甲的青年将领大声喊叫着,跑到高夷谟身边跪了下来。这位青年将领名叫高元正,是高句丽的二王子,掌管着负责尉那岩城及王城安全的三万禁卫军。“殿下,三王子有急报传来!” 正在遐想的高夷谟立即收回思绪,转过身来看着二王子。高元正立刻从怀中取出一方竹简,双手恭敬地呈给高夷谟。高夷谟接过竹简,不由得想三王子难道也遇到了什么困难之事?高夷谟细看了一遍竹简。眉头紧皱起来。 “殿下,三王子说了什么?”见到高夷谟的眉头紧锁,国相李宽立即预感到了什么,他连忙问道。三王子手下,几乎带着高句丽的一半军队,要是有什么差错,高句丽可经受不住这么大的打击。 高夷谟背手望着阁楼外面,沉吟了半响,才低声说道“增援扶余的汉军,在打败了鲜卑人,休整了几个月之后,现在开始了对我们大军的进攻。三王子问我,是继续北进征伐,还是班师回朝?” 李宽一愣,占领扶余不是计划已久的行动吗?他疑惑地问道“汉军刚刚进攻,三王子并没有兵败,为何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呢?那可是几百里的土地,怎么能说撤就撤呢?” 高夷谟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三王子说,增援扶余的汉军几个月未动,他认为是在等乐浪郡的汉军平定秽貊人、三韩人。如今汉军突然行动,就说明汉军已经腾出手来,有可能从南边进攻高句丽。他担心国内不稳,故来信提醒我们。” 李宽一惊,心跳突然之间加快了许多,要是汉军南北夹击,那高句丽真是凶多吉少了。“殿下,难道三王子已经得到了准确有消息?” 高夷谟转过身来,淡然道“这些情况都是他分析的,并没有确切的消息。”随即眉头一皱,不安地说道“我也有一种预感,高句丽国内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马韩、弁韩、辰韩的商人了,估计汉军已经征服了秽貊,占领了三韩。” “不会吧,那秽貊人叛乱了几百年,他们几个月就征服了?还有那三韩人,不仅有自己的军队。而且山高林密,这么轻易地就被他们占领了?”打死李宽也不相信,不到半年的时间,汉军会平定乐浪、三韩。 “报……紧急军情!”就象是印证国相李宽的许似的,有一个传令兵高举着情报,大声喊叫着朝着阁楼跑来。 一个卫兵跑上前去。接过了传令兵手中的情报,连忙跑回来递给了高夷谟。大概高夷谟也感到大事不好,打开竹简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匆匆扫了一眼,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汉军将领颜良、文丑已经率领大批汉军及其征集的三韩士兵、秽貊士兵从南边进攻高句丽,目前正在攻打腊子口。” “啊……”国相李宽吃了一惊,看来这汉军还真的平定了乐浪和三韩,大冷天的,他的额头上却冒出汗来“三王子果然所料不差,汉军在南北同时动手,高句丽危矣。” “报……紧急军情。”还没等高夷谟开口,又有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手里高举着一捆竹简。 要来就一起来吧!高夷谟恼怒地一把抓过竹简,飞快地扫视了一眼,恨恨地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驻守的辽东的关羽、张飞率领汉军从西边攻打高句丽,已经突然破了我们的边境防线,正在向王城挺进。” “天啊……”国相李宽差一点没晕过去,如今高句丽三面受敌,而东面是海,高句丽人连个周旋的地方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殿下,快把三王子召回来吧,先保住家园再说。” “召回来?”高夷谟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可是几百里土地啊,是高句丽人迫切需要的战略纵深,如果龟缩在这高山峻岭之中,高句丽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他摇了摇头,对二王子高元正说道“去请王政先生。” …… 尉那岩城是高句丽人的一个王城,在辽东郡以东近三百里处,坐落在起伏险峻的尉那岩城山中,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北高南低,东、西、北三面城垣外临陡峭的绝壁,内抱较为平缓的坡地,平面呈不规则的四边形,形如簸萁状。城墙长达二十多里,有城门六处,分别位于北、东、南三面。 在尉那岩城南面十数里处,是高句丽人的另一个王天——国内城。国内城座落在通沟平原上,两城相互依附,互为都城。是世界王都建筑史上附合式王都的特殊模式。更重要的是,两城在战时互为掎角之势,非常坚固易守难攻。 高句丽吸纳当时处于领先地位的扶余人的文化,发展为系统的统治体制的稳定国家。太祖大王攻占了大汉朝廷的乐浪、玄菟、辽东诸郡,并把他们赶到西方,成功地进入了辽东和朝鲜半岛北部的平原地带。 高句丽的六代王太祖王,大肆扩展疆土,从早期的几个濊貉部落很快扩张到汉江流域。将高句丽分散的五个部落设为五个省,实行集权化统治。后来又吞并东沃沮、东濊,随后,高句丽又对乐浪郡,玄菟郡和辽东郡发动攻势,完全摆脱汉朝的控制。高句丽的扩张与集权化,导致了与大汉朝廷的直接武力冲突。 历史上的高句丽。趁着中原朝廷的内乱,大肆吞并周边部落,迅速发展壮大,与大汉争斗了几百年,虽然一败再败,支一直坚持到唐朝时才被彻底征服,并入了唐朝,成为中国的一部分。 高夷谟要请的王政先生,就是幽州叛乱的主谋张纯的门客,他是专门到高句丽为张纯当说客的。目前张举、张纯被困在辽西郡动弹不得,他希望高句丽人从东面进攻周永的汉军,让张举、张纯有个喘气的机会。 片刻后,一位身着汉服的中年人在高元正的引领下来到阁楼之上。这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眉宇之间透着一丝狡诈,走上前来向高夷谟拜了一拜“见过大王殿下。” 高夷谟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罢了,给弥天将军、安定王的使者看坐。” “谢过大王殿下。”王政再次拜了一拜,这才坐了下来。 “前日,安定王约定我们从东边进攻辽东,你们从西边进攻辽东属国。经过我们商量,我们决定答应你们的条件。并马上开始进攻辽东。”高夷谟冷冷地看了看王政,淡淡地说道“等会你与国相签订一个协约,就依你们的条件,玄菟郡归我,辽东属国归你们,辽东郡我们一家一半。” 王政惊讶地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高夷谟。前天谈了半天。高句丽人死活不答应,坚持要整个辽东郡,怎么突然之间就同意了?他的两只眼睛转了两转,猛然想道难道汉军开始进攻高句丽了?“大王殿下,既然汉军已经开始进攻了,我们的协议还有什么必要呢?” 高夷谟的脸上一楞,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王政已经来高句丽好几天了。而汉军的进攻则刚刚开始,他是怎么知道的?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使者大人真是机灵,转眼间就看出来了。实话跟你说吧,汉军已经大举进攻高句丽,现在我们双方都受到了汉军的威协,你们马上从西边进攻汉军吧。” 王政的心里则是又惊又忧,惊得是果然让自己猜对了,忧得是幽州官军已经开始进攻高句丽,肯定是平定了乐浪、三韩。既然幽州官军有能力平定乐浪、三韩,他们为什么不来平定张举、张纯,反而去攻打高句丽? “养贼自重!” 猛然之间,王政想到了这个将军大人的阴谋,他并没有把张举、张纯放在眼里,只不过是拿他们当成了挡箭牌而已。如果幽州官军拿下高句丽,他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消灭张举、张纯。 “很好。大王殿下,我立即回辽西报告弥天将军、安定王,请他从西边进攻。”王政站了起来,向高夷谟拜了一拜,抬起头来,看到高夷谟犹豫的表情,心中不由得一惊,连忙为高夷谟鼓劲“大王殿下不必担忧,高句丽山大林密,幽州官军一时之间难有作为。” 高夷谟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唉……没想到这幽州官军如此强大,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料啊。” 王政听到高夷谟的哀叹。心中更加忧郁。但是他神色依然如常,看了看高夷谟,淡淡地笑道“大王殿下,你现在就是想与那周永讲和,你认为他会罢战,放过高句丽吗?” 高夷谟眉头一皱,缓缓地摇了摇头“只怕不可能!如果我们之前没有趁中原内乱之时对玄菟郡用兵,也许幽州官军不会来找我们!” “哈哈哈……”王政大笑起来,以至于他的眼泪也笑了出来,好半天才忍住笑,冲高夷谟摇了摇头“大王殿下,你错了。” 高夷谟抬起头来,面露疑惑之色,“寡人哪里错了?” 王政走到阁楼边上。望着远处的大好河山,幽幽地说道“我亲眼见过这位将军大人,从他的身上,你能感觉到一股特别强烈的霸气!他绝不会允许有威胁他的势力存在,就是从来没有威协过大汉的三韩,他不是也一样的征服了吗?” 现场顿时沉默下来,所有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凝重。良久,高夷谟沉声说道“这么看来,我们高句丽人只有硬着头皮,将这场大战打到底了!不是他幽州官军灭亡,就是我高句丽彻底毁灭!” 王政上前一步,继续给高夷谟打气“大王殿下不必过于忧虑。据我所知,高句丽这些年南征北战,积累了不少粮食和钱财,足够你们应付三年有余!而且你们的军队都是常规军,还没有征集国内青壮。高句丽青壮多是打猎为生,生性悍勇,只须稍加训练便能成为士兵!如果你们在全国范围了征召壮丁,马上可以组建一支雄师,定可与幽州官军一战。” 高夷谟点了点头,随即对高元正说道“立刻颁下王令,征召我高句丽所有年满十六岁的青、壮年男子!传令全国各府各县,凡是有男丁应征入伍的家庭一律免除徭役,并且赋税减半!” 西峡急流 西峡急流 西峡河,一条横贯高句丽西部的河流,历史上就是大汉朝廷与高句丽的边界。自从大汉内乱四起,高句丽人趁机渡过了西峡河,不断地侵占辽东、玄菟,向西扩展二百多里,以至于高句丽人与鲜卑人的边界连在了一起,而汉人、扶余人则是一退再退,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高句丽人、鲜卑人。 自从接到周永的命令,关羽、张飞、荀彧、荀攸、赵云、藏霸率领着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二个大队的骑兵,便从辽东向高句丽发动了进攻。经过一天的激战,关羽、张飞突破了高句丽人的边境防线,迅速向高句丽的内地进军。 然而,西峡河很快就拦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他们前进的脚步。其实,西峡河并不宽,也不深,只是河水位于峡谷之中,水流喘急,波涛汹涌,河中遍布怪石、暗礁。远远地就能听到河水的咆哮。 更可恶的是,高句丽人在撤退时,几乎搜集了所有的船只,全部带到了西峡河的东岸,连熟悉河道的船工,也全部被高句丽人抓走了。很明显,高句丽人准备据河坚守。 望着险峻的西峡河。关羽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西峡河两岸都是高山、峡谷,纵然是强行渡过西峡河,大队骑兵也难以展开,只得放弃骑兵的优势,在河滩上与高句丽人展开步战。 “难道我们就这样被挡住了吗?”张飞气愤地大叫道,狠狠地把长矛插在地上“我们几年没有立功了,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被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潘凤、俞涉、颜良、文丑平定了扶余、乐浪,眼看着他们又要抢先攻下高句丽的王城,真是气死我也!” “张飞兄弟,你不要着急,这条河流还拦不住我们。”荀彧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西峡河水流虽然很急,却并不宽。我们只需扎上木排,很容易就能渡过河去。”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抢占对岸的滩头。”荀攸摇了摇头,抬手用马鞭指着对岸的高句丽人说道“你们看,高句丽的军队越来越多,这些后来的士兵都着穿着百姓的衣服。如果我所料不差,高句丽王肯定已经在国内大举征集青壮。这些高句丽人都是猎户,箭术精湛,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将给我们渡河带来很大伤亡。” 荀彧、荀攸自从跟随周永,为了躲避朝廷的追究,一直没有公开露面,更没有机会建功立业。如今进攻高句丽,遇到了西峡河,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叔侄俩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荀攸先生说得是。不过,几百里长的西峡河,我就不相信没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关羽点了点头,望着奔腾的西峡河说道“立即传令下去,大军开始扎木排,斥侯兵沿河岸搜寻,看看哪里适合渡河。” …… 西峡河东岸,一支一万多人的高句丽军队正在向河边缓缓走来。远远看去,都穿着黑色的麻布衣服,腰间捆扎着一根草绳,身背着弓箭,腰挂一柄猎刀,少数人的手上还提着一块木盾,很显然,这就是高句丽大王高夷谟临时召集起来的兵丁。 领头的将领是一位年青的大汉,身着盔甲,手提着大刀,骑在一头火红火红的战马上,倒也显得几分英武,他身后跟着一千多个身着盔甲、骑着战马的家丁。一看就知道,这是某个部落首领的公子。 “报告,末将李义向王子殿下报到。”那个公子走进统领的大帐,大声喊道。 “来得正好,这边坐下。”高句丽西路大军的统领、五王子高元力摆了摆手,让李义与将领们坐在一起。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兴奋地说道“大王已经给我们派来了十万大军,还有五万大军随即到达。要我们务必守住西峡河流,决不能让汉军渡过西峡河。我希望众将明白,一旦让汉军渡过了西峡河,我们就再也无险可守,汉军就可以直达我们的王城。所以,就是死,也要死在西峡河边。” “遵命!”大帐里的将领们齐齐站了起来,大声吼叫着。 “报……王子殿下,对岸的汉军已经拔寨起营,全部开到下游的安岭渡口去了,并且正在绑扎渡河的木排。”一个传令兵高声喊着,冲进了五王子的大帐。 “果然不出我所料!”高元力摆了摆手,让那个传令兵下去了。他回过头来,对手下的将领们说道“汉军都是骑兵,肯定会寻找地势平坦的地方抢渡西峡河,而安岭渡口正是他们理想的地方。现在我命令,大军向安岭渡开拔,重点防守安岭渡口。” “王子殿下,虎跳峡也不可不防。”还没等众将站起身来,五王子的军师李良突然扬起了手,大声说道“王子殿下。汉人一向狡诈,经常声东击西,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如果我们的兵力全部集中到安岭渡,汉军要是从别处渡河,怎么办?” 李良是大王派给五王子的军师,五王子也不敢马虎,他想想也有道理,不由得有些头疼“西峡河几百里长,可供渡河之处甚多,要是我们到处设防,该要多少军队?” “王子殿下勿忧。”李良点了点头,大声说道“西峡河虽长,但是近三百里内可供渡河的地方并不多,且汉军皆骑兵,能容骑兵行走的也只有五处渡口而已。王子殿下可重点守住安岭渡,其他地方险峻,每个渡口可派一万多人防守。” “就按军师说得办。”五王子站了起来,朝众将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李义,你的人马就留在这里防守虎跳峡,其他将领。拔寨起营,我们赶往安岭渡。” …… 安岭渡的对面,关羽、张飞正命令全军上下大张旗鼓地捆扎木排。那砍树的号子声甚至传到了河对岸,以至于防守的高句丽士兵听提清清楚楚。似乎在告诉他们,汉军就要从这里过,看你们怎么办! 然而,荀彧、荀攸一点也没有闲着,他们同时派出大批斥候全面侦查河对岸高句丽人的动静。有几个斥侯兵甚至划着木排,从偏僻的地方渡过河去,掌握了高句丽人的布防情况。 “哈哈哈……这些该死的高句丽人终于上当了,他们的主力队伍都集中到安岭渡来了。我们今天夜里就赶到虎跳峡,明天就可以从虎跳峡抢渡过河了。”听到斥侯兵的报告,张飞大笑起来。 “不可!”荀彧连忙摆了摆手,止住了张飞“虎跳峡距安岭渡不足百里。一旦高句丽人发现我们真正的抢渡地点是虎跳峡,他们半天就可以赶到。你能保证半天占领虎跳峡吗?就算是半天能占领虎跳峡,骑兵在虎跳峡不能展开、不能机动,我们就要被逼与高句丽人拼消耗了!而我们只有三万多人,高句丽人可有十五万之多,我们拼得起吗?” 张飞吓得吐了吐舌头,一只手不由得摸了摸脑袋。要是打不到高句丽人的王城,而把骑兵拼光了,将军大人还不得剥了他的皮?“嘿嘿……两位军师有什么高见,快快请讲,你们想把俺老张憋死不成?” “三个渡口同时渡河!”荀彧挥了挥手,得意地笑了起来“今天晚上让我们随军的民夫多扎草人,然后赶到下游的南场渡口,明天天一亮就从南场渡口抢渡,当然,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同时派一个骑兵大队稍稍地赶到上游的虎跳峡,明天天亮后从虎跳峡强渡,这里是真正的抢渡,一定要抢占虎跳峡口。而留在安岭渡的一个大队明天天亮后,大张其鼓地从安岭渡抢渡,让安岭渡的高句丽人摸不着头脑。不敢随便增援虎跳峡。”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好!”关羽点了点头,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赵云、藏霸,你们两位带严政、卢通的骑兵大队去虎跳峡,如何?” “遵命!”赵云、藏霸抱拳答道。 “等等、等等。让我去虎跳峡吧。”张飞急忙拦住赵云、藏霸,回头对关羽说道“还是让我去吧,我正想过过瘾。” “你别争了,高句丽人都认得关羽、张飞,有我们两人住河边一站,你在大吼几声,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进攻的重点是安岭渡。而不敢增援虎跳峡。”关羽笑了笑,郑重地说道。 “唉……”张飞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让赵云、藏霸走了。他知道关羽这样安排是对的,那些高句丽人听到他的名字就胆怯,他要是不在,高句丽人肯定会生疑。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感慨地说道“名声大了害人啊!” …… 位于西峡河东岸的十万高句丽大军安扎了三座大营,牢牢地控制着安岭渡口,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然而五王子高元力还是不放心,不断地派出斥侯,密切注视着河对岸汉军的动向。 这天凌晨,天刚蒙蒙亮时,高句丽的巡逻哨兵突然看见河面上隐隐有黑影向这边涌动,哨兵立刻点燃一支火箭朝那涌动着黑影的方向射过去。在火箭微弱的火光下,巡逻哨兵赫然现上百条木排正静悄悄地向这边驶过来。 “嗖……” 巡逻的哨兵大惊失色,立刻朝空中放出警讯响箭。随着一支箭矢飞入天空,尖利刺耳的响声狠狠地将寂静的夜打破了。夜空中那哨音传得很无很远,惊醒了沿河的哨兵。 “铛铛铛……” 一阵接一阵的响箭响起,很快就传到高句丽人的大营里。哨兵们一听到巡逻哨兵的传讯,便立刻敲响了警钟。警钟急骤地大营里响着,显出一种异常紧张的气氛。 “来人啊……” 五王子猛地从铺上跳了起来,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伸手抓过大刀。几个卫兵冲了进来,连忙为五王子穿上衣服,披上盔甲。还没等他走出大帐,突然有将领前来报告。 “王子殿下,汉军开始渡河了。” “传我的命令,紧急集合。各就各位。”五王子猛地一挥手,把那个将领赶下去了。这几天来,为了有效地防御渡口,他已经为各个将领划好了防守地段,遇到紧急情况直接去了,没有必要来请示。 正在沉睡的高句丽人纷纷爬了起来,他将领们的吆喝声中排好队伍,朝着自己的岗位跑去。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队立刻从大营飞驰而出,径直奔向汉军渡河的那一处河段,与此同时,作为机动的一万五千步卒也火速赶往出事的河段。 不得不说,这位五王子还是很有些军事天赋,布置得相当完善。等他赶到河边的时候,那支反应最快的骑兵队已经赶到河岸。并且沿河岸展开队形。如果汉军上岸,在面临弓箭手的箭雨之后,接着就要面临高句丽人的骑兵冲锋。 “王子殿下,一拨汉军已到河心。”这时,那个骑兵统领已经来到五王子的身旁,指着河心里的木排说道。 五王子抬头望去,只见河心里有三十几排木筏,正在朝河东岸划来。由于河流太急,那些汉军士兵只得用力的撑着木筏,致使木筏行进得很慢,要是河流平缓一些,还真是让汉军偷袭成功了。 “放箭!”眼看着汉军已经越过了河心,快要到过弓箭的射程,五王子眉头一皱,举起右手,猛地一声大喊。 “嗖嗖嗖……” 随着弓弦一片片震响,一支支箭矢飞向空中,带着尖锐的呼啸,扑向汉军的木筏,犹如一层乌云,顷刻间覆盖了西峡河的上空,遮住了东方的晨曦,使得天色变得更加暗了。 “叮铛、叮铛……” 汉军士兵既有盔甲,又有钢盾,那些箭矢狠狠地扎了上来,发出一声脆响,没入薄雾弥漫的河水之中。然而也有极少数的箭矢刁钻地射中了汉军士兵的脸部,传来了声声的惨叫。 “放箭!给老子放箭!射死那些狗日的!” 指挥抢渡的张飞站在西峡河的西岸,挥舞着手里的长矛,如雷般地吼叫着。本来他也要亲自上阵,却被荀彧、荀攸死死地拉住了。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要是张飞一上来,说不定弄假成真了。 虎跳峡口 虎跳峡口 东方刚刚露出晨曦,薄雾还笼罩在西峡河水,夜空一片寂静,只有河水哗啦啦地响着。几乎是在关羽、张飞抢夺安岭渡的同时,赵云、藏霸登上了木筏。这三路抢渡,他们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 望着喘急的河流,赵云的脸上也是布满了阴云。完全靠这些木筏,他不知道河水将把他们冲到什么地方,如果是一个无法立足的河滩,他们一万多人马也许会被困在河边。 这就象是一场赌博,一场不知道结果的赌博。对岸的河滩很少有平地,最宽的地方也不过几百步远,如果一万多军队一起上去,恐怕连步卒也无法展开,只能一批一批的上去了。 “藏霸兄弟,河滩窄小,无法供大批人马登陆。我带每一拨人抢滩,你带二拨人迅速跟上。严政、卢通带三拨士兵和战马一起过河。如何?”赵云看了看藏霸,商量着说道。 “行!”藏霸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着。现在可不是争功的时候,只要能渡过西峡河,就是最大的功劳,他郑重地说道“你把所有的拒马都带上。注意高句丽人的骑兵。” “出发!” 赵云挥了挥手中的长刀,低声说道。传令兵立即扬起了旗帜,可惜晨雾太大,远处的士兵并不能看到,不得不互相低声传达着命令。汉军士兵们立即将竹篙插入水中,用力往前一推,木筏便向河中划去。 尽管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可是木筏一到河心,却不由自主地在急流中乱摆,似乎在摆脱士兵们的控制。万幸的是河水并不是很深,士兵们用竹篙撑住河底,才把木筏控制住。 “嗖……” 突然之间。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巡逻的高句丽哨兵发现了抢渡的木筏,立即发出了警报。紧接着,一支又一支的响箭飞上了天空,不远处,高句丽人的喊叫声越来越急。 不得不说,高句丽人的警惕性非常之高,就在响箭过后不久,西峡河的对岸就看到了跑动的士兵,他们一边跑,还一边喊叫着,虽然听不懂他们地喊些什么,但是赵云也明白,他们在估计木筏登陆的位置。 “使劲划!” 赵云皱着眉头,冷冷地命令道。木筏已经过了河心,前面就是刀山水海,汉军也要闯一闯了。然而这里的河流比安岭渡口还要急,尽管士兵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木筏大多向下游漂去。 眼看偷渡变成了强渡,汉军士兵们也有些慌乱,那些负责撑篙的士兵甚至有些发抖。不过当他们看到赵云冷峻的面容时,汉军士兵们稍稍安下心来,很快就稳住了木筏。 “射箭!射箭!赶快射箭!” 守卫在虎跳峡的李义已经赶到了河边,一看到大批汉军正在抢渡,几乎把他吓出了一声冷汗,他顾不得多想,骑在马上大声喊叫着,指挥着高句丽的士兵们向河中的汉军射箭。 “嗖嗖嗖……” 要说这些临时征集的高句丽士兵有什么强项的话,恐怕就是射箭了。几乎所有的高句丽人都是猎手。射箭是他们谋生的手段,只是他们的弓箭五花八门,箭矢也是长短不齐,他们还以为是在打猎呢。 “前排士兵,盾牌掩护,后排士兵,瞄准放箭!” 赵云的长刀朝前一指,大声命令道。汉军士兵们使用的都是神臂强弩。比高句丽猎人们的弓箭强多了,木筏前排的士兵举起盾牌,挡住高句丽人的箭矢,后排的士兵平端着强弩,射出一支支箭矢。 “嗷……” “啊……” “哇……” 一支支强劲的箭矢飞来,高句丽的士兵们发出一声声惨叫。这个时候,装备的优劣就充分显现出来。那些临时征集的高句丽士兵,几乎都是穷苦的猎人,连件温暖的衣服也没有,哪里有什么盔甲?在汉军强弩的箭矢下,一个个载倒在地。 汉军士兵们给这些猎人们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什么是跨时代的武器。汉军的强弩是工业化的产品,弩臂和弓弦都是精钢制造的,射得既远又准,锋利的三角箭矢杀伤力超强。只要你中了箭矢,鲜血就会喷射而出,不仅让你很快就失去战斗力,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去。 “快……快去给王子殿下报急!” 眼看着高句丽士兵们一排排倒下,李义这才明白双方实力的悬殊。高句丽的猎人们箭术不能说不高超,可是在全副武装的汉军面前,那些箭矢穿不透汉军士兵的盾牌和盔甲,他不得不向五王子求救。 “射箭,跑动射箭!” 不得不说,这些高句丽猎人们还真是精锐的士兵,虽然他们不断地有人倒下,可是他们还是在河滩上奔跑着,有的从南向北奔跑,也有的从北向南奔跑,边奔跑边朝河中放箭。 “杀啊……” 然而,汉军的木筏还是不可阻挡地冲上了西峡河的东岸,汉军士兵们纷纷从木筏上跳到岸上,呐喊着朝东岸冲击。而与此同时,留在木筏上的汉军士兵继续朝岸上射箭。 “全体列阵,准备冲锋!” 冲上岸来的汉军并没有吓倒李义,他沉着地喊了一声。立刻命令麾下的一千多骑兵后退五十步。骑兵们随即按照他的命令后退了五十步,调转马头,重新面对汉军。 河滩上的空地就这么大,骑兵要想冲锋,连个战马加速的地方也没有。五十步虽然少了点,李义也不得不将就了。只要骑兵能够跑动起来,他相信能将这五千汉军赶下河去。 这时,一批五千多汉军抢滩部队刚刚登上东岸。然而,他们并没有战马,连长枪也没有。不过,荀彧、荀攸早就为他们想到了对付骑兵的办法,几乎在汉军士兵上岸的同时。一排排拒马抬了上来,横在汉军士兵的面前。 看到汉军摆出拒马,李义不由得傻了眼。刚才在慌乱之中,他没有注意到汉军木筏上的拒马,到这时才明白,自己的一千多家丁要是冲上去,一大半都会摔死在那些拒马上。 “该死的汉军!所有步卒,准备冲锋!” 正在与汉军相互对射的高句丽士兵立即向李义靠拢过来,紧紧围绕在李义的周围。很显然,这些猎人们并没有经过训练,就象一群放养的鸭子紧跟在李义的向边。 “高句丽的勇士们,跟我冲!后退一步者,斩!” 李义高高地扬起长刀,朝着河边的汉军一指,大声吼叫着。那些高句丽步卒们把弓箭往身上一背,抽出了身上的猎刀,大声怪叫着,向着河滩上的汉军冲了上去。 “盾牌手。上前结阵,弓箭手,继续放箭!“ 赵云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喊一声,近千名手持钢盾的士兵立刻顶到拒马跟前,弓弩手迅速向后面集结。在高句丽步卒杀到之前,这五千汉军士兵便组织成了一个简易但坚固的弧形阵线。 紧挨着拒马。上千名钢盾兵在最外围形成了一道弧形防御墙,手中的长刀在钢盾之间的缝隙探出,二千多名弓箭手射出一排排箭矢,远远地看去,就如同一只大刺猬一般。 高句丽步卒们不断地倒下,然而在将领们的催促中还是冲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们见到拒马。不由得暗暗叫苦,那些拒马有半人多高,一排排尖桩向外刺着,他们根本够不到里面的汉军,难道还要翻过拒马去冲杀吗? “赶快拖开这些鬼东西!” 此刻双方的士兵已经近在咫尺,而汉军的箭矢犹如暴雨。那个高句丽小头目已经没有时间下令调整阵形了。虽然他不知道这东西叫着什么,但是他知道必需命令士兵们把它拖开。 “杀啊……” 就在高句丽士兵拖开拒马的时候,赵云大喊一声,五千多汉军举起长刀,向着高句丽士兵冲杀过来。转眼之间,五千多汉军与一万多高句丽猎人混战在一起,西峡河畔响起震天的杀声, “跟我冲!” 李义一看汉军冲出了拒马,立即觉得机会来了,他根本不管那些高句丽步卒,喊叫着就冲了上来。那一千多骑兵都是他的家丁,紧跟着一声喊,催动战马向前奔去。数千战马扬起铁蹄,速度越来越快,挥舞着手中的战刀,扑向岸边激战的汉军。 天地间彷佛摇晃起来,一千多冲锋的骑兵猛烈地撞在激战中的双方士兵的身上,沉闷的撞击声让人头皮发麻。骑兵的长刀在空中飞舞,砍在挡在他们面前的士兵身上。不管是汉军,还是高句丽人,一时之间肉末横飞,血花四溅。 那些汉军本身就是骑兵,只是战马没有来提及上岸。他们更知道骑兵的弱点,专门削砍战马的马蹄。就在战马倒下的一瞬间,那些不可一世的家丁飞了起来,很快就被步卒们砍成肉泥。 一个迎面而来的骑兵吼叫着扑了上来,赵云的长刀在空中飞舞,锋利的刀刃准确地刺进那高句丽骑兵的左胸,他顺手将那骑兵挑起,朝另一个骑兵狠狠地砸去。一声闷响,两具尸体撞倒在地。 赵云飞快地跳上战马,两腿紧紧地夹住马腹,方才稳住了身子。骑惯了汉军的马鞍、马镫,猛然之间骑上这种光背的战马,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一旦他稳住了身子,立即向李义扑去。 “杀啊……杀光这些汉狗!” 李义挥舞着长刀大声叫喊着,随后的骑兵们像发了疯似的继续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特别是他们看到赵云竟然夺了他们的战马,更是怒不可遏,嚎叫着就向赵云冲来。 然而,他们犯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那就是他们不应该靠近赵云,更不应该在赵云的面前舞刀弄枪。一片刀光闪过,谁也没有看见刀刃,可那长刀却洞穿了他们的胸膛。他们至死也不明白,这家伙是如何在转眼之间杀了他们。 那些高句丽的步卒们已经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当了李义的替死鬼,再也不顾李义的吼叫,纷纷朝后面跑去。一时之间,战场上就剩下了汉军和李义的家丁,真正的屠杀开始了。 “杀啊……” 就在这时,一个汉军将士们熟悉的吼叫声传来,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这是二波抢渡的汉军冲上了河滩,木筏还没有停稳,藏霸就大声喊叫着跳上河岸,带领着五千多士兵向战场冲来。 一阵旋风刮过,眨眼之间藏霸已经冲到了阵前。雷鸣般的吼叫声中,锋利的枪刃在空中轻轻划过,还没等他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高句丽的骑兵成了他的枪下冤魂。 主攻方向 二波抢滩登陆的汉军士兵形成了一个弧形包围圈,再一次猛烈地撞击在高句丽人的骑兵阵中。仅仅一千多的高句丽骑兵登时土崩瓦解,那些骑兵口陷入了汉军的长刀阵中,没有死的也被随即而来的长刀砍成了肉泥。 一万多汉军士兵呐喊着挥刀冲杀,河水在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掀起滔天的波浪,那景象着实让人丧胆。失去机动的骑兵根本无法抵挡这长刀的砍杀,高句丽人的脸上全是恐惧之色,仓惶地四处奔跑着,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被斩杀的高句丽士兵栽倒在河水中,鲜血立刻将周围的一片河水染成了鲜红色。 等三拨抢滩的汉军冲上岸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骑在马上的高句丽人了。令人遗憾的是,堂堂的高句丽军队统领大人,也不知道被那个汉军士兵砍杀了,严重的损害了统领大人的形象,更糟糕的是,这么大的功劳,竟然没有人来认领。 那些高句丽步卒们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河边留下了一地的死尸,其中也有些汉军的士兵。赵云扫视了一遍战场,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里确实不能久留,只能让他们躺在河边了。 “全体上马,迅速离开这个峡谷。增援安岭渡。” 赵云下达了命令,这才跳上自己的战马,他立即感到舒服多了。他朝大家挥了挥手中的长刀,带头向虎跳峡口冲去。这个滩头太过狭隘,骑兵根本无法展开,要是高句丽人趁机反扑,大队骑兵就太被动了。 “射箭!给我狠狠地射箭!” 五王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冲着高句丽士兵大喊大叫。完全没有了一点王子的风范。一队队高句丽士兵跑到河边,黑压压的布满了整个河滩,把一支支箭矢射向河中的木筏之上。 防守在安岭渡的高句丽士兵有十万人之多,其中骑兵就有一万多人,几乎人人都是弓箭手,他们一队队地在河边跑动着,紧跟着汉军的木筏,密集的箭矢遮天蔽日,压得汉军士兵们透不过气来。 正在河心里与激流拼搏的汉军几乎失去了对木筏的控制,一方面箭如雨下,箭矢钉满了整个木筏,另一方面水流喘急,波涛汹涌,无右奈何的汉军士兵只得听任木筏向下游漂去。 “关羽兄弟,让姜震带二拨抢渡的士兵出发吧,也好缓解一下一拨士兵的压力。”荀彧看着河心里的汉军。心中隐隐作疼,每一个士兵都是将军大人的财富,他可不忍让他们倒在河里。 “我去!”张飞再也忍不住了,雷鸣般地吼了一声,冲关羽拱了拱手,没等关羽发话,转身就往木筏上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叫着“兄弟们,跟我来,杀光这些该死的高句丽杂种。” “等等、等等!”荀彧连忙跑了上去,就在张飞跳上木筏的同时,他也跳上了木筏“张飞兄弟,你怎么忘了,我们这只是佯攻,并不是真打。你看看河对岸,高句丽人有十万人之多,我们就是全部渡过河去,又能有几人生还?” “诶……”张飞狠狠地挥了下拳头,只得跟着荀彧跳下了木筏,还不忘瞪一眼荀彧。然而将军大人早有交待,虽然他们是主将,可是没有军师的同意,他们也不能随便行动。 看着发小孩子脾气的张习,荀彧笑了笑,可没心思理他。他招招手,叫过了领兵的将领,低声吩咐道“你们的任务只是虚张声势,不要过河心,尽量拖延时间,慢慢地向下游漂去。” “遵命!”那将领答应一声,转身扬起了手,朝着天空挥了一挥。汉军士兵们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立即拿起了竹篙,喊起了号子,木筏缓缓离开河岸,向河心里漂去。 …… 守卫在安岭渡下游南场渡口高句丽统领也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名字叫着金卫。听到哨兵的警报,他立即赶到了河边,只见汉军的一拨队伍已经到了河心,在河的对岸,还有两拨队伍正在准备渡河。更远处的河边密林里,似乎还有大队的汉军埋伏着。 “快!赶快报告王子殿下!汉军的主力在南场渡!” 金卫吓了一大跳,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给五王子报警。望着对岸的汉军,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军师说得没错啊,这些汉军真是狡猾,主力队伍果然不在安岭渡,而选择了道路最为崎岖的南场渡! “射箭!赶快射箭!” 金卫的嘴里虽然喊叫着,心里却开始发慌。南场渡离安岭渡有好几十里远。等王子殿下赶来,自己的人马说不定已经被汉军消灭光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叫苦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过,金卫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在高句丽士兵如雨一般的箭矢之下,那些汉军士兵大声惨叫着,有的落入了水中,木筏也失去了控制,不得不向后退去,连河心都不敢越过。 “哈哈哈……快射!让汉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高句丽的士兵们越发的得意了,在河边喊叫着,追赶着汉军的木筏射箭。仿佛这不是打仗,而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一场狩猎。这可是他们最喜欢的运动,而且那些箭矢也不值钱,反正削几根木棍就是,他们亮不吝啬地朝河中乱射。 “都说汉军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 金卫鄙视地看着河中的汉军,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豪气。要是自己挡住甚至消灭了汉军主力,那将是一份天大的功劳,肯定会得到大王的赏识,自己的前程将是一片辉煌。 …… “报……王子殿下,南场渡急报,汉军主力约三万多人强攻南场渡口。情形十分危急!请王子殿下快速派兵救援。” 就在五王子指挥着反击汉军渡河的时候,有几个骑兵突然从下游的南场渡方向跑了过来,嘴里高喊着,朝着五王子跑来。看他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南场渡口已经丢了。 “慌什么慌!汉军在安岭渡口就有一万多人,怎么会在南场渡口有三万多人?汉军是否已经渡过了西峡河?”五王子狠狠地瞪了那些传令兵一眼,恼怒地问道。 “一点都不错呀,王子殿下!”那领头的传令兵连忙叩头,委屈地说道“南场渡东岸挤满了汉军,绝对不少于三万人,目前正在渡河。统领大人再三吩咐,请王子殿下务必马上增援,稍迟一会,南场渡口恐怕不保!” “该死!”五王子狠狠地挥了挥拳头,却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从辽东、玄菟开始,他就与关羽、张飞作战,他心里非常清楚关羽、张飞只有三万多骑兵,难道汉军又增兵了? “王子殿下,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就在这时,站在他旁边的军师李良突然开口说道“我们与关羽、张飞这股汉军交手过多次,他们从来都是勇往直前的。可是今天他们的木筏一直在河心里转悠,与我们对射,就是不冲到岸边来。表面上看来是我们的箭矢太猛,实际上是他们不想上岸。现在想来,安岭渡的汉军确实是在佯攻。” “哎呀不好!”经军师李良这么一说,五王子高元力似乎也明白了,他不禁回过头来,看着河中的汉军,怎么看也觉得他们是在佯攻,他心中一急,大声喊道“赶快命令李安,速带一万多骑兵前去救援南场渡口。” …… “兄弟们,跟着我,出发!”张飞大声吆喝着,脸上犹如盛开了鲜花,手中的长刀在空中一挥,大踏步地跳上了木筏。“快划,老子倒要看看,这帮龟孙子有什么能耐。竟敢阻挡大汉官军!” 耐不住张飞的软磨硬泡,荀彧、荀攸终于同意张飞带领三拨汉军抢渡西峡河。掰着指头算算,赵云、藏霸也应该渡过了西峡河,为了不让高句丽人前去救援,安岭渡必需强攻了。 虽然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可是岸边还有大量的步卒,而且高句丽人都知道这里是佯攻,他们的心态更加放松了,完全把这场战斗当成了演习,不经意间,一百多万支箭矢射到了河里。汉军倒没有射倒多少,河里的鱼却遭了大殃,河面上漂起了一层带箭的鱼。 “兄弟们,河心快到了,大家使劲快划,一鼓作气冲过去。”随着张飞的喊叫,三拨木筏很快就越过了河心,并没有象前两拨一样往下游漂去,而是直扑河岸而来。 “射箭!决不能让汉军上岸。”五王子大刀一挥,三万多步卒就朝张飞他们登陆的岸边扑来。直到这时,高句丽人才发觉,这并不是一场游戏,也不是佯攻,那些杀气腾腾的汉军一点也不好玩。 更令人恐惧地是。那些汉军一点也不怕高句丽人的箭矢,他们的盾牌和盔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痛了高句丽人的眼眸。特别是汉军的箭矢,反而更加厉害,随着一声声箭矢的呼啸,一排排没有盔甲的高句丽人被活生生地钉在地上。 “杀啊……” 五千多汉军士兵吼叫着,从木筏上跳上了河岸。由于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汉军的拒马也没有了用场。汉军士兵们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紧跟在张飞的身后,朝着河岸上的高句丽人扑去。 “杀啊……给我把汉军赶到河里去。” 看到汉军强行登岸,五王子高元力不由得急了,他猛地大喊一声,催促麾下所有将士向前突进。那些高句丽步卒们倒也彪悍,高举起自己的猎刀,呐喊着向汉军冲来。 “去死!” 张飞怒吼一声。手中的长刀横扫而过,十几颗人头在空中漂过,十几道血柱冲天而起。明亮的阳光下,犹如一幕血色瀑布从天而降,映红了西峡河水,就连那天空中的云彩,似乎也是血红血红。 双方的将士冲撞在一起,河边陷入混战之中。每一个人都大张着嘴巴吼叫着,双手拼命地舞动兵器,在一片片明亮的刀光之下,鲜血不断地点缀其中,一股股血水流入西峡河水,整片河面泛起红光。 一名汉军士兵大吼一声,手中战刀直劈而出,近在咫尺的那个高句丽士兵立刻身异处,无头尸体喷着鲜血倒入肮脏的河水中。然而,这名汉军士兵还来不及为自己的战绩高兴一下,另一名高句丽士兵出现在他的身后,带着一脸的狰狞,手中的猎刀猛地刺入这名汉军士兵的背心,汉军士兵惨叫一声,猛地转身,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那名自以为得手的高句丽士兵斩翻,随即他自己仰天倒入混浊的河水中,再也没有爬起来了。 …… “虎跳峡急报……虎跳峡急报……”就在五王子高元力指挥着渡口大战的时候,突然有几个骑兵飞奔而至。一个传令兵从马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跪到五王子的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虎跳峡丢了……汉军已经渡过了西峡河!” “啊……”五王子一阵头晕,差一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他一把抓住马鬃,方才稳住了身子。抬起头来,满眼里都是汉军的身影。他不得不紧紧地闭上眼睛,恼怒地问道“渡过虎跳峡的汉军有多少人?李义现在哪里?” “报告王子殿下,渡过虎跳峡的汉军约有一万五千多人,而且全是骑兵。我们离开的时候,李义统领正在与渡河的汉军大战,我军伤亡惨重!”那个传令兵看了看五王子,小心地说道。 “该死!汉军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五王子睁开眼,河滩上的激战尽收眼底,虽然高句丽士兵人数占优,然而汉军却异常强悍,面对十数倍的敌人毫无惧色。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军师李良,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这……”军师李良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头脑,他一直跟随五王子征战,多次与汉军交手,从边境退到西峡河。对于汉军的兵力,他们本来清清楚楚,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怎么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 “报……王子殿下,一、二拨汉军已经登上了河滩。”有一个传令兵从远处跑来,大声喊叫着。 五王子回过送头来,果然看到下游不远处,前两拨汉军已经从两个地方登上了河岸,正在与追击他们的高句丽人大战。那些汉军一反他们刚才的谨慎小心,凶狠地与高句丽士兵们混战在一起。 “我们上当了!” 只到这时,五王子高元力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汉人的奸计。这安岭渡是佯攻,虎跳峡才是主攻,而南场渡只不过是掩护而已。而自己恰恰把最有战斗力的一万多高句丽骑兵派去增援南场渡口,现在就是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这些汉人真是狡猾啊!” 五王子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就是这作为佯攻的安岭渡口,汉人也是诡计多端。一拨、二拨汉军貌似强攻,实则是在河中等待时机。眼看着高句丽人的骑兵走了,这才与三拨汉军一起对河岸发动了进攻。 “军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五王子回过头公平,无可奈何地问道, “王子殿下匆急,立即兵分三路,分别阻击汉军,绝对不能让他们登岸,后退一步者斩!”军师李良并没有惊慌,对五王子说道“立即派人追赶我们的骑兵,让他们火速返回,救援安岭渡口。” “可是,那已经渡过虎跳峡的汉军骑兵怎么办?”五王子连忙提醒李良,此地离王城只有二百多里,要是汉军突袭王城,他的父王肯定饶不过他! “王城坚固,一万多骑兵无能为力。”李良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我断定虎跳峡的汉军正在朝安岭渡口赶来,接应这里的汉军渡河。因此,真正的大战还在安岭渡。” 血染河滩 血染河滩 在河对面的一处山岗上,关羽正在观察战场态势。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三拨汉军只有一万多人,可是高句丽人差不多有十万之众!虽然他们是乌合之众,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三拨汉军被分别压缩在三处河滩上,正在苦苦地浴血挣扎。 “两位军师,我们全部压上去吧。要么冲上河滩,要么让他们退回来!”眼见得兄弟们在河边流血,关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回头看了看荀彧、荀攸,商量着说道。 还没有渡河的汉军并不多,他们主要是负责照看着全军的战马,并负责把这些战马运过河去。关羽也是急了,如果把这点仅有的后备力量都投入进去,那真是孤注一掷了。 “再等等,我估计赵云、藏霸快要到了。”荀彧、荀攸也很着急,可是他们却不敢冒险。就是让那三拨汉军退回来。他们也不会贸然让剩下的汉军全部压上去的。作为一个军师,在任何时候都要想到退路,何况,汉军还远远没有到破釜沉舟的时候。 “快看啦……远处有骑兵来了!” 就在这时,站在高处观察的汉军突然大叫起来。关羽、荀彧、荀攸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从西峡河的上游方向。一股浓浓的烟尘冲天而起,正朝着安岭渡席卷而来,那隆隆的马蹄声似乎盖过了河水的喧哗。 “是赵云、藏霸,他们终于来了!”一时之间,荀彧、荀攸叔侄俩有点哽咽,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这可是他们的一次大战,赵云、藏霸如期赶到,胜负差不多已经决定了。 “兄弟们,全部登上木筏,我们出发!”关羽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可没心思看他们叔侄俩激动的泪水,朝着士兵们大吼一声。径直朝河边跑去,腾地一声就跳上了木筏。 …… 此时的河滩上,双方将士缠战厮杀,胶着在一起,虽然高句丽士兵的数量几乎是汉军的十倍,占据着绝对优势,然而他们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战果,汉军士兵们集结在一起,依靠坚固的钢盾和精良的盔甲,犹如一个钢铁刺猬,牢牢地钉在河滩之上。 张飞带领的三拨汉军伤亡最为惨重,连心硬似铁的张飞也有些心疼,心里甚至打起了小鼓,这些骑兵可是将军大人的心血,自己该怎么向将军大人交待!好在一拨、二拨人马迅速登上了河滩,这才大大地减轻了他们的压力,不然的话,张飞的这几千号将士只怕就危险了。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到了,杀啊……” 张飞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抬头看见已经登上河岸的高升、姜震两拨人马,心中不由得一喜。他大喊一声,举起长刀再次杀入敌丛之中。士兵人听到喊声,士气立即大振,竭尽全力拼命厮杀。 汉军的木筏冲上河滩,最前头的一批汉军将士迅速跳下木筏加入战场。那些舍命搏杀的高句丽将士感到压力骤然增加了,整个战场被汉军推动着缓缓地朝岸上移动,战场的态势对高句丽人越来越不利了。 一名身负重伤的汉军士兵浑身是血,踉踉跄跄地在河滩上走着,左手提着自己的钢盾,右手仍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长刀。在他的身边躺着数名同伴的尸体,几名高句丽士兵出现在他的面前,狰狞的神情中分明有一丝明显的恐惧之色。 “去死!” 那名士兵吼叫一声,几步冲上前来,左手的钢盾向前推进,右手中的长刀高高扬起。挥刀朝一名高句丽人士兵斩去。一片刀光闪过,战刀斩进高句丽人士兵的左肩,一蓬血花登时喷涌而出,可是他的长刀却卡在高句丽人的肩骨之中。 其他几名高句丽人士兵眼见汉军士兵的长刀脱手,随即一种疯狂的神情浮上脸庞,原本恐惧的神情突然不见,几个人疯狂地扑了上来,一个高句丽士兵紧紧地抓住汉军士兵的钢盾,几乎同时,其他高句丽士兵手中的猎刀朝汉军士兵的胸膛猛戳过去。 那汉军士兵大吃一惊,面色骤变,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突然现自己被对方紧紧的扣住了。血光一闪,猎刀穿透汉军士兵的胸膛。汉军士兵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面露难以置信的恐惧之色,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头一偏断气了。 这个汉军士兵的两个同伴见状。愣了一愣,随即怪叫一声,冲上前来,两柄长刀连砍带杀,不一会就将几个高句丽士兵砍倒在地。一名高句丽士兵侥幸逃脱,刚跑几步,突然一柄长刀刺入了他的后背。高句丽人士兵感到眼前突然模糊了,就在他的意识将要消失之时,他彷佛听到了熟悉地呐喊声。 …… “王子殿下,汉军马上就要被打垮了!” 眼看着汉军身陷重围,一个高句丽部将兴奋地说道,这个高句丽将领的兴奋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汉军在目前的情况下绝对撑不了多久。如果此刻守在东岸的是高句丽人的骑兵还在,那么情况确实如这个高句丽部将所说。 然而此刻守在东岸的是高句丽人只有步卒,他们的骑兵早就被五王子调走了。这些步卒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他们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汉军的主力队伍,就是战斗意志也比汉军相差甚远。 “只怕没有这么顺简单!”高元力缓缓地摇了摇头。双目注视着西岸的汉军,脸上浮起一丝惊讶“你们快看,西岸的汉军已经准备渡河了,看来他们要孤注一掷!” 正如五王子所言,河滩上的汉军士兵也看到了关羽他们划过来了,士气徒然高涨。将士们喊叫着,逐渐向前推进。虽然高句丽人在节节败退,但是他们依然占有绝对优势,仍然在舍命搏杀,以血还血以命换命,没有一个高句丽人逃跑,只想在奋力搏杀后与战死的同袍们躺在一起。 战斗最艰苦的还是高升所部。他已经多处负伤,要不是亲兵舍命护住他,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高升双目赤红,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让敌人的鲜血不停地泼洒在自己的身上。 “报……王子殿下,汉军骑兵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在远处大声喊叫。五王子高元力回头一看,天啊……只见远处的天空扬起了漫天的灰尘,震天的铁蹄越来越近,对于久经战场的五王子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只不过那骑兵是从上游而来,除了汉军,高句丽人哪里还有这么大股的骑兵? “赶快列阵,迎战汉军骑兵!” 五王子吼叫着,再也顾不得河边的汉军。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是消灭渡河汉军的问题,而是如何确保这上十万高句丽步卒不被汉军骑兵杀戮。他遥望着远处的烟尘,心中一片冰凉。 簇拥在五王子周围的高句丽将士微皱着眉头。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着刀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白了。惨烈无比的景象呈现在他们的眼前,震天的呐喊声回荡在他们的耳畔。每一个将士都感到既紧张又激动。 …… 云卷般的旌旗终于出现了,那旌旗上绣着两个大大的汉字——幽州。一万多柄长刀映照着正午的阳光,天地之间金光闪闪,数万只铁蹄猛烈地叩击着地面。震得西峡河水波涛汹涌。 “杀啊……” 一万多汉军骑兵喊叫着,朝着河边的高句丽人直扑过来,奔腾的杀气直冲云霄。领头的两名大将奔驰在最前面,手中的长刀直指苍天,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赵云、藏霸。 数万高句丽人正在集结。汉军的骑兵已经近在咫尺。此刻,高句丽人的大队正在匆忙结阵,阵型远远还没有结成。看到那可怕的身影提着长刀率领一万多铁骑飞杀过来,所有高句丽将士都禁不住内心的颤栗。 双方瞬间相撞,几个倒霉的高句丽士兵被骑兵巨大的冲击力给撞飞了出去。一万多铁骑扬蹄奔杀,未结成阵线的数军步卒根本就不可能挡得住铁骑的冲杀。在铁骑的冲杀下,这一万多高句丽步卒简直就是绞肉机下的鲜肉。 赵云、藏霸率先杀入敌丛之中,锋利的刀刃舞起一片青光,一颗颗头颅在空中飞翔,一片片血花瞬间在周身绽放。一万多铁骑奔腾呐喊着,就如同洪流入原野,所过之处,一片血色。 高句丽人的阵脚瞬间被打乱,整体不断后退。许多将士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惶恐之色。好在五王子也是久经沙场,他高举着长刀,大声喊道“稳住,都给我稳住,后退一步者,斩!” 就在这时,那支与高升交战的高句丽将士赶了过来,约三万多高句丽士兵在一名统领的率领下,逆着汉军骑兵铁蹄的洪流迎了上来,与汉军骑兵混战在一起,其他的高句丽士兵则在统领们的喊叫声中迅速后退重整阵型。 “杀过去!” 赵云大喊一声。胯下神驹载着赵云扬蹄飞驰,一万多铁骑紧随在后。这一片原野上杀声震天,汉军骑兵的铁蹄践踏着单薄的高句丽人,不时有筋疲力尽的高句丽人将士力战身亡。 不过战场的形势并没有呈现一边倒的局面,被裹挟在高句丽士兵丛中的汉军骑兵根本就无法照顾得了四周。一个骑兵才将左侧的一名高句丽士兵斩杀,突然一柄长刀从身后刺来,这名汉军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刺落下马。 汉军铁骑在赵云、藏霸的率领下奋力向前,而高句丽方面也表现得相当悍勇。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挡住了汉军的一轮冲锋,双方嘶吼着舍命搏杀,这场战斗已经成了死局。 …… “杀啊……” 就在双方混战之际,关羽、张飞终于在河滩上会合了。他们从木筏上牵下战马。迅速在河边集结成阵。随着张飞一声怒吼,一万多铁骑扬起长刀,朝着混战的高句丽人扑去。 眼看关羽、张飞的铁骑就要杀入敌兵丛中了。就在这时,巨大的呼啸声传进战场之上所有人的耳中,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见近百支巨大的长箭与汉军铁骑交错飞过。 随着一震沉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血色不断闪现,有汉军骑兵被巨大的长箭击落下马,有战马向前栽倒。一支长箭正巧朝关羽飞过来,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关羽身子一晃,挥刀将其击落。 关羽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将一名高句丽士兵斩成两段,看了一眼不断纷飞的长箭,不由得眉头微皱,心头一凛。原来在高句丽的阵中,有一群身形高大、面色白净的手持长弓,搭着长箭,专门射杀汉军骑兵。 “杀过去,斩杀那些长弓手!” 关羽振臂一呼,率领三千多骑兵几乎马不停蹄地从这数万高句丽步卒中间杀过,直扑阵中的高句丽长弓手。那些高句丽步卒根本就没能挡一挡汉军铁骑的步伐,转眼间就让关羽杀到了阵中。 骑兵们挥舞着长刀左右挥斩,血水不断地洒在他们的身上,高句丽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斩于马下。关羽挥舞着长刀在兵丛中掀起一片血雨,与关羽交锋的高句丽士兵,不管是兵还是将,都无法挡住关羽一击。可是那些长弓手箭如雨下,挡住了关羽的去路。 “杀啊……” 就在这时,从西峡河的下游传来了震天的喊叫声,正在撕杀的关羽回头一望,只见南边烟尘滚滚,刀光闪闪。关羽的心中立即明白,这是增援南场渡口的高句丽骑兵回来了。 “鸣……” 突然之间,汉军后阵吹响了撤退的号角。负责押阵的荀彧、荀攸眼看汉军骑兵陷入混战,而高句丽人的骑兵已经赶来,知道汉军已经错过了消灭高句丽步卒的机会,立即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几万名汉军骑兵听到号令,纷纷向阵外杀去,留下一路血迹。等他们集聚在荀彧、荀攸周围的时候,高句丽人的骑兵已经赶到了高句丽人的阵前,长途奔袭的战马还喘着粗气。 五王子扬起了手,高句丽骑兵迅速在他的周围集结成阵。望着对面的汉军骑兵大阵,再看看伤亡惨重的高句丽步卒,五王子眉头紧锁。他咬了咬牙,冷冷地命令道“交替掩护,撤退回营。” 紫貂海湾 紫貂海湾 平定三韩之后,周永迅速对部队进行了整编、休整和训练,组建了秽貊步卒大队、弁韩步卒大队、辰韩步卒大队、南韩步卒大队、北韩步卒大队,每个大队一万五千人左右。为了有效控制和确保战斗力,周永抽调在平定秽貊、三韩战斗中立下战功的五个骑兵中队,每人官升一级,与这些部落士兵混编,小队以上的将领都有汉军骑兵担任。 南韩步卒大队和北韩步卒大队就是马韩南部二十四个部落和马韩北部三十个部落分别组成的两个步卒大队,短暂训练之后,就由黄海舰队送到青州去了,跟随龚林、龚易去对付青州黄巾。 新组建的北海舰队主将杨兴、陈辉来自于李明的辽东船队,他们曾经率领李明的船队在北海沿岸经商,对北海一带比较熟悉,而且身高力大、武艺高强,两个人都是李明的家将,是周永强行找李明要来的。 选择了一个晴好的天气,周永留下赵弘、韩忠的骑兵大队镇守三韩,自己和张半仙、秦武、秦勇带着孙仲孙夏、秦宏秦伟、蒋泰侯善三个骑兵大队,秽貊、弁韩、辰韩三个步卒大队,杨兴、陈辉的水兵陆战大队共计十多万将士,乘坐北海舰队的战舰。向着周永预定的目标——海参崴驶去。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舰队绕过三韩半岛,刚刚进入北海,就遇到了百年不遇的大风大浪,阴沉沉的天空和大海混为一色,就连那些常年在北海里航行的三韩人也辩不清楚方向。 这个时代既没有天气预报,也没有定位设施。只能任由舰队在海上漂泊。周永这才想到,历史上中原朝廷几次远征日本都无功而返,都是因为风浪太大,使得远征军遭受了重大损失,不得不停了下来。 “难道自己要重蹈覆辙吗?” 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周永不由得有些沮丧。其他几路大军应该开始行动了,而自己还漂在海上!也没有远征倭奴啊,怎么就遇到这么大的风浪呢?难道这北海里还真有鬼不成? 渐渐地,周永越来越感到寒冷,寒风越来越急,周永的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该不会是已经过了库页岛吧?那可就麻烦大了,要是被困在库页岛以北的大海里,不仅自己的战略意图不能实现。十几万人说不定还会冻死在大海里。 一直在海上漂泊了上十天,风浪渐渐小了,连太阳也出来了,才终于看到了陆地。那些三韩水兵们欢呼起来,在甲板上又叫又跳。周永还以为到了海参崴呢,也连忙和张半仙、秦武、秦勇一起走到甲板上。 “报告将军大人,我们终于看到陆地了,对面岸上是萨斡人的地盘。”正在甲板上的杨兴看到周永出来,连忙迎了上来。他经常在这一带跑船,对这一带比较熟悉,见周永看着对岸,便大声向周永报告。 “萨斡人?”为了远征高句丽,周永也曾经了解过,高句丽的北面有北沮沃、南沮沃、扶余人,挹娄人、靺鞨人等等等等,怎么又出来个萨斡人?周永一头雾水,看了杨兴一眼,郑重地着问道“萨斡人的地盘离我们要到的南沮沃有多远?” “报告将军大人,由于风浪太大,我们看不到陆地,也辩不清方向,但是舰队一直在向北走。现在看到陆地了,我可以确定,这里就是萨斡人的地盘,而我们的另一边就是库页岛,这里已经过了南沮沃的地方一千多里,前面不远处就应该到黑水了。”杨兴看了看周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过了一千多里?”周永大吃一惊,不由得暗暗叫苦,风浪这么大,也怪不得水兵们,只得仰天长叹“天啊,你这不是捉弄我吗?我要到海参崴去,你却让我白跑了一千多里?” “将军大人也不用着急,高句丽的战争也不是短期内就能结束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张半仙看周永沮丧的样子,连忙在旁边劝道“反正这个地方我们以后也要征服的,不如上岸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情况,也有利于我们今后的行动。” “你说得也有道理。”周永点了点头,同意了张半仙的意见。反正已经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看一看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回头来,对杨兴说道“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萨斡人?” “报告将军大人,我们以前很少航行到这里,对萨斡人也不是很了解。”杨兴生怕周永怪罪,小心地说道“那些萨斡人身形高大、性情凶悍、精骑善射、居无定所,以狩猎、捕鱼为生。特别是他们的弓箭,弓硬箭长射程远,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可卖的东西,我们一般不来这边招惹他们。” “哦……”听杨兴这么一说,周永越发地来了兴趣。他很早就听说过北方部族彪悍,可是一直没有看到过,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识见识。而且,占领库页岛、黑水河,也在自己的战略计划之内,今天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岂能轻易放过? “这里好象是个港口,她叫什么名字?”海岸越来越近,这才发现海岸边上,停着一百多艘渔船,可能是因为海上风浪太大,渔民们都没有出海。渔船上也没有人活动。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理想的避风港湾,很显然,这里也是一个深水良港。 “报告将军大人,这个地方原来并没有名字。这里是一条相当狭窄的海峡,最窄处不足百里,一边是萨斡,一边是库页岛,两边各的一个深水港口。因为萨斡人的猎物中只有紫貂皮毛最为名贵,所以我们把这个港口叫着紫貂海湾,而另一边的库页岛上有一种最为名贵的鳇鱼,所以我们把库页岛上的海湾叫着鳇鱼海湾。”说到港口,杨兴的兴趣就来了,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周永点了点头,心中越发地兴奋起来。虽然风浪耽搁了自己的行程,可是却把自己送到了库页岛边上,哪道这不是天意吗?自己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老天爷恐怕也不会答应“杨兴,库页岛上现在有什么部落?他们有多少人?” “报告将军大人,库页岛上人烟稀少,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部落。现在大概有五万多人。他们主要是靠狩猎、打渔为生,生活非常艰苦,我们就把他们叫着苦夷人,把岛子叫做苦夷岛。将军大人把这个岛称为库页岛,是不是由苦夷岛音变而成的?”杨兴一直不知道将军大人为什么把这个岛叫着库页岛,现在好象突然明白了。 其实周永自己也不知道库页岛这个名称是怎么来的,听到杨兴这么说,也就不知可否在笑了笑。你想怎么理解都行,以后有的是时间考证,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这两个地方扎下根来。 “将军大人,海港里还有十几条商船,好象是沮沃人的。”靠近了海港,杨兴突然大叫起来。周永放眼望去。果然看到有十几船只明显大多了,而且商船上还挂着旗帜,大概那就是船队的标识。 那些商船此时也发现了大队的战舰,一下子从船仓里涌出不少人来,他们甚至还拿着弓箭、刀枪。不过,他们面对五百多艘大型战舰,早就吓得面色苍白,眼睁睁地看着战舰越来越近。 “杨兴,你立即率领五个水军陆战中队登陆,建立滩头阵地,等待骑兵上岸,我要征服萨斡人!”周永挥了挥手,回过头来对陈辉说道“陈辉,你立即带人到那些商船上去,命令他们呆在原地别动,让他们的头领到岸上来见我。” 杨兴、陈辉立即调动部队去了。在不清楚敌情的情况下,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这些商队在这里做生意,肯定熟悉萨斡人的情况,自己正愁不清楚萨斡人,正好让他们来当向导。 抢滩登陆,就是水军陆战大队的主要任务。杨兴、陈辉率领着水军陆战大队的士兵们快速地登上海滩。占领了港口要地,等他们建立滩头阵地后,立即派人向周永报告,附近没有发现任何敌人。 “立即命令蒋泰、侯善、孙仲、孙夏两个骑兵大队上岸。秦宏、秦伟骑兵大队呆在船上待命。”周永向传令兵交待完毕,不顾大家的劝阻,就和张半仙、秦武、秦勇一起改乘小船,向海岸边上划去。既然来了。他就在亲自看一看萨斡人。北海舰队陆战大队已经建立了滩头阵地,蒋泰侯善骑兵大队乘坐的商船一直划向岸边,连人带马走上岸来。 周永他们来到岸上,只见到一片重重叠叠的高山,像波涛起伏的大海一样,连绵起伏的山峦,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那些住在海边的萨斡渔民们。都住在半山坡的山洞里,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农田,甚至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鬼地方,怎么没有一个萨斡人跑出来看看热闹?”张半仙四周看了一遍,心中不免有些茫然。除了天上的白云,地上的积雪,就只有那浓密的森林,要不是半仙坡上冒着炊烟,谁能相信那大雪覆盖的大山里有人“那些萨斡人也不怕我们把他们的船只拖跑了?他们的部落首领呢?” “呵呵……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谁会来拖他们的船只?我想,部落首领也不会住在这么寒冷的海边上,萨斡人不是以狩猎、捕鱼为生吗?而森林就是最好的猎场。”周永望着那满山的森林,若有所思地说道“就是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哪片森林有人啊。” 在强大的舰队面前,那十几艘商船没有做任何抵抗,自动解除了武装。更让人不可思议的,那些商船上的护卫认识陈辉。听说将军大人要见他们,那些护卫却并不愿意,只是迫于陈辉的压力,不得不跟着陈辉上了岸。 “小人李奇见过将军大人。”那个自称李奇的护卫紧走几步,跪倒在雪地上,朝周永拜了三拜,这才站起来说道“我们是沮沃部落首领李春的商队护卫,李春老爷和他的随从正在萨斡王城洽谈生意。其实我们也是汉人,还望将军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哦……你们也是汉人?”周永大吃一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沮沃人里也有汉人?是不是被沮沃人抓去的汉人?他连忙问道“那你们的首领大人李春是汉人吗?” “是的,李春老爷也是汉人。”李奇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李春老爷的祖上是玄菟郡的士族,高句丽人攻占玄菟郡后,李春老爷的祖上带领家族的百姓逃到了沮沃,参加了北沮沃联盟。” 在征服高句丽的准备过程中,周永也了解到高句丽人中有不少的汉人,都是高句丽人在攻打玄菟郡、辽东郡、乐浪郡时强行抓走的汉人,没想到那么偏远的北沮沃也有汉人,而且还有汉人部落。 “太好了。”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汉人就是生命力强大,走到哪里也能生存,并且还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他想了想。对李奇说道“你熟悉萨斡人吗?或者,你们熟悉对面的库页岛吗?” “库页岛?将军大人,你是说的对面的苦夷岛吧?”李奇见周永点了点头,便接着说道“我们熟悉萨斡人,也熟悉库页岛上的苦夷人。我们经常来往于萨斡人、苦夷人之间做生意。” “那可是太好了。”周永正愁没有向导,不了解萨斡人的情况,他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李奇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吧,你来给我们说一说萨斡人的情况。” “回将军大人,萨斡人共有十二个部落,十五万多人。前面一条山谷直通萨斡人的王城,而山谷不远处就是萨斡人的部落首领哥达吉的城堡。”李奇左右看了看,用手指着前面的一道山峰说道“绕过那道山峰,就是那条山谷,部落首领哥达吉的城堡就在那里。” “很好。”周永点了点头,不由得在心里盘算开了。萨斡部族只有十几万人,要想征服他们并不难,但是要想征服萨斡人,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可是自己在这里消耗不起时间啊!不如顺便连库页岛一起征服了,耽搁时间也划得来。 长弓长箭 长弓长箭 周永和张半仙商量了一会,转过身来对传令兵说道“传我的命令,命令陈辉带领五个中队的水军陆战中队,前去占领库叶岛的鳇鱼海湾港口。命令秦宏、秦伟的骑兵大队,随船去征服库叶岛。” 虽然库叶岛上的苦夷部落只有五万多人,可是周永也要派大队人马前去征服。他的目的就是要给这些苦夷部落造成泰山压顶之势,彻底的打消他们反抗的念头,让他们产生汉军不可战胜的信念。 “水军陆战大队士兵守在海边,孙仲孙夏、蒋泰候善两个骑兵大队跟我进山。”萨斡部族可有十五万人,兵力还是充足些好“先派出斥侯探路,我们顺着这条山谷进去。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把队伍分成三拨,蒋泰,你带领一个中队打先锋,候善,你带一个中队殿后,其他骑兵中队,随我为中军。” “遵命!”蒋泰、候善答应一声,各自离去。 “李奇,我们要征服萨斡人,你来给我们当向导。”周永回过头来,朝李奇摆了摆手,大声命令道“让你的人跟着我们的斥侯在前面带路,你就跟在我身边。沿途为我介绍萨斡人的情况。” “这……”李奇显然没有料到周永会让他们带路,他犹豫着了一会,朝周永拜了一拜“将军大人,我家老爷还在萨斡人的王城,要是让萨斡人看到我们给汉军带路,他们还不害了我家老爷?” “我军这么多士兵,他们怎么认得出你们?你要是不放心,我找几套衣服你们换上。他们更认不出你们了。”不管李奇愿意不愿意,周永摆了摆手,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给他们找几套衣服,让他们快点换上。” “衣服就不用换了。”李奇无奈,止住了周永的传令兵。其实他们作为李春的护卫,都是穿的盔甲,谁又能认出他们来?只是没有李春的发话,他不敢离开商船而已。 “将军大人,你真的要攻打萨斡人吗?”李奇的眼睛里,显然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将军大人,你可能没有见过,那些萨斡人身高力大,他们一个人可以打死考虑,射箭又准又狠,而且性格暴躁,异常凶悍。你就去这么多士兵,怕不是对手啊!” “呵呵……我还就是不怕狠的,他们越是凶悍,我越是要征服他们。”周永笑了起来,轻蔑地说道“这些偏僻地方的蛮夷,只会在这些小部族之间争强斗狠。要是他们胆敢触犯大汉天朝的官军,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着强悍!” “将军大人,萨斡人有十二个部落,分布在方圆五百里的范围内,汉军就是再强大,十二个部落攻打下来,起码也得一、二个月,到那时。大海已经封冻,将军大人的五百多艘战舰怎么办?”李奇还不死心,继续劝着周永。 既然赴北海来作战,对于什么时候封冻,周永早就请教过有经验的老水手,他心里有底的很,至少在一个月内,不管是萨斡、还是库叶岛都不会封冻“谢谢你的提醒,我们会尽快结束战斗的。” “那好吧,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将军大人执意在攻打萨斡人,我们就为将军大人带路,谁叫我们也是汉人呢!”李奇不由得看了看汉军将士们,看起来倒是精锐,特别是那身装备,与萨斡人有的一拼。到了这种地步,他只得叫上几个水手,跟着汉军的斥侯走了,他自己则陪在周永的身边。 “将军大人,还是让我也跟着去吧。”杨兴见周永没有让他跟着去,连忙走上前来说道“将军大人,我稍微熟悉一些萨斡人,而且我也认识沮沃商人李春,就让我跟着你们去吧。水军陆战队守在这里,我安排一下就可以了。” “呵呵……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周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对萨斡人是两眼一抹黑,这外李奇好象也不情愿,不能完全相信他,自己还真是离不开杨兴,便对杨兴说道“好吧,你快去交待一下,我们慢慢走,你快点赶上来。” 往前面走了不足五里,绕过那座大山,就是一条宽大的山谷。虽然堆着厚厚的积雪。可是山谷两边的树枝有折断的痕迹,周永判断,这条山谷有人出入。除了萨斡人,还能有谁呢? “呜……” 突然之间,山谷里回响起凄历、悠长的牛角号声,在寂静的群山间无尽的蔓延。那号声三短一长,三个短声急促、高昂,一个长声低沉、悠扬。紧接着,从不同的方向传来各种各样的牛角号声,相互交织在一起,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报……将军大人,前面十里处就是哥达吉的城堡。城堡里吹吃了牛角号声,一队队骑兵正在朝城堡赶去。”沿着大山间的山谷,他们往前搜寻前进。刚刚走出十多里路,前面的斥侯就回来报告,发现了大批萨斡人的骑兵,正在向哥达吉的城堡汇集。 “动作好快啊……”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己的骑兵刚刚上岸,还没走几里路,萨斡人就开始召集人马,难道他们有一支常规的军队?“告诉蒋泰,让他直赴哥达吉的城堡,我们马上就到。” 等周永赶到哥达吉城堡的时候,在哥达吉的城堡前面。已经集聚了三千多的萨斡人骑兵。这些萨斡人并没有据城坚守,而是在城堡外面摆开了阵形,正严阵以待地等着周永的汉军。 在离萨斡人一千多步远的地方,周永的大军停了下来。与周永的想象不同,萨斡人并没有扬起战刀,而是手持着弓箭,虎视眈眈地盯着汉军,沉重的战马响鼻声远远地传来,一股浓浓地杀气在山谷里蔓延。 “这就是萨斡人?” 周永好奇地望了过去,立即被萨斡人吸引住了。虽然他们骑在马上,可是他们那紧紧夹着马腹的长腿,让周永惊叹,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平均身高远远超过汉军! 更令周永稀奇的是他们的长弓,比周永想象的还要长,而他们的箭矢,看来比汉军的箭矢要长出一倍。周永不由得在心中嘀咕,这萨斡人如此迷信长弓、长箭,看来他们是准备用箭矢攻击了。 “将军大人,萨斡人中间的那个身穿盔甲的大汉就是部落首领哥达吉。他的箭射的又远又准,将军大人你可要小心了。”李奇还算是尽职,他走到周永的身边,指了指萨斡人中间的那个大汉,好心的提醒道。 三千多萨斡人伫立在城堡之前。拦住了周永大军的去路。领头的是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由于天气太冷,嘴里吐出来的热气转眼间就在他的胡须上结成了冰粒。他两眼愤怒地盯着立在汉军阵中的周永,对他旁边的一个男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个人便和他一起打马来到两军阵前。 “哇呗依呀卡咪吧喀……”哥达吉走到离汉军大阵五百多步远的地方,拉住了战马的缰绳,立马两军阵前,指着周永的大军就是一阵乱叫,一只手紧握着拳头,在空中乱挥乱舞。 周永虽然什么也没有听明白,可是他看得出来,哥达吉非常的恼火,显然是在抗议周永进入了他的领地,那挥舞的拳头不仅仅表达了他的愤恨,而且也是在向周永示威。 “将军大人,哥达吉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到他的领地来,并威协说,如果你不快点离开,他就要下令攻击了。”李奇在周永的身边小声说道,生怕哥达吉听见似的。 “你告诉他们,我们是大汉天朝的官军,奉大汉朝廷的命令,前来弘扬我大汉天威。让他们放下武器,归顺大汉天朝。否则,就灭了他的全族。”周永回头看了看李奇,朝他摆了摆手。 到了这个时候,李奇就是不想露面也不成了。他犹豫了一会,往前走了几步,用萨斡语言对哥达吉说道“哥达吉首领大人,海湾里来了十几万大汉天朝的官军,把我们全部抓了起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不得不为他们传话,还请首领大人不要见怪。” 李奇用手一指周永,大声说道“这位是大汉天朝的将军大人,他是奉天朝之命前来征服萨斡部族的。他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从此以后归顺大汉天朝,不然的话,他们就要剿灭萨斡部族。” “呀卡咯咖咔噶啊啦啼咪……”哥达吉听完李奇的话。更加愤恨了,大眼圆睁,巨大的拳头狠狠地在空中飞舞。可惜的是,他的拳头打在空气中,吓唬不倒任何人。 “将军大人,哥达吉说这是萨斡人的土地,与大汉天朝无关,而且他决不会投降。他说如果汉军再不撤退,他就要进攻了。”李奇回过头来,把哥达吉的话向周永翻译了一遍。 周永笑了笑,看来要是不给他们点厉害,萨斡人是不会服软的,他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告诉哥达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所有的土地都是大汉天朝的。他要是不投降,那就来吧,让他领教领教大汉天朝官军的神威!” 李奇虽然是个武将,可是也有几分头脑,他知道一旦开战,他家老爷的生意也就做不成了,便动了心思,好心劝哥达吉投降,结果哥达吉越来越暴躁。李奇无奈,只得把周永的话翻译过去。 “嗷吁……” 哥达吉怪叫了一声,把手中的长弓朝天一挥,就看见所有的萨斡人士兵催促战马,向着汉军骑兵冲来。奔腾的战马扬起漫天的地尘,遮住了阴沉沉的天空,大地显得更加阴暗。 他们一边跑,一边抬起了弓箭,斜指向东边的天空,用力的拉开了弓弦。看来,这些萨斡人对自己的弓箭自信的很,面对十倍于他们的汉军,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竟然连预备队也没有留下,连个退路也没有准备,三千多人全部扑了上来。 “真是一群狂妄的苯蛋!”周永摇了摇头,鄙夷地说道。这些偏远部落的蛮夷一点也不懂得战法,只知道一味的猛打猛冲。不过,在这城堡前面也用不上什么计策,让他们尝尝大汉天朝的厉害也好。 “蒋泰,发起一轮冲锋,瞄准萨斡人的战马,把他们射下马来。”看来萨斡人并不准备用骑兵冲阵。周永急忙命令用强弩迎战。这些萨斡人没有盔甲,战马更是没有保护,他可不想把他们都杀了。 “一、二、三中队的兄弟们,跟我冲!”蒋泰扬了扬手中的强弩,率先冲了出去。五千多骑兵发一声喊,催促战马飞奔而出,平端着强弩紧跟在蒋泰的身后,朝着萨斡人迎了上去。 “孙仲、孙夏,趁着混战的时候,你们的骑兵大队去抢占哥达吉的城堡。”周永可不会跟哥达吉讲规距,你不是要拼命吗?我连你的老窝也给你端了,你就是不死,我也要让你无家可归。 “兄弟们,我们走!”孙仲、孙夏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天空猛地一挥,大声吼叫一声。一万多将士叫喊扬臂高呼。催促战马,溅起浓浓的雪雾,向哥达吉的城堡扑去。 “嗖嗖嗖……” 几乎是在同时,相对而来的两股骑兵射出了箭矢。刹那之间,天空中布满了长、短箭矢,有的竟然相撞在一起,碰起一点点火光。但是更多的箭矢飞到了敌方的阵中,激起一团团血花。 “叮叮叮……” 不得不说,那萨斡人的箭矢力道确实很大,虽然两队骑兵相隔有四、五百步之多就开始射箭,可是还是有不少箭矢射到了汉军士兵的盔甲之上。要不是汉军盔甲之坚,恐怕伤亡不可想象。 “轰……” “轰……” “轰……” 而汉军的强弩借助机械的作用,射程更远,力道更大,那些奔跑中的战马突然中箭,有的当即摔倒在地,猝不及防的萨斡人从马背上飞了出去。有的战马疼得嘶叫着,猛地跃起,将身上的萨斡人摔了下来。 “嗷……” “啊……” 萨斡人虽然身高力大,地上虽然有厚厚的积雪,可是摔下马来依然疼痛不已,他们发出一声声惨叫,有的疼的在地上打滚。好在这不是双方的骑兵对杀,也不是密集的骑兵冲阵,那些落马的萨斡人并没有被战马踩死。 萨斡巨人 萨斡巨人 两队骑兵相向而过,拼命地把箭矢射到对方身上。在汉军的强弩和盔甲面前,萨斡人长弓的优势消失殆尽。而萨斡人视战马为自己的生命,根本想不到去射杀敌人的战马,剩下的就只有挨打的命了。 “候善,发起二轮冲锋,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把萨斡人全部射落马下。”一轮冲锋还没有结束,周永便对候善下达了命令。他就是要发挥自己兵力多的优势,让萨斡人没有还手的机会。 “四、五、六中队,跟我冲!”候善早就心里痒痒,立即扬起手中的强弩,大喊一声冲了出去。看到一轮骑兵旗开得胜,汉军骑兵士气正高,五千多骑兵吼叫着,端着强弩冲向了萨斡人。 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萨斡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眼见得又有一队骑兵杀了过来。那平端的强弩让他们胆寒,情急之中的萨斡人匆忙扬起了弓箭,一次又一次地将箭矢射入空中。 “嗷……” “轰……” 又是一阵阵惨叫,又是一声声轰鸣,萨斡人的悲剧还在重演。战马在奔跑中摔倒。在雪地里砸开一个个雪坑。骑兵在空中飞过,扑倒在雪地里,激起一团团雪雾。 “秦武、秦勇,给我抓活的,冲啊……”眼见得萨斡人基本上已经摔下马来,周永拔出自己的长刀,朝着前面大喊一声。他可不想把这些萨斡人杀了。他还准备利用他们呢。 “兄弟们,跟我冲!”秦武、秦勇兄弟们早就等得心焦,终于等到上阵的机会了,手中的大刀一挥,猛地大喊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战马腾空而起,朝着萨斡人就扑了上去。 剩下的几千汉军收起强弩,拔出长刀,大声吼叫着,催促战马冲了出去。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用不着他们的长刀了,失去了战马的萨斡人在雪地里没跑几步,就被冲上来的汉军一一抓住。 还有几百多个萨斡人骑在马上。躲过了刚才的劫难。他们冲上一个高坡,回过头来一看,汉军骑兵已经四面围了上来。哥达吉打了个唿哨,所有的萨斡人背起了弓箭,抽出了长刀,嚎叫着向着汉军冲了过来。 哥达吉的脸色异常凝重,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他仰天长啸一声,凄历的声音犹如狼嚎。他把手中的长刀往空中一挥,率先冲了出去。战马飞驰向前,在他的身后扬起一阵雪雾。 “嗷……” 几百个萨斡骑兵虽然明知是死,可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他们高高地扬起长刀,嘴里发出歇斯底里地嚎叫,猛地一夹战马,数百匹战马昂首跃蹄,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这些萨斡人真是不知死活啊……” 周永的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无比的敬佩。这些部族虽然人数较少,可是他们个人却骁勇、强悍,面对死亡敢于一搏。反观大汉民族,面对强敌入侵,好多人选择的是明哲保身,更有的叛国投敌。 我们不正是需要这样的血性吗?周永看了看在雪地里奔腾的达力楞骑兵,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气,正好可以用强悍者的鲜血,激起汉军的血性。他冷冷地命令道“蒋泰,迎上去,让他们领教领教什么是大汉军威!” “一、二、三中队的兄弟们,跟我来!”蒋泰把手中的长刀朝天一举,奋力高喊了一声,猛地一催战马,再一次冲了出去。得到命令的一、二、三中队的五千多骑兵齐声呐喊,扬起手中的长刀,朝着萨斡骑兵杀了过去。 “依嗷……” 哥达吉大声嚎叫着,两个眼睛血红血红,冲着蒋泰就扑了过来。那萨斡人的长刀带着风声呼啸而至,蒋泰甚至感到了那刀风的杀气。他手中的长刀朝前劈下,准备将这个萨斡人一刀两断。 “铛……” 哥达吉抬刀相迎,两刀相击的一瞬间,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哥达吉手中的大刀竟然只剩下了刀柄。也许那家伙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他手里拿着半截大刀。两眼出神地望着飞走的刀片,一时之间竟然楞在了那里。 “咚……” 就在哥达吉楞神的一刹那,又一个汉军骑兵杀到。没有了武器的哥达吉慌忙侧身躲避,让过了汉军的长刀。可是那汉军骑兵十分灵活,顺势下砍,刀刃砍在哥达吉的马背之上。 那马躲过了箭矢,却没躲过刀刃,屁股上被拉了一个大口子。剧烈的疼痛使它跳了起来,不料落下时脚下一滑,前蹄瞬间骨折,整个身子向前飞去,连人带马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怜的哥达吉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转,还没有等他爬起身来,就有几个汉军士兵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尽管他极力挣扎,还是被汉军士兵们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杀啊……”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五千多汉军骑兵纷纷举起锋利地长刀,排阵尖锐的冲锋阵形,紧紧跟随在蒋泰的身后,呼啸着杀入萨斡人的阵中,激烈地杀伐声霎时冲霄而起。 双方铁骑汹涌对进。雪雾漫天飞舞,那样的景象让人不禁热血沸腾。转眼间,双方铁骑猛地相遇,在交织在一起的洪流中,只见寒光闪闪,不断有骑兵从战马上坠落,转眼之间淹没在无边的浪潮之中,厮杀声响彻天空,漫天飞舞的血雨让那一片的天空变得朦朦胧胧。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无论那些萨斡人如何骁勇,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能挽救他们失败的命运。他们要么被斩杀,要么被摔下马来,只有遍地的鲜血,诉说着他们的英勇业绩。 参加战斗的三千多萨斡人骑兵,有一千多萨斡人战死,二千多萨斡人被俘,没有一个萨斡人逃跑。就连萨斡人的战马,也没有一个跑散。不过,有二千多匹战马已经残废,只有一千多匹战马没有受伤。 就是那些俘虏的萨斡人。也基本上受了伤。几个汉军士兵扑上去,费了好大劲才把他们捆了起来。实事求是地说,要是个对个的单打独斗,汉军将士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啊……将军大人,这都些什么人啊!”看着那二千多个萨斡俘虏,张半仙不由得惊呼起来“这还是人吗?我虽然没有到过很多地方,也算是博览群书了,从来没有哪本书上说过这么高的人啊。” 也难怪张半仙大惊小怪,这些俘虏确实挺吓人的,连周永也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这些家伙个个身高都在二米左右,胳膀粗壮,体型魁梧,两条长腿就似两根石柱,一个个犹如一尊尊铁塔。包括周永在内。汉军将士中身高在二米左右的也有不少,可是大多数汉军将士,平均身高只是在一米六到一米八之间。 “呵呵……我也没有见到过。”今生前世,周永也算是见过许多人种,可是就没有见到过这种民族的记载。“这里太靠北了,很少有汉人到这里来,特别是没有汉人文士来过,肯定不会有这个部族的记录。” 这该不是一个巨人部族吧?周永努力地搜索着记忆,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有这么个高大的部落。他们是被别人灭绝了,还是自然消亡了?或许,他们逃到了其他的地方? 周永来到这些俘虏的大汉面前,不由得暗暗惊奇!这些大汉不仅身材高大、骨胳粗壮,而且皮肤雪白,并且细腻,鼻梁高挺、浓眉大眼。头发也是黑色的,身上的汗毛并不多。 据杨兴、李奇介绍,萨斡人的语言也与扶余人、沮沃人、挹娄人、靺鞨人大不相同,也不似乌桓、鲜卑语言。周永问了他们几句,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周永断定,他们的语言也不同于欧洲人。 开始的时候。周永还以为这些萨斡人是从欧洲流窜来的白种人部落,可是仔细观察后,周永才发现,他们的眼珠是黑色的,面孔也似亚洲人,这些人应该还是亚洲黄种人。 萨斡人的战马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身形算不上高大。类似于乌桓战马,与高大的萨斡人极不相配。周永只是不能理解,萨斡人骑着这种战马,如何在丛林中狩猎呢? 更让周永感兴趣的,就是他们缴获的萨斡人的长弓,竟然与他们的身高差不多长,而且十分坚硬。一般的士兵根本拉不开,就是周永拉起来也很费力。而他们的箭矢,比汉军箭长约一倍。只可惜箭矢并不锋利,与他们的长刀一样,工艺非常粗糙。 “李奇,我说得话他们一句也听不懂,他们说得话我也不明白。”虽然自己也学过外语,可是周永怎么也理解不了他们的语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过头来,问站在旁边的李奇。“他们可有自己的文字?” “回将军大人,他们没有自己的文字。”李奇摇了摇头,躬身说道。“不瞒将军大人,他们的话非常难懂,我们届是时常与他们做生意,交往的时间长了,才听得懂他们的话,会说几句萨斡话。” “呵呵……看来这还真是个没有被发现的部族!”历史上象这样没有记载的部族太多了,他们被别的部落征服后,就融入了其他部族,自己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立即命令北海舰队陆战大队把俘虏押回到船上,我们继续去攻打萨斡人的王城。”俘虏了这些萨斡人,周永越发坚定了要攻下他们王城的决心,不管怎么说,这些萨斡人将会是最好的战士。 “真没有想到啊,将军大人的军队在顷刻之间就消灭了哥达吉部落的所有青壮。”李奇望着周永的大军,感慨地说道“要是大汉官军都如将军大人的军队这般强大,我们的祖先怎么会被高句丽人赶到大山里去?” 一时之间,周永不知该如何回答。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就是因为内耗,总是在兴起、强大、衰弱、没落中无尽的循环,怎么也摆脱不了这种轮回的恶梦,遭殃的却是普天下的穷苦百姓。“你放心,不管是高句丽,还是沮沃,都将回到大汉天朝的怀抱。” 李奇抬起头来,惊讶在望着周永。不过,转眼之间他就明白了,将军大人的军队占领了最北边的萨斡人,肯定将向南边进军,一路征服挹娄、靺鞨、乌稽、沮沃、东濊、高句丽人。 “报……将军大人,孙仲、孙夏两位司马大人已经占领了哥达吉的城堡,他的城堡里面只有少量的守军。已经全部被俘虏。”就在这时,斥侯跑了过来,宣告了哥达吉部落的灭亡。 哥达吉就是这么指挥打仗的,勇往直前,不顾一切。如果他据城自守,也许还能拖延个一天、半天的,或许还能等到其他部落的援军。然而,萨斡人迷信自己的武力,根本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将军大人,按照萨斡部落的传统,谁要是打死或者活捉了部落的首领,就等于是得到了这个部落。你应该派人接管哥达吉的部落。”由于自己的部落也有可能回到大汉朝廷的辖下,李奇的心态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主动向周永建议。 “呵呵……我正有此意。”自己打下的地方,就必需坚决守住,这就是周永的原则。他回过头来,对传令兵说道“通知孙仲、孙夏,让他留下一个小队驻守哥达吉,其他人随大军赴萨斡王城。” 离王城越近,萨斡人的山洞、草房越来越多,周永这才看到不少的萨斡人老人、妇女、孩子,他们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惊恐地看着大队的汉军骑兵。周永也没有理睬他们,径直向萨斡人王城扑去。 可是等他们赶到萨斡人王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且萨斡人早就有了防范。王城的四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防守的士兵。很显然,哥达吉和他那三千多萨斡人骑兵战败的消息早已经传了过来,萨斡大王已经有了准备。 “后退十里扎营,明天再战!” 周永摆了摆手,命令孙仲、孙夏、蒋泰、侯善一边埋锅做饭,一边安营扎寨。既然萨斡人想要准备,那就干脆给他们时间,最好把所有的萨斡人调集在一起,自己来个一网打尽。 城下求和 二天早上刚刚吃过早饭,大营里突然吃起了急促的警报声。一个传令兵跑到周永的帐篷,大声喊道“报……将军大人,有五千多萨斡骑兵朝我军大营扑来,现在离大营还有五里。” 周永正在大帐里召集众将商议军情,听到报告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这些萨斡人真是急性子,我们见到就要开战。他们不是到各部落调集兵马去了吗?怎么着也要等各部落的骑兵到来啊!” “将军大人,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萨斡人只知道猛打猛冲,根本不懂得计谋。”孙仲站了起来,冲周永抱拳说道“将军大人,既然他们出城决战,我估计他们的王城必然空虚,我愿意带领骑兵大队去把他的王城夺了,如何?” 跟着周永打了这些年的仗,这些将领们也多少学会了一些计谋,大多九将领都学会了动脑筋。孙仲、孙夏昨天捡了个大便宜,今天还想故伎重演,再去把萨斡人的王城占了。 “不可!”张半仙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孙仲的话。“将军大人,我们来萨斡的目的,决不是为了占领他的王城,而是要占领整个萨斡。那萨斡大王不过是大家推举的部落联盟的大首领而已,一旦我们占了他的王城,其他部落的首领都不会来救了,那我们就要一个个地去征服,费时又费力,特别是海港冰封在即,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呵呵……孙仲兄弟,今天没你的事了,你在旁边给我们助威吧,看我来消灭萨斡大王的军队。”蒋泰得意地笑了起来,站起身来朝周永一抱拳,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我去消灭那些萨斡人。” “等等!”张半仙回过头来,对周永说道“将军大人,可以派蒋泰、候善骑兵大人去迎战萨斡人,让孙仲、孙夏骑兵大队去助战。不过,只许输,不许赢。但是也不能输得太很,守住大营即可。” “啊……”正在得意洋洋的蒋泰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张半仙,又没有设什么埋伏,输了有什么用?这不是让自己出丑吗?“张大军师。我可没有得罪过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周永明白了张半仙的意思,他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大声命令道“蒋泰、候善领兵应战,只许输,不许赢,孙仲、孙夏在旁助战,一旦蒋泰、候善输了,立即退回大营。” 尽管极不情愿,蒋泰、候善还是带着自己的骑兵大队迎了上去。而孙仲、孙夏则在旁边看蒋泰、候善的笑话,有一句无一名地说着讽谅话,气得蒋泰、候善恶狠狠地瞪了他们几眼。 汉军刚刚摆开了阵形,萨斡人的骑兵就到了。一个中年的萨斡大汉举起了手,嘴里喊叫了几句。萨斡骑兵在离汉军一千多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弓箭。 “将军大人,中间的那个大汉就是萨斡大王乌衣,他身后的两个大汉就是他的双胞胎儿子塔卡和普鲁。将军大人可要小心啊,那两个猛汉有万钧之力,寻常百余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李奇跟在周永的旁边,小心地提醒着周永。 “呵呵……我喜欢!”要不是为了这些大汉,周永还不费这个力了。在强大的武力面前,要想征服一个部落非常容易,可是要让这个部族为我所用,就得动些脑筋了。 “哎呀,不好。我们的老爷也在乌衣大王的身边。”李奇突然叫了起来,连忙躲到了周永的身后,哀求地说道“将军大人,千万不能让我露面,不然的话,我们的老爷就危险了。” “瞧把你吓得,不让你露面就是了。你去把你们的人叫在一起,混在大军当中。”周永摆了摆手,对李奇说道。他也不想让李春受到伤害,将来平定沮沃,肯定还用得着他们。 就在这时,那个乌衣向他的两个儿子塔卡、普鲁交待了几句,就和李春从萨斡人的阵中走了出来,打马来到两军阵前。李春扬起手,大声喊道“对面的大军听着,萨斡大王要跟你们的头领说话。” “我们过去,看他们说些什么。”周永朝张半仙摆了摆手,两个人一起朝阵前走去,心里却在嘀咕。这些蛮夷倒是非常讲究礼仪,打仗之前还要问个为什么。在离乌衣、李春十几步的地方,周永和张半仙停了下来。 “咪立嘛嘶古呼……吗喀卜立哒西……”和哥达吉一样,乌衣挥舞着拳头,对着周永噼里啪啦地吼了一通,样子非常气愤。声音之大,几乎让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可惜,没有一个汉军士兵听得懂。 李春看着周永,脸上有些惊讶。等乌衣说完了,他才对周永说道“萨斡大王问你们,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攻打萨斡人?萨斡人不欢迎你们,你们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 “李春老爷,你的手下人都要我的阵中,他们正看着你呢!”周永脸色凝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告诉他,我们是大汉天朝的官军,奉天子之命,前来讨伐萨斡部落。你最好劝萨斡人归顺朝廷,否则,我们就要灭亡他的全族。” 李春一惊,瞄了瞄汉军大阵,连忙回过头来与乌衣叽里呱啦地说了起来。看得出来,那乌衣非常的恼火,眼睛里喷出了凶光。最后,李春无可而何地摇了摇头,对周永说道“乌衣大王拒绝投降,你们准备开战吧。” 双方回到各自的阵中,周永刚刚回过身来,就见萨斡大王的儿子塔卡从萨斡人的阵中冲了出来,提着一把大刀朝着汉军大喊大叫,虽然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可是大家的心里明白,他这是在向汉军将领挑战。 “看我来战他。”还没等周永发话,秦武提着两把大刀就冲了出去。好几年了,除了跟兄弟们练练武功,秦武、秦勇兄弟俩几乎没有遇到对手,一看有人挑战,他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铛……” 两个人的大刀狠狠地砍在一起,暴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连阴沉沉的天空也为之震动。向来武勇的秦武也不由得一楞,巨大的力道透过刀锋,迅速传遍全身,连心脏也感受到了那股巨大的蛮力。 两人错马而过,然后迅速调转马头,再次面对面站着,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那塔卡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长长地吐了出来,借此平静一下他的神经。 “杀啊……” 秦武暴喝一声,眸子里闪出一道精芒,手中的双刀高高举起,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便疾驰而去。转眼之间,两骑便在阵中相遇。两人几乎都使出了浑身的力量,朝着对方狠狠地砍去。 已经领教了塔卡那非人暴力的秦武没敢再挡,他左刀虚迎,身子猛地后仰,上半个身子几乎贴到了马背上,塔卡的大刀几乎是从秦武的鼻子前扫过,右手的大刀朝塔卡的腰间砍去。 “啊……” 两军阵中一片惊呼,眼看塔卡就要命丧秦武的刀下。谁知那塔卡诡异地吸气收腹,躲过了那必杀的一刀。两马飞奔而过,悠然回首,秦武仍然冷笑着,眸子里透出无尽的不屑。 “杀啊……” “嗷依……” 两个人大声吼叫着,在两军阵前杀得难分难解。秦武的大刀犹如飞舞的灵蛇,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塔卡的胸脯。冷咧的寒光从塔卡的眼前闪过,锋利的刀刃激荡起一片惨烈的杀机。 而塔卡一点也不示弱,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锋刃里隐隐透出血光,犹如一道闪电朝秦武的咽喉劈砍而来。刀法简单无甚变化,但迅疾无与伦比,势如高屋建瓴,力可排山倒海,令人毫无招架躲避的余地。 “嗷依……” 正在旁边观阵的普鲁看到塔卡无法取胜,猛地大喝一声,高举着大刀就冲了出来。冷冰冰的眸子变得血红,战马奔腾之中,手中的大刀犹如毒蛇般恶狠狠地疾奔而出。 “杀啊……”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几乎是在普鲁起动的同时,早就注意他的秦勇一夹马腹,大吼一声就冲了上来。胯下战马发出一声长嘶,高高地扬起两只前蹄,向着前方狂奔而去,胸中的杀气冲天而起。 “铛……” 两金相交。那声音就象是一道惊雷,震得远处的山谷就发出了回音。两刀碰在一起,又瞬间分开,电光火古之间,刀锋向着双劈去,两个人的身子在瞬间闪开,两马错身而过。 那普鲁的两耳被刚才的碰击声震得“嗡嗡”直响,双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而秦勇则瞪大眼睛看着普鲁,周围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了,他使劲摇摇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下来。 “杀啊……” 秦勇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冷冰冰的眸子变得血红,战马奔腾之中,手中的大刀犹如毒蛇般恶狠狠地疾奔而出,刹那间锋利的刀刃已到普鲁的咽喉,无尽的杀气直逼普鲁的心底。 狂暴的杀机在普鲁的胸中激荡,他发出一声非人类的嚎叫,一时之间他凶性大发,手中的大刀闪电般地横扫而至。呼啸的寒风挟缠着万钧雷霆之势,耀起一片朦胧的寒芒。 “这两个家伙不好对付!” 周永冷冷地看着两军阵前的撕杀,心中却越来越有些焦急。对于秦武、秦勇,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们武功之高强,刀法之精湛,除了关羽、张飞。几乎无人能敌。可是塔卡、普鲁却明显地占了上风,怎么不叫周永心焦! “杀他们的战马!” 情急之下,周永突然大叫一声。这些马背上的民族将战马视为自己的战友,哪怕就是敌人的战马,他们也不会轻易伤害的。而周永顾不了那么多了,虽然他今天准备输,可是这两个武将一定要捉住。 秦武、秦勇立即明白了周永的意思,本身就是土匪出身的兄弟俩,为了胜利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而塔卡、普鲁什么也不明白,他们还以为周永在为他们喝彩呢。 萨斡阵中的李春当然也听明白了,可是他就象没有听到一样。塔卡和普鲁的武勇,使他曾经认为他们是不可战胜的。而这群汉军如此骁勇,使他预感到了什么。再说,他的手下人还在汉军阵中呢。 秦武大吼一声,纵马疾驰,两马相交之际,手中的大刀如同游蛇,直刺塔卡的颈脖。那塔卡大刀一抖,轻松让过秦武的大刀,朝着秦武的腰腹挑了过来。急切之间。秦武猛地收腹避过,那刀锋差之毫厘,擦身而过。而秦武的大刀则顺势下滑,砍在塔卡战马的后腿之上。 “轰……” 正在飞驰的战马疼得猛地跃起,发出一声凄历的长嘶。可是就在落地一瞬那,整个身躯轰然摔倒,高大的塔卡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会事,早就等着的汉军士兵扑了上来,手腿麻利地捆了起来。 正在激战的普鲁见到塔卡落马,心中猛然一惊。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秦勇猛喝一声,大刀飞斩而过,登时冷光乱闪,有如银蛇乱舞;那普鲁也非等闲之辈,就见其出刀犹如猛虎跃涧,收势恰似苍鹰拢翅,飞扑劲击,凌厉之极,光凭那般声势便可夺人魂魄。 千钧一发之际,秦勇身形促动,猛一摆头,那刀刃忽闪而至,从普鲁咽喉毫厘之外急速掠过。秦勇躲过刀刃,头也不回,反手向上就是一刀。那普鲁还以为秦勇要砍他腰间,急忙收腹侧身。可是秦勇的大刀直接砍向马腹,战马身体无法闪避,只听得“噗”地一声,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战马侧身飞了出去,而普鲁则在危急时刻纵身跃下,在地上连接滚了几滚。可惜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汉军士兵们冲了上来,一根绳子套了过来,紧接着五花大捆地把他捆了起来。 “杀啊……” 眼看到两个儿子被捉,乌衣急的大叫一声,手中的大刀朝着一指,五千多萨斡骑兵齐声呐喊,向着汉军杀了过来。这可是他的两个宝贝呀,丢了他们,恐怕他的大王之位也不稳了。 “撤回大营。” 周永扬起手中的大刀,冲着汉军大阵高声喊道。本来就没有准备与萨斡人大战,现在又抓到了两个大将,他更没有兴趣与萨斡人拼命,周永高兴地带着大军跑回大营去了。 捉住了塔卡、普鲁,周永率大军退回大营。立即关闭营门,拒不出战。汉军的大营,都有高大的拒马、栅栏,萨斡人如果硬冲,不用汉军骑兵上阵,他那五千多骑兵也经不起伤亡。 乌衣命令萨斡骑兵射箭,可是汉军的箭矢更回猛烈,气得乌衣在营外高声叫喊,却无一人应声。因为没有一个汉军士兵听得懂他在骂些什么,只看得出来他非常的气愤,有些士兵还在大营里哈哈大笑。 一直到晚上,任凭萨斡人如何挑衅,汉军只是以箭矢还击。无可奈何的萨斡人只得在汉军的大营外转来转去。到了晚上的时候,在汉军大营转了一整天的萨斡人终于退回到萨斡王城。 可是二天上午,周永正在与张半仙和众位将领商量军情,突然有守卫大营的将领跑来报告“将军大人,大营门口来了个使者,说是是萨斡人大王派来的,要见我们领头的将领。” “哦……他们不是不会投降的吗?怎么也知道谈判了?”周永不由得有些奇怪了,昨天与这些家伙们打了一天,没有一点投降的意思,今天怎么突然间就来了个使者? “将军大人,来的是个沮沃商人,就是昨天在阵上说话的那个李春。”那个守营的将领笑了笑,大声说道。“他说他常年与萨斡人做生意,现在正在萨斡人的部落收购皮毛。昨天萨斡人战败,萨斡人大首领派他来讲和的。” “哦……我估计就是李春”周永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本来他们一站是去攻打沮沃人、占领海参威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跑到萨斡人来了,现在见到一个沮沃首领。正好可以用他来带路“请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萨斡人凭什么讲和。” “李春见过将军大人。”与昨天在阵上不一样,李春一见到周永,便恭敬地拜了一拜,当他看到周永身边的杨兴时,眼睛不由得一亮“原来是杨兴兄弟,你也当汉军将领了?” “呵呵……李春老爷,真是巧啊,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碰上了。”杨兴笑了笑,回过头对周永说道“将军大人,这是北沮沃首领李春老爷,我们以前做过生意,因此认识。” 李春也双手抱拳,躬身说道“将军大人,在下确是北沮沃部落首领,其实也是汉人,能在这偏僻的萨斡见过将领大人确实三生有幸,李春愿意为将军大人效劳。” “呵呵……真是天助我也!”周永笑了笑,盯着李春看了一会,好奇地说道“北沮沃人不是都生活在偏僻的地方吗?你怎么会认识萨斡人呢?他们的话可是谁也不懂!” “回将军大人,正因为北沮沃人生活在偏僻的地方,而很多东西我们又没有,我们才不得不四处经商。”李春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经常来往于沮沃人、玄菟郡、扶余人、东濊人、乌稽人、挹娄人、靺鞨人、萨斡人、苦夷人之间做生意,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他们的语言。” “啊……所有这些部落的语言你都会?”周永大吃一惊,心中却大喜过望。这可是个活宝贝,这些地方正是自己的目标,要是把他抓在手里,自己就有了一个翻译。“李春老爷真是不简单,居然学会了这么多语言。” “将军大人过奖了。”李春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这些部族的语言,并不怎么深奥,也没有文字,我们仅仅只是为了做生意方便,能够交流而已,要说学会了他们的语言,真是愧不敢当。” “李春老爷谦虚了。”周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李春老爷与萨斡人长年打交道,一定了解萨斡人啰。萨斡人共有多少?你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吗?他们的生活习性怎么样?你与他们做些什么生意?” “回将军大人,这萨斡人大概有十五万多人,分为十二个部落,分布在这五百多里的大山里,共推乌衣为萨斡大王。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甚至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吃的是兽肉、穿的是兽皮、住的是窝棚,除了狩猎、捕鱼和喂养马、牛、羊,他们什么也不会。我用他们最需要的是盐和铁,来换取他们的毛皮。”李春看了看周永,小心地说道。 “呵呵……怪不得他们的刀不堪一击,原来都是你卖给他们的。”周永想起昨天的战斗,指了指地上的萨斡人断刀,笑着说道“用这样的铁来换皮毛,你肯定发了大财吧。” “嘿嘿……”李春狡诈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卖给他们的盐、铁都是从将军大人的治下玄菟郡贩来的,本身质量并不差。之所以不堪一击,一来是他们不会打造刀具,二来是汉军将士的长刀威力太大。我可是亲眼见过,汉军将士的长刀确实非同寻常。” “那到是,汉军将士的长刀天下无敌!”周永抬起头。自豪地说道。“不过,我倒是对他们的骁勇非常敬佩,明知道没有胜利的希望,可是他们依然战斗到最后一刻。” 李春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萨斡人以狩猎为生,特别善于在大山里骑马狩猎,他们的马适于在山里奔跑,他们的弓硬箭长,杀伤力强。而且他们异常骁勇,因此附近的部落莫不敢近。” “由此看来,萨斡人确实是个骁勇的部族。”周永暗暗下了决心,哪怕是迟一点征服高句丽人,也要首先征服萨斡人不可。“李春老爷,萨斡人派你来讲和。可有什么条件?” “将军大人,昨天你的队伍上岸后,萨斡人就发现了。他们以为你们是来攻击他们的,所以萨斡人的部落首领哥达吉就赶紧召集青壮拦截汉军。谁知汉军的弓箭更加厉害,长刀更是无敌,哥达吉全军覆没。萨斡大王乌衣非常恼火,一面向所有的部落发出了紧急号令,一面带着自己部落的勇士来攻打汉军,谁知自己的两个儿子却被汉军抓了起来。那两个儿子可是萨斡大王的命根子,特地请我来讲和。他们愿意以每个人一百头牛的条件,来交换他的两个儿子,并且以后每年向将军大人进贡。”李春看着周永,认真地说道。 “他的两个儿子真是便宜啊,一个儿子只值一百头牛!”周永冷冷地笑了笑,紧盯着李春看了一会,只看到李春心里发毛,才淡淡地说道“你是个商人,以你的眼光,他们能进贡什么?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这……”李春掂量了一下周永的话,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据萨斡人说,将军大人有五百多艘战舰停在海面上。我想将军大人如此兴师动众,决不仅仅是为了几头牛,然而萨斡人什么也没有,我实在想象不出,将军大人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这还不明白吗?就是要征服萨斡人!没有任何理由,不是为了他们的皮毛,也不是为了他们的马、牛、羊,就是要征服他们,甚至还包括你们的北沮沃,包括天下! “你说得不完全对,萨斡人虽然很落后,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是他们有人。”周永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汉军将士正在征战高句丽,我需要征战的将士,并且我看中了萨斡人。” “哦……”作为一个商人,李春当然清楚,汉军已经在扶余、三韩、高句丽到处征战,肯定缺乏士兵。而萨斡人身形高大、箭术高超,确实是士兵的好材料。“将军大人,我该如何向萨斡大王回话呢?” “你回去告诉萨斡大王,从今以后,萨斡部落归顺朝廷,我要征召一万五千名萨斡人士兵,为我征战天下。每年我会发给他们军饷,如果他们战死,每个人我赔给他十头牛。当然,这不包括被我俘虏的那些萨斡人,他们是我的奴隶。”周永一脸的严肃,郑重地说道“你告诉萨斡大王,我有十几万将士,就停泊在海湾里。如果他不同意,我就要动用武力,灭了萨斡人。” “将军大人,萨斡人总共只有十五万多人,你一下子征召一万五千士兵,青壮差不多都被征走了,要是其他部落进攻萨斡人,他们该怎么办呢?”这李春还真是好心。竟然替萨斡人着想了。 “这还不好办?只要萨斡人归顺了大汉朝廷,谁敢进攻他们?”周永冷冷地笑了笑,狠狠地说道“等我们征服了高句丽人,在这块土地上,还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是、是、是。”李春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立即有些发冷。在东北这块土地上,除了扶余人和高句丽人还有些规模,其他部族都是些弱小部落,哪里经得起汉军一击? “去吧。你与萨斡人做了这么多生意,也该为他们做点好事。我们给他三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三天后还不答复,我们就要动手了。”周永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你告诉萨斡大王,就他那点土城墙,汉军不用一个时辰就能攻下来。要是萨斡人再与我开战,凡是被我俘虏的萨斡人,将成为我的终身奴隶。” …… 汉军大营里,一排排的帐篷伫立在雪地里,有几个帐篷里还冒出了一股股的炊烟,巡逻的士兵在营地里穿行,不时地巡视着每一个角落。远处,是正在练习的骑兵,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 杨兴正在送李春出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杨兴兄弟,真没想到啊,这才一年不见,你都成了汉军舰队的主将了。见到陈辉兄弟,替我问个好。以后,我可得靠你们多多关照啊!” “呵呵……连我也没有想到。”杨兴笑了笑。淡淡一说道“我和陈辉只是李明老爷的家将,只是为私人商船提供护航。将军大人听说了我们,硬是把我们要来了。” “这还不明白吗?将军大人要在北海这一带航行,肯定要找熟悉北海的将领。”李春看了看杨兴,试探着问道“杨兴兄弟,这萨斡人大首领苏哈图也是我的朋友,我看不能害他。你说,将军大人一旦带走了萨斡人的青壮,会伤害大首领吗?” “绝对不会!只要萨斡人满足了条件,将军大人绝对不会伤害萨斡大王。”杨兴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李春大哥,萨斡大王既然请你和谈,就说明他很信任你。就算是为了朋友作想,你也要劝劝萨斡大王,让他答应将军大人的条件,免得祸及整个萨斡人部落。” “好的,我会尽力的。”李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将军大人的条件太苛刻了,我担心大首领苏哈图接受不了。昨天一见到你们的战舰,大首领就已经通知了所有的部落首领,他们正在往王城赶来,我担心他们也不会接受。” “那你就要好好劝劝他们了。”杨兴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不瞒你说,停泊在港湾的五百多艘战舰上,载有十五万汉军骑兵,甚至比整个萨斡人口还要多。要是萨斡人不答应将军的条件,恐怕他们就要被灭族了。” 李春一惊,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当然清楚,五百多艘战舰是什么概念。他看了看汉军大营训练的骑兵,小声说道“杨兴兄弟,冒昧地问一句,你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沮沃人?” 杨兴微微一楞,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沮沃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只要沮沃人合作,我们不会在沮沃动武的。” “这我倒不担心。”李春露出一脸的苦笑,无奈地说道“沮沃人互相攻伐,现在分成了北沮沃、南沮沃二部分,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汉军。也许,他们一起臣服了大汉,沮沃人就不会再互相攻伐了。对于沮沃人来说,这也许是件好事。” “你能这样想,那真是太好了。”不知不觉之间,两个人已经走到大营门口,杨兴停下脚步,看着李春,郑重地说道“李春大哥,如果你能劝得萨斡人归顺,将军大人是不会亏待你的。” 夜袭萨斡 夜袭萨斡 萨斡大王乌衣焦急地站在王城的城墙上,眼睛遥望着东边的山坡。离城十里远的地方,就是汉军的大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他这区区十几万人的小部落,大汉朝廷竟然兴师动众,出动了十几万人来攻打他。 “没有得罪过汉人啊!” 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萨斡人与汉人相隔几千里,绝少有汉人到达过萨斡人。更没有萨斡人到达过汉人的地方。他们之所以知道汉人,还是听到那些商人们说的。 “真不该与他们打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真不该无端去攻击那些汉军。萨斡人自持武勇。动不动就喜欢舞刀弄枪,习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没想到这回踢到了铁板之上。 然而,茫茫的大雪覆盖着大山,雪地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不时地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之间,他看到了雪地里走来了几个骑马的人。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是他派去与汉军谈判的沮沃商人。 “赶快打开城门,请李春老爷进来。” 李春一回到萨斡人的王城,乌衣就连忙把他请到了自己的大殿,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木板房子而已。他尽量沉住气,忍着心中的焦急。和李春寒暄着,等待着李春的谈判结果。 “大王殿下,汉军的条件很简单,但是也很苛刻。他们就是要萨斡人归顺大汉朝廷,并征集一万五千名萨斡人青壮,去为他们征战天下。” 而李春并没有卖关子。把周永的要求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乌衣。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向乌衣强调了汉军的强大,以及汉军的最后通牒。并告诉乌衣,被俘虏的萨斡人已经被带到了船上。 “大王殿下,作为老朋友,我想告诉你。归顺大汉,答应他们的条件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开战,恐怕所有的萨斡人都要变成他们的奴隶。” 听完李春的诉说,乌衣不由得怒火中烧。昨天刚刚失去了三千多青壮。如果再征集一万五千萨斡人,就等于是抽走了他部落里的所有青壮,自己的部族就会变得虚弱无比,从根本上失去了自卫的能力。 “该死!” 他喷喷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骂道。部族之间经常也有战争,战败者要赔偿战胜者的损失。这些他都可以理解,可是为个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一旦自己答应了。萨斡人部族恐怕就要成为汉人的了。 “那倒不一定,汉军虽然强大。但是我们也可以躲到大山里去。如今黑水已经封冻,最坏的打算,我们也可以逃到黑水以北。”乌衣在地上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恶狠狠地说道。 李春摇了摇头,耐心地劝道“大王殿下,我知道你是在说气话。那黑水以北几乎常年封冻,到处冰天雪地。生活将更加艰难。再说,你就是躲到黑水以北,汉军就会放过你吗?他们会一直追踪下去的,只到把你们全部抓去当奴隶。” 乌衣脸色一惊。嘴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几下,过了好一会,他冷冷地说道“他有五百多艘战舰停在海湾里,不到一个月就会封冻。只要我们躲到大山里,一个月以内,他们必定会退走。” “大王殿下,那汉军可有十五万人之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可以抓走多少萨斡人?”李春看了看乌衣,好心地劝道“也许用不了一个月,他们就能把萨斡人抓光了。” “就是我想归顺,只怕部落首领们也不会同意啊。”乌衣缓缓坐了下来,慢慢地说道。他说得一点也没错,他这个萨斡大王,不过是大家推举的一个部落联盟首领而已。危害了部落的利益,那些部落首领们是不会答应的。 …… 三天的时间转眼之间就过去了,萨斡大王乌衣并没有投降,而萨斡各部落的首领们带着部落士兵陆续来到了王城脚下,扎起了一个个的大营,拱卫在萨斡王城的周围。 周永也没有发动进攻,不过,趁着夜色的掩护,他把战舰上的步卒全部调进了自己的大营。为了防止骑兵突袭大营,他在大营的四周布置了无数的拒马,似乎要等着萨斡人进攻。unknownerrortype:[]file_get_contents(/www/www.fqwxs.com/files/article/c_txt_shucong///.txt)[function.file-get-contents]:failedtoopenstream:nosuchfileordirectory 平判之计 五天的时候,除了萨斡大王乌衣和已经被占领的哥达吉部落,其他十个萨斡人的部落终于全部到齐了,骑兵总数超过了二万,萨斡人真是下了血本。次日他们就对周永的大营发动了进攻,不过,他们就是再凶悍,也不敢骑着战 二天一大早,邪马台部落的士兵在倭奴女王的率领下,对防守在极屋山的于投马部落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他们两个部落可是有血海深仇,现在正是灭亡于投马部落的大好时机,倭奴女五向着山上的敌军猛扑上前,并成功的在横 事情能如此出乎意料的顺利,得益于那些小部落的临阵倒戈。让周永没有想到,跟着于投马部落的上十个小部落,当倭奴女王发现进攻之后,当即就有六个部落山上反了,配合倭奴女王进攻于投马部落。 而在极屋山的南边,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带领的汉人军队也顺利的到达了山峰。他们利用黑夜的掩护,昨天晚上就已经悄悄地爬到了半山腰,藏匿到天亮。就在倭奴女王进攻之后,干净利索的攻上了极屋山。 到二天下午,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已经稳稳地占据了极屋山的有利地形,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于投马部落形成了半包围之势,只留下向北的通道,让于投马部落逃跑。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虽然于投马部落向汉人军队反击过几次,可是潘凤、俞涉他们狠狠地给予了回击。然而,他们并没有追击,而仅仅只是把于投马部落赶走而已。 快到半夜的时候,住扎在极屋山峰上的于投马部落悄悄地出动,满以为汉人军队立足未稳,足可以打个他措后不及,却没想到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在营帐前陷阱满布,一阵损兵折将后,营中沟壑里又出一队弓箭手,于投马部落挡不住大败而归,还损失了不少人手。这让于投马将领大怒,当夜又不甘心地组织人手劫营,没想到又被潘凤、俞涉、关羽、张飞事先料到一步。有所准备,劫营不成,反让士气糟到一连串打击,真是始料不及。 汉人军队、于投马部落、邪马台部落三方的军队就这样僵持在山上。此后在数天里,潘凤、俞涉、关羽、张飞顽强的挡住于投马的数次进攻,但已方也有不少的伤亡。不过在此时,汉人军队的大部队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已经开了过来,让潘凤、俞涉、关羽、张飞的部队在经过几天的苦战后,士兵大振。 周永此举果然让于投马部落大出意料,那于投马部落首领怎么也猜不透汉人军队的意图,他们有那么强大的军队,为什么不主动进攻呢?眼看着汉人军队的援军已经到了,于投马部落首领决定抢先一步突围。 就在援军到达的二天晚上,于投马部落首领出动全部人马,借着山谷雾气湿水,大山上一片茫茫之际,向着邪马台部落偷袭而来。但邪马台部落早就得到周永的警告,怎能会在此是出现至命疏忽,让他得手呢? 邪马台部落可是等到了杀敌报仇的大好时机,士兵们士兵高涨好几倍,夜里都没有休息。当发现于投马来袭时,马上招聚所有人手,对于投马一阵猛射,而于投马部落则勇不畏死,冒着飞矢箭雨,强行冲了上来,邪马台部落女王马上下令士兵出击,双方在黑暗中展开血战,双方士兵又在黑夜中倒下不少。 于投马部落此次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试探一下敌方的火力而已,见邪马台部落旗幡无数,士兵身子愰愰,箭矢等防具充足,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慌乱的样子,误以为周永的主力仍在此地而未出动,也就马上开始撤军。 邪马台部落和于投马部落黑夜混战一场,没有多久于投马部落就撤退回营,让周永大失所望。他立即命令潘凤、俞涉、关羽、张飞紧紧地围住三面,把于投马的军队牵制在此,死死不得动弹。 至此周永的汉人军队已经成功地创造出进攻于投马部落的条件。便命令倭奴女王白天发动进攻。他又命令那些新投过来的小部落,全部随邪马台部落进攻,务必要全歼于投马部。 倭奴女王对于进攻于投马。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带着全部人马发动了进攻。她一直以为,周永的汉人大军是天朝上国派来帮助她平叛的,率领着手下最为强悍的兵力,强攻于投马部落。 周永在一高处,从极屋山的小道上往下看,有一大堆黑黑压压的人马快速朝于投马部落移动过来。于投马部落的整个队型看起来十分杂乱无,满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加上周永视觉角度关系,形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十分状观。他手遥指前方于投马部落的方向,发出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势,放声长笑起来。 “哈哈,这些倭奴,总算对杀起来,此番必叫他们同归于尽。” 极屋山上的撕杀异常的残酷,双方都拼尽了全力。那邪马台部落有汉人军队撑腰,又得到了那些小部落的支持,实力大大提高,几乎赶上了于投马部落。而于投马部落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是奋力一搏。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你们带领手下的人马,从山腰右侧绕过,赶到北山埋伏起来。倭奴之战,不管谁败,都会从北边逃跑,你的任务就是不管他是谁,全部斩杀。” “遵命。” “关羽、张飞两位兄弟,你们带领自己的手下,就在山上机动。倭奴人如果敢进攻我们的军队,你们就出击,如果他们互相对杀,你们就在旁边看着。” “遵命。” “两位兄弟,你们可不要主动出击。倭奴人现在士气高昂,让他们互相残杀罢了。我军先避其锋芒,坚守阵地,待敌方疲态显露,锐气磨损,你再带士兵冲杀出去。” “明白。” 此时的山上,于投马部落阵型只是轻微的乱了一下,马上见一队大约几千人的士兵,一手提半人高的木盾。一手拿着长刀,步步逼进。随后敌方在盾手的保护下,马上出一阵箭矢。倭奴人的箭矢射程并不远,威力也不大,木盾很易防守。 双方的不少士兵都了流矢,成批的倭奴人倒下去。随后又有一大批手持长刀的于投马士兵,在盾手的保护下,开始冲了上来。邪马台部落见已方弓箭飞矢作用大减,马上令旗又一挥,命令道。 “弓箭撤下,盾手上。” 弓箭手如潮水般后退,同时一批刀盾手顶了上来,来防对方的强弩。天空中箭矢如飞,不时在两方阵营中飞来飞去。于投马部落好似有些不耐烦了。空中的箭矢忽然密集许多,接着木盾手开始迈着步伐前进。 邪马台部落几乎在看到对方的变阵一瞬间,就明白于投马部落的想法,马上就开始调整自己的部署。果然不出所料,山中忽然响起一阵怪诡的号角声,接着在号角声的带动下,于投马部落开始加快速度,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开始强行进攻。 后排的邪马台部落先是以满天箭矢,把于投马部落士兵压制在山上沟壑、盾牌之下,不能动弹,然后让士兵们快速穿过战场,冲向敌营。于投马部落的士兵早就严阵已待,两方在山上开始激烈奋战。 邪马台部落的士兵威力尽显,敌方刚刚近身,双方就挥舞着刀枪砍杀起来。于投马部落哀声惨叫不断,根本没机会发挥他们人数多的优势。加上汉人军队又在他们身后,邪马台部落占尽便宜。 可是于投马部落首领也是个沉着的人,他坚守阵地,沉若镇定的指挥士兵挡住敌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因为这里地势并不是很开朗,敌军也不可能取到很大的优势。所以战况一时间也不可能发生大转变。 不久之后,邪马台部落见一阵强攻取不到便宜,士兵虽然一波又一波往上冲,但又很快的倒下。不由鸣金收兵,大军如潮水缓缓后退,准备在组组进攻。 就在这时,于投马部落却下令吹响进攻号角。同一时间,寨门大开,士兵齐拥而去。杀声四起。邪马台部落锐气已失,本想整理人马,从新在来。却见龟守不出的于投马部落忽然杀出,此时想退又感觉可惜,不退却有所力不从心。一时间进退两难。 于投马部落却一点也不给机会,令旗一挥,大军倾巢而出,全线开始反击。因为是山地作战,双方都是步战队伍,所以两方都是肉博,刺刀见血。邪马台部落极不情愿的开始转身应战。 木盾手在前,此盾相当坚硬,不少士兵有力的冲刺都只划破一点。显然是用什么上好木质做成。而后面拿的长刀邪马台部落士兵,动作相当灵活,速度不同凡响,在前盾手当住于投马部落士兵的冲击后,马上翻身而出,一阵劈砍。有不少士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惨叫连声,血肉横飞。一个邪马台将领见状不由怒火中烧,一边冲前一边大叫道。 “刀盾兵上,弓箭手在后面掩护。” 此举虽然破不了对方的木盾阵,却破坏了他们与长刀兵的配合,已方则开始重新集结。两军撕杀半响后,于投马部落这才渐渐不敌,因为他们始终担心他们的后防,生怕汉人军队突然杀了上来。 当邪马台部落头领发觉于投马部落渐渐不支后,立即指挥反攻,虽然已方部队早已损失不少,可是也占了不少便宜,但话说回来,于投马部落的战斗力的确不同凡响。又是他们的长处山地做战,加上两方人数基本持平,一时间谁也胜不了谁。 这时候,于投马部落后方忽然一阵动乱,原来又有一个小部落临阵叛变,在双方相持之时,忽然杀出,断了于投马部落后路。于投马部落一时慌乱,士气大跌,军心浮动,部落将领连喝不停,一边抽部分兵力去挡住叛军。 反观邪马台部落则是连番得胜,气势更是如虹,越战越勇。胜负天平渐渐开始倾斜过来。在邪马台和叛军的两面夹攻下,于投马部落虽然奋勇做战,但在坚持不久后,终于开始节节败退。部落头领见已方形势直转而下,无奈之下只能开始组织人手突围。 邪马台部落死死卡住于投马部落逃跑路线,加上这是在大山之上,山上道路十分狭窄,于投马部落连战不得突破,又被叛军在身后穷追猛打,只能往一边逃走,而这恰恰是周永所料到的事情。 “追!” 那倭奴女王可是个记仇的人,不将于投马部落消灭干净,她是不会放心的,趁着有汉朝官军的帮助,正好可以一劳永逸地解释于投马部落。她立即命令手下士兵,追击落荒而逃的于投马部落。 于投马部落一路疾退数里,却见道路越走越难行,野草丛生,棘藤麻布,十分曲折不平。弄的本来就如丧家之犬的于投马部落更是狼狈不堪。于投马部落头领大为后悔,平时虽知有这条路,但却极少往来行走,今日从此逃难,不由大为后悔平时为何不开拓此地,也不会弄的自己现在如此落魄。 平定倭奴 不久于投马部落士兵发觉邪马台部落士兵没有追上,不由松了一口气,开始速度放缓前进。 这时一于投马部落士兵呱呱数声,于投马部落头目大喜,原来前面发现一空旷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可让人休息,边上有一条小溪,泉水叮咚,众人如获至宝,群拥上去。大半于投马部落士兵在半路中就解甲丢盔,一起捧水牛饮。 就在他们想休息片刻时,忽然一阵喊杀声四起。原来是邪马台部落首领带着追兵到了,他们从林中冲杀而出。于投马部落魂飞胆散,顾不得丢在地上的兵器甲胄,转身拔腿就跑。 于投马部落将领大呼数声,想组织反击人马,却见兵无战心,每人都想逃命。那首领感到未日将临,已感心生怯意,力气不继,只好做罢,和士兵一起落荒而跑。 然而,逃跑的于投马部落首领真是倒了血霉,很快他又碰到了颜良、文丑。早就等在这里的颜良、文丑从林中杀出。于投马部落士兵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得跪在地上求饶。可是赶上来的邪马台部落士兵可没有抓俘虏的习惯,在倭奴女王的指挥下,把那些投降的于投马部落士兵全部斩杀了。 经过一场血战,于投马部落全部覆没,这个部落总共只有三十多万人,能凑集起五万多人的士兵,几乎挑走了所有的部落男丁。如今全部被邪马台部落斩杀在山谷中,这个部落算是完了。 然而,邪马台部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倭奴部落,拼杀的相当血腥,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刻。经过这场血战,邪马台部落也剩下不到一万人,加上那几个反叛过来的部落,也不足三万人。 不过,倭奴女王却是异常的兴奋,她迅速地集合起队伍,招呼那些小部落首领,准备打到于投马部落的老家去。从此以后,这个倭岛上,邪马台部落就是最强大的部落,纵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而那些小部落。此时都要看邪马台部落的眼神行事。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于投马部落,还是邪马台部落,反正他们要投靠别人,他们自己要想独立生存,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的颜良、文丑,却还在等待。将军大人给他的命令是消灭所有的倭奴,可是倭奴人还有差不多三万,而他的手下士兵只有一万五千人,如果没有援兵,他不能保证全歼。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关羽、张飞带着他们的手下到了。他们并没有搭理那些欢庆的倭奴,而是直接将队伍开到了颜良、文丑的身边,颜良、文丑连忙迎上前去。 “将军大人有命令,等潘凤、俞涉上来再动手,务必不能让一个倭奴漏网。”关羽冲颜良、文丑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颜良、文丑笑了起来,命令士兵就地休息。那些倭奴小部落的首领纷纷跑到颜良、文丑的跟前,嘴里叽里瓜拉地说着,可是颜良、文丑一句也不明白,不过从他们的神态看得出来,他们是想套近乎。 颜良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命令亲兵去把那几个小部落头领请到自己的临时营地里,并命令亲兵把自己的美酒拿出来请他们喝,又派人去请倭奴女王,说是到大营共商大事。 可是那个女王还没有来,潘凤、俞涉却派人来了。颜良一看就明白应该是动手的时候了,他也不等那个女王了,朝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迅速跳了起来,抽刀就砍。 那些部落首领似乎被这样的情形吓呆了,不过他们瞬间就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来,鼓足勇气冲刺过来。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如果自己想活下来,就要比别人更加的凶狠。 然而,他们碰到了几个杀星,那关羽、张飞、颜良、文丑皆是百战悍将,哪里容得他们逞凶。每人两把刀如切西瓜般,朝着那些倭奴猛砍猛杀。似这种近距离的撕杀,根本不容倭奴还手,没用多大一会,就将他们斩杀干净。 颜良身上的盔甲已经涂上一层暗红色,鲜血不停的顺着手中大刀往下滴。已经不知道刺挑了多少倭奴,有多少人成了他的手下亡魂。本来俊郎的面孔,此时带着嗜血的狰狞。眼里更是闪着骇人的光芒。 “杀!杀光所有倭奴!”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他们手下的汉人军队迅速扑向那些还在休息的倭奴。关羽、张飞、颜良、文丑手提大刀,杀入在倭奴群中,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气势不可一世,手中更是没有一合之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冲在最前面的是关羽、张飞的手下,本来就是悍不惧死的骑士,他们举起刀枪,不但截住倭奴,伴随着他们嘴里几乎歇嘶底的尖叫,狠狠的劈了下去,又是一阵惨叫与兵器破碎的声音。 “杀啊……” 关羽仰天长啸一声,似乎要发泄心中的那一股闷气一般,两把长刀有如灵蛇出洞,带着狂风暴雨之势,闪电出击。几个挡在关羽前面的倭奴,早已被他的吼叫吓的心魂俱散,不断放大的眼孔里,带着无边的恐惧,眼睁睁看着关羽的大铁戟有如来自地府的引魂幡,轻灵在自己身上一刺一划,便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开始流逝。最后忘记。 那些倭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汉人军队大开杀戒,他们才醒悟过来。可是面对潮水般的汉人大军,倭奴们很快就顶不住了,特别是那些小部落的士兵,没有了指挥,更是乱作一团。 不得不说,那个倭奴女王还是够沉着的,在她的指挥下,那些倭奴们迅速集结成队,坚持作战,就算倒下了,还有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义无返顾的冲了上来。 张飞早已发现了那个倭奴女王,那个被数千部曲相拥的将领。她就是邪马台人的灵魂,如果不能杀了倭奴女王,这里的士兵永远不会放弃。张飞看着眼里,突然大喝一声。“杀啊,随我去杀了那个倭奴女王。” 那些汉人士兵们听到张飞的喊声,浑身为之一振,立即齐声高喊起来,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一时间气势迅速大涨。杀掉倭奴女王,该是多大的荣誉。大批士兵奋力向前,那些倭奴竟然无人敢摄其锋。 这些狂怒也是异常凶狠,拼死抵抗着。杀至性起的倭奴人,就连受伤,也疯狂的打着咬着,甚至生撕人肉。震撼人心的沙场,那种失去手中武器,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兵,都不敢让每人有一丝的放松,因为自己实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的跳起来,捅自己一刀。 “杀啊。” 张飞怒发冲冠,两把大刀再一次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把前面几把兵器同时荡开。后面紧跟上来的士兵同时拔刀而砍,若能杀则杀,若不能则退,紧跟住张飞。是头件事情。 那些倭奴终于架不住张飞的冲锋,所有士兵的防守在他面前几乎如同虚设,而他就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全身上下散出一种不可一世的战气。让所有倭奴心中为之一颤。 “哇啊啊。” 那倭奴女王仰天长啸数声,也不知她喊叫些什么,也许只是借此发泻心里郁闷,眼看杀神将至,心里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激起,心里浮起拼死一战的决心,眼里开始忽视张飞一波紧随一波的进攻,疯狂抢攻。 “去死!” 张飞终于杀到了那倭奴女王的跟前,手起刀落,那倭奴女王的头颅便在空中飞起。一股热血喷出,浓浓的血星味直刺张飞的鼻子。他不由得想到,不管你是女王,还是士兵,原来还是经不住一刀。 倭奴女王一死,战局立即发生转变,在汉人士兵的冲击下,倭奴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严密,防线出现松动,越来越多士兵开始倒在血泊之中。汉人军队的呐喊声依然高亢凌厉,士兵越战越疯狂,踏着无数尸体。奋勇向前。 …… 消灭了倭奴岛上的两大部落联盟,周永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还剩下一百多个中、小部落,可是那些部落均不超过十万人,就是只留下屯田兵,收拾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夜已经很深了,汉军的大营里一片寂静,除了巡逻的哨兵轻轻的脚步声,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晚上庆功的时候。周永心里高兴,和大家喝了几杯,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 倭奴岛的夏季倒是凉爽,一阵阵山风轻轻地吹过大营的帐篷,拍打着帐篷的窗帘,那飘动的战旗更是迎风如招展。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消没声息地沉入群山之中。 突然之间,一个轻灵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里窜起。动作非常敏捷地向前猛跑,迅速地游走在帐篷的阴影之下。那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幽幽的亮光,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一会,那黑影就来到周永的大帐左侧,只见一只手飞速地扬起,两柄短刀脱手而出,站在门口的两个卫兵仅仅只是哼了一声,身子就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两声不大的闷响。 就是这两声闷响,让沉睡的周永惊醒过来。大帐内一片漆黑,他伸手就摸到了压在枕头底下的大刀,两只眼睛迅速地搜索着,见大帐内没有异常,便静静地注视着大帐的门口。 一个黑影闪身进了帐篷,那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在适应了大帐里的黑暗之后,那黑影便向床铺摸了过来。手中的大刀慢慢地举了起来,那锋利的刀刃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之间,那把大刀朝着床铺砍了下去。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就在那大刀砍下去的一瞬间,床上的人一跃而起,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刀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黑影的脖子,顺势就把那黑影按倒在床上。 “你……” 周永的身子一压上去,本来准备将刺客的脖子拧断,可是一摸脖子细皮嫩肉的,一股女人的清香扑鼻而来,周永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嘴唇也压了上去。“铛”地一声,那柄刀掉在地上,不一会,床上去传来一阵阵地呻吟之声。 …… “有刺客!有刺客!”也不知过了好久,巡逻的士兵终于发现将军大人大帐门口的卫兵被杀了。急得连忙大叫起来。喊叫声惊动了所有的将领,大营里立即紧张起来。 周永的亲兵就住在旁边的帐篷,听到喊声就爬起来冲进了周永的帐篷,却看到周永正在忙碌着,识趣地退了出来,并挡住了那些试图闯进的将领和军师们“将军大人无恙,各位大人请回吧。” 天亮之后,周永叫来了一个会说倭奴话的三韩士兵,开始审问半夜行刺的倭奴无亦或部落首领的女儿物鹿。其实不用审问,周永也知道她为什么来行刺,只是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张半负、田畴、蒯越、蒯良、荀彧、关羽、张飞、潘凤、俞涉、颜良、文丑等将领和军师听说将军大人遇刺,夜里被亲兵们挡驾,大家正在着急。听说将军大人要审问刺客,便一齐来到周永的大帐。 “你为什么要行刺本将军?”周永看了看物鹿,虽然人长得漂亮,可是那种未开化的野性也很浓郁。尽管已经占有了她。从心底里却并不是很喜欢,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点也不守信用!”物鹿显得非常气愤,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她恶狠狠地盯着周永,恼怒地说道“我们既然已经投靠天朝,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部落里的勇士们全部杀了?” “为什么要杀!” 这确实是个问题。自从周永举兵以来,凡是投降、或者投靠的敌人,不管周永如何不喜欢对方,就是把他们变成哑巴太监,周永也没有杀了他们。可是在倭奴岛,周永算是开了个先例。 “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征服倭奴岛,征服倭奴人。我不需要投靠,也不需要投降,我需要的是真正的臣服!彻底的臣服!所有的倭奴人将只有一个首领,那就是我!所人的倭奴人将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我!” 周永的目光越过物鹿,扫视了一遍所有的将领们、军师们,不禁有些感慨。也许,他们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恐怕也在心里胡思乱想吧。不过,周永并不准备告诉他们什么,只要他们照着办就行了。 对于这片土地,周永可是最不放心,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有很多人将永远留在倭岛这片土地上了。他还真怕这些留在倭岛上的将领们最后染上了倭奴的习性,成为新的倭奴,再给后世子孙们造成伤害,那可就白费了他的一番心血。 “来人,把物鹿小姐带下去。从今往后,她就是本将军的人了,命令人好生伺候。” 周永摆了摆手,命令亲兵把物鹿带了下去。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了。等亲兵把物鹿带了下去,周永看了看众位军师和将领,语重心长地说道。 “各位军师、将领,倭奴岛已经基本平定,剩下的那些小部落就看潘凤、俞涉、荀彧你们三位的了。你们进驻倭岛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撤销倭奴部落,建立郡县制度。把所有的倭奴人编入屯田兵队伍。而且,除了种田以外,不允许倭奴从事其他任何行业,世世代代的倭奴将只能是我们的农夫!” 平叛之计 深水良港 此时的海参崴还只是个小小的渔港,港口停泊着不少的渔船。由于已是冬天,并没有渔民下海捕鱼,一阵阵海风吹过,大大小小的渔船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着,跳着欢快的舞蹈。 海参崴是个半岛,位于绥芬河口海湾东岸,东北半岛的金角湾北坡,三面环海,被绥芬湾、金角湾和乌苏里湾环抱,位置可谓得天独厚,非常适合于作为军港。而金角湾是北海沿岸最好的深水良港,东北半岛为她挡住了肆虐的北风,使得海参崴成为北海沿岸唯一不冻的海港。 “将军大人,这里真是个天然的军港啊!”张半仙环顾四周,神情显得无比的激动,感慨地说道“海湾深入大山之间,三面群山环抱,湾中可藏百万水军,此乃天赐良港也。” 张半仙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在海湾中间突出的海参崴半岛将整个海湾一分为二。两个海湾深深地嵌入内陆,波涛汹涌的海浪在这里被半岛阻隔,立即变得温顺多了,海湾里的战舰犹如摇篮般起伏。 “确实如此!”具有现代意识的周永,当然比张半仙更了解海参崴的重要意义。他回过头来,脸色变得异常凝重“张灵先生,记住我说得话。不管任何时候,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都要把海参崴紧紧地抓在手里,永不放弃!” 更为重要的是张半仙不能理解的,随着科技的发展,在每个半岛的顶端安装上炮台,任何靠近海湾的战舰都在炮台的射程之内。既便是战舰打不过别人,躲进海湾也是万无一失。 海参崴的重要性怎么强调也不过分,纵然不能占领倭奴岛,只要在海参崴保留强大的舰队,就能有效地遏止倭奴的崛起,也不会导致后世倭奴给大汉民族带来的沉重灾难。 “我记住了,将军大人!”张半仙还从来没有看到周永这么严肃地跟他们说话,连忙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不管任何时候,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都要把海参崴紧紧地抓在手里,永不放弃!” 现在生活在海参崴的沮沃人,是随着高句丽人的步步地逼,退到海参崴来的。很多的沮沃人被征服变成了高句丽人,剩下的沮沃人又发生内乱,结果分成了南沮沃、北沮沃两部分。占据海参崴的,正是南沮沃人部落首领李坚。 在征服萨斡人后,由于周永的盛情邀请,北沮沃的部落首领、商人李春跟随着周永的舰队一起来到了海参崴。一路之上,李春向周永详细地介绍了沮沃人的情况,并承诺帮助北沮沃人归顺汉军。作为回报,周永将允许他扩大船队,在北海沿岸港口做生意。 这到不是李春投敌叛国,他本身就是汉人,而且他真心为沮沃人着想。一是在这个时代,除了大汉民族,其他部族并没有民族情结,还只能称其为部族。二是沮沃部族曾经是玄菟郡的一部分,让他们归顺汉军,按后世的说法叫着回归。三是大汉朝廷作为当时的超级强国和世界文化的中心,也是这些蛮夷部族心系神往的地方,渴望着成为大汉的臣民。 据李春介绍,整个沮沃人大约有五十多万人口,其中已经有二十多万被高句丽征服,成了高句丽人。剩下的二十多万沮沃人分属于十二个部落,其中有五个部落组成了南沮沃,有七个部落组成了北沮沃。沮沃人汉化程度比较深,基本上以农业、畜牧为主,部落首领、商人都有汉名,会说汉话,认识汉字。 汉武帝时期,高句丽人、扶余人、沮沃人、东濊人、挹娄人、靺鞨人都是大汉朝廷的一部分,属于玄菟郡管辖,每年都要向大汉朝廷进贡。随着中原内乱,大汉朝廷逐渐衰弱,高句丽人却变得强大起来,他们不断地侵占乐浪郡、辽东郡、玄菟郡,致使这些部族不断地向北迁徙,离汉室越来越远。 此时占据海参崴的李坚部落只有二万多沮沃人,他在离港口不远的山上修有一座城堡。这就是古老的海参崴城。平常有一千多个部落士兵驻守在城堡里,每天都会派一百多个士兵来到港口,找过往的商船、渔船征收商税、渔税。 “将军大人,这个李坚刻薄的很,商税收得很重。我们以前来海参崴,每次都要给李坚交不少的商税。”杨兴走到周永的身边,愤愤地说道“就是对沮沃人,他也毫不手软,农民们收的粮食,渔民们打的鱼,几乎有一半都要被他收去。” 这些部落首领们既不懂得经济规律,也不把他部落里的农民、渔民当人看,他没有全部收去已经很不错了。周永回头看了看李春,开了个玩笑。“李春先生,我们这么多船只进入海参崴,李坚应该征收不少税吧。” “呵呵……呵呵……将军大人要是肯交税,李坚肯定要发大财。”李春望着庞大的舰队,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沮沃人只产粮食,可供买卖的东西并不多,来沮沃做生意的人也很少。只有辽东的商船和辰韩的商船偶而来几次。而李坚要维持他的开支,不得不大肆收税。” “我们来了以后,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繁忙的港口的。”周永非常自信,在这里驻扎军队,再派些屯田兵来,肯定会让海参崴繁华起来,决不会象现在这样冷清清的。“我们的开支就是再大,也只是按两成收税,李春首领也尽管放心做你的生意。” “这我充分相信将军大人。”李春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我早就听做生意的朋友们说过,将军大人所管辖的地方,统统都是二成税。而且交税额超过一千亩土地交税额的,还可以成为监察御史。如果沮沃人归顺了将军大人,我倒有可能成为监察御史。” “欢迎、欢迎。”周永笑了笑,郑重地说道“我们欢迎一切有志之士成为监察御史,监督我们的官府,让他们真正成为替百姓办事的官府,而不是象李坚这样搜刮民财的蛀虫。” 北海舰队的五百多艘战舰开进海参崴港口,着实让岸边的南沮沃渔民大吃一惊。大批不懂事的孩子甚至跑到海边,对着战舰又跳又叫。虽然他们见到过各类渔船,可是象这么大的渔船。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周永站在甲板上,遥望着海参崴港口,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这么优良的深水港口,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地,要是征服不了,要是坚守不住,真是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子孙! “发信号,命令北海舰队陆战大队抢滩登陆,并迅速包围李坚的城堡。弁韩步卒大队、辰韩步卒大队紧随其后,登陆后立即向南沮沃王城进发。” 海参崴的港口水位很深,停泊北海舰队的战舰绰绰有余,以至于北海舰队的战舰直接开到海岸边上。周永的脸色凝重,朝着信号兵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 一阵旗语过后。满载着陆战大队的运输舰顺利地靠上了海岸。战舰还没有停稳,一队队陆战大队士兵便从战舰上跳了下来,迅速向岸上跑去。由于沮沃离三韩并不远,两地之间商船往来频繁,很多三韩水手到过沮沃,熟悉海参崴港口。在向导的带领下,陆战大队迅速向李坚的城堡扑去。 “李春首领,还得辛苦你一趟,请你到李坚的城堡里去见见李坚,让他最好放下武器,归顺大汉朝廷。”不管怎么说,自己要长久占领海参崴,还是先礼后兵的好,能够减少伤亡的还是要尽管尽量减少伤亡。 “好的,将军大人,我也不希望沮沃人流血,我将尽最大的努力说服他。”李春朝周永拱了拱手,转身就朝船边走去。那里有一条小船正等着他,准备把他和他的随从送到岸上。 紧接着陆战士兵上岸的是弁韩、辰韩两个步卒大队,他们的目标是百里之外的南沮沃王城。在五个南沮沃部落中,李富部落是最大的一个部落。被推举为南沮沃部落联盟的大首领。 那些看热闹的孩子们正在高兴,突然看见大批士兵登陆,立即吓得四散逃走,有些胆小的孩子更是号淘大哭起来。只有极少数胆大的孩子,好奇地盯着汉军士兵们的盔甲和长刀,饶有兴趣地看着。 而渔港里的成年人却对来了这么多军队无动于衷,他们最关心地是如何填饱大人、孩子的肚子。至于海参崴的城头换了那个大王的旗帜。他们才懒得关心,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多想。 不过,他们对于那些汉军士兵还是挺热心的,目光紧盯着他们身上的闪亮的盔甲,骑着的高头大马,挂着的锋利长刀,有些年青人甚至追赶着看着。眼睛中流露出无限的羡慕。 “命令所有的骑兵大队立即登陆,按照事先的计划,突击各自的目标。” 陆战大队和两个步卒大队刚刚登上海岸,周永就命令所有骑兵开始登陆。虽然周永的主要目的是征服高句丽,可是他必需保证海参崴港口的安全,因此,南沮沃的六个部落必需全部占领。骑兵登岸之后,将向海参崴附近的各部落发起进攻。 “报……将军大人,李坚的城堡已经被包围,可是李坚拒不投降。”周永一行人刚刚来到岸上,杨兴、陈辉的传令兵就跑来了,大声说道“将军大人,北海舰队将领大人请求示下。” “走,我们去看看。”周永挥了挥手,带着一行人朝山上奔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李坚是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大的本领,竟然在十数倍的大汉官军面前拒不投降。 来到李坚的城堡面前,周永不禁感叹这些部落首领们的实力强大。怪不得这家伙刻薄,税收那么重,看样子都投到这城墙上了。这哪里是个城堡,分明是座堡垒,坚固的城墙用整齐的石块砌成,城墙的四面都开有大门,高大的城门用一根根圆木钉在一起,组成厚实的大木门。整个城堡估计能住下二万多人,相当于中原地区的一个群城。 “将军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与李坚交涉过了,可是他拒不投降,还对我们破口大骂,差点没把我杀了。”受周永的委托,前去劝李坚投降的李春连忙跑了过来,满脸愧疚地对周永说道。 “呵呵……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他竟然放弃了。这个李坚,真是老太太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周永望着李坚的城墙,冷冷地笑了笑“既然你不投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坚!” “将军大人,我们已经将四门包围,并在各面城墙设置了游哨。”杨兴跑了过来。大声向周永报告。“我们准备重点进攻南门,现在攻城队伍准备完毕,请求进攻!” 周永回过头去,只见李达已经命令弁韩步卒在城下列队。由于是攻城战,一万多名手持钢盾、身着盔甲的陆战士兵列在阵前,五千多名陆战士兵举起了强弩,还有一千多骑兵排列在大阵两侧,护卫两翼。 士兵们站立在荒原之上,仿佛一个个活动的铁甲机器,排列成队,更象是铜墙铁壁。不经意之间,散发着金属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在这寒风飕艘的严冬,更让人感觉到地狱的阴风。 城墙上的沮沃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汉军列阵,闪亮的盔甲,刀尖上晃动的寒光,让他们失去了出城与汉军对阵相搏的勇气。再加上对城墙的信心,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出城的。 “将军大人,这李坚之所以不投降,就是因为他的城墙坚固高大,一点也不比我们的郡城差,我们用上几十包炸药就能让它飞上天去,也让沮沃人领教领教汉军的威武!”张半仙望着高大的城墙,皱起了眉头。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能炸毁城墙。”周永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李坚的城墙高大、坚固,正好可以用来作为我们北海舰队的大本营,要是把城墙炸飞了,这冰天雪地的,如何修补城墙?” 王者之道 王者之道 “虽然沮沃守军只有一千多人,可是这么高大坚固的城墙,我们要是强攻,恐怕要付出难以承受的伤亡。”张半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陆战士兵可不比步卒,他们都要航海的经验,可是说是周永的宝贝。 “就这一千多个沮沃守军,我们伤亡一个士兵都划不来,我就是用弓箭射也要把他们全部射死!”周永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笑“杨兴,往东、北、西三面城墙每面增派三千人,让他们寻找机会,伺机攻城。没人攻城机会就瞄准城墙上的沮沃人射击,绝不准放走一个沮沃士兵!” “鸣……” 一阵凄历的牛角号声在山间响起,在这半岛的上空绵绵的回荡。派往其他各面城墙的陆战士兵开始各自进攻,他们的任务就是分散沮沃人的注意力,射杀那些在城墙上走动的沮沃士兵。 城墙上的沮沃守兵看到汉军分布四门,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守卫城堡的沮沃士兵总共也就一千多人,分散到四城人数更少。他们不知该如何提防,一阵慌乱之后,城墙上的守军开始向四城移动。看来,他们是想提防汉军偷袭。 “瞄准,射击!” 杨兴缓缓的举起了右手,等手臂举到最高点后,他用力一挥。随着一阵弓弦声响,几千只箭矢雨点般的洒落在城墙上,战场上寂静无声。似乎听见箭矢落地时发出的噼啪声、穿透甲胄的金属音、钻入人体时的闷响声。随即而起的是一片惨呼声,哀叫声,四处躲避的奔逃声。 一只射到城墙石板上的箭穿石而入,箭尾发出一阵阵颤音。一名中箭的沮沃士兵出现在视野中,那长箭半截穿入他胸膛,这名沮沃士兵的手下意识的挠着箭杆,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城墙上,无力控制身体,从城墙上摔了下来,尸体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扬起了一片土尘。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张半仙眼睛扫视着,突然看到了用圆木钉成的城门,眼睛不由得一亮。他连忙周永面前,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我去带上一千多人,到渔村里去找些干柴,把他的城门烧了。” “好主意!”周永一拍大腿,猛然醒悟。那城门是用圆木钉的,用大火一烧,岂不是一座空门?这些沮沃人真是愚昧,想学汉人修建城堡,该学的没学到,不该学的学到了“你快去吧。最好找些臭袜子之类的东西,熏死他们!” 不一会,张半仙带人就从渔村里运来了大批的干柴,捆成了一个个的小捆,在干柴上浇上了火油。另外,张半仙不仅找来了不少臭得要死的臭袜子,还命令士兵收集了大量的牛粪、马粪。 “集中三千强弩,狠狠射击南城门,压制沮沃人的箭矢。”周永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让一个中队的士兵,拿着火把,抱着干柴冲到南城门下,给我把沮沃人的城门烧了。” 三千多支强弩瞄准南城墙,箭矢甚至比雨点还要密集。弓弦的响动声接连不断,箭矢落在城墙上,一声声惨呼也连成一片,不时的有三、两个中箭的沮沃士兵从城墙上掉落下来,血迹从城墙上溅出,沿着城墙往下流淌,在这种强弩的压制下,沮沃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一千多士兵冲了上去,扔下干柴、丢下火把就往回跑。不一会,大火就在南城门烧了起来。烟熏火燎之下,城墙上的温度越来越高,很快城门就烧了起来。嚎啸的风声、咆哮的火声、呼啸的箭声、撕心的惨叫声、狂乱的奔跑声、凄惨的哭喊声响成一片。 北海舰队的陆战士兵们远远地看着烟气蒸腾的南城门,一个个脸上都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一阵阵北风吹过,隐隐传来焦胡难闻的恶臭。张半仙甚至背过脸去,不敢再看这触目惊心的场面。 此时的南城墙上,守城的沮沃士兵不是被汉军的强弩射死了,就是被张半仙的臭气熏死了,更多的沮沃士兵则躲到城下去了,就连那些沮沃将领,也忍受为住这烟熏火燎。城墙上没有了一个守军。 稍远处,烈火烧不到的地方开始有人翻城而出,渐渐的,城墙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扔下兵器,涌身自城墙上跳下,不幸的人摔断了腿脚,兀自躺在墙下哀号。幸运的人没有大的损伤,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被等候的陆战士兵抓住。 “命令杨兴、陈辉,用长棍拨开干柴,清理城门通道,用斧头破开城门,进攻城堡。”眼看着沮沃人大势已去,在烈火蒸腾中,只等木门烧毁后,汉军就会破城而入。看看时机已到,周永冷冷地对传令兵说道。 “兄弟们,跟我来!” 杨兴手持着一根粗大的长棍,朝天一指,大叫着往前跑去。陆战士兵们怒吼着,开始奔跑。沉重的脚步踏在地上,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天地间充满着士兵们的吼声、铁甲发出的哗哗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投降……我们投降……” 突然之间,城墙上冒出了一个文士模样的沮沃人,竟然用汉话大声喊叫着,向汉军请求投降。正在射击的陆战士兵们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强弩,回头望着他们的将领。 “想投降?可惜已经迟了!”周永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此时的陆战士兵们已经挑开了燃烧的干柴,正在砍伐烧烂了的城门,眼看就要冲进城去,就是想停也停不下来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想要投降,早干吗去了? “将军大人,还是命令他们投降吧。”张半仙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没有必要跟一个部落首领生气,我们还要征服整个沮沃人,接受他们投降,可以收服沮沃人心。如果拒绝他们投降,沮沃人看到没有活路就会拼死反抗,不利于我们征服沮沃人。” 事实上。周永确实有些生气,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凭着高大的城墙就想抵抗大军,他真想用霹雳手段把他们全部消灭!不过张半仙说得也对,北海舰队还要驻扎在这里,没有必要激起沮沃人的仇恨。 周永暗暗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接连的提醒自己不能冲动。征服一个部族是长久之计,现在就是把沮沃人全部杀了,也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如果所有的沮沃人真的反叛,自己后方不稳,战乱连绵,后果不堪设想。“你去命令他们,让沮沃人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排着队出城投降。” 命令刚刚传达下去,城门就已经被陆战士兵们劈开了。到了这种时候,就是要接受沮沃人的投降,士兵们也要冲进城去。在陆战士兵面前,一切抵抗都徒劳无益,来不及逃跑的沮沃士兵们不得不放下了武器。 周永走进城堡的时候,沮沃士兵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面对涌入的陆战士兵,城内的沮沃守军面色苍白,绝望的扔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现在,徒劳的抵抗已没有意义。 沮沃首领李坚的府院大门紧闭,那个在城墙上宣布投降的沮沃文士率领着几个沮沃官员模样的人跪在门外,朝骑在马上的周永等人拜了三拜,大声说道“小民李可叩见将军大人。我家首领大人管家,首领大人特派我来恰谈投降事宜。” “投降事宜?”周永看了看紧闭的大门,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这是首领大人李坚要与自己谈条件!心中那股已经按耐下去的怒火不由得又一次点燃了,他恼怒地吼道“什么投降事宜,你们只能无条件投降!如果不服,你们就拿起刀来吧!” 杨兴一看到周永发火。“腾、腾、腾”地几步跑到大门跑前,飞起一脚就朝那大门踢去。“咚……”一声闷响,厚实的大门去丝毫不动,气得杨兴大叫起来“快拿斧头来,给我劈了。” 李坚的大门,差不多有一寸多厚,岂是杨兴踢得开的?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杨兴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挥手,立即有几个陆战士兵提着斧头,准备去砍李坚的大门。 “慢着!干什么,砍门吗”这么好的大木门,砍坏了多可惜。这门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了,撞坏了我还要另找木料修理。一棵树长大容易吗。伐下来做门多不环保啊。节约一根木材就为预防沙漠化,看来要对他们进行环保教育,要为国家的环保做一份贡献啊。 “你们都是些什么脑子?这点院墙,你们不会翻过去吗?”周永狠狠地瞪了杨兴一眼,气愤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这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谁要是损坏了,小心我打他的屁股!” “哈哈哈……”陆战士兵们轰然大笑,纷纷朝院墙跑去。李坚府院的院墙比城墙矮多了,一个士兵站在另一个士兵的肩膀上就能爬上去,不一会,垢们就翻到院子里去了。 跪在地上的李可看见周永阻拦士兵们砍门,还以为是将军大人要跟他谈条件,谁知道竟然是命令士兵们翻墙进去,气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周永“将军大人,王者之师,必行王者之道,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周永回过头来,惊讶地看着这个管家。没想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人跟自己讲王者之道。他笑了笑,郑重地说道“消灭一切敢于抗拒的敌人,这就是我的王者之道!” 院门被打开了,躲避在里面的沮沃首领李坚和他的一百多个家丁也被抓了出来。看着站在面前的李坚,五十多岁的样子,肥胖的身躯。宽厚的双唇,一脸的憨厚,哪有一点坚定、坚强、坚实的影子,真是可惜了李坚这个名子。 “沮沃首领李坚见过将军大人。”然而人不可貌相,就是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家伙,竟然拒绝了李春的劝降,聚集士兵据城自守,对抗汉军。现在他失败了,却没有一点垂头丧气的样子。反而很镇定地说道“将军大人,按照你在三韩的政策,我这应该算是战斗中投降吧,你应该在幽州保留我保留四千亩土地。” 怪不得这家伙有恃无恐,原来他知道自己对待三韩部族首领们的政策。不过这样也好,但愿其他的部落首领也都知道。这样就可以顺利解决各个部落了“是的,你这算是战斗中投降,会给你在幽州保留四千亩地的。” 李坚的态度提醒了周永,他立即从沮沃士兵中挑选了一批信使,向北沮沃人、乌稽人、东濊人、挹娄人、靺鞨人的所有部落发出了归顺命令,重申了对待部落首领的政策。 “凡是主动向汉军归顺的部落首领,允许他保留八千亩土地,凡是在战斗中归顺的,只能保留四千亩土地,凡是战败后归顺的,只能保留二千亩土地。凡是拒不归顺的,就地消灭。凡是归顺后叛乱的,灭其全家。所有归顺的部落首领,都将担任监察御史。并按部落人口的十分之一抽取青壮,组建一支军队,参加汉军征伐高句丽,有功将士将获得重赏。” 周永的归顺命令刚刚发出,派往其他几个部落的骑兵就传回了消息。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南沮沃的其他四个部落都没有象样的城墙,在强大的汉军面前不堪一击,就连南沮沃联盟的大首领李富的王城,也仅仅只要了半天的时间,就被汉军攻破。 按照周永的命令,每个部落都开始征调青壮。让周永没有想到,当将领们宣布参加汉军不仅有军饷,立功后还可受奖之后,沮沃青年竟然踊跃报名,三之内,南沮沃的一万多青壮已经集中起来。 事后周永才知道,那些沮沃人其实就是部落首领们的奴隶,他们为首领们拼命打仗,能吃碗饱饭就不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军饷。如果他们战死了,首领们就会把他们象条死狗一样的埋了罢了。 为了确保海参崴的安全,周永将孙仲、孙夏的骑兵大队留了下来,由孙仲担任沮沃郡尉,孙夏担任沮沃郡丞,负责除了稳定南沮沃、征集粮草之外,还要负责征服北沮沃,将沮沃连成一片,并协助杨兴、陈辉的北海舰队保卫海参崴。 东濊三宝 东濊三宝 连晴了半个月,风雪再一次降临东北地区。呼啸的北风吹得天昏地暗,鹅毛大雪铺天盖地。仅仅一天的时间,所有的山川、树木、房屋,全部罩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万里江山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 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之上,一条苍凉的山谷之中,一串长长的小黑点蜿蜒的向前缓缓移动。凛咧的北风裹卷着漫天的雪花吹打着士兵们的脸庞,列列战旗迎风招展,厚厚地积雪在他们的脚下无尽的呻吟。 这是一支庞大的队伍,足有十万人之多。可这么多人在一起前进的队伍,却没有多少喧哗,反而是非常整齐,非常安稳的向前行进着。以至于让这支庞大地军队看似行进的缓慢。实际上,这支队伍的前进速度,远远要超过一些行脚的商队。 在周永的归顺命令发出之后,一个表示归顺的就是东濊人。这个位于高句丽东北边的部族曾经象高句丽一样强大,同属于玄菟郡。可是经不起高句丽人的一再侵扰,大部分土地和人口归属了高句丽。 与其他部族不同,面对高句丽人的步步进逼,东濊人是退无可退。她的东面就是北海。并面就是沮沃人,除了向高句丽人臣服,他们似乎没有别的道路可走。因此,现在的东濊人实际上已经成了高句丽的藩属之国,眼看着就要被高句丽吞并。 当东濊人接到周永的归顺命令的时候,东濊人的二十四个部落首领几乎是一致同意向大汉朝廷归顺。终究是向别人臣服,人人都会选择向超级大国臣服。而不会向地区大国臣服。 东濊和高句丽同为大汉的臣属部落,只要东濊向大汉归顺,成为大汉的臣属部落,那他们就可以成为和高句丽他们平等部族,高句丽也就不敢再欺负他们了。即使是高句丽还敢欺负他们,他们也可请求大汉朝廷帮他们对付高句丽。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大汉足够强大! 东濊之所以归顺大汉,就是看到幽州官军正在攻打高句丽,正是他们摆脱高句丽的大好机会。如果大汉官军打败了高句丽,他们就是有功的部落,至少他们暂时没有了高句丽这个地区大国的威协。就是汉军败了,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无非是继续作高句丽的藩属罢了。 这也是东濊人利用大汉官军的权宜之计,他们在反抗高句丽人的几百年来。那也是嗜血好斗,而且他们的人口还有五十万之众,他们也是不会真心归顺大汉朝廷的。他们的小算盘就是,大汉朝廷那么大,是没有精力来管他们这个小小的东濊部族的,只要大汉官军打垮了高句丽人,他们就可以成地区大国了。 “将军大人,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有些担忧,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早就想请教将军大人,不知将军大人能不能教我?”正在行军的时候,张半仙跑到周永的身边,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笑着说道。 “呵呵……还有什么事情让堂堂的张半仙担忧的?”看着张半仙一脸虔诚的样子,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说实话,来自于社会底层的张半仙异常精明,一点也不比那些出身豪门士族的士子们差。 张半仙却一点笑容也没有,正色说道“将军大人,自从我们大军进入扶余、乐浪以后,先后征服了扶余人、秽貊人、三韩人、萨斡人、沮沃人。可是我们每征服一个地方,将军大人总是把他们的部落首领全部留在原地,既给他们保留土地,还让他们担任监察御史。” 刚好一阵风雪吹过,张半仙抹了抹脸上的飞雪,接着说道“我记得将军大人曾经说过,我们不能学习以往朝廷的做法,不仅要征服他们,而且还要同化他们。可是这些部落首领影响很大,尽管他们不再是首领,可是他们还是有非常大的号召力的。任何朝廷都有起有落,一旦朝廷有乱,将军大人就不怕他们、或者他们的后人叛乱?” “你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你想过没有,中原地区并没有部落首领、或者部落首领的后人,可是为什么还是叛乱不止呢?”张角还创造了一个太平道,而张举、张纯、韩遂、马腾等等叛乱则是什么名目也没有,不也一样闹得朝廷不得安宁? 说到这个问题,周永想到了历史上的教训,他整理了一个思路,郑重地说道“民众之所以叛乱,无非是天灾人祸所逼。再加上有个人野心者的煽动。对于天灾我们无能为力,可是我们可以建立一套完事的制度,尽量杜绝人祸,不让有个人野心者有机可趁。” “我之所以为部落首领保留部分土地,就是因为我们还要征服其他的部落,如果我们把他们杀了,势必会引起其他部落首领的恐惧,促使他们拼命抵抗,增加我们征服的难度。” 周永也曾经想过,把他们送到广阳软禁起来,可是部落首领太多,软禁成本过高。再说,你就是软禁了他们,可是他们还有兄弟、儿子,同样有号召力,你总不能把他的整个家族都软禁起来吧。 “就是把他们留在部落里,他们叛乱的机会也不大。一是我们留有强大的驻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二是只给了他们少量土地,没有了经济基础,他们就没有叛乱的实力。三是不断地抽走他们的青壮,他们没有了叛乱的军队。四是派去了很多屯田兵。这是掺沙子的办法,有效地遏止了他们的叛乱。五是鼓励异族通婚,限制同族通婚,下一代人就没有什么部族区别了。六是在这些部落里培养一大批汉人地主,扩大汉人的影响。七是我将奖励一批有功的部落将士,让他们成为新的监察御史,分散部落首领的影响力。八是让他们说汉话、认汉字、取汉名,促进他们对大汉的认同感。如果有了这些措施,还是发生了叛乱,也能很快镇压下去。” 张半仙听得茅塞顿开,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没有想到啊,将军大人考虑的这么周到。如果按照将军大人的这种办法,三、五十年之后,恐怕没有什么部族之分了。” …… “报……将军大人,前方十里处,东濊人部落首领尹东带领三千多东濊步卒等在山口,说是要拜见将军大人。”进入东濊人的地界之后,周永的大军受到了东濊人异乎寻常的欢迎,没想到,部落首领亲自来迎接了。 “走,我们迎上去。”周永朝张半仙挥了挥手。策马向前奔去。一路之上,碰到的都是东濊人的笑脸,周永甚至有些得意了,这东濊人如此心向大汉,倒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啊。 “见过将军大人。”一个高大、魁梧的精壮汉子从马上跳了下来,紧跑几步来到周永的马前,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朝着周永“咚咚咚”地连叩了三个响头,以至于头上粘满了积雪。 周永连忙跳下马来,伸手将尹东拉了起来。好家伙,又是一条大汉,几乎和周永一般高大。周永亲热地拍了拍尹东的肩膀,心中不由得暗叹,好结实的家伙!“呵呵……好一个大将之材!” “谢谢将军大人夸奖。”尹东双手抱拳。朝周永拱了拱手,瞄了一眼周永身后的汉军骑兵,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好威武的大汉官军,这可是我见过的最精锐的骑兵。” “呵呵……”对于尹东的夸赞,周永也不知道该不该谦虚,只得轻轻地笑了笑。眼睛向后看去,只见三千多东濊青壮排列在山口,便岔开了话题“这就是你征集的青壮?” “回将军大人,我的部落有三万多人,这是我征集的三千多青壮,他们都经历过阵战,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尹东骄傲地昂起了头,自豪地说道“我也经历过大小数十战,愿意跟随将军大人征伐高句丽。” 周永心中一惊,他并没有想让这些部落首领跟着征战,仅仅只是想要他们的士兵而已。他可不想让这些首领立下战功,甚至学会汉军作战的技巧。可是面对热情的尹东,他该怎么拒绝呢? “啊……你们的长枪好长啊!”周永立即发现了东濊人那超乎寻常的长枪,立即转移话题,朝着东濊人青壮走了过去,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长枪。几乎吓了一跳“天啊……这长枪起码有三丈长吧。” “将军大人好眼力!”尹东已经跟了上来,也从士兵手里拿过一根长枪,用一只手举了起来,自豪地笑着说道“这长枪杆长三丈,刃长二尺,是我们东濊人的独门兵器!” “这么长的长枪,上阵的时候方便吗?”周永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笑了笑。这种长枪对付骑兵倒是合适,反正是同归于尽。可是对付步卒,要是刺不到对方,就只能听任别人斩杀了,就是刺倒对方,一时之间也拔不出来呀。 “我们东濊人讲究的就是集团冲锋,在气势上压倒敌人。杀一个够本,杀二个赚一个。”尹东神气地昂着头,充满自信地说道“长枪是我们进攻的兵器,我们每人还有一把长刀,一旦长枪失手,我们就用长刀作战。” 周永点了点头,理解了东濊人的战术。想象一下,一排排端着超长大枪的东濊士兵冲过来,其声势是何等地壮观!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都会心惊胆颤,不敢正面交锋。 然而,这超长大枪的缺陷也是致命的。除了不灵活之外,由于大枪是双手兵器,不可能提着盾牌保护自己,又没有完好的盔甲,在弓箭手面前,这些长枪兵无疑就成了活靶子。 就是正面冲锋,碰到敌方士兵有盾牌保护,倒如汉军的钢盾,超长大枪的威力将不复存在,而且还会成为累赘。长枪、长矛发展了几千年,经过无数次的战争的验证,长枪并不是越长越好。 在冷兵器时代,最理想的士兵配置还是大刀和盾牌,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士兵一手持盾、一手拿刀,进可攻,退可守,再配上一身盔甲。连敌人的箭矢也可以防备。 “走吧,我们向东濊王城进发。”周永把长枪还给那个东濊士兵,挥了挥手,不再与尹东讨论他们的长枪。既然他们喜欢,就让他们用吧,反正周永一时之间也不可能为他们提供新的兵器。 尹东非常兴奋,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汉军的将领,跳上自己的战马,大手往前一挥,三千多东濊士兵调过头来,扛着他们的超长大枪,兴致勃勃地跟着汉军向南进发。 “啊……这是什么马?”突然之间,周永看到了更为稀奇的一幕。原来,东濊人用来驮运装备、粮草的战马。竟然高不过三尺,长不过四尺,估计也就一百多斤,可是他们身上驮着的货物起码有一千多斤。 尹东立即跑了过来,自豪地说道“将军大人,这是矮马,又叫着果下马,乘之可于果树下行。虽然它重不过一百五十斤,可是能驮运一千五百斤的货物。它性勤劳,不惜力、健行且善走山路、滑坡,是我们东濊人运送货物的主要工具。” 天啊,这可是稀世珍宝!上天对自己还真是不薄。周永连忙跳下马来,走到一匹果下马的身边,不由得一阵心酸。看着这不足一米的矮马,背上竟然驮着山一样高的粮食,周永恨不得煽尹东几巴掌。 “我们东濊人有三大宝,长枪、檀弓、果下马。”尹东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周永的愤怒,反而洋洋得意地说道“将军大人,你看我们士兵们背着的弓箭,那就是有名的檀弓。” 周永早就注意到了东濊士兵身上背着的弓箭制作精良,只是没想到那是什么名弓、宝弓。自己有了精钢制作的长刀、强弩,什么长枪、大刀、弓箭他也不稀奇了。 不过这个果下马,那才是真正的宝贝,决不能让它灭绝了,仅仅成为一堆化石。他甚至在想,这次就是攻不下高句丽,也要想办法把东濊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在高句丽人的后方,埋下一颗钉子! 接管东濊 接管东濊 东濊人的王城修建在东江河边的一个山坡之上,依山傍水、风景秀丽。然而,由于战火的不断摧残,古老的城墙已经破烂不堪,尽管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可是依然掩盖不住那墙头的斑斑血迹。 周永的大军来到东濊王城的时候,东濊部族所有的部落首领都已经聚在东濊王城,城外的帐篷连绵上十里,他们带着各自征集的东濊青壮,扛着东濊人特有的超长大枪,热情的欢迎天朝大军的到来。 “叩见将军大人。”东濊大王尹广带着所有的部落首领出城十里相迎,态度相当地恭敬。他甚至没有计较自己也是部族之王的身份,跑上来为周永牵马执鞍,把周永扶下了马。 然而,周永清楚的很。不至于产生了错觉。他知道东濊人并不是真心归顺大汉朝廷,只是想借汉军之手消灭高句丽人。他微微笑着,淡淡地说道“走吧,到你们的王城去看看。” 沿途之上,周永看到了那些征集的东濊青壮。也明白了东濊人为什么打不过高句丽人了。这帮东濊士兵虽然一个个长得十分精壮,而且显得十分的凶猛。可是在这天寒地冻的风雪天里,他们却穿得非常单薄,绝大多数士兵没有布袄,更有甚者,大多数士兵没有鞋子,仅仅在脚上裹着一些兽皮、破布而已。 就是他们手中拿着的超长大枪,那也是长短不一、形状各异。有的是长枪,有的是长矛,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兵器。而且。大多数东濊士兵们并没有象尹东的士兵那样人人有一把长刀。有的是斧头,有的是镰刀,甚至还有人只是在腰里别了把菜刀。 高句丽人在与汉军的长期战争中,俘获了大批汉人,已经掌握了汉军的兵器制作技术,有了较大规模的兵器作坊,能够生产出制式兵器。他们要想对付落后、贫穷的东濊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周永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一阵心酸,带领着这样一群破破烂烂的士兵上阵,简直就是一郡丐帮弟子,大大的损害了幽州官军的形象,甚至还会让高句丽人笑话。 而东濊人看着精锐的汉军,眼睛都直了。上至东濊大王,下至普通士兵,无不被汉军那精良的装备所震憾,特别是东濊大王和那些部落首领们,眼睛里差不多冒出火来。 晚上,东濊大王尹广在他的王宫里设宴招待周永和汉军的主要将领。虽然东濊很穷,王城也算不上繁荣,可是尹广的王宫倒是很大,大殿里竟然容下一百多人参加所谓的盛大宴会。 东濊人的主食很简单,所有的野味都放在锅里煮,唯一的作料就是盐。那些漂亮的女仆们把煮熟的野味放在盘子里,端到每一个客人的面前,由客人们拿着刀子切着吃。 给周永端盘子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起来非常紧张,两只大眼睛里似乎还有一丝丝的恐惧,她跪下来放盘子的时候,两只手还在微微发抖。周永不由得心中一动。两只眼睛盯着那个小姑娘,貌地地冲她笑了笑。 这个小姑娘也许是个新手,或许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官,更没有见到哪个客人冲她笑过,周永的一笑吓得她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只手不小心碰到了周永的酒碗。“呯”的一声,那个陶瓷的酒碗摔成了八瓣。 “该死的奴才!”东濊大王尹广立即板起了脸,大声喝骂道。也许他觉得那小丫头让他在客人面前丢了脸,似乎还不解恨,只见他恼怒地一挥手,愤愤地命令道“带下去。” 那个小姑娘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叩头,浑身象筛糠一样的发抖,嘴里说着些周永他们听不懂的话,但是周永从她的神情判断。她是在向东濊大王尹广求饶。 “大王殿下,饶了她吧。一个酒碗,有什么大不了的,用不着跟一个小丫头生气!”周永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他最讨厌那些对下人粗暴的家伙,当作这么多人发火,算什么事呢? 东濊大王尹广本来非常生气,可是看到周永认真的样子,也不敢不给周永的面子,只得忍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朝那个小丫头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骂道“滚下去。” 那个小姑娘连忙向东濊大王尹广连接叩了几个响头,回过身来又给周永叩头,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大概是感激的话吧。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躬身退出殿外。 酒宴继续进行。大家举杯共饮。东濊人自酿的土酒,对于汉军将领来说,自是难以下咽。周永喝了几口,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本来汉军也随军带有美酒,可是想到刚才的一幕,周永有点讨厌这些家伙了,不想拿出来让他们品尝。 酒到半酣,东濊大王尹广拍了拍手,立即上来了几位女子,在激烈的鼓点声中。跳起了欢快的民族舞蹈。周永不由得好奇起来,看了半天,才渐渐发现,这些舞蹈不过是形似中原地区的舞蹈而已。 就在大伙喝得高兴地时候。周永猛然之间听见远处有若隐若现的惨叫声传来,似乎还是一个女子。周永眉头一皱,在尹广的王宫里,怎么会有惨叫声?而且,这里今后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这里百姓的安宁,那也是自己应尽的职责了。 “何来如此惨叫?”周永放下酒杯,回头看着东濊大王尹广。其实,在座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那凄历的惨叫,东濊首领们已经习以为常了,汉军将领们不便多嘴,只有周永开口问了。 东濊大王尹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周永亲自发问,他肯定就当没听到一样。他回过头去,朝他身边的一个仆人瞪了瞪眼,那个仆人连忙转身,朝着那惨叫声跑了过去。 不一会。那个仆人就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身高体壮的王宫卫兵,其中一个卫兵手中提着一个女仆,另外几个士兵手里拿着鞭子。很显然,这几个卫兵刚才正在毒打这个女仆。 那个女仆龟缩成一团。看来已经是奄奄一息,惨叫声越来越小,就象小鸡的叫声。那个卫兵把她往地上一扔,那个女仆挣扎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两只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恐惧,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大王,饶了我吧。” 周永马上就认了出来,这个女仆就是刚才给自己端菜的那个女仆,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给点燃了。不是已经饶了她吗?怎么还要毒打?要是自己听不到,岂不是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大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周永确实有些恼怒了,他紧盯着东濊大王尹广,话说得非常不客气。老子已经替她求情了,你们还把她打成这样,你们当老子是谁?你们要面子,老子不要面子? “将军大人息怒,千万别为了一个下人生气!”东濊大王尹广一急,把刚才周永的话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将军大人。这是我们东濊人的规距,奴才们犯了错,主人就要将其打死!” 周永心中一惊,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本想当即就发作,可是想到东濊士兵还没有交接,搞不好还会引起动荡,便忍下了这口气,淡淡地说道“大王殿下,把这个女仆送给我吧。” “将军大人。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两个美女,待会就给你送过去,何必要这么个女仆呢?”一听周永说要美女,尹广心中不由得一喜,他正寻思着怎么巴结周永呢。 “不必了,我就要这个女仆!”东濊的美女再多,以后都是我的了,用不着你来送。周永摆了摆手,根本不等尹广同意,对身后的卫兵命令道“把这个女仆送回大营,让医官为她疗伤。” 那女仆虽然伤得不轻,突然之间看到了生的希望,挣扎着爬了起来,眼睛里含着泪花,颤微微地坚持着走到周永的面前,朝周永跪了下来,“咚咚咚”地叩了三个头。 有了这个女仆的插曲,大家喝酒的兴趣也少了许多。特别是尹广,脸上的笑容异常的尴尬,有一句无一句地找话应付着周永。看看是时候了,周永也站起来告辞,结束了不自然的酒宴。 临江险关 二天一大早,周永就命令传令兵通知汉军将领、东濊大王尹广和各个部落的首领到自己的大帐议事。他可不是来东濊旅游的,必需尽快处理好东濊的事宜。不一会,各个将领、东濊大王尹广和部落首领们都来到了周永的大帐。 周永看了看东濊的部落首领们,尽量热情地说道“欢迎你们归顺大汉朝廷,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大汉的臣民了,东濊将成为幽州的东濊郡,你们征集的青壮将成为大汉的官军。而你们,都将成为东濊郡的监察御史。” “将军大人,这五万多青壮都是我东濊部落中最勇敢的勇士,愿意为将军大人征伐高句丽人冲锋陷阵。”东濊大王尹广咽下口水,狡诈的笑了笑“如今他们也是汉军了,可是他们的兵器太差,将军大人什么时候为他们装备兵器呢?” 所有的部落首领眼睛都看着周永,等待着周永的答复。周永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想借机敲诈汉军的行进装备。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们参加了汉军,我们将陆续为他们更换装备。秦宏、秦伟,带上你们的骑兵大队,接管所有的东濊士兵。” “遵命!”秦宏、秦伟答应一声,带上骑兵转身就走。 一时之间,东濊大王和部落首领们都楞在那里。虽然他们已经臣服了大汉朝廷,可是没想到周永一句话就把他们的士兵带走了,就象尹东一样,他们还准备亲自带兵跟着周永去攻打高句丽呢。 “将军大人,你把所有的东濊士兵都带走了。谁来保护我们东濊人呢?”东濊大王尹广不由得急了,连忙上前朝周永拜了一拜,恳求地说道“将军大人,还是给我们留下一部分兵力吧。” “好的。”周永笑了笑,大声命令道“赵弘、韩忠,你们的骑兵大队留在东濊郡,由赵弘担任郡尉,负责维护东濊郡的安全,韩忠担任郡丞。负责处理东濊郡的政务。你们两人立即带着骑兵大队,去接管东濊郡城和各个县城。维护东濊稳定,为大军征集粮草。” “遵命!”赵弘、韩忠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这一下,东濊大王尹广和部落首领们真的傻了眼。本来以为归顺了大汉朝廷,借助大汉朝廷之手而除去高句丽人,他们自己照样做他们的首领,没想到周永一句话,连他们的整个东濊一起接管了。 “将军大人,那我们呢?”到了这个时候,东濊大王尹广还抱着幻想,不过语气已经谦卑多了。 “各位首领,我想我们的政策说得非常清楚,凡是归顺的首领,你们将担任东濊郡的监察御史,每一个首领可以保留八千亩土地。”周永看了看各位首领茫然的表情,郑重地说道“监察御史是大汉朝廷重要的官员,负责监督官府。并有权力罢免不称职的官吏。” “象这样归顺,我们还不如自己抵抗高句丽。”突然之间,有一个首领站了起来,非常恼火地说道“大汉朝廷从来就是让我们自己管理自己,象这样接管,我要退出自己干。” “还有谁要退出?”周永没有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扫视了大家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些首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将军大人,我愿意跟着大汉官军去攻打高句丽。”尹东突然站了起来,朝周永拱了拱手,大声说道“我的部落既然已经归顺大汉,就愿意听从大汉的调遣。” “很好,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周永见没有人再说话,便郑重地说道“东濊本是大汉藩属,不管你们归顺不归顺,我们都要接管整个东濊。谁要是不服,我们就战场上见!” 那个首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乖乖地坐了下来。他可是亲眼见过了汉军的精锐,就凭他部落里的那些超长大枪,恐怕连汉军的那些步卒也敌不过,更别说那些骑兵了。 大军穿行在积雪覆盖的群山之间,在高句丽的境内搜索着前进。十几万人的队伍,连绵上十里,犹如茫茫原野上的一条巨龙。周永望着自己的队伍,心中不由得暗自好笑。 离开三韩的时候,自己有三个骑兵大队,三个步卒大队,先后征服了萨斡人、南沮沃人、东濊人,留下了一万多人马,新组建了萨斡骑兵大队、沮沃步卒大队、东濊步卒大队、南濊步卒大队、北濊步卒大队,士兵人数虽然增加了不少,可是战斗力却是大大的下降了。 这些新组建的队伍,将领全部来自秦宏、秦伟的五个骑兵中队。这对于短时间几整编新兵确实起到了立竿见影的作用,可是也让自己的主力部队仅仅剩下了五个骑兵中队。 按照周永的编制,每个大队的战斗人员在一万五千人左右,每个中队的战斗人员在一千五百人左右,每个小队的战斗人员在一百五十人左右,每个分队的战斗人员在十五人左右。 那些新近征集的部落士兵,被平均地分配到每个分队,如此一来,每个分队差不多就有了二百人,分队就升级为小队,十几个汉军士兵领导一百多部落士兵,总算是有效地把部落士兵管理起来了。 而这些新近征集的部落士兵,服装破烂不堪,装备乱七糟八,兵器五花八门,短时间内很难形成战斗力。唯一可以一战的,只有萨斡人的骑兵大队。可惜他们的兵器太差。最有特色的,还是东濊人的超长大枪,壮壮声势也还不错。 就凭这样的一支破烂队伍,要想突袭高句丽人的王城,那无疑于送死。周永就是再狂妄,也不会带着这样一群乌合之众去找高句丽人拼命。他不得不改变计划,慢慢地向高句丽挺进。 其实他现在也不用着急,其他三路大军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对高句丽的包围之势已经形成,如果不出意外,在明年开春以前征服高句丽人的计划还是可以完成的。 关羽、张飞正在西峡河边与高句丽人大战,经过半个月的战斗,按照荀彧、荀攸的计谋,关羽、张飞不断地骚扰、侵袭高句丽士兵,使得高句丽五王子疲于应付,已经由对持转入了进攻。 南线的颜良、文丑虽然战斗进展得不太顺利,可是也突破了津江,拖住了十多万的高句丽大军,使得高句丽人困守的津江头流山一线动弹不得,双方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北线的潘凤、俞涉的战事最为顺利,他们的二个骑兵大队,六个扶余步卒大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侵占扶余的高句丽的三王子发起了进攻。经过几天的激战,三王子不得不逐步后退,以至于潘凤、俞涉紧跟着追进了高句丽的白山境内。 “报……将军大人,东江已经结冰,车马皆可过河。秦宏、秦伟两位将领已经渡过东江。高句丽十万大军守住了临江关。阻挡了我军的道路。”队伍正在行进之中,突然从前面跑来几个斥侯,大声向周永报告。 “命令秦宏、秦伟选择有利地形安营扎寨,等大军到后再作打算。”周永摆了摆手,让那斥侯走了。现在他就剩下这么点精锐骑兵了,他可不能让自己的精锐与高句丽人拼消耗。 …… 东江是高句丽境内的一条大河,发源于白山山脉,一直向西贯穿整个高句丽、乐浪郡、三韩郡,全长一千多里,是重要的水上通道,两岸冲积平原土地肥沃,气候适宜,特别适宜农作物生长,是高句丽人的重要粮仓之一。 江原山是太白山的余脉,沿东江的西岸连绵几百里。山势雄伟,道路曲折,是阻挡汉军进入尉那岩的重要的,也是最后有屏障,而临江关则是方圆三百里内唯一的一条进入尉那岩的通道。 周永的大军一路之上征服沮沃人、东濊人,高句丽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然而,他们并没有在边境线上迎战汉军,之所以让周永的大军进入高句丽,就是想在江原山消灭周永的大军。 然而,战争还没有开打,周永连地形都没有来得及去察看,就从临江关上下来了一个高句丽的使者,说是高句丽大王派来的。专门在临江关等候汉军的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大汉乃天朝上国,高句丽乃番邦下属。高句丽人仰慕天朝风采,连年进贡,并不曾少礼。而且高句丽也曾得过天朝的册封、庇护。如今,高句丽并不曾有犯天朝,将军大人何以兴兵犯我领土?此乃天下旨意,还是将军大人所为?” 高句丽的使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文士有打扮,自称李木,是高句丽大王的郎官,操着一口流利汉话,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一见面,就大声地质问着周永,毫不客气地把周永训斥了一顿。 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周永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超级大国,他几乎每年都在打仗,打了一个又一个国家。他有理由吗?他就是看不惯你,就要打你!你家里有钱了,他要打你!你如果买了把菜刀,他感到威协了,也要打你!只有你在屁股上挂块兔子皮的时候,他才不会惦记你。 如今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四路大军都已近全面包围了高句丽,这才想起来抗议,还管个什么用?可这个李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到这里抗议,为了合情合理的征服高句丽,周永还不得不给个说法,否则,师出无名啊! “高句丽本不过玄菟郡辖下的一个县,地不过百里,可是你们视我大汉朝廷的法令如无物,不仅攻占了扶余、沮沃、东濊等部族,还侵占了玄菟郡、辽东郡的其他各县,难道这不是大大的冒犯了天朝?” 几句话说完,周永越发地生气。还真是只话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们大肆侵占大汉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有遭到报复的一天?想到这里,周永恶狠狠地瞪了李木一眼。 “本将军守土有责,为朝廷收复失地乃职责所在,理所当然,根本无需向你解释什么!你等若是臣服大汉朝廷,知晓藩属的本分。自当解散兵马,听从朝廷大军的命令。你等若是不服王化,违逆圣令,那便是叛逆之贼,我自率军剿灭!” 李木的嘴巴张了几张,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管怎么说,高句丽曾经是玄菟郡的一个县,这是他否认不了的。汉军不用找什么理由,也可以堂而皇之地占领高句丽。 “将军大人说的极是!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高句丽乃我大汉藩属,你等背叛朝廷,私自征伐,置大汉朝廷于何地?似这等忤逆之贼,还有何面目来此颠倒是非、胡言乱语?你等如果早降,将军大人开恩,或许饶你们一条性命。如果执迷不悟,大军到时。定当灭你等九族!” 张半仙早就忍不住了,周永刚刚说完,他就跳了出来,破口大骂起来。从前他给别人算命的时候,见过多少骂大街的,也曾经亲自上阵操练过。自从跟了周永,再也没有机会骂人,今天总算是过了一会瘾。要不是周永在场,说不定脏话已经骂出了口。 本来周永的话就让李木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李木对此却还是心有不服,不以为然地。可是张半仙的这番话,那可真的刺中了李木的要害,让李木从内心深处阵阵的发寒。 眼见得四路大军合围而来,高句丽已经是凶多吉少,自己这么嚣张地骂了汉军的将军大人,就算此时汉军出于礼节不杀来使,可日后他们攻占了高句丽,自己的全族人往何处逃? 张半仙连骂带吓,唬得李木垂头丧气,不敢做声。周永的心里却是非常痛快,这可比指挥兵马打一场大胜仗,更令周永感到兴奋。他按捺着心头的高兴,严肃的说道“回去告诉高句丽的大王,让他早日投降,免得玉石俱焚!” “下官明白,一定把将军大人的话带给大王殿下。”李木小声地答道,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他韩周永躬身施了一礼,退出了周永的帐篷。来的时候是理直气壮,走的时候是垂头丧气。 …… 站在临江关前,周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临江关建在两座山峰之间的一道山梁之上,长约十里,是进入尉那岩的必由之路。城墙不仅仅只是高大,而且还非常厚实。防守的士兵有十万之多,一般情况下,要想攻下城墙。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将军大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用霹雳炸弹把城墙炸开不就是了!”张半仙看到周永的眉头越皱越紧,不由得笑了起来。自从有了霹雳炸弹,张半仙就没有为攻下城墙动过脑筋。 周永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霹雳炸弹也不是万能的,它炸开一般的城墙还可以,可是这么厚的城墙,如果仅仅只是在城墙边上放些炸药,就是再多的炸药也无能为力。山坡太徒、太长,我们不能架设投石机,又不能把霹雳炸弹扔到城墙上去。” 现在的火药,威力并不是很大,制作小型炸弹、炸开蛮夷部落的山寨、城堡不在话下,可是要想炸开厚实的城墙,就有些力不从心。象这种建在山梁上的城墙,他不敢肯定炸得开。 “将军大人,你不是说笑吧。我还以为那霹雳炸弹能够炸开所有的城墙呢!”听到周永这么说,张半仙也有些急了,他连忙问道“将军大人,如果不用炸药,要想强行攻下临江关,那该要伤亡多少将士?” “办法也不是没有!”周永看到张半仙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对于现代武器,张半仙只是一知半解,还不知道如何运用。周永指了指城墙,笑着说道“如果能在临江关的城墙上打一个大洞,把炸药放在洞里面,就能确保炸开城墙了。”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张半仙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在城墙上掘洞,自古以来就是攻城的好办法,如果掘洞再配上炸药,那就万无一失了,恐怕神仙也救不了高句丽人。 可是就在这时,临江关城墙上跑来一群骑兵的高句丽将领,对着周永他们指指点点。张半仙一见,若有所思地说道“将军大人,临江关守军这么多,我们如何才能在高句丽人的眼皮底下打个大洞?” “这正是我担忧的,守军的士兵太多,我们的士兵没有机会下手。”周永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高句丽人真是奢侈,防守这么个临江关,竟然派来十多万人马,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高句丽人确实是疯了。整个高句丽只有二百多万人口,却征集了三十多万青壮当了士兵,加上他们的十万常规军队,士兵总数达到了四十多万!”张半仙笑了笑,阴阴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我们消灭、或者俘虏了这四十多万高句丽士兵,高句丽从此就完了。” “也不尽然。想当初,扶余王子高朱蒙孤身逃到高句丽的时候,这世界并没有高句丽人。是他不断地征服周边的蛮夷部落,这才有了高句丽人。事实上,高句丽人就是个部族大熔炉,她既有以农牧、狩猎为主的秽貊人、东濊人、沮沃人、挹娄人、靺鞨人、乌稽人,也有以游牧为主的鲜卑、乌桓人,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汉人,恰恰没有一个真正的高句丽人。” 为了征服高句丽人,周永花了不少的功夫研究高句丽人,也使他发现了这个诡异的现象。很多部族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也不断地征服其他的部族,抢夺其他部族的人口融入自己的部族,可是他们都有一个主体部族,而高句丽人却没有一个主体部族,完全是一个混合部族。 “所以,我们不仅要消灭、或者俘虏这四十多万高句丽士兵,而且还要不断地抽走他们的有生力量,彻底地在高句丽来一次大换血,让他们完全地变成汉人,决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掘墙打洞 掘墙打洞 昏暗的夜色之中,天下堆着一团一团的浓云,在茫茫的苍穹无尽的翻滚,看样子明天还要下雪。但是偶而移动的云块也出现裂逢,悄然露出来几点冰冻的寒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可是不久就隐藏在云层之后,夜空又是一片黑暗。 约摸四更过后,在离临江关一千步之外的地方,伫立着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从北方刮来的阵阵寒风,象刀子一样的刺痛了将士们的脸庞,大家的耳朵、鼻子几乎都冻木了。雪花轻轻地漂落在他们的脸上,很快就融化成一股小溪,顺着脸颊往下趟。 三个东濊步卒大队的士兵们尽管穿得非常单薄。可是他们的寒风中仍然挺立。尽管风冷如刀,可是汉军将士们却忘记了严寒,心情振奋而紧张,等待着将军大人的命令。 临江关的城头上,守夜的高句丽士兵依然串流不息。手里不是举着火把,就是提着灯笼。从远处看去,城墙和士兵都隐藏在黑暗之中,那望不到尽头的火把、灯笼就象是悬在空中一般,就象是一群幽灵在过阴兵。 周永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厚厚的云层。没有钟表,他怎么也估计不到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只见他旁边的张半仙点了点头,他便朝那些士兵挥了挥,压低嗓子发出了命令“开始行动!” 这时,在夜幕的笼罩之下。有二队汉军士兵,分成两路,匍匐着身子,悄悄地向临江关的城墙摸去。这两队士兵全部都是沮沃步卒大队的士兵,沮沃人祖祖辈辈几乎都是住在山洞里,掘山打洞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北路的那队士兵,领队的是汉军中队将领张全、吴风,南边的那队士兵,领队的汉军中队将领是陈宁、杨天。士兵们带着镢头、锤子、铁钎子,还有不少的士兵,抬着厚厚的木板。 “敌袭……” “敌袭……” “敌袭……” 不管汉军士兵们怎么小心翼翼,当他们接近临江关城墙的时候,还是被高句丽士兵发现了。一时之间,城墙上的士兵们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往城下射箭、砸石头,喊叫声、惨叫声、碰击声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东濊弓箭手,全力射箭,掩护进攻!” 为了掩护掘墙打洞的队伍,周永早就让三个东濊步卒大队准备好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的檀弓还真是以挥了作用。五万多东濊士兵站在城墙边上,向城墙猛烈射箭。 负责掘墙打洞的两队士兵同时飞奔,到了城墙脚跟,随即把抬着的木板举了起来,遮住将士们的头顶。他们先用铁锤将铁钎子打进城墙的砖缝,将每一块砖的上下左右都打一遍,然后再也铁钎子往外挠。 临江关的城墙也不知道修了多少年了,砖与砖之间长时间的互相挤压,当年修筑时粘合的又牢,再加上冰天雪地的,城墙也冻得象铁一样的坚硬。十分的难掘。 汉军将士们刚刚开始掘洞,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就拼命往下射箭、扔石头,箭矢、石头有的砸在木板上,有的直接就射在人的身上,不一会就射伤、砸伤了许多人。 到了这个时候,周永才认识了东濊人檀弓的威力,五万多张檀弓齐射,弓箭刚劲有力,箭矢疾如骤雨,锋利的箭刃带着寒风的呼啸,恶狠狠地扑向临江关上。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不断地箭倒下,有的甚至从城墙上摔了下来。猛烈的箭矢逼得高句丽士兵躲藏在城跺里面,轻易不敢探出头来。他们所扔的石头多数并不准确,射的箭矢也没有目标,因此对下面掘墙的沮沃士兵威协大大的减轻。 而东濊人仰望城墙之上。虽然也比较朦胧,可是城墙上的灯笼、火把十分明亮,给了东濊人很大的方便。他们一边射箭,还一边大喊大叫,把周永的耳朵都差点吵麻木了。 “这些东濊人,射箭就射箭,喊叫什么?你就是再大声,把高句丽人喊得死吗?”周永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站在身边的张半仙嘀咕道“嗓门这么大,我的耳朵都快受不了了。” “呵呵……东濊人被高句丽欺负的太久了,他们心中的怒火甚至能够把城墙燃烧起来。可是他们一直没有报仇的机会,只能把仇恨埋在心里。今天终于有了出气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兴奋?”张半仙笑了笑,愉快地说道。 掘墙打洞的士兵们分成几拨,有的打洞。有的保护,还有的轮换歇息,准备随时接替那些死伤的兄弟,并把死伤的兄弟尽可能地拖到高句丽人的射程之外。有的受伤的士兵被命令撤退下来,可是还没有撤出城墙多远,就被向句丽人的箭矢射死了。 但是,不管城墙上扔下的石头多么的猛烈,不管射下的箭矢多么的锋利,也不管士兵伤亡有多么的惨重,汉军士兵们就象是没有看到一样。掘墙打洞的工作决不停止。 …… 高句丽人的守关将领叫着高安,他是高句丽大王的一个远房侄子,也算是王室成员。他对于汉军的夜袭非常警惕,对于如何保护城墙也作了很多准备。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汉军竟然掘洞攻城。 “都说汉人狡猾,我看也不过如此!”当他知道汉军在掘墙打洞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他大手一挥,冷哼一声“走,我们上城去,我倒是要看看,汉军能不能啃得动我们的城墙!” 象这种建在山梁上的关隘,不仅建得很厚,而且城墙的墙脚前后还不是一般高。如果直着打洞,有可能直接打进山梁上去,那可就别想打通了。如果你斜着往上打。就算打通了,他守住洞口,又有几个人攻得进去。 高安来到城墙北端,从城跺间但出脑袋,想看一看掘墙打洞的汉军士兵。突然“嗖”的一箭,一支利箭正好射中他的头盔,那束红色的盔缨随着寒风向着城外漂去。 “该死!”他恼怒地大骂一声,抓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正在这时,又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他猛地闪身躲开,那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射中了他身后的一个高句丽士兵。 “统领大人,小心,你还是在后面指挥吧,”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也就是今天晚上负责守城有将领李拓将他的袖子扯了一下,大声说道“汉军共有两支掘墙的队伍,不管怎么射箭、砸石头,他们就是不退。” “不要惊慌,要沉着,本将只有办法。”高安摆了摆手,瞪了李拓一眼。 他立即命令一名传令兵在城墙上奔跑着高喊,说统领大人就在城墙之上督战,要高句丽士兵们沉重应战,不要惊慌。那名传令兵很快从北面跑到南面,高句丽士兵们听了,突然之间勇气倍增,响起一片喊杀之声。 “取些柴草来,越多越好。多找些火油。”高安朝城墙上的士兵招了招手,大声命令道。 他的命令一下,立即有许多人跑下城去。在城下有许多专供守城士兵睡觉用的窝铺,为着取暖和做饭,在窝铺里堆放了许多干柴。到了这种危急时刻,士兵们也顾不了许多,把干柴纷纷运上城来,有的甚至连窝铺也一起拆了。 “统统点着,扔下去烧死他们!”高安大声吼叫着,愤怒地命令道。 高句丽士兵们纷纷把干柴点着。对着掘洞的人们扔下城去,企图烧死掘城打洞的汉军士兵。有的干脆不点就扔了下去,然后再倒下火油,扔下火把,干柴很快就燃烧起来。 周永和张半仙等人站在城墙不远的地方,看着城墙根里的大火越烧越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却是十分的恼怒,恨不得立即指挥大军杀上城去,把这些高句丽人斩尽杀绝。 然而,他不能这样做。这么长的山坡,城墙上砸下来的石头让士兵们几乎不法立足,而城墙又高又厚,防守的士兵众多,要想用攻城云梯登上去,不知道将要伤亡多少的将士! 他举目凝视,只见火光之中,汉军将士们一面掘墙打洞,一面将燃烧的木柴推向远处,不断地有人倒下去,又不断地有人冲上来,飞奔过去接替伤亡的士兵。 …… 天渐渐的亮了,双方都已经看得非常清楚,城墙上下,互相射箭,仿佛在进行一场射箭比赛。双方的阵容都非常强大,互相都有伤亡,但是谁也没有让步,箭矢越来越密集。 经过半夜的艰苦奋战,汉军士兵们终于掘出了二个大洞,士兵们可以在大洞里藏身了,城墙上的石头、箭矢再也把他们没有办法。然而,汉军士兵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张全、吴风的中队死亡一百多人,陈宁、杨天的中队死亡高达二百多人! 高安投降 二天整个白天,两个中队都要继续掘洞,城墙上的高句丽人已经无能为力,想不出任何办法阻挡汉军继续掘洞。一天下来,大洞已经掘进二丈多深,从洞中刨出的碎砖、土块堆在洞口的两侧,象两座小山一样。 高安原本想吊下一批人与汉军争夺大洞,可是看到汉军的箭矢太过厉害,而且洞中已经有了二、三十个汉军士兵,吊下去的人少了无济于事,吊下去的人多了,都成了汉军的活靶子,因此他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过高安并没有担心,甚至还的些鄙视汉军。他甚至还想好了,一旦汉军的大洞打通,他就用火油封锁洞口,将汉军士兵全部烧死在大洞之内。为此,他命令手下停止使用火油,准备留在最后使用。 到了二天半夜的时候,大洞已经掘进四丈多深。根据事先得到的情报,临江关城墙有六丈多厚,还有一丈多远就要掘穿了,周永命令士兵们停了下来,让掘洞的士兵退了下来。 “开始!” 周永挥了挥手,早就准备好的特种部队士兵立即开始行动。在东濊弓箭手的掩护下,他们往大洞里搬运炸药。他们平常他们是周永的亲兵,关健的时候就是使用霹雳炸弹。一般的人。哪怕是将领,也不会接触到霹雳炸弹。 “凡是参加掘洞的将士,每人奖励一万钱,记大功一次!凡是牺牲了的,奖励两万钱,将来发给他们的家人。” 看着这些退下来的沮沃士兵,周永的心中百感交集。虽然他们是异族士兵,可是周永今天却觉得非常亲切,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亲热的查看他们的伤势。 沮沃首领们也经常征集部落青壮作战,可是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一个钱,就是立下了大功,无非就是赏碗酒喝。而将军大人一开口就奖了他们一万钱,够他们回去卖三十亩地了。 那些沮沃士兵什么时候得到过这种荣幸!这可是汉军的将军大人啊,就连那结汉军将领都敬若神明一般的大人物,他们平常只能远远地看着,现在竟然问寒问暖的,一个个感动得一蹋糊涂,纷纷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起来,都起来。你们现在去好好睡一觉,等我们攻下了临江关,我来陪你们喝酒庆功!” 突然之间,周永心里产生了一丝愧疚。不管怎么说,这些异族士兵也是炎黄子孙,同属于中华民族,只要统治者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何尝又不愿意归顺朝廷? “兄弟们,你们是最勇敢的汉军将士,我为你们感到自豪!从今天起,你们都跟着我姓周了,等你们休息好后,为你们每个人起一个名字!” 这些蛮夷部落里,只有那些首领大人们、读过书人的文人们、走南创北的商人们才有名字,象这他们这种奴隶,一般都是叫些阿猫、阿狗之类的,更不可能有姓。 “谢将军大人赐姓!” 这些沮沃士兵们再次跪了下来,朝着周永连连叩头。对于他们来说,能有个姓就是莫大的荣幸,更别说是跟着将军大人姓了。如此一来,他们就不再是朝廷的士兵,而是将军大人的家兵了。 那些没有参加掘洞的士兵,在旁边看得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就是冒出危险掘了一个大洞,又有多大的功劳,将军大人就这么看重他们,自己怎么就没有摊到这样的好事呢?他们的心中不由得怨恨起他们的将领来,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就不找将军大人争取来呢? 四更时分,所有的汉军士兵都被从被窝里叫了起来,接着就饱餐了一顿。五更的时候,队伍来到临江关外的城墙边上,骑兵、步兵分别摆好阵式,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决战时刻。 那些部落士兵们,显得非常的激动,终于轮到他们上阵了,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时机。挖掘大洞的士兵们的待遇早就传遍了大营,所有的部落士兵都憋足了劲,一定要让将军大人刮目相看。 天快亮的时候,特种部队在挖掘的墙洞的装满了炸药,安下了引线,然后拿起火把,朝远处晃了三晃。周永见两边的山洞都装好了火药,抬头看了看天色,便发出了信号。特种部队的士兵们点燃了引线,匆匆地从墙洞里跑了出来。 “轰……” “轰……” 先是北边,后是南边,惊天动地的两声巨响猛地响起,临江关上的两段城墙被掀上了天。整个山梁也跟着晃了两晃,连天上厚厚的云层也跟着颤抖,以至于雪花纷纷扬扬地漂落的更快了。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不少人随着这巨大的爆炸飞上了天,半空中传来一阵阵凄惨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那些没有炸到的高句丽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被这巨大有爆炸声吓得昏死过去,更有的士兵精神发狂,直接从城墙上跳了下来。 更令人可笑的,还是那些汉军的部落士兵,那巨大的爆炸声让他们魂飞魄散,还以为激怒了天神呢!那些东濊人、沮沃人、萨斡人,几乎全部跪了下来。一个个浑身发抖,嘴里念念有词,正在祈求上天宽恕呢! 周永正准备命令大家进攻,没想到自己的队伍差不多都跪下了。他的嘴唇动了动,正想发火,可是那些部落士兵却一个也没有注意到他,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脸的苦笑。 “将军大人,快跟我来!” 突然之间,张半仙一把抓过周永手是的马缰绳,两匹马朝着山梁上跑去。周永的亲兵莫名其妙,也跟着跑了过去。张半仙扬起了手,将周永一个人留在山梁之上,他和亲兵们退后几步,跳下马来,一起朝周永跪了下来。 “万岁!” 张半仙跪在地上,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大叫了一声,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祈祷之声。那些亲兵们立即悟了过来,纷纷扯着嗓子,大声跟着张半仙喊叫起来,喊叫声响彻云霄。 正在惊恐的部落士兵们纷纷抬起头来,只见漫天的风雪之中,爆炸的烟尘还在空中纷飞,一个魁梧的身影伫立在山梁之上,犹如一个天神从天而降,正在俯瞰着天下的芸芸众生。 “万岁!” “万岁!” “万岁!” 所有的士兵。不能是萨斡人、沮沃人、东濊人,还是汉军士兵,都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憾了!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连连叩头,情不自禁地着大喊起来,巨大的声浪比刚才的爆炸还要壮观! 城墙上的高句丽士兵,就象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样,两眼直直地盯着山梁上的周永。朦胧的星光之中,满身银甲的周永光芒四射,犹如一尊下凡的战神,那长长的马刀直指苍穹,闪闪的寒光令那幽然的星光都为之退色。 “万岁!” “万岁!” “万岁!” 不知是谁一个叫了一声,紧接着就有不少的士兵叫喊起来。高句丽人也是蛮夷部落,他们从骨子里崇拜强者。那伫立在天地之间的魁梧身影就是天神,他们败给天神那是他们的荣幸,如果能够跟着天神,那是他们无限的荣耀! 周永不由得讶然失笑,这个张半仙,搞得什么名堂!想当开国大臣想疯了?万岁也是能够随便喊的?虽然这是在蛮夷地区,可要是传了出去,如何得了?还不得让天下人骂为叛逆? “兄弟们,杀啊……” 周永猛地一挥手,传令兵手中的旗帜向前一指,所有的士兵们仿佛从梦中醒来,这才意识到该自己冲锋了。他们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刀,大声喊叫着朝着临江关城墙上冲去。 按照事先的安排,三支东濊步卒大队向北边的缺口冲去,而弁韩步卒大队、辰韩步卒大队、沮沃步卒大队则朝南边的缺口扑去。而秦宏、秦伟的骑兵大队、萨斡骑兵大队则紧跟在后面。一旦步卒突破了城墙,骑兵就要越过城墙,冲杀逃跑的高句丽士兵。 高句丽人早就从精神上垮了,说什么他们也不敢跟天神交战。他们惊恐地望着冲锋的汉军士兵,没有人站起来抵抗,也没有人逃跑,只是呆呆在望着越来越近的汉军士兵,满脸的不知所措。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我们投降!” 两声剧烈的爆炸,彻底地击垮了高安的战斗意志。他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汉军的新式武器,还真的是天神发怒了。但不管是怎么回事,这都不是他高安所能抵御的。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命令传令兵宣布投降。 高安的突然投降,却让周永手下的那些部落士兵大大的不满。他们本想着杀敌立功,可是将领们突然让他们停了下来,急得他们哇哇乱叫,气鼓鼓地瞪着那些高句丽士兵的脑袋,那可都是钱啊! 从那些汉军士兵的眼中,高安也感到了那浓浓的杀气。不由得打了几个寒颤。幸亏自己当即立断,宣布投降。要是再过一会,这些如虎似狼的汉军开了杀戒,自己就是宣布投降,恐怕也拦不住他们的杀戮! “我是临江关统领高安,请带我去见将军大人。” 高安生怕夜长梦多,连忙对冲上来的将领说道。他现地可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多等,生怕那些等着立功的汉军将领们找个借口动了手。只有得到了将军大人的命令,他才能感到真正的安全。 最先冲上来的,正是张虎、李达率领的弁韩步卒大队。在平定弁韩的战斗中,张虎、李达的骑兵中队率先攻入弁韩,一路上扫平了不少弁韩部落,立下了赫赫战功。周永在组建弁韩步卒大队时,就将他们的骑兵大队升格为步卒大队,统领所有的弁韩步卒。 “站着别动,跟我来!” 一听说是临江关的统领高安,张虎不由得心中大喜,这真是苍天有眼啊,又让自己捡了个大功,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他连忙带人跑了上去,就要围住高安,把这个大功抢在手里。 “等等,还有我们呢!” 可是还没有等张虎高兴,李才、刘发也跑了上来。率领辰韩步卒大人的将领,就是原来张曼成黄巾军的中军万伕长李才、刘发,他们在平定马韩的战斗中表现出色,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样被周永提拔为辰韩步卒大队的主将。 “谁也别抢,还有我们一份!” 最后跑上来的是沮沃步卒大队的将领张顺、古根,他们两人也是张曼成黄巾军的降将,在攻打沮沃人时有功,被周永提拔为沮沃步卒大队的将领,正想着再立新功呢,怎么能让他们独自吞了如此大功? 高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突然之间,自己成了香饽饽了。这几个家伙。准备拿自己去领赏呢!他定了定神,轻轻地咳了一声“各位将军大人,你们就不用争了,快领我去见你们的将军大人吧。要是误了大事,你们也不怕将军大人怪罪?” 一时之间,几个将领面面相觑,毕竟这争功的事情让将军大人知道了,肯定会小看自己。还是张虎反应快,他朝其他将领笑了笑。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派几个传令兵带过去吧,怎么样?” 众位将领点了点头,接受了张虎的办法。虽然人人都想抢功,可是谁也不愿意别人笑话自己。张虎朝两个传令兵摆了摆手,其他两个大队也派了两个传令兵,带着高安朝山梁上走去。 “临江关统领高安拜见将军大人!” 来到周永的面前,高安跪倒在雪地里,朝着周永深深地拜了三拜。望着周永那魁梧的身影,他已经是彻底的臣服。自己昨天还在心里嘲笑汉军掘墙大洞,谁知转眼之间,那么高大、厚实的城墙却被炸开了两个大口子。这要不是天神,谁有如此的神力? “起来吧。”周永跳下马来,走到了高安的面前,把他拉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高句丽的王室成员,有他带头投降,肯定会极大的影响高句丽人的士气,说不定还会有连锁反应。 “统领大人,高句丽乃我大汉藩属,朝廷官军此来实为平定叛乱,收复失地。只要高句丽王室归顺朝廷,我们皆可既往不咎。”周永看着高安,严肃地说道“统领大人深明大义,率先归顺朝廷,实乃高句丽之幸。” “下官冒犯了朝廷天威,深感惶恐。如蒙不弃,下官愿意为将军大人效劳。”看到周永这么客气,高安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说开始投降只是为了保命,现在已经有了谋取荣华富贵的想法了。 “欢迎你加入朝廷官军。”周永这才露出笑脸,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趄是太好了,有了高安带路,自己就可以直捣高句丽人的王城了。“你手下有多少士兵,战斗力如何?” “报告将军大人,末将手下的临江关守军共有十二万多人,只有一万多人是高句丽的常规军队,其他都是高句丽东江省的青壮、民伕。刚刚征集了半个月,进行过简单的训练。”高安昂首挺胞,大声回答,他甚至连自称也改成了末将,表明他是真心要投靠周永了。 “你手下这么多士兵,粮食从何而来?”虽然俘虏了这么多高句丽士兵很高兴,可是粮草才是周永最关心的。他现在的粮草大多数靠沮沃、东濊两地征集,再增加这么多人,他还真没有办法养活。 “报告将军大人,高句丽这几年东征西讨,加上连年丰收,库存的军粮可供两年战争。”高安说到这里,似乎还有些自豪“就在临江关里,就有这十几万人一年的粮草。” 天啊,我发财了!周永正在为粮草发愁,就有人送来了粮草,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中原百姓连连灾害。流民遍地,饿殍遍野,就是幽州,虽然自己的产品远销内地,换回了不少的粮草,可也是勉强糊口而已,没想到这高句丽竟然连连丰收,还有两年的余粮! “快去,把秦宏、秦伟、张虎、李达找来。”周永回过头来,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 不一会,就在周永与高安说话的时候,秦宏、秦伟、张虎、李达几个人跑了过来。周永看了看秦宏、秦伟,犹豫了一会,才对他们说道“你们把今天俘虏的十几万东江省的士兵编入你们的五个骑兵中队,组成五个步卒大队,加上原来的一个沮沃步卒大队,三个东濊步卒大队,从今天起,你们的骑兵大队变成步卒联队。由秦宏担任领军司马,秦伟担任护军司马,高安担任参军司马。” “遵命!”三个人答应一声,朝周永拜了一拜,跑去编制他们的队伍去了。 “张虎、李达,你们今天表现的很好,应该嘉奖。我准备将高句丽的东江省改建为幽州的东江郡,由张虎担任郡尉,由李达担任郡丞,把你们的弁韩步卒大队留在这里保护东江郡。注意,你们当前的任务就是维护东江郡的稳定,为征讨高句丽的大军凑集粮草。” “将军大人,我们步卒大队的士兵可都是弁韩人,用他们镇守东江郡,你能放心吗?”张虎担心地看着周永,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说实话,他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些弁韩人跟着打仗也许可以,可是让他们镇守一方,时间久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乱子。 “你们以为我愿意吗?”周永也有些无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看现在还有一只汉军大队吗?除了特种部队,几乎所有的汉军大队都变成了混合大队,又能留哪个大队呢?你们先在这里守着,一旦平定了高句丽,我就派人来换防。” 火烧敌营 火烧敌营 厚厚的积雪覆盖着津岭群山,呼啸的寒风席卷着山峰上的积雪在山林间肆虐,发出一阵阵撕裂人心的呼号。一棵苍劲的青松顽强地从断崖边伸出头来,在咧咧寒风中傲然挺立。 断崖下的密林里,几个猎人伫立在雪地里,抬头望着三十多丈高的悬崖,脸色非常的凝重。不过,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四处搜索着,寻找着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百多个汉军士兵。不过他们都是猎人打扮,盔甲外面罩着麻布衣服,身上背着乐浪郡猎人专用的弓箭,每个人还背着满满一壶箭矢。远远看去,他们就是一群猎人。 田畴仰看着悬崖,只觉得一阵目眩,三十多丈高的悬崖,直上直下的,在最上面有一块突出的岩石,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老鹰的嘴巴。想要从这里爬上去,鹰子嘴是最大的挑战,因为攀爬者的身体必须悬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专业的攀岩高手,恐怕根本没有挑战的胆量。 “徐老大爷。上得去吗?”田畴看了看身边的老猎人,担心地问道。 进攻高句丽的战役,南线的颜良、文丑进展得一直不太顺利,虽然突破了津江,拖住了十多万的高句丽大军,使得高句丽人困守的津江头流山一线动弹不得,可是双方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高句丽人的十多万大军。沿着津江北岸的津岭山脉头流山依山扎营,扼守住了从南方进入高句丽的通道,就象是一道长城横挡在颜良、文丑的面前。虽然他们也发起了几次进攻,可是高句丽人居高临下,给汉军造成了很大伤亡。 这些天来,田畴一直在寻找津江一带的猎人,希望找到突破高句丽人防线的途径。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几个熟悉津岭的汉人。田畴是一个热爱山川、河流的人,亲自带着这些猎人偷偷地翻过津岭,来到了高句丽人的后方。 田畴所称的徐老大爷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猎人,倒是攀爬过很多悬崖,可是望着这么险峻的山峰,心中还是有点发怵。可是被田畴这么大的军官尊称为徐老大爷,要是说自己爬不上去,面子上也下不来。“这个地方叫鹰子嘴,谁也没有爬上去来。不过。我看山崖上也有几个落脚的地方,倒是可以试试。” “那太好了。”田畴听说徐老大爷可以试试,立即高兴地点了点头“徐老大爷,高句丽人就是仗着这里是个悬崖,在后山根本没有派人巡逻,你现在就可以爬,上去后丢下绳子,其他人就可以上去了。” 徐老大爷点了点头,对大家作了个安静的手势,自己背好了绳索,率先上前,顺着悬崖峭壁往上爬。悬崖都是石头,很多突出棱起的地方。徐老大爷就是依靠缠着破布的双手,抓在这些岩石的突出点,慢慢的在悬崖上攀登着。 如果遇到没有突出的地方,徐老大爷就用自己的铁迁子挺入岩石之中,作为支点。这种铁迁子不但锋利,而且非常结实,那是徐老大爷经常攀崖用的,经过多次的试验,铁迁子可以将他整个人挂起来。 田畴等人在下面看的有点心惊肉跳,悬崖实在太陡峭了,他们在下面只能看到徐老大爷的背影,这样几乎是悬空的动作,他们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而且还没有到达上面最危险的地方。 那些汉军士兵们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敬佩不已。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原来人的双手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力量,竟然能用双手爬上这样的悬崖峭壁。他们也是汉军士兵中的佼佼者,可是没有一个人有胆量跟着徐老大爷上去。 “啪!” 突然间,徐老大爷左手的石头断裂,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右荡漾,只有右手抓在岩石上。山风吹荡,徐老大爷就像个蝙蝠,随风起舞,美丽而诡异。断裂的石头掉下来,刚好砸在了一个田畴的脑门上,结果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就已经有人挂彩了。田畴又是担心又是焦虑,却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眼睛还愣愣的盯着上面的徐老大爷。 其余的汉军士兵们也是吓得面无人色,差点叫出声来,随即马上条件反射的紧紧地压住自己的嘴巴,他们觉得自己的心都好像跳出来了,喉咙干涩的可怕。只看到在一百多双眼睛的密切注视下,身体悬空的徐老大爷,左手抽出咬在嘴巴里的铁迁子。狠狠的插入岩石之中,右手单手抠着石块,居然慢慢的又将身体拉了起来,左手重新搭上了岩石,继续缓缓地往上攀登。 下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背后全部都是冷汗,竟然比徐老大爷还紧张。田畴这时候才有时间处理脑门上的鲜血,而其他人也是这时候才现田畴已经是血流如注,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负伤的。田畴随便用一块布条扎住伤口,继续仰起头来,关注着上面的徐老大爷。 这时候,徐老大爷的身体全部悬空了,仅仅是依靠着铁迁子的移动,一寸一寸的将身体不断的向上挪动。从下面看上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徐老大爷到底是怎么动作的,他们看不清楚,也推断不出来,只是感觉如果徐老大爷这时候失手掉下来的话,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的,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汉军士兵虽然精锐,但是有这样的本事,又有这样勇气的,绝对没有。也难怪高句丽人对后山不设防。 足足大半个时辰以后,徐老大爷终于消失在悬崖的突出处,下面的人都仰头望着,自内心的期待徐老大爷可千万不要再有失手的时候。这种看不到人的感觉,居然比刚才看到徐老大爷失手还紧张,时间也过得特别的慢,空气仿佛都凝结了。忽然间,悉悉簌簌声音传来,打碎了所有人的紧张,原来是绳子放下来了,徐老大爷已经成功地到达了顶部。 田畴等人大喜过望,急忙按照原来的计划,将绳梯用绳子绑好,让徐老大爷拉了上去。徐老大爷在悬崖顶部将绳梯固定好,用力拉了拉绳索,表示大家可以上去了。 汉军士兵们互相看了看,有一个士兵走了出来,率先借助绳梯往上攀登,绳梯摇摇晃晃的,下面的人努力拉住它,希望将它固定,可是效果并不好,那个士兵多次在半空旋转,撞击在悬崖上。石块不停的掉落,出非常轻微的声音。 就算有绳梯的帮助,那个士兵还是觉得有相当的难度,在空中挣扎了半响,好不容易,终于上到了悬崖顶部,看到徐老大爷正站在那里,密切的注意着高句丽人大营的动静。 果然,大家推测的没错,高句丽人对汉军绝对是有戒心的。高句丽人的大营,就在山峰的南面,站在山峰上一览无余,下面的高句丽人大营里,有非常密集的巡逻队,帐篷一个连着一个。在面对汉军的山坡上,还有强大的床弩。 那个士兵回到悬崖边上。朝田畴伸出拳头,向着南边挥了挥。这是事先约好的信号,如果可以埋伏,并且能够攻击高句丽人的大营,就让全体士兵上去。如果不行,就只好放弃。 田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叫过来三个传令兵,低沉的说道“你们马上回去通知颜良、文丑两位大人,让他们做好进攻准备,我们今晚亥时动手,以火光为号,等我们发射火箭燃烧高句丽人帐篷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进攻。” “遵命!”那三个传令兵和两个猎人走了,顺着来路再偷偷的摸回去。高句丽人防备的再严密,几个人还是可以悄悄地翻过山去的。 高句丽人肯定会有所准备的,对持了这么长时间,他们应该也能猜测到汉军可能会有所行动,不过,他们万万不会想到,汉军会在他们的身后爬上悬崖,并从悬崖上进攻他们的大营。 汉军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顺着绳索源源不断的攀爬上来,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出现的问题当然不少,幸好大体上还算安然无恙。等全部人都上来以后,已经用了两个多时辰,最后上来的是田畴。 徐老大爷看了看天色,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完全黑下来了,便把绳索和绳梯精心地收了起来,背在自己的身上,那可是他的宝贝。看得比他的孙子还重,说不定还要用呢。 “呵呵,这里真是个好地方!”田畴上来之后,观看了一下高句丽人的大营,立即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赶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睡一觉,等天黑以后再行动。” “那边有个山洞!”就在这时,负责搜索的士兵跑了过来。小声对田畴说道“山洞大得很,藏下一百多人没有一点问题。只不过那洞口离地面有一丈多高,非常陡峭。” “走!过去看看。”田畴摆了摆手,大家一起来到洞口,果然看到洞口前面还有一小段的悬崖,大概有一丈高,也是直上直下的,他们必须从这块悬崖上下去,才能到达洞口。 “上!”田畴想都没想,立即下达了命令。这么高的悬崖都爬上来了,难道还在乎这么点峭壁?“大家进洞以后,把布条绑在箭矢上,浸在火油里,晚上要用的。” 这一次再也不用徐老大爷率先爬上去了,汉军士兵们搭着人梯就互相帮助着爬进了山洞口。细心的徐老大爷留在最后,仔细地清理了汉军士兵们留在山上的脚印,谁知道高句丽人会不会突然上来巡逻呢? 山洞里,大家吃了几块同饼,又吃了几口积雪,然后开始绑布条。每人一百支箭,没一会就绑好了,放在火油壶里,就躺在山洞里睡着了。也许大家爬山太累了,没一会都进入了梦乡。就连洞口放哨的几个汉军士兵,开始的时候还强睁着眼睛,后来实在是熬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快起来!快起来!亥时到了!”就在大家沉睡的时候,唯有徐老大爷一个人清醒。亥时一到,他就把大家叫了起来。连田畴也不好意思,本该他自己掌握好时辰的,没想到他自己也睡着了。 汉军士兵们纷纷从山洞口溜了下来,落在厚厚的积雪里。几乎没有发出声响。他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带有布条的火箭,悄悄地向山边摸去。虽然已是亥时,可是高句丽人的大营里却插着火把,大概是怕汉军偷袭吧,把大营照得清清楚楚。 田畴看了看汉军大营的方向,心里默默念叨着“但愿颜良、文丑两位大人已经得到消息,准备好了。要不然,尽管我们能把高句丽人的大营点着,没有人袭击高句丽人的大营,我们也是白烧一会。搞不好,高句丽人还会冲上山来,我们可就无处可逃了!” 寒风呼呼地吹着,高句丽人的大旗哗哗作响,大营笼罩着夜色之中,十万多人马,连营十几里。帐篷一个挨着一个,高句丽人的粮草、辎重,全部集中在大营西边。为防汉兵偷袭,大营的四周,高句丽人挖掘了深深的壕沟,安扎了高高的栅栏,要想攻破营寨,代价相当惨重。 虽然已是深夜,然而高句丽人的巡逻兵还是在大营里川流不息,大营的四周,还有上千的哨兵在游弋。高句丽人的警惕性非常之高,除了那些游动的哨兵,还有不少的暗哨,密切监视着汉军的一举一动。 “散开,射箭!”田畴眼睛一闭,下达了命令。成败在此一举,不管结果如何,也只能赌一把了。颜良、文丑,该我做的,我已经做好了,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汉军士兵们的火箭腾空而起,划破了津岭的夜空,在茫茫夜空中划出一道乎优美的轨迹,就象是一颗颗从天而降的流星,带着燃烧的火苗,朝着高句丽人的大帐飞去。 浓浓的夜幕终于被撕开,高句丽人的大营终于燃烧起来,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天际。站在山上望过去,整个天空仿佛也跟着燃烧起来,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哀嚎声,连山上的汉军士兵们也为之动容。 势如破竹 势如破竹 茫茫的黑夜笼罩着津岭山脉,天上几乎没有一丝星光,呼啸的北风象刀子一样从汉军士兵们的脸上刮过,数万汉军士兵一动不动地站在树林里,任凭雪花吹打在自己的脸上。 颜良、文丑耐心地等待着,挺着笔直的身板,英武的脸庞异常凝重,看起来就象两个战神。好半天,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直紧紧地盯着那茫茫的夜色。虽然默默无语,但是从他们的脸色中,可以看出他们的心里异常的焦急。 自从进入高句丽以来,是颜良、文丑心情最为郁闷的日子。在进攻高句丽的四路大军中,他们这一路进展最好迟缓。高句丽人依据头流山天险布防,硬生生地将他们挡在津岭脚下。 更为要命的是,随着冬季一天天过去,一旦春暖花开,津江解冻,他的几万大军就暴露在高句丽人的面前,如果高句丽人发起反攻,他们的骑兵连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津岭山脉连绵几百里。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唯一可以大队伍通过的就只有头流山。长时间以来,高句丽人就是从头流山出发,南下进攻乐浪郡。要想从南面进入高句丽,就必需占领头流山。 根据将军大人的命令,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消灭高句丽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去占领一城一地。坚守在津岭上的高句丽士兵就是高句丽津江省的青壮,消灭或者俘虏了他们,就等于拿下了津江。 傍晚的时候,颜良、文丑接到了田畴派来的传令兵送来的口信,他们便立即行动起来。饱餐一顿之后,就趁着夜色,带着队伍悄悄地潜进了头流山下的密林里,焦急地等待着田畴的信号。 高句丽人的大营里,不时地传来巡逻士兵的口令声,颜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头流山仍然笼罩在一片夜色之中,不知道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颗悬着的心又吊了几吊。 猛然间,一簇火箭刺破夜幕。在茫茫的夜空中犹如流星划过,心急如焚的颜良、文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当无数火箭冲天而起,象星雨般布满夜空的时候,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仿佛吐出了心中所有的郁闷,精神也为之一振。 浓浓的夜幕终于被撕开,高句丽人的大营如期燃烧,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天际。站在山下的密林望上去,整个头流山的天空仿佛也跟着燃烧起来,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哀嚎声,连密林里的汉军士兵们也为之动容。 “点燃火把,立即出击!” 颜良双目圆瞪,大吼一声,朝着燃烧的高句丽人大营猛地挥了一下拳头,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二个多月的忧郁已经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冲天的杀气。 “兄弟们,全体上马,立即出发!” 文丑抽出自己的长刀,向整装待发的汉军士兵们挥了挥,眸子里也露出冰冷的寒芒。他自己率先跳上马去,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长嘶一声,扬开四蹄朝着头流山扑去。 寂静的密林瞬间沸腾起来,士兵们的喊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响起一片。顷刻间,六万多汉军骑兵冲出森林,一手高举着火把,一手高举着战刀,象一群猛虎,朝着高句丽人的大营冲去。 …… 高句丽人大营的中军帐中,让人脸红心跳而又胆战心惊的声音此起彼伏,以至于护卫的士兵们也不得不躲得远远的。虽然这种声音他们已经习惯了,可是每次听到他们还是情不自禁地遐想。 不用说,肯定是那位高句丽津江省的统领大人崔成又在抓来的民女身上发泄着过剩的精力。这个统领大人崔成打仗的本事不怎么样,可是对于女人却特别的感兴趣。自从驻守津岭以来,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民女,那些高句丽人敢怒不敢言,这附近的民女几乎都躲到大山里去了。 突然之间,一个高句丽将领一脸惶急地闯了进来,正要禀报时却不禁愣住了,眼前的是一幕极为荒淫的景象。说实话,他不得不佩服这位高句丽人统领,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兴趣在女人的身上。 一个肥硕如猪,让人恶心的身体从曼妙诱人的肢体上蹦了起来,扯过一块遮羞布挡住重要部位,怒不可遏地冲正在发呆的高句丽将领吼道“混蛋!谁让你进来的?你想找死吗?” 高句丽将领吓了一跳,看到统领大人凶神恶刹的样子,心里是又恨又怕。他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跪下禀报道“报告统领大人,我们的大营着火了,汉军正在向山上冲来!” 仿佛是应和将领的话一般,那个将领的话音刚落,让人心惊的厮杀声便被一阵风吹了进来。崔成的面色骤变,当即慌忙穿上一条袍服,连盔甲也来不及穿,便朝外面奔去。 那个将领连忙跟了上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极为诱人的景色,不禁咽了口口水,可惜的是这些艳丽的女人此刻都面色苍白的样子。因为她们都听到了刚才将领的话,在战乱中,越漂亮的女人下场越凄惨。 当崔成急匆匆地骑上战马的时候,一些高句丽将领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向他的大帐跑来。此时的高句丽人已经乱成了一团,汉军骑兵已经冲进了大营,而他们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究竟怎么回事?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望着满天的大火,崔成急声问道。此时,崔成身上的袍服纽结都结错了,以致显得非常别扭,不过在场的所有人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所有的将领们迅速回过头去,望着膺子嘴方向。崔成也连忙调过头去,立即明白了。原来在高句丽人大营的后山上,一百多个猎人正在弯弓搭箭,把一支支火箭射向高句丽人的大营。 “该死的东西!你们怎么不冲上去,把他们全部消灭?”崔成狠狠地瞪了那些将领们一眼,恼火地骂道。“快去啊,你们还等什么?难道你们想让汉军把大营都烧了吗?” 一个将领双手抱拳一拱,急忙向崔成禀报“统领大人,山下的汉军正在向大营冲来,哪里还有时间去消灭那些放火的猎人!统领大人你还是快些下令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天啊……”崔成只觉得一阵目眩。差点摔下马来。真是气糊涂了,竟然把大事给忘了。他看了看众位将领,一股冷气从心底里升了起来。要是丢了头流山大营,自己可就是死罪啊! “还能怎么办?统统给我回去,组织士兵进行抵抗,决不能让汉军攻进大营。谁要是敢退一步,就地斩首。”崔成真的发了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当然知道这些将领们想跑,他自己更想跑,可是他要是跑了,高句丽大王饶不了他。 “遵命!”那些将领们答应一声,转身往大营里跑去。虽然他们心里想跑,可是他们谁也不敢明说,生怕统领大人一恼火。当场就把他们斩了,只得服从统领大人的命令,寻找机会逃命了。 “韩勇,你等等。”崔成扬起手,把韩勇叫了回来。在这些将领中,他最信得过的就是韩勇了。等韩勇走了过来,崔成仔细地吩咐道“你赶快去召集所有的骑兵,在大营北门等我。” “遵命!”作为崔成的心腹,韩勇立即明白了统领大人的意思。他连忙上前一步,小声地说道“统领大人,汉军全是骑兵,且都是鲜卑战马,比我们的战马速度快多了,你可要早作打算。” 崔成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什么,突然不耐烦地冲韩勇摆了摆手,恼火地说道“少废话,你立刻去集合骑兵,占领大营北门,不管怎么样你也必须牢牢控制大营北门!” 韩勇应诺一声,便准备去执行命令。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将领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扑通一声几乎趴到了地上。“统领大人,大事不好了!汉军大队骑兵已经杀进大营,现在正朝这里杀来!” 一听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大惊失色。就在这时,激烈的厮杀声和刀兵铿锵声在大营里剧烈地响起。崔成顿时慌成一团,如同一只被猎鹰盯住的兔子一般。 “快走吧。统领大人,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韩勇再也顾不得许多了,跑上来牵着崔成的马,就往外跑。崔成的亲兵们也立即上前,架着崔成向着大营北门跑去。 …… 颜良、文丑带领的四个大队的骑兵,就象四群雄狮,齐声吼叫着。幽暗的夜色之中。数万支火把照亮了半边天空,隆隆的马蹄声惊天动地,转眼间就冲进了高句丽人的大营。 高句丽人依据的就是居高临下的优势,用箭矢、石头、滚木阻击汉军。可是今天大火烧了他们的帐篷,所有的高句丽将士们已经慌着一团,几乎没有组织起有效地抵抗。 “杀啊……” 犹如平地里炸响了霹雳,颜良猛然大喝一声,打马就冲了上来。一万多骑兵紧紧地跟随在颜良的身后,一万多声怒吼响彻云霄。铁蹄奔腾,长刀狂舞,一万多铁骑挟裹着不可阻拦的威势,就象滔天的波浪,朝着亡命的高句丽人席卷而来。 四个高句丽骑兵在前方分左右两边杀来,颜良双手握住长刀,右手大力一抡,首先近前的一名高句丽人被颜良的长刀直接斩落马下,那个高句丽人刚刚落地,颜良左手长刀往前一送,长刀前刺直接插入了另一名高句丽人的胸口,由于长刀锐利,这个高句丽人整个人挂在长刀之上,双目圆瞪,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但从他一动不动的身体和僵硬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死去了。 颜良出手快若闪电,转眼间杀了二个高句丽人,当那员高句丽人跌落之时,后面那个高句丽人已经杀到。颜良左手大力握住长刀,与左面剩下的那个高句丽人持平,两马交错之下颜良抬刀巧妙地避过了那个高句丽人的攻击,右手长刀横刺过来,将那个高句丽人整个人刺穿。 此时最后一名高句丽人才策马杀到,只见颜良右手一甩,那具高句丽人的尸体直接被抛出,那个高句丽人却是没有料到颜良会有此一着,被同伴的尸体砸中,一个控制不稳跌落马下,颜良见得立即出手,左手长刀直接往下一插,刺穿了跌落马下的高句丽人的胸口。 另一队的文丑就更加热闹了,骑兵们来回几次冲锋。就把高句丽步卒的队伍冲得大乱。乱晃晃的人影之中,文丑瞄上了一个高大的高句丽将领,冲上去不由分说,挥刀就砍。那高句丽将领也不是省油的灯,打马飞奔,舞动长枪就与文丑战在一起。 “杀啊……” 文丑狂喝一声,长刀狠狠地刺向那个高句丽将领,两个人的打斗没有丝毫的花巧,朦朦胧胧之中,刀来枪往,不时地发出“当、当、当”的响声,刀、枪相碰,撞出一簇簇火花,两人杀得难分难解。 那高句丽将领大喝一声,人已经到得近前。文丑右腿轻轻碰了战马的颈部一下,战马会意向左边一偏头,文丑立即一拉缰绳,战马一双后腿站在地上,前面两腿高高扬起,直立在地上。 战马的高高直立起来使得高句丽人刺来的长枪刺空,文丑挥刀就劈向那高句丽人的头顶,高句丽人慌忙双手举枪架住,不过他的战马还在前冲,很快就越过了文丑。 文丑也没有料到,这个将领还很有些武艺,竟然与自己战了十几个回合,不由得心中怒起,狠狠地一夹马腹,战马吃痛之下奋力狂飙。文丑坐在马上,长刀急舞,转眼间就扑到那个高句丽人的跟前。 见得文丑右手长刀平砍,左手长刀向前一刺,犹如双龙出海一般,那冲上前来的高句丽长枪直刺文丑,文丑左手回撤格挡,右手斜地里刺出,只听得一身脆响,长刀刺进了那高句丽将领的腰间,溅起的血花令到文丑和战马全身上下无有一片地方不是红色的。 趁胜追击 趁胜追击 冲入高句丽大营的是汉军的是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李双刘清四个骑兵大队,将领们并力冲入杀敌,手执长刀奋力砍杀。身后骑兵见到将领们都如此拼命,如何不效死力,纷纷奋勇向前,加上长时间没有作战,刚刚又饱食一顿,爆发出的战斗力比往常要高出许多。 反观高句丽人,由于大营被烧,将士们异常惶恐,早已乱成一团,颜良、文丑选择此时进攻,时机选得实在太好,高句丽人半夜惊醒,正是慌乱不堪,完全没有作战准备,加上将领们不知所措,可以说此时正是高句丽人最衰弱的时候。 一方士气如虹,一方士气低落,如此大的比较下直接就在战场上反映出来,往往汉军杀了几名高句丽人才受点伤,而高句丽人的将领已生逃跑之心,几乎是无心恋战,都在寻找逃跑的时机。 汉军骑兵进展非常顺利。分四路进攻的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李双刘清四个骑兵大队势如破竹,杀得高句丽人毫无还手之力。特别是这些领兵的将领都是强悍的大将,一个个勇不可挡,高句丽的将领根本无一能敌。 卜已和卞喜好久没有这般过瘾了,杀入高句丽大营之后,卜已手持长刀左冲右突,东砍西杀,而卞喜则是居中指挥骑兵大队。卜已杀得更欢了,根本无需顾忌身后士卒如何,只需不停地冲杀即可,他知道卞喜一定会指挥好骑兵大队。 而恍如杀神降临一般的李双、刘清手执长刀,犹如两把尖刀插入高句丽人阵中,碰到的高句丽人非死即伤,两名杀神在高句丽人营中冲突一番之后。很快就转笛杀向高句丽大营的北门,他们要把高句丽人堵在大营里。 而此时的高句丽大营北门,韩勇拉着崔成刚刚跑到北门,韩勇还在崔成的耳边不停地说着些什么,而一些高句丽将领已经跟了上来。韩勇拉着崔成上马之后,领着一些已经逃过来的士兵往北就跑。 崔成一跑,高句丽人的指挥就更加混乱了,一些统兵大将见到崔成等人全跑了,也顾不上杀敌,命一些士卒为他们断后争取时间之后。就带着亲兵领了一些跟随而来的士卒也往北跑。 而此时的高句丽大营已经被汉军攻陷,无心恋战的高句丽士兵也被卜已卞喜、李双刘清两个骑兵大队冲杀得节节后退,他们后面的孙观吴敦、宋祥尹礼两个骑兵大队紧紧跟上,高句丽人的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当汉军骑兵到达高句丽人中军大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大帐,高句丽人已经全部逃往大营北门。颜良皱了皱眉头,大声命令“宋祥尹礼大队占领高句丽人的大营,其他三个大队立即追击。”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十数员大将纷纷上马出击,追向大营北门,不过当他们赶到大营北门之后也没有见到崔成几人,更没有看到高句丽人的大军。颜良听得回报,便问道“高句丽人向何方逃跑?” 卜已跑了过来,大声说道“高句丽人逃往北方去了,我们要不要追击?” 颜良正要命令追击,突然看到田畴他们从山上下来了。田畴已经在山上把高句丽人看得清清楚楚,见到颜良后立即说道“高句丽人仓惶逃跑,大军立即追击。为了稳妥起见,大队骑兵分前、中、后三队追击,还得带上十日的粮草。” “很好,就按田畴军师说的,赶快去准备干粮,我带孙观吴敦大队打前锋、文丑兄弟带李双刘清大队居中、田畴军师带卜已卞喜大队携带粮草随后就来。”颜良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孙观、吴敦,跟我来!” …… 崔成带着残兵败将一路北逃,跑到南岭坡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此时他立即从恐惧中清醒过来,知道就这么跑回丸都城,肯定是死路一条。自己丢掉了高句丽的津江省,打开了高句丽的南大门,就算是高句丽大王不想杀他,那些大臣们也会要了他的命。 “吁……”崔成猛地拉住马缰绳,回过头来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骑兵都跟着自己,只有步卒失散了很多。他瞪了韩勇一眼,恼火地命令道“立即停下,赶快清点人数,不能就这么逃回丸都。” 韩勇当然知道不能就这么逃回丸都城,如果到时候统领大人把临阵脱逃的罪责推到自己身上,他可能就会成为头流山兵败的替罪羊了。他立即朝那引起将领们挥了挥手,大声喊着“都跟我来,分头去召集步卒,准备跟汉军决战。” 崔成带着骑兵跑到山头上,心情忧郁地看着南方,可是此时天上飘起了雪花,他看得并不远,没有看到汉军的追兵,不由得有些纳闷。汉军是没有趁胜追击呢,还是已经接近了雪花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没有看到汉军,崔成心中越发的不安,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才是最可怕的。跑了这么久,浑身也累得不行,他跳下马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心情有些不高,这也是正常,谁丢了几万大军心情也不会太好。 “全体下马休息,赶快埋锅做饭。”他朝命令兵摆了摆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路上只顾着逃跑,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现在他实在是有些饿了,就是死也要吃饱了饭再说。 饭还没有做熟,韩勇跑了过来,大声身崔成报告“统领大人,人数已经全部清点清楚,骑兵损失了三千多人,还有一万五千多骑兵。步卒几乎损失过半,还有五万多步卒。” 听到韩勇清点的结果,崔成心中略感欣慰。十万步卒几乎全部是临时征召的青壮,几乎没有经过训练。能够逃跑一半出来,已经很不错了。而真正有战斗力的是他的骑兵,那才是他的主力,剩下一万五千多人,完全有能力与汉军一战。 “传令下去,赶快吃饭,休整过后,我们再杀回去。不夺回头流山,我们谁也别想活命!”崔成阴沉着脸,恶狠狠地说道。他现在已经有些后悔,根本不应该逃跑,留在头流山上,也许不一定败。 “报……统领大人,汉军骑兵追来了,离此地只有五十里。”就在这时,一个高句丽斥侯兵飞马来报。“统领大人,汉军骑兵向我们追来,不过只有一万多人,其他汉军跟在后面捉拿降兵。” “什么?追来了?”崔成听说汉军追来了,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有些高兴。“我正想回去攻打他们,他们竟然来了。如此甚好。我们就在这里摆下战场,与汉军大战一场。” 一旁的韩勇听得,眉头一皱。狡诈的小眼睛眨了几眨,露出了一丝冷笑“统领大人,大队汉军在后面捉拿降兵,只有一万多骑兵冒进,说明汉军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以为我们已经彻底失败,没有还手之力,我们正好利用汉军轻敌,打他个措手不及。” “你说得对。”崔成高兴的站了起来,浑身的疲劳一扫而光,兴致勃勃地说道“如此大战之际,汉军竟然一路捉拿降兵,心中肯定轻视于我。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统领大人勿急。如今身处高句丽腹地,我们熟悉地形,就必需充分利用地利。”韩勇狡诈地笑了笑。附在崔成的耳边小声说道“统领大人,离此地不远,有个山谷,叫着南岭斜谷,我们到那里设伏,把汉军消灭在这里。” “好!南岭斜谷就是汉军的葬身之地。”听了韩勇的话后,崔成放声大笑,他重重地挥了一下善拳头,恶狠狠地说道“不过,我们要在这里留下一万步卒断后,然后往南岭斜谷设伏,以免引起汉军的怀疑。” “高!实在是高!”嘴上虽然说着,心头却涌上了一股凉气。谁在这里断后,肯定是死路一条,不过韩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不要他断后就行“统领大人,事不宜迟,请统领大人立即招集将领,末将先率部分步卒前去布置,统领大人安排好断后,就带领骑兵前来。” 崔成笑了笑,当然明白韩勇的心事。不过现在他还用得着韩勇,也不跟他计较,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立即带领三万多步卒出发,我带着大队骑兵随后就到。” “遵命!”韩勇抱拳答道,转身就往山下走去。不过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崔成眼中却是闪过一丝不满。很显然,崔成对于韩勇不留下来断后有了看法,开始对他不信任了。 …… 颜良带着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一路追赶,到达南岭坡的时候,看到路两边的密林。颜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扬起手,大队骑兵停了下来,雪花依然飘着,早已经覆盖了高句丽人的脚印,他回过头来,招来向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离丸都还有多远?” 那向导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猎人,也是被高句丽掳获而来的汉人。对高句丽非常熟悉“回大人,这里是南岭坡,离丸都城还有一百多里,以大军行进速度,只需一日,明天就能到达丸都城。” “南岭坡?”听完向导的话,颜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回过头左右看了看南岭坡两边的密林,只有呼呼的北风和漫天的雪花,看不到一个人影。然而,他眉头却皱得更深了“孙观、吴敦,派一个骑兵中队搜索两边密林,防止敌人埋伏。” “遵命!”孙观、吴敦答应一声,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孙观一挥手,领着一个骑兵中队就向前跑去。 既然是搜索前进,孙观他们一边跑,一边向两边的密林射箭,可是密林里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树上的积雪掉落的地上的声音,甚至连一只鸟也没有看见从树林里飞起。 跑了差不多有五里多路,孙观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虽然箭矢依然是漫无目的,可是他却听到了箭矢插入人体的声音,甚至还有小声的闷哼。他扬起手,让骑兵停了下来,命令士兵到两边的密林去搜索。 “噗、噗、噗……” 突然之间,山道两边的密林射出了密集的箭矢,挟裹着漫天的雪花,呼啸着飞向汉军士兵。正往密林里走的十几个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箭矢射倒战马,纷纷从马上摔了下来,发出一阵阵的哀嚎。 “有埋伏。快撤!” 孙观大吼一声,带着队伍就往后撤退。可是他们的战马刚刚掉过马头,一万多高句丽士兵已经从密林里冲了出来,无数的箭矢射向汉军骑兵,纵然士兵盔甲坚固,可是战马却没有保护。有的战马被当场射倒在地,也有的战马中箭后疼痛难忍,在雪地里乱踹乱跳,直到把骑兵摔下马来,发疯似的逃向远方。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中,一万多高句丽人扑了上来,手中的长枪、大刀在风雪中发出幽冷的寒光。一千多汉军骑兵刚刚从马上摔了下来,还没有站稳身子,连忙抽出身上的长刀,朝着高句丽人迎了上来。 “兄弟们,我们的大队骑兵就在后面。跟我冲啊……” 孙观从地上跳了起来,高举着长刀大喝一声,率先向高句丽人冲去。所有的汉军士兵都知道,自己的队伍就在不远处,要想活下来,就必需坚持到自己的兄弟们赶上来。 面对成千上万的高句丽士兵,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勇气。孙观身先士卒,手握长刀朝着高句丽士兵狠狠地砍去,迎面而来的高句丽士兵发出一声哀嚎,左臂被齐齐地斩断。孙观看也没看一眼,挥刀朝旁边的高句丽人砍去。那高句丽人挺刀来挡,却被孙观连刀带人一起砍得飞了起来。 孙观的长刀在空中飞舞,忽左忽右,忽东忽西,那些高句丽士兵一时摸不清头脑,不断地有人被砍倒,鲜血溅得孙观满脸满身,几乎迷住了他的双眼,可是他连擦一把脸的机会也没有。 一千多汉军士兵齐声呐喊,奋勇向前,与一万多高句丽士兵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之间,刀光霍霍,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残肢断臂在空中乱舞。 陷入重围 陷入重围 颜良带着大队骑兵缓缓而行,突然看到前面有斥侯兵飞马跑来,气喘吁吁地大声喊道“司马大人,不好了,孙观大队中了埋伏。有一万多高句丽士兵正在进攻孙观大人,双方正在激战。” “兄弟们,跟我来!”颜良担心的就是高句丽人的埋伏,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现在埋伏的敌人出来了,他的眉头立即舒展开了。他把手中的长刀朝天一指,一万多骑兵迅速朝前面冲去。 “杀啊……” 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中,缓缓而行的汉军骑兵大队催马疾驰,顿时如决了堤地洪水,迅速加速开始全力冲刺,一万多骑兵逐渐汹涌成一波惊涛骇浪,向着密集成一团的高句丽士兵席卷而来。 一万把马刀高高举起,犹如一道密集的刀林,锋利的刀刃在风雪中发出闪闪的寒光,形成一道诡异的光墙,一万个声音在齐声高呼,嘹亮的吼声直冲云霄。数万只马蹄奔腾向前,犹如一阵阵闷雷从空中砸来。 颜良将长刀往前一引,胯下骏马开始加速,身后数百骑兵也纷纷开始加速,汹涌而前地汉军骑兵很快就进入了最后地冲刺距离。翻滚的铁蹄激溅起狂乱地雪雾,迷乱了黯淡地天空,浓烈地杀机在整个南岭坡无尽地弥漫。 一万多骑兵滚滚而来。与蜂拥向前的高句丽士兵侧面相撞,犹如巨轮撞上了汹涌地波涛,顷刻间激溅起漫天水珠,惨烈地金戈声中。战马依然向前,汹涌地波涛却已经四分五裂。 “杀啊……” 颜良的大刀朝前递出,一个高句丽士兵便串在刀上,右手顺势往上一抬,那个士兵就从刀上丢了下来,颜良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再一次刀刃向前,如此周而复始,无限循环。 汉军铁骑旋风般地直冲而过,一支支锋利地长刀已然掠空而至,惨烈地打击霎时降临高句丽军将士身上。绵绵不绝的惨嚎声中,高句丽士卒顷刻间倒下了一大片。 正在与汉军激战的高句丽士兵猛然间遭到大队骑兵的攻击,早就吓得魂飞魄散,鬼哭狼嚎。有些机灵些的高句丽士兵拔腿就跑,更多的士兵则是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祈求汉军饶命。 “孙观呢?快找孙观!”颜良没有顾得上追击敌人,大声喊叫着寻找孙观。虽然他没有让孙观亲自带队,可是搜索前进可以他命令的。要是孙观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良心不真有点过不去。 “大人,我在这里。”终于,几个士兵在尸首堆里找到了孙观,只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是血,显然已经受了重伤。不过还没有生命危险,在士兵的搀扶下,还能勉强站了起来。 “你没事吧?”颜良跳下马来,走过来扶住孙观,关切地问道。“伤得重不重?” “谢过大人关心,我没事。”孙观笑了笑,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不用管我,快去追击高句丽人。” “很好,李双刘清的骑兵大队很快就会过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颜良转过身来,大声命令道“赶快打扫战场,审问俘虏,看看大队高句丽人跑到哪里去了!” 很快,打扫战场的结果出来了,一个中队的汉军骑兵几乎伤亡大半,战马无一幸存。而一万五千多高句丽步卒,被杀死的不足三千,投降的不足五千,几乎还有一半的高句丽步卒向北逃去。 通过审问俘虏得知,高句丽的统领崔成命令一万多士兵在这里断后,他自己带着大队人马逃到尉那岩城去了。特别是他的一万主力,一万多高句丽骑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纵然你们逃到天上,老子也人消灭你们。”颜良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骂道。自从跟随将军大人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不由得怒火中烧。虽然山路难行,可是这里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谅他们也飞不了天去。 “司马大人,眼看天色已晚。我们又不熟悉地形,还是扎营歇息,明日再追吧”吴敦虽然也很气愤,可是刚刚中了埋伏,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连夜行军,我军疲惫,而这里又是高句丽人的地方,难保不会再次中了高句丽人伏击。” 颜良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高句丽人大军已被击溃,纵然有小股高句丽人又何足为惧?我大队骑兵既已追击,当兵贵神速,如此方可取得大胜,彻底消灭高句丽残部。你不必多言,传令大军连夜赶路。” 孙观听得只能沉默不语,带着队伍快速向前追赶。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天慢慢地黑了下来,路上只有三三两两溃散的高句丽士卒,根本没有人知道大队高句丽军队到哪里去了。 “司马大人,还是我带一个中队作为先锋吧。”没有任何高句丽人的动静,吴敦的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他却是感觉到好像进入了敌人一只无形的手的掌心之中。一旦敌人五指一收,恐怕就逃不出生天了。 “如此也好,你们行军当要小心。”有了刚才孙观的教训,颜良认真地交待道。“注意不要与大队离得太远,如果遇到紧急敌情,立即点烧篝火,或者朝天放火箭示警。” “遵命!”孙观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是那仅仅只是预感,自己没有任何把握,还是接下了命令。他回过头来,朝十骑兵中队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兄弟们,跟我来。” 吴敦比孙观小心多了,每走几里路就要探查一番,不过却是没有打探到什么动静,仿佛心中的猜测和疑虑都是多余的一般,不过他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暗暗戒备着。 渐渐的,他们走过一段幽静的山谷的时候,吴敦越来越觉得两边的山峰阴森森的。虽然夜色很暗,火把的光亮照不过几丈远。可是他还是感到了浓浓的杀气。他连忙让队伍停了下来,连忙叫过向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大人,这里是南岭斜谷,从前面的南岭坡一直到这里都是南岭斜谷。”那个向导跑了过来,小心地说道“大人,南岭斜谷有五十多里路长,两边都是高山密林。” “难道是我多心了?”吴敦挥了挥手,所有的骑兵伫立在雪地里,任凭火把霹雳啪啦地烧着。他想了一会,还是不放心,指了指几个士兵,命令道“过去几个人,到树林里搜索一下。” 可是搜索的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漆黑的夜空。漆黑的树林,什么也没有发现,连吴敦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看来这高句丽人真的是溃败了,如果是自己,肯定会在这山谷里设下埋伏。吴敦摆了摆手,命令道“继续前进!” “呜……” 吴敦率领前锋还没走出十里地,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这是高句丽人的进攻号角,他急忙回过身来,只见到山谷两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万高句丽人大军,向颜良中军包围而去。 而作为前锋的吴敦由于要不停打探动静,却是与颜良所率领的大队骑兵相距并不是太远,高句丽人的喊杀声清晰地传来,吴敦的心中忽然一惊,已经明白了眼前的处境,当机立断道“兄弟们,随我杀回去。” 此时的颜良也立即反应过来,但汉军骑兵经过一天行军,又在南岭坡激战一番,无论士兵还是马匹都疲惫不堪,如何能作出快速反应。待得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句丽人已经杀了进来。 “兄弟们,生死在此一举,随我杀!”颜良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自持武勇的颜良根本没有把高句丽人放在眼里,面对数倍于已的敌人,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猛地高喊一声,迎着高句丽大军杀了过去。 “杀啊……” 尽管人困马乏,可是在这生死关头,汉军将士们还是鼓起了斗志,大声喊叫着向敌人杀去。习惯于胜利的汉军将士们并没有被高句丽人所吓倒,蜂涌而至的高句丽人更是激发了汉军将士们的冲天杀气。 此时的南岭斜谷,已经被高句丽的步卒挡住了去路。而山谷两边有树林里,箭矢犹如暴雨般的射向汉军骑兵,不断地有人摔倒在地。很显然,高句丽人意图堵住两头,将汉军骑兵全部射杀在山谷之中。 “轰隆隆……” 汉军骑兵奔腾冲锋起来,隆隆地马蹄声响彻云霄。一万多骑兵犹如潮水般撞入高句丽人的阵中。只听得高句丽将领大声喊叫着“长枪手,前刺!刀盾手,顶住!弓箭手,射击!” 面对着冲上来的汉军骑兵,成群的高句丽长枪手拥挤在一起,互相壮着胆。他们埋着头,闭着眼,蹲在地上一动不动,手握着长枪斜指着前方,就象一群龟缩在一起的刺猬,心惊肉跳地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击。 而那些刀盾手更是恐惧,几乎是趴在了地上,用那不堪一击的木盾紧紧地挡着自己的脑袋,手中的大刀指向夜空,面对那越来越剧烈的马蹄声,高句丽士兵的眼神里只有绝望。 “轰……” “嗷……” “啊……” 汉军骑兵大队义无反顾地撞了上来,战马的嘶叫声、士兵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山谷,刹那间溅起一片片绚丽的血花。勇敢的汉军骑士们,就象一群扑火的飞蛾,用自己的生命闪现出最后的辉煌。 大地开始颤抖,激烈地喊杀声暴起,无数骑兵像潮水般沿着山谷冲上前来。那些汉军骑兵们狼一般地嚎叫着,狠狠一挟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着高句丽人的长枪大阵猛扑过来。 面对着闪着寒光的长枪,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没有丝毫的犹豫,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狞笑。战马本能地跃了起来,就在它落地的一刹那,长枪手的长枪刺进了战马的前胸,而重重的马蹄踏碎了长枪兵的脑袋。失去平衡的马身继续向前,马上的骑兵飞了起来,直接撞上了后面的弓箭手,长刀刺了个对穿,骑兵与弓箭手同归于尽。 更多的骑兵蜂涌而至,无情的铁蹄再次踩下。一名骑兵的长刀高高举起,雪亮的刀锋劈斩而下,无处躲藏的高句丽士兵血柱飞溅。一颗头颅高高飞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些终结。 然而,那名骑兵还没有笑出声来,又一个长枪兵的长枪刺了过来,刚好扎进了战马的颈部,战马在重创之下悲嘶一声,一股热血喷射而出,前蹄一曲就跪倒在地,把那个骑兵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个骑兵挣扎着刚想站起身子,突然觉得后脑剧痛,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立即陷入昏迷状态。他临死也不知道,这是他的战友们冲了上来,他死在战友的铁蹄之下。 在一般情况下,汉军是绝对不允许用骑兵冲击敌人的长枪阵的。虽然骑兵攻击力强,可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纵然可以消灭敌人,可是自己的伤亡也很惨重。而训练、装备一个骑兵的代价是步卒的十几倍,因此,不到万不得已,用骑兵冲阵是得不偿失的。 高句丽统领崔成为了挽救自己的命运,在山谷的两边各用一万多长枪兵堵住了汉军的去路,两边密林里更是埋伏了一万多弓箭手。只有消灭了这股汉军,也许他还有翻盘的机会。 此时的颜良,才开始后悔没有听吴敦的话,以至于陷入了高句丽人的重围之中。虽然黑暗之中他看不十分清楚,但是根据喊叫声判断,前面的敌人应在一万人以上。要想冲出高句丽人的包围圈,自己的骑兵大队可能要付出重大损失。 骑兵的最大威力在于机动,在于他的冲击力。而骑兵一旦被敌人困住,失去了机动,失去了冲击力,他甚至还不如步卒。颜良心里非常明白,再后悔也没用。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杀出重围。哪怕是拼到最后一个人,他也有杀出去! “杀啊……” 颜良高高地举起长刀,眸子里腾起冰寒的杀气,他朝着北方猛地一挥,发出一声凄历的吼叫。那吼叫声犹如狼嚎,在悠长到令人窒息地嚎叫声中,颜良傲然纵马狂奔,踏着厚厚积雪一马当先。天地间,仍有那嚎叫激荡不休,似有无数野狼正在齐声回应。 大战在即 一道城墙上的进攻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空中箭矢纷飞,大批士兵被长箭射杀,或它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无一幸免,或摔伤或一命呜呼。城墙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受伤士兵的哀鸣声夹杂在厮杀声,显得格外的 赵云已经射箭射的手脚都软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射出了一百多箭,他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们,只见大家都已经疲惫,似乎已经力不从心,不少的士兵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彭脱、黄邵带着大部队已经冲到了城墙脚下,纷纷跳下马来,准备登上城墙。赵云异常兴奋,对身边的兄弟们大声喊叫起来“兄弟们,快射啊,我们的大部队到了!” 然而,赵云高兴的太早了。一道城墙总共只有一百多丈长,早已经被双方的士兵挤得满满荡荡,再多的士兵上来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自己队伍的密度,方便乌桓人射杀而已。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城墙上的争夺更加激烈。汉军士兵们密集地挤在一起,已经退无可退。城墙中间的不断地射箭,两端的士兵站在自己防守的城墙垛子口上,战刀挥舞的呼呼生风,毫无惧色的奋力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李升的身边已经躺下了七、八个死去的乌桓人,一个乌桓大汉正与李升在硬碰硬的对刀,火花星子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四下迸射。紧随其后冲上来的乌桓士兵出现在眼前,随即就中了一箭。 那个大汉眼见自己不能活了,突然狂吼着奋力跃起,张开双手就向对面挥刀的李升抱去。李升措手不及,被他抱了个正着。随着那人跃下的巨大冲击力,两人一起重重的栽倒在城墙上。与李升对刀的敌兵非常强悍,立即跟上一步,抡圆了大刀对着李升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李升被敌人的身体压住了全身。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求生的本能使得他狂吼起来,死亡来得真的太快了,他还没有娶媳妇呢,就要被一刀枭首了,实在是有些不甘。 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汉军士兵挥刀相迎,硬是接了乌桓人一击,抢在乌桓人的大刀落下之前,把自己的长刀刺进了敌人的心脏,那个乌桓人只顾着进攻,忘记了防守,被穿了个透心凉。他无限惋惜的望着地上的李升,突然就趴倒在地上。 赵云看着城墙两端的撕杀。眉头越皱越紧。乌桓人不断地冲上来,汉军则在节节后退。看样子,再不上特种兵,还真是顶不住了“王凯,该你们动手了,让乌桓人尝尝霹雳炸弹的滋味!” “遵命!”王凯答应一声,立即命令特种小队的士兵分成两路,去支援城墙两端防守的士兵。 “让开,快让开!”城墙上的士兵太多,特种小队的士兵一面喊叫,一面向前挤。由于霹雳炸弹较重,特种小队的士兵们只能投二、三十步远,不得不尽量靠前,这也是赵云一直没用霹雳炸弹的原因。 “点火!扔!” 随着一声号令,三个特种小队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三颗燃烧的霹雳炸弹扔了出去。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军,双方的士兵还在拼杀,谁也没有在意天下飞来的几个铁疙瘩。 “轰……” “轰……” “轰……” 铁疙瘩连续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城墙上的战斗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眼前只的血肉在飞,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乌桓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呆了,望着那满天飞舞的残肢断臂不知所措。正在冲锋的乌桓人突然放下了刀枪,虔诚地跪倒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大概以为是雷神发怒了,慌忙地祈求雷神的饶恕。 站在远处的黑夫吓得目瞪口呆,那爆炸全部落在乌桓人的头上,肯定是上天对乌桓人的惩罚。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几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杀啊……赶快抢占二道、三道城墙!”趁着敌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赵云猛地大喊一声。这可是摧毁敌人意志、夺取城墙的大好机会,如果让乌桓人回过神来,势必又要增加伤亡。 汉军士兵们已经见识过霹雳炸弹的威力,当然不会被这爆炸声所吓倒,他们只是耳朵被震麻木了。待他们刚刚恢复过来,就听到了赵云的喊声。汉军士兵们踩着乌桓人的尸体,大声喊叫着向前冲杀。 霹雳炸弹给乌桓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炸死几个乌桓人倒是小事,重要的是对乌桓人士气上的打击。听到那震天的惊雷,看到那横飞的尸体,没有人不恐惧,没有人不害怕。特别是乌桓人对于神灵的敬畏,更是让他们胆颤心惊。 “杀啊……” 高成强忍着伤痛,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双手握刀,奋力向前冲去,挥手就砍死一个乌桓人。他身上多处受伤,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可是夺取二道城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是不会下火线的。他身后的士兵与他同时向前杀去,几百人挤在狭窄的城墙上,一个个就象杀红了眼的屠夫,毫不留情的砍来砍去,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惊慌失措的乌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地向后退去。大多数的乌桓人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有少数的乌桓人返身抵抗。然而,他们的抵抗也是徒劳的,很快就被冲上来的汉军斩杀。 “嗷依……都给我站住,杀回去!” 突然之间,黑夫清醒过来,眼看着自己的士兵退了下来,他不由得怒火冲天。就算是要得罪雷神,他也不敢得罪丘力居。他猛地挥舞着长刀,砍杀着退下来的乌桓人。 那些乌桓人被黑夫的狂怒震惊,连忙回头向后杀去。雷神远在天上,离他们实在是太远,而黑夫就在他们的身后,那才是真正的屠夫。与其被黑夫砍杀,还不如被雷神劈死。 高成浑身浴血,亮闪闪的双刀咆哮着,在乌桓人中间往来如飞,翻滚飞腾,拼命蚕食着乌桓人的生命。他手下所有的士兵全部投入到激烈的搏杀之中,乌桓人蜂拥而上,实在是太多了,只能在城墙上和敌人肉搏了。 随着彭脱、黄邵登上了城墙,汉军士兵越来越多,可是他们也不能上来帮忙。城墙上的地方有限,人数再多也只能是增加了密度而已,撕杀的还是只有前面的十几个人。 但是,汉军的箭矢得到了很大的增强,新上来的汉军士兵体力充沛,端起强弩就是一阵猛烈的箭矢,把那些正往前冲的乌桓人射倒了一大片。就连二道城墙上的乌桓人,也不得不趴在了墙跺后面。 “擂鼓,全力进攻!”一下子在火力上得到加强,赵云信心百倍地喊叫起来。此时的乌桓人已经没有了士气,特种小队也用不上了。只要全力一攻,就能拿下二道、三道城墙。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敲了起来,震的城墙也跟着颤动。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震天价的欢呼。士兵们突然之间兴奋起来,他们高声欢呼着,挥舞着长刀向前杀去。 在另一则城墙上,李升一马当先,就象一支箭头,他身边跟着四个大汉,一路紧随地向前冲杀,五个人组成了一个死亡阵线,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拦在路上的乌桓人,几乎全部死在他们的刀下。 战斗不过仅仅半个时辰,李升已经十五处受伤。虽然大部分都被他让过要害,但那伤口处的疼痛也不时的撕咬着李升的神经。但是,他们还必须牢牢的冲在最前面,将涌上来地乌桓人坚决地杀掉。他手中的长刀因为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刀柄已经变得非常的滑溜,几次险些脱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换一把战刀。 又有一群乌桓人冲了上来,向李升他们发起挑战。李升用钢盾挡住砍来的长刀,右手飞快的沿着长刀划下,一下削断敌人手指,二刀便刺进了他地胸膛。飞溅的热血喷得李升满头满脸都是。李升仿若未觉般顺势斩下了另一个乌桓人的半个脑袋,同时让过敌人刺向胸口的一刀,任由长刀在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 在汉军强大的箭雨摧残之下,乌桓人进攻的势头终于压了下来。虽然乌桓人悍不惧死,可是一道城墙上的汉军人数众多,毫不怜惜手中的箭矢,再多的乌桓人也经不起如此地杀戮。 黑夫终于顶不住了,他自己就不敢从城墙上露头。而且汉军已经杀到了二道城墙,他手下的乌桓人根本不敢站起身来抵抗。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咬了咬虎,大声命令道“快撤,坚守三道!” 然而,一旦失去坚守的意志,大军在瞬间就会崩溃。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乌桓人一听到黑夫的命令,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飞快地向城墙下面逃去。可是城墙楼梯过于狭窄,来不及逃跑的乌桓人竟然纷纷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凄历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逃下城墙的乌桓人根本没有勇气再上三道城墙,不少的乌桓人跳上战马,冲出了卢龙塞的南门,向着南方逃生去了。可惜他们不知道,丢失了卢龙塞,丘力居饶不了他们。就是碰到汉民、或者汉军,他们一样也是死! 黑夫当然知道丢失卢龙塞的下场,他根本不敢逃跑,而是带着一千多人登上了三道城墙。加上三道城墙上原有的一千多乌桓士兵,他手里还的三千多人,他希望凭借着最后的屏障,与汉军最后一战。 可是赵云不会给他拼命的机会了。汉军占领二道城墙后,立即就对三道城墙发起了进攻。高成和李升没有丝毫停留,仍然象一支箭头分别从两边向前冲去。 黑夫刚刚跑上墙头,急忙指挥乌桓人抵抗,却忘记了保护自己。突然从二道城墙上飞来一阵密集的箭矢,立即被射面了一只刺猬。那些乌桓人一看黑夫死了,再也没有心思抵抗,顾不得汉军的箭矢,慌忙往城墙下面逃跑。 “将军大人,有好消息!”张半仙兴奋地大叫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周永的帐篷“将军大人,赵云飞鹰传书,卢龙塞已经顺利拿下。守卫卢龙塞的黑夫被乱箭射死,一千多乌桓人逃往徐无山。” “好!好!好!”周永从铺垫上跳了起来,一连大叫了三声,猛地一挥手,兴奋地说道“彻底断绝了丘力居的退路,赵云立下大功一件。呵呵……到了明天,卢龙塞逃跑的乌桓士兵就会跑到丘力居的大营,丘力居就要狗急跳墙了。” “确实如此!”张半仙点了点头,走到地图跟前,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卢龙塞的乌桓逃兵最快也要等明天晚上才能赶到丘力居的徐无山大营,如果不出意外,丘力居明天白天会照常进攻土垠城,而这段时间正是我们攻击丘力居的大营的最好时机!” “从我们的驻地赶到丘力居的大营,最快也要到明天上午。”周永看着地图,用手指着徐无山说道“我们马上带着干粮出发,争取在明白中午之前展开攻击,拿下丘力居的大营。当丘力居得知丢失了卢龙塞和大营的时候,我估计他不被吓死,也要被气死!” “将军大人,事不宜迟,你还是赶快下命令吧。”张半仙笑了笑,开心地说道“兄弟们可是憋了好久了,自从来到东岭渡大营,大家都在摩拳擦掌,就等着这一天呢!” “很好!”周永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高声命令道“立即通知潘凤、俞涉、关羽、张飞。让他们分头进入乌桓人的地盘,横扫所有的乌桓部落。马上命令典韦、许褚作好战斗准备,每人带上五天的干粮,立即出发!” 三天之前,周永就带着周虎、周豹、茹明、茹亮、刘辟、龚都三个骑兵大队来到了典韦、许褚的大营,加上先其到达的六个大队和典韦、许褚手的何仪、何曼大队,总共集结了十个大队,十几万人的队伍。 传令兵很快将周永的命令传达下去,汉军将领和士兵们欢呼起来,对于将士们来说,又一次立功、获奖的机会到了。当即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并带上五天的干粮和草料,集结在大营待命。 “颜良、文丑,你们带领三个骑兵大队为右路,目的地就是土垠。一路上悄悄的行军,到达土垠后立即多竖旗帜,把声势造大一些,大张其鼓地摆弄进攻阵式,积极做出准备救援土垠的姿态,吸引乌桓探马的注意力。但是你们不要与乌桓人硬拼,以防御为主,如果乌桓人进攻你们,你们也以强弩射杀为主。” 出发前,周永把几个将领召集在一起,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再强调一遍。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决战。周永确实有些不放心,此战若胜,乌桓人的问题基本解决,此战若败,幽州恐怕再也没有安宁之日,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典韦、许褚,你们带四个大队的骑兵袭击乌桓人的大营,行动一定在注意隐蔽,派出大批斥侯,消灭三十里以内的所有乌桓人的探马,趁着黑夜急奔到徐无山,绝对不能让乌桓人发觉你们这一路人马!占领乌桓人的大营后,能守则守,不能守就烧掉乌桓人的大营和粮草,绝对不能给丘力居留下一颗粮食!” 由于张举、张纯的叛乱和乌桓人的抢劫,右北平郡、辽西郡的百姓几乎全部逃亡,不是跑到了县城里,就是逃到了渔阳,土地和村庄都已经荒芜。所以只要消灭了乌桓人的探马,乌桓人就瞎了眼睛。一旦烧了丘力居的粮草,乌桓人想不死都难。 “秦武、秦勇带着三个大队为中路,跟随我准备进攻丘力居的主力。当丘力居得知卢龙塞丢失,大营被占,乌桓人开始混乱之后,我们这一路人马即开始对乌桓人发起进攻,颜良、文丑立即带领右路人马转守为攻,我们南北夹南丘力居。” 周永并不准备与乌桓人硬碰硬的决战,他不想拿汉军士兵的生命去交换乌桓人的性命。他的目的就是彻底摧毁乌桓人的士气,最好引起乌桓人不战自溃,然后再趁机攻击,以最小的代价消灭丘力居。 “兄弟们,此战关系到我大汉天下的安危,幽州百姓的安宁,务必一战而定,将丘力居消灭在土垠城下。此战结束之后,我为你们把酒庆功!”周永郑重地看了看几乎将领,猛地一挥手,大声命令道“出发!” 汉军将士们早以整装待发,眸子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战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随着周永一声令下,所有将领各回本阵,三路大军便分头开拔,十几万人马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 公孙瓒身披盔甲,手持长枪,冰冷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城外的乌桓人,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土垠城墙之上。初升的阳光斜照着他的盔甲,散发出幽幽的寒光,一股浓烈的杀气四散开来。 乌桓人再一次退了下去,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习惯于马背的乌桓人面对着城墙,也只能无可奈何。北城墙前面的土地已经染成了深红色,无数的苍蝇在空中纷飞,浓郁的血腥味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已经是乌桓人的五天进攻了。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守城的将士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公孙瓒不禁心急如焚,急切地盼望着援军。周永的大军就在东岭渡,赶到土垠仅仅两天的时间,可为什么至今都是杳无音信? 难道周永真的屈从于刘虞,为了与乌桓人议和,对自己见死不救? 公孙瓒回头望着城楼上越来越少的守城士兵,心里沉甸甸的。 四天过去了,土垠成了乌桓人攻击的重点。乌桓士兵们不顾伤亡惨重,顽强而固执地进攻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组织突击千人队,不知疲倦地轮番攻击,用尽各种手段爬上城墙,和守城士兵展开殊死搏杀。不死不休。 乌桓人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生命,用几条乌桓性命换取一个汉军士兵性命的办法,给了公孙瓒重重一击。守城汉军伤亡惨重,他手下的白马义从损失过半,照这样下去,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两天了。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军,大家都已经杀红了眼。双方士兵都没有畏惧,睁着血红的眼珠子,刀砍斧劈,枪挑矛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嘴咬手掐的,反正能够让对方死去的手段都一起用上。 “太守大人,义勇兵伤亡了三百多人,义勇统领刘成大人被箭矢射中,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在这时,一个满脸上血的义勇传令兵跑了过来,向公孙瓒报告刚刚的战况。 公孙瓒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义勇都是公孙瓒从百姓中征集而来的,曾经跟随着公孙瓒打退了张举、张纯的进攻,那个刘成就是一个勇敢的年青人。 “公孙越,你去负责指挥义勇作战。誓死守住城墙,后退一步者斩!”公孙瓒看着城墙下的乌桓人,头也不回地说道。除了他们公孙家族里的人,他手下确实没有什么堪用的将领。 “大哥,北城墙头的守军越来越少,只剩下三千多义勇了,而其他城墙上并没有乌桓人进攻,要不要从其他城墙上调些义勇过来?”公孙越临阵领命,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建议往北城墙上增兵。 “千万不可大意!”公孙瓒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乌桓士兵有十万之众,随时可以从其他城墙进攻,如果我们从其他城墙上抽调兵力,他们那里的防守力量就会消弱,乌桓人就有了可趁之机。” 这些天来,乌桓人一直集中猛攻北城墙,而对其他城墙没有动静。公孙瓒的防守重点也在北城墙,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抽调到了极限,如果再次抽调,谁能保证乌桓人不突然袭击其他城墙? “大哥,乌桓人已经攻了五天了,周永的援军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可是直到现在,周永的援军迟迟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来。我们要是按这个速度继续损耗下去,再过两、三天,士兵就要打光了。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死守下去吗?”公孙越大声吼叫着,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放心好了,周永就是不救我们,他也不敢不救这城中的百姓。”公孙瓒摆了摆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他是幽州刺史,比不得太尉刘虞。如果土垠城破,让乌桓人屠杀了城中百姓,朝廷不会怪罪刘虞,他就是刘虞的替罪羊!” “可是大哥,为什么周永还不来呢?难道他非要等我们都死了,才肯带兵前来吗?”公孙越实在是不能理解,哪怕你不愿意与乌桓人决战,就是陈兵土垠城下,乌桓人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攻打土垠城。 “我们不会死的,看看这些土垠城的百姓,他们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不会死。他们和我们一样,与周永都是休戚相关,生死与共的。不管周永愿意不愿意救援我们,他都不会放弃土垠城。只要守住土垠城,大家就有活路。”公孙瓒淡淡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 …… “于夫延,现在该你们进攻了。”丘力居回过头来,朝着乌桓大军阵中挥了挥手,大声吼叫着说道“一个攻进土垠城的部落,任其在土垠城抢劫三天,凡是攻上城墙的士兵,每个人奖赏三个汉人女子。” “嗷依……” 于夫延部落的乌桓人嚎叫起来,纷纷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这是一个小部落,总其只有三千多士兵。几天来他们还是一次轮到进攻的机会,能够得到财富和女人,对于一个小部落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呜……” 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突然划破了土垠上空的宁静,守城的汉军士兵纷纷从城墙上站了起来。这号声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听到这号声就意味着乌桓人再次开始了进攻。 于夫延带领着他的三千多乌桓士兵,向着城墙扑了上去。在这些乌桓士兵中,越是来自小部落的乌桓人,他们越是表现的凶悍。因为部落越小,他们的生存机率越小,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必需比别人更凶悍。 于夫延奋不顾身,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顺着乌桓人刚刚堆彻的坡道杀上了城墙。迎面遇上的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于夫延年青力壮,武艺精悍,人随刀走,抢入对方侧翼,一刀将那个义从砍死。 紧跟着他就陷入了守城士兵的凶狠围攻之中,身边的乌桓人不断地发出惨叫,不断地倒下城墙。然而没有人后退,大家都杀红了眼,浑然忘记什么是生命了。乌桓人更加疯狂,在付出惨重代价,好不容易登上城墙之后,怎么能轻易放弃。 一个乌桓士兵在临死之前还奋力劈出一刀,砍断了守城士兵的一条腿。断腿的守城士兵随即身中数刀,但他却找了一个垫背的,拼着被一刀两断,他硬是砍下了乌桓人的左手。 那个左手被剁,剧痛之下,惨叫声撕心裂肺,连插入自己胸膛的战刀他都没有察觉。两个士兵愤怒地撞到一起,各自将战刀戳入了对方的身体,两个人相拥着滚下了城墙。 一个从坡道上爬上的乌桓士兵人还未到,长箭已经射出,一个在附近和敌人拼杀的守城士兵顿时被长箭穿透身体。那个守城士兵一声不吭,露出空门让乌桓人砍中一刀,就在鲜血四射之际他突然出手,趁对方不备一击得手,随即狂嚎一声,奋起余力,扑向那个乌桓人弓箭手。 “报……大人,三十里外,突然发现大队汉军骑兵,队伍连绵一十里,估计约有十万之众!”就在这时,乌桓人的探马突然从远处奔来,还来不及跳下马来,就大声喊叫起来。 正在为于夫延的疯狂进攻而兴奋的丘力居心中一惊,脸色刹那之间变得异常难看。他扭头看了看西边,满腔的怒火顿时冲天而起“来吧,你们这些懦弱的汉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骑兵究竟有多么的厉害!” 进攻大营 王城脚下 虽然汉军大兵压境,可是尉那岩王城的百姓生活依旧,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商铺、酒楼仍然营业,叫卖声不绝于耳,就连那些街头卖艺的也大声吆喝着。 然而,繁忙的景象也掩盖不住人们脸上的惊慌,不管是行人还是商家,脸上都没有笑容,眼睛有意无意地望着南方。所有的人都知道,汉军要想攻城,攻击的唯一方向只有南门城墙。 高句丽大王高夷谟也是这般自信,只是关闭了面对着汉军大营的两个南门和两个东门,而仍然开着两个北门,百姓可以自由出入,只是盘查的相当严厉,防备汉军的斥侯潜进城里。 防守尉那岩王城的是三万高句丽最精锐的禁卫军,他们甚至没有动员百姓上城。而是将兵力集中布置在南门城墙,只是在其他三面放置了一些哨兵。自从尉那岩城建成以来。还没有谁从其他三面攻进来过。 上午时分,高安手下的万伕长李平装扮成一个公子,带着两个仆人来到了北门。事实上,李平本来就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公子。高句丽大王废除了部落联盟,仿照大汉朝廷实行中央集权制度和省、县制度,取消了部落首领们的特权。他们李家便成了一个县令。 他手下的士兵中很多就是他家的佃户、仆人,还有些是他们那个县的百姓。汉军进攻高句丽之后,是高句丽大王高夷谟的一纸命令,他才带着青壮应征参加了高安的队伍。 守城的士兵对待百姓是横眉冷对,可是一见到来了个公子,也不敢怠慢,连忙迎上前来,有个士兵甚至还帮李平牵着马,脸上陪着笑,讨好地问道“敢问公子大名,我们好给城门将领通报一声。” “你们的城门将领是谁?”李平并没有答话,而是淡淡地看着前方。他的仆人立即跳下马来。手里提着个袋子,给每个士兵赏了一把钱,喜得他们眉开眼笑。 “公子,我们的城门将领是崔顺,要不要我们叫他一声?”士兵们手里拿到了钱,越发地恭敬了。虽然高句丽废除了首领制度,可是普通高句丽的心目中,对于高贵的部落首领还是相当敬畏。 “不必了,我们公子进城还有事,等我们公子转来的时候再说吧。”李平的仆人摆了摆手,牵过李平的马朝前走去。士兵们连忙闪到一边,李平主仆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尉那岩城。 …… 得知李平已经进入尉那岩城,高安立即命令士兵生火做饭,十万东江步卒饱餐一顿,高安留下一半人马在大营里打造攻城器械,带着另一半人马来到尉那岩南门,准备填平尉那岩城的护城河。 由于东、西、北三面都是险峻的峭壁,非人力所能为,所以高句丽人把防守的重点放在了南门,其护城河又宽又深,护城河内沿筑有壕墙一道,外逼壕堑,内为夹道,大大提高了护城河的防御作战能力。 要想攻城,首先就要填平护城河。而要填平护城河的方法有很多,不管是担土,还是搬石头,都要面临城墙上的箭矢。为了减少士兵们的伤亡,周永把装粮食的麻布袋集中起来,交给高安装土填河。 高安命令一百多个骑兵跑到城墙边上,率先向城中的禁卫军叫战,算是正式开始了攻城之战。那些骑兵都是东江人,跑到城墙边上向城墙上的守军喊话,无非就是赶快投降,否则定斩不饶之类的。 城墙上的守军立即发现他们就是高句丽的东江人,便没好气地破口大骂。他们一面派人去向将领报告。一面往城下射箭。一时之间箭如雨下,射得那些骑兵纷纷后退。如此以来,他们就知道了城上守军的弓箭射程,任务也就完成了。 高安立即命令一万多弓箭手走上前来,沿着城墙上的射程附近列阵。他先让一百多弓箭手试了试射程,这才发现,他们的弓箭与高句丽的禁卫军相比,还很有些差距,必需朝前跑三十多步,才能把射箭射到城墙之上。 “所有的弓箭手准备,朝前跑三十步,射箭!” 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东江步卒大队的弓箭手们立即站成了一排,士兵们把箭矢搭在弓弦之上,猛地向前跑出几十步,到达指定的位置后,斜指长天抛射出去,把箭矢射向城墙。 “嗖嗖嗖……” 一万多支箭矢冲天而起。划破冰冷的长空,在半空之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箭网,犹如一片乌去向尉那岩城墙飘去,遮盖住天空中的亮光,天地之间突然暗淡了许多。 “叮叮叮……” “铛铛铛……” “噗噗噗……” 各种各样的声音传来,汇集成一首箭矢交响曲,有的箭矢撞上盔甲,也有的箭矢碰到城墙,还有些插入了人体。顷刻之间,城墙上血光如柱,一阵阵哀嚎在荒野里无尽的蔓延。 城墙上的禁卫军不愧为高句丽人的精锐,立在城墙上与城墙下面的东江大队弓箭手对射。不论是城上,还是城下,不断地有士兵中箭倒地。而城下的弓箭手唯一的优势就是灵活,可以进退自如,并且密集地射击一段城墙。 由于禁卫军准备精良,城下的箭矢根本不能射穿他们身上的盔甲,只有射中面部的箭矢才能将禁卫军射倒。因此城下的伤亡反而比城上还高,高安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为了虚张声势,伤亡太大确实不划算。 “哈哈哈……” 高句丽士兵们狞笑着,肆无忌惮地射杀城下的弓箭手。这些临时征集起来的东江青壮,连弓箭和长马都是自己准备的,根本没有盔甲。而周永也没有多余的盔甲装备他们,只得以血肉之躯暴露在箭矢之下。 …… 得知汉军开始进攻城墙,负责掌管禁卫军的二王子高元正一面派人向高句丽大王报告,一面穿上盔甲就朝南城门跑来,等他登上城墙的时候,城下的箭矢正如急雨一般地射向城墙。 “王子殿下。是东江省的统领高安在率兵攻打城墙。”高元正刚刚跑到城墙之上,守城的将领便跑过来向他报告。“那高安已经投靠了汉军,正想攻下城墙立功呢。” “该死的反贼!”早几天他就收到报告,说是临江关失守,高安率从投降,没想到这个高安竟然率兵攻打王城,高元正不由得气得骂了起来,他猛地挥了挥手“都给我停下。” 城墙上的禁卫军停止了射箭,高元正向城墙中间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正在指挥的高安,便大声喊叫起来“高安,你个乱臣贼子!身为王室宗亲,不仅不思这国分忧,还投敌叛国,率兵攻打王城,你的良心叫狼吃了吗?” 其实高安一族只是王室的远亲,全族都在东江,离开王城不知多少年了。听到高元正的叫骂。高安冷冷一笑,大声说道“高句丽乃大汉藩国,我等皆是大汉臣民,听从大汉朝廷的诏令乃是本分。你等聚众叛乱,自取灭亡之道,难道让所有百姓为你们陪葬吗?” “射!给我射死这个反贼!”高元正气得跳了起来。冲着禁卫军士兵大喊大叫。高安的话算是说到了他们的痛处,在他们短暂的历史中,不断地向大汉称臣,又不断地叛乱,根本没有什么首先观念,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不背叛他们呢? 高句丽的禁卫军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基本上是唯高元正的命令是从。士兵们纷纷举起弓箭,朝着城下的东江士兵猛射,似乎要把高元正的怒火,全部发泄到高安的身上。 …… 就在这时,张半仙接到了斥侯兵向他报告高安的弓箭手攻城不利的情况,他便连忙从大营里赶了过来,并带来了萨斡骑兵大队。他是想亲眼看一看,萨斡人的长弓究竟有多么的厉害。 “命令士卒弓箭手停下来,让骑兵弓箭手试试。”见到张半仙来了,高安连忙跑了过来。只见张半仙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的萨斡骑兵,淡淡地说道“让我们来看看骑射的威力!” 高安正在为弓箭手着急,看了看那些高大的萨斡人,再看看他们的长弓,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连忙回过身来,朝东江弓箭手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来,把位置让给萨斡骑兵。 为了镇住萨斡骑兵,周永特地安排秦武、秦勇为萨斡骑兵的主将,跟随秦武、秦勇的就是秦家山寨的三千多个土匪。而萨斡骑兵大队的副将就是萨斡大王的两个儿子塔卡和普鲁,现在已经改名为周塔、周普。 “兄弟们,跟我来。”一个多月的相处,这些萨斡大汉们基本能够听懂简单的命令,他们立即取下长箭。搭在他们那特有的长弓之上,跟随在汉军将领的后面,朝着城墙开始加速。 “嗾嗾嗾……” 二万六千多匹战马飞奔向前,二万六千多支支箭矢腾空而起。他们不再是向天抛射,而是直直地射向城墙上的高句丽禁卫军。刹那之间,那些正准备与汉军对射的高句丽禁卫军倒下了一片。 高句丽禁卫军的盔甲也只是在这些部落队伍中算得上精良,哪里能与周永骑兵的盔甲相提并论!萨斡人的长弓本身劲道非凡,再加上战马冲刺的巨大惯性,硬生生地射穿了那些高句丽禁卫军身上的盔甲,将他们活生生地钉在地上。 “嗷……” 这一次,高句丽的禁卫军士兵们不再大笑了,而是在城墙上拼命嚎叫起来。那些侥幸躲过箭雨的士兵连忙藏身在城墙上的墙跺后面。连头也不敢抬,更不敢站起来与汉军对射。 “天啊……这么高的个子,这些家伙是人还是鬼?”与汉军打了这么多年仗,二王子高元正对汉军可谓了如指掌。此时的他却浓眉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汉军什么时候组建了这么一支骑兵?” 不仅高句丽人吃惊,城墙下的东江步卒们也看得目瞪口呆。在临江关的时候,射击他们的只是东濊人的长弓,他们已经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这萨斡人的长弓竟然更加恐怖! …… “快!赶快填堵护城河!”虽然张半仙也很震惊,可是他很快就看到了战机,此时的城墙上,高句丽禁卫军已经不敢抬头,正是搬运土袋的大汉时机,看到高安还楞在那里,张半仙大声喊道。 高安也是被萨斡人的长箭震悍了,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来,听到张半仙的喊声,连忙朝他身后的三万多士兵一挥手“快冲,每个人三袋土,给我把护城河填起来。” “依呵……” 终于轮到他们上场了,他们立即大声喊叫起来,一直等着搬运土袋的士兵们立即扛起麻布袋,朝着城墙脚下冲去。今天的任务就是填平护城河,每个人三袋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站起来!都给我站起来!射死这些反贼!”看到东江士兵们冲了上来,高元正歇斯底里喊叫起来,指挥着他的亲兵们向城墙上跑去,催促着禁卫军士兵们站起身来。 禁卫军的士兵们到底还是久经训练,立即冒着箭矢从墙跺后面抬起头来,对着运土的士兵猛射。正在跑动着的士兵一排排中箭倒下,鲜血染红了撒在地上的黄土。 这些运土的士兵装备极差,平时他们就是刀盾兵,唯一的保护设施就是每人一块木盾,劲头大一点的长箭就能将木盾射穿。此时他们只有把木盾顶在头上,躲避那满天的箭矢。至于能不能保护住自己,那只有靠自己的运气了。 “跟我射!”秦武大喊一声,领着萨斡骑兵再次往回奔跑。他端起手中的强弩瞄着一个禁卫军将领,跑动中射出一箭。那些萨斡人立即万箭齐发,一支支长箭射向城墙。密集的箭矢之下,高句丽的禁卫军一个个被钉在地上,只留下一声声凄历的嚎叫响彻长空。 城上、城下就这么射着,汉军的萨斡骑兵射击高句丽的禁卫军,而禁卫军射不到萨斡人,就拿运土的士兵出气。如此反复,十多万袋黄土已经把护城河填满,而运土的士兵也丢下了二千多具尸体。 西山峡谷 西山峡谷 “将军大人,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分别送来急报。”周永正在大帐里和张半仙、田畴商量攻打尉那岩王城的事宜,负责情报的军侯突然闯了进来,将两块绵帛递给了周永。 周永打开绵帛一看,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随手把绵帛递给了张半仙和田畴。他们两人匆匆扫视一遍,也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特别是张半仙,还得意地挥了挥拳头。 原来,由于汉军猛烈攻打尉那岩王城,强大的汉军强弩和萨斡长弓给高句丽禁卫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高句丽大王终于忍不住了,命令三王子、五王子留下步卒与北路、西路汉军对持,迅速带领骑兵回来救援尉那岩城。 发现高句丽骑兵撤走之后,关羽、张飞留下赵云、藏霸困住高句丽步卒,自己带领一个骑兵大队紧跟着五王子追来。而潘凤、俞涉则留下黄忠、魏延对付三王子的步卒,自己带着两个大队的骑兵紧追不舍。 “将军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消灭了这三万多高句丽骑兵,我们攻打高句丽的战斗基本上就要结束了。”张半仙呵呵地笑着,兴奋地站了起来,脸上乐开了花。 张半仙说得确实不错。高句丽总共有五支骑兵,崔成的那支骑兵已经全军覆没,高安的骑兵投降了汉军,而禁卫军的那支骑兵困在尉那岩城里。如果消灭了三王子、五王子手里的两支骑兵,高句丽人就没有了机动力量,只有挨打的份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可是三万多骑兵。纵然我们有他们几倍的力量,可是他们是不会与我们正面作战的,要想消灭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周永可没有张半仙那么乐观,骑兵可不是步卒,这里又是他们自己的地盘,要是他们与自己打游击,那可就麻烦了。 刚开始计划的时候,是希望三王子、五王子带着步卒一起退回尉那岩王城,然后四路汉军合围,将高句丽两路军队聚而歼之。谁曾想他们只是撤回了骑兵,看样子他们就是要干扰汉军攻城,将汉军拖在高句丽境内。 “将军大人,你说的一点也不错,高句丽人的目的就是要与我们周旋。”田畴站了起来。指着地图说道“西山是北边和西边到王城的必经之路,而离尉那岩城也不远,进可以骚扰我们,退可以据山自守,正是他们最好的藏身之地。” 热爱地理的田畴早就将附近的山川、河流摸得一清二楚,他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料定三王子、五王子的骑兵会在西山会合,而西山有三条峡谷相互交错,东边和南边共有六个山口可以进出西山。因此我建议,一旦高句丽的两路骑兵进入西山,我们即刻占据这六个出口,将他们消灭在西山之中。” “如此兵分六处,可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周永皱了皱眉头,忧心重重地说道。“我们的步卒都是些新降的部落士兵,要他们抵抗骑兵的进攻,我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如果他们突击进攻一路,我们的防线肯定会被突破。” “将军大人你怎么忘了,不管这些部落士兵战斗力如何,他们可都是猎人。”田畴笑了笑,指着地图说道“这六个山谷中,有两个山谷道路狭窄,我们只需要派一个大队的步卒,抢先在这些山口布下陷井,甚至挖断道路,高句丽人必不敢从这里突破。至于其他四个山口,由于山谷宽敞,则必需重兵把守,这里将是高句丽人突破的重点!” 周永站了起来,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下定了决心“看来要拼死一战了。这样吧,留下两个骑兵大队分别围困尉那岩城和国内城,其他所有人马今天夜里悄悄出发,抢占六个山口。同时给关羽、张飞、潘凤、俞涉传信,让他们堵住高句丽人的退路,不得让他们从北边或西边退回。” …… 这是一个明亮的月夜,厚厚的积雪在月色下发出惨淡的白光。虽然已是二月,可是北国的积雪依然很深,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一阵阵北风吹过,刺骨的寒气在茫茫雪野里蔓延。 一队骑兵在雪野里疾驰,瞬间打破了雪夜的寂静,一群群夜宿的野鸟从梦中惊醒,似箭矢一般地射向夜空,惊恐地看着这群夜行的勇士。有几只乌鸦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尾随着这队骑兵而去。 五王子高元力焦急地肩着前方,似乎想要看透这茫茫月夜,可是高大的西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得不收回目光,高高地扬起了右手,整个队伍放缓了步伐,慢慢地走向西山的阴影。 接到高句丽大王的急报之后,高元力就带着骑兵往回赶。失去西峡他并不心疼,甚至失去西峡的十万士兵他也不可惜。而一旦尉那岩王城攻破,高句丽王室灭亡,那高句丽就真正消失了。 作为王室成员,高元力非常清楚,整个高句丽就是一锅大杂烩,完全靠强有力的高句丽王室聚在一起。如果没有了高句丽王室,高句丽顷刻间就会分崩离析。而只要王室还在,哪怕是丢了王城,他们照样可以东山再起。 “报……王子殿下,三王子的骑兵已经到了西山谷口,正在等候王子殿下。”就在这时,他手下的斥侯兵从远处跑了过来。给五王子带来了他迫切想知道的好消息。 “加快速度!”五王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朝着身后的骑兵挥了挥手。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哥哥,五王子不由得扬起了手中的皮鞭,在这种危难时刻,兄弟情谊是多么的让人心暖。 果然,五王子高元力没跑多远,就看到了立在山口的三王子高元义。兄弟相见,格外亲热,高元力连忙打马跑了过去,飞快地从马上跳了起来,冲着高元义抱拳喊道“三哥,你可回来了!” 三王子高元义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微笑着走上前来,朝着高元力就是一拳“好小子,还是这么结实。你那边怎么样?听说汉军突破了西峡河,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我没事!”虽然被三王子打了个踉跄,可是五王子还是笑着说道。三王子和五王子平时关系就不错,两个人领兵在外,又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两个人随即聊了起来。并且互相交换了一下战况。 “三哥,你说我们该如何救援王城?”聊了一会,五王子就扯到了正题。这才是他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想起来,五王子就有些忧心重重。“汉军来势汹汹,我们可要好好地合计合计。”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汉军这下可是下了血本。幽州汉军置张举、张纯叛乱于不顾,几乎是倾巢出动攻打我高句丽,可见其亡我野心不小。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一次将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不是我们将汉军消灭在高句丽,就是高句丽被汉军灭亡!” 三王子紧皱着眉头,眼睛里充满了愤概。只是他在指责汉军的时候,却忘记了他自己前不久还在攻打扶余,企图灭亡扶余的野心也不小。他甚至忘记了几乎整个高句丽都是靠灭亡其他部族建立起来的。现在轮到他自己的部族要被灭亡了,他似乎才懂得了被灭亡者的痛苦。 “通过与汉军潘凤、俞涉所部骑兵的较量,我这才发现周永的汉军非寻常汉军可比。就他那强悍的将领、精良的装备、高昂的士气,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汉军,如果我们与他们正面决战将是死路一条。因此,我计划依托西山峡谷,寻找机会袭击他们,与他们周旋到底,将他们拖死在高句丽!” “呵呵……三哥,我们兄弟算是想到一起去了。”五王子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幽州有张举、张纯叛乱,那周永必不能在高句丽久呆,我料定开春之后,就是我们赶不走他们,汉朝的皇上也会命令他们退走去平定张举、张纯叛乱。” “对,只要我们还坚持一个月,高句丽就会度过难关。”三王子挥了挥手,冲五王子说道“潘凤、俞涉就跟在我们的后面不远,我们还是立即进入西山吧,现在我们合兵一处,找个机会把他们干掉。也出出我心中的闷气。” “我的身后也跟着关羽、张飞,这两个家伙更是凶神恶煞。”提起这两个家伙,五王子的心里还有些恐慌,他皱了皱眉头,阴毒地说道“这些汉军将领武勇非凡,力战必不能胜,我们当将他们引入峡谷伏击之。” “如此甚好。西山峡谷错综复杂。汉军必定摸不着头脑,纵然他们有三头六臂,谅他们也逃不出西山峡谷!”三王子高元义点了点头,回身朝骑兵们挥了挥手“出发!” …… 两个时辰以后,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分别赶到了西山峡谷。就在刚才三王子、五王子会师的地方,他们也碰到了一起。两拨人马顿时欢呼起来。 “哈哈哈……好小子,又碰到你们俩了。听说你们在扶余威武的很啊,竟然剿灭了鲜卑人的东部落联盟。”一见到潘凤、俞涉,张飞立即笑嘻嘻地跑了上去,大声嚷嚷道“你们的功劳够多的了,这次你们可不许跟我们抢!” “呵呵……我们不跟你抢,这次让你们去打先锋,怎么样?”潘凤、俞涉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张飞扑上来给他们几拳。潘凤一边退,一边笑着说道“将军大人命令我们挖断道路,防止高句丽人逃跑,你们如何进去立功?” “是啊,将军大人命令我们挖断道路,防止敌人逃跑,可是并没有让我们守在山外啊!如果挖断了道路,我们自己岂不是也进不去了,还立个什么功?”张飞摸了摸脑袋,一头雾水地说道。 “切,这就把我们难住了吗?”关羽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这还不好办!我们的骑兵全部过去,然后一边走,一边挖,这不就结了?只是这条路高句丽人走不成了,我们也走不成了。” “呵呵……我就知道难不住你们。”潘凤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关羽说道“关羽兄弟,将军大人说,从西边和北边进入西山的峡口共有三个路口,我们每个大队管一个路口。如何?” “好是好,只是高句丽有三万多人,如果他突击一路,我们的那一个骑兵大队岂不是危险?”关羽不由得皱起了他的两道浓眉,若有所叫地说道“将军大人之所以没有让我们跟着进山,大概也就是担心我们被高句丽人各个击破。”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路口守着不成?”张飞一下子急了,他可不愿意干这种事,立即叫唤起来“先告诉你们。要守也是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反正是要进去的。” “这还不好办,看把你急的。”俞涉笑了笑,对大家说道“仅仅只是挖断道路,用得着许多人吗?我们每个大队抽一半的人马足矣。等他们挖断道路之后,就守在这西山谷口。而我们大队人马一起进去。还怕他高句丽人?” “呵呵……高,实在是高!俞涉兄弟果然是高!”张飞笑着拍了俞涉一巴掌,武勇如俞涉者,也吓得连连躲闪。好家伙,要是让张飞拍几掌,一般人还不给拍散架了? “很好,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们就这么办!”关羽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潘凤兄弟,立即抽调一半的人马,到附近的高句丽村庄去找些铁镐、铁钎之类的工具,让他们留在这里挖路,挖完后他们就在这里扎营。我们则带着大队人马进山,追击高句丽骑兵,如何?” “如此甚好!马上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后进山消灭高句丽人!”跟三王子打了差不多半年的仗,潘凤并没有在三王子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自己也想进山去亲手消灭三王子,以了却自己的心愿。听到关羽这样说,他当然立即赞成,嘴上却说道“呵呵……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到将军大人了,真想早一点见到将军大人。” 追进西山 追进西山 天刚蒙蒙亮,茫茫西山还沉浸在睡梦之中,树林里一片寂静,秦武、秦勇就带着萨斡骑兵大队和秦宏、秦伟的半个骑兵大队进入了西山,开始顺着山谷寻找高句丽骑兵。 与此同时,颜良、文丑也带着宋祥尹礼、卜已卞喜、李双刘清三个骑兵大队进入了西山。窝了一肚子火的颜良今天可是憋住了劲,要是这一次消灭不了高句丽骑兵,他真是在高句丽找不回面子了。 而在西山的另一边,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刚刚饱餐了一顿,架不住张飞的胡闹,每个人饮了三碗酒,就带着三个骑兵大队来到西山峡谷里,仔细地搜索高句丽人。 “报……司马大人,高句丽人在前面三十里处的山坡上扎营。”最先发现高句丽人的是秦武、秦勇的斥侯兵,得到消息后他们却皱起了眉头,敌人在山坡之上,往下冲锋可是占了大便宜。 “哥,命令士兵们多砍些树枝。让高句丽人冲不起来。”突然之间,秦勇想了个主意。有树枝往前面一摆,高句丽人要想冲锋,无疑于找死。唯一的缺点就是自己也不能冲锋了。 “就这么办!”既然已经把高句丽人包围在西山峡谷,就没有必需跟他们拼命,慢慢消灭他们也来得及。秦武点了点头。高兴地命令道“所有将士听好了,每人砍一根树枝带着。” …… 在一个偏僻的山坡上,高句丽人已经连夜扎下了营寨。由于赶了一天的路,高句丽人还正在睡觉。突然听到报警,得知汉军骑兵已经逼进,三王子和五王子连忙爬了起来。 “该死的汉军,这么快就寻来了!”三王子跑到高处一看,只见无数的汉军骑兵已经围了上来。让他吃惊的是,汉军骑兵似乎并不急着进攻,而且每个骑兵身后还拖着根大大的树枝,排成了三个大阵,犹如三片乌云。缓缓地向着高句丽的大营压了过来。 “天啊……这是汉军吗?”紧跟他身后的五王子圆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骑兵。他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相信他看到的一切“我们跟汉军交战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听说他们有这样高大的骑兵?” 三王子早就看清楚了这一切,他的心就象战鼓一般地跳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急切地说道“别管是什么骑兵了,赶快集合队伍,一刻也不能多呆,我们马上冲下山去。” “三哥,为什么我们不据险自守?”五王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三王子,满脸疑惑地问道。眼看着汉军如此强悍,现在冲下去还不是找死吗?“汉军正盛,如此冲击必定伤亡惨重。” “这天刚亮汉军已经寻上门来,他们肯定料到了我们会在西山扎营,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大队汉军步卒就会赶到,我们这个大营经得住那些步卒们的进攻吗?”三王子看了看五王子,脸色异常的凝重“一场恶战已经不可避免,我们必需抢在汉军步卒赶到之前冲出去。既然汉军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就赶到王城去。” “那好,我们就冲出去,也让这些该死的汉军知道知道我们高句丽骑兵的厉害。”五王子扬了扬拳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三哥你看,我们从山坡上冲下去,巨大的冲击力必然会把汉军冲垮。” 当初选择扎营的地点时,两个王子就看好这座山坡。此山左右皆为密林,山路难行,不利于大队伍行动,而山后乃是高大的险峰,只有山前则是一面缓坡,几万骑兵冲下山去,势不可挡!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汉军将领会那么傻吗?”三王子四周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看他们已经停了下来,并且分成了三部分,两边的汉军手持着弓箭。而正中的汉军则是平端着汉军特有的强弩,而且将树枝摆在了面前,看来他们并不准备与我们正面交锋,而是打算用弓箭射杀我们。” “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闯一闯!”五王子气呼呼地跳上战马,眸子里冒出仇恨的怒火,他猛地取下背上的弓箭,回首对三王子说道“三哥,他们有弓箭,我们的弓箭也不差,看看谁射杀谁!” …… 五王子手下的骑兵也是久经沙场的百战之师,多次与汉军骑兵作战,其实并不惧怕汉军骑兵。他们毕竟是老对手,高句丽骑兵一直与汉军骑兵对持,双方互有胜负,然而他们那时能胜依仗的是身处山林的地利,而如今却面对面的决战,凭着高句丽的这些骑兵。面对凶悍无比的萨斡骑兵,确实凶多吉少。 “杀啊……” 高元力手下的一万多骑兵从大营里冲了出来,紧接着就是高元义的一万多骑兵,三万多高句丽骑兵借助于山坡的高度,高句丽人的战马还没有冲下山坡就达到了最高速度,犹如一阵狂风从山上刮来,卷起的雪雾刹那间遮住了长空。 秦武的心里也不由得一惊,庆幸自己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而且还准备了这么多树枝。这骑兵的杀伤力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那巨大的冲击力,要是再靠近一些,高句丽骑兵的冲击力就不可阻挡。 立在左阵的秦武四周扫视了一眼,眼看着高句丽骑兵冲下了山坡,高句丽骑兵的最高速度已过,秦武高高地扬起了右手,对掌旗兵喊道“命令所有将士,准备射击!” 由于分列三阵,几乎不可能用传令兵发布命令,只能用旗语传达指挥官的命令。站在秦武身边的掌旗兵高举起手中的大旗。向着中间的秦宏、秦伟,右侧的周塔、周普摇了几摇,发出了让他们准备射击的命令。 “准备射击!” 周塔、周普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他们身后的萨斡士兵高喊一声,所有的萨斡骑兵取出长箭,搭在长弓之上。这些萨斡骑兵跟随着汉军也有二个多月了,基本上学会了简单的汉语,最先学会的恐怕就是这个“准备射击!” 所有的汉军骑兵举起了弓箭,不管是长弓,还是强弩,都指向正在冲锋的高句丽人。萨斡骑兵还是他们的老传统,用巨大的长弓射击敌人。象这种大规模的冲锋。他们根本不用瞄准敌人,只是将弓箭斜指前方,尽他们最大的力量拉满弓弦,将长箭射向天空。 “嗖嗖嗖……” 数万支长箭腾空而起,刺破昏暗的长空,发出一声声凄历地呼叫,刹那间遮天避日。长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高句丽人的头顶掉过头来,向着高句丽人的骑兵大阵刺去。 几乎就在同时,高句丽人的箭矢也射向了天空,向着冲锋的萨斡人飞来。双方的箭矢有不少甚至在空中相撞,擦出一片片绚丽的火花,给昏暗的天空带来些许的亮光。 “轰……” “嗷……” “啊……” “吆……” 就在那片箭雨落下的一瞬间,无数正在冲锋的战马摔倒在地,身上的骑兵向前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而来的战马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顷刻间就被踩成一堆肉泥。 高句丽人的箭矢也射入了汉军阵中。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那是箭矢射在盔甲之上的声音。也有不少的箭矢射在战马身上,痛的战马跳了起来,更有极少数倒霉的士兵被射中了没有盔甲保护的面部。 就在冲向高句丽骑兵的冲锋路上,萨斡骑兵飞快地射击着。这就是萨斡人特有的本领,他们能在短时间内连续射击。如果对方没有上好的盔甲保护,很难逃得过他们的箭矢袭击。 而汉军士兵手中的强弩也不甘示弱,不仅杀伤力大大强于萨斡人的长弓,而且射箭速度一点也不逊色。特别是面对迎面而来的高句丽骑兵,汉军骑兵的强弩更是威力大增。 面对着数以万计的树枝,三王子、五王子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火。冷静地选择突围,从三个汉军大阵的中间冲了出去。只是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箭矢之上,全部倾泄到汉军大阵。 等他们回过头来的时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在他们冲锋的路上,好几千匹战马倒在雪地里,还有极少数的高句丽骑兵躺在雪地里凄历地惨叫,遍地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 …… 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合兵一处,正在西山峡谷里搜索高句丽骑兵,突然从前面跑来几个斥侯,身上沾满了鲜血,有几只箭矢插在身上还没有来得及拔下来,远远地就喊叫起来。 “报……各位大人,前方十五里处高句丽骑兵正在往东逃跑,似乎刚刚经过大战,正好碰上了我们的斥侯队,十几个兄弟被他们射杀,只有我们几个跑了回来。” “嗯……谁这么大胆,竟敢抢在我们的前面了?”张飞圆瞪着双眼,恼火地问道。这可是他的功劳,怎么还有人跟他抢功?“你们看清楚了吗,是哪个骑兵大队?” “管他是谁呢,我们马上追赶!”关羽来不及跟他废话,朝身后的骑兵一挥手。大声喊叫起来“兄弟们,高句丽人就在前面,其他大队的骑兵正在追杀,再迟就没我们的份了。兄弟们,快追啊!” 数万匹战马立即飞奔向前,朝着高句丽人扑去。关羽的一席话,使大家立即明白了,就在这西山峡谷里,还有其他的汉军骑兵正在与他们并肩作战,士气一下子空前高涨。 然而,他们刚刚追了上十里地,就碰上了从峡谷里出来的秦武、秦勇和他们的萨斡骑兵。要不是关羽、张飞认识他们兄弟,差一点就把他们当成了敌人,张飞气呼呼地冲上前来,指着秦武、秦勇吼叫起来。 “你们两个家伙,那三王子、五王子的骑兵是我们赶到西山里来的,你们怎么抢我们的功劳?有你们这么做兄弟的吗?” 他回头扫视了那些萨斡骑兵一眼,心中也是异常惊讶。好家伙,这些人基本上都比他高出一个头去,而且皮肤雪白,身形魁梧,让他一次对自己的身材有了不好意思有感觉,不由得更加恼火。 “你们在哪里找得这些骑兵,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他们还是人吗?” “说什么话,个子高就不是人吗?”旁边的关羽不爱听了,瞪了张飞一眼。那些萨斡骑兵身高都在九尺左右,与关羽不相上下,眼神里不禁有些暗自得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快别吵了,我们快追吧。要是让高句丽人跑了,我看你们如何向将军大人交差!”潘凤连忙打断了他们的争吵,着急地说道。虽然他也对这些萨斡人暗自惊奇,可是他更关心逃跑的高句丽人。 秦武、秦勇笑了笑,冲关羽、张飞、潘凤、俞涉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大声地说道“见过各位兄弟。你们也不必着急,将军大人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高句丽人跑不出西山去。” “哦……将军大人也来了吗?”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几乎是同声问道,他们可是独自领兵在外作战,很久没有见到将军大人了,特别是关羽、张飞,离开广阳已经三年过去了。 “是的,将军大人就在山口。”秦武指了指东边,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命令我们稳打稳扎,以最小的伤亡追击他们,将高句丽骑兵赶到山口即可,那里有弓箭手等着射杀他们。” “他们要是躲进大山里不出来怎么办?”关羽看了看四周的大山,担心地说道。“这么大的西山,藏个十几万人马没有一点问题,我们总不能挨个地去搜索大山吧!” “关羽兄弟请放心,我们刚才攻击了他们的大营。三王子、五王子为了不被我们包围,仓惶突围逃跑,连粮草也没有带着,全部留给了我。如今大雪封山,他们就是藏入大山,哪来的粮草?他们将不得不强行向山口突围,我们的大军正在那里等着呢。” 这也就是秦武、秦勇不慌不忙的原因,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要对高句丽人紧追不舍的,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懒得追了,没有了粮草,他们只会饿死在这西山峡谷之中。 狭路相逢 狭路相逢 “报……王子殿下,前面十里处,大批汉军骑兵正向我们杀来!”三王子高元义带着高句丽骑兵往前飞奔了一阵,恰好赶到了一个开阔的山谷,突然接到斥侯的报告。 “吁……” 高元义不由得拉紧了缰绳,战马慢了下来,整个骑兵队伍也放缓了步伐。他望着四周的群山,果然看到前方天空群鸟高飞,仔细一听,似有隆隆的马蹄之声,脸色立即变得异常凝重,两道浓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五弟,不能再往前跑了,汉军既然知道我们的行踪,肯定已有周全的准备,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不如就从这里冲出去,生死在此一举!” 五王子高元力也看到了前方的异样,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凉意。如今后有追兵,前有强敌,几乎已经到了绝境。他点了点头,强自镇定地说道“三哥说得不错。我们就从这里杀出去!” 高元义回过头来,扫视了一眼身后的骑兵,心情变得异常沉重,这可是高句丽仅剩不多的精锐之师,一旦战败于此,高句丽真正危矣。想到此,他猛地一挥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全军出发,就是死,也要把汉军咬下一专块肉来!” “轰隆隆……” 在骑兵的眼里,十里山路转瞬即到,顷刻之间两队骑兵就在峡谷里相逢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早已将山谷两边山林里的野鸟惊飞。只有成群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并发出“哇哇哇哇”的刺耳怪叫。 迎面而来的骑兵正是颜良、文丑带领的宋祥尹礼、卜已卞喜、李双刘清三个骑兵大队,当他们看到高句丽骑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眼睛都已经放出了绿光,颜良抽出自己的长刀,仰天长啸一声“兄弟们,杀啊……” 颜良、文丑率先冲了出去,漆黑的盔甲在昏暗的天空中散发出瘆人的幽光,长长的马刀闪闪发亮。高大的鲜卑战马扬蹄飞奔,就象两只利箭,带着仇恨和愤怒扑向高句丽骑兵。 “杀啊……” 紧跟着他们身后的是四万多汉军骑兵,清一色的黑色盔甲和雪亮长刀,他们排山倒海般呐喊起来,狂热的挥舞着手中地兵器,决死的战意被无尽激发,勇往直前的冲杀过来。 这是一条几乎是封闭式的峡谷,两边的山岚怪石耸立,浓茂的树林密不透风,特别是那些低矮的灌木,盘根错节地生长在石缝之中,除了那些蛇、鼠之类,大一些的动物也无法通过。 摆在三王子、五王子面前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奋勇上前去拼杀,要么转身逃跑被追杀,此时就是想投降就已经没有了机会,那万马奔腾的时刻,下马就意味着死亡。 “杀啊……” 三王子高元义看清楚了对面汉军的强大,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马刀,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带着所有的高句丽骑兵迎了上来。喊声饱含着悲壮,也充满了无奈,这是一个部落垂死的挣扎,也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两股骑兵纵马狂奔,就如两股洪流奔涌向前,惊天动地的马路声中,两队骑兵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顷刻间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还有战马倒地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愤怒的颜良英勇无比,两把长刀舞起道道寒光,每一道寒光闪过,就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峡谷之中。他冷漠的挥动着两支长刀,努力地收割着一个个高句丽人的头颅,一丝丝复仇的快意如蛛丝般顷刻间弥漫了他的全身。 他的长刀挥舞着,犹如春天绽开的片片梨花,那些迎面而来的高句丽骑兵基本上都在一合之内就被斩下马来。偶而有几个武功高强的高句丽将领扑了上来,也逃过颜良的双刀。 有一个高句丽将领眼见得颜良大肆杀戮高句丽士兵,不由得心中火起。他立即朝身边的亲兵一挥手,六个人排成一个扇形战斗队形,指挥着大家一起向颜良扑来。 只见颜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他挥刀将一个拦在路上的高句丽骑兵斩下马来,猛地一夹马腹,双刀向两边平伸,朝着那些高句丽亲兵迎了上去。 那六个亲兵催动战马狂奔而来,就在两交错的瞬间,颜良手中的长刀飞斩而起,其动作之快让那些高句丽骑兵只见其影不见其形,顷刻间一个高句丽亲兵的头颅就已经飞上了天空。 颜良的双刀上下飞舞,刀光闪闪,那两把真实的长刀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代之而起的是两条飞舞的寒光,那些亲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光从他们的脖子底下轻轻地划过。 那个高句丽将领被眼前的一根惊呆了,甚至忘记了自己手中的马刀。突然之间,他感到一道流星从眼前划过,继而便觉得颈脖一痛,整个人就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之中。 与颜良并排冲杀的文丑犹如一头疯虎。长刀在空中狂乱地挥舞,一个个高句丽骑兵在他的长刀下洞穿了胸腹,没用多长时间,十几个高句丽骑兵已经命丧他的刀下,而他身上的盔甲和他坐下的战马都被染成了红色。 有几个高句丽士兵联手扑了上来,手中的长刀直指文丑,恨不得将文丑一刀两断。文丑冷冷一笑,左手长刀横切而去,那名高句丽骑兵的马刀刚一碰上就被那巨大的刀势砍飞,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觉得肚子一凉,连忙低头一看,自己的身子已经随着战马冲到前面去了。 “杀!” 文丑暴喝一声,两把长刀在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犹如水袖在长空飞舞,只不过伴随着长刀飞舞的是一幕幕红色的血雾,那散落的血滴浸入白雪之中,就象一朵朵盛开的雪莲。 混战之时,卜已抬刀挡住一个高句丽骑兵的马刀,反手横削,一刀斩断了那个高句丽骑兵的右臂。鲜血从断臂处迸射而出,激溅到他的脸上,迷糊了他的双眼。急切之中卜已用左手一抹脸庞,满脸上血的面孔犹如厉鬼一般的狰狞。 正在这时,一名高句丽士兵冲了上来,他看到了卜已迷眼的瞬间,立即觉得有机可趁,不由得面露喜色,在卜已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挥舞着马刀就照着卜已的脖子砍了上来。 “铛……” 久经沙场的卜已也是从死人堆里滚打出来的,他虽然看不清楚高句丽人的马刀,可是那瘆人的寒风他还是感觉到了,抬刀就挡了过去,两刀剧烈地砍在一起。暴出一团火花。 卜已艰难地睁开眼,天地之间一片血红,朦胧之中他只能看到那个高句丽骑兵的身影。狂怒地卜已大吼一声,猛地抽刀横劈,狠狠地斩在高句丽骑兵的盔甲之上。 “呯……” 一声闷响传来,暴出一团火花。由于距离太短,卜已并没有劈开高句丽人的盔甲,然而其巨大的力量却是那高句丽骑兵无法承受的,猛击之下那个高句丽骑兵从马背上飞了起来。 峡谷里到处都在上演这一幕幕的杀戮,不断地冲锋,不断地厮杀,这就是战场上的一切。骑兵就是勇敢者的游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你杀我,我就是我斩你,激战之中连懦夫也会变成勇士。 骑兵之间的较量,基本上是没有伤员的。胜利者、幸存者都骑兵在马上,而失败者、重伤者统统落马了,而落马者十死无生,不管你是因为何种原因掉了马来,等待你的只有死亡。这就是骑兵的法则! 两队骑兵终于杀阵而过,只留下遍地的死尸和残肢断臂,山谷里的积雪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浓郁的血腥味蔓延开来。有几只等不及的乌鸦从天下直冲而下,开始抢食他们的盛宴。 “天啊,高句丽完了!” 三王子高元义匆匆扫视了一眼战场,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仅仅只是一眼。他就看清楚自己的人马已经不足一万,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高句丽人还有明天吗? 这可是高句丽人最精锐的队伍,曾经跟着他征战南北,都是些百战余生的勇士。可是在汉军精良的装备、高昂的士气面前,差一点损失殆尽。他实在是没有勇气看下去了。毅然断然地策马飞奔“快走,立即冲出西山!” 高句丽人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更没有心情来凭吊一下他们倒下的袍泽,他们现在只想尽快地逃离这人间练狱,离这些汉军越远越好,惶惶如丧家之犬,在他们遇到的一个山口,他们毫不犹豫地朝着西山谷口冲去。 可是很快,三王子的心就彻底凉了。原来,就在这个谷口,等待他们的就是五万多东濊长枪兵。那三丈多长的超级大枪犹如一片枪林,一头抵在地上,一头斜指长空,等待着高句丽人往上撞。而长枪兵的身后,还有弓箭手等着他们。 “三哥,我们用箭矢射死他们!” 一看到那些长枪,五王子就知道东濊人已经投降了汉军,一股热血涌上了五王子的心头,他怒气冲冲地大声喊道。他们以前也与东濊人打过仗,对付这种超长的大枪。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箭矢攻击,只到把他们打散、打乱,然后趁机袭击他们。 “唉……来不及了。” 三王子苦涩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汉军骑兵就在他们的身后。转眼之间就会赶来,根本不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来对付长枪兵。也许他们在射杀东濊人的同时,汉军骑兵也会将他们当成活靶子。 他回过身来,脸色变得异常的严肃,望着残余的高句丽士兵,心中无限地悲哀。他招了招手,叫过一个高句丽将领,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地大声说道。 “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前面是东濊人的长枪阵,后面是汉军的骑兵,我们要想活下去,就只能向前。带着你手下的勇士们,为大队骑兵杀开一条血路,去吧!” “遵命!”那个高句丽将领虽然满脸惊谔,但是他还是习惯性地回答。他回过头来,对他手下的士兵们喊道“高句丽的勇士们,我们的王城就在前面,为了我们的家人,冲啊……” 在三王子的鼓动下,高句丽骑兵大声喊叫起来,向着东濊人的长枪阵中冲去。也许是他们知道这是必死无疑的冲锋。喊叫声显得有气无力,更是透出无尽的悲哀。 一千多骑兵冲了上去,一边冲锋,一边射着箭矢。可是汉军的箭矢更加猛烈,铺天盖地地射向冲锋的高句丽骑兵,还没有到达长枪阵,就有一多半的高句丽骑兵摔下马来。 冲在最前面的高句丽骑兵扑向了东濊人的长枪阵,就在战马踏向东濊人的同时,长枪刺穿了战马,飞身而下的高句丽骑兵顷刻间被长枪刺穿,战马的嘶鸣、骑兵的惨嚎声响彻整个山谷。 突然之间,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不知是骑士们有意,还是战马也感到了恐惧,那些冲在后面的高句丽骑兵快要冲到东濊人的长枪阵中的时候,战马猛地止住了脚步,有的甚至调头往转跑去。 站在后面的三王子、五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也知道,不管是高句丽士兵,还是高句丽战马,都有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完全自杀性的冲锋,逼急了很有可能引起叛乱。 就在这时,刚刚与他们大战的颜良、文丑带着汉军骑兵追了上来,完全断了高句丽骑兵的归路。这一次,颜良、文丑没有举起长刀,而是全部端起了强弩,仇视地目光扫视着高句丽骑兵,毫无疑问,他们准备将高句丽人射杀在山谷之中。 面临着死亡,高句丽士兵这才感到了真正的恐惧,纷纷向两个王子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欲望,连拿着武器的手都变得软弱无力。 “射击!” 几万支长箭矢抛向空中,几乎覆盖了整个峡谷,刹那之间天空暗了下来,就象是黑夜突然来临。剩下的几千高句丽骑兵无人能够幸免,他们永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乌桓灭亡 二天上午,阎柔带着一百多个亲兵来到张纯的大营,要求见安定王殿下。张纯并没有为难阎柔,让他带着亲兵进入了大营,而且还请他们饱餐了一顿,然后才跟阎柔谈判。 “安定王殿下,如果没有了乌桓人,你能坚持多久?”阎柔开门见山地说道。虽然他不想张举、张纯与丘力居合作,可是他也不敢不来谈判,反正他的话说到了,谈不谈得拢他并不关心。 “如果没有了乌桓骑兵,我们肯定坚持不下去。”张纯也不隐讳,直截了当地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丘力居大人走,要把乌桓骑兵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对抗周永的骑兵。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粮草?难道要我们饿着肚子与周永的骑兵拼杀吗?”阎柔有些火了,一点也不客气“当初可以你们请丘力居大人来的,现在你们当上了皇帝、安定王,怎么能忘恩负义?” “我们没有给你们粮草吗?我们的士兵自己饿着肚子,把仅有的粮草给了你们,是你们自己丢了,怎么能够责怪我们?”张纯也火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阎柔吼了起来。“我们现在天天喝野菜稀汤,哪里还有粮食?” “现在我们都没有粮草了。你说怎么办吧。”阎柔看到张纯也火了,不由得心中暗笑,再给他火上浇一把油“丘力居大人说了,你们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不如跟着我们到大漠去吧。” “跟你们去大漠?”张纯楞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周永连乌桓人都打败了,自己留在幽州还有活路吗?“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如何才能突围出去呢?” “这还不容易?我们一起去攻打临渝城。只要占领了碣石,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了。”阎柔看了张纯一眼,似乎是无意地说了一句“卢龙塞已经被周永占了,我们只能从碣石出关了。” “啊……”张纯立即明白了,怪不得丘力居跑到辽西来了,原来是卢龙塞丢了。怪不得丘力居的兵力这么少,原来是被周永消灭了。他的后背突然冒出了冷汗,末日似乎就在眼前。 “碣石险关比卢龙塞还要险峻,那是短时间内打得下来的吗?”丘力居这是让自己去为他卖命啊,就是打下了碣石,自己恐怕也剩下不到几个人,到大漠喝西北风去?“你回去告诉丘力居大人,我们哪怕是粮食再少,也挤出一点来给他,支持他去进攻临渝。如果他打下了碣石险关,我们就跟他到大漠上去。” “将军大人。情况出现了变化。”张半仙急急忙忙跑到周永的帐篷,着急地说道“斥侯刚刚报告,就在今天上午,丘力居与张纯讲和了。张纯送给了丘力居十车粮草和一百多顶帐篷,看样子,他们暂时不会打起来了。” “该死!”周永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恼怒地挥了挥手。他还指望张举、张纯与丘力居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们休战了。“不能让丘力居缓过劲来,我们立即进攻乌桓人!” “将军大人,要想进攻丘力居,事不宜迟。”张半仙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十车粮食虽然不多,也够乌桓人喝几顿稀汤的了。丘力居高兴之余,今天晚上肯定疏于防范,我们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你立即传令命令各大队酉时造饭,戌时拔营,由秦武、秦勇夜袭丘力居,颜良、文丑从南边拦截,典韦、许褚从北边拦截,务必全歼丘力居,不许一个乌桓人漏网!” 周永周永双手猛地击了一下掌,眼睛里透出一丝亮光。乌桓人危害汉人很多年了,现在是到了该彻底的跟他们算帐的时候了,此战过后,基本上宣告了乌桓人的灭亡。 “顺便告诉全体将士,此战意义重大,全歼丘力居及其骑兵,幽州从此安宁,在乌桓人身上建功立业在此一举。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恐怕再也没有与乌桓人打仗的机会了。” …… 就象张半仙预计的那样,乌桓人果然沉浸在喜悦之中。虽然每人只是喝了一碗稀汤,可毕竟是见到了粮食。而且乌桓人一向生活艰苦,有一碗稀汤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丘力居却并没有忘乎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这十车粮食,就是天天喝稀汤,也管不到十天。自己现在是受制于张纯,如果自己不去攻打临渝,张纯再也不会给他粮食了。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准备去攻打临渝,而且乌桓人也不善于攻城,一个小小的张纯大营就打不下来,让他去攻临渝那纯粹是找死。就是能够攻下来,他也不会为了张纯去送命。 大家刚刚喝过稀汤,他就传令所有的部落首领,说出了他的打算“这十车粮食管不了几天,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我决定连夜出发,悄悄绕过肥如南下。避开周永的汉军,从南边渡过卢水河,然而一路向西直扑渔阳,从白檀回到大漠。” 各个部落的首领们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这一次非常听话,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稍微休息了一个时辰,乌桓人悄悄地集合队伍,用破布包着马蹄,趁着月色悄悄地溜走了。 …… 等周永和秦武、秦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肥如城外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乌桓人的踪迹,周永不由得大吃一惊“嗯……难道丘力居跑了?还是驻到张纯的大营里去了?” “张纯绝对不会让丘力居进入他的大营,估计是跑了。”看着远处安静的张纯大营,张半仙肯定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他往哪里跑了呢?要是我们判断错误,让他渡过了卢水河,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张半仙说得确实没错,卢水河从长城到渤海有三百多里长,来去一趟得一到二天,要是追错了方向,哪怕是半天的功夫,丘力居就有充裕的时间渡过卢水河。 “报……将军大人,我们在搜索时,发现前面土坡上有块石头,石头上刻了个箭矢。还特意用血染红了箭头!司马大人命令我们前来报告。”就在这时,卜已、卞喜骑兵大队的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周永心中一喜,和张半仙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就想到这可能是阎柔做的记号。等跑到那个土坡上一看,果然在石头上用刀子刻了个箭矢,箭头指向南方。而且血迹还在往下流趟,显然刚刻不久。 “传令三路大军,立即往南合围。”毫无疑问,这就是阎柔留下的记号。再也不能犹豫了,周永果断地命令道。“所有骑兵全速前进,一定要抓住丘力居,绝不能让他溜了。” …… 丘力居带着乌桓人一路向南狂奔,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这里的河边有一个村庄,村子里的百姓虽然跑了,可是他们的房子还在,正好拆掉他们的房子扎木排。 “伙伕埋锅造饭,其他人赶快扎木排。”丘力居一刻也等不及了,连忙跳下马来,迫不及待地命令传令兵去通知各部落“各部落抓住时间,自行渡河,能渡一个是一个。” 丘力居来到卢水河边上,面对滚滚向前的卢水河水。心情无比的沮丧。这段河面虽然不宽,河流也不是太急,可是乌桓人不识水性,如果没有木排,没有一个人敢下水。 “报……大人,汉军骑兵围上来了,起码有十几万人。”就在丘力居望着河水感叹的时候,突然有探马跑来报告。 “天啦……你真的要灭绝乌桓人吗?”丘力居仰天长叹一声,眼睛里甚至挤出了一滴眼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朝身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传令,所有部落准备战斗,生死在此一举!” 等乌桓人冲到城外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不由得一沉。只见村外的荒野里,汉军骑兵黑茫茫一片,十几万骑兵列成的庞大战阵横列阵前,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上空。一丝丝花絮随着春风吹向空中,飘散在那这汉军骑兵的脸上,但没有人从脸上拂去。 春风渐起,空中的花絮越飘越高,两军阵中传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丘力居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汉军骑兵大阵,一双怒目射出锐利的光芒。 “各位首领大人,前面是汉军骑兵,后面是卢水河,我们乌桓人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只有冲出汉军的包围,才能寻找机会渡河。为了我们乌桓人的繁衍,也为了我们乌桓人的荣耀,来吧,让我们与汉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望着对面犹如地狱幽林般森然矗立的汉军骑兵大阵,乌桓人越发地凶悍,眼睛里射出饿狼一般的精光,狂乱地挥舞起他们的长刀,异口同声地吼叫起来,顿时把战场凝结的死气冲的尽然飘散。 “杀啊……”丘力居长刀一引,仰天长啸一声,猛地一拉缰绳。竟然带头冲了出去。他身后的数万精锐骑兵轰然响应。动作整齐划一,乌桓人在危急的时刻依然十分强悍。 随着汉军的大旗摇动,秦武、秦勇带着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三个骑兵大队迎了上去。双方的兵力旗鼓相当,都是五万人左右,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急促地马蹄猛烈地践踏着荒原,如雷般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一下都震在双方将士们的心上。激扬起惊天动地的威势,冲天的杀气在茫茫辽西原野里无尽的蔓延。 “轰隆隆……” 双方骑兵不可避免地对撞在一起,紧接着就是血腥的撕杀,只见一片片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冲天的血柱犹如荒原里盛开的花朵,战马摔倒在地的声音更是响彻云霄。 乌桓骑士怪叫着,疯狂地向前猛冲,悍不畏死地与汉军骑兵激战在一起。虽然汉军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可是他们也要拼死打开一条回家的路。只是到了此刻,乌桓人才真正感到,攻击别人容易,要想回家好难好难! 汉军骑兵士气高昂,一个个犹如下山的猛虎,势不可挡地在乌桓阵中拼命冲杀。这些汉军勇士们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比乌桓更加强悍、凶猛。特别是汉军骑兵的朴刀,沉重而锋利,刀锋过处,乌桓人往往是一刀两断! …… 周永站在远处的土坡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乌桓人不顾一切的冲击,正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残肢、断骇、鲜血、嚎叫,这就是战争,只要将乌桓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幽州才能够真正的安宁。只是汉军的伤亡越来越重,周永的心里隐隐作痛。 “将军大人不用担心,乌桓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张半仙知道周永的心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乌桓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一顿饱饭了,他们就是铁打的身板,也没有力气坚持多久。现在的疯狂,只是他们的回光返照。等我们发起二轮冲锋的时候,他们必城崩溃!” 周永何尝看不出这是乌桓人的垂死挣扎?他只是见不得汉军的伤亡而已。这些汉军士兵,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百战精锐,凝聚了他多少的心血,任何一点损失,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将军大人快看,丘力居已经冲阵而过,正在向北逃窜!”张半仙手指着前方,激动地大喊起来。“赶快命令典韦、许褚,堵住丘力居的逃跑,决不能让他的一兵一卒逃离!” 周永点了点头。传令兵立即摇动大旗,命令典韦、许褚发起冲锋。 “兄弟们,跟我杀啊……” 其实不用周永的命令,典韦、许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周永的大旗摇动,典韦狂吼一声,手中的长刀朝天一指,数万铁骑吼声雷动,朝着乌桓人杀了出去。 骑兵冲锋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和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丝毫的犹豫和退缩都将是致命的威协!经过刚才猛烈的撕杀,不仅仅是乌桓人的体力,就是乌桓战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当典韦、许褚率领五万大军杀上来的时候,乌桓人连同他们的战马不堪重负,终于崩溃了。 五万汉军骑兵吼叫着,挟裹着万千雷庭之势。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地杀如乌桓人的阵中。他们手中沉重地朴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乌桓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然无人能够阻挡他们片刻。 典韦一路冲杀,眼睛却一直在搜寻丘力居的身影。突然之间他听到一声狂吼,抬头一看,原来是丘力居在指挥乌桓人抵抗。他不由得一阵狂喜,纵然飞身赶上,顺势举出朴刀横行一扫,闪亮的刀锋让天空为之一暗! “铛……” 久经阵战的丘力居也不是轻与之辈,在铁与血的磨练中他早已经是人中之龙!他似乎就是凭着感觉,翻身于战马左侧,回手就是一刀,堪堪地挡住了典韦势在必得的一刀。 谁知典韦右刀被挡,身子猛地向前突起,整个身体几乎离开马鞍,左刀迅速递出,眼见得一点寒芒闪过,锋利的刀刃如风一般划过丘力居的脖颈,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在丘力居的脖颈上割开了一丝小缝。 丘力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看见阳光渐渐的变暗,一股从心底里升起的冰寒越来越凉,渐渐的凉透了他的全身。终于,阳光在他的眼睛消失了,一股血雾喷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鲜花。 “丘力居死了……” “丘力居死了……” “丘力居死了……” 紧随在典韦身边的汉军士兵们大声高呼起来,用刀挑起丘力居的人头,高高地举了起来。丘力居那狰狞的面容历来是乌桓人拼命的勇气,可如今却令他们胆颤心惊。 “我们投降!” 阎柔拉住马缰绳,扬起了手中的马鞭,野狼谷部落的骑兵们慢慢汇聚到他的周围。此时的战场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几个小头领交换了一下眼神,摆了摆手,野狼谷部落的士兵们翻身跳下马来,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还在垂死挣扎的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一看到阎柔投降,立即招呼起自己部落的骑兵,同样跳下马来,扔掉了长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汉军同意不同意,他们反正是不打了。 只有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带着自己部落的骑兵横冲直撞,企图冲出汉军的包围。然而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没用多长时间,他手下的骑兵就同他一起倒在汉军的朴刀之下。 黄粱之梦 王城陷落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大批汉军再一次集结在尉那岩城南门,准备着新一轮的进攻。宋祥、尹礼的骑兵大队立在城墙不远处,他们是担任弓箭手的骑兵。而卜已、卞喜的骑兵大队则离城门不远,正在等待进攻城门的机会。 担任攻城的将士是高安的东江步卒大队部分人马,他们正没精打采地整理着攻城的器具,同时也在暗自祈祷自己好运。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把攻城当成了一种例行公事,十几天攻不下城墙,将士们已经失去了攻城的热情。 这是一个大好的晴天,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春天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尉那岩城的城墙之上,明亮的刀光和斑斑血迹相映在一起,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偶尔有一阵春风刮过,使得城墙上的血腥味迅速向四周蔓延,弥漫了尉那岩城的晴空。 城墙上的守军懒洋洋地望着远处的汉军,满脸写着疲惫,不少的士兵甚至还打着哈久。连续十几天了,汉军就这么不分白天、黑夜不停地攻着,伤亡倒是不大。可是非常地折磨高句丽士兵,很多士兵竟然在城墙上睡着了。 “站好了,站好了,大王来了。”突然之间,守城的将领们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高句丽大王来了,吓得他连忙喊叫起来。要是让大王看到他们在打磕睡。非把他们宰了不可。 那些高句丽士兵连忙站了起来,尽量挺起他们疲惫的身躯。由于守城的士兵有限,他们不得不天天顶在城墙之上,虽然打着哈欠,可是也要装着精神的样子,迎接他们大王的检阅。 士兵们刚刚站好,高句丽大王就来了,士兵们立即打起了精神。扭头一看,只见他们的大王在二王子高元正的亲自陪同下,随着大批将领、卫兵走了过来。不过,细心地高句丽士兵发现,经常跟着高句丽大王的国相大人今天好象不在大王身边。 高夷谟尽量打起精神,雄纠纠气昂昂地从城墙上走过。然而,其实此时他的心中惶恐不安。他真的没想到,就在前不久,他还有四十几万军队,将汉军挡在国门之外,没曾想,转眼之间现在已经被人家打倒了家门口,还隐隐有着亡国的危险。他实在是不甘心,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之才,怎么会败在汉军的手里! 不知不觉的,高句丽王城外的大战已经打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来,汉军拿着高句丽王城那厚厚的城墙一直没有什么办法,而高句丽士兵们也只能被动的防守着,没有主动出击把汉军打退的实力,只能龟缩在高句丽王城中,等待着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高句丽大王高夷并他们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两手扶着墙跺,向城外探出头去,疑惑地看着城外的汉军,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些汉军是不是疯了?没日没夜地进攻,却又虚张声势,一触就退,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父王,依儿臣看来,汉军这是疲敌之计。他们人多,可以轮换着攻城,而我们人少,又不敢大意,只能全力以赴。结果十几天下来,不仅我们的士兵疲惫不堪,就是连一些大臣也受不住了。国相大人今天就告了病假,我估计他快撑不住了。” 十几天来,二王子自己也是累得够呛,而且还经常做些恶梦,总是梦到三王子、五王子血淋淋的脑袋挂在南门,时常半夜里惊醒过来,虽然是虚惊一场,可是往往吓得他浑身是汗。 “王儿要小心了,汉军向来善于用计,可别让汉军的诡计得逞。”高夷谟皱起了眉头,忧心重重地说道“如今高句丽仅仅剩下了王城,如果王城落入汉军之手。则高句丽完矣。” “父王请放心,我尉那岩王城固若金汤,汉军就是伏尸百万,也休想攻进城来。”二王子高高地昂起头,信心百倍地说道“父王还是回王宫里去吧,汉军的骑兵又要开始射箭了。” “寡人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儿郎们消灭汉军!”高夷谟也是在战火中锻练出来的,根本不会在乎这点箭矢。更何况他也懂得,有他在城墙上,将士们的士气更加高涨。 …… 正是看到了城墙上的高句丽大王,周永立即命令骑兵冲上去射击。如果能够在突然之间射死高夷谟,必需引起高句丽将士的慌乱,说不定可以趁机一举夺下尉那岩城墙。 今天担任射击任务的就是宋祥尹礼的骑兵大队,周永一挥手,他们就明白了,立即率领一万多骑兵朝着城墙冲去。手中平端着强弩,瞄准着城墙上的目标,在靠近城墙的时候,一起射了上去。 宋祥瞄准着高夷谟,准备一箭结果他的性命。要是射死了高句丽大王,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可是高句丽大王的面前亲兵太多。他瞄了半天,也找不到机会,只得胡乱地射去。 “嗖嗖嗖……” “叮叮叮……” “噗噗噗……” 铺天盖地的箭矢射上了城墙,狠狠地钉在守军士兵的身上,发出一阵阵闷响。站在高句丽大王身边的禁卫军士兵们反应迅速,用盾牌、甚至是自己的身体替高夷谟挡住了箭矢,而将士们则倒下了一大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高夷谟虽然安然无恙,心里却吓了一大跳。虽然他也穿着盔甲,可是那些汉军的箭矢力道强劲,近距离内一样可以射穿盔甲。然而,此时他却不能仓惶逃走,壮起胆子吼叫起来“弓箭手,射箭!射死他们!” 高句丽的弓箭手立即弯弓齐射,而汉军骑兵也不甘示弱,双方的弓箭手立即对射起来,满天的箭矢在空中飞翔,偶儿有几支箭矢撞在一起,暴出一朵灿烂的火花,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高句丽士兵们都站在城头上,所以他们不象汉军那样能够排成一队队的连续不停的发射。他们是全凭着士兵的速度和耐力在坚持的,终于在几轮射箭之后,高句丽的弓箭手们渐渐有些气力不支,射箭的频率也慢了下来。 汉军的弓弩手们抓住这个机会,又开始了对城头上的敌人的压制,一阵箭雨射下去,那些高句丽的弓弩手们又不得不潜伏下去,躲避着铺天盖地的箭雨,趁这个机会,汉军的攻城队伍冲了上来。 …… 国相李宽确实是病了,不过他得的是心病。自从决定投靠汉军,他的心就悬了起来,想来想去,他决定装病。派有到王宫里去告了假,生怕被高句丽大王看出了破绽。 昨天晚上,他以生病为由叫回了自己的两个儿子李那和李原,告诉了他们自己准备投靠汉军的决定。谁知两个儿子也是识时务的人,当然,他们也不会反对自己的父亲,父子三人当场就策划好了一切细节。 他的两个儿子官虽然不大,可是都在要害部门。大儿子李那是南门守城将领,手下有三千多士兵,小儿子李原是巡逻王城的将领,手下有一千多士兵。有了这些人,他完全可以控制城内的局势。 得知高句丽大王到城墙上去了,他立即开始了行动。他让李平带着国相府上的一百多个家丁穿上平民的衣服,推着小车装着小贩,三三两两地往王城靠近,在王城的四周分布开来。 上午巳时,李平从车上坐了起来,发出了攻击有命令。分布在王城四周的那些家丁们突然从车上拿出弓箭,拱上粘满火油的箭矢,向着王城猛射。转眼之间,大火就在王宫里燃烧起来。 “抓叛贼!抓叛贼!” 按照事先的计划。正在街上巡逻的李原看到了大火,立即带领手下的士兵朝王宫冲来,一边冲,还一边大声喊叫着。街上的行人纷纷躲避,不一会,他们就冲到了王宫。 “兄弟们,杀啊……” 李原大喊一声。带着手下的士兵们杀进了王宫。他手下的士兵们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究竟谁是叛贼。将领让他们杀,他们就跟着将领杀了进去,见人就是一刀。 守卫在王宫里的禁卫军是高句丽最精锐的队伍,可是他们的人数并不多,还有些已经陪着高句丽大王到城墙上去了。他们一面在救火,一边也在喊抓反贼。没想到突然冲来一支高句丽的军队。对方根本就不答话,上来就乱砍乱杀。 …… “将军大人,大王来视察城防,其他将军都去陪同,你怎么不去?”李那的副将凑上前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机会,要是替大王挡上一箭,大王准能高兴,说不定当场升你的官!” “唉……家父身体有恙,我的心情不佳。如果让大王看见,我担心大王怪罪。”李那紧锁着眉头,长叹了一声,扭头朝城门走去。“再说我们的任务是防守城门,擅自离开城门,可是死罪,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哦……国相大人身体欠安,将军大人为何不在府上侍奉国相大人?”那副将满脸堆笑,连忙献媚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信得过在下,我在这里替将军大人值勤,将军大人可以回府去。” “不必了,家父有人侍候。”李那摆了摆手,继续朝城门走去。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个副将升官心切,一直在找机会巴结上司。“你在城墙上看着,我到城门洞里看看。” 那名副将回过头来,望着城墙上的高句丽大王,失望地摇了摇头。多好的立功机会啊,要是将军大人前去。他也可以跟着,可是这个将军大人不去,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着火了……” “着火了……” “着火了……” 突然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喊叫。他连忙回头望去,果然看到街上一片混乱,王宫方向大火冲天,不由得大惊失色地叫道“将军大人,不好了,王宫好象着火了!” “什么?你喊什么?”正往城门走去的李那连忙跑了回来,抬头望去,果然在王宫方向燃起了大火。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回头对副将说道“你快去报告大王,这里有我守着。” “遵命!将军大人!”那副将此时猛然一喜,转身就往城墙上跑去。象李那这种公子天天都能见着大王。而他想见一面则难以上青天。终于有机会让高句丽大王见到自己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感谢李那。 其实他也是当官心切,头脑发热,太急着见到高句丽大王了。他也不认真想一想,他们在城门上能看到王宫方向起火,那高句丽大王在城墙上照样能看得到,还用得着他去给高句丽大王报丧吗? …… “将军大人,城中起火了!” “将军大人。城中起火了!” “将军大人,城中起火了!” 高安用皮鞭使劲地抽着战马,朝着周永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着,抑止不住心中的狂喜,声音也似乎有些颤抖。十几天了,李平终于成功了,他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怎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当然,周永也看到了大火。那么高的火焰和浓烟,恐怕十里之外也能看到。不过,周永不想冷了高安的心,等高安跑到身边之后,才激动地说道“好!好!好!命令骑兵马上进攻城门!” 其实,周永一点也不激动。要想拿下尉那岩城,对于汉军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周永需要高安立功,也需要李平立功,更希望高句丽的国相大人立功,只有这些高句丽人为汉军立下大功,才能让他们真正地与汉军站在一起。 可是高安却激动的不得了,以至于宋祥、尹礼已经带着骑兵冲向了城门,他还在那里喃喃自语“李平不孚众望,不孚众望啊!将军大人,此战占领尉那岩城,李平功不可没啊!” “呵呵……统领大人,李平此战有功,你的功劳也不小。”周永笑了笑,对高安说道“快去组织你的士兵进攻吧,趁高句丽士兵慌乱夺下城墙。记住,进城之后不可滥杀无辜,不可纵兵抢掠!否则,杀无赦!” “明白!将军大人!”高安这才清醒过来,连忙朝周永拱了拱手,一拉马缰绳,转身朝着自己的队伍跑去。按照原来的计划,汉军攻打城门,自己攻打城墙,说不定自己还会抢先攻进城去。 险恶皇宫 二天早上,太阳终于出来了。他们接到周永的命令,让他们到周永的大帐参加将领会议。他们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在一起。虽然他们平时并不友好,可此时碰面却倍感亲切。 “这里下了一场春雨,地上的野草绿油油的,正是放牧的大好时节啊!”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望了望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的小草,无限感慨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大漠草原现在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大漠上要是有幽州这般地风调雨顺,乌桓人也不至于受冻挨饿。”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特别是今年,乌桓青壮都抽调到幽州来了,而且伤亡这么大,乌桓人危在旦夕矣。” 两个人感慨地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周永的大帐。走进大帐一看,汉军的主要将领几乎全部都在。两个人看到了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连忙走过去站到他的边上。 …… 眼看众人都到齐了,周永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大人,张举张纯叛乱已经平息了,我们下一步的重要目标就是稳定大漠草原。今天召集诸位,一是整编乌桓降兵和张举张纯降兵,二是管理和同化乌桓部落,三是草原定牧计划。” “我曾经说过,凡是攻入张纯大营的乌桓士兵都将参加汉军。因此,现有的一万六千多乌桓骑兵将全部编入赵弘韩忠、孙仲孙夏、秦宏秦伟、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的六个混编大队。” 这些大队本来就是由各个部落士兵混编而成的骑兵大队,再多一些乌桓人也无关紧要。而且这次与乌桓骑兵的战斗,不少的部落都有伤亡,正好可以用他们来补充。 “至于你们几个部落首领和领军统领,则安排到各个骑兵大队去担任指挥官。其中,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到孙观吴敦大队、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到宋祥尹礼大队、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到卜已卞喜大队。” 大队指挥官也就是大队指挥长的副手,象东濊首领尹东,辰韩王子尹宁、尹安,高句丽将领高安、韩勇、李耳、崔原、高宣、李平,萨斡王子塔卡、普鲁等等,现在都在大队一级担任指挥官。 “对于乌桓人的未来,我决定废除部落制度,将乌桓人统一编入我们的屯田部队。建立军事化的管理体制。不过,他们不是去开荒种田,而是继续放牧,是与汉军屯田兵混编一起放牧。所有的乌桓人必需说汉话、取汉名、识汉字,与汉人通婚,成为真正的汉人!大漠上的所有部落,他们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接受同化和管理,变成真正的汉人,要么死亡!” 周永从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然而他并不在意,作为一个胜利者,他没有必要顾及失败者的感受。他自己清楚,这是对汉人、乌桓人最好的安排。 “张举、张纯的降兵将全部编入屯田兵部队,即日起开赴大漠。他们将与其他各地的流民一样,与乌桓人混编在一起,成为新一代的草原牧民。并且,屯田兵的规模将不断扩大,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占领整个草原!” 当作所有将领的面,周永毫无顾及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他就是要让所有的将领,包括那些部落将领知道他的雄心壮志,大漠草原是我们的,一切敢于与汉军为敌的部落都将予以消灭。 “自古以来,大漠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赶着牛羊四处流浪。牧民长期无固定住所,生产设备相当简陋,经营非常粗放,基本处于靠天养草和靠天养畜的落后状态。” “因此,我准备在大漠逐步实施定牧计划,以屯田大队为单位,划定各个大队的放牧区域。在一些水、草集中的地方,我们可以修建一些定居点,甚至修建一些城镇,让牧民住在城里,逐渐由游牧改为定牧。在适宜的地区,我们还可以发展一些种植业。” 游牧民族之所以危害大汉,就在于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而汉军又不适应大漠作战,导致大汉民族在游牧民族面前总是被动挨打。周永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消除大汉民族的威协,而是要让大汉民族自己也成不大漠草原上的雄鹰。 “目前,北海联队、辽东联队已经进入了大漠,并且已经开始定牧计划。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立即整编队伍,组建屯田兵大队,并做好进入大漠的准备。三天后,我们六个混编大队带着屯田兵向大漠出发。” …… “将军大人,大事不好!”当天下午,周永正在观看各大队整编乌桓士兵,张半仙突然跑了过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拿着绵帛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小声对周永说道“这是费鸿、梁鸣刚刚用飞鹰传来的情报,你还是先看看吧。” 周永接过绵帛,匆匆扫了一眼,心中为之一惊。 原来,在位二十二年,年仅三十四岁的汉灵帝刘宏驾崩了。这个颇有经济头脑、一生酷爱做买卖、甚至连官位都明码标价的皇帝,终于在天下百姓的痛苦、报怨声中结束了他昏庸的一生。 然而就在他临终之前,他仍然念念不忘远在北疆的周永。当他得知周永的大军已经消灭乌桓骑兵时,不不及等周永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立即下了一道圣旨,征调周永回朝担任御史大夫,并让刘虞担任幽州牧,接管周永的兵权,继续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 周永将绵帛叠放在一起,装进自己的口袋,就象是任何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观看各个大队挑选士兵。一万六千多乌桓士兵拥挤在一起,将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小队。各个小队的指挥长就象是挑选牲口一样,仔细地挑选自己中意的士兵。 可是周永的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思绪早已经飞到了大营之外。虽然他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他仍然感到深深的悲哀。他甚至有些理解并开始同情董卓了,几千年来人人痛骂董卓,可有谁设身处地的为董卓想一想? 那些将领们还在继续挑选士兵,可是周永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他站起身来,骑上马,朝着大营外面跑去。柔和的阳光下,周永纵马在草原上飞奔,暂时忘却这尘世的烦恼。 经过几天的春雨,荒野里的小草生长的非常迅速,遍地的野花散发着芳香。战马从草地里飞过,一群群蝴蝶迎风而舞。有几只小鸟从草地里冲天而起,盘旋在半空唱着欢歌。 终于,周永在一个高土坡上停了下来,亲兵们远远地跟着,只有张半仙跑了过来。他看了看周永,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将军大人,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路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张半仙回过头来,看着茫茫原野,幽幽地说道“汉灵帝薄情寡恩、昏庸无德,祸乱天下久矣。而今既以身死,将军大人大可不必奉旨而行。不然,则将军大人危矣!众将士、众军师危矣!将军大人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兄弟们想一想,你可不能把兄弟推进火坑!” “我该怎么做?”周永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将军大人参祥。”张半仙稍微停了停,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手握数十万精锐骑兵,大手一挥即可横扫天下,改朝换代,此乃上策。如今张举、张纯刚刚平定,大批叛军俘虏需要安置,将军大人亲自带兵进入大漠,让传旨的太监就在幽州等着吧,此乃中策。遵从灵帝遗命,交出兵权,罢所有将士、天下百姓于不顾,博取个忠义的虚名,最后死于非命,此乃下策。” 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挥师南下,横扫寰宇。看似痛快,实为下策。大汉历时四百年,今虽式微,然天下人心依然向汉。武力虽然可以征服天下,但是反抗也是剧烈的。汉人不是蛮夷,光靠杀戮是不能征服的,而且我也不想对同胞大开杀戒。秦国强悍,依靠暴力征服了六国,却激起了百姓的反抗,统一之后才十几年就被推翻了。” “至于遵从遗命、博取虚名,那更不是我的风格。”周永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难道这仅仅只是灵帝个人的过错吗?这是以天地为私物、以万民为私有、摧残人性极不人道的皇帝制度所致。皇帝制度就是万恶之源,作为专制代表的皇帝,从本质上说就是独夫、民贼。盗贼杀人越货,总还有一点负罪感,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而皇帝打天下,视奴役、屠杀老百姓为理所当然,泰然自若。年深日久,做皇帝的越来越骄横,任意妄为,无拘无束。老百姓长期受压,逆来顺受,养成一种奴性,谨小慎微,畏首畏尾。如此反复,恶性循环,成了大汉百姓愚昧、贫穷、落后的总根源。” 来自后世的周永从内心的深处并没有把刘宏的皇权放在眼里,何况现在刘宏死了,而且天下即将大乱,他绝对不会交出手中的兵权,而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然而,他也不想背负叛逆的罪名,他可不想自己受到后人的诟病。 “至于你说的中策,倒是可以考虑。”周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仅仅回避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主动出击。马上命令辛评、辛毗、费鸿、梁鸣到洛阳去一趟。让他们一是到洛阳报捷,二是找张让、何进活动活动。” “将军大人,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张半仙笑了笑,自告奋勇地说道“除了报捷和活动,将军大人还应该恭贺新君登基。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识见识朝廷的大臣们,再来决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永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一趟也好,把他们几个都带上,另外带上一个小队的骑兵。不过你不能在洛阳待的时间太长,如果我的判断不错,洛阳很可能有大的动乱。” “哦……洛阳会有大的动乱?”张半仙回过头来,惊讶地问道。 “是的。新帝年幼,不能亲政,宦官、外戚为争夺权势肯定会大动干戈。”周永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你们去后,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早点回来,同时把洛阳的联络点也撤回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多谢将军大人关心。”张半仙笑了笑,脸上透出一丝阴笑“既然洛阳动乱将致,我更应该待在洛阳。如果宦官和外戚争权,他们更用得着将军大人,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现在还不是要好处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放低姿态,只要保住军队和幽州就行。”周永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只要到了今年下半年,到时候就可以凭实力说话了。” “将军大人,你这么肯定?”张半仙再一次惊讶地看着周永,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就走,兴许还能把传旨的太监拦住。到了洛阳后,我会随时与你保持联系。” 张半仙当即拟就了报捷奏,并附上应该嘉奖的有功人员名单,然后带上张举、张纯和丘力居的人头,领着一个小队的骑兵,匆匆忙忙地离开汉军大营,连夜赶往广阳。 经过三天的跋涉,张半仙一行人赶到广阳。不过张半仙并没有进入广阳城。他们甚至没有声张,而是派人进城叫上辛评、辛毗、费鸿、梁鸣等人,带上几箱钱财,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 进入冀州之后,张半仙一面赶路,一面派出斥侯,沿途打听传旨太监的行踪。不管怎么说,先要拦住传旨太监,自己才有活动的机会。如果让传旨太监到了幽州,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二天之后,斥侯探得了消息。 原来,朝廷派来宣旨的信使就是张让的心腹太监李于,当初周永被汉灵帝封为平北中郎将时,到汝南传旨的也是他。而且他还拒绝了周永送给他的钱财,曾经让周永感慨了好一阵子。 这一次李于出洛阳之后,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到信都城的时候,李于干脆在信都驿站里住了下来。一连三天,李于待在驿站里没有出来。手下的小太监和卫士们都以为李于病了,谁也不敢催促李于起程。 得到传旨太监的消息,张半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别人不清楚,他心里却明白的很。以他的聪明,他立即懂得了传旨太监的目的。当即命令队伍加快行程,以免李于等急了。 这天傍晚,张半仙终于在信都城门关闭之前赶到了信都城。他让梁鸣、辛毗带着队伍在城外找了个扎营,自己和辛评、费鸿带着一箱钱财进了城。寻了个客栈住下。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张半仙和辛评、费鸿带着钱财来到李于下塌的驿站。驿站是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信使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李于的到来,让安平郡的驿站热闹了许多。 “麻烦通告一声,就说是车骑将军周永的从事张灵、辛评求见。”张半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守门的小太监手里,笑着说道“一点小意思,公公们拿去喝杯水酒。” 虽然太监们权势熏天,但那也只是如十常侍之类的大太监。象这些小太监们,平日里不仅终日劳累,能吃口饱饭也就不错了。见到这么大一袋钱,眼睛都绿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通报了。 很快,张半仙、辛评被领进了李于的房间。他们虽然在汝南的时候见过李于,可是他们并没有说过话,而且李于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他们在自我介绍之后,李于似乎才想起他们。 “呵呵……原来还是故人!”闲聊了几句,李于便放下了架子,轻松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和缓了许多,他故作谦逊的说道“将军大人也太客气了,平叛这么紧要,竟然还派你们这么远来迎接我们。” “回李公公,张举、张纯的叛乱已经被将军大人彻底地剿灭了,张举、张纯、丘力居的人头就在城外。”张半仙顿了顿,淡淡地说道“将军大人派我们此来,就是到朝廷去报捷的。同时也让我们来拜见李公公,向李公公禀报平叛结果。” “哦……原来是这样!”李于似乎并不惊奇,他在出洛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周永消灭了丘力居,估计张举、张纯也撑不了几天。“向我禀报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你们还是尽快到朝廷报捷吧。” “当然很人必要!将军大人再三交待,一定要我们向李公公禀报。”张半仙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而且,将军大人说李公公为官清廉,心中甚为敬佩。但是跟随李公公的随从甚多,特地命我们带来一箱钱财,以便李公公打发下人。” “将军大人的心意我领了,钱财你们还是拿走吧。”听说有一箱钱财,李于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替我谢过将军大人,那些钱财还是留着犒劳将士们吧。” “李公公,你就是再清廉,可是你也不能亏待你手下的随从们啊!”张半仙站了起来,朝李于拱了拱手“反正我已经把将军大人的心意送到了,你要是不给将军大人面子,就当面还给他吧。” “呵呵……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李于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钱财我收下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可得提醒你们,我这次到幽州来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这一路走来,耽搁的也够久了。究竟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得快想办法!” “多谢李公公的关照!”就象张半仙预料的一样,李于这是在等周永他们想办法。张半仙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即刻赶到洛阳报捷,想将军大人立下如此功勋,朝廷定会重奖将军大人。” “你们只知道在战场上拼杀,哪里知道朝堂的凶险!”李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透出一丝凶光“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大将军何进便急着争权,已经与董太后闹得不可开交。那些士大夫们更是蠢蠢欲动,企图谋害我等内侍。他们巴不得夺了将军大人的兵权,把这支强悍的骑兵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你们必需尽快赶到洛阳,让张大总管为你们想想办法。” “多谢李公公提醒,我们明日天一亮就走。”张半仙感激地朝李于拜了一拜。到了这时,他还真对这些太监有了些好感“还望李公公稍等些日子,一旦有了消息,我们立即赶来报告李公公。” “这个不好办啊,我总不能呆待在信都城不走吧。”李于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道“如果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必然引起别人怀疑,要是被人奏上一本,我也担待不起啊!” “李公公一路辛苦,偶感风寒,在路上休息些日子有何不可?”张半仙怎么会让李于为难呢,他早就替李于想好了主意“李公公就安心在信都休息吧,要不到十天、半月,我们一定会有消息的。” “那好吧,你们可得快点。我在这里也不能耽搁的太久,半个月之内,你们一定要给我个准信。”李于点了点头,象是无可奈何地说道“张大总管也很着急,你们到洛阳后立即去见他。” …… 张半仙也很着急,一路上紧赶慢赶,通过魏郡、河内郡,两天之后终于渡过黄河,到达了洛阳境界。离洛阳城还有五十里,他们碰到了来迎接他们的吴丰和他的弟子李良、张田,把他们一行人接到了吴家沟。 这个吴丰就是魏郡有名的大盗无影手,自从被费鸿、梁鸣拉来参加了周永的幽州官军之后,就被安排在洛阳城中开了家客栈,专门打探皇上和大臣们的消息。幽州官军送给张让的钱财、张让提供的情报,都是经过他的手传到幽州的。 吴家沟就是吴丰在洛阳以北、黄河以南的大山中购置的一处田产,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山外,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内有三百多户人家,都是吴丰挑选的佃户。 “让士兵们住扎在吴家沟,我们立即赶到洛阳去吧。”在吴家沟匆匆吃了点午饭,张半仙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催促大家上路,他心急火撩地说道“洛阳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刻,我们得赶快行动。有什么情况,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得知张半仙就是将军大人身边的军师,吴丰也不敢马虎,立即带着人,随同张半仙等人启程赶往洛阳。一边走,一边向张半仙介绍洛阳的情况“军师大人,如今的洛阳形势非常紧张,虽然新帝已经继位,可是董皇后、何太后两方势力还在争斗,我们此时进去插一脚,搞不好会伤及自己啊!” “哦……”张半仙并不了解洛阳的情形,也不知道宫中斗争的内幕,他疑惑地问道“既然新帝已经继位,何太后已经临朝主政,她已经大权在握,那还有什么可争的?” “唉……这事说起来话长啊!”吴丰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汉灵帝临终的时候,就待在他母亲董皇后的寝宫南宫嘉德殿中,当时他的身旁只有一名宦官,时任小黄门之职的蹇硕从灵帝手中接过了遗诏。蹇硕拿出一份关于车骑将军、幽州刺史的诏书让李于到幽州去传旨,而将另一份关于皇位继承的诏书藏了起来。” “那蹇硕只是个太监,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张半仙吃了一惊,虽然他平常听不少人说过太监们专权揽政,竟然会嚣张到这种程度,连皇上的遗诏也敢藏起来。 “军师大人,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太监,这家伙身体壮健,又通晓军事,而且还掌管着大汉朝廷的西园军,就连袁绍、曹操、袁术等西园校尉皆属蹇硕统领。灵帝在世的时候,很受灵帝信任,连大将军何进也要听从他的指挥。”这些年来,吴丰一直身处洛阳,奉命打听大臣们的情况,他对这些太监可是太了解了。 “既然他不拿出遗诏,那新帝是如何继位的呢?”张半仙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吴丰没有直接回答张半仙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灵帝有过好几个儿子,可是都相继夭折,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儿子,其中长子刘辩是何太后所生,今年十四岁。次子刘协是王美人所生,今年九岁。当初就是因为王美人生下了儿子,何太后勾结太监害死了王美人。灵帝虽然愤恨何太后,可是因为何太后的哥哥就是当朝大将军何进,灵帝也无可奈何,只得将皇子刘协交给自己的母亲董皇后扶养。” “洛阳城中很早就在传说,汉灵帝在世的时候,并不喜欢自己的长子刘辩。认为他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而想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但因何皇后在宫中受宠,而且何皇后的兄长何进任大将军并在朝中位高权重,故立太子之事久拖不决,一直到灵帝驾崩时都没有立太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汉朝的皇帝们不仅自己短寿,而且皇帝的儿子们也经常夭折。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说皇帝的儿子寄养在民间就可以存活,因此汉朝的皇帝们便喜欢把自己的儿子寄养在民间。 当初,灵帝连续死去了几个儿子,因此,何皇后生下儿子刘辩后,就送到道人史子眇家去抚养,故被称为“史侯”。王美人生下儿子刘协,由董皇后亲自抚养,被称为“董侯”。由于刘协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所以汉灵帝刘宏与刘协感情很深,而对寄养于民间的刘辩,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感。 “灵帝驾崩之后,人们纷纷猜测,蹇硕手中的汉灵帝遗诏就是要立次子刘协为帝。就在灵帝驾崩的二天,蹇硕本想按照汉灵帝刘宏的遗诏立皇子协为皇帝,可是他有些畏惧大将军何进及其手下的军队,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准备先杀何进然后再立皇帝,于是派人请何进入后宫。“ “但是何进刚从外朝进入后宫,看到了蹇硕的西园军已经作好了准备,其中有一个西园军将领还跟何进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屠夫出身的何进立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了皇宫,连自己的家也不敢回,从便道逃回到自己掌管的军营,然后谎称自己生病了,从此不再进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帝驾崩前没有召集自己的大臣们,嘱托一下自己身后应注意的国家大政方针,生前又没有立太子,而那份遗诏是否关涉新君继立,蹇硕没有及时公布,大家也不得而知。更何况大将军何进就是当灵帝皇长子刘辩的亲舅舅,大臣们便一起拥戴刘辩登基继位,是为汉少帝。” “皇子刘辩即帝位,尊称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何太后临朝主持朝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熹。同时封皇弟刘协为勃海王,任命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共同主持尚书事务。” 张灵献计 东渡倭岛 海风剧烈地在空中呼啸,掀起一阵阵海浪,几丈高的海浪在海面上互相追逐,庞大的战舰也随着海风不停的摇晃着。天地之间也似乎倾斜了,大海就象要倒扣过来。 一个多月来,周永和他的将领、军师们一直生活在海上,就是为了锻炼大家适应大海的能力。用周永的话说,那就是我们大家的将来在海上,如果我们不适应海上的生活,我们将寸步难行。 自从征服高句丽,周永就向北海沿岸的陆地和岛屿派出了二十四个屯田兵大队,每个屯田兵大队有五万多人。在强大的武力面前,屯田兵大队顺利地控制了局势,并开始了春耕生产。 对于还没有征服的乌稽、挹娄、靺鞨、北沮沃、以及倭奴岛,在派去屯田兵大队的同时,潘凤还派去了正规军队。乌稽、挹娄、靺鞨、北沮沃都已经臣服,唯有倭奴岛还没有最后平定。 此时的倭岛,有大小一百多个部落。最大的一个叫着邪马台的部落,曾经被大汉光武皇帝册封为汉倭岛国王,赐倭奴国王印绶“汉倭奴国王”金印,其他百余倭奴国分别来汉朝贡。 就在大汉朝廷发生黄巾之乱的时候,一个迅速崛起的叫着于投马的部落觉得机会来了,开始吞并、或威协其他倭奴部落结成部落联盟。并与邪马台部落联盟发生战争,导致了整个倭岛的大乱,也就是在此之后,倭岛开始向一个统一的岛国过渡。 潘凤带着汉军的屯田兵大队和骑兵大队进入倭奴岛之后,这才发现倭奴岛正在内乱。他一面派人向周永报告,一面与倭奴部落首领联系,声称是来自天朝上国的官军,前来调解他们的战乱。 此时的倭奴,对大汉天朝那是顶礼膜拜,听说是天朝上国的官军,那些部落首领们一个个喜出望外,争先恐后地派使者拜见潘凤。希望得到大汉天朝的支持,并成为新一代的汉倭奴王。 “将军大人,前面就是倭岛。今天天气不好,我们要不要登陆?”新任的北海舰队指挥长杨兴、监察长陈辉、参谋长刘宁一起来到周永的指挥舱,杨兴向周永请示道。 周永抬头看了看天气,虽然风浪很大,似乎并不影响登陆,便点了点头说道“让你们的陆战部队试探着登陆,如果没有大碍,就建立滩头阵地,然后由关羽、张飞率骑兵大队登陆。” …… 杨兴、陈辉、刘宁他们经常来往于辽东与倭岛之间,对倭岛的海岸线倒是非常熟悉。按照周永事先的安排,为了直达倭岛的中心地带,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倭岛的本州岛,那里有潘凤建立的基地。 当关羽、张飞带着士兵们踏上本州岛的时候,一个个提着大刀,如临大敌。然而却让关羽、张飞失望了,他们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倭人。迎接他们的,是先期到达的汉军屯田兵和潘凤的骑兵。 周永的双脚终于踩在倭岛上,他使劲地踩了几脚,确认自己确实不在梦中。登高远望,正是庄稼生长的季节,大地一片郁郁葱葱。他不由得笑了,今年的收成,该看自己的了。 “见过将军大人!”潘凤、俞涉、荀彧等人迎了上来,脸上似乎还带着春风。潘凤高兴地说道“将军大人,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的斥侯兵刚刚回来报告,附近的倭人纷纷离开自己的家园逃跑了。据他们抓到的倭奴人说,倭奴人又要大战了。” “哦……不会是看到我们来了,倭奴人才跑的吧!”周永回头望着海上的汉军舰队,只见战舰一排排停泊在海面上,几乎布满了整个海湾,要是倭奴人看到了,不吓跑才怪。 “不会。”潘凤笑了笑,肯定地说道“不瞒将军大人。我们到达倭奴岛之后,倭奴并没有抵抗,我们就地开荒种地,也没有人干涉。因此我决定暂时不与倭奴人发生冲突,先建立定居点再说。所以倭奴人并没有把我们当成敌人,他们是不会怕我们的。” 潘凤说得没有错,那些倭奴人并不是在躲避他们,因为在周永他们登陆之前,倭奴人就已经开始逃亡。而他们是不可能知道汉人要在这里登陆的,何况已经有大批汉军住在这里,他们似乎并没有抵触。 从他们的话里分析,大概这里将要打仗,看他们非常惊恐的样子,这场战争将是非常残酷的。因为他们见到汉人军队时似乎并没有害怕,而提到那些打仗的时候,却非常紧张,以至于他们只能远远地躲藏起来。 为了征服倭奴岛,潘凤特地征集了一大批会说倭奴话的三韩人、乐浪人、东濊人、沮沃人作为斥侯兵。这些人主要是跟着商队来倭奴做过生意,不仅会说倭奴话,还熟悉倭奴的地形。 “报……各位大人,在离定居点百里之外的地方,有两支倭奴队伍正在集结,北边的一方大约有八万多人,南边的一方只有三万多人,双方正在备战,战争一触即发。”就在这时,又有斥侯兵跑来报告。 “哦……倭奴人真要打仗?”周永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这倭奴人自相残杀,比自己动手更省事。他转过身来,对关羽、张飞等人说道“走,我们赶过去看看,也去凑凑热闹。” 留下大队人马守住港口,周永和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带着四个骑兵大队朝百里之外的倭奴交战地赶去。他确实想看看热闹,也想了解一下倭奴人的战争水平。 此时的倭奴岛,还没有什么象样的道路。只有一些田间小道。而且道路也不熟悉,经过长途的跋涉,一直到二天的中午,他们才终于赶到了那两支队伍交战的地点。 那两支队伍已经交战过两场,南边人少的一方已经吃了大亏,紧守着山头与那北方的队伍僵持着。而那北方的队伍则士兵气正旺,已经把南方的队伍紧紧地包围在山上,正在准备三次进攻。 对于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交战的双方都发现了。那北方的军队立即停止了进攻,整个队伍集结起来,连忙派人过来交涉。而山上的队伍则松了一口气,也连忙派人下来打听。 周永让蒯良去接见北方军队的使者。而让蒯越去接见南方军队的代表。蒯良、蒯越分别带上几个会说倭奴话的士兵,费了很大的劲,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正是邪马台与于投马之间的战争。经过好几年的争斗,于投马部落已经占据了上风,而邪马台部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已经被于投马部落逼得走投无路。 这一次,于投马部落纠集了一些小部落,召集了八万多部落士兵,准备彻底的消灭邪马强部落。而邪马强部落则集全部落之力,在与于投马部落进行最后的搏斗! 由于汉军的突然介入,使得双方都看到了希望。邪马台部落是大汉朝廷亲封的汉倭奴王,他们认为大汉官军肯定会站在他们一边。而于投马部落现在是倭奴岛上最强大的部落联盟,他们认为汉军会支持强者。 “将军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蒯越、蒯良让两边的使者都等着,跑回来向周永报告。 摆在周永面前的,有四条路可以走,要么帮助于投马部落灭掉邪马台部落。要么帮助邪马台部落灭掉于投马部落,要么把两个部落全灭掉,要么让两个部落讲和,让他们继续争斗。 “将军大人,让他们继续打吧,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蒯良笑了笑。说出了五条路,蒯越也点点头,似乎觉得这才是上策。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邪马台部落已经抵挡不了于投马部落的进攻,一旦于投马部落获胜,成为了最大的部落。对汉人军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甚至有可能向汉人军队开战。 而邪马台部落已经衰弱,就是邪马台部落在这场战争中获胜,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恢复其部落实力,暂时不会对汉人军队构成任何威协。在这段时间里,周永可以把整个倭岛控制在手中。 倭人可不是那些小民族,数量众多,要是把他们全部变成哑巴太监,那可不是三天两早上能够完成的。必需借助这些倭人部落首领,让他们不断地打仗,把他们逐步减少。 “你们去告诉邪马台部落、于投马部落的使者,让他们的部落首领亲自来我军大帐。潘凤、俞涉、关羽、张飞,你们立即行动,严密监视邪马台部落、于投马部落,不能让他们逃脱。” …… 邪马台部落首领是汉光武帝封的汉倭岛国王,也算是倭岛正统的统治者。不过倭岛国王不是世袭的,也不是通过武力夺取的,而是共同推举的,并且现在的国王就是个女的,可知当时的倭岛尚有原始社会母系氏族的遗风,属于国家雏形。 不一会,邪马台部落的女王来到了汉人军队的大帐,让周永失望的是,这个女王年纪大了。而且长得也不敢恭维。周永无法理解,她究竟是凭什么当上了国王。 “欢迎天朝上国的将军大人。” 那邪马台部落的女王也不会说汉话,不过她倒是对天朝上国的将军大人非常恭敬。周永刚刚开始和邪马台部落的女王谈话,突然听到外面的军队已经打了起来。 “报告将军大人,于投马部落突然退走,与关羽、张飞大人的骑兵打了起来。”就在这时,斥侯跑进来报告。 “通知关羽、张飞三位大人,一定要把于投马部落全部消灭。”周永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命令道。 那传令兵答应一声就走了,留下那女王莫名其妙。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想,难道这天朝上国的将军大人来到倭岛,就是为了帮助她而来的?没等那女王说话。周永以不可置疑的语气对那女王命令道。“立即集结你的人马,全力攻打于投马部落,务必把于投马部落的士兵全部消灭在这里。” “遵命。”那女王得到周永的命令,心中不由得大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将军大人就是来帮助自己的,转身就冲出帐篷,朝自己的队伍跑去。 此时的关羽、张飞,已经紧紧地咬住了于投马部落,那于投马部落慌忙退入一座大山之上,企图凭借险要的大山,占据山间的险要之地,易守难攻。等到邪马台部落赶到山口的时候,于投马部落已经在山口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看着邪马台部落已经接近了山口上弓箭手的射程范围,于投马部落首领的一声令下,山口上如雨的箭矢开始纷纷落下,几乎每一支箭矢都能带走一名邪马台部落的生命。不过邪马台部落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们有汉人军队作后盾,那女王依然指挥着士兵们向着山口发动疯狂地攻击。 箭矢虽然对于攻山的军队杀伤力巨大,但是却没有办法抵挡亡命的士兵,前面的士兵被射中了,在他后面的士兵会马上继续向前冲。在抵挡了一个时辰之后,一个邪马台部落的勇士终于顺利地登上了山头,而紧接着,后面的勇士们也陆陆续续地跟了上去。 “噗……” 终于轮到邪马台部落的士兵们射箭了,还未等于投马部落首领命令撤退,就听见一声破空声由远及近,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一支箭矢正朝着自己飞射过来。于投马部落首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有箭矢飞过来,但是身为武将的本能还是及时地拔刀斩下了箭矢。 还未等于投马部落首领回过神来,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左右响起。于投马部落首领一看,左右士兵纷纷中箭倒下,再往山下望去,竟然有不少汉人的弓箭手隐藏在攻山的邪马台部落士兵当中,冲到了山上,开始疯狂地朝着山上放箭。于投马部落士兵眼见得箭矢射来,却是根本来不及防御,运气好的,一个侧身躲过了箭矢,运气不好的,就直接被射了个对穿。 这时,虽然有下面汉人弓箭手在放冷箭,但是还是有不少的邪马台部落士兵爬上了山口,与于投马部落士兵混战在一起,而山下的弓箭手这时也停止了攻击,慢慢退了回去。 “撤退!” 于投马部落的部落首领一声长叹,这邪马台部落士兵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疯狂,都是因为有那从天而降的汉人军队相助,打得是十分有条理。而自己的士兵本来士气旺盛的,现在已经不足为战。 分化瓦解 分化瓦解 于投马部落的队伍并没有退出多远,来到一个叫做极屋山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在山上安营扎寨,看样子,他们是想借着极屋山的险峻阻挡汉人军队和邪马台部落的军队。 周永并不急于消灭于投马部落的队伍,那样的话,就真的帮了那个倭奴女王。潘凤、俞涉、关羽、张飞等人命令队伍停在极屋山下,就这么紧紧地咬着于投马部落的队伍。 而倭奴女王则在周永的援意之下,领着自己的三万多大军,经过一夜的行军,赶到了极屋山的后面,切断了于投马部落的队伍的退路。很明显,于投马部落要想全身而退,就必需与倭奴女王拼个你死我活。 大军驻扎下来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周永刚刚吃过晚饭,突然从山上悄悄下来三个倭人,主动投到汉人军队的游哨手里,被哨兵抓住。他们极力的说着什么,还向游哨出示了一封信,游哨便把那三个倭人送到了周永的大帐。 周永可看不懂这种乱七八遭的文字,心中不由得暗暗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倭奴。就算是没有文字,也虚心一点学呀,把个汉字拆得不伦不类,算怎么回事呢? “将军大人,这是古于山部落的首领想要投靠大人,愿意作为内应,一举消灭于投马部落。”还是倭奴女王留下来的那个信使。会说几句汉话,把那封信的意思告诉了周永。 “古于山部落?”对于这些小部落,周永还真没有听说过,大概是于投马部落联盟里的小部落吧。 “将军大人,古于山部落是投靠于投马部落的一个小部落。他现在看到邪马台部落有了天朝上中的军队帮助,便决定背叛于投马部落,而直接改投将军大人了。”果然与周永想得一样,那个信使向周永介绍道。 原来,整个倭岛,有一百多个部落,最小的部落只有几万人,而最大的部落邪马台部落和于投马部落则各有几十万人,相差这么悬殊,那些小部落就在这两大部落之间摇摆不定。 而这个古于山部落首领是个最有眼光的家伙。他马上就看清楚了形势,以后这倭奴岛上,汉人军队将成为最强大的势力,不管是投靠倭奴女王,还是投靠于投马部落,都不如直接投靠天朝上国。 这个时代的倭人,对于天朝上国,那是绝对的崇拜,不管是文化、还是经济,他们都是万份的佩服,就连他们最大的部落首领,连接受个倭奴国王的封印都兴奋的不得了,天天睡觉都要放在床头,根本不敢有反叛之心? 据那个信使说,这个叫着古于山的倭奴部落,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是好猎手,而且十分崇尚武力,本来是一直投靠邪马台部落的,但前些日子,邪马台部落战败,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投到于投马部落。 “将军大人,此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假如真有倭奴的部落相助,平定倭岛,将会变的十分简单许多。”蒯越十分赞成接受古于山部落投靠,这样可以快速平定整个倭岛,而且还会分化倭岛上的部落,让其他的部落都来投靠汉人军队。 然而,蒯良却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会不会是于投马部落的一条诡计?这些部落本身就是些飘浮不定的墙头草,谁强大就投靠谁,何来的信义可讲?就是他们诈降也有可能。” 周永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蒯良,还真的把这些倭奴当成了汉人一样的在思考。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倭奴,连自己的文字、语言都还没有统一,根本没有什么民族意思,能够投靠汉人,则是他们最大的荣幸。如果汉人接受了他们的投靠,那他们就算是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蒯良先生不用过虑,在我们强大的军队面前。就算他是想要诈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如果我们接受了古于山部落的投靠,肯定会带来连锁反应,会有更多的部落投靠过来。现在倒是要考虑,我们该如何管理这个倭岛?” 蒯越、蒯良兄弟俩点点头,赞成周永的办法。象他们这么聪明的人,不用周永明说,他们立即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再说,将军大人把倭奴分成六个郡,互不统属,这些倭奴才不会联合起来,甚至不会形成统一的文字和语言,只能接受汉字和汉语。 “将军大人,外面有人求见。”就在这时,门口卫兵大声向周永通报。 周永正要和蒯越、蒯良商量如何分化倭奴的大事,听到卫兵的报告,脸色明显不悦起来,不过,他并没有发火,而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在商量重大事情,是谁要见我?” “是今天巡逻的中队指挥长。他说抓到了一个可疑之人,特地带来见将军大人。”那个卫兵看到周永不高兴,小心地说道。 “哦,叫他进来吧,把那个人一起带来,让信使也跟着过来。”周永摆了摆手,让卫兵去带人。 一个中队指挥长抓到可疑之人,又问不清情况,要见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多久,一身盔甲的中队指挥长龙行虎步踏门而进,来到中间,单膝行礼,声音雄伟。“中队指挥长陈志,见过将军大人。” “起来吧。” 那中队指挥长站了起来,见周永俊秀的脸上目无表情,不由心里吓了一跳。不等周永发话,他马上拉过他身后的一个倭奴打扮的人,推到在地让他跪下,这才开口说道。 “将军大人,今日属下主巡,捉到一个可疑之人。本来让属下带去审问就得。但我们无人听得懂这些倭话,而他又急的哇哇乱叫,我唯恐误了大事,只好硬着头皮前来求见。” “哦……” 周永略感觉兴趣的看着那个倭奴,脸上的不悦之色收回不少,只见此人身材略显弱小,一身粗衣麻布,头发有些散乱,脸上乌七八黑的沾满粘土灰尘,不过看起轮廓五官倒是十分端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显的十分机灵。虽然被绑着,但是他表情看来略有高傲之色,人站的直直的。 周永坐在上面,两眼如犀利的光芒一样扫视那人身上。不怒不威。那人的眼睛暗暗观察了周永一眼,心思这个年纪不大,看起来有些温雅的男人,板起来脸来,会如此有威严气势,只差点就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人被周永眼光一扫,两腿一软,差一点站不住,只是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强撑着。周永眼里光芒一闪,似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两眼再一次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忽然笑着说道。 “来人,为这位姑娘松绑。” “姑娘?” 众将瞪大眼珠,嘴巴张的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那个信使也是一脸震惊,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等亲兵为那倭奴解开了绳子,众人也没有回过神来。那个信使连忙上前问道。 “将军大人说你是女的,你是女的吗?” “将军大人是怎么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她一出声,显然验证了周永的猜测,虽然声音没有中原女子的娇滴,但却显得十人温柔。她好奇地抬起头来。不解地望着周永,想看看天朝上国的将军大人是何等样人。 “你到底是谁,此番打扮来见我,到底有何目地?快快从实招来。” 周永可没有心思细看一个倭奴女子,他不耐烦地朝那个信使摆摆手,让他问那个倭奴女子。那女人显然被周永的严肃唬住了,估计她也从没见过汉人。有些神情慌乱回答。 “小女子叫物鹿,无亦或部落首领的女儿。” 众人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是这样身份。只有周永神色不变,脸上又浮起淡淡笑容。不须那个信使介绍,周永也能猜出,这肯定又是投靠于投马部落和一个小部落,现在要投靠汉人将军了。 “身为部落首领的女儿。这个形像实在有些不雅,带她下去梳洗一番,我们在细细详谈。” 众人脸上浮起荒谬绝伦的想法,眼睛同是刷刷的盯向周永。纷纷要心中猜测,这将军大人不会是看上这个部落首领的女儿了吧,众人心里邪念想着,周永混然没感觉到众人暖昧的眼光,顾着自己低头沉思。 那个物鹿倒有些别别扭扭,不过脸上实在粘着难受,用着异样的眼睛,打量一下坐上那个英俊、沉着又体贴入微的将军大人,芳心没来由的跳了一下,有些脸红的随着亲兵去梳洗。 不多久,物鹿重新出现在众将面前。众人的眼睛一亮,这是刚才那个乌七八糟的物鹿吗?梳理之后,明显感觉有天壤之别,五官十分端正,皮肤白净,脸上带着淡淡的桃红,显的十分迷人。黑白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眨几下,显得娇柔温驯。只可惜穿着粗布麻衣,让她形像大减,不然绝对异域风情的美女一个。 除了一开始有些丝丝的惊讶之外,周永脸上还是没有表情。美女见得多了,他已经不会为这样的美女惊讶了。那个物鹿不免有些失望,向着周永深深施了一礼,小声说道。 “将军大人,物鹿有重要事情禀告。” 周永点了点头。示意士兵给这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搬个座位,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以后说不定还用得着。那物鹿高兴地坐下,伸出纤手拂弄了眉前的刘海儿,认真地说道。 “家父此番让小女子来,是有一物品要献给将军大人。” “什么东西?” “倭岛地图。” “哦……拿来我看看。” 对于倭岛的地形,周永大致还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曾在冀州的时候画过世界地图。只是他也只是知道大概,详细地就不清楚了。他把那地图接在手里,一边把倭岛分布图摊开,一边结合自己的记忆,仔细地查看着。 “这是倭岛主要的山川分布图,有点名气的山岳江水。都列在其中,加上邪马台部落提供的消息,便可以把于投马部落的兵力分布,重点布防的地方了解个大概。” “呵呵,将军大人,这个无亦或部落首领看来是真心投靠啊。” 这下子连蒯良也觉得,那些倭奴部落首领确实是没有诈降,不然的话,他们是不会献出这个地图的。他甚至认为,这些倭奴部落都是私下在打投靠的主意,而不是采取联合行动。 “这下我们总算清楚了,为什么于投马部落没有率领队伍撤走,而是留在这个极屋山上。因为他们一旦大踏步的撤退,那些跟随他们的小部落肯定就会逃跑,恐怕等不到他们撤退回老家,那些小部落就会跑光了。” 蒯越望着周永,笑着说道。周永点点头,同意蒯越的意见。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依靠那些想投靠汉人小部落,消灭于投马这样的大部落,或者把他们分解成一个个的小部落。 “将军大人,我们不熟悉极屋山的情况,夜战对我们不利。不如明天早上,命令邪马台的队伍在后山发动强攻,我们在前面进攻,让他们在里面配合,一举拿下极屋山。怎么样?” “好的,就这么办。” 当那个信使把周永的意思告诉物鹿的时候,物鹿显得异常的高兴,当即就要离开上山去。周永不由得有些纳闷,既然他们已经投靠了于投马,为什么这么迫切地希望灭掉于投马部落呢? “将军大人,那于投马部落为了与邪马台部落交战,强令各部落派兵派粮。无亦或部落生活本来就清苦,世代靠打猎为生,如今年青壮汉又被强行入伍,部落里只留下老幼妇儒,生活已成问题,现在只差点要乞讨为生,子民们真是苦不堪言啊。” 面对周永的提问,物鹿的脸上现出悲愤之色,不由得向周永哭诉起来。周永看着物鹿,知道此时的倭岛生产力十分落后,象这么大规模的部落战争,那粮草的消耗必然是非常惊人的。 “你回去告诉那些小部落,只有投靠了汉人军队,就不会再也战争了。”周永抬起头来,盯着物鹿看了一会,只把物鹿看得小脸通红,才淡淡地说道“谁要是继续跟着于投马部落,休怪我无情,我们将灭掉他的全族!” 平定倭奴 二天一大早,邪马台部落的士兵在倭奴女王的率领下,对防守在极屋山的于投马部落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他们两个部落可是有血海深仇,现在正是灭亡于投马部落的大好时机,倭奴女五向着山上的敌军猛扑上前,并成功的在横 事情能如此出乎意料的顺利,得益于那些小部落的临阵倒戈。让周永没有想到,跟着于投马部落的上十个小部落,当倭奴女王发现进攻之后,当即就有六个部落山上反了,配合倭奴女王进攻于投马部落。 而在极屋山的南边,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带领的汉人军队也顺利的到达了山峰。他们利用黑夜的掩护,昨天晚上就已经悄悄地爬到了半山腰,藏匿到天亮,就在倭奴女王进攻之后,干净利索的攻上了极屋山。 到二天下午,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已经稳稳地占据了极屋山的有利地形,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对于投马部落形成了半包围之势,只留下向北的通道,让于投马部落逃跑。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虽然于投马部落向汉人军队反击过几次,可是潘凤、俞涉他们狠狠地给予了回击。然而,他们并没有追击,而仅仅只是把于投马部落赶走而已。 快到半夜的时候,住扎在极屋山峰上的于投马部落悄悄地出动,满以为汉人军队立足未稳,足可以打个他措后不及,却没想到潘凤、俞涉、关羽、张飞在营帐前陷阱满布,一阵损兵折将后,营中沟壑里又出一队弓箭手,于投马部落挡不住大败而归,还损失了不少人手。这让于投马将领大怒,当夜又不甘心地组织人手劫营,没想到又被潘凤、俞涉、关羽、张飞事先料到一步,有所准备,劫营不成,反让士气糟到一连串打击,真是始料不及。 汉人军队、于投马部落、邪马台部落三方的军队就这样僵持在山上。此后在数天里,潘凤、俞涉、关羽、张飞顽强的挡住于投马的数次进攻,但已方也有不少的伤亡。不过在此时,汉人军队的大部队关羽、张飞、颜良、文丑已经开了过来,让潘凤、俞涉、关羽、张飞的部队在经过几天的苦战后,士兵大振。 周永此举果然让于投马部落大出意料,那于投马部落首领怎么也猜不透汉人军队的意图。他们有那么强大的军队,为什么不主动进攻呢?眼看着汉人军队的援军已经到了,于投马部落首领决定抢先一步突围。 就在援军到达的二天晚上,于投马部落首领出动全部人马,借着山谷雾气湿水,大山上一片茫茫之际,向着邪马台部落偷袭而来。但邪马台部落早就得到周永的警告,怎能会在此是出现至命疏忽,让他得手呢? 邪马台部落可是等到了杀敌报仇的大好时机,士兵们士兵高涨好几倍,夜里都没有休息。当发现于投马来袭时,马上招聚所有人手,对于投马一阵猛射,而于投马部落则勇不畏死,冒着飞矢箭雨。强行冲了上来,邪马台部落女王马上下令士兵出击,双方在黑暗中展开血战,双方士兵又在黑夜中倒下不少。 于投马部落此次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试探一下敌方的火力而已,见邪马台部落旗幡无数,士兵身子愰愰,箭矢等防具充足,而且一点也看不出慌乱的样子,误以为周永的主力仍在此地而未出动,也就马上开始撤军。 邪马台部落和于投马部落黑夜混战一场,没有多久于投马部落就撤退回营,让周永大失所望。他立即命令潘凤、俞涉、关羽、张飞紧紧地围住三面,把于投马的军队牵制在此,死死不得动弹。 至此周永的汉人军队已经成功地创造出进攻于投马部落的条件。便命令倭奴女王白天发动进攻。他又命令那些新投过来的小部落,全部随邪马台部落进攻,务必要全歼于投马部。 倭奴女王对于进攻于投马,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带着全部人马发动了进攻。她一直以为,周永的汉人大军是天朝上国派来帮助她平叛的,率领着手下最为强悍的兵力,强攻于投马部落。 周永在一高处,从极屋山的小道上往下看,有一大堆黑黑压压的人马快速朝于投马部落移动过来。于投马部落的整个队型看起来十分杂乱无,满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加上周永视觉角度关系,形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十分状观。他手遥指前方于投马部落的方向,发出一种睥睨众生的气势,放声长笑起来。 “哈哈。这些倭奴,总算对杀起来,此番必叫他们同归于尽。” 极屋山上的撕杀异常的残酷,双方都拼尽了全力。那邪马台部落有汉人军队撑腰,又得到了那些小部落的支持,实力大大提高,几乎赶上了于投马部落。而于投马部落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是奋力一搏。 “颜良、文丑两位兄弟,你们带领手下的人马,从山腰右侧绕过,赶到北山埋伏起来。倭奴之战,不管谁败,都会从北边逃跑,你的任务就是不管他是谁,全部斩杀。” “遵命。” “关羽、张飞两位兄弟,你们带领自己的手下,就在山上机动。倭奴人如果敢进攻我们的军队,你们就出击,如果他们互相对杀,你们就在旁边看着。” “遵命。” “两位兄弟,你们可不要主动出击。倭奴人现在士气高昂,让他们互相残杀罢了。我军先避其锋芒,坚守阵地,待敌方疲态显露,锐气磨损,你再带士兵冲杀出去。” “明白。” 此时的山上,于投马部落阵型只是轻微的乱了一下,马上见一队大约几千人的士兵,一手提半人高的木盾,一手拿着长刀,步步逼进。随后敌方在盾手的保护下,马上出一阵箭矢。倭奴人的箭矢射程并不远,威力也不大,木盾很易防守。 双方的不少士兵都了流矢,成批的倭奴人倒下去。随后又有一大批手持长刀的于投马士兵,在盾手的保护下,开始冲了上来。邪马台部落见已方弓箭飞矢作用大减,马上令旗又一挥,命令道。 “弓箭撤下,盾手上。” 弓箭手如潮水般后退,同时一批刀盾手顶了上来,来防对方的强弩。天空中箭矢如飞,不时在两方阵营中飞来飞去。于投马部落好似有些不耐烦了,空中的箭矢忽然密集许多,接着木盾手开始迈着步伐前进。 邪马台部落几乎在看到对方的变阵一瞬间,就明白于投马部落的想法,马上就开始调整自己的部署。果然不出所料,山中忽然响起一阵怪诡的号角声,接着在号角声的带动下,于投马部落开始加快速度,如潮水般的涌了过来,开始强行进攻。 后排的邪马台部落先是以满天箭矢,把于投马部落士兵压制在山上沟壑、盾牌之下,不能动弹,然后让士兵们快速穿过战场,冲向敌营。于投马部落的士兵早就严阵已待,两方在山上开始激烈奋战。 邪马台部落的士兵威力尽显,敌方刚刚近身,双方就挥舞着刀枪砍杀起来。于投马部落哀声惨叫不断,根本没机会发挥他们人数多的优势。加上汉人军队又在他们身后,邪马台部落占尽便宜。 可是于投马部落首领也是个沉着的人,他坚守阵地,沉若镇定的指挥士兵挡住敌军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因为这里地势并不是很开朗,敌军也不可能取到很大的优势,所以战况一时间也不可能发生大转变。 不久之后,邪马台部落见一阵强攻取不到便宜,士兵虽然一波又一波往上冲,但又很快的倒下。不由鸣金收兵,大军如潮水缓缓后退,准备在组组进攻。 就在这时,于投马部落却下令吹响进攻号角,同一时间,寨门大开,士兵齐拥而去。杀声四起。邪马台部落锐气已失,本想整理人马,从新在来。却见龟守不出的于投马部落忽然杀出,此时想退又感觉可惜,不退却有所力不从心,一时间进退两难。 于投马部落却一点也不给机会,令旗一挥,大军倾巢而出,全线开始反击。因为是山地作战,双方都是步战队伍,所以两方都是肉博,刺刀见血。邪马台部落极不情愿的开始转身应战。 木盾手在前,此盾相当坚硬,不少士兵有力的冲刺都只划破一点。显然是用什么上好木质做成。而后面拿的长刀邪马台部落士兵,动作相当灵活,速度不同凡响,在前盾手当住于投马部落士兵的冲击后。马上翻身而出,一阵劈砍。有不少士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惨叫连声,血肉横飞。一个邪马台将领见状不由怒火中烧,一边冲前一边大叫道。 “刀盾兵上,弓箭手在后面掩护。” 此举虽然破不了对方的木盾阵,却破坏了他们与长刀兵的配合,已方则开始重新集结。两军撕杀半响后,于投马部落这才渐渐不敌,因为他们始终担心他们的后防,生怕汉人军队突然杀了上来。 当邪马台部落头领发觉于投马部落渐渐不支后,立即指挥反攻,虽然已方部队早已损失不少,可是也占了不少便宜,但话说回来,于投马部落的战斗力的确不同凡响,又是他们的长处山地做战,加上两方人数基本持平,一时间谁也胜不了谁。 这时候,于投马部落后方忽然一阵动乱,原来又有一个小部落临阵叛变,在双方相持之时,忽然杀出,断了于投马部落后路。于投马部落一时慌乱,士气大跌,军心浮动,部落将领连喝不停,一边抽部分兵力去挡住叛军。 反观邪马台部落则是连番得胜,气势更是如虹,越战越勇,胜负天平渐渐开始倾斜过来。在邪马台和叛军的两面夹攻下,于投马部落虽然奋勇做战,但在坚持不久后,终于开始节节败退。部落头领见已方形势直转而下,无奈之下只能开始组织人手突围。 邪马台部落死死卡住于投马部落逃跑路线,加上这是在大山之上,山上道路十分狭窄,于投马部落连战不得突破,又被叛军在身后穷追猛打,只能往一边逃走,而这恰恰是周永所料到的事情。 “追!” 那倭奴女王可是个记仇的人,不将于投马部落消灭干净,她是不会放心的,趁着有汉朝官军的帮助,正好可以一劳永逸地解释于投马部落。她立即命令手下士兵。追击落荒而逃的于投马部落。 于投马部落一路疾退数里,却见道路越走越难行,野草丛生,棘藤麻布,十分曲折不平。弄的本来就如丧家之犬的于投马部落更是狼狈不堪。于投马部落头领大为后悔,平时虽知有这条路,但却极少往来行走,今日从此逃难,不由大为后悔平时为何不开拓此地,也不会弄的自己现在如此落魄。 不久于投马部落士兵发觉邪马台部落士兵没有追上,不由松了一口气,开始速度放缓前进。 这时一于投马部落士兵呱呱数声,于投马部落头目大喜,原来前面发现一空旷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可让人休息,边上有一条小溪,泉水叮咚,众人如获至宝,群拥上去。大半于投马部落士兵在半路中就解甲丢盔,一起捧水牛饮。 就在他们想休息片刻时,忽然一阵喊杀声四起。原来是邪马台部落首领带着追兵到了,他们从林中冲杀而出。于投马部落魂飞胆散,顾不得丢在地上的兵器甲胄,转身拔腿就跑。 于投马部落将领大呼数声,想组织反击人马,却见兵无战心,每人都想逃命。那首领感到未日将临,已感心生怯意,力气不继,只好做罢,和士兵一起落荒而跑。 然而,逃跑的于投马部落首领真是倒了血霉,很快他又碰到了颜良、文丑。早就等在这里的颜良、文丑从林中杀出,于投马部落士兵早已经没有了力气,只得跪在地上求饶。可是赶上来的邪马台部落士兵可没有抓俘虏的习惯,在倭奴女王的指挥下,把那些投降的于投马部落士兵全部斩杀了。 经过一场血战,于投马部落全部覆没,这个部落总共只有三十多万人,能凑集起五万多人的士兵,几乎挑走了所有的部落男丁,如今全部被邪马台部落斩杀在山谷中,这个部落算是完了。 然而,邪马台部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倭奴部落,拼杀的相当血腥。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刻。经过这场血战,邪马台部落也剩下不到一万人,加上那几个反叛过来的部落,也不足三万人。 不过,倭奴女王却是异常的兴奋,她迅速地集合起队伍,招呼那些小部落首领,准备打到于投马部落的老家去。从此以后,这个倭岛上,邪马台部落就是最强大的部落,纵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而那些小部落,此时都要看邪马台部落的眼神行事。对于他们来说,不管是于投马部落,还是邪马台部落,反正他们要投靠别人,他们自己要想独立生存,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此时的颜良、文丑,却还在等待。将军大人给他的命令是消灭所有的倭奴,可是倭奴人还有差不多三万,而他的手下士兵只有一万五千人,如果没有援兵,他不能保证全歼。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关羽、张飞带着他们的手下到了。他们并没有搭理那些欢庆的倭奴,而是直接将队伍开到了颜良、文丑的身边,颜良、文丑连忙迎上前去。 “将军大人有命令,等潘凤、俞涉上来再动手,务必不能让一个倭奴漏网。”关羽冲颜良、文丑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颜良、文丑笑了起来。命令士兵就地休息。那些倭奴小部落的首领纷纷跑到颜良、文丑的跟前,嘴里叽里瓜拉地说着,可是颜良、文丑一句也不明白,不过从他们的神态看得出来,他们是想套近乎。 颜良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命令亲兵去把那几个小部落头领请到自己的临时营地里,并命令亲兵把自己的美酒拿出来请他们喝,又派人去请倭奴女王,说是到大营共商大事。 可是那个女王还没有来,潘凤、俞涉却派人来了。颜良一看就明白应该是动手的时候了,他也不等那个女王了,朝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迅速跳了起来,抽刀就砍。 那些部落首领似乎被这样的情形吓呆了,不过他们瞬间就反应过来,纷纷抽出刀来,鼓足勇气冲刺过来。因为他们深深的知道,战场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如果自己想活下来,就要比别人更加的凶狠。 然而,他们碰到了几个杀星,那关羽、张飞、颜良、文丑皆是百战悍将,哪里容得他们逞凶。每人两把刀如切西瓜般,朝着那些倭奴猛砍猛杀。似这种近距离的撕杀,根本不容倭奴还手,没用多大一会,就将他们斩杀干净。 颜良身上的盔甲已经涂上一层暗红色,鲜血不停的顺着手中大刀往下滴。已经不知道刺挑了多少倭奴,有多少人成了他的手下亡魂。本来俊郎的面孔,此时带着嗜血的狰狞,眼里更是闪着骇人的光芒。 “杀!杀光所有倭奴!”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他们手下的汉人军队迅速扑向那些还在休息的倭奴。关羽、张飞、颜良、文丑手提大刀,杀入在倭奴群中,来去如风,如入无人之境。气势不可一世,手中更是没有一合之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冲在最前面的是关羽、张飞的手下,本来就是悍不惧死的骑士,他们举起刀枪,不但截住倭奴,伴随着他们嘴里几乎歇嘶底的尖叫,狠狠的劈了下去,又是一阵惨叫与兵器破碎的声音。 “杀啊……” 关羽仰天长啸一声,似乎要发泄心中的那一股闷气一般。两把长刀有如灵蛇出洞,带着狂风暴雨之势,闪电出击。几个挡在关羽前面的倭奴,早已被他的吼叫吓的心魂俱散,不断放大的眼孔里,带着无边的恐惧,眼睁睁看着关羽的大铁戟有如来自地府的引魂幡,轻灵在自己身上一刺一划,便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开始流逝,最后忘记。 那些倭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汉人军队大开杀戒,他们才醒悟过来。可是面对潮水般的汉人大军,倭奴们很快就顶不住了,特别是那些小部落的士兵,没有了指挥。更是乱作一团。 不得不说,那个倭奴女王还是够沉着的,在她的指挥下,那些倭奴们迅速集结成队,坚持作战,就算倒下了,还有士兵踏着同伴的尸体,义无返顾的冲了上来。 张飞早已发现了那个倭奴女王,那个被数千部曲相拥的将领。她就是邪马台人的灵魂,如果不能杀了倭奴女王,这里的士兵永远不会放弃。张飞看着眼里,突然大喝一声。“杀啊,随我去杀了那个倭奴女王。” 那些汉人士兵们听到张飞的喊声,浑身为之一振,立即齐声高喊起来。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一时间气势迅速大涨。杀掉倭奴女王,该是多大的荣誉,大批士兵奋力向前,那些倭奴竟然无人敢摄其锋。 这些狂怒也是异常凶狠,拼死抵抗着。杀至性起的倭奴人,就连受伤,也疯狂的打着咬着,甚至生撕人肉。震撼人心的沙场,那种失去手中武器,倒在血泊之中的士兵,都不敢让每人有一丝的放松,因为自己实在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忽然的跳起来,捅自己一刀。 “杀啊。” 张飞怒发冲冠,两把大刀再一次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把前面几把兵器同时荡开。后面紧跟上来的士兵同时拔刀而砍,若能杀则杀,若不能则退,紧跟住张飞,是头件事情。 那些倭奴终于架不住张飞的冲锋,所有士兵的防守在他面前几乎如同虚设,而他就如一尊从天而降的战神一般,全身上下散出一种不可一世的战气。让所有倭奴心中为之一颤。 “哇啊啊。” 那倭奴女王仰天长啸数声,也不知她喊叫些什么,也许只是借此发泻心里郁闷,眼看杀神将至,心里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激起,心里浮起拼死一战的决心,眼里开始忽视张飞一波紧随一波的进攻,疯狂抢攻。 “去死!” 张飞终于杀到了那倭奴女王的跟前,手起刀落,那倭奴女王的头颅便在空中飞起。一股热血喷出,浓浓的血星味直刺张飞的鼻子。他不由得想到,不管你是女王,还是士兵,原来还是经不住一刀。 倭奴女王一死,战局立即发生转变,在汉人士兵的冲击下,倭奴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严密,防线出现松动,越来越多士兵开始倒在血泊之中。汉人军队的呐喊声依然高亢凌厉,士兵越战越疯狂,踏着无数尸体,奋勇向前。 …… 消灭了倭奴岛上的两大部落联盟,周永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还剩下一百多个中、小部落,可是那些部落均不超过十万人,就是只留下屯田兵,收拾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夜已经很深了,汉军的大营里一片寂静,除了巡逻的哨兵轻轻的脚步声,大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晚上庆功的时候,周永心里高兴,和大家喝了几杯,早早地就躺在了床上。 倭奴岛的夏季倒是凉爽,一阵阵山风轻轻地吹过大营的帐篷,拍打着帐篷的窗帘,那飘动的战旗更是迎风如招展。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消没声息地沉入群山之中。 突然之间,一个轻灵的身影从黑暗的角落里窜起,动作非常敏捷地向前猛跑。迅速地游走在帐篷的阴影之下。那两只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幽幽的亮光,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不一会,那黑影就来到周永的大帐左侧,只见一只手飞速地扬起,两柄短刀脱手而出,站在门口的两个卫兵仅仅只是哼了一声,身子就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两声不大的闷响。 就是这两声闷响,让沉睡的周永惊醒过来。大帐内一片漆黑,他伸手就摸到了压在枕头底下的大刀,两只眼睛迅速地搜索着,见大帐内没有异常,便静静地注视着大帐的门口。 一个黑影闪身进了帐篷,那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在适应了大帐里的黑暗之后,那黑影便向床铺摸了过来。手中的大刀慢慢地举了起来,那锋利的刀刃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之间,那把大刀朝着床铺砍了下去。 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就在那大刀砍下去的一瞬间,床上的人一跃而起,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刀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黑影的脖子,顺势就把那黑影按倒在床上。 “你……” 周永的身子一压上去,本来准备将刺客的脖子拧断,可是一摸脖子细皮嫩肉的,一股女人的清香扑鼻而来,周永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嘴唇也压了上去。“铛”地一声,那柄刀掉在地上,不一会,床上去传来一阵阵地呻吟之声。 …… “有刺客!有刺客!”也不知过了好久。巡逻的士兵终于发现将军大人大帐门口的卫兵被杀了,急得连忙大叫起来。喊叫声惊动了所有的将领,大营里立即紧张起来。 周永的亲兵就住在旁边的帐篷,听到喊声就爬起来冲进了周永的帐篷,却看到周永正在忙碌着,识趣地退了出来,并挡住了那些试图闯进的将领和军师们“将军大人无恙,各位大人请回吧。” 天亮之后,周永叫来了一个会说倭奴话的三韩士兵,开始审问半夜行刺的倭奴无亦或部落首领的女儿物鹿。其实不用审问,周永也知道她为什么来行刺,只是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张半负、田畴、蒯越、蒯良、荀彧、关羽、张飞、潘凤、俞涉、颜良、文丑等将领和军师听说将军大人遇刺,夜里被亲兵们挡驾,大家正在着急。听说将军大人要审问刺客,便一齐来到周永的大帐。 “你为什么要行刺本将军?”周永看了看物鹿,虽然人长得漂亮,可是那种未开化的野性也很浓郁。尽管已经占有了她,从心底里却并不是很喜欢,他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一点也不守信用!”物鹿显得非常气愤,眼睛里似乎还有泪水,她恶狠狠地盯着周永,恼怒地说道“我们既然已经投靠天朝,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们部落里的勇士们全部杀了?” “为什么要杀!” 这确实是个问题。自从周永举兵以来,凡是投降、或者投靠的敌人,不管周永如何不喜欢对方,就是把他们变成哑巴太监,周永也没有杀了他们。可是在倭奴岛,周永算是开了个先例。 “实话告诉你吧,我要征服倭奴岛,征服倭奴人。我不需要投靠,也不需要投降,我需要的是真正的臣服!彻底的臣服!所有的倭奴人将只有一个首领,那就是我!所人的倭奴人将只有一个神,那就是我!” 周永的目光越过物鹿,扫视了一遍所有的将领们、军师们,不禁有些感慨。也许,他们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做,恐怕也在心里胡思乱想吧。不过,周永并不准备告诉他们什么,只要他们照着办就行了。 对于这片土地,周永可是最不放心,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有很多人将永远留在倭岛这片土地上了。他还真怕这些留在倭岛上的将领们最后染上了倭奴的习性,成为新的倭奴,再给后世子孙们造成伤害,那可就白费了他的一番心血。 “来人,把物鹿小姐带下去。从今往后,她就是本将军的人了,命令人好生伺候。” 周永摆了摆手,命令亲兵把物鹿带了下去。不管他喜欢不喜欢,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了。等亲兵把物鹿带了下去,周永看了看众位军师和将领,语重心长地说道。 “各位军师、将领,倭奴岛已经基本平定,剩下的那些小部落就看潘凤、俞涉、荀彧你们三位的了。你们进驻倭岛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撤销倭奴部落,建立郡县制度。把所有的倭奴人编入屯田兵队伍。而且,除了种田以外,不允许倭奴从事其他任何行业,世世代代的倭奴将只能是我们的农夫!” 平叛之计 平叛之计 进入十月,当汉灵帝中平五年(戊辰,公元年)的一场大雪降临广阳之后,在外征战了一年多的周永才带着他的远征大军,乘坐着辽东舰队的战舰,浩浩荡荡地返回广阳郡。 之所经拖到现在,是因为周永带着关羽、张飞、颜良、文丑、秦武、秦勇等将领又去征服了乌稽、挹娄、靺鞨、以及北沮沃等部落。这些部落并不大,征服的非常顺利,其实派谁去都能征服,然而,周永想让这些部落记住自己的名字, 另一个更大的收获就是周永征集了一支高大、魁梧、强悍的骑兵。受到萨斡人的启发,周永命令秦武、秦勇从三韩、秽貊、扶余、沮沃、乌稽、东濊、挹娄、靺鞨、萨斡、高句丽俘虏、部落士兵、以及汉军将士中挑选身高八尺以上勇士,混编成了六个骑兵大队。 周永发现,越是往北的部落,如扶余、沮沃、乌稽、东濊、挹娄、靺鞨、萨斡等,他们的身材越发地高大,为周永提供了优质的兵源。只要严加训练。他们将成为最强悍的骑兵。 “将军大人!” 舰队刚刚在渔阳靠岸,田丰、沮授、辛评、辛毗、典韦、许褚、费鸿、梁鸣等人便迎了上来。兄弟们一年多不见,语言中自是说说笑笑,很是欢畅。几个人向城中走去,竟然受到了城中百姓和士兵的夹道相迎。 此时的渔阳码头,位于渔阳郡的蓟县。是一个天然优良港口。由于周永的辽东舰队要从这里转运士兵和物质,蓟县城的繁荣也随之而来,现在的城垣更有了大大的扩展,大批军队将领家眷的涌入,为城市人口的膨胀提供了实际的可能。特别是周永庞大的商队,让东南西北的货物在这里中转,也使得大批商人在这里云集。 尽管张举、张纯叛乱,但由于典韦、许褚的骑兵驻扎在渔阳,不管是张举、张纯,还是乌桓首领丘力居,并没有越渔阳一步,因此渔阳以西各郡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嗯……这是怎么回事?”周永可不喜欢这一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周永都反感那些虚伪的仪式。他想要的是老百姓真心的爱戴,而不是这种虚假的奉迎。 “将军大人,我们也不知道,百姓和士兵们怎么知道你回来了。”田丰、沮授苦着脸,委屈地说道。“我估计是老百姓看到大批战舰进入了港湾,他们猜测将军大人回来了。” 周永点了点头,他相信田丰、沮授不会做这种组织百姓欢迎的事,大概是百姓们看到了战舰进港。看到百姓越聚越多,周永越发地担心起来。不过,他还是极力地露出笑容,朝着欢迎的百姓和士兵连连招手。 “将军大人回来啊……已经快进城了。” 街头巷尾,有好事的人们在奔走相告。这既是一份荣耀,又是一种危险。荣耀能化成崇拜的动力,也能增长更多的不确定性,一旦崇拜的前提不在,危险就会随之降临。 只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城门口就被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更有的爬到树上、房顶上观看。虽然负责守卫的士卒拼力分开往前涌动的人群,也只能挤出一条窄窄的道来。 “哪个是将军大人?是中间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将领吗?”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一个少女眼带羞涩,凑在同伴的耳边轻声问道。而她旁边的那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此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周永,听到她同伴的话,立即跟她作了介绍。 “走在中间的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将领就是将军大人,走在左边的那个大汉就是颜良,而走在右边的那个大汉就是文丑。” 街上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在为周永而发狂,这一份盲目存于她们的内心深处,源于本性的冲动,而那些士兵们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周永。他尽情的享受着被人拥戴的满足,这样的机会以前有过,以后相信会越来越多,每一次欢呼都是对周永付出的一份肯定,年轻的他没有理由不为自己陶醉。 进入蓟县城内县衙,大家刚刚坐定,田丰迫不及待地拿出几份情报。递给了周永,感慨地说道“将军大人,朝廷真是多灾多难啊,不仅灾害连连,叛乱也是无休无止啊。” 周永翻开情报,果然如田丰所说,不是灾害,就是叛乱。特别是中原之地有七个郡、国发生水灾,庄稼棵粒无收,大批难民蜂涌北上。因为他们听说幽州收容难民,基本上是往幽州而来。 更多的却是人祸。青州、徐州、兖州一带百姓纷纷投奔黄巾军,盘据在泰山一带,数目高达一百多万,攻掠郡、县,致使不少地方官吏逃亡,百姓流离失所。 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朝廷官员也蠢蠢欲动。冀州刺史王芬与已故太傅陈蕃的儿子陈逸与法术家襄楷在冀州密度,联络各地的英雄、豪杰。上书说黑山地区的盗贼攻打抢劫他属下的郡、县,想以此为借口起兵。计划用武力来劫持灵帝,杀死那些常侍、黄门,然后废黜灵帝,另立合肥侯为皇帝。 只是当他们找到曹操时,遭到了曹操的反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汉灵帝刘宏突然命令王芬解散已集结的士兵。不久,征召王芬到洛阳去。王芬害怕,就解下印绶逃亡,跑到平原郡时自杀了。 至于是不是曹操告的密,历史上一直没有定论。 为了镇压各地和叛乱,汉灵帝设置西园八校尉。任命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都由蹇硕统一指挥。灵帝自黄巾军起事以后,开始留心军事。蹇硕身体壮健,又通晓军事,很受灵帝信任,连大将军也要听从他的指挥。 陈仓人王国起兵包围、攻打陈仓,杀害朝廷官吏。汉灵帝紧急下诏,再次任命董卓为前将军,率兵前去抵抗王国。而董卓率军到达陈仓后,与王国对持八十多天,未能攻破。 周永将这些情报看完,默默地收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大汉王朝的气数尽了,尽管汉灵帝刘宏设置了什么西园八校尉,可是也挽救不了灭亡的命运。 “各位军师和将领,下一步就该我们剿灭张举、张纯了。田丰、沮授、辛评、辛毗四位先生,你们一直待在广阳,对张举、张纯的叛乱比较了解,对于我们平定叛乱,你们还有什么建议?” 周永的目光从他们四人的脸上扫光,心里感到一丝欣慰。这几年来,幽州在他们四人的治理下,已经恢复了勃勃生机。尽管发生了张举、张纯叛乱,可是队右北平郡、辽西郡以外,其他各郡都很平静,而且今年的粮食也获得了大的丰收。 “将军大人,我们已经看过了你的平叛计划。”田丰犹豫了一会,站起来朝周永拱了拱手,干瘦的脸庞动了动。神色严肃地说道“将军大人,请恕我冒昧,我不赞成你们制定的作战计划!” “哦……”这份作战计划可是周永和张半仙、田畴费了好大的劲才制定的,现在被田丰一口否定,周永不由得心中一惊“田丰先生,难道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漏洞吗?” “将军大人。你们的这份作战计划肯定可以战胜乌桓人,并在短期内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田丰说到这里,使劲挥了挥手,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是,你们考虑过因此而带来的后果吗?” “愿闻其祥!”周永可没有激动,看了看田丰。淡淡地说道。 “首先就是消灭这些乌桓人之后,如何控制乌桓人的地盘。三韩、东濊、沮沃、萨斡、高句丽、甚至倭奴等等部族皆以狩猎、农耕为生,至少他们居有定所,征服他们之后便于我们管理,而且我们也可以派遣屯田兵在他们的土地上开荒种地。可是乌桓人以游牧为生,大漠草原也不适合定居,而我们汉人又不会放牧,纵然我们消灭了乌桓人,也不过是抢得一些乌桓女人和牛羊,而无法占领他们的土地。如此以来,乌桓人四周的鲜卑人必将趁虚而入,他们将更加强大起来。等于我们打死了家门口的一只豺狼,却引来了一只更加凶狠的老虎!” “大汉帝国之所以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除了太监、外戚、权臣的危害之外,最大的祸害就是边关胡夷。自高祖起,先是匈奴侵扰,消灭了匈奴人之后,西羌人、鲜卑人、乌桓人却又壮大起来,大汉朝廷一次次地平叛、进剿,几乎耗尽了大汉民族的气力!如果我们消灭了乌桓人,等于是帮了鲜卑人一个大忙。” “其次就是钱、粮问题。这两年来,我们先后在扶余、三韩、高句丽等地作战和安置屯田兵,虽然将军大人实行以战养战,但是我们也消耗了大量的粮草。特别是军械消耗过大。已经耗尽了幽州的税赋。当初皇上答应免除五年税赋的期限已到,从明年起,我们就要向朝廷上交税赋了,现在实施这么大规模的战争,钱粮从何而来?” “三就是将军大人连战连捷,必将引起皇上和朝廷大臣们的猜忌。将军大人自平定黄巾起,手下便集聚了大批强悍的将领和一支精锐的骑兵,进入幽州以来,先是把乌桓人、鲜卑人赶出了幽州,稳定了北疆边关,紧接着平定了乐浪郡的叛乱,更主要的是安置了大量的流民。如果再一举消灭乌桓人。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皇上和朝廷大臣们一定会为将军大人的武力所震憾!” “如果我所料不差,将军大人平定张举、张纯叛乱之后,皇上肯定会下旨让将军大人交出兵权,调到洛阳担任一个位高权轻的闲职。自古以来,手握重兵、战功显赫的将领都不得善终!就是皇上不猜忌,朝廷的大臣们也不安心,最好的结局就是回乡当个富家翁,而大多数的将领则被牵扯到谋逆大案之中,最后落个诛灭九族的下场。” “更可悲的是,我们这些将军大人曾经的下属,将从此与将军大人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将军大人能够安度晚年,我们也能落个善终。如果将军大人被人陷害,我们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历史是很多叛乱的将领,其实本人并没有叛乱的欲望,都是被逼无奈,不得已起兵造反。而他手下的将领们为了自己的安危和前程,也极力地怂恿叛乱。在那个讲究门生故吏的时代,故主要是出了事,哪怕你没有参加,也逃脱不了干系。 大帐里异常安静,谁也没有说话。在这些人中,只有田丰在朝廷里呆过,更加清楚朝廷里的险恶。而张半仙生活在社会的底层,田畴还很年轻,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他们在制定作战计划时,没有考虑这些因素。 “田丰先生,照你这么说,这张举、张纯的叛乱,我们难道就不平定呢?”一时之间,周永也没有了主意。田丰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而且比田丰知道的更多。如果历史不出现偏差,汉灵帝刘宏明年上半年就会死了,所以他并没有在意。不过,假如他不死呢?或者,在他死之前将自己调往洛阳呢? “将军大人,张举、张纯叛乱肯定是要平定的。为今之计,需要调整我们的作战计划,只要把乌桓人赶出幽州即可,让他们去与鲜卑人争斗。只有边疆还有威协,皇上和朝廷才有用得着将军大人的地方,可让将军大人皆时无忧。然后我们再来消灭张举、张纯,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打仗,不可能象在那些部落里一样强行征集粮草,因此我们要向皇上请求调拨钱、粮。在作战时间上,最好等到明年开春之后开战,这样有利于我们凑集马料。” 回到广阳 回到广阳 座落在广阳城中的将军府邸内,等待周永归来的下人和侍婢们早已忙碌开了,杨娟、陈惠、何琪、周蓉、吴苋、樊素、小青、郑卫、辛莲、秦怡、秦瑶、李琼、张宁、周菊、周梅、周桂、周桃、何灵、何冰、何雪、何蕊、郑萍、郑菱、吴蝶、吴雁、樊巧、樊柔等人早已将一切张罗的井井有条,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已用清水冲过三遍,两侧的门上更挂上了象征喜气的大红灯笼。 所有的夫人并排迎在厅前,而二十几个小孩就在她们的身前身后乱跑,让周永高兴的是,他所有的夫人们都为他生了孩子,而跟在他身边的辰韩公主尹云、弁韩公主李丹、倭奴公主吴鹿?也就是物鹿?也都身怀有孕,不久就会临产。 周永出征的时候,有几个小孩子还不会走路,等他这次回过,小孩们都会在地上跑了。特别是那个最小的女儿,刚刚学会走路,在那一张娇小可爱的脸上,动人的大眼睛卟闪卟闪的,一张肉嘟嘟的小嘴微张着,嘴里还不断地叫着。 “爹爹、爹爹。” 周永挨个地亲了亲这些小家伙们,这才抬起头来,看到周夫人珏正紧盯着他,眼睛里似乎还含着眼泪。望着周夫人憔悴的面容。他不由得心中一酸,低声说道“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快进屋吧。”周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连忙转过身去。她实在是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然而,她并不愿意让媳妇们看到她的泪水。急急地往后堂去了。 周永进了将军府,其他军师、将领们都告辞走了。只剩下了周永和他的家人们。大家围坐就席,瞧着千娇百媚的夫人们,周永禁不住从心底里嘿嘿的笑出声来,忙向大家介绍道“这是辰韩公主尹云、弁韩公主李丹、倭奴公主吴鹿,以后她们就在府上了。” “你个臭小子,越来越出息了,竟然弄了三个公主回来!”周夫人珏瞪了周永一眼,却回过头去朝三进公主笑了笑“你们就放心地住下吧,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了,反正那个臭小子多半时间不在家。” “呵呵……”不料周永这边笑声刚刚出口,在一旁玩耍的一个小丫头突然间哇哇的哭了起来,为人父的周永难得尽一回责任,心喜之余连忙过去抱抱。却不料这小丫头怕生,哭得比先前更凶。 周夫人珏正待站起身接过去,却被李琼一把拉住。“你急什么,这一年多不见的,也该让小丫头认认爹爹才是!再说,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又抱过几回,让他与孩子们熟悉熟悉,也好培养些感情!” 周永这个在战场上咤吒风云的汉子这时候却象一个手足无措的新手,瞧着哭得越来越凶的女儿,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待要摆出一点父亲的派头,哪知小丫头一点都不领情。回头想要软语安慰,岂料小姑娘把头别转到另一方,完全不瞧着自己。 “呵呵……这小丫头,故意跟我作对。”周永无奈地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这可比打仗难多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望着小丫头干瞪眼。 “哼!就是要有几个跟你作对的,谁叫你一走就是一年多的,也让你知道知道厉害!”李琼瞪了周永一眼,愤愤地说道。一家人就这样说笑着,倒也其乐融融,李琼招了招手,小丫头立即就站起来跑了过去,而看都不看周永一眼,弄得周永一点面子也没有。 “这小丫头,比她的那些个哥哥们都厉害,该不是被你们宠坏了吧?”周永瞪了那小丫头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女儿将来成为小霸王、小太妹之类的纨绔子弟。 这么多儿子、女儿,只有这个女儿又最小,大家都把她当宝贝,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她最受宠的地位。周永佯作大怒状,挥掌欲向小丫头,不料小丫头凛然不惧,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周永怒目而视。父女俩相互瞪视,稍臾,周永见无法惧吓住女儿,只得自找台阶,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鬼头,我刚回来就给颜色看。将来定是一个不饶人的主!” 看着自己的妻子、儿女,周永也是异常高兴,人生有这样的娇妻、爱子,也该心满意足了。虽然他不喜欢这封建的社会,可是对这个社会的某些制度,他还是挺赞成的。 心里高兴,兴致也同,他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可是没喝到几杯,却被周夫人珏夺过了酒杯。“一年多回来一次,也不想着和我们大家说句话,就自顾自己喝酒?” “呵呵,不喝了,不喝了。”周永当然明白周夫人的意思,自己一走就是这么长的时间,回来了就该好好地疼爱疼爱自己的夫人们。要是自己喝醉了,倒头大睡,岂不是辜负了夫人们的美意? “各位夫人们,我让你们推广的拼音汉字,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去年底,周永就将自己的拼音汉字方案想法写信告诉了夫人们,让他们在报纸上宣传拼音汉字。以便逐步推广。 “大哥,你设计的这个拼音汉字方案确实很好。仅仅只是用几十个拼音符号,就能把语言记录下来,方便了学习和记忆。我们在报纸上介绍后,大家都感到惊奇,学习的兴趣很高,只是这些符号曲曲弯弯的,人们一下子还不太适应。” 按照夫人们的分工,杨娟是专门负责推广拼音汉字的,因此也对拼音汉字下了不少的功夫。她自己不仅学会了周永的这套拼音汉字方案,而且还教会了大家和孩子们。 周永的这套拼音汉字方案并不是完全照搬后世的汉语拼音方案,而是根据自己的读音习惯,合并了一些声母和韵母,并将每个声母和韵母用一个字母符号来表示,如此以来,声母和韵母符号总数就达到了五十四个。每一个汉字只有两个字母,就是只有韵母的汉字也加一个不发音的辅音,符合汉字的美感。 “呵呵……我们的祖先在创造汉字的时候,也只是画了些象形的符号而已。是我们后人不断地改造和创新,汉字才成为今天的样子。这么复杂的方块汉字大家都记住了,这么简单的拼音汉字为什么就记不住呢?不过是不习惯而已。别着急。慢慢来,时间长了,人们就习惯了,记住了。” “大哥,拼音汉字好是好,就是同音字、同音词太多了,如果用拼音汉字注音倒是可以,要是用拼音汉字作文,那可就麻烦了。”陈惠也对拼音汉字非常感兴趣,她很快就学会了拼音汉字,可是对于拼音汉字的应用缺乏信心。 “我们知道,人类是先有语言而后才有文字的。随着文字的发展,文字反过来又影响了语言。最早的文字,其实就是画画。比如想表现一条牛。就画一头牛,要表现一条鱼,就画一条鱼。经过不断地改进,就成了现在的象形文字。” “繁难的汉字又迫使人们尽量少用汉字,实际上,所谓文言文就是这么产生的。有人说汉字好,用减少的篇幅就能表达较多的内容。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表面现象。事情的本质在于,因为汉字难写,因此当人们要用书面语言来表达时就力求用很少的文字把意思表达出来,这样就出现了所谓文言文。 “正因为汉字复杂,书写麻烦,人们才力求精炼,由此产生了文言文。人们以字为词,为了区分同音的字词,就不断地创造新字,结果汉字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学习和记忆汉字成了一个极大的负担,成为极少数人的专利……由于言和文的不一致,也给老百姓带来许多困难。老百姓只能说话但却不能读书。读书成了所谓读书人的专利。统治者正是利用这一点来愚弄老百姓的。这使文字成了统治者的一个工具。” “由于文言文的影响,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语言也变得越来越精炼,为了区分同音的字词,我们不得不用不同的语调来区分。如此以来,汉语就变得更加复杂,外族人要想学习汉语也变得更加艰难。” “其实,汉字并不是从来如此。一直不变的圣物,一部汉字史,就是一部改革史。汉字的变革,包括两个方面一、从字形上来说,它是一部不断由繁变简的历史;二、从功能上来说,它是一部由表意逐步转为表音的历史。” “我们推广拼音汉字,首先就要推广白话文。我们日常生活中怎么说,我们要作文中就怎么写。并逐步推广以词为字,推广三至五个节的多音节词,丰富我们的语言。只要多音节词多了,同音词就会大大减少,拼音汉字的推广就容易多了。” 为了加快同化征服的部落民族,周永想了很多,统一的文字确实是个理想的办法。秦始皇当年统一文字,不就是为了天下的统一吗?但是在那些部落民族统一文字还不够,必需连同他们的语言也要统一。而要统一他们的文字和语言,就必需让他们很容易地学会汉人的语言和文字,拼音汉字就是最好的选择。 “大哥,你还记得我们从洛阳接来的蔡邕吗?他现在广阳办学,招了不少的弟子。他就非常反对拼音汉字,认为拼音汉字不能记录经典古籍,推行拼音汉字就是数典忘祖,丢弃了我们老祖宗的精华。他的弟子们到处游说,攻击我们的拼音汉字。” 自从蔡邕来到广阳,他并没有接受田丰他们的安排,而是自己办起了学堂,成了幽州的大学者。由于他的反对,拼音汉字的推广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想起他来,杨娟就有些生气。 “呵呵……任何新生事物,总会有人反对的。他们是好了疮疤忘了痛,明明自己花了好大功夫才学得繁难的汉字,知道其中的甘苦,但是一旦自己掌握了汉字以后就把汉字说得多么好。不再去想那些还未掌握汉字的人的苦衷。更有甚者,有些人掌握了繁难的汉字,就自以为高人一等,表现出一种优越感。这种人其实也很可笑,他们竭力的要使文字更加繁难起来,不愿意别人也掌握文字。因为他们掌握了繁难的文字,似乎就觉得自己比别人更有学问了,讲起话来也很有一些高人一等的味道。有这种自以为是正宗、自以为高人一等思想的人,处处都会表现出来。” “其实我们推行拼音汉字,并不是要废除方块汉字,而是实行两种文字并行。愿意学习和使用方块汉字的,可以继续学习和使用方块汉字,可以继续去钻研经典古籍、去写文言文。我们拼音汉字的推广对象,就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没有心思去钻研经典古籍和文言文,只需要认得几个字,能够读懂我们的白话文就可以了。” “至于将来是用方块汉字还是拼音汉字,谁能料得到呢?哪一种文字更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哪一种文字就更有生命力。不管那些权威们如何反对,我们都要坚定不移地推广的拼音汉字。” 推广拼音汉字的困难周永早就想到了,就是二千年后,仍然有很多人反对拼音汉字,可见方块汉字还是非常有生命力的。如果能让大汉的百姓多一种选择,又有什么不好呢? 晚饭过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了,周永来到杨娟的房间,杨娟连忙投进周永的怀抱,两个人亲了一会,周永招起头来,笑着说道“把陈惠、何琪、周蓉叫来,今晚我们一起睡,如何?” 杨娟点了点头,便让丫环去请几位夫人。三个人一个来,听周永一说,都低下头去不做声,每次周永从外面回来,总是把她们招到一起,大家睡在一起,她们已经习惯了。 月亮渐渐升高,她身着白色的纱衣,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柳梢,留下温和的笑容,悄悄爬过了庭前的一株老树,洋洋洒洒的,落下满地的光隙。一阵云朵飘来,遮住那一轮羞涩的不想再看人间情爱的明月,今晚是个美好的夜晚。 定牧计划 定牧计划 “哎呀……秦老寨主,好几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硬朗了啊!”一见到秦志,张半仙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呵呵……秦老寨主,一晃五年过去了,你的牛羊也该满山遍野了吧!” “呵呵……多谢张大军师挂念,我的身子骨还行,牛羊多得我自己数也数不过来。”秦志乐呵呵地笑着,眉宇间透着自豪“我这次来,给你们带了一千多只羊,送给你们过年吧。” 自从周永破了秦志的秦家山寨,这倔强的老头到幽州后受不了那种约束,更不愿意种田,就带着秦家山寨和王家冲的乡亲们北出幽州,到草原上去放牧,成了真正的游牧民族。 一身武功和匪性的秦志算是到草原上找到了自己的乐土,他不仅有着鲜卑人、乌桓人的凶狠和残暴,还有着土匪的阴险和狡诈,更有着超凡的武功和胆量。他一面带着乡亲们在草原上游牧,一边在大漠中肆意杀戮、抢劫、吞并! 转眼之间,五年过去了。他的部落已经达到十几万人,牛羊更是无数,迅速成为草原上一股重要的力量。就连那些乌桓人、鲜卑人听到秦志的名字,也要愤愤地骂上一句“草原恶狼!” 这一次,秦志是应周永的邀请来到广阳的。 要想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并不难,凭着周永军队的装备和战斗力,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张举、张纯的叛军。可是周永并不急于消灭张举、张纯。他的真正目的则是消灭乌桓人! 张举、张纯之所以叛乱成功,就是因为得到了乌桓部落首领丘力居的支持。强大的乌桓骑兵纵横在右北平郡、辽西郡的广漠大地上,两个郡的郡兵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可是一次名正言顺地消灭乌桓人的好机会!贪婪的乌桓人在两个郡大肆抢劫中尝到了甜头,也被丰美的草场所吸引,他们并不准备离开。纵然他们知道了周永的大军返回了渔阳,他们也没有撤走的打算。 虽然他们也领教过周永骑兵的厉害,可是他们仗着自己的骑兵快速、灵活,就是打不赢也可以跑,所以并没有把周永放在眼里。何况两个郡方圆几百里,多的是地方让他们与周永的军队周旋。 然而,周永并不打算与他们在这两个郡开战,那样会给大汉的百姓带来更大的伤害。他想起了后世那位伟人的战略,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打的地方我可以舍弃,我打的地方就要你的老命,甚至让你彻底灭亡。 “岳父大人,你在草原上已经闯荡了五年,对草原也很熟悉了。以你的眼光,我们要端掉乌桓人的老窝,彻底消灭乌桓人,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做?”周永请秦志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到周永这么恭敬地请教,秦志不由得有些得意了,看来自己这些年还算是没有白混。他看了看在坐的各位军师、将领,情不自禁地捋了褛自己的胡子,然后走到地图跟着,指着地图侃侃而谈。 “自从乌桓人被你们赶出幽州之后,他们一直在幽州北部的边沿活动,大约就在右北平郡以北一千多里的范围之内。乌桓人约有一百多万,皆在这方圆一千多里的范围内放牧。乌桓人的东面是东鲜卑人,北面是中鲜卑人,而西边是西鲜卑人,可以说是完全被鲜卑人包围着。” 周永站了起来,走到地图跟前。虽然在地图上了解大致方位很容易,可是要真正到达却很难“岳父大人,如果我们要袭击乌桓人的老巢,剿灭所有的乌桓人,应该如何行动?” “要想袭击乌桓人的老巢,你们可以从辽东郡出发。你们不是征服了扶余吗?也可以从扶余出发。不过,如此以来,你们势必要与东鲜卑人大战一场。只有消灭了东鲜卑人,你们才能安全到达乌桓人的地盘。”秦志虽然是个老土匪出身,可也经历过多次战斗,说起来也是有条有理。“如果你们不想与东鲜卑人开战,也可以从渔阳出发,直接进攻乌桓人。” “去年我们出征扶余,就已经与东鲜卑人打过几仗,消灭了他们三万多骑兵,俘获了二十多万东鲜卑妇女和孩子,东鲜卑人实力已经大大的削弱。”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们就来个搂草打兔子,这次进攻乌桓人,顺便把东鲜卑人彻底解决了。” “将军大人,我们出兵进攻东鲜卑人、乌桓人,会不会引起中鲜卑人的警觉。他们也来插一手?”张半仙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地图跟前,指着中鲜卑人的地方说道。 “呵呵……张大军师多虑了。”秦志笑了起来,拍了拍张半仙的肩膀“你可能不知道,他们虽然同为鲜卑人,却跟生死仇人似的,根本不会来帮助他们的。没准还会趁着我们进攻东鲜卑人的时候在背后下手,抢夺东鲜卑人的女人、孩子和牛羊。” “岳父大人,如果我们袭击乌桓人的老巢,丘力居肯定要回去救援自己的部落,我们在什么地方消灭他,也就是选择在什么摆开战场比较好?”这些地图都是这几年逐步勘测后画的,由于勘测技术所限,画得并不十分准确,周永对地形也不熟悉,只得请教秦志。 “丘力居要回去救援自己的部落,有三条路可以走。一是滨海道,经过碣石回到大漠,二是平冈道,从卢龙出塞,三是白檀道。从渔阳广平进入大漠。”秦志用手指着地图,详细地说道。 周永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了。所谓的滨海道就是沿海之路,碣石就是后世的山海关,平冈道就是在卢龙道,也就是后世的喜峰口,白檀道在渔阳的北面,这三条路正是塞外胡人侵扰中原地区的通道。 “岳父大人,你现在也明白了。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袭击乌桓人的老巢,把丘力居调回大漠,然后在大漠上与他决战,一举消灭乌桓人。你有什么建议?”周永看着秦志,虚心地问道。 “现在刚刚下雪,草原上的胡人们已经开始迁回过冬之地,按说现在是攻击乌桓人的好时机。但是大雪覆盖草原,你们大军深入,草料就是个大问题。如果你们不想征集大量民伕,最好再等几个月,到明年冰雪融化,你们再出兵进攻他们。”秦志诡异地笑了笑,阴阴地说道“到时候。你们不需要带很多粮食和草料,那些东鲜卑人、乌桓人养了一年的牛、羊,还有贮藏的干草,正好给你们充当食物和草料。” “呵呵……还真让你说着了。”周永笑了起来,这老头与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这次进攻乌桓人,我只是准备了少量的粮草,谁要是在草原饿死了,恐怕他就是做鬼也不好意思。” “不过,有几样东西你必需准备充足。”秦志收住笑容,郑重地说道“一是战马,每个人至少得四匹战马,既可以让士兵换着骑乘,也可以把每个士兵的粮草、装备带足。二是箭矢,不管是东鲜卑骑兵。还是乌桓骑兵,他们都是以骑射为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与你们刀、枪相见的,所以必需准备大量的箭矢。” 秦志的话,让周永不由得想起飞将军李广的故事。李广曾经带一万多骑深入大漠两万多里,斩杀匈奴近万人。可是在返程途中,由于箭矢用尽,被匈奴人捉住。他曾经遗憾地说“要是我们每人还有五支箭,就一定能回到大汉。” 可惜,他没有多带五支箭。 周永可不想犯李广的错误,他郑重地说道“我们每人肯定要带四匹战马,而且宁可少带点食物,也要多带些箭矢。食物没有了还可以去抢,箭矢要是没有了,想去抢也没有了本钱。” 说到这里,他调过头来,对大家说道“这次从征服部落征集的六个骑兵大队,加上留在广阳的骑兵,一共组成十个骑兵大队,统一编为广阳联队。由典韦担任指挥长、许褚担任监察长、田畴担任参谋长。颜良、文丑、秦武、秦勇为指挥官。” “半年前。我们在北海沿岸部落挑选高大的骑兵时,我就命令开始生产超级强弩。由于我们挑选的这些骑兵身高、力大,新生产的超级强弩要比现在的强弩强一倍。另外,我还命令他们生产一种朴刀,不仅经过千锤百炼,而且我还让他们将重量翻了一番,每把刀为三十斤重。从明天起。超级强弩和朴刀就开始装备这六个骑兵大队,其他大队,还是用原来的强弩。你们必需加紧训练,明年开春之后要参加战斗。” “遵命!”典韦、许褚、田畴等人站了起来,齐声答道。 “将军大人,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田丰先生说的话。”一直没有说话的蒯良见大家静了下来。站起来说道“不论是先秦,还是大汉,中原朝廷在强盛的时候,也曾多次进剿过大漠上的胡人,可是每次进剿之后就退了回来,结果给了胡人获得喘气的机会。他们一旦缓过劲来,再次侵扰我们。” 蒯良扫视了一眼众人,见大家认真听着,便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彻底地剿灭乌桓人,那这方圆一千多里的大漠就会成为真空,我们原本计划要在乌桓人、东鲜卑人的地盘上建立汉人定居点,控制乌桓人的地盘,可是我们现在有能力一下子在方圆一千多里的地盘上建立定居点吗?” 见大家都没有做声,蒯良继续说道“如果我们不能有效地控制这些土地,中鲜卑人就会南下,西鲜卑人就会东进,纷纷来抢占这些地盘。到头来,我们流血打下的地盘,就是为他们作了嫁衣裳。因此,我建议我们要循序渐进,量力而行。” 周永摆了摆手,让蒯良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前辈放弃大漠是一个错误,而我们不能再犯这种错误。秦老寨主这些年的实践证明,我们汉人一样能够当好牧民。” 他回过头来,对秦志说道“岳父大人,如今有十几万难民逃到了广阳。还会有不少的难民蜂涌而至。我想请你收留这些难民,把他们变成你的牧民,由你带着他们到草原上去,跟着我们的大军,接管乌桓人、鲜卑人的女人和牛羊,我要让这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变成汉人!” “呵呵……你这想法好是好,可是那些难民吃得来那些苦吗?”秦志在草原上游荡了五年,可是知道其中的艰难辛苦。乌桓人、鲜卑人之所以经常来中原抢劫,也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实在是太苦了。 “让他们吃些苦,总比让他们饿死强!”周永挥了挥手,坚决地说道“我准备实施定牧计划,以后来的难民,全部送到草原上去交给你。你们能在草原上生存,这些难民也一样能够在草原上活下去。当然。以后我们也要逐步改变草原上牧民的生活。比如说在一些水草集中的地方,我们可以修建一些定居点,甚至修建一些城镇,让牧民住在城里,逐渐由游牧改为定牧。” “那敢情好!”秦志高兴地回过头来,指着地图说道“如果你们消灭了乌桓人,就可以在乌桓人控制的方圆一千多里的地方,修建一百多个城堡,把所有水草集中的地方控制起来,以后就再也不会有鲜卑人来侵扰幽州了。” “呵呵……一百多个城堡,那得多少钱?恐怕得慢慢来。”周永看着地图,眼睛也不由得一亮“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有让这些牧民定居下来,才能很好地管理他们。如果我们有了足够的时间和金钱,我们就采用这种办法,逐步往北、往西修建城堡,一直往前推进,直到西洋。”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能够跟着你们征战四方,正是三生有幸。呵呵……也许我们也可以青史留名了。”秦志兴奋地笑了起来,好奇地问道“西边还有这么远,他们都是游牧胡人吗?” “也不尽然。”周永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在这块大陆的最西端,有一个国家叫大秦,差不多和我们一样强大,恐怕那才是我们真正的对手。要想占领整个大陆,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有强大的国力作后盾,我们是不可能完成这么宏伟的战略意图的。” 乌桓议和 乌桓议和 茫茫大漠,漫天的飞雪在空中翻滚,冰天雪地之中,一支五万多人的骑兵队伍正在风雪中向前疾驰着,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打破了雪原的寂静,连绵起伏地山梁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骑士身着乌桓胡服,腰佩弯刀,肩上斜挎一柄长弓,数十支羽箭从肩后探出,锋利的箭刃直刺长空。 “呼突突……” 五万多骑英武的铁骑由远而近地奔驰在大漠之上,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般狰狞,犹如一股铁流奔涌向前,远远望去与苍茫的云天融为一体。隆隆的马蹄声在茫茫的大漠中无尽的蔓延,在他们的身后扬起漫天的尘雾,遮住了天上那昏暗的日光。 “吁……” 突然之间,正在前面向前疾驰的乌桓骑兵头领扬起了手,长长的骑兵队伍不由得慢了下来,那头领一提马缰绳,战马奔上一个土坡。那头领喝住战马,静静地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 这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年青乌桓人,粗壮的身躯犹如石碑,两只大手就象两把蒲扇,手提着一根粗大的狼牙棒,看起来就是一个猛将。只是他的相貌实在是过于丑陋,特别是他那双眼睛,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一般人看一眼,晚上都不敢单独睡觉。 “少主人,前面有人。” 那个被称着少主人的乌桓人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雪花,定眼朝前看去,果然在前面雪地里,在那天、地相连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不过那些小黑点不断地朝前跑着,很快就能看清楚,那是一群骑马的乌桓人。他笑了笑,淡淡地说道“自己人!” 他就是丘力居的养子蹋顿,乌桓人中最勇敢的勇士,也是丘力居最信任的人。张举、张纯的一场叛乱,把丘力居也拖下了水。他不得不带着大批乌桓人马屯集在右北平郡的徐无城外。而整个乌桓部落,他就交给了他的养子蹋顿。 蹋顿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草,胸襟也随之扩散而去,猛拉缰绳勒住战马,高高地扬起手臂,身后一阵嘶鸣之声响起,五万多骑骤然而止,行动整齐划一,显示出他们整体素质的精锐。 时值初冬,皑皑白雪覆盖着整个大雪。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应该是大漠里的牧民们放马中原,抢劫粮草、女人的大好时机。那些乌桓勇士们看着幽州原野,血液已经开始沸腾,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发财和快活的机会来了。 “报……少主人,大人有令,命令少主人立即率领五万骑兵前往徐无与大人的骑兵汇合。”有十几个乌桓骑兵飞奔而来,大声向蹋顿报告。“大人在大营里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少主人立即前往。” “出发!”蹋顿挥了挥手,五万多乌桓骑兵向着前方奔去。接到他养父要求增援的命令,蹋顿立即点齐了部落中的精锐,风尘仆仆地赶往幽州。当然,这也是那些乌桓人最爱干的业余爱好,他们就喜欢用抢劫来打发这漫长的冬季。 …… 乌桓人的中军大帐里,丘力居一脸肃然地坐在上首,两旁边席地而坐的是他的几个主要将领。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慢慢地说道“据探马来报,幽州刺史、车骑将军周永的大军平定扶余、高句丽之后,已经回到了渔阳,目前正在加紧训练。看这个架式,周永是准备与我们大战一场。今天召集大家,就是让大家议一议,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自从周永把乌桓人赶出了幽州,一百多万乌桓人便全部集中到幽州北部一千多里的范围内。经过几年的相互征战,乌桓人反而统一起来,丘力居现在就是乌桓人的部落联盟首领。恐怕周永做梦都不会想到,正是他的原因,使得乌桓人联合了起来。 提到周永,丘力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与汉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有把汉人军队放在眼里,幽、冀、并、青四州就如他的菜园子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可是自从周永来到幽州之后,就把他们赶出了幽州,好不容易等到张举、张纯叛乱,他们才有机会重返幽州,谁知道这个讨厌的周永也回来了。 从内心的深处,就是这个周永让他有所顾忌。周永血洗鲜卑人部落的凶狠让他胆寒,而周永的手下关羽、张飞、典韦、许褚等人的勇猛也让他不敢掉心轻心。张举、张纯叛乱之后,他几乎没有越过渔阳一步,就是因为不想与典韦、许褚相遇。 “父亲大人,那周永实乃乌桓人之祸,如不趁早除之,我乌桓必无出头之日。如今我们的兵力已经达到十万之多,而汉军在渔阳的骑兵也只有十几万人,可是汉人骑兵哪里是我们乌桓人的对手,我们正好借此机会一举除之。” 说话的正是丘力居的养子蹋顿,目光中透着幽寒。他相信养父让他带兵来幽州,就是准备与汉军决战的。自从被周永赶出幽州,乌桓人也是养精蓄锐,经过这几年的发展,他自信可与汉军一战。 “大人。绝不可小看了汉人的骑兵。那周永就是依仗着这些骑兵把我们赶出了幽州,而且他们还援助扶余,消灭了三万多东鲜卑骑兵,屠杀了鲜卑部落的男子,抢走了二十多万鲜卑女人和孩子,他就是一个杀人的魔王,他最近还平息了秽貊人的叛乱。象这样强悍的骑兵,我们有把握战而胜之吗?我认为我们还是退出幽州为好,尽量不与这个魔王正面冲突。” 就在这时,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站了起来,反对与汉人骑兵决战。他可是亲自领教过汉人骑兵的厉害,再也不想见到周永的骑兵,要不是丘力居逼得紧,就连参与张举、张纯叛乱他都有些不愿意。 更为关健的是,他不想自己的部落实力受损。他心里清楚的很,一旦与汉军开战,丘力居就会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大大地削弱巴彦狼部落的实力,最后吞并巴彦狼部落。 “是啊,是啊,那周永的骑兵确实太厉害了。说他是个杀人魔王一点也不为过,我们有必要跟这个杀人魔王拼命吗?” 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站了起来,冲着众人笑了笑,支持巴彦狼部落的首领难楼。在这种游牧部落力,实力就代表着一切,让他来幽州抢劫他没有意见,可要是让他与汉人骑兵对面拼命,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没有这种勇气。 “我们该抢的粮草、财物已经抢到了手,还留在幽州干什么呢?难道我们真的准备帮助张举当皇上吗?就是幽州的草场,我们也占不住,周永这一回来,我们还是快点走的好。” “胆小鬼!”蹋顿猛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难楼和乌延。他知道他们就是想保存实力。避免与汉人骑兵决战。“周永这个杀人魔王,他杀了我们多少勇士,抢了我们多少女人,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如此深仇大恨你们不报,你们还配称得上乌桓勇士吗?” “我们是勇士,但不是莽夫!”难楼根本没把蹋顿看在眼里,一点也不示弱地吼道。不屑地瞪了蹋顿一眼,冷冷地说道“汉人有句话,叫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汉军强盛,你想让我们都去送命吗?” “好了,好了,别吵了!”年纪稍大的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站了起来,劝大家坐了下来。他在帐篷里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丘力居,阴阴地笑了笑“大人,如今我们该抢的也抢了,不如跟汉人议和吧,顺便还可以找汉人要些粮草,也不枉我们来幽州一趟。” “有道理!”尽管心有不甘,丘力居还是点了点头。他心里非常清楚。除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大多数部落首领不愿意与汉军决战。如果贸然与汉军开战,受损的恐怕还是自己。“那好吧,我们就与汉人议和。” “父亲大人,那周永有什么厉害的?他不就是仗着人多吗?”蹋顿听到丘力居也同意了和谈,心中不由得火起,要是见到汉军就让。那以后谁还敢再到幽州来抢劫? “胡说,不得小看这个周永,他手下可有不少的悍将。你要动动脑子,用汉人的话说,不战而胜才是真正的胜利。” 丘力居瞪了养子蹋顿一眼,大声地教训道。在没有和周永交手前,最好还是重视为好。丘力居心中非常明白。他们可是失败不起。乌桓人可不是汉人,他们的人口基数太少,恢复起来相当缓慢。 “啊……父亲大人,既然不准备与汉军决战,那你为何命令我带五万人马来?” 养子蹋顿可是吓了一大跳,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丘力居。此时的乌桓人,总人口也只有一百多万,已经出兵五万多人,加上蹋顿带来的五万多人,也就是抽出了十万人,几乎把乌桓人的成年男子都抽走了。 “你懂个屁!就是不战而胜,也得要有实力!”丘力居瞪了蹋顿一眼,回头看着众人,缓缓地说道“我们出兵幽州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就是为了让张举当皇上吗?” “哈哈哈……” 坐在两边的将领们大笑起来,眼睛中流露出不屑。他手下的这些将领们,都是乌桓人各个部落派来的将领,他们带着各自部落的骑士,来幽州是为了发财的,他们才不管谁当汉人的皇帝呢! “我们之所以到幽州来流血,就是为了粮草、女人和草场。如果周永能够给我们这些东西,我们还犯得着与他拼命吗?”丘力居冷冷地笑了笑,眸子里透出一丝精光,仿佛看到了他想要的成堆的粮草、美丽的女人和丰美的草场。 “父亲大人,那周永手握重兵,对鲜卑、乌桓向来凶狠,他怎么回同意给我们这些东西?”蹋顿虽然粗鲁,却一点也不笨。别说是周永,就是换了他。也不能干这种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据张举、张纯的内线报告,汉人朝廷已经给周永下了死命令,如果年底之前不能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皇上就会撤了周永的职。现在已经到了冬月,他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你们想想,他能在两个月内消灭我们的十万大军吗?”丘力居阴阴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就算他汉军骑兵再厉害,要想在两个月来消灭我们,那决不可能,说不定我们还能消灭他们!”蹋顿猛地挥了挥拳头,狠狠地说道“汉人都是些农夫,只有我们乌桓人,才是真正的马上勇士!” “这就对了。我准备派人去见周永,找他们要二百万石粮草。不,要三百万石粮草。至于女人和草场那就算了,要求太多了反而不好。只要他给我们三百万石粮草,我们就撤兵,让他们汉人自己去打。” 丘力居是不会吃亏的,他已经和汉人打过多次交道,那汉人的脾气他算是摸透了。汉人朝廷急于平定叛乱,周永的兵力再多,也得听朝廷的,只要他还想当官,就得跟自己谈判。 “我需要一个人去和汉军谈判,你们谁去?” 乌桓骑兵中,通晓汉语的很多,甚至还有不少的汉人。丘力居的目光就落在一个将领的身上,期待地看着他。那个将领感到了丘力居的目光,犹豫了一会,才站起来说道“末将阎柔愿往。” “很好,就是你去。”对于这个阎柔,丘力居非常熟悉,也非常欣赏。阎柔本是出身于幽州广阳的汉人,自幼被乌桓人掳去,在乌桓人中长大,既有乌桓人的骁勇,又是汉人的智慧,深得乌桓首领的信任,并派他带着部落士兵跟着丘力居打仗。 “你去与汉人谈判时,可向他们索要五百万石粮草,然后再逐步减少,但不可少于三百万石。”丘力居还不放心,继续交待阎柔“记住,确不可谈崩了,我们乌桓人打不起这一仗。” “明白,大人!”阎柔从小在乌桓人中长大,当然明白乌桓人的处境。他们三面被鲜卑人包围,南边还有强大的汉人,特别是他们人口基数少,经不起大的伤亡,稍有不慎就有灭顶之灾。 招降阎柔 招降阎柔 “什么?丘力居要三百万石粮草?”当张半仙回来告诉周永,丘力居要三百万石粮草的时候,一向文静的周永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几乎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范。“丘力居是穷疯了,还是没睡醒?” 周永从来没有想到过要与乌桓人谈判,他之所以没有开战,一是在等潘凤、俞涉从倭奴岛调兵,二是在等朝廷的旨意。可是丘力居的代表来了,周永也想探探丘力居的底气,就派张半仙与丘力居的代表去谈。没想到丘力居狮子大开口,惹得周永不住的冷笑。 “将军大人,丘力居开口要的可是五百万石,我好不容易才降到了三百万石。”张半仙笑了笑,嘲讽似地说道“丘力居大人现在徐无城外屯有铁骑十万,人平四匹战马,每天人吃马嚼,开销甚大,又影响了乌桓人今年的放牧,故丘力居大人坚持索要粮草三百万石也不为多哟!” “呵呵……别说是五百万石,就是五石。我也不准备给他。”周永冷笑了一声,愤愤地说道“中原大地那么多流民,要是有五百万石粮草,不知要救活多少百姓,我怎么会送给他!” “将军大人,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张半仙站了起来,在帐篷里走了几步。神秘地笑了笑“将军大人,虽然你不想给,可要是皇上想给呢?丘力居之所要敢提要求,就是他以往尝到了甜头啊。” 张半仙说得不错,很多的时候,朝廷的那些大臣们打着安抚胡夷的招牌,实行的是投降卖国的实质。那些野蛮的胡夷抢劫了大汉之后,还要敲诈大汉朝廷一笔,然后才大摇大摆地退回到大漠上去。 既然朝廷有这个传统,那就让他们再出一回血。反正就是自己不要,也是被那些大臣们贪污了。用这些粮食拯救一些流民,作为实施游牧计划的起动资金,也算是为大汉民族多了些血脉。 “将军大人,朝廷不是一直催着我们剿灭张举、张纯叛乱吗?我们就借这个机会。把和谈的决定权推给朝廷,他们要和便和,要战便战,我们正好可以赢得几个月的时间!” 听到张半仙这么说,周永的眼睛突然一亮。其实,他心里还有另一个担忧,那就是在汉灵帝临死之前,他一点也不糊涂,还下旨剥夺董卓的兵权,而且还派刘虞再到幽州担任幽州牧。如果历史重演,到时候他何以自处? 当然,以他现在的兵力,他可以象董卓一样,想办法拒绝汉灵帝的命令。然而如此以来,他就会为世人诟病,甚至会招来天下英雄的讨伐。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手下的军师和将领们,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他造反。 “张灵先生,你立即替我起草一份奏,详细报告与乌桓人的谈判结果,并告诉皇上,幽州遭到张举、张纯叛乱的影响,今年收成锐减。特请示皇上如果皇上要和,请皇上准备三百万石粮草,只要乌桓人一退兵,我在一个月内消灭张举、张纯,如果皇上要战,请为大军准备三百万石粮草,我们在半年内消灭乌桓人和张举、张纯。另外,把乌桓人与我们谈判的消息泄露出去,动摇张举、张纯的军心。” “遵命!”张半仙拱了拱手,却并没有离去,继续说道“将军大人,我已经派人调查了那个负责谈判的乌桓人。他叫阎柔,就是我们广阳人,小时候被乌桓人抓去的,在乌桓人的野狼谷部落里长大,现在是野狼谷部落的统领,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叫阎志。” 说到这里,张半仙又露出了他那坏坏的笑容“我看那阎柔身形魁梧,武艺非凡,而且还能说会道。颇为冷静,倒是一名难得的将领之才,而且还熟悉乌桓人,有心为将军大人招募他,将军大人以为如何?” “阎柔?”周永念着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在历史上好象是跟着刘虞的将领,并不怎么出名,便淡淡地说道“他自小在乌桓人中长大,受乌桓人影响太深,现在又受到乌桓人重用,对汉人未必还有感情。” “将军大人放心,他在来与我们谈判的路上,还悄悄地回家看过一次,说明他还是有亲情的,我来想办法让他投靠将军大人。如果能够得到阎柔的帮助,我们要想消灭丘力居,不仅能减少很大的伤亡,而且将来还有利于我们在大漠上实施你的定牧计划。” 张半仙诡异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将军大人,我们已经同意谈判条件的事情暂时不要外传。我要利用这段时间,想办法让他投靠我们。如果让他回到乌桓人的营中,我们就没有什么机会了。” …… 一连几天,张半仙再也没有露面,而是派了几个将领,天天陪着阎柔参观汉军的骑兵。望着那些从各个部落里精心挑选的魁梧、强悍的汉军官兵和他们的精良装备,阎柔的心里也犯了嘀咕,这要是双方开战,乌桓人真的没有一点胜算。 见不到张半仙,阎柔不由得急了。不管汉军同意不同意乌桓人的条件,总得来人回个话,自己也好回去交差,象这样不明不白地耗着,算怎么会事?打发人去问,只是让他们等着,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心里越来越没底。 等四天早上,他要找的人没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来了。 “你怎么来了?”当看到站在大营门口的阎志时,阎柔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么多年来,他们兄弟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见过面。为的就是避免不必要的嫌疑。虽然乌桓人都知道他是汉人,可是让他们知道自己还与家人有来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我怎么就不能来?”阎志跟着阎柔径直走进了阎柔的帐篷,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正在阎柔帐篷里的几个乌桓人很识趣地走了出去,帐篷里就剩下他们兄弟俩“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人,谁不知道我们是兄弟俩?弟弟来看看哥哥,有什么不妥吗?” 阎柔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现在的处境,确实有些尴尬。作为一个汉人,却代表乌桓人来与汉军谈判,其实也就是传个话而已,并没有什么作主的权利。而在汉人看来,他这就是叛国行为。特别是他领着乌桓人与汉军作战,更是让汉人痛恨! 自从被乌桓人掳去,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比别人更加凶恨。不管是乌桓人之间的争斗,还是与鲜卑人之间的战争,或者与汉军之间的战斗,他都异常的凶悍。因此也得到了达格胡部落首领的欣赏,不仅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而且还让他带领将部落里一万多骑兵跟随丘力居征战。 “大哥,你就准备这样一辈子为乌桓人卖命吗?”阎志淡淡地看了阎柔一眼,冷不防地突然说道。 阎柔吓了一大跳,紧张地看了看门外。门口是他的亲信在站岗,而且他们也不懂得汉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狠狠地盯了阎志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些什么屁话!我不为乌桓人卖命,又能到哪里去?我也想回来,可是汉人会放过我吗?” “哼!你想回来?这么多年了,你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乌桓人掳去的奴隶,有好多的机会可以回来,你为什么没有回来?我看你是舍不得乌桓人给你的地位和财富吧!”阎志狠狠地瞪了阎柔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事实上。阎柔已经带兵打仗好几年了,要是他想回来,早就可以离开。就是他跑了,乌桓人也不能拿他的家人怎么样。毕竟,他的老婆就是部落首领的女儿。他抬头看了阎志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来就是指责我的吗?要是没有事,你快些走吧。” “我没有事?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跑到这里来跟你吵架?”阎志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手指着阎柔的鼻子吼道“你死到临头了知道不知道?我是来救你命的!真是不识好歹!” “你救我的命?”阎柔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立即小了下来。正因为他的身份尴尬,所以他粗鲁的外表之下,也有一棵小心谨慎的心机。他望着阎志,淡淡地问道“谁要杀我?” “你知道这几天那个军师大人张灵为什么没有来见你吗?”见阎柔一头雾水,阎志冷冷地说道“那张灵找到了我。让我来告诉你,如果你投靠汉军,回到幽州,封你一个军侯。否则,他将多给乌桓人一百万石粮草,找丘力居买你的人头!” “啊……”阎柔大吃一惊,猛地从坐位上跳了起来。他在帐篷里来回走了几步,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地绝望“他为什么这样?我并没有招他惹他,他为什么这般恶毒?” “你是没有招他惹他,可是你招惹了汉人,用他的话说你就是汉奸!而我们也成了汉奸家属!他们是不会放过一个汉奸的!他就是要杀了你,并且还要让乌桓人杀了你,以此来警告那些投靠乌桓人的汉人!” “我是自己投靠的乌桓人吗?是因为没有汉军的保护,而被乌桓人抓去的!凭什么说我是汉奸!自从周永来到幽州,我就没有与他们打过仗,他们为什么这般恨我?” “正因为你是被乌桓人抓去的,他们才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然,你一来广阳,他们就会把你当汉奸抓起来杀了。看看乌桓骑兵当中,差不多有一成的汉人,他们也跟着乌桓人杀汉人,难道不应该杀了他们吗?” 阎柔当然知道,乌桓人当中有很多汉人,都是被乌桓人抓去的奴隶,为了生存,他们也跟着乌桓人四处杀戮,甚至也杀了不少的汉人。幽州人不仅痛恨乌桓人,更痛恨那些帮乌桓人杀汉人的汉奸。 “哼!他们就是多出一百石粮草。丘力居也不一定会杀我。”阎柔坐了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带领一万多骑兵的将领,也没有背叛乌桓人,丘力居凭什么要杀他? “这正是张灵的计谋,他巴不得丘力居不答应呢!”阎志瞪了阎柔一眼,嘲讽地说道“如果丘力居不答应,汉军就不会议和,就要与乌桓人开战,那些部落首领们就会认为这是因为你才与汉军开战的,你以为你是谁?他们会为了你与汉军拼命吗?不用与汉军打起来,其他的部落首领就会杀了你,用你的人头来换取那一百万石粮草。” 听到这里,阎柔的后背一阵阵发凉。那些乌桓人他太了解了。他们可比大漠上的恶狼都还要贪婪,为了他一个汉人,哪怕只是一万石粮草,他们白天没有时间,晚上也会偷偷地杀了他,争先恐后地跑来领取粮草。如果有一百万石粮草,他们连丘力居也会杀了。 “他们要我干什么?”终于,阎柔挺不住了。这几天来,他亲眼看到了汉军的强大,他自己就觉得乌桓人不是汉军的对手。本来,他打算和谈成功以后,再也不与汉军为敌了。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重新作出选择,而且,他只有这一个选择。 “里应外合,彻底消灭这十几万乌桓骑兵。”阎志见阎柔妥协了,语气也和缓了许多“至于怎么做,张灵军师会找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就是没有你的帮助,汉军是不会与乌桓人议和的,一定要消灭乌桓人,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大一点而已。” “他们这是胡闹!”阎柔恼怒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挥了挥手“消灭了这十几万乌桓人,就等于把千里大漠让给了鲜卑人,这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鲜卑人吗?那些鲜卑人实力比乌桓人强大的多了,再得到这千里大漠,他们将更加强盛,汉人岂不是多了一个更加强大的敌人?” “你以为那军师大人是傻子吗?他们早就有了通盘的计划。”阎志看到阎柔还在为汉人着想,心里多少也有些安慰,便朝阎柔笑了笑“大哥你放心,千里大漠不仅不会落到鲜卑人手里的,而且鲜卑人也将被汉军消灭!” 王政之计 王政之计 寒风呼啸着吹过辽西原野,呜呜地鸣叫着,使劲地拍打着肥如城外张纯叛军大营的帐篷,伴随着满天飞扬的枯草落叶,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只有那高高耸立的大燕军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不一会,从大营里走出来一队骑兵,打前锋的一百多个骑兵迅速向前跑去,他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燕”字。不用说也明白,这就是张举、张纯的大燕国的叛军。 随后而来的大队骑兵缓步走着,一面面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领头的一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在他的两边,有士兵举着两面旗帜,一面旗帜上写着“弥天将军”,另一面旗帜上写着“安定王”。 这个魁梧的中年汉子就是张纯! 张纯的燕军大营就构筑在肥如城外十里处,与肥如城形成互为椅角的阵式,以便在遭到进攻时有利于防守。张纯曾为中山国相,也有带兵打仗的经验,曾经镇压过山民的叛乱。对付过鲜卑人,取得过不少的胜利,自以为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才。 燕军退守肥如城后,他并没有把所有的军队布置在肥如城里。读过几本兵书的张纯当然明白,困守孤城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比起黄巾军的将领来,他的战斗经验丰富多了。 张举虽然是名义上的大燕国天子,然而他的手下只有一万多人。全部跟着他驻扎在肥如城中。张举曾经是泰山郡的太守,对大汉王朝的衰落有着深刻地认识,他自以为看到了改朝换代的曙光,带着自己的家丁和仆役们就扯起了大燕国的大旗。 然而,张纯才是这次叛乱的主谋,从鼓动张举造反,到劫持难民实施叛乱,都是他一手所为。他虽然谦虚地将天子的名义让给了张举,自己仅仅只是自称弥天将军、安定王,可是他掌握着十多万叛军,几乎就是叛军的全部军队。 张纯之所以叛乱,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怀才不遇。他自以为自己的军事才华了得,多次向朝廷毛遂自荐,希望为朝廷带兵去平定叛乱。然而。不论是皇上,还是朝廷的那些大臣们,仿佛都瞎了眼,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上他。 从中山国相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使得他更加失落,也使他越发仇视朝廷。大批流亡幽州的难民使他看到了机会,早就心怀不满的张纯与张举一拍即合,勾结丘力居就发动了叛乱。 让张纯没有想到的是,从他发动叛乱的那一刻起,他的军事才能就受到了挑战。先是进攻渔阳久攻不下,接着再攻土垠兵败于公孙瓒,退入辽西后又兵败于刘备,不得不退守肥如苟延残喘。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渐渐的明白,原来自己的所谓军事才能也不过如此!“弥天将军”也只能弥天,可是弥不了人,“安定王”连自己也安全不了,更别想安定别人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张纯对大燕国的前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得知周永的大军从高句丽返回,张纯就预感到自己的末日来临了。那周永的骑兵连高句丽几十万大军都灭了,还会在乎他这十几万乌合之众? 就在昨天晚上,他得到了丘力居与汉军主将周永和谈的消息,这无疑于给了他那脆弱的自信心狠狠地一击,差一点没让他背过气去。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决定进城与张举商量对策。 张举的皇宫就设在肥如县的县衙里,虽然简陋了点,但是创业阶段嘛,张举也就不计较了。不过,皇宫可以将就,皇妃可不能马虎,三宫门院七十二妃,一个也不能少。小小的县衙里,已经住得满满荡荡的,不少的皇妃只得挤住在一起。 当张纯一行人走进张举的皇宫的时候,立即引起了皇宫里一阵骚动。卫兵和仆役们纷纷避让,恭敬地垂手而立。有一双眼睛迅速地从张纯身上扫过,与张纯身边的一个人对视了一眼。 张纯并没有注意身边的眼神,径直往县衙大堂里走去。只有他的军师王政感受到了那道诡异的眼光,心中不由得一颤。可是等他回过头来仔细查看时,却再也寻不到那个眼神。 …… “丘力居这头该死的恶狼,他竟然要出卖我们!我早就说过,这些乌桓人就是些无耻的杂种。除了抢劫和杀人,他们的信义狗屁不值!他们的承诺根本不可信,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听说丘力居要与汉军讲和,张举立即气得蹦了起来,就象是一个泼妇,站在大殿里高声咒骂,完全没有一点大燕国天子的风范。吓得大殿里的几个臣子连忙跪了下来,生怕天子的火气烧到了他们的身上。 这也怪不得张举生气,任何人都难以忍受这种背叛。张举、张纯之所以敢于起兵叛乱,就是依仗着丘力居的乌桓骑兵。一旦失去了这个依靠,他们的小朝廷就象是待宰的羊羔,根本经不起汉军的一击。 “我的弥天将军,你不仅是大燕国的安定王,也是我的兄弟,你可得赶快想个办法。周永的大军已经回到了广阳,丘力居他可以跑到大漠上去,我们兄弟俩可是无路可走。大燕国要是完了,我们兄弟俩也死无葬身之地。” “皇上,我这不是马上就来向你报告了吗?”张纯朝张举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昨天晚上得到消息。为臣几乎想了一夜,为今之计,那就是绝不能让丘力居与汉军议和。” 看着张举慌张的样子,张纯越发地瞧不起张举。当初推让他为天子,一是他年长几岁,二来是因为他家财大气粗,更主要的是他不想出头。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决策确实是错了,这张举确实是扶不起来。 “皇上,这也怪不得丘力居。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丘力居之所以帮助我们起兵,不就是为了事成之后,我们能够给他粮草和牧场吗?如今正是我们为难之时,他看不到希望,想找汉军讨要些粮草,然后退入大漠,这也无可厚非。” “那就派人去告诉他,只要他帮我们打下了江山,我们就把整个幽州让给他作牧场。真是些鼠目寸光的家伙。他们跟汉军议和,周永一寸土地也不敢给他,除了得到些粮草,还能得到什么?” 张举挥了挥手,狠狠地说着。为了拉拢丘力居,他真的是豁出去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保命要紧,别说是幽州,就是冀州、青州,甚至洛阳他也舍得给,只要你打得下来,想要哪里都行。 “皇上能够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张纯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皇上,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还请皇上亲自走一趟,到丘力居的大营里去与他好好谈一谈,打消他的顾虑,安心地帮着我们打江山。” “这……”张举猛地一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到丘力居的大营里去,岂不是找死吗?那丘力居正在和汉军谈判,正好把他抓起来献给汉军,说不定汉军还会奖励他更多的粮草。 “此事万万不可!”就在这时,站在大厅里的一个中年文士走了出来。他就是张举的门客李信,现在是张举的军师。李信朝张举拜了一拜,恭敬地说道“皇上乃万金之躯,岂能轻赴险地?那丘力居实乃势利之徒,谁敢保证他不会伤害皇上?” “爱卿多虑了,谅那丘力居也不敢把朕怎么样。”张举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嘴上还是硬着,心里却扑扑直跳。总算有人为自己挡了驾,用不着自己亲自去了。这小子还真是贴心啊,关健时刻帮了自己一把。 这一切哪里逃得过张纯的眼睛,他在心里冷笑几声,暗暗地咒骂那个李信。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识时务。如果张举不亲自出马,能够说得动丘力居吗?“让皇上亲赴险地,确实是为臣考虑不周。这样吧,为臣亲自去会会丘力居。” “那就有劳安定王了。”张举连忙答应,生怕张纯反悔。“只要说得丘力居放弃与汉军和谈,真心帮助朕打天下,安定王就是大功一件。将来就是大燕国名垂青史的开国功臣。” “谢皇上!”张纯神色肃然,朝着张举深施一礼,心里却已经是怒火冲天。他暗暗地发誓,要是渡过了这一关,马上就废了你这个无用的皇帝,让你到阴曹地府去过皇帝瘾吧。 “皇上,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就在这时,张纯的门客,也是张纯的军师王政走了出来,朝着张举深深地拜了一拜,淡淡地说道“弥天将军、安定王乃大燕国柱石,更是我大燕国军队的统领。一旦丘力居对安定王不利,十几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大燕国何以自立?” 张举的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杀机,恨不得当场斩了这小子。丘力居要是对张纯不利,自己正好趁机接管张纯的大军,多么好的机会啊,眼看就要被这小子破坏,不由得心中火起,恼怒地问道“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 “皇上,那丘力已经成心要与汉军议和,我们就是去谈也是枉然。他跟着我们起兵已经一年有余,除了抢劫些粮草,就是派来了十几万牧民,确实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因此,我们就是答应给他再多的土地,也没有眼前的粮草实惠,他绝不会为了那没有把握的幽州土地放弃与汉军的议和。” 王政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张举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惊。他立即明白了,自己破坏了张举的好事,张举这是恨上了自己。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周永的大军已经回来了,天知道大燕国还能存活几天?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面对着张举昂起头来。 “皇上,为今之计,我们去求他是没有用的,只有破坏丘力居的议和,才是上策!据我们的消息,丘力居这次派出议和的是广阳人阎柔,随行的有一百多人,他们与汉军议和结束后,这几天就要回丘力居的徐无大营,我们就从他们身上下手。右北平郡太守公孙瓒、辽西太守刘备都非常仇视乌桓人,他们经常攻击乌桓人。我们就派人化装成他们的乡勇,在半道上截杀阎柔,甚至屠杀在右北平郡、辽西郡放牧的乌桓人,挑起乌桓人的仇恨。到时候,就是丘力居想议和,那些乌桓首领们也不会同意。” “好计啊,好计!”张举猛地击了一下拳,连连说道。突然之间觉得有点失仪,立即收起了笑容。不过,他再看向王政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杀气,言语之间也缓和了许多“王爱卿所献之计,你们觉得如何?” 大厅里的人都听得出来,张举很满意王政的计策,那语气也透露出赞赏。没想到却激怒了一个人,原来就是张举的军师李信,这可是在皇上的大殿里,怎么能让王政比下去呢? “皇上,王先生之计确实不错,如果能够顺利实施倒也不失为良计。只是王先生想过没有,如果有一个人被乌桓人抓住,丘力居要是知道是我们派人干的,他会放过我们吗?” “李先生多虑了,阎柔的议和随从只有一百多人,我们就派出一千多人,怎么会让他们有一个活口?另外攻击那些牧民,又不是与乌桓骑兵打仗,怎么会让他们抓住?” 王政昂着头,看也没看李信一眼,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突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眼神,连忙回过头去,却发现一个仆役从大厅里匆匆离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心中升起了一个很大的疑问。 “这个人究竟是谁?” “安定王,你觉得王先生的计策如何?”张举并没有被李信的疑问所影响,他现在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反正丘力居已经准备议和了,他是指望不上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总得试一试。 “皇上,臣认为可以一试。”张纯拱了拱手,认真地说道。回头看了看王政,心里流露出一丝欣慰。关健时刻,还是自己的人贴心。要是这次成功了,一定在好好地感谢感谢王政。 何进募兵 二天上午,几个小太监来到大将军府,一方面是探望大将军的病情,转达了何太后的问候,另一方面,他们也带来了何太后的旨意鉴于目前朝廷钱粮紧张,暂时无力扩建北军。 不过,几个小太监在与何进闲聊的时候,好象是在无意之间,透露出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因为太傅大人袁隗驳回了大将军何进的奏,所以太后才这没有同意的,而宦官们却并没有说什么。 几个小太监一走,何进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点也不象是有病的样子,立即吩咐仆人去通知他的那些幕僚和将领们,赶快来到他的大堂商议大事,他可是一刻钟也等不得了。 “你们天天鼓动着我,要我诛杀阉竖,还天下一个清白。可是我要扩建北军,这可是诛杀阉竖们的大计啊,却被太傅大人袁隗否决了!你们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会事?” 何进的语气非常不善,两只眼睛在袁绍、袁术的脸上扫来扫去,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他实在是不明白,扩建北军,对于士人也是有利可图的啊,毕竟很多领兵的将领都是来自士家子弟,袁隗怎么还要反对呢? 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袁绍。袁绍既是大将军何进的得力助手,又是太傅袁隗的侄子,他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将军,我并不知道你要扩建北军,也不知道太傅大人为什么否决了你的奏。”袁绍首先撇清了自己,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不宁,盗贼四起,朝廷连年用兵,国库入不敷出,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钱来扩建北军的。” “那诛杀太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何进瞪了袁绍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诛杀太监可是为你们士人报仇,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也就算了,你们以后可别再在我面前提什么铲除太监。 “大将军,如今太监专权,天下共愤。只要大将军登高一呼,天下必定响应。”袁绍看了看何进,眉飞色舞地说道“虽然太傅大人否决了你扩建北军的奏,难道就没的其他办法扩大队伍了吗?” “哦……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听听。”何进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扩大自己的队伍,牢牢地控制洛阳的局势。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壮大自己的队伍,他都愿意采纳。 “大将军,你身为当朝大将军国舅,又是当今国阵,只要你以诛杀阉竖为口号,向天下诸郡发出征召令,召集四方猛将和英雄豪杰,让他们带兵进入洛阳,何愁大事不成?” 袁绍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嘀咕。太傅大人料定周永和皇甫嵩不会来。也不知准确不准确。要是皇甫嵩来了也就罢了,可是周永要是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嗯……是个好主意。”何进的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他心里把各地带兵的将领想了一遍,心里面有了底,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朝廷不同意扩军,那我就自己征召。陈琳,你立即替我起草一份征召令,征召天下英雄豪杰,带兵前往洛阳,诛杀太监。” 陈琳乃当今著名白话文学家,对于这个时代的诗、赋、散文的发展,都曾作出过突出贡献。在大将军何进招募士人入府的时候进入大将军府,现在是大将军府的主簿。虽然他只是个文人,可是他也看出此事不妥,连忙劝阻何进。 “大将军,民间有一句谚语,叫‘闭起眼睛捉麻雀’。像那样的小事,尚且不可用欺诈手段达到目的,何况国家大事,怎么可以用欺诈办成呢?如今将军身集皇家威望,手握兵权,龙行虎步,为所欲为。这样对付宦官,好比是用炉火去烧毛发。只要您发动,用雷霆万钧之势当机立断,发号施令,那么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很容易达到目的。然而如今反而放弃手中的权柄,去征求外援。等到各地大军聚集时,强大者就将称雄,这样做就是所谓倒拿武器,而把手柄交给别人一样,必定不会成功,只会带来大乱罢了。” “你不用多说,照着办就是了。”何进摆了摆手,制止住了陈琳。他不是没有想过,当今天下,兵力强大者,莫过于周永、皇甫嵩,而他们两人不见到少帝圣旨是决不会进京的,其他人来了,只能听他的命令。 在座的将领中,有一个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色白净,特别显眼的是他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狡诈的将领。他就是西园军的典军校尉曹操,他听到袁绍的建议,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大将军,在宫中服务的宦官,古今都应该有,只是君王不应该给予大权和宠信,使他们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既然要惩治他们,应当除去首恶,只要一个狱吏就足够了。何至于纷纷攘攘地征召外兵呢!假如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事情必然会泄露,我将看到此事的失败。” 聪明如曹操者,也没有明白何进的良苦用心。他还真以为何进是为了诛杀那些太监呢!孰不知就凭何进手下的军队,宫中的那些太监们就是每人长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诛杀那些阉竖,或许用不着征召外兵,可是要想稳定洛阳局势,还非得这些外兵不可。”由于曹操有着太监后人这种特殊身份,何进对于曹操怀有更多的戒备。他冷冷地看了曹操一眼,淡淡地说道。 郑泰是何进的重要谋士,少有才略,多谋计,知天下将乱,阴交结豪杰。被何进征召入府后,一直为何进出谋划策。见何进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味坚持要征召外兵入京,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将军,如今天下手握重兵者,唯幽州周永、凉州皇甫嵩、董卓边地将领。周永、皇甫嵩乃忠义之人,无圣旨不会出兵。响应大将军征召令者,恐怕只有董卓,难道大将军要征召董卓入京吗?” “如今贼寇四起,天下不宁,各州、郡皆有兵马,怎么能说只有幽州周永、凉州皇甫嵩、董卓有兵呢?”何进笑了笑,很自信地说道“就是董卓来了,又有何不可?” “大将军,董卓为人强悍,不讲仁义,又贪得无厌。假如朝廷依靠他的支持,授以兵权,他将为所欲为,必然会威胁到朝廷的安全。您作为皇帝国戚。掌握国家大权,可以依照本意独断独行,惩治那些罪人,实在不应该依靠董卓作为外援!而且事情拖得太久,就会起变化,先前窦武之事的教训并不久远,应该赶快决断。” 对于征召天下猛将进京,郑泰并没有反对,他也知道这是何进壮大自己的机会。如果是周永、或者皇甫嵩,恐怕他也不会说话,可是对于董卓,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呵呵……你多虑了。”何进笑了笑,朝郑泰摆了摆手“董卓的手下只有他从凉州带走的三千亲兵,何足虑也?难道我们北军、西园军六万多人马,还怕了他三千骑兵不成?” “大将军,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董卓兵虽少却精悍,而董卓既勇猛又狡诈,北军、西园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郑泰一点也不客气,根本不在意在座将领们的感受。 “你……”何进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郑泰的话不仅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自尊,也狠狠地打击了那些北军、西园军将领,何进恼怒地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立即起草征召令。”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郑泰突然走上前来,朝着何进深深地拜了一拜“大将军,郑泰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实不配为大将军谋。请大将军接受我的辞呈,在下就此别过。” 郑泰说完,朝着何进又拜了一拜,然后转过身扬长而去,把大将军何进和所有的北军、西园军将领们傻楞楞地扔在大堂里。望着郑泰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个,这些将领们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 虽然何进并不在意这些文人,可是郑泰扬长而去,却让何进丢了面子。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表现出大度的样子,等待众人一走,他猛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条案,气呼呼地大骂起来。 “酸儒!真是百无一用的酸儒!你懂个狗屁!” 对于何进的心事,郑泰确实不懂,就是何进手下的其他谋士们也不懂,谁也不知道何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为了诛杀几个太监,突然要征召外兵!很多人都在心里想,这大将军何进是不是疯了? 然而,有一个却很冷静,他就是大将军府的司马张津。何进从南阳来到洛阳的时候。张津就一直跟着何进,可以说是他最亲信的心腹。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得话,都可以跟张津说。 “大将军的火气太大了,小心伤了身子。”张津走了过来,朝着何进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将军为天下计,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他们不懂也就罢了,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其实张津也不知道何进为什么要征召外兵入京,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不过何进不说,他也是不会问的。既然何进已经作出了决定,张津也只能围绕着这个决定考虑。 “大将军,虽然郑泰出言不逊,可是他说得话也有些道理。那董卓虽然只有三千亲兵,可是皇甫嵩大人手下的士兵有一半是董卓的西凉兵,而且不少士兵还是羌人。他们追随董卓已经很久了,且又不知什么忠义,只要董卓一声令下,他们肯定会追随董卓而来的。而这些羌兵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一旦他们来到洛阳,肯定会导致洛阳大乱的。” 张津早就听说过董卓的军队纪律涣散、凶狠残暴,虽然他们作战勇敢,可是他们残害起老百姓来也是毫不手软。就是为了大将军何进的名声考虑,也不能够把这样的军队征召到洛阳来。 “唉……你怎么也犯糊涂?”何进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难道不知道董卓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因为董卓凶狠,他手下的士兵残暴,才能吓得住那些太监啊!” 张津一惊,随即就明白了大将军何进的意思。何进之所以搞这么大声势的诛杀阉竖运动,说到底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些太监们,随便把何太后也吓唬一下。以便他顺利地独揽朝政。 “可是大将军,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张津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无忧虑地说道“大将军,先帝在世的时候,董卓就敢抗旨不遵,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先帝讨价还价,更是悚在河东郡不走。要是他到了洛阳,大将军控制不了他,怎么办?” “不至于吧,难道他的三千骑兵就这么厉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何进明显地感到信心不足。“他手下的西凉骑兵现在可都控制在皇甫嵩的手里,他轻易能调得动吗?” “大将军,皇甫嵩是什么人?”张津抬起头来,耐心地说道“皇甫嵩是一个忠厚、仁义的武人,也许他打仗能够战胜董卓,可是在为人上他没有董卓狡诈,很多事情董卓做得出来,他却从不敢做,可以说在权利斗争中,他不是董卓的对手。” 何进当然清楚。皇甫嵩为人正直,仁爱谨慎,尽心国事,打仗时计谋百出,可是在朝廷中却从不与人争斗。就因为出身武人士家,却一心想成为士人,经书虽然读了不少,却仍然象何进一样不被士人接受。这样的好人,哪里是董卓的对手? “如此说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董卓了?”何进本来想利用董卓的,可是一旦控制不住,那可就麻烦了。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如果不让董卓进京,也吓唬不住那些太监啊!” “大将军,如果既要利用董卓,又要控制董卓,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征召一个董卓的对手来。”张津笑了笑,郑重地说道“大将军,你可别忘记了,当今天下,还有另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而且他手下的骑兵,还刚刚消灭了十几万乌桓骑兵!” “可是这个周永,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个迂腐的家伙。没有皇上的圣旨,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奉召前来的。”何进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如果他真的来了,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他手下的士兵,不仅比董卓的士兵多得多,而且更加强悍!” “如果他真的率兵前来洛阳,我肯定也会担心,不过我料定他不会来。上次他奉旨南下,兵进河内却没有过河,只是派了个特使帮助太后杀了蹇硕。如果他过了河,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持了朝政。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就不愿意过河呢?” 张津怎么也不明白,面对权力的诱惑,周永竟然选择了放弃。难道就是为了忠君吗?有了权力不是可以中兴汉室了吗?如果周永不依恋权力,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将军,正是因为周永不会前来。所以你更应该真诚地去请他来。这些年来,虽然周永经常派人来送礼,可是你并没有帮他什么大忙,这一次不管他来不来,你都要与他建立良好的信任。” “可是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他不仅仅给我送礼,给张让也送了不少,而且张让还帮过他的忙。现在这种时候,他会与我们站在一起吗?”想到周永,何进不竟有些担心起来。 “呵呵……大将军放心,周永绝对不会站到太监们一边。那些武人们为了自保,多数人给太监们送过礼。在大将军与太监们的争斗中,他们绝对不会站出来为太监说话的,最多也就是保持沉默而已。太监们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他们不会为了太监而坏了自己的名声的。” 张津自己也是一个小人物,他当然理解小人物的难处。自己再也本领,就算是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赏识也是枉然。他们违心的送礼,无非是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如果大将军铲除了太监。接下来就要面对与士人们的争斗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武人们的态度就显得非常重要。所以,大将军务必要与这些非士人出身的将领建立信任,绝对不能让这些武人站到士人们那一边去。” “你说得有道理!”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在皇宫中受宠,何进自己就给太监们送过礼,而且还是大礼,所以他能理解那些将领们。“那你就辛苦一趟,代表本大将军去见周永。” “好的,我即刻起程去冀州。”张津见何进接受了他的建议,心情非常之好,继续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征召外兵入京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是你自己拥有一个强大的军队。虽然太傅袁隗否决了你的奏,但是你可以自己派人去招募士兵啊!” “我也正有此意。”还是曹操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何进。征召来的军队,毕竟都是外兵,他们都忠于自己的将领,而且他们迟早都会回去的,而自己需要的,是永远跟着自己的队伍。 “来人啊……”刚才被郑泰一气,何进把大事差点也忘记了,连忙朝门外大喊一声,等仆人跑了进来,他立即吩咐道“赶快去请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四位大人,我有要事找他们。” 这几个人也是何进的心腹之人,而且都是很有经验的带兵将领,平日里何进有什么事,总是喜欢派遣他们。象这种招募士兵的重任,他更是不会相信其他人的。 不一会,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等人来到了大将军府,何进亲自到门口迎接,挨个地拍在他们的肩臂,把几个人着实感动了一下。 “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走进大厅,何进扫视了一遍众人,郑重地说道“为了铲除阉竖,我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四个人目视着何进,大声喊道。 “我听说并州的骑兵,丹阳、黑山、泰山的步卒都很有名,战斗力非常强悍,所以……”何进顿了顿,郑重地说道“张扬,你到并州招募骑兵。毋丘毅,你到丹阳招募步卒,王匡,你到河内和黑山招募士卒。鲍信,你到泰山一带招募步卒。” “遵命!”听说让自己去招募士卒,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四个人大为感动,齐声答到。 互相交易 刘虞督战 中平六年的二月,洛阳城里沉浸在喜悦的气氛之中。新上任的左将军皇甫嵩趁着王国叛军疲惫撤退之际,在前将军董卓不听号令的情况下,独自率军进击,大获全胜,斩杀一万多人。 那王国的队伍包围、进攻陈仓几个月之久,却没能攻下陈仓城,早已经疲惫不堪。等到皇甫嵩到任后,也许是迫于皇甫嵩的威名,王国不战自退,带领残兵败将仓惶逃跑。 皇甫嵩决定立即起兵追击,可是却遭到了董卓的阻拦“万万不可,兵法有云,穷寇勿迫,归众勿追,如今王国不战而退,必有蹊跷。我们要是贸然追击,恐遭王国的埋伏。” 然而,皇甫嵩却不同意董卓的话,他说“不然,以前我们不进攻。是躲避他们的锐气;现在发动进攻,是等到他们士气已经低落。我们现在所攻击的是疲惫之师,而不是归众,王国的部队正要逃走,已无斗志,并不是穷寇。” 由于董卓坚持自己的意见,拒绝带兵追击王国。皇甫嵩只得带着自己的队伍独自追击王国。结果和皇甫嵩料到的一样,王国的队伍不堪一击,皇甫嵩大获全胜。 而董卓因为误判敌情,死搬着兵法上的教条,贻误了消灭敌人、建功立业的良机。他因此而受到朝廷的训斥,自己更是大为羞惭恼恨,从此与皇甫嵩结下仇恨。 韩遂等人共同废掉王国的首领地位,胁迫前信都县令、汉阳人阎忠担任首领,统率各部。阎忠病死,韩遂等人逐渐争权夺利,继而互相攻杀,于是西凉的叛军势力逐渐衰弱。 …… 此时的太尉刘虞,刚刚凑集齐三百万石粮草,就等来了奉命前来押运粮草的吴懿、吴班所带的骑兵大队。刘虞把粮草交给他们兄弟俩之后。就匆匆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途。 一路之上,大批大批流离失所的难民们依然纷纷往幽州流浪,他们只是想要活着,难民中都在流传,到了幽州就有一口饭吃,因为这几年来,跑到幽州的流民都没有回来。 面对成群结队的流民,刘虞只是不断地皱着眉头,他甚至没有停下来多看一眼。他的心里只有江山社稷,他急着与乌桓人议和,尽快地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至于这些百姓的死活,他并没有在意。 在这些高贵的皇室宗亲们看来,百姓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刘家的江山。只要能够保住他们的江山社稷,死一些百姓又算得了什么,关健是皇位不能落到他人的手上。 而张举、张纯叛乱,竟然敢于自称天子,那可是十恶不赦的首罪。只要是能够剿灭叛逆,那怕是让百姓们饿着肚子,也要送给乌桓人三百万石粮草,以换取丘力居的退兵,以便剿灭张举、张纯。 刚刚进入幽州,他就碰到了前来迎接的辛评、辛毗兄弟俩。作为中原人的辛评、辛毗,在幽州大地上整整生活了四年,干猛的狂风吹皱了他们脸上的皮肤,但却使他们的身影显得更为高大,那文弱的身体几年来都长出了一身肌肉。 “见过太尉大人。”辛评、辛毗等人见刘虞他们赶了过来,连忙策马上前,在马上向刘虞拱了拱手。“下官幽州从事辛评、辛毗奉将军大人周永之命,在此恭迎太尉大人。” “走吧!”然而刘虞的脸色却不大好看,他望了望辛评、辛毗身后的队伍,眉头皱得更紧了。刘虞摆了摆手,也没有等辛评、辛毗回过身来,径直往前赶去,让辛评、辛毗闹了个没趣。 周永带着几个主要的军师和将领,出城十里迎接太尉刘虞。虽然他不喜欢刘虞,但是他也要给足刘虞的面子。尽管他只是来督战的,周永也不想他给自己找麻烦。远远地看着刘虞的队伍,周永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难道这真是天意? 历史上的刘虞,也是在中平六年的二月来到幽州,同样是为了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唯一不同的是。历史上的刘虞是以幽州牧的身份来的,平定张举、张纯叛乱之后就升为太尉。而现在他则是直接以太尉的身份来的,并且还是来督战的。 他不敢肯定,刘虞会在幽州待多长时间。他甚至在想,要是汉灵帝刘宏死了,刘虞还待在幽州,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象公孙瓒那样,最后把他杀了? “忍一忍吧,最多也就半年时间!”周永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安慰自己。好在他只是来督战,并不会干涉幽州的政务。现在幽州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就是他有什么想法,恐怕在幽州也行不开。 “见过太尉大人!”周永一行人站在地上,朝刘虞拱了拱手,异口同声地喊道。由于周永站在最前面,他没有下跪,幽州的大小官吏们跟在他的身后,在见到刘虞时,谁也没有行跪拜大礼。 “罢了,走吧!”刘虞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他连马也没有下。只是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目前正是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的关健时刻,这些迎来送往的礼节还是免了。” …… “将军大人,如今已到中平六年二月,幽州官军对于剿灭张举、张纯叛乱,作了哪些部署?”刚刚来到周永的车骑将军府,还没等众人坐下,刘虞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太尉大人,张举、张纯叛乱,平之易如反掌,所虑者乃丘力居之乌桓铁骑矣。如果我们贸然起兵攻城,丘力居必率骑兵突袭,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前后受攻,则大军危矣、幽州危矣。要想剿灭张举、张纯叛乱,首先要消灭丘力居的乌桓骑兵。没有了丘力居的乌桓骑兵的帮助,那张举、张纯不战自溃矣。” 眼看着刘虞满脸的不高兴,口气也不善,周永也是满肚子的火,他不得不透露出自己的战略意图。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就连丘力居也知道。如果乌桓人的铁骑待在右北平郡,谁也不可能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 “你们不必为乌桓大人丘力居担心,只管放心攻打张举、张纯罢了。我立即派人去与丘力居大人和谈,这些化外胡人,只要付给他一些好处,示之以恩、喻之于理,他们就会臣服于朝廷的。等待和谈成功,你们就开始攻打张举、张纯。” 这就是刘虞一贯的做法,只要这些蛮夷不高兴了,带着骑兵南下来抢劫,刘虞总是与他们和谈,送给他们一些财物,也不追究他们抢劫的财物、杀害的人民,这事也就过去了。当他们下次再来的时候。刘虞再与他们和谈,反正杀害的也不是他的家人,抢劫的也不是他的财物,就是送给蛮夷的,也是百姓上交的田税。如此周而复始,连那些蛮夷也非常感激刘虞大人。 “太尉大人,丘力居带着乌桓铁骑参加叛乱、屠杀汉民、抢劫财物,真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如果朝廷纵容乌桓人作乱,恐怕幽州将永无宁日!” 文弱如辛评者,也不禁有些气愤,难道就为了自生安稳,任由这些胡人为非作歹?与他们比起来,那张举、张纯无疑是两个大善人,他们除了抢劫财物、杀害官吏,却没有杀害百姓,更应该奖励。 “你懂什么!对于这些蛮夷,我们就是要示之以恩,喻之于理,让皇上的恩德布于四方,天下归心矣。”刘虞恶狠狠地瞪了辛评一眼。严厉地训斥道。“你们只管出兵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与丘力居的和谈我来负责。” 刘虞倒是对他的和谈很有信心,他也没有忌讳在坐的幽州官吏,当着他们的面就说起了他的和谈大计。他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也是想上大家知道,他刘虞正在为平定叛乱呕心沥血。 “将军大人,你身受皇恩。当思剿灭张举、张纯叛乱,报效皇上。如今张举、张纯屯兵肥如、令支两城,不知将军大人何日可破贼军,平定叛乱?” 刘虞可比皇上还急,他是真的忠于他们刘家的天下,尽管汉室江山已经是千疮百孔,他还是极力的修补着这艘即将沉没的破船。眼看着周永和他手下的将领们似乎并不着急。他便开始催促周永出兵了。 “太尉大人,此次平定张举、张纯叛乱,我们起兵十几万,且全是骑兵,耗资巨大,仅靠幽州税赋和屯田收入实难承受。我们已经上奉了朝廷,可是朝廷只是拨给了三百万石粮草用于议和,那我们的军饷呢?你也知道,这一个骑兵之耗费相当于十个步兵之耗费,还望太尉大人尽快拨给粮草和兵饷。” 既然你有钱送给外族人,我们也找你要粮草和兵饷。十几万骑兵,那可不是个小数目,恐怕你举朝廷之力,也支撑不了多久。周永倒是想看看,你这个太尉大人是如何凑集粮草和兵饷的。 “这……”刘虞没有料到,周永会突然提起粮草。刚刚周永同意和谈,他正高兴,却不料周永话峰一转,提起了粮草,他不禁有些为难。当着幽州官吏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将军大人放心,我来上奏皇上,为你们幽州骑兵凑集五十万石粮草。” “五十万石?”周永冷冷地问道,一股凉气涌上心头。自己在给皇上的奏中,曾经要求拿这三百万石粮草作军饷,带领幽州骑兵迎战乌桓人,可是朝廷宁愿与乌桓人议和。而对于自己的军队则只给五十万石!这样的朝廷要是不亡,那真是没有天理了。 在坐的众位军师、将领也是一脸的愤慨,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大汉朝廷,为了与乌桓人和谈竟然舍得三百万石粮草,也不愿意把这三百万石粮草拿出来生幽州骑兵与乌桓人一战。 “五十万石确实少了些,可是你们也要理解朝廷的难处。今年黄河泛滥,有七个郡国颗粒无收,朝廷的税赋减少了许多。就是这三百万石粮草,我也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凑集到的。至于你们的五十万石,我会尽快想办法帮你们凑集的。” 刘虞的神情也很复杂,心事难以言表。毕竟在官场这么多年了,对官场的弯弯道道心里明朗得很。他刘虞是皇室人员。做事都非常小心谨慎。要地位他是皇室宗亲,谁敢对他无礼,要威望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谁叫他生在皇家,俗话说得好‘无情帝王家’。 如今刘虞也捞了个仁厚之名,不争权夺利,不结党营私。皇上放心,大臣放心。这场功名可有可无,对他都没有太大影响。他确实是想以和平的方式与这些外族人相处,只可惜这些外族人实在是太贪心了,辜负了刘虞的一片苦心,也把他们自己带到了灭种的境地。 “很好。只有太尉大人与乌桓人和谈成功,丘力居退出右北平郡,我们即刻攻打张举、张纯。” 周永表面上很恭敬地说着,心中却是无比的恼怒。这刘虞自我标榜清官能吏、勤正爱民、仁能洽下、忠以卫国,实际则是沽名钓誉。对内的叛乱是坚决镇压、毫不留情,对外的侵略则是示之以恩、喻之于理,典型的汉奸理论。 当着众人的面,周永并没有顺从刘虞即刻出兵的命令,他就是要让大家看一看,刘虞是怎么指挥平叛的。不管告诉皇上有没有机会知道,以后战局的发展,皇上肯定会过问的。 “将军大人,那张举、张纯占据着肥如、令支,且这两座城池城墙高大,你们却只有骑兵,如何攻得下来?” 刘虞虽然是个文官,不懂得带兵打仗,可是他也懂得骑兵是攻不下城墙的。大漠上的游牧骑兵虽然厉害,可是他们也只能在城外抢劫。正因为有城墙的保护,才使得幽州能在游牧骑兵的攻击下生存下来。 “太尉大人请放心,只要你与丘力居议和成功,乌桓人退出右北平郡,我保证在三个月内剿灭张举、张纯的叛乱。”周永看了看刘虞,肯定地说道。他心里清楚的很,跟着张举、张纯叛乱的都是些流民,只要周永的大军一到,恐怕他们就会不战自溃。 种邵宣旨 二天中午,皇上下旨,免去了张让等人的中常侍、小黄门之职,命令他们离开洛阳,回到各自的家乡。不过,圣旨并没有降罪于这些大太监,只是说他们年岁已高,让他们回家养老而已。 这一下可把那些士人们激怒了,忙和了这么长时间,仅仅只是罢免了几个大太监不说,还让他们全身而退,袁隗和那些士人大臣们非常气愤,纷纷给大将军何进写信,要求严惩奸阉首恶,并将宫中太监全数赶走,将太监之势连根拔起。 不过,大将军何进却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按兵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他不仅仅是在等待何太后的反应,也是在等待那些太监们的反应,更是在等待那些士人们的动作。 中军校尉袁绍亲自出城十里迎接乔瑁,深深地触动了大将军何进的神经。他本来就对以功袁隗为首的士人、豪门非常敏感,袁绍与这些带兵将领们的接触,更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恰恰就在这时。袁绍来到了大将军府。虽然以张让为首的中常侍等大太监走了,可是大多数太监还留在宫中,假以时日,这些中、小太监依然会成为大太监,他们还是士人们最大的敌人。 “大将军,各路兵马已经陆续到京,你与太监们的矛盾已经形成,行动迹象已经显露。大将军还想等待什么,而不早作决断?事情拖得太久会发生变化,恐怕就要重演窦武被害的惨剧了!” “张让、赵忠、宋典等中常侍、小黄门已经被太后赶出了宫,剩下那些小太监,又能怎么样?”对于袁绍的来意,何进当然明白,他面无不表情地看了看袁绍,语气非常的冷淡。 “大将军,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尽啊……”袁绍很有些急了,他甚至没有看出何进的冷淡,急急忙忙地说道“大将军啊……阉竖之祸猛于虎啊……大将军手气握重兵,正好趋此机会一网打尽。错过了这个机会,大将军悔之晚矣。” 一时之间,何进有些迷茫了。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放弃了西园军兵权,不断地通过他的弟弟何苗向他示好。企图与他重续往日的友情,特别是郭胜等太监,多年来对他照顾有加,他有必要对这些太监们赶尽杀绝吗? 可是另一方面,这些围聚在他周围的士人们与太监们的仇怨并没有因为蹇硕的死、张让等人赶出皇宫而得到化解,他们不把太监们消灭干净是绝不罢休的。如果何进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些士人们愤怒的矛头将指向他。作为当朝的大将军,大汉朝廷的实际施政者,失去了士人的扶助,作为屠家子弟的他又怎能管理好这个国家? “如何处置那些阉竖,我自有定论,你就不必多言了。”何进摆了摆手,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 只到这时,袁绍才感到何进的冷淡,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难道何进看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心虚地看了何进一眼,只见何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好站起来朝何进拱了拱手,告辞退了出来。 就在以袁隗为首的士人大臣们不断地催促大将军何进赶走所有太监的同时,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也对何进展开了亲情攻势。太监和外戚本身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这些太监们放得下身段,与那些高贵的士人们比起来,何进似乎觉得太监们更加亲近。 一连几天,那些被赶出宫门的中常侍、小黄门纷纷带着重礼去大将军府向何进请罪,表示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处置,不再参与朝政。只是再三求告,希望大将军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让他们留在洛阳以安度晚年。 对于这些以往并没有得罪自己、甚至有恩于自己的太监,何进并没有什么仇恨,他根本不想追究他们,只是对他们说“现在天下动荡不定,只是由于厌恨你们。如今各路人马上就要到洛阳来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早日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呢?” 然而,太监们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赖在洛阳不走。他们已经习惯于皇宫里的生活,而且非常留恋往日的权势,他们还指望着何太后遵守承诺,重新召他们入宫呢。 就在何进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司马张津从冀州回来了。当张津向他汇报了周永的态度,让何进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要周永不到洛阳来,他坚信自己能够控制洛阳的局势。 “呵呵……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周永是个忠义之人,没有皇上的圣旨,他绝对不会到洛阳来的。”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这个骠骑将军不会这么简单。”张津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次亲眼见到了周永的大军,其兵马之精锐、装备之精良、士气之强悍、军纪之森严举世罕见。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消灭黑山军易如反掌。可是周永却屯兵冀州,没动一刀一枪,仅仅只是给黑山军的首领们发去了劝降信。我感觉得到,他在等待什么?” “他要等待什么?”何进心中一惊,疑惑地说道“不会吧,他要是有心进军洛阳,干预朝政,上次奉诏诛杀蹇硕是个多么好的借口!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干,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诛杀蹇硕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当时的圣旨只是让他平定叛乱,所以他没有派兵过河。”张津迷起了眼睛,幽幽地说道“也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太后的信任。如果太后再次感觉到了威协,她会毫不犹豫地给周永一道圣旨的,到时候,周永恐怕就会名正言顺地进军洛阳了。” “嗯……”何进吓了一大跳,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周永这是在等待他犯错误。如果他把太后逼得太紧,周永打着拯救太后的旗号兵进洛阳,他何进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将军,既然太后已经把中常侍、小黄门这些大太监赶出了皇宫,你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再让董卓来吓唬太监们就已经没有了意义。而且,我对这个董卓始终有些不放心。还是让他回西凉去吧。” 张津虽然无法猜测周永的目的,可是他明白不能给周永提供借口。只要洛阳不乱,周永就没有借口进军洛阳。而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董卓,如果董卓进了洛阳,想不乱恐怕也不行了。 “你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意。”这一次,何进确实与张津想到一起去了。“这个董卓,确实是个祸根,他要是来了洛阳,非天下大乱不可。我马上请求太后下一道旨,让他滚回凉州去。” “大将军,董卓已经多次违抗圣旨,他可不是什么忠义之人,仅仅一道圣旨是拦不住他的。”张津想了想,给何进出了个主意“就让谏议大夫种邵去吧,其祖父种嵩乃董卓旧主,董卓不敢不给他的面子的。 “好主意,就让种邵去宣旨。”董卓曾经接受过种嵩的辟召,是种嵩的故吏,而种劭是种嵩的孙子,按照官场规则,故吏视举主为主,而且种嵩在西凉威望很高,董卓断不至于得罪种邵。 “大将军。骠骑将军举荐冀州名士田丰、沮授担任冀州、并州校尉,以便于他们名正言顺地在冀、州两州展开军事行动、凑集粮草、并定黑山军。为了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建立信任,我已经替大将军答应了,大将军以为如何?”张津见何进要让皇上下旨,立即想起了周永的委托。 “不就是两个校尉嘛,我同意了。”何进并没有把两个校尉放在眼里,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道“你替我拟几道奏,免去中军校尉袁绍的西园军职,让他担任直隶校尉,让议郎王允担任河南尹,让武猛都尉丁原担任执金吾,并州牧董卓改任凉州牧。” 张津一听,就明白了何进的意思。何进已经对袁绍失去了信任,免去了他的军职,就控制了他那一营人马。让他去任司隶校尉,只是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地位虽高,实权却下降了。 …… 何进站在皇宫大门之外,望着巍峨雄伟的皇宫,脸上不由地浮现起一丝笑意,稍稍挺了挺自己疲乏的身躯。自从先帝驾崩,他被蹇硕一吓,就再也没敢踏进皇宫一步。而今天,太后把那些中常侍、小黄门等大太监都赶出了皇宫,他才敢亲自来见何太后。 来到何太后的长秋官内,何太后的脸色却很难看,她甚至没有让何进坐下,就让何进那么站着。何进明白何太后这是在生他的气,只得神色谦恭地陪着笑脸,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 何太后显然余怒未熄,任由何进不停的道谦。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进实在是没话说了,她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笑了一笑“大将军的病好了?怎么想起来到皇宫里来了?” 何进的脸色微微一红,尴尬地摇了摇头,他连看也不敢看何太后一眼,只得轻声地说道“臣的病还没好,到现在还是浑身乏力。但国事为重,臣不得不抱病进宫。” “大将军还真是病得不轻啊……病得可以征召天下猛将进京,威逼我们孤儿寡母!”何太后冷冷一笑。愤愤地说道“是不是控制了我们母子俩,你的病情才会好呢?” “太后言重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持朝政,只是蹇硕谋反,我担心那些太监们也有牵连,就想把那些大太监赶出皇宫,保护太后和皇上平安,平息天下士人们的众怒而已。”何进这才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想起蹇硕谋反,何太后至今心有余悸。可是在那么危难的时刻,自己的亲哥哥却躲进了军营,连皇宫也不敢进,根本帮不上自己的忙,不由得更加恼火“我们母子要是靠着你,说不定还真被蹇硕害了。要不是骠骑将军出手,你今天还敢来皇宫吗?” “是为臣的不是。”何进连忙认错。低声下气地说道“正是蹇硕的谋反,使为臣看到了建立一支强大军队的重要。所以为臣才征召外兵、招募新兵,以确保洛阳的安定。” “你就是要征召外兵、招募新兵,也应该征召周永、皇甫嵩这样的忠义之人。可是你怎么把董卓这样的祸害也抬来了呢?难道你不知道他屡次违抗圣旨,连先帝也把他没有办法吗?”想到董卓,何太后更加生气了。 “太后教训的是,臣今天来,就是想请皇上下旨,让董卓回西凉去吧。”何进连忙掏出奏,递给了何太后,并把自己的意思跟何太后说了一遍“这几个大臣的任免,请太后一并同意。” 对于何进推荐的名单,何太后开始也有些犹豫。当她得知田丰和沮授是骠骑将军周永的军师时,不由得放下心来。原来何进也想借周永之力,便马上想到了张灵。她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永的身上,只要周永的大军驻在河内,何进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你举荐的几个人本宫都准了,不过,武猛都尉任了执金吾,河内太后就空缺下来了,就让帮助诛杀蹇硕的张灵担任吧。” 何进当然知道张灵是什么人,他马上就明白了何太后的意思。从今往后,在洛阳的边上,就趴着了一只老虎。可是他也不便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张灵有功于朝廷,让他担任河内太守也是应该的。” …… 董卓和他的三千亲兵驻扎在渑池,一直观察着朝廷的动静。得知张让等中常侍被何太后赶出了皇宫,知道太监们的大势已去,以后再也用不着了,不由得蠢蠢欲动,准备跳出来凑凑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斥侯兵跑来报告。朝廷派谏议大夫种邵前来渑池犒军、宣旨。董卓立即明白了朝廷的意思,笑着对李儒说道“看样子,我们要回西凉了。种劭是我故主之孙,朝廷派他前来宣旨,其用意不问可知。” 种劭的祖父种嵩是大汉朝廷的度辽将军,后来官至司徒,其父种拂乃当代大儒,现为九卿之一的宗正。董卓当年在护羌将军段颎帐下效力的时候,深为段颎赏识。段颎回京任职后把他推荐给了自己的上官种嵩。时为司徒的种嵩随即征辟董卓为司徒府掾史。 因为汉朝用人实行的是辟举制度,所以在汉朝的官场规则上,故吏、门生、门客对故主(又称府主、举主)的忠诚并不亚于对君主的忠诚,甚至犹有过之。故吏对于举主的后代也是礼遇有加,不能有丝毫的造次,以免影响自己的声名和仕途。 董卓现在是前将军兼领凉州牧,位同上卿,地位尊崇。但他因为种嵩是自己故主的关系,还是亲自到大营门外迎接谏议大夫种劭。“不知种邵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将军大人客气了。”种劭三十多岁,白净儒雅,彬彬有礼。两个人寒暄了一会,便来到了董卓的大帐。 “呵呵……是大将军让你来的吧,”既然是故主之孙,董卓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是种邵大人来宣旨,我就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说说吧,是让我回凉州,还是让我到并州?” “将军大人足智多谋,真是名不虚传,不愧为我西凉名将。”种邵笑了笑,顺手把圣旨递给了董卓“大将军、何太后当然希望将军大人回西凉去,不知将军大人有何打算呢?” 董卓接过圣旨,匆匆扫了一眼,就递给了旁边的李儒,回过头来对种邵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呢?我手下的士兵们都是西凉人,既然大将军、何太后让我回去,我还是早就回去吧,免得别人讨厌。” “大将军想让你回去,我们可不想让你回去。”种邵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董卓。“这是太傅大人的信,请将军大人过目。你看完这封信后,再决定是不是回去。” 太傅袁隗在信中义正辞严地痛骂以张让为首的奸阉阴狠狡诈,擅权祸国,大将军何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以至于洛阳危机一再反复。他嘱咐董卓务必以国家社稷为重,不要被奸阉狡猾的手段迷惑了双眼,他希望董卓能痛下决心,坚决举兵进逼,最好能迅速进入函谷关。 “将军大人,现在正是逼迫大将军一举铲除奸阉的大好时机。否则的话,一旦被奸阉们缓过劲来,必将对我们士人疯狂报复。”种邵看着董卓,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能为铲除奸阉助一臂之力,必将万世留名。” “可是皇上、太后下了圣旨,让我带兵回到西凉去。我如果带兵直逼洛阳,这不是违抗圣旨吗?天下人岂不是又要骂我?”虽然董卓非常想进洛阳,可是他还是装着为难的样子,故意说道。 “这还不容易,你再向皇上、太后上一道奏,要求皇上、太后铲除奸阉,然后打着铲除奸阉的旗号,继续挺进洛阳。”种邵当然看得出来,董卓这是在装模作样,便轻轻笑了起来。 违抗圣旨的事情,董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并没有把皇上的圣旨放在心上。这一回外戚、宦官、士人们互相争斗,自己会不会渔翁得利呢?“好吧,我立即给皇上、太后上一道奏,然后兵发夕阳亭。” 袁隗发狠 围攻土垠 “铛铛铛铛铛铛……” 急促地铜锣声在无垠城的上空紧急地敲响,刹那间打破了无垠城黎明的宁静,一声声敲打在土垠城内每一个人的心房之上。早起的人们惊恐地抬起头来,睁大双眼望向徐无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正在这时候,忽然间西北方向传来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众人感觉自己的脚下似乎也在轻轻的震动起来。人们不用猜也明白,这是乌桓人的铁骑来了。土垠城内的百姓人人都清楚,就在北面的徐无山下,十多万乌桓铁骑犹如饿狼般地正盯着他们。 “报……太守大人,乌桓铁骑向土垠城杀来,已经将土垠城围得水泄不通。”一个守城的将领打马飞奔,穿过土垠城破烂的街道,一阵风似地冲进了公孙瓒的太守府。 刚刚起床的公孙瓒却显得非常沉静,他一面穿着盔甲,一面挥挥手让那守城的将领回去自己的岗位,然后扫了一眼陆续赶来的所有人,若无其事的说道“丘力居终于坐不住了,三百万石粮草他也不要了。他这是冲着我来的。我们一起到城头上去看看。” 这时候,外面的土垠城,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到处都是脚步声,到处都是小孩地哭声,中间好像还有女人的惊叫声。一批批青壮冲出家门,手里拿着自备的兵器,分别朝着城墙上跑去。 土垠城里的守军并不多。除了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还有屯田兵的一个大队,其他的,就要依靠民众的力量了。这些青壮都是公孙瓒招募的义勇,平时就在家里,听到报警声就必需到城墙上参加守城。 公孙瓒来到北门,这是乌桓人首当其冲的地方,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乌桓骑兵,他似乎有些兴奋的咧开了大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手长枪,高昂起他那漂亮的头颅,让早春的晨风吹荡着他的脸庞, 晨曦驱散了黑夜,轻轻地从东边揭开了笼罩在大地上的浅褐色的绫纱。温情地唤醒了群山。春风轻抚着公孙瓒的脸庞,吹散了他那一头黑亮的长发,让他感到万分的惬意。 “大哥,乌桓人好象全部出动了,我们是不是立即派人冲出城去,向将军大人报急?”望着黑压压的乌桓骑兵,紧跟在公孙瓒身边的公孙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必要。乌桓人大举围攻土垠城,将军大人会不知道吗?”公孙瓒摇了摇头,言语中透着无限的兴奋“只要丘力居围攻土垠城,他们就是不想打也必需打了。我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与乌桓人议和。” 提到乌桓人,公孙瓒就恨得牙痒痒,而对于那些企图与乌桓人和谈的官员,公孙瓒更是恨之入骨。然而,他权力不大,实力有限,他只能出此下策,以自己为诱饵,让幽州骑兵与乌桓铁骑打起来。 所有这一切,都是公孙瓒一手策画的。 自从周永回到广阳,一连几个月不与乌桓人开战,甚至还与乌桓人议和,让公孙瓒非常不满。特别是太尉刘虞的到来,更是让他气愤填膺。他早就在寻找机会激怒乌桓人,以便破坏乌桓人的和谈。 乌桓骑兵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他们的机动性,纵横驰骋,来去如风。要是他们不想和公孙瓒交战的话,公孙瓒根本抓不到他们。要是公孙瓒主动出击的话,立刻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要想把幽州骑兵拉下水,唯一的办法就是吸引乌桓人来攻城。然而,想要乌桓人主动攻城,就必须激起乌桓人的愤怒。公孙瓒伏击乌桓使者队伍,杀了丘力居的养子蹋顿,丘力居想不攻城也不行了。 …… 早春的北风依然寒冷,顺着徐无山的顶峰倾斜而下,哗啦啦地席卷着乌桓人的战旗。土垠城的正北,一面巨大的狼旗在晨风中高高的飘扬,让整个土垠城都变得一片的肃穆。 就在这面巨大的狼旗之下,丘力居那高大的身躯伫立在众多乌桓铁骑阵中。他那狼一眼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土垠城墙,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他缓缓地抽出了腰中的长刀,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巴彦狼部落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弓箭,射死这些懦弱的汉人!” “嗷依……” 巴彦狼部落的乌桓人冲了出来,疯狂地向着城墙冲去。不过,他们不是傻子,并没有撞向城墙,也只能在城墙的外面。他们绕城飞奔,把一支支箭矢恶狠狠地射向城墙上的守军,以发泄他们心中的怒火。 绕城飞射的箭矢,在城垛上擦出一串串的火花,却伤害不到任何一个的守军,实在是令人沮丧。汉军士兵躲在城墙后面,连头也不抬。面对这种无赖的招式,丘力居除了诅咒、谩骂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看着躲在城墙的背后的汉军,无可奈何。 每次攻城之前,乌桓人都喜欢采用这样的办法,狠狠地压制守城方的士气,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守城的汉军根本没有理睬乌桓人的箭矢,任凭乌桓人的箭矢满天飞舞,他们躲在城墙上丝毫不动。 箭矢呼啸着落下。如同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北门附近的街道和屋顶,都全部笼罩在乌桓人的箭矢之下。在其他的城门附近,同样也被乌桓人射进了无数的箭矢。一时之间,街上到处都是乌桓人的箭矢在飞。 “懦弱的汉人!”丘力居狠狠地骂道,无奈地望着土垠城墙。也不知多少年了,汉人和胡人的战争总是在骑兵与城墙之间展开,胡人善攻,汉人善守,历史就在这无穷无尽的攻守中流失。 乌桓人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地死胡同来了,汉军还是躲藏在城墙的背后,无论乌桓人如何挑衅,就是不肯出来,乌桓人想要攻城吧,却又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 然而今天不一样了,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就是再大的伤亡,丘力居也豁出去了。绕城射了几圈之后,丘力居下达了新的命令“落日原部落填土攻城,巴彦狼部落继续绕城飞射。” 随着丘力居的一声令下,落日原部落的一万多乌桓骑兵跳下马来。扛起早就准备好的麻布土袋,向着土垠城墙跑去。他们是马背上的勇士,骑兵可以冲锋,此时此刻,他们想证明,他们同样也是马下的英雄。 …… “站起来,都给我站起来,射死这些该死的乌桓杂种!”看到这些乌桓人背起了土袋,公孙瓒立即从城墙上跳了起来。他知道,乌桓人这是要拼命了,不由得心中大喜,他等这一刻好久了。他一面大声叫喊,一面拉起了手中的长弓。 守城的汉军不断的放箭,企图阻拦乌桓士兵的前进步伐。但是很可惜,还有更多的乌桓骑兵,骑马来到土垠城下,对着城头射出一枚枚强有力的箭矢。这些乌桓骑兵的箭矢又准又狠,很快就将汉军的弓箭手给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城头上的汉军只能躲在城垛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乌桓士兵肆无忌惮的堆积土袋。 一万多乌桓士兵来回往返,不断的搬运土袋,两个时辰以后,用土袋堆积而成的通路,终于还是形成了。为了铺就这条通道,落日原部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多乌桓人的尸体也堆砌在土袋之中。 由于土垠城的城墙并不高,乌桓士兵堆积起来的土袋斜坡也不陡,而且背面也相当的宽,每次可以让六、七个乌桓士兵并排而行。要想守住这么宽的坡道,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塔乌胡部落的勇士们,该你们大显身手了。”丘力居回头看了看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愤愤地说道“现在就看你们的了,让那些懦弱的汉人瞧瞧,我们勇敢的塔乌胡部落是如何砍下他们的头颅的。” 每到关健时刻,冲锋陷阵的总是塔乌胡部落。这已经成了丘力居的惯例。而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也是个说豪放的乌桓汉子,丘力居的几句豪言壮语一说,他立即觉得自己就是战无不胜的草原英雄,一股豪气冲天而起,冲着他身后的塔乌胡部落士兵们一挥手,大声喊叫起来。“塔乌胡部落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长刀。给我把汉人的脑袋砍下来。” “嗷依……” 一万多塔乌胡部落的乌桓人跳下马来,嘴里发出鬼一样的喊叫,高举起他们手中的长刀,狰狞的脸孔犹如厉鬼,他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土袋堆砌的坡道,朝着土垠城杀奔而去。 “来吧,你们这些野蛮的杂种!”公孙瓒举起手中的长枪。亲自拦在了乌桓人的斜坡前。他一面指挥着守军破坏斜坡,一面命令弓箭手射击那些冲上来的乌桓人。 面对蜂拥而来的乌桓人,公孙瓒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他轻轻的出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的紧张。在他的身后,是他的三千多义从。他们一个个手握长刀,严阵以待。 在公孙瓒的身旁,并排站着他的两个从弟公孙越、公孙范,他们清楚地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双目中满是冰寒的杀气,手中的长刀好像也凝聚了一层寒霜。 “杀啊……”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公孙瓒和他们的三千义从们奋勇向前,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有的架住乌桓人的马刀,有的劈向乌桓人的身躯,更有的直接砍向乌桓人的脑袋。 这些白马义从都骑兵,然而今天他们也和乌桓人一样,跳下马来参加步战。他们是公孙瓒手下最精锐的战士,乌桓人要想从这个坡道上突破他们的截杀,恐怕讨不到丝毫的便宜。 面对蜂拥而来的乌桓士兵,三千白马义从其实什么阻挡都不需要,也不需要什么阵法,只要将长刀不断的向前砍就行了。无论多么骁悍的乌桓人,在锋利的长刀面前,都只有惨叫倒地的份。 公孙瓒更是骁勇,手中的长枪一再地向前捅去,就如平时练习刺杀一样。他甚至将乌桓人的尸体挑了起来。狠狠的朝着坡道摔去,将那些正往上爬的乌桓士兵砸倒一片。 公孙越更是凶悍,手中的长刀专门砍断乌桓人的脖子,一颗颗头颅顺着坡道向下滚去,震慑了那些亡命的的乌桓士兵,到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遇到了比他们更加玩命的人。 可是,在丘力居的督战下,没有乌桓士兵敢于后退,他们明知道是死,明知道前面也是一群不要命的人,他们依然前赴后继的爬上来。在一轮轮的厮杀中,鲜血不断的顺着坡道流淌下来,将整个坡道完全润湿了。不少的乌桓士兵在坡道上滑倒。 乌桓人都好像疯了似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拼命地往上冲,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汉军,他们毫不畏惧,有的乌桓人甚至直接扑了上来,抱着汉军跳下城墙。 随着时间地流逝,乌桓人的攻击威力正在逐渐的减弱,在城墙下等待爬上来的乌桓士兵数量,也在逐渐的减少。原本看起来很密集的乌桓士兵,这时候都完全散开了。奇怪的是,乌桓人似乎并没有增兵的打算,等在城墙下的乌桓士兵抬头看着城墙,恐惧已经悄悄地爬上了他们的心头。 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了,这些士兵就是他的财富。虽然他欣赏自己的士兵凶悍,可是他也不愿意自己的士兵为了别人拼命。他看了看丘力居,气呼呼地说道“大人,汉人防守的非常凶悍,我们这是白白送死!” 丘力居也看到了城墙上的激烈战斗,由于坡道上能够容纳的士兵有限,冲上去的士兵基本上是以少打多,虽然给汉军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可是自己的损失更大。如果自己逼急了,恐怕还会引起乌延的不满。他摆了摆手,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吹号,让他们退下来。” “呜……” 鬼呜一样的号声在空旷的原野里响了起来,那些乌桓士兵仿佛听到了救命的福音,调头就往坡下跑去。长长的斜坡上,留下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而粘稠的鲜血,顺着坡道滚滚向前。 被逼动武 被逼动武 “太尉大人,这是洛阳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信。”刘虞正在吃晚饭,他的长史李则突然走了进来,把一个密封的长木匣子交给他。刘虞一看那长木匣子就明白了,这是皇宫里送来的,他的心里不由得一惊。 “朝廷里出了什么事?”他来幽州已经一个多月时间,对洛阳发生的事情都是从朝廷发往各地的邸报上知道的,有什么事情值得汉灵帝刘宏用八百里加急来告诉他? 他小心翼翼地揭开长木匣子的封条,打开了长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大块绵帛。眼睛匆忙地扫过,脸色却越来越恼怒,看到最后,他不禁猛地在饭桌上拍了一掌,愤怒地吼道“乱臣贼子,当灭九族!” 站在他旁边的长史李则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凑近一看,立即明白了。 原来,此时汉灵帝刘宏已经病重。董卓拒不执行朝廷的命令,不到朝廷来担任少府,而朝廷却无法约束董卓。汉灵帝刘宏无奈,只能委曲求全,惟一的希望就是解除董卓的兵权,对于董卓的抗命可以不再追究。只得下诏任命董卓为并州牧。命令他把军队交给皇甫嵩。 按理说,董卓这一次应该满足了。皇上把一州的军政大权交给他,而且并州亦属边地,并州军队也不弱,董卓还曾经做过并州刺史,面对诱惑,董卓有些心动了。 可是他的谋士李儒的一番话,泼了董卓一盆冷水。“将军大人在凉州的土地上,要将有将要兵有兵。一旦脱离了故土,虽为州牧,想有作为,恐怕还要从头做起。而且还有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从小在凉州长大,在凉州发迹的董卓当然知道凉州对他的重要,明白自己的根基就在西凉,一旦交出兵权,他到并州不会有好下场。但是,他又不希望失去这次机会,毕竟,一个州的军政大权对他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怎么办才会鱼和熊掌兼得呢? 董卓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再次上书朝廷,对于出任并州牧一职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我得到皇上信任,掌兵达十年之久。在全军上下,久已培养起感情,他们眷恋我的恩德,愿意一朝为我效死。请求陛下准许我把这支军队带到并州,为国家守卫边疆。” 这对朝廷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为臣子的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目张胆地抗旨。汉灵帝刘宏当然非常气愤,可是,皇帝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国家疲弱,实在无力对这样的强臣做出处置,只得下诏责备董卓。 可是董卓仍不肯服从,他只是把步兵交给了皇甫嵩,带着他手下最精锐的三千铁骑走了。而且,他也没有直接到并州,而是认为朝中政局混乱,把军队驻扎在河东郡,拖延时间,按兵不动,以观察时局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皇甫嵩的侄子皇甫郦向皇甫嵩建议说“董卓心怀奸诈、违抗上命,是不能赦免的大罪。而且他凶暴残忍,不受将士拥戴。你应该杀了他,为国消除一个祸害。” 可是皇甫嵩却没有那个胆量,认为董卓违抗诏命有罪,但自己不得朝廷批准,就擅自杀他也有罪,不如公开这件事。由朝廷来裁决。因此他没有行动,只是向朝廷奏报了此事。 密信的最后,汉帝灵刘宏催促刘虞与乌桓人议和,并督促周永迅速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幽州的周永可是他的另一块心病,在张举、张纯叛乱没有平定之前,他还不会把周永怎么样。 “太尉大人,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公然无视朝廷诏令,可比那些专权的太监危害更大。我们是不是应该早作准备?”从汉灵帝刘宏的字里行间,李则已经猜到了皇上的意思。 “急不得!”刘虞摆了摆手,已是满脸的忧郁“你可知道,那皇甫嵩将军为什么没有杀董卓?如今贼寇四起,天下不宁,朝局更是不稳。而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如果贸然动手,能不能成功还未可知。就算是成功了,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文臣谋士岂会轻易罢休?如果由此而引起更大的叛乱,那我大汉社稷危矣!” “唉……难道我们就由着这些骄兵悍将危害社稷吗?”李则仰天长叹。那对死鱼眼睛里竟然挤出了两滴混浊的眼泪。他跟随刘虞许多年,差不多已经把大汉的天下当成了他自己的事。 “不会的,我大汉天下四百年基业,谁也别想撼动。”刘虞激动地站了起来,信心十足地说道“多少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谅几个骄兵悍将也翻不了天去。只要张举、张纯叛乱平定,幽州就由不得他们了。” “老爷,兵曹大人陈宛身受箭伤,刚刚从右北平郡回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就在刘虞豪言壮语的时候,刘虞的仆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刘虞的身边,小声向刘虞报告。 “嗯……身受箭伤?”刘虞吃了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丘力居就是不同意议和,轻则打他一顿,重则也就是杀了他,怎么会射他几箭?“走,我们出去看看。” 临时官邸的院子里。满身是血的陈宛吊着手臂,一脸痛苦地靠在两个仆人的身上。一见到刘虞,便哭着跪了下来“太尉大人啊……下官差一点见不到你了啊……有负于你的重托啊……” “快站起来,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受的伤?”一见到陈宛,刘虞就明白了,这绝对不是丘力居干的。 “太尉大人,车骑将军府派了一千多个骑兵跟着我去找丘力居,却不料半路上碰到了张举、张纯的骑兵,双方大战一场,终因寡不敌众,不得不退了回来,而且我也被射了一箭。差一点把命丢在路上。”陈宛一面哭着,一面把当时大战的情形讲了一遍。 “如此说来,你没有见到丘力居啰。”刘虞并没有关心陈宛有伤势,而是马上想到了他与丘力居的议和。陈宛是死是活那是小事,而议和才是大事。他眉头一皱,回头对李则说道“还是你去一趟吧,这次让周永多派些人,一定要见到丘力居。” “好……好……好吧。”刚才还忧国忧民的李则浑身冰凉,嘴里结结巴巴地答应道。这又是乌桓人,又是张举、张纯的叛军,陈宛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自己再去不是送命吗? “太尉大人,来不及了。”陈宛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就在我们回来的路上,我们碰到了从右北平逃出来的百姓。就在今天上午,丘力居已经尽起乌桓骑兵,正在围攻土垠城。” “啊……”刘虞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就向旁边倒去。幸亏李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刘虞,他才没有摔倒在地。在大家的呼喊声中,刘虞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嘴里不断地念叨着“完了……完了……皇上的议和大计全完了。” “太尉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这一下终于可以不用去到乌桓人那里送命去了,李则心中暗自高兴。嘴上却连忙问道。“太尉大人,乌桓人已经开战,这议和还有意义吗?” “唉……我大汉天下为什么如此地多灾多难啊!”刘虞仰天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去告诉周永,他要的粮草我已经全部凑集到位,现在该他动手了。上半年之内。让他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否则,我将亲自上奏弹劾他!” …… “将军大人,除了刘虞的兵曹陈宛受了箭伤,其他人毫发未损。”张半仙兴奋地说着,脸上荡漾着快乐的笑容“我们的士兵化装成张举、张纯的家丁,一照面就亮起了马刀,凶狠地扑了上来,吓得陈宛调过马头就跑。那带队的将领根据我的安排,射了陈宛一箭,也算是让他回去有个交待。” “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答到了,下一步的方案考虑好了吗?”周永摆了摆手,不想听张半仙炫耀他的小技俩。刘虞已经派人传过话来,议和结束了,不管是丘力居,还是张举、张纯,现在该武力解决了。 “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方案。”张半仙收起笑容,站起来走到地图跟前,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根据你的设想,我计划把乌桓人困在右北平、辽西两郡,就地歼灭。而丘力居要想退出幽州,只有三条路可走,那就是滨海道、平冈道、白檀道。” “目前。郭彤、霍浪带着一个骑兵大队驻守在临渝城,扼守着碣石,阻断了乌桓人经过滨海道逃往东部的可能。而且现在正是多雨季节,滨海道泥泞难行,困此,可以不用考虑丘力居会从滨海道逃走。” “丘力居逃跑的最大可能就是卢龙塞。据阎柔提供的情报,自进入幽州以来,丘力居就派他自己手下的一个部落首领黑夫带着五千多乌桓士兵守卫在卢龙塞。而卢龙塞易守难攻,原来汉军驻防时,最多也就三千人,可见丘力居对于他的退路是多么的重视。” “有了五千士兵守卫卢龙塞,就是用十万士兵进攻。没有一年半载也休想攻下来。所以丘力居才放心大胆地在幽州耀武扬威。而我们要消灭丘力居,就必需在最短的时间内,以突然袭击的方式,一举拿下卢龙塞。” “只有拿下了卢龙塞,我们才能放手对丘力居展开进攻。我计划在不影响春耕的前提下,紧急征调广阳、洛阳、涿郡、上谷、代郡等地的部分武装屯田兵,沿着渔阳河布防,彻底断绝丘力居向渔阳突围、从白檀退回大漠的可能。” “如此以来,我们就把丘力居逼到了右北平郡、辽西郡这方圆八百里的范围之内,这里就将是我们最后决战的战场。我们的骑兵拥有绝对的优势,又有阎柔的帮助,一定能够全歼丘力居。” 周永双手抱在胸前,静静地听着张半仙的计划。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确实挺诱人的。如果能够在右北平、辽西两郡一举消灭丘力居,乌桓人几乎就灭亡了,关羽、张飞、潘凤、俞涉直接就可以去接收乌桓部落。 “张灵先生,这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如此大规模的决战,我们将付出多大的代价?特别是丘力居得知自己的归路已断,势必带着乌桓人拼命向西突围,一条渔阳河能够拦得住他的十万铁骑?” 这些游牧民族之所以纵横大漠,就在于他们异常的凶狠,绝对不可以常人度之。一旦他们生存无望,恐怕会更加疯狂。要是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决战,伤亡之大可想而知。 眼看着汉灵帝刘宏就要死了,周永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来一场惨胜。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保存实力,只要有了实力,他才能在未来的乱世中站稳脚跟。而且,他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把决战推迟到汉灵帝刘宏死亡之后。 “将军大人请放心,我不会给丘力居拼命的机会的。”张半仙虽然不完全了解周永的心思,但是他知道周永想保存实力“根据阎柔提供的情报,乌桓人的粮草、备用战马全部屯集在徐无山下的大营里。我们进攻的首选目标就是丘力居的大营,我之所以让阎柔回去,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夺不下他的粮草和备用战马,我们也要一把火把它烧了。丘力居的十几万士兵和战马要是没有了粮草,我看他们拿什么去拼命!” “这还差不多。”周永笑了笑,在地图面前沉思了一会,回过头来对张半仙说道“立即通知关羽、张飞,让他们的大部队暂时不动,派一个大队偷袭卢龙塞。不惜付出多大的代价,务必在三天之内占领卢龙塞,而且要一直坚守住卢龙塞。” 周永想了想,继续说道“同时通知潘凤和俞涉,让他们作好准备,接到命令后立即进兵乌桓!另外通知广阳、渔阳、涿郡、上谷、代郡,紧急征调屯田兵。为了保持对乌桓人的优势兵力,把保卫上谷、代郡的刘辟、龚都骑兵大队、保卫广阳的周虎、周豹骑兵大队,保卫枫树岭的茹明、茹亮骑兵也一起调来,尽可能地以优势兵力消灭丘力居。” 夜袭卢龙 夜袭卢龙 奇袭卢龙塞的任务,最后被赵云争到了手。 根据周永的部署,辽东联队的指挥官们一直在谋划攻打乌桓人的地盘。突然接到让他们偷袭卢龙塞的命令,大家立即兴奋起来。这可是个建功立业、扬名立万的好机会。几个将领争着要去,还是荀攸一句话,任务落到赵云的头上。 当天晚上,赵云带着彭脱、黄邵的骑兵大队和一个特种兵小队,连夜向着卢龙塞出发了。之所以要带着特种兵小队,就是为了利用霹雳炸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卢龙塞。 卢龙塞位于徐无山麓的最东面,坐落于两山之间。左侧是梅山,右侧是云山。由此出关,走一百里沿山而行的山道之后,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这里是辽西北部的门户。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 整个卢龙塞是依山而建,有三道城墙,形成了一个“日”字形的防御体系。外围主城墙高五丈,宽三丈,长一百丈。由石块从里到外整体码堆而成,中心竖有一两丈高城楼,叫望日楼。在主城墙两端,依着山势修建了辅墙,城墙上也各有一楼。矗立在梅山上的叫梅楼,修建在云山上的叫云楼。 由两边辅墙开始,向更远的山上延伸。大汉王朝修建了一道大约两百多里的城墙,用以防止胡族入侵。由主城墙向后一百步,在两山之间,再筑了一座高大城楼。城墙高宽皆与主城墙一样,长五十丈。上有一楼名卢龙楼。两边以石墙与主城墙相连。两侧是两列士兵营房。再往后,相距一百步,就是面对官道的新月楼。这道城墙高四丈,宽两丈,长八十步,上有一楼叫新月楼。 这本是为了阻止塞外的胡人入侵而修建的,城墙可以说是高厚坚实。里面有兵营、有马廊、堆积粮草的库房粮仓、甚至还有治疗伤兵的木屋。只要守将不是个笨蛋,只要三千精兵,就可以将十万大军阻隔于卢龙塞之外一年之久。可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为辽西北面之天堑。 原来驻守在卢龙塞的将领是辽西郡的长史张宛,还是张举当初推荐他到辽西为官的。张举、张纯在准备叛乱的时候,就派人联络了驻守在卢龙塞的张宛,里应外合才拿下卢龙塞,接着引丘力居进入幽州。 丘力居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线畅通无阻,特地让自己手下的亲信部落,带着五千多士兵在这里守卫卢龙塞。在一般情况下,凭着刀枪、弓箭等冷兵器,要想拿下卢龙塞,还真是难以想象。 赵云带着人马刚刚进入平冈,他的前锋斥侯就发现了乌桓人的探马。赵云立即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躲进了附近的森林,命令大家就地休息。他可不想过早的暴露目标,要是让卢龙塞的黑夫有了准备,偷袭可就变成强攻了。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负责监视的斥侯才跑来报告,乌桓人的探马已经全部撤了回去。赵云这才松了一口气,命令把马蹄上绑上麻布,带着人马走出树林,摸黑向卢龙塞进发。 离卢龙塞还有十几里。赵云就命令大家全部下马,将战马集中到一起,由一个中队牵着慢慢走,其他九个中队和特种兵小队全部步行,疾速地沿着山间小道,朝着卢龙塞扑去。 在离卢龙塞还有五里的时候,树林突然消失了。原来,卢龙塞的守军为了不给敌人偷袭的机会,将卢龙寨周围五里内的树林全部砍光了,只留下光秃秃的山梁。如果是在白天,站在卢龙寨的城墙上,能够将五里地以内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丈开外就看不能人影。赵云望了望远处的城墙,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城墙上非常安静,他不能断定,城墙上究竟有没有值夜的哨兵。 “彭脱、黄邵两位兄弟,我们这么多人逼近卢龙塞,肯定会惊动卢龙塞上的守军。因此我决定带一个中队和特种兵小队偷袭城墙,待我们打响以后,你们立即冲上来。”赵云看了看彭脱、黄邵,小声说道。 “赵云大人,你是主将,怎么能够亲身赴险呢?还是让我去吧。”彭脱立即举起了手,想要拦住赵云。 “别争了,有的是仗打,这卢龙塞有三道城墙,就是占领了一道城墙,还有恶仗在后面呢!”赵云摆了摆手。朝着最前面的一队士兵喊道“一中队、特种兵小队,跟我来!”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远山、近城、丛林、土丘,在黑夜中全都蒙蒙胧胧的。整个卢龙塞,除了城墙上放哨的,其他的人都睡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脚步轻一点。慢慢走!”赵云挥了一下手,轻声向后传达着命令。所有的士兵都跟在赵云的身后,他们左手挂着钢盾,右手抬着云梯,大家的脚步轻提轻放,缓缓地向朝城墙走去。 离城墙还有五百多米远的时候,赵云举起了手,后面的士兵们都慢了下来,然后站在赵云的身后。赵云朝城墙上看了看,虽然没有月亮,四周一片漆黑,可是赵云还是隐隐约约地看清楚了,就在卢龙塞的北城墙上,有几个放哨的乌桓士兵,靠着城墙站着。大概是睡着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兄弟们,大家悄悄地靠近城墙,不要惊动乌桓哨兵,然后直接进攻。成败在此一举。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后退一步,天亮之前要是拿不下城墙,我们谁也不能活着离开卢龙塞!”赵云把所有的小队召集起来,神色非常严峻地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出发!”赵云猛地一挥手。一千多士兵向着城墙出发了。所有的士兵大气都不敢出,象一群小偷一样,猫着腰,慢慢地向城墙靠过去。特种小队的士兵则跟在后面,悄悄地向南城门靠近。看清城墙的时候,离城墙只有几十步远了。 “快上!” 赵云一声令下,士兵们把一百多部云梯靠上城墙。赵云挥了挥手,一个爬上了云梯。士兵们抽出自己的长刀,用嘴叨着刀片,紧跟着后面一个接一个地向上爬去。 “嗷依……” 几乎就在赵云跳上城墙的的同时,城墙上放哨的乌桓哨兵被惊醒了,等他们睁开眼一看,汉军士兵已经到了眼前。乌桓哨兵立即惊恐地大声喊叫起来,刺耳的叫喊声立即划破了卢龙塞上空的宁静。 “噗!” 赵云向前猛窜几步,手中的长刀闪电般地习斩直下,正在喊叫的几个哨兵的头颅立即飞了起来。这时,其他的汉军士兵也跳上了城墙,挥舞着长刀扑向城墙上的乌桓哨兵,不一会,城墙上就没有了乌桓人。 “铛铛铛铛铛铛……” 然而。乌桓哨兵的喊叫还是惊动了二道城墙上的哨兵,立即就有人敲起了报警的锣声。刺耳的锣声惊醒了所有的乌桓人,很多乌桓人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上,提着刀就冲出了营房。 “高成,立即带人赶快抢占二道,李升,你带人抢占三道城墙,王凯,你带特种小队留守一道城墙,向天上发射火箭。立即通知彭脱、黄邵上来。” 看到乌桓人冲出了营房,赵云立即大声命令一中队的两个主将分头行动。与其他的关隘不同,卢龙塞的三道城墙都是堡垒,可谓是层层设防。丢失任何一道城墙,就会形成僵持的局面,给了乌桓人反攻的机会,如果坚持不到彭脱、黄邵赶到,就会前功尽弃。 “噗……” 赵云的话音刚落,一个士兵点燃了一支箭矢,照着夜空就是一箭。一支带有布条的火箭冲天而起,划破了茫茫夜空,犹如一颗流星在空中飞翔,在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明亮。 “射箭!赶快射箭!射死他们!” 防守卢龙塞的黑夫反应相当迅速,就在汉军冲向二道城墙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乌桓士兵登上了墙头,拼命地喊叫起来。这些乌桓士兵们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却人人提着弓箭,朝着扑上来的汉军就射。 乌桓人的箭矢又准又狠,两道城墙之间只的一百多步,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就是盔甲也被射穿。幸亏汉军士兵采取了双保险,每个人都带着精钢盾牌。纵然如此,汉军士兵还是被乌桓人射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退回到一道城墙上。 成功夺塞 一道城墙上的汉军士兵们取下背在身上的强弩,与二道城墙上的乌桓士兵对射起来。汉军的强弩可比乌桓的弓箭厉害多了,长箭力道强劲,在这么近的距离内,甚至可以洞穿乌桓人。 乌桓人惊骇的大叫起来,立即放下弓箭,蹲下身子竖起了木盾。没有木盾的士兵就象受惊的兔子似的,眨眼间就连滚带爬躲到了城墙里侧,一个个本能的双手抱头。紧贴着墙根。那些乌桓士兵别说是盔甲,连皮甲也没有来得及穿上,顷刻间被射倒一大片。不得不躲到墙跺后面。 你来我往地射了一段时间,由于双方都躲藏在墙跺后面,谁也奈何不了谁,箭矢渐渐稀落下来。乌桓人惧怕汉军的箭矢,不敢站起来反攻,而汉军要等待援军。也没有进攻,一时之间,双方都僵持住了。 趁着双方僵持的功夫,黑夫立即命令部分乌桓士兵退回去穿上皮甲,准备反攻一道城墙。他比谁都明白,丢失了城墙,丘力居非杀了他不可。在他看来,反正都要拿自己的士兵去和敌人消耗,早死迟死都是死,不如先图个痛快再说。 “乌桓部落的勇士们,拿起你们的长刀,消灭那些懦弱的汉人!杀啊……” 黑夫大声吼叫着,驱赶着乌桓士兵们从两边向一道城墙冲去。乌桓士兵们从墙跺后面爬了起来,手举着木盾,手提着长刀,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向着一道城墙冲来。 “射箭!让乌桓人尝尝我们强弩的厉害!” 赵云大喊一声,一片黑色箭雨呼啸而去。长箭狭带着刺耳的风雷之声狠狠的钉在城墙上,发出骇人心魄的“嗖嗖”、“咚咚”、“噼啪”的声音。那些手持木盾的乌桓人被许多长箭一起射来的巨大力量撞倒了,有的长箭射到地面上弹起来却依然劲度十足的钻进了乌桓士兵的身体。 “射箭!赶快射箭!压住汉人的箭矢!”看到自己的士兵被箭矢射得不能前进,黑夫急得大吼起来。“秃狼,你带一千人从左,野狗,你带一千人从右,两路冲击汉人,夺不回一道城墙。全部斩首。” “嗷依……” 黑夫的吼叫声在山谷回荡,激起了乌桓人残暴的凶性。两千多乌桓人仰天嚎叫,犹如一阵阵闷雷从天际滚过。乌桓人的眼睛里开始放射疹人的绿光,再一次向着一道城墙冲去。 赵云趁着箭雨稍歇的间隙,伸出个脑袋准备朝城墙外看看,才露个头,就被迎面射来的一箭擦着耳边飞了过去。赵云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动了。不过他听到城墙上传来数千个士兵的叫喊声,奔跑声。看来这些乌桓人要拼命了,只是现在天上箭飞如蝗,根本无法伸头,更不要说实施阻击了。 “盾牌兵掩护,弓箭手准备,全部站起来。射击敌人!” 再也不能等待了,赵云率先站了起来。几百个盾牌兵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钢盾,立即组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墙。汉军弓箭手们立即举起强弩,对着冲锋的乌桓人就射。 那些冲锋的乌桓人哪里经得住这么多长箭的狂轰乱炸,顷刻间就倒下了一大片。他们趁着两轮箭雨之间的间隙,紧靠着旁边城墙边上躲着。几个士兵被反弹的长箭射伤了,躺在墙根下痛苦的呻吟着,整个城墙顶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长箭。 “不许回退。胆敢后退一步者,老子杀了你们的全家!你们就是爬,也要给老子爬过去!”一看到乌桓士兵开始后退。黑夫立即挥手一刀,将一个退回来的乌桓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并凶神恶刹地朝着那些乌桓士兵吼叫起来。 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那些乌桓士兵进不能进,退不敢退,稍一动弹就被射穿。正在危难之中,突然听到黑夫的吼叫,立即豁然开朗,真的在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地向一道城墙靠近。 乌桓人高举道盾牌,一边抵挡从城墙上射下来的长箭,一边奋力地向前爬。如此以来,汉军的射击威力就减少了许多,大多数长箭都没能击中目标,大部分长箭不是射到了城墙上。就是射在了山石上,只有少数反弹回来的箭矢射到了乌桓人的身上。 看到乌桓人一步步靠近,而汉军的箭矢对爬行的乌桓人无能为力,赵云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回头望了望远处,只见彭脱、黄邵的大部队正在冲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嗷依……” 还没等赵云回过头来。乌桓人已经爬到了一道城墙边上。他们猛地从两边城墙上跳了起来,狂乱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象恶狼一般地大声嚎叫着,疯狂地杀进了汉军阵中。 “杀啊……” 城墙转角处的争夺战随即展开,双方的士兵挥刀猛砍。在这么狭窄的城墙上,又有如此密集的士兵,任何武功、任何阵形都难以施展,只有毫无法的乱砍乱杀。 一时之间,只见刀光翻滚、血肉横飞。高成一刀就削掉了刚刚冒出脑袋的敌兵头颅,紧跟在他身后的士兵用左手举盾格挡着乌桓人的长刀,右手则挥刀向前刺杀。乌桓人不断发出惨叫,一批批倒在血泊之中。 然而,冲上来的乌桓士兵越来越多,汉军的伤亡也越来越重,乌桓士兵们用刀砍、用枪刺、用箭射,汉军士兵不断地倒地。高成也多处受伤,被乌桓人逼得一步步后退。 大量的乌桓士兵冲上了一道城墙,肉搏战越来越激烈。李升带领的另一路人马在右边城墙撕杀,他们一面与乌桓士兵战斗,还一面忍受着乌桓弓箭手的射击,被牢牢压制在右边城墙,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大战在即 一道城墙上的进攻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双方空中箭矢纷飞,大批士兵被长箭射杀,或它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无一幸免,或摔伤或一命呜呼。城墙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受伤士兵的哀鸣声夹杂在厮杀声,显得格外的 赵云已经射箭射的手脚都软了,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射出了一百多箭,他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们,只见大家都已经疲惫,似乎已经力不从心,不少的士兵靠在城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彭脱、黄邵带着大部队已经冲到了城墙脚下,纷纷跳下马来,准备登上城墙。赵云异常兴奋,对身边的兄弟们大声喊叫起来“兄弟们,快射啊,我们的大部队到了!” 然而,赵云高兴的太早了。一道城墙总共只有一百多丈长,早已经被双方的士兵挤得满满荡荡,再多的士兵上来也无济于事,反而增加自己队伍的密度,方便乌桓人射杀而已。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城墙上的争夺更加激烈。汉军士兵们密集地挤在一起,已经退无可退。城墙中间的不断地射箭,两端的士兵站在自己防守的城墙垛子口上,战刀挥舞的呼呼生风,毫无惧色的奋力阻挡着敌人的进攻。 李升的身边已经躺下了七、八个死去的乌桓人,一个乌桓大汉正与李升在硬碰硬的对刀,火花星子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四下迸射。紧随其后冲上来的乌桓士兵出现在眼前,随即就中了一箭。 那个大汉眼见自己不能活了,突然狂吼着奋力跃起,张开双手就向对面挥刀的李升抱去。李升措手不及,被他抱了个正着。随着那人跃下的巨大冲击力,两人一起重重的栽倒在城墙上。与李升对刀的敌兵非常强悍,立即跟上一步,抡圆了大刀对着李升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李升被敌人的身体压住了全身。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求生的本能使得他狂吼起来,死亡来得真的太快了,他还没有娶媳妇呢,就要被一刀枭首了,实在是有些不甘。 万分危急的时刻,一个汉军士兵挥刀相迎,硬是接了乌桓人一击,抢在乌桓人的大刀落下之前,把自己的长刀刺进了敌人的心脏,那个乌桓人只顾着进攻,忘记了防守,被穿了个透心凉。他无限惋惜的望着地上的李升,突然就趴倒在地上。 赵云看着城墙两端的撕杀。眉头越皱越紧。乌桓人不断地冲上来,汉军则在节节后退。看样子,再不上特种兵,还真是顶不住了“王凯,该你们动手了,让乌桓人尝尝霹雳炸弹的滋味!” “遵命!”王凯答应一声,立即命令特种小队的士兵分成两路,去支援城墙两端防守的士兵。 “让开,快让开!”城墙上的士兵太多,特种小队的士兵一面喊叫,一面向前挤。由于霹雳炸弹较重,特种小队的士兵们只能投二、三十步远,不得不尽量靠前,这也是赵云一直没用霹雳炸弹的原因。 “点火!扔!” 随着一声号令,三个特种小队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三颗燃烧的霹雳炸弹扔了出去。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军,双方的士兵还在拼杀,谁也没有在意天下飞来的几个铁疙瘩。 “轰……” “轰……” “轰……” 铁疙瘩连续爆炸,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回荡,城墙上的战斗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惊恐地张大了嘴巴,眼前只的血肉在飞,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乌桓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呆了,望着那满天飞舞的残肢断臂不知所措。正在冲锋的乌桓人突然放下了刀枪,虔诚地跪倒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他们大概以为是雷神发怒了,慌忙地祈求雷神的饶恕。 站在远处的黑夫吓得目瞪口呆,那爆炸全部落在乌桓人的头上,肯定是上天对乌桓人的惩罚。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嘴巴张了几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杀啊……赶快抢占二道、三道城墙!”趁着敌人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赵云猛地大喊一声。这可是摧毁敌人意志、夺取城墙的大好机会,如果让乌桓人回过神来,势必又要增加伤亡。 汉军士兵们已经见识过霹雳炸弹的威力,当然不会被这爆炸声所吓倒,他们只是耳朵被震麻木了。待他们刚刚恢复过来,就听到了赵云的喊声。汉军士兵们踩着乌桓人的尸体,大声喊叫着向前冲杀。 霹雳炸弹给乌桓人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炸死几个乌桓人倒是小事,重要的是对乌桓人士气上的打击。听到那震天的惊雷,看到那横飞的尸体,没有人不恐惧,没有人不害怕。特别是乌桓人对于神灵的敬畏,更是让他们胆颤心惊。 “杀啊……” 高成强忍着伤痛,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双手握刀,奋力向前冲去,挥手就砍死一个乌桓人。他身上多处受伤,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可是夺取二道城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是不会下火线的。他身后的士兵与他同时向前杀去,几百人挤在狭窄的城墙上,一个个就象杀红了眼的屠夫,毫不留情的砍来砍去,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惊慌失措的乌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慌乱地向后退去。大多数的乌桓人已经失去了斗志,只有少数的乌桓人返身抵抗。然而,他们的抵抗也是徒劳的,很快就被冲上来的汉军斩杀。 “嗷依……都给我站住,杀回去!” 突然之间,黑夫清醒过来,眼看着自己的士兵退了下来,他不由得怒火冲天。就算是要得罪雷神,他也不敢得罪丘力居。他猛地挥舞着长刀,砍杀着退下来的乌桓人。 那些乌桓人被黑夫的狂怒震惊,连忙回头向后杀去。雷神远在天上,离他们实在是太远,而黑夫就在他们的身后,那才是真正的屠夫。与其被黑夫砍杀,还不如被雷神劈死。 高成浑身浴血,亮闪闪的双刀咆哮着,在乌桓人中间往来如飞,翻滚飞腾,拼命蚕食着乌桓人的生命。他手下所有的士兵全部投入到激烈的搏杀之中,乌桓人蜂拥而上,实在是太多了,只能在城墙上和敌人肉搏了。 随着彭脱、黄邵登上了城墙,汉军士兵越来越多,可是他们也不能上来帮忙。城墙上的地方有限,人数再多也只能是增加了密度而已,撕杀的还是只有前面的十几个人。 但是,汉军的箭矢得到了很大的增强,新上来的汉军士兵体力充沛,端起强弩就是一阵猛烈的箭矢,把那些正往前冲的乌桓人射倒了一大片。就连二道城墙上的乌桓人,也不得不趴在了墙跺后面。 “擂鼓,全力进攻!”一下子在火力上得到加强,赵云信心百倍地喊叫起来。此时的乌桓人已经没有了士气,特种小队也用不上了。只要全力一攻,就能拿下二道、三道城墙。 “咚咚咚……” 激烈的战鼓敲了起来,震的城墙也跟着颤动。城墙上的汉军士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震天价的欢呼。士兵们突然之间兴奋起来,他们高声欢呼着,挥舞着长刀向前杀去。 在另一则城墙上,李升一马当先,就象一支箭头,他身边跟着四个大汉,一路紧随地向前冲杀,五个人组成了一个死亡阵线,冲杀在队伍的最前面。拦在路上的乌桓人,几乎全部死在他们的刀下。 战斗不过仅仅半个时辰,李升已经十五处受伤。虽然大部分都被他让过要害,但那伤口处的疼痛也不时的撕咬着李升的神经。但是,他们还必须牢牢的冲在最前面,将涌上来地乌桓人坚决地杀掉。他手中的长刀因为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刀柄已经变得非常的滑溜,几次险些脱手,可是一直没有机会换一把战刀。 又有一群乌桓人冲了上来,向李升他们发起挑战。李升用钢盾挡住砍来的长刀,右手飞快的沿着长刀划下,一下削断敌人手指,二刀便刺进了他地胸膛。飞溅的热血喷得李升满头满脸都是。李升仿若未觉般顺势斩下了另一个乌桓人的半个脑袋,同时让过敌人刺向胸口的一刀,任由长刀在肩膀上划出一道伤口。 在汉军强大的箭雨摧残之下,乌桓人进攻的势头终于压了下来。虽然乌桓人悍不惧死,可是一道城墙上的汉军人数众多,毫不怜惜手中的箭矢,再多的乌桓人也经不起如此地杀戮。 黑夫终于顶不住了,他自己就不敢从城墙上露头。而且汉军已经杀到了二道城墙,他手下的乌桓人根本不敢站起身来抵抗。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咬了咬虎,大声命令道“快撤,坚守三道!” 然而,一旦失去坚守的意志,大军在瞬间就会崩溃。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乌桓人一听到黑夫的命令,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飞快地向城墙下面逃去。可是城墙楼梯过于狭窄,来不及逃跑的乌桓人竟然纷纷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凄历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逃下城墙的乌桓人根本没有勇气再上三道城墙,不少的乌桓人跳上战马,冲出了卢龙塞的南门,向着南方逃生去了。可惜他们不知道,丢失了卢龙塞,丘力居饶不了他们。就是碰到汉民、或者汉军,他们一样也是死! 黑夫当然知道丢失卢龙塞的下场,他根本不敢逃跑,而是带着一千多人登上了三道城墙。加上三道城墙上原有的一千多乌桓士兵,他手里还的三千多人,他希望凭借着最后的屏障,与汉军最后一战。 可是赵云不会给他拼命的机会了。汉军占领二道城墙后,立即就对三道城墙发起了进攻。高成和李升没有丝毫停留,仍然象一支箭头分别从两边向前冲去。 黑夫刚刚跑上墙头,急忙指挥乌桓人抵抗,却忘记了保护自己。突然从二道城墙上飞来一阵密集的箭矢,立即被射面了一只刺猬。那些乌桓人一看黑夫死了,再也没有心思抵抗,顾不得汉军的箭矢,慌忙往城墙下面逃跑。 “将军大人,有好消息!”张半仙兴奋地大叫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周永的帐篷“将军大人,赵云飞鹰传书,卢龙塞已经顺利拿下。守卫卢龙塞的黑夫被乱箭射死,一千多乌桓人逃往徐无山。” “好!好!好!”周永从铺垫上跳了起来,一连大叫了三声,猛地一挥手,兴奋地说道“彻底断绝了丘力居的退路,赵云立下大功一件。呵呵……到了明天,卢龙塞逃跑的乌桓士兵就会跑到丘力居的大营,丘力居就要狗急跳墙了。” “确实如此!”张半仙点了点头,走到地图跟前,沉默了一会,若有所思地说道“卢龙塞的乌桓逃兵最快也要等明天晚上才能赶到丘力居的徐无山大营,如果不出意外,丘力居明天白天会照常进攻土垠城,而这段时间正是我们攻击丘力居的大营的最好时机!” “从我们的驻地赶到丘力居的大营,最快也要到明天上午。”周永看着地图,用手指着徐无山说道“我们马上带着干粮出发,争取在明白中午之前展开攻击,拿下丘力居的大营。当丘力居得知丢失了卢龙塞和大营的时候,我估计他不被吓死,也要被气死!” “将军大人,事不宜迟,你还是赶快下命令吧。”张半仙笑了笑,开心地说道“兄弟们可是憋了好久了,自从来到东岭渡大营,大家都在摩拳擦掌,就等着这一天呢!” “很好!”周永猛地一拳砸在地图上,高声命令道“立即通知潘凤、俞涉、关羽、张飞。让他们分头进入乌桓人的地盘,横扫所有的乌桓部落。马上命令典韦、许褚作好战斗准备,每人带上五天的干粮,立即出发!” 三天之前,周永就带着周虎、周豹、茹明、茹亮、刘辟、龚都三个骑兵大队来到了典韦、许褚的大营,加上先其到达的六个大队和典韦、许褚手的何仪、何曼大队,总共集结了十个大队,十几万人的队伍。 传令兵很快将周永的命令传达下去,汉军将领和士兵们欢呼起来,对于将士们来说,又一次立功、获奖的机会到了。当即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并带上五天的干粮和草料,集结在大营待命。 “颜良、文丑,你们带领三个骑兵大队为右路,目的地就是土垠。一路上悄悄的行军,到达土垠后立即多竖旗帜,把声势造大一些,大张其鼓地摆弄进攻阵式,积极做出准备救援土垠的姿态,吸引乌桓探马的注意力。但是你们不要与乌桓人硬拼,以防御为主,如果乌桓人进攻你们,你们也以强弩射杀为主。” 出发前,周永把几个将领召集在一起,将自己的战略意图再强调一遍。这么大规模的骑兵决战。周永确实有些不放心,此战若胜,乌桓人的问题基本解决,此战若败,幽州恐怕再也没有安宁之日,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典韦、许褚,你们带四个大队的骑兵袭击乌桓人的大营,行动一定在注意隐蔽,派出大批斥侯,消灭三十里以内的所有乌桓人的探马,趁着黑夜急奔到徐无山,绝对不能让乌桓人发觉你们这一路人马!占领乌桓人的大营后,能守则守,不能守就烧掉乌桓人的大营和粮草,绝对不能给丘力居留下一颗粮食!” 由于张举、张纯的叛乱和乌桓人的抢劫,右北平郡、辽西郡的百姓几乎全部逃亡,不是跑到了县城里,就是逃到了渔阳,土地和村庄都已经荒芜。所以只要消灭了乌桓人的探马,乌桓人就瞎了眼睛。一旦烧了丘力居的粮草,乌桓人想不死都难。 “秦武、秦勇带着三个大队为中路,跟随我准备进攻丘力居的主力。当丘力居得知卢龙塞丢失,大营被占,乌桓人开始混乱之后,我们这一路人马即开始对乌桓人发起进攻,颜良、文丑立即带领右路人马转守为攻,我们南北夹南丘力居。” 周永并不准备与乌桓人硬碰硬的决战,他不想拿汉军士兵的生命去交换乌桓人的性命。他的目的就是彻底摧毁乌桓人的士气,最好引起乌桓人不战自溃,然后再趁机攻击,以最小的代价消灭丘力居。 “兄弟们,此战关系到我大汉天下的安危,幽州百姓的安宁,务必一战而定,将丘力居消灭在土垠城下。此战结束之后,我为你们把酒庆功!”周永郑重地看了看几乎将领,猛地一挥手,大声命令道“出发!” 汉军将士们早以整装待发,眸子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战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随着周永一声令下,所有将领各回本阵,三路大军便分头开拔,十几万人马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 公孙瓒身披盔甲,手持长枪,冰冷的双目紧紧地盯着城外的乌桓人,威风凛凛地伫立在土垠城墙之上。初升的阳光斜照着他的盔甲,散发出幽幽的寒光,一股浓烈的杀气四散开来。 乌桓人再一次退了下去,留下了横七竖八的尸体。习惯于马背的乌桓人面对着城墙,也只能无可奈何。北城墙前面的土地已经染成了深红色,无数的苍蝇在空中纷飞,浓郁的血腥味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已经是乌桓人的五天进攻了。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守城的将士已经逐渐抵挡不住了。公孙瓒不禁心急如焚,急切地盼望着援军。周永的大军就在东岭渡,赶到土垠仅仅两天的时间,可为什么至今都是杳无音信? 难道周永真的屈从于刘虞,为了与乌桓人议和,对自己见死不救? 公孙瓒回头望着城楼上越来越少的守城士兵,心里沉甸甸的。 四天过去了,土垠成了乌桓人攻击的重点。乌桓士兵们不顾伤亡惨重,顽强而固执地进攻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组织突击千人队,不知疲倦地轮番攻击,用尽各种手段爬上城墙,和守城士兵展开殊死搏杀。不死不休。 乌桓人丝毫不在意他们的生命,用几条乌桓性命换取一个汉军士兵性命的办法,给了公孙瓒重重一击。守城汉军伤亡惨重,他手下的白马义从损失过半,照这样下去,他怕自己坚持不住两天了。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军,大家都已经杀红了眼。双方士兵都没有畏惧,睁着血红的眼珠子,刀砍斧劈,枪挑矛刺,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嘴咬手掐的,反正能够让对方死去的手段都一起用上。 “太守大人,义勇兵伤亡了三百多人,义勇统领刘成大人被箭矢射中,眼看就要不行了!”就在这时,一个满脸上血的义勇传令兵跑了过来,向公孙瓒报告刚刚的战况。 公孙瓒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些义勇都是公孙瓒从百姓中征集而来的,曾经跟随着公孙瓒打退了张举、张纯的进攻,那个刘成就是一个勇敢的年青人。 “公孙越,你去负责指挥义勇作战。誓死守住城墙,后退一步者斩!”公孙瓒看着城墙下的乌桓人,头也不回地说道。除了他们公孙家族里的人,他手下确实没有什么堪用的将领。 “大哥,北城墙头的守军越来越少,只剩下三千多义勇了,而其他城墙上并没有乌桓人进攻,要不要从其他城墙上调些义勇过来?”公孙越临阵领命,丝毫不敢大意,连忙建议往北城墙上增兵。 “千万不可大意!”公孙瓒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乌桓士兵有十万之众,随时可以从其他城墙进攻,如果我们从其他城墙上抽调兵力,他们那里的防守力量就会消弱,乌桓人就有了可趁之机。” 这些天来,乌桓人一直集中猛攻北城墙,而对其他城墙没有动静。公孙瓒的防守重点也在北城墙,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抽调到了极限,如果再次抽调,谁能保证乌桓人不突然袭击其他城墙? “大哥,乌桓人已经攻了五天了,周永的援军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可是直到现在,周永的援军迟迟不见踪迹,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赶来。我们要是按这个速度继续损耗下去,再过两、三天,士兵就要打光了。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死守下去吗?”公孙越大声吼叫着,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 “你放心好了,周永就是不救我们,他也不敢不救这城中的百姓。”公孙瓒摆了摆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他是幽州刺史,比不得太尉刘虞。如果土垠城破,让乌桓人屠杀了城中百姓,朝廷不会怪罪刘虞,他就是刘虞的替罪羊!” “可是大哥,为什么周永还不来呢?难道他非要等我们都死了,才肯带兵前来吗?”公孙越实在是不能理解,哪怕你不愿意与乌桓人决战,就是陈兵土垠城下,乌桓人也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攻打土垠城。 “我们不会死的,看看这些土垠城的百姓,他们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不会死。他们和我们一样,与周永都是休戚相关,生死与共的。不管周永愿意不愿意救援我们,他都不会放弃土垠城。只要守住土垠城,大家就有活路。”公孙瓒淡淡地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 …… “于夫延,现在该你们进攻了。”丘力居回过头来,朝着乌桓大军阵中挥了挥手,大声吼叫着说道“一个攻进土垠城的部落,任其在土垠城抢劫三天,凡是攻上城墙的士兵,每个人奖赏三个汉人女子。” “嗷依……” 于夫延部落的乌桓人嚎叫起来,纷纷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这是一个小部落,总其只有三千多士兵。几天来他们还是一次轮到进攻的机会,能够得到财富和女人,对于一个小部落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呜……” 低沉而悠长的牛角号声突然划破了土垠上空的宁静,守城的汉军士兵纷纷从城墙上站了起来。这号声他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听到这号声就意味着乌桓人再次开始了进攻。 于夫延带领着他的三千多乌桓士兵,向着城墙扑了上去。在这些乌桓士兵中,越是来自小部落的乌桓人,他们越是表现的凶悍。因为部落越小,他们的生存机率越小,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必需比别人更凶悍。 于夫延奋不顾身,身先士卒,挥舞着战刀顺着乌桓人刚刚堆彻的坡道杀上了城墙。迎面遇上的就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于夫延年青力壮,武艺精悍,人随刀走,抢入对方侧翼,一刀将那个义从砍死。 紧跟着他就陷入了守城士兵的凶狠围攻之中,身边的乌桓人不断地发出惨叫,不断地倒下城墙。然而没有人后退,大家都杀红了眼,浑然忘记什么是生命了。乌桓人更加疯狂,在付出惨重代价,好不容易登上城墙之后,怎么能轻易放弃。 一个乌桓士兵在临死之前还奋力劈出一刀,砍断了守城士兵的一条腿。断腿的守城士兵随即身中数刀,但他却找了一个垫背的,拼着被一刀两断,他硬是砍下了乌桓人的左手。 那个左手被剁,剧痛之下,惨叫声撕心裂肺,连插入自己胸膛的战刀他都没有察觉。两个士兵愤怒地撞到一起,各自将战刀戳入了对方的身体,两个人相拥着滚下了城墙。 一个从坡道上爬上的乌桓士兵人还未到,长箭已经射出,一个在附近和敌人拼杀的守城士兵顿时被长箭穿透身体。那个守城士兵一声不吭,露出空门让乌桓人砍中一刀,就在鲜血四射之际他突然出手,趁对方不备一击得手,随即狂嚎一声,奋起余力,扑向那个乌桓人弓箭手。 “报……大人,三十里外,突然发现大队汉军骑兵,队伍连绵一十里,估计约有十万之众!”就在这时,乌桓人的探马突然从远处奔来,还来不及跳下马来,就大声喊叫起来。 正在为于夫延的疯狂进攻而兴奋的丘力居心中一惊,脸色刹那之间变得异常难看。他扭头看了看西边,满腔的怒火顿时冲天而起“来吧,你们这些懦弱的汉人,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骑兵究竟有多么的厉害!” 进攻大营 进攻大营 就在乌桓人的探马发现颜良、文丑的右路军的同时,秦武、秦勇带领的中路军、典韦、许褚带领的左路军已经穿插到了乌桓人的大营附近,几乎是在同时被乌桓人的探马发现。三路大军没有丝毫的停留,向着各自的目标飞奔而去。 “秦武,你带一个大队快速插过去,速度占领李家庄,一定要截住丘力居,大军随后就到。”眼看着乌桓人的探马发现了自己的大军,周永也不在隐匿行军,立即命令秦武带着一个大队,抢先穿插到土垠与乌桓人的大营之间。 乌桓人的大营就在徐无山的山脚之下,离土垠城大约五十里。秦武的任务就是阻止丘力居回到自己的大营,以便赢得时间,让典韦、许褚他们攻打乌桓人的大营。 “孙观、吴敦,我们走!”秦武挥了挥手,带着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就走。经过在高句丽的整编,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现在只有少部分的汉人,大多数是他们在北海沿岸各部族中挑选的高大、魁梧的部落士兵,正好可以在乌桓人身上试一试身手。 …… “吹号,命令于夫延停止进攻,立即结阵迎敌!”丘力居紧锁着眉头。冷冷地命令道。自从进入幽州以来,由于他没有进入了渔阳,他还没有与汉军骑兵发生过战斗。现在汉军骑兵找上门来了,他心里不禁很有些期待。 “呜……” 乌桓人的牛角号声响了,就象是在吹奏一首挽歌,那凄历而悠扬的号角声如同野狼的悲鸣。正在攻打土垠城墙的于夫延部落士兵似乎不相信地回头看了看乌桓人的大阵,确信是命令他们撤退的号声之后。他们才心有不甘地退了下来。 看到敌人无缘无故地退了下去,公孙瓒也是一头的雾水。特别是看到敌人正在集结成阵,公孙瓒更是莫名其妙。他不禁回过头来,看了看遥远的西方,隐隐约约之间,他看到了万马奔腾而扬起的烟尘。 “援军来了!”这是他的一反应,他不由得颠起了脚,伸长了脖子,翘首遥望。终于,他确信无疑,那就是周永的骑兵!他高高地举起长枪,兴奋地大叫一声“兄弟们,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 留守乌桓人大营的正是丘力居自己部落的三万士兵。领兵的将领就是他的亲信甘力夫。不论白天、黑夜,他都要在大营周围三十里以内派出大量的探马、游哨,以确保大营的安全。 就在这天上午,甘力夫刚刚巡视完大营,还没有走进自己手帐篷,突然有大批探马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人不好了,有五、六万汉军骑兵向我大营扑来,离这里已经不足二十里。” “嗷依……”甘力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怪叫一声,惊得手中的马鞭也掉在了地上“快……赶快报告大首领!快……赶快吹号,命令全体士兵紧急集合,准备迎战汉军骑兵!” 刹那之间,那些探马忙了起来,一小队探马飞奔出营,向着无垠城跑去,另一些探马则摘下腰间手牛解号,齐声吹了起来,整个大营顷刻间就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 …… 上午巳时,典韦、许褚带领的左路大军赶到了乌桓人的大营,却发现守卫大营的乌桓士兵已经严阵以待。高高的栅栏之后,乌桓骑兵手持弓箭,正等待着汉军骑兵冲锋。 虽然乌桓人大营的栅栏并不高大,也不坚固,可是典韦、许褚并不准备用骑兵冲锋,去作无畏的牺牲。只见典韦猛地一挥手,大声吼道。“特种兵中队,全体下马,准备进攻!” 立即就有一千多士兵跳下马来,迅速跑到大军的前面,摆开了一字阵形。与大多数骑兵不同,他们身着特制的盔甲,左手持着钢盾,右手提着斧头,腰间挂满了铁疙瘩。 “全体注意,出发!”特种兵中队的将领大喊一声,一千多特种兵便向前走去。令乌桓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些汉军士兵不跑不冲,而是迈着大步,不慌不忙地向着乌桓大营走来。 “射箭!赶快射箭!射死这些汉人!”甘力夫立即明白过来,这些汉人仗着盔甲坚实,毫不画眉乌桓人的箭矢。准备上来毁掉那些栅栏,以便骑兵向大营发起冲锋。 “周虎、周豹大队,立即上前射箭,掩护特种中队!”典韦冷笑一声,随即命令道。 周虎、周豹大队是负责保卫周永家属的亲卫大队,所有的士兵都来自周家山庄、陈家山庄、何家山庄的山民,其武器装备是所有骑兵大队中最好的,特别是他们的强弩,更是周全、周易最近开发出来的新产品,不仅射程远,力道大,而且命中率非常高。 乌桓人一向自持箭术高超,把能够骑马射箭当成一种技能炫耀。自从周永的骑兵装备了高桥马鞍和双脚马镫,乌桓人在骑术上的优势就已经丧失殆尽。特别是装备强弩之后,乌桓骑兵明显牌劣势。 “兄弟们,跟我来!”周虎、周豹一直没有参加大的战斗,这次有机会亲自上阵,令他们非常兴奋。一万多士兵立即打马飞奔,所有的士兵平端着强弩,朝着乌桓人的大营扑去。 “嗖嗖嗖……” 顷刻之间,乌桓人大营前面便暗淡下来。密集的箭矢铺天盖地,犹如飞蝗一般遮天蔽日。双方的箭矢在空中交错,有不少的箭矢甚至撞在了一起,暴出一团团火花。 “嗷依……” “啊喔……” 随着一声声凄历的惨叫,不断地有士兵倒下马来。仅仅穿着皮甲的乌桓人就象是靶场上的靶标,直接被强劲的长箭钉在了地上。连皮甲都没有的战马更是可怜,在密集的箭矢中根本无法幸免,不少的战马被汉军的长箭活活地射穿! “射他们的马!射他们的马!”甘力夫很快就发现了汉军的弱点,那些士兵的盔甲过于坚固,他们的箭矢无可奈何,可是汉军的战马却没有什么保护,而且目标也大。 乌桓人的战术很快就见到了成效,周虎、周豹的骑兵大队也有不少的士兵摔下马来,主要是他们的战马被射中了。好在汉军骑射的速度并不快,纵使倒下马来的士兵也没有受伤。 …… “停止前进!”颜良高高地扬起了右手,朝着身后大喊一声。他率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土垠,远远地就看到了丘力居的骑兵已经列好了阵形,正准备对他们发动进攻呢。 “糟糕!”颜良左右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附近是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地形可以防守,却非常适合骑兵冲锋。“将军大人让我们结阵防守。这个地方哪里防得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文丑摇了摇头,指着乌桓人的战阵说道“乌桓人已经准备进攻了,就是想要摆开防守阵形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就要三个骑兵大队为进攻阵形,冲击乌桓人的大阵。” “就这么办!摇动战旗,以大队为单位,摆开进攻队形,准备战斗!”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颜良只好临时改变决定,尽量不主动出击,只要乌桓人发起冲锋,自己就立即迎上去。 …… “大人,情况有些不对!”丘力居正准备发动进攻,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突然跑了过来。急切地说道“周永的骑兵有十几万人,可是眼前的汉军骑兵只有五万多人。他既然要与我们决战,绝对不会只是派出部分兵力,那么。汉军的其他骑兵到哪里去了?” “嗯……”丘力居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即涌上了心头。他立即醒悟过来,情不自禁地大喊起来“大营,我们的大营,他一定是去偷袭我们的大营去了!” “大人说得没错,这些该死的汉军,肯定是偷袭我们的大营去了!”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恼怒地挥了挥马鞭,愤愤地说道“这些汉人从来就不会与我们正面决战,只会搞些阴谋诡计。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营有甘力夫守着,晴天大白日的,他们如何能够偷袭?”说到这里,丘力居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纵然汉军是去攻打大营,谅他们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我们还是先消灭这股骑兵再说。” “报……”就在这时,就象是要印证丘力居的预感似的,突然有几个探马飞奔而来“大人,不好了,有好几万汉军骑兵正在攻打我们的大营,甘力夫大人请示增援。” “报……”几乎就在同时。似乎觉得还不够热闹,又有几个探马从西边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有好几万汉军骑兵向我们的背后扑来,阻断了我们退往大营的道路。” “好大的胃口!”丘力居立即明白了,周永这是想一口吞掉自己,把乌桓人全部歼灭在土垠城下。自己现在受到前后夹击,稍微有些差错,不仅救不回大营,连自己的主力骑兵恐怕真要被消灭于此了。 “大人,我们立即调头向大营杀回去,即能消灭我们的汉军,也能救得大营。”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也着急了。连忙抢着说道。大营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太重要了,没有了粮草,他们就是逃跑也跑不远。 “来不及了,只要我们一退,他们就会在后面追杀!”丘力居不由得一阵冷笑,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马刀“传我的命令,汉军骑兵想要消灭我们,我们就先消灭眼前的这股汉军,生死在此一战,看谁笑到最后!” “那好吧,冲散了这股汉军,我们立即回大营!”看到丘力居坚持要与汉军在此决战,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也只能同意,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打马跑回了自己的部落。 “杀啊……”丘力居的马刀向前一指,仰天狂吼一声。五年前,当乌桓人分散在各郡的时候,他们被周永赶出了幽州。现在,他已经整合了乌桓部落,正是报仇的时候! …… 就在乌桓人集中射击周虎、周豹骑兵大队的时候,汉军的特种兵中队已经接近了乌桓人的大营。乌桓人的大营就象他们在草原上扎营一样,砍了些木头当栅栏,半头埋在土里,并不是十分牢固。 “冲上去,射杀这些刀斧手!”眼看着这些特种兵并不畏惧乌桓的箭矢,已经来到了大营跟前,甘力夫急忙喊叫起来。他以为这些特种兵只地单纯的刀斧手。准备冲上来近距离射杀这些士兵。 大队乌桓人不顾汉军的箭矢,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朝着特种兵猛射。虽然汉军的钢盾、盔甲坚固,可是如此近的距离,仍然有些箭矢躲过了钢盾,直接射到了汉军盔甲之上,把盔甲射了个窟窿,把汉军士兵射倒在地。 可是更多的特种士兵冒着箭矢冲了上去,在汉军弓箭手的掩护下,有的特种士兵抡起大斧,三下五除二便劈开了那高高的栅栏。有的特种士兵点燃了他们手上的铁疙瘩,朝着冲上前来的乌桓人扔了出去。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惊天动地,一团团烟雾冲天而起,那些冲到栅栏跟前的乌桓人顷刻之间就飞上了天。他们至死也没有明白。凶猛无比的乌桓人,怎么在突然之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不少的乌桓人被弹片所伤,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那些没有被炸到的乌桓士兵,也被震得摔下马来,也有的是被受惊的战马掀翻在地。更多的乌桓士兵则惊得目瞪口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杀啊……” 容不得乌桓回过神来,典韦、许褚大喊一声,带着汉军骑兵冲了上来。汉军士兵们高呼着,凶狠地挥舞着战刀。他们身下的战马在奔腾咆哮,顺着特种士兵打开的口子冲了进去。 乌桓士兵们就象惊涛骇浪中的的小船,又象狂风中的落叶,无助而软弱,他们仿佛失去了意识,茫然地望着冲上来的汉军骑兵,被这股巨大力量残忍地蹂躏着,践踏着,撞击着,砍杀着,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意志。 “嗷依……杀啊……” 面对汉军骑兵无情的长刀,甘力夫终于醒悟过来。他仰天长啸一声,引领着乌桓骑兵向前冲杀。虽然他不知道那些铁疙瘩是什么,可是他知道自己就是死也不能逃跑。这座大营就是乌桓人的希望所在,他就是逃出了这座大营,丘力居也会杀了他。 …… 土垠大战 土垠大战 “杀啊……”眼看着乌桓人冲了上来,颜良没有丝毫的犹豫,手中的长刀往前一指,率先冲了出去。在这么近的距离内,敌人已经发起了冲锋,射箭已经来不及了,剩下的只有刀对刀的搏杀! 汉军的三个骑兵大队,排成三路纵队向前冲,就象是三把长枪往前刺。这三个大队的士兵,都是从北海沿岸部落里挑选的精壮士兵,其身体素质、战斗意志、武器装备比乌桓人要强得多。 他们和一般的士兵不同,他们是将战场厮杀视之为游戏地精锐老兵!他们是如此地渴望战斗,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嚎叫起来,眼中顷刻间燃起了灼热地杀机,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 由于乌桓人要急着赶回大营,他没有时间与汉军周旋,更希望一次进攻将汉军骑兵击溃,因此丘力居根本没有留什么预备队,而是全力以赴地冲了上来,纵然不能击溃汉军,他也要打开一条通道。迅速撤回大营。 颜良和文丑都是以勇著称的悍将,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面对面的抹杀。看到乌桓人孤注一掷地扑了上来,两个人兴奋的血液也沸腾起来,手中的双刀平伸向前,闪闪的寒光直刺乌桓人的眼睛。 “轰轰轰……” 三支长枪终于刺进了乌桓人的汹涌波涛,激起惊天的巨浪。紧接着就是一片的惨嚎,飞奔向前的乌桓士兵瞬间飞了起来。更多的是战马倒在地上,发出震天的轰鸣。 “杀!” 颜良暴喝一声,手中的长刀往前狠狠一引,在温暖的春光照耀之下,反射在他的眼睛之上竟是如刀锋般凌厉。刀锋所到之处,乌桓人的头颅如西瓜般切了下来。 他身后的五万将士犹如一股地狱的狂潮,挟裹着淹没一切地声势,漫过冰冷地荒漠,向着前方乌桓乌桓席卷而来,震耳欲聋地呐喊声中,他们的长刀过处,乌桓人皆被一刀两断。就是有些乌桓士兵接住一招,可是他们的马刀在汉军士兵沉重的朴刀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不是被磕飞。就是被砍断。 …… 接到丘力居的命令,阎柔也不得不冲了出来。这几天进攻土垠城,他也冲锋过一次,损失了一千多人马,然后就一直在担任警戒。可如今要正面决战了,他不得不另做打算。 “跟我来,我们从侧面进攻!”他一拉马头,向着南面跑去。六万多乌桓人冲锋,阵形拉得非常宽广,阎柔带着他手下的乌桓士兵向侧面迂回,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普通的乌桓士兵,绝对服从于他们的首领,对于阎柔的命令根本没有任何的异议。特别是那些奴隶,主人让他们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绝对不会去想什么。就是那些小部落首领,在这种紧急的时刻,他们也不会多想。 然而,还是有人看到了阎柔的动作。紧挨着阎柔的是年纪稍大的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他一看到阎柔朝南边跑开,立即恼怒地骂了起来“这个兔崽子,到底是个汉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一到关健时刻就开溜。” “孩儿们,跟我撤!”苏仆延更加干脆,连掩饰的话也懒得说。小兔崽子,你想跑,老子比你跑得还快!他扬起手,朝身边落日原部落的乌桓士兵们大喊一声,调头也往南边跑去。 …… 秦武带着孙观、吴敦骑兵大队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位于乌桓人大营和土垠城之间的李家庄。由于乌桓人每天都要来往于徐无山大营和土垠城之间,丘力居在这里派有一千多人,负责保护乌桓人的通道。 看到一万多汉军骑兵杀了过来,那个领着的乌桓将领慌忙跳上自己的战马,带着自己的士兵就往南边跑去。一边跑,还不忘记让乌桓人吹响了报警的牛角号声。 “不用追了,就地下马休息!”秦武本来想赶来打仗的,可是除了追杀了几个乌桓人探马,根本没有看到乌桓人的大部队,就那一千多乌桓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他也懒得追了。就在这里等待大军赶来。 “司马大人,乌桓人正在土垠城下激战,我们要不要赶过去增援?”孙观跳下马来,心有不甘地说道“本来我们是打主攻的,可是丘力居竟然跟颜良、文丑两位大人打起来了。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别一仗没打着,丘力居就完了哟!” “不会的,丘力居绝对不会丢下他的大营不管的。他只要回救他的大营,他就要从这里过,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秦武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道“说不定我们还能抓到丘力居,那可就名垂青史了。” “呵呵……会有这样的好事?”孙观开心的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是能抓到丘力居,还真是一份天大的功劳“我可得好好歇歇,等会丘力居来了,我好有劲去抓他。” …… 乌桓人的大营里,典韦一马当先,手持双刀左砍右杀,在他的刀下,乌桓人决无逃生的可能。许褚的双刀犹如吞信的毒蛇,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乌桓人的生命。好长时间了。自从周永把他们留在广阳,就再也没有这么痛快地大杀一场了。 汉军士兵们紧跟在他们的将领之后,一个个高声大吼,奋勇争先,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他们的精钢长刀宽大厚重,犀利无比,挥动之间只见刀光闪烁,人头翻飞,鲜血四射。 血淋淋的屠杀激起了乌桓人的凶性,浓郁的血腥味让乌桓士兵很快惊醒。他们疯狂地嚎叫着,毫不畏惧地迎了上来。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惶失措之后,他们开始绝地反击,他们的战刀凶狠地斩向汉军骑兵的战马,士兵,疯狂地与汉军骑兵撕杀在一起。 骑兵冲杀的最大优势就是速度,汉军骑兵越过栅栏之后,速度受到了很大影响,又遭到了乌桓人猛烈地阻击,他们以命搏命的打法,让汉军骑兵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没有了速度,双方的骑兵们在战场上就回到了同一起点。 然而汉军骑兵还占有人数上的优势。特别是周虎、周豹骑兵大队的最后加入,给了乌桓人致命一击。周虎、周豹大队全部展开,将士们士气如虹,怒吼着,咆哮着,抡圆了手中的战刀,呼啸着,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乌桓人劈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流失,乌桓人渐渐地顶不住了,他们面前的汉军骑兵,已经不是他们眼中懦弱的汉人,而是一群武装的汉军精英。在汉军长刀的锋刃面前,乌桓人惨嚎着,哭叫着。肝胆俱裂,狼奔豕突,再无一战之力。 甘力夫向前冲杀着,好不容易摆脱了汉军的追杀,他回头一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他还是感到浑身冰凉。只见双方的骑兵已经混战在一起,而身着皮甲的乌桓人则越来越少,往往是几个汉军骑兵围攻一个乌桓骑兵。 他手下的三万士兵,可是丘力居四处征讨的本钱,更是丘力居稳居乌桓联盟大首领的根本。如果这三万乌桓骑兵完了,不仅是乌桓大营完了,丘力居完了,恐怕乌桓人也完了。 甘力夫无助地望着正在不断倒下马来的乌桓士兵,心里就象被一块一块地剐肉一般痛苦不堪。他们已经没有安全撤退的机会了,整个大军的防守阵形已经被击破,全军正在溃败之中。汉军的骑兵就象幽灵一样从天而降,他们不仅破坏了栅栏,冲进了大营,而且装备精良、勇敢强悍,战场上的一切生命都将被他们席卷吞噬。败局已成。再无挽救的可能。 “吹号撤退,能撤出一个是一个,不能全丢在这里!”甘力夫朝身边的亲兵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士兵能够尽快地摆脱战斗,为乌桓人多留一点血脉。 “呜呜呜……” 当撤退的号角响起时,正在战斗的乌桓士兵就象听到了救命的声音,再也顾不得与汉军的撕杀。以最快的速度杀开一条血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往大营的大门方向冲去。 然而,大多数的乌桓士兵却来不及撤出战斗了,他们已经没有安全撤出的时间和机会。汉军骑兵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面对毫无抵抗能力,只顾喊叫着拼命逃跑的乌桓人。他们展开了无情的血腥屠杀。 …… 土垠城下,丘力居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杀着。在他的身后,一万多乌桓骑兵如影随形,紧紧地聚集到他的身边。这些乌桓士兵发出一阵阵地怪叫,在他们的呼喝之下,更多的乌桓骑兵蜂拥而上,飞快的形成了一股强悍的冲击波。 “嗷依……” 在一声声吼叫声中,乌桓人悍不畏死地向着狂飙突进地汉军骑兵迎了上来,双方的长刀在飞舞,两股汹涌地浪潮便恶狠狠地撞在一起,荒野里顿时响起激烈地马嘶人呼之声! “挡我者死!” 丘力居咆哮着,手中沉重地长刀上下翻飞,纵马过处,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军骑兵杀了过来,左刀接住了丘力居致命的一击,右刀不动声色地劈向了丘力居的腰间。 “依喝……” 丘力居则身闪过,避开了那必杀的一刀,后背却惊出了一声冷汗。就在两马交错的瞬间,他这才看清楚,原来刚才的汉军骑兵似乎并不是汉人。他这才四下望了望,原来这是汉人的混合骑兵大队。 还没有开战之前,乌桓人的探马就了解了汉军骑兵的情况,知道汉军骑兵大多数是来自部落的精锐组成的,战斗力异常强悍,没想到刚刚开战就遇到了,他不由得豪气冲天,这周永真是瞧得起自己啊! “杀啊……” 他把手中长刀向前一挥。身后狂暴的乌桓骑兵在丘力居刀挥下的那一刻窜了出去,以丘力居为箭头的滚滚铁流如洪涛般拍岸而去,数万马蹄踏碎了满地的野花,天崩地裂般的轰鸣声震得太阳也抖了几抖。 然而,对面的汉军不是一般地强悍,与汉军骑兵搏杀的结果,大多数是乌桓人被斩马下。兵力居惊恐地感到,他遇到了他今生最强大的敌人,汉军骑兵形成的狂猛怒龙带起一地尘烟,将乌桓人的突击之势冲得支离破碎,仿佛远射而来的一支利箭把乌桓人射得个透心凉。 突然之间,他觉得乌桓人的吼叫声似乎小了许多,连战马奔腾的马蹄声也不对劲。他不由得回过头来,心中徒然一惊。只见紧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这一万多乌桓骑兵了, 调过头来往南望去,他气得差一点吐出血来。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纷纷带着自己的部落士兵退出了战斗,紧跟着他的,除了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都是那些小部落的士兵。 “该死的混蛋!竟敢临阵脱逃!”丘力居恼怒地骂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带着队伍向前杀去。久经战阵的丘力居比谁都明白,在这个时候动摇,哪怕是稍微有些犹豫,士气马上就会垮掉。 “杀!”丘力居发怒了,而且是冲天的狂怒!他奋力的挥起长刀,狠狠地向前砍去,锋利的刀锋划过其中一个还没来得及举刀的的汉军骑兵的脖子,风裂的响声急划过天际,一股赤热的鲜血狂喷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一定不能饶了这些混蛋!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他飞快地舞动着长刀,把满腔地怒火发泄在刀锋之上。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这次逃离幽州,马上就找这些混蛋们算帐。 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万多骑兵像一把刀锋挟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重重的撞出了一个缺口,狂猛的攻势亦激起了汉军骑兵的血性,他们举起了手中的长刀悍不畏死的纵马冲了上来。 汉军士兵们锋利、精良的朴刀显示出了无比的威力,而那些强悍的汉军士兵更是势不可挡,乌桓人的攻势霎那间破碎开来,绽放出璀璨的浪花,躯体抛飞,战马悲鸣,兵刃闪亮的光芒印乱了苍白的天空,殷红的血液染红的黑色的泥土; 李庄激战 李庄激战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李家庄唯一的一口水塘碧波荡漾,可是一万多匹战马围着池塘喝水,眼看着水位渐渐下沉。一阵春风吹过,激起一阵阵涟漪,池塘四周的大树在风中来回地摇摆,刚刚飘绿的枝叶和着风声发出悦耳动听的哗哗声。 汉军士兵们有的在给战马饮水,有的坐在地上休息,更多的士兵趁着这个机会在吃面饼。突然之间,负责了望的哨兵大声喊叫起来“司马大人,北边有骑兵冲来!” 秦武正在草地上休息,嘴里还嚼着面饼,猛然听到哨兵的喊叫,正要说话,不料却被一口面饼噎住了,他连忙跳了起来,拿起水壶连忙喝了几口水,这才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一股灰尘正从北方的天空升起。 “全体上马,准备战斗!” 正在饮马的将士们纷纷拉起战马,迅速跑向自己的位置。还有些战马没有饮水的将士不得不拉着自己的战马走开。经过短暂的忙乱,汉军将士们才摆好战斗队形。 “肯定是从丘力居大营里败退出来的乌桓人,人数应该不多,不会超过一万人。他们仓惶逃跑,肯定没有士气,我们一口吃掉他们,怎么样?”孙观望着远处的乌桓骑兵。信心十足地建议道。 秦武回过头来,望了望土垠城的方向。将军大人命令他准备拦截丘力居的,可是丘力居没有来,守大营的乌桓人却来了,要是自己与这股乌桓人开始了战斗,丘力居来了该怎么办? “司马大人,不能再犹豫了。如果丘力居此时杀了过来,我们就会两面受敌,被乌桓人南北夹攻,到时候更加被动。”吴敦当然明白秦武为什么犹豫,连忙上前说道。 “说得对,先消灭这股乌桓人再说。”秦武连连点头,只要自己坚持一会,将军大人带着另外两个大队也该赶到了。“摇动大旗。命令所有的将士准备战斗,一举消灭这股乌桓人!” …… “周虎、周豹,你们大队负责警戒,守住所有的营门。茹明、茹亮,你们大队负责清理大营,消灭大营内残存的所有乌桓人。刘辟、龚都、何仪、何曼两个大队开到营外,准备进攻前来救援的乌桓人。”眼看着甘力夫带着乌桓骑兵逃远了,典韦也不追赶,连忙命令守护大营。 乌桓人的大营就建在徐无山脚下,连绵十几里,到处都是帐篷。甘力夫虽然跑了,可是在其他营门守护的乌桓士兵才刚刚得到消息,还没来得及跑呢,更多的是那些马夫、仆役,想跑都不敢跑。 “以小队为单位分头行动,清理整个大营,消灭所有的乌桓人。”听到典韦让自己清理大营,茹明有些不满。他招来自己的将领们,不耐心地朝他们挥了挥手,手下的将士们便朝大营的四周冲去。 不一会,大营里便到处传来哭喊声,紧接着就有几个传令兵派了过来,大声向茹明、茹亮报告“大人,那些马夫、仆役中有不少人是汉人,他们是被乌桓人抓去的奴隶,怎么?” “汉人?”茹明心中一惊,眉头皱了起来。他可是知道,他这个兄弟是不会杀汉人的,连黄巾俘虏都不杀,更别说这些马夫、仆役了。“好生判别,汉人都留着,让他们给我们喂马,把乌桓人全杀了。” “哥,还是把他们先抓起来,等周永兄弟来了再说吧。”茹亮连忙上前,想要拉住茹明。“周永兄弟现在官高位重,要是落下个杀俘的名声,恐怕对周永兄弟影响不好。” “又不是汉人,有谁会在乎?留着这些乌桓人,谁给粮食养活他们?”茹明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对那些传令兵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要仔细分辨清楚。切不可杀了一个汉人。” …… “吁……”冲上一个土坡,丘力居用力拉住了马。他连忙回过头来,一股凉气从心底里升起。仅仅这一次冲锋,一万多乌桓骑兵就倒在地上,绝大多数都已经被踩成了肉泥,只有极少数落马的乌桓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而冲阵而过的汉军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损失,从倒地的战马就可以看出,高大的鲜卑马非常之少,绝大多数都是乌桓马。他不由得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叹汉军骑兵何以如此强悍! 更令他不能容忍的,是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只是象征性地冲了一下,竟然绕过战场,直接从侧面绕到了汉军的身后。可是汉军已经呼啸而去,他们连汉军的马毛都没有捞到一根。 “你们这些懦夫!竟然临阵脱逃,按罪当斩!”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气冲冲地跑上前来,指着乌延、苏仆延、阎柔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还配称为乌桓人的勇士们,你们真是丢了我们乌桓人的脸!” “吼什么吼!”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一点也不示弱,猛地挥了一下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出一声清脆的鞭响“我们从侧面包围,准备一举全歼汉军,有什么不对?” “包围个屁!你们三万多士兵,可曾包围一个汉军?”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怒不可遏。恨不得挥刀砍了上来。“如果你们全部冲锋,汉军何至于全身而退!我的骑兵何至于损失一半!你们这些该死的懦夫,乌桓人要是完了,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别吵了!”丘力居脸色铁青,狂怒地暴喝一声,连难楼也吓了一跳。他的眼睛朝几个人的脸上狠狠地扫过,那眼神就象一把刀子,吓得几个人心里发颤。然而,丘力居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摆了摆手,语气和缓了许多“立即集合队伍,赶快增援大营。要是大营丢了,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丘力居的这句话可比任何命令都管用,大家立即跟着丘力居向大营冲去。乌桓人为了保存实力可能避战,甚至可以在战场上逃跑。可是为了粮草,他们是不惜拼命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粮草可能比他们的性命更重要。 …… “兄弟们,随我杀啊……”秦武大吼一声,带着孙观、吴敦的骑兵大队就向前冲杀。汉军骑兵们刚刚经过休息,精力正在恢复,而且乌桓人又是狼狈逃窜。更是令汉军士气高昂,一万多汉军士兵犹如风暴一般,挟裹着万千雷霆度卷而去。 “杀啊……” 一万多铁骑奋勇向前,数万只铁蹄猛烈地敲击着地面,大地在铁骑之下痛苦的呻吟,一万多铁骑形成的一股强大洪流迎着那乌桓人汹涌而至,天空中那漫天的云采此时都拢聚在这片土地的上空,静静地欣赏着即将到来的撕杀。 “嗷依……” 甘力夫此时面目狰狞,扬天朝天猛吼一声,带着一万多残兵迎了上来。他没有料到汉军还有伏兵,就是想避战也已经来不及了,他身后的一万多骑兵就是他最后的资本,能不能全身而退,就在此一举了。 “嗷呕……” 一万多乌桓士兵同时发出一声怒吼。低沉如野兽般的吼叫声犹如闷雷,战马随即加速。乌桓人不魁为天生的战士,刚才还是狼狈逃窜的残兵败将,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只锋利的长刀,毫不畏惧地扑了上来。 骑兵相对冲锋的时间非常短暂,几乎就在瞬间,双方的将士就已经搏杀在一起。长刀在飞舞,战马在嘶鸣,血肉在横飞,凄历的喊叫声顿时传遍了空旷的原野,连天上的云采也黯然失色。 …… 一直冲出好几里地,五万多汉军骑兵才停了下来。颜良、文丑回过头来,刚才的战场已经远去,只有那浓郁的血腥味在空中弥漫。颜良立即命令各个大队清理伤亡情况,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报告司马大人,赵弘、韩忠骑兵大队阵亡一千一百二十六人。” “报告司马大人,孙仲、孙夏骑兵大队阵亡八百七十人七人。” “报告司马大人,秦宏、秦伟骑兵大队阵亡一千三百二十一人。” 听完传令兵的报告,颜良、文丑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连牙齿也隐隐作痛。这种规模的骑兵作战,几乎没有伤员。凡是骑在马上的,就是受伤也是轻伤。凡是掉下马来的,就是轻伤也变成了阵亡,落马者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这些骑兵可是将军大人的宝贝,所有的士兵是将军大人经过精挑细选的部落战士,所有的武器、盔甲都是下了大本装备起来的,让自己一战丢了三千多人。将军大人还不得心痛的流鼻血! “司马大人,乌桓人往西边去了。”正当颜良心痛不已的时候,突然有斥侯跑来报告。 颜良这才想起,丘力居还没有消灭呢!他招起头来,看了一眼往西边逃跑的乌桓人,冷冷地笑了笑“丘力居这是要去救援他的大营,如果不出所料。典韦、许褚这会肯定在乌桓人的大营里晒太阳呢。我们去追击他们,争取与将军大人来个夹击,一举消灭丘力居!” “等等!”文丑突然但出手,拦住了颜良“我们有三千多兄弟躺在土垠城下,应该好好地安葬他们。而且我们的武器、装备也不能就这么丢在这里,应该立即把他们收集起来。”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记了!”颜良立即叫过一个中队长,大声命令到“你们大队留在这里,命令土垠城里的屯田兵配合,安葬我们阵亡的将士,并把我们的武器收集起来。注意,丢失了一件武器和装备,小心你的脑袋!” “遵命!”那个中队长吓了一大跳,连忙慎重地答道。他当然知道这个任务的重要性,将军大人多次说过,我们的武器是最先进的,是战胜敌人的重要保证,绝对不对流失、或者泄露出去。 …… 远远的,秦武就盯上了甘力夫。虽然乌桓人没的旗帜,但是从他那发号施令的架式,秦武也判断出甘力夫就是这股乌桓人的头领。他猛地一夹战马,朝着甘力夫冲了过去。 秦武的朴刀连斩四个冲上来拦截的乌桓士兵,战马旋风般冲到了甘力夫的跟前。朴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朝迎面而来的一个乌桓将领的脖子划去,几乎没有听到声响,锋利的刀刃堪堪触及后颈,异变突生;一阵锐利的破空声响过。 “铛……” 秦武手中的朴刀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接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几乎震碎了他的耳膜,奋力挥出那一刀再也无法保持原来的轨道,偏离地数寸,“噗”地一声砍在了甘力夫左肩之外一寸的空处,一时力道过猛让他差点掉下马去。 甘力夫只觉得一阵寒风袭来,寒芒从眼前闪过,甘力夫猛地往后一仰,一片刀光贴着鼻子砍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魁梧的大汉就是汉军的指挥,立即指挥亲兵围攻秦武。 “去死!” 秦武那清亮地声音响起,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刀兵相交,秦武定神一瞧。那甘力圾身旁却是多了一员勇猛之士,心中暗惊差点被他偷袭到,大喝一声朴刀过顶,狠狠的再次朝那甘力夫劈去,甘力圾仓皇抬刀迎战。 “铛……” 一声巨响,甘力夫手中之刀被荡开一尺,秦武冷笑一声,左手朴刀如火飞驰,划作一道火芒朝甘力夫砍去,甘力夫一时间脸色惨白如雪,只觉得天顿时暗了下来,风亦停了下来,这一刻变得异常漫长,轻轻一声脆响,鲜血飞溅,脖颈处随着秦武朴刀的弧线分成两半。 那乌桓猛士见甘力夫被斩,心神一时大荒,手上动作也变得缓慢,满脸的惊恐不安,不住往后退却。秦武一夹马腹,战马猛追几步,猛地一刀砍去,那猛士挥刀相迎,却不料秦武的亲兵赶到,大声呼喊着蜂拥而上,好几柄朴刀向那猛士砍去。 “抓活的!”这家伙竟然震得自己的手麻,可见也是一员悍将,秦武顿生爱才之心,连忙大喝一声,几个亲兵连忙收刀,其中一个亲兵随手一甩,一根绳索从手中飞出,套在那猛士身上,几个亲兵一涌而上,将那猛士捆了起来。 接连打击 接连打击 丘力居带着剩下的四万多骑兵,惶惶如丧家之犬,急忙向自己的大营奔去。之所以留下甘力夫守卫大营,除了他是自己的亲信以外,就因为他还特别慎重。丘力居一面跑,一面还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甘力夫多坚持一会,等到他们的救援。 “大人快看,前面出现大股骑兵!”正在奔跑的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突然大叫一声,手指着前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也有些发抖“大人,这股汉军起码有三万多人。” “吁……”丘力居拉住马缰绳,高高地扬起了自己的马鞭,乌桓人的队伍停了下来。其实不用难楼提醒,丘力居已经看到了远方的骑兵,心里正在寻思对策。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等人不约而同地柔跑了过来。他们也看到了前方的汉军,不由得有些慌了。 “大人,前面有汉军等着我们,后面的汉军马上就会追来。周永这是想南北夹击,一举消灭我们啊!”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一上来就连忙说道,脸上的神情已经开始慌乱。 丘力居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东方的李家庄方向,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汉军的包围圈,可是明知道是阴谋,他又能怎么样呢?他想了想。坚决地说道“我们立即往东突围,从李家庄方向冲出去。” “可是大人,我们的探马不是报告,李家庄方向也有汉军吗?”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连忙提醒丘力居,他还真怕丘力居急糊涂了。“那里的汉军正等着我们,现在去李家庄方向,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吗?” “我们又能往哪里去?”突然之间,丘力居吼了起来。他已经忍了很久了,终于暴发出来“要不是你们畏敌避战,我们至于狼狈逃窜吗?现在北、东、南三面被敌人包围,唯有西面空着,汉军正等着我们往西边跑呢!他们就是想让我们离大营越来越远,离卢龙塞越来越远,一旦我们丢了大营和卢龙塞。我们还能活着离开幽州吗?” 几个首领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说话。然而,他们在心中并不服气,丘力居将自己的队伍不是留在卢龙塞,就是放在大营,而让他们来攻城拔寨,伤亡的都是他们的部下,心里早就不满了。 “如果你们还想回到草原,就跟着我从东边杀回大营,如果你们不愿意跟着,我也不拦着,你们自己看着办。”丘力居不满地盯了几个首领一眼,猛地把马鞭一挥,大声吼道“向着李家庄,出发!” …… 周永带着两个骑兵大队正在向前赶路,突然有斥侯报告,说乌桓人的大队人马朝他们扑来,周永立即断定是丘力居从土垠城下撤退回来,准备去救援自己的大营。他只是不理解,如果丘力居立即回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大营啊! “乌桓人有多少人马?”周永心有疑虑,不由得问道。 “回将军大人,乌桓人大约有四万多人。”斥侯肯定地说道,判断人数可是斥侯的重要技能。 “明白了。”周永点了点头,摆摆手让斥侯下去了。他回头看了看张半仙,笑着说道“如果我估计的不差,丘力居肯定与颜良、文丑交过锋了,而且还损失惨重。只是不知道是颜良、文丑进攻了丘力居,还是丘力居进攻了颜良、文丑!” “呵呵……谁进攻谁已经不重要了。”张半仙也笑了起来,用马鞭指着远处的乌桓人说道“丘力居急着赶回大营,说不定要向我们发现进攻,我们正好在这里拖住他,来个三面合围。”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可不能让丘力居跑了,我们迎上去!”周永挥了挥手,冲传令兵说道“立即摇动大旗,命令两个骑兵大队摆弄冲锋队伍,准备进攻乌桓人。” 可是周永的命令刚刚传达,就看到远处的乌桓人已经变换了队伍,四万多人调转马头,向着东方扑去了。周永心中一惊,大声喊道“不好。李家庄只有一个大队,肯定抵挡不住乌桓人的进攻。立即传令,全速前进,追击丘力居!” …… 丘力居带着乌桓人刚刚跑出十几里路,突然看到前面跑来五千多骑兵,眼尖的丘力居立即认了出来,那些人正是自己部落的士兵,而且是留守大营的队伍。他心中不由得冰凉,大营怎么啦? “大人,不好了,大营被汉军占领了。”一个乌桓小头目跳下马来,“扑通”一声跪在丘力居面前,一面说,一面就哭了起来。“甘力夫大人带领我们冲出大营,却又在李家庄遭到伏击,甘力夫大人战死,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丘力居的脑袋仿佛遭到了铁锤的重击,只觉得两眼一黑,一股寒气从心底里升起,身子随即就往马下倒去。幸好他身边的亲兵眼疾手快,瞬间就将他架住。才没有从马上摔了下来。 “大人……” “大人……” “大人……” 围在他身边的乌桓人急了,一个劲地大喊大叫。过了好一会,丘力居才回过神来,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把心中的一口闷气吐了出来“你们有三万多人守卫大营,就是十万人进攻,守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你们怎么轻易就丢了?” “大人啊,那汉军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突然之间雷声大作,惊天动地,我们成千上万的弟兄就被那惊雷劈死了,连尸首也四分五裂,惨不忍堵!”小头目到了这时,眼睛中的恐惧也没有消失“就是没死的兄弟,也被这雷声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汉军骑兵趁机冲了起来,肆意屠杀。将士们已经无尽恋战,甘力夫大人不得不带领大家冲了出来。” “惊雷?”丘力居狐疑地看了那小头目一眼,该不是这些家伙为逃跑找得借口吧?他恶狠狠地瞪了那小头目一眼,恼怒地吼道“你说什么鬼话。这晴天大白日的,哪来的惊雷?” “是真的啊,大人。如果没有惊雷,我们据大营而守,汉军怎么也不会这么快攻进来啊!”那个小头目急了,连忙说道“这里还有五千多兄弟,你可以审问他们每个人。” “不必了。”丘力居从那小头目的眼神里已经看了出来,他绝对不敢欺骗自己。甘力夫已经战死,就是想要追究,也追究不到这个小头目的身上。而且大营已经丢了,是不是惊雷也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快战脱身。 “立即传我的命令,绕开李家庄,迅速赶到卢龙塞。我们以后再来跟汉军算帐!”丘力居此时倒是异常冷静,没有了粮草,片刻他都不敢停留,只有回到大漠,他才真正感到安全。 …… “司马大人,我们要不要追击丘力居?”望着乌桓人的大队骑兵绕道而来,正准备依据村庄阻击的孙观连忙上前说道“乌桓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我们出去追击一下,定能消灭他们断后的骑兵。” “不必了,丘力居逃不掉的。”秦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占领了他的大营,切断了他的粮草。他现在的人马越多,消耗越大,要不了几天,他们恐怕就要杀马吃了。一旦他们没有了战马,还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吗?” 身为大队指挥长这一级的将领,孙观、吴敦他们并不知道汉军已经占领了卢龙塞。可是他们看到秦武那心有成竹的样子,估计将军大人早有安排,他们也就不再做声了。 秦武回过头来,看到被捉住的那个乌桓猛士也正望着远去的乌桓骑兵,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他摆了摆手。让亲兵为那个猛士松了绑,笑着说道“古夫,你看到了吧,丘力居完了,乌桓人完了,这就是与汉军为敌的下场!” 一个叫着吴塔的汉军小队长把秦武的话告诉了古夫,可是古夫活动活动身子。什么话也没说。秦武也没有计较,对那个小队长说道“古夫就交给你了,他现在是你们小队的士兵。要是让他跑了,我可拿你是问!” “遵命!”吴塔答应一声,转身就对古夫嘀咕了几句。其实吴塔也是一个乌桓人,而且汉军队伍里还有不少的乌桓人,他们是在五年前五年前周永平定幽州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时投降后加入的。有的甚至已经成了汉军的下级将领。 那古夫看了看秦武,转身就跟着吴塔离开了。被秦武抓住后,古夫拒不投降,秦武叫来了吴塔,才知道了古夫的名字。其实古夫并没有什么民族情结,只是秦武杀了他的主人甘力夫,他一时有些抵触罢了。 …… 丘力居带着剩余的乌桓人,一口气跑了五十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看着汉军并没有追来,乌桓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队伍行进速度也慢了下来。丘力居连忙向四处派出大批探马,寻找粮食和草料。 可是派出的探马没跑多远,就领着一千多乌桓人跑了回来,原来是卢龙塞逃出来的败兵。“大人……大人……不好了。卢龙塞丢了,黑夫首领战死,就剩下这一千多人了。” 纵然丘力居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也经不起这一连串的打击。他这一次身子晃都没晃,一头就从马上载了下来,把松软的土地砸了个大坑。他的亲兵们连忙跳下马来,抱着丘力居大喊大叫,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丘力居叫醒过来。 “该死的畜生!汉人守卢龙塞时只有三千人,十万人都攻不进来,我给你们五千人,怎么就丢了?”丘力居实在是想不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卢龙塞,怎么就这么轻易地丢了。 “大人。汉军趁夜偷袭,占领了一道城墙,我们拼命抢夺,眼看就要把他们赶下城墙,却突然响起了一阵阵惊雷,把我们好多兄弟劈死了,汉军趁机占领了整个卢龙塞。”一个小头目惊恐地看着丘力居,小心地说道。 “惊雷?又是惊雷!”一天之内,这是丘力居二次听到惊雷了。他不相信,上天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汉军,这一定是汉军的什么新武器,一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武器。 就在这时,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等主要部落首领都跑了过来。当他们知道卢龙塞已经被汉军占领的时候,一个个就象是掉在冰窟窿里。浑身往外冒着冷气。 “完了……完了……全完了……全完了……”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象是中了魔一般,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们的草场……我们的牛羊……我们的女人……” “都是你,说什么汉人的草场肥美,汉人的女人细嫩,拉着我们来攻打幽州。现在可好,我们成了待宰的羔羊了。”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再也顾不得丘力居的脸面,几乎是吼叫着喊了起来。 “其实你非常清楚汉人的实力,你一再对各部落首领说汉人不堪一击,其实只是想诱使我们出兵而已。汉人在这块土地生活几千年了,他们人数众多,武器精良,岂使一朝一日就可以战胜的?许多人过分轻视了汉人,结果自食恶果。匈奴人不是很强大吗?可是现在呢?南匈奴归顺了汉人,北匈奴从大漠上逃得无影无踪了。现在我们也要消亡了,乌桓人就剩下了你自己,这就是你的目的。”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跳了起来,发泄着心中的怨恨。 “都给我住嘴!”丘力居暴喝一声,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你们当初抢劫粮草、抢劫女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今天?在这危难的时刻,相互怪罪有什么用?你们还是想想,我们该如何撤回大漠吧。” “各位大人,如果没有粮草,我们无论如何也回不到大漠,现在的关健问题是粮草。”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看了看大家,淡淡地说道“现在唯一可以弄到粮草的地方,就是张举、张纯的大营。” “对!”丘力居象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眼睛里几乎放出绿光来“我们为了张举、张纯而来,他们不能不管我们的粮草。立即调头前往辽西,只要有了粮草,汉军就是再强大,我们也可以撤退回大漠。” 张纯谈判 张纯谈判 “安定王殿下,大事不好了。”王政跑进“弥天将军”、“安定王”张纯的帐篷,神色慌张地说道“周永的骑兵对丘力居发动了进攻,袭击了丘力居的大营,断了丘力居的粮草。没有粮草的丘力居带着剩下的人马正在抢渡卢水河,杀奔辽西来了。” “啊……”张纯大吃一惊,前几天还在为乌桓人终于攻打土垠城而高兴,没想到转眼之间丘力居就被打败了。丘力居这一败,自己的日子不也到头了?“他们就是要逃跑,也应该跑到卢龙塞去,到辽西来干什么?” “安定王殿下,他们没有粮草,就是到了卢龙塞,又能跑多远?”王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道“据探马说。乌桓人的骑兵只有五万多,是不是他们派了一部分人马到了卢龙塞,丘力居带这些人来找我们要粮草的?” “有可能!”到了现在,张纯也不知道汉军已经占领了卢龙塞,更不知道丘力居损失了多少人马。只是根据探马的报告,想当然地点了点头。“他们肯定是来要粮草的,可是我们自己的粮草也不够,哪里来的粮草给他?再说,一旦他们得到了粮草,肯定立即就会撤走,那我们怎么办?” “粮草肯定不能给他们。”王政当然清楚乌桓人的意图,他要想办法把乌桓人拖在辽西“辽西的百姓跑得差不多了,虽然我们自己种了些粮食,可是也不够吃。而且今年才刚刚春播。我们的士兵每天只能喝点野菜稀汤,要是给了丘力居,我们就只有喝西北风了。” 也许是受到周永屯田的影响,张举、张纯在占领肥如后,由于老百姓都路了,他们只好也让士兵们开始种田。去年虽然收了点粮草,可是被丘力居要去了不少。可现在要是再给丘力居,他们恐怕就要饿死了。 “可是不给他们粮草,他们也会撤走的。如果他们撤走了,我们还守得住吗?”张纯站了起来,焦急地在帐篷里走了几步,担心地说道“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说不定还会攻打我们。” “殿下说得是。我们给了,他们会走,我们不给,他们也会走。”王政诡异地笑了笑,阴阴地说道“乌桓人可以逃走,可是我们能够逃到哪里去呢?为今之计,先让他们饿着,然后我们每次给他们一点,让他们想走走不成,把他们拖在辽西。” “这倒是个办法。”张纯想了想,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只要他们留在辽西,我们就还有可为。不过,我们也要有所准备,这些乌桓人可都是些白眼狼,说翻脸就翻脸的。” …… 傍晚的时候,乌桓人终于来到了肥如城外。经过两天的行军,乌桓人又饥又渴,虽然他们路过了许多村子。可是村子里空空如也,他们连一粒粮食也没有找到。虽然现在正是春天,田野里青草茂盛,可是他们的战马也没有时间在地上啃几口青草。 周永的汉军就象幽灵一样,不近不远、不弃不离地跟在乌桓人的后面。十几万大军,分成左、中、右三路,紧紧地尾随着乌桓人,其中任何一路汉军,就能致乌桓人于死地。 在渡过卢水河的时候,丘力居也有些犹豫,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过了卢水河,恐怕是没有机会再回头了。然而他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出路,只能向前拼了。 可是到了肥如城下,他才知道自己错了。就连张举、张纯,也对他严加提防。只是派了个门客王政,带着两个仆役前来迎接他们,而且叫了半天苦,就是不肯拿出一粒粮食,甚至连住宿的帐篷也不给他们提供一顶。 “回去告诉张举、张纯,要是在一个时辰内不送来粮草,我们就强行进攻了。”丘力居懒得跟他费话,挥手就抽了王政一鞭“快些滚蛋,惹火了老子,把你们都杀了。” 可是一直等到月亮升起,张举、张纯却再也没有派人来见丘力居,更没有为他们提供一颗粮食。而他的探马却来报告,汉军骑兵已经全部渡过卢水河,正向肥如开来。 “该死的汉人。把我们骗来幽州,却见死不救!”丘力居恼怒地甩在马鞭,指着张纯在大营,厉声吼道“各位大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想不被饿死,今晚必需拿下张纯的大营。” “干吧,除此而外,我们也没有生路了。”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点了点头,立即就跑回了自己的队伍。到了这个时候。任何抱怨也没有用。拿不下张纯的大营,他们只有挨饿。 “进攻!”丘力居大声喊叫了一声,底气却差了许多。由于没有麻布袋,他连个土坡也堆不起来。他的马鞭往前一指,他自己部落的士兵和那些小部落的乌桓人一起向张纯的大营冲去。另外几个大部落一看,也带着士兵往上冲。 虽然是饿着肚子,可是乌桓人一旦打起仗来,依然是那么凶恨,特别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健时刻,乌桓人更是不惜生命。他们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来,箭矢暴雨一般地倾泄到张纯士兵的头上。 可是张纯也是早有准备,依仗着大营的保护,疯狂地与乌桓人对射。张纯的士兵,基本上就是些流民,上阵杀敌也许不行。可是躲在大营里射箭,倒也不是太差。 这是一个不太明亮的夜晚,双方只能朦朦胧胧地看到对方的身影,虽然乌桓人的箭矢厉害,可是乌桓人的目标太大。士兵们人伤亡惨重,战马更是成了最大的牺牲品。 “吹号,停止进攻!”也不知打了多长时间,乌桓也没有拿下张纯的大营,却白白地损失了几千人马。丘力居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对乌桓士兵们命令道“把那些死马抢回来,晚上烤马肉吃!” 一般情况下,象乌桓人这样的游牧部族是不会杀马吃的,马匹就相当于他们的二生命。这些战马被射倒在冲锋的路上,正好可以用来解饿,乌桓士兵们蜂拥而上,把那些死马、伤马抢了回来。 让乌桓人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抢马的时候,张纯的士兵并没有攻击他们。其实他们也很饿,更想抢马肉来吃。可是他们没有动,而是在月色中探出脑袋,眼睁睁地看着乌桓人拖走了马匹。 …… 周永的大军渡过卢水河之后,就在河边扎下营来,再也没有向东前进一步。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丘力居就会和张举、张纯联合起来,他就象是一个猎人,静静地守在河边,等待丘力居和张举、张纯自相残杀。 卢水河是发源于徐无山的河流,是一条较大的河流。卢水河以东,长城以南。方圆不足三百里,就只有肥如、临渝两座城池。而且临渝还被郭彤、霍浪带领的骑兵大队占领着,守卫着碣石险关。在这么狭窄的地带,丘力居就是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春季正是卢水河的旺水季节。不管是乌桓人,还是汉军,都是做了很多木筏才渡过河的。如果丘力居现在想要再渡回去,周永不会允许他从容渡河的,等待丘力居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丘力居何尝不知道渡过卢水河的危险,可是他为了粮草,不得不到肥如城来冒险。谁知道他不仅没有要到粮草。而且还损兵折将,甚至连个住宿的帐篷也没有。 一连三天,丘力居天天命令乌桓人攻打张纯的大营,有几次甚至冲进了张纯的大营之中,可是很快就被张纯的家丁们杀了出来。倒是乌桓人留下的那些死马,让张纯的士兵们尝到了肉味。好久以来,他们已经忘记了肉的味道。 “大人,我们刚刚抓了几个俘虏,他们说张举、张纯的士兵天天只能喝些野菜稀汤,根本没有什么粮草了,哪里有粮食给我们?”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来到丘力居的身旁,恼火地说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还是往西突围吧。” “往西突围?”连日来攻不下张纯的大营,丘力居心里正烦呢,恼火地瞪了苏仆延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周永的大军正在卢水河边等着呢,我们过得去吗?” “当初明明知道辽西是个险地,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来?”苏仆延也火了,几乎是指着丘力居的鼻子吼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们往绝路上引,到底是为什么?” “你胡说什么?”丘力居倒是冷静,他看了苏仆延一眼,反而平静下来“自从周永占领了卢龙塞,袭击了我们的大营,我们就已经失败了。他的骑兵有十几万,我们往哪里突围他不追击?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攻破张纯的大营,用张纯的士兵进攻临渝,我们就有机会从竭石突围出去。” “可是张纯的大营我们打得下来吗?”苏仆延的火气也消了许多,忧心重重地说道“将士们天天挨饿,完全靠死马来充饥,哪里还有精力打仗?象这样打下去,不等打下张纯的大营,我们的战马就快要死光了。” “既然打不下张纯的大营,那么明天我就派人去与张举、张纯谈判,如果他们还不笨的话,应该知道如果没有了我们的帮助,他们也是死路一条。”丘力居望了望张纯的大营,怒火又冒了出来“这些该死的汉人,一点信义也不讲。等我们回到大漠,一定要好好地跟他们算帐。” …… 与张纯和谈地任务又落到阎柔的身上,谁叫他是汉人呢!丘力居交待的任务很明确,向张举、张纯说明利害,说服他们跟着乌桓人一道撤退到大漠里去 乌桓灭亡 二天上午,阎柔带着一百多个亲兵来到张纯的大营,要求见安定王殿下。张纯并没有为难阎柔,让他带着亲兵进入了大营,而且还请他们饱餐了一顿,然后才跟阎柔谈判。 “安定王殿下,如果没有了乌桓人,你能坚持多久?”阎柔开门见山地说道。虽然他不想张举、张纯与丘力居合作,可是他也不敢不来谈判,反正他的话说到了,谈不谈得拢他并不关心。 “如果没有了乌桓骑兵,我们肯定坚持不下去。”张纯也不隐讳,直截了当地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让丘力居大人走,要把乌桓骑兵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对抗周永的骑兵。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们粮草?难道要我们饿着肚子与周永的骑兵拼杀吗?”阎柔有些火了,一点也不客气“当初可以你们请丘力居大人来的,现在你们当上了皇帝、安定王,怎么能忘恩负义?” “我们没有给你们粮草吗?我们的士兵自己饿着肚子,把仅有的粮草给了你们,是你们自己丢了,怎么能够责怪我们?”张纯也火了,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指着阎柔吼了起来。“我们现在天天喝野菜稀汤,哪里还有粮食?” “现在我们都没有粮草了。你说怎么办吧。”阎柔看到张纯也火了,不由得心中暗笑,再给他火上浇一把油“丘力居大人说了,你们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不如跟着我们到大漠去吧。” “跟你们去大漠?”张纯楞了一下,突然觉得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周永连乌桓人都打败了,自己留在幽州还有活路吗?“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如何才能突围出去呢?” “这还不容易?我们一起去攻打临渝城。只要占领了碣石,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了。”阎柔看了张纯一眼,似乎是无意地说了一句“卢龙塞已经被周永占了,我们只能从碣石出关了。” “啊……”张纯立即明白了,怪不得丘力居跑到辽西来了,原来是卢龙塞丢了。怪不得丘力居的兵力这么少,原来是被周永消灭了。他的后背突然冒出了冷汗,末日似乎就在眼前。 “碣石险关比卢龙塞还要险峻,那是短时间内打得下来的吗?”丘力居这是让自己去为他卖命啊,就是打下了碣石,自己恐怕也剩下不到几个人,到大漠喝西北风去?“你回去告诉丘力居大人,我们哪怕是粮食再少,也挤出一点来给他,支持他去进攻临渝。如果他打下了碣石险关,我们就跟他到大漠上去。” “将军大人。情况出现了变化。”张半仙急急忙忙跑到周永的帐篷,着急地说道“斥侯刚刚报告,就在今天上午,丘力居与张纯讲和了。张纯送给了丘力居十车粮草和一百多顶帐篷,看样子,他们暂时不会打起来了。” “该死!”周永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恼怒地挥了挥手。他还指望张举、张纯与丘力居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他们休战了。“不能让丘力居缓过劲来,我们立即进攻乌桓人!” “将军大人,要想进攻丘力居,事不宜迟。”张半仙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十车粮食虽然不多,也够乌桓人喝几顿稀汤的了。丘力居高兴之余,今天晚上肯定疏于防范,我们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你立即传令命令各大队酉时造饭,戌时拔营,由秦武、秦勇夜袭丘力居,颜良、文丑从南边拦截,典韦、许褚从北边拦截,务必全歼丘力居,不许一个乌桓人漏网!” 周永周永双手猛地击了一下掌,眼睛里透出一丝亮光。乌桓人危害汉人很多年了,现在是到了该彻底的跟他们算帐的时候了,此战过后,基本上宣告了乌桓人的灭亡。 “顺便告诉全体将士,此战意义重大,全歼丘力居及其骑兵,幽州从此安宁,在乌桓人身上建功立业在此一举。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恐怕再也没有与乌桓人打仗的机会了。” …… 就象张半仙预计的那样,乌桓人果然沉浸在喜悦之中。虽然每人只是喝了一碗稀汤,可毕竟是见到了粮食。而且乌桓人一向生活艰苦,有一碗稀汤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丘力居却并没有忘乎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这十车粮食,就是天天喝稀汤,也管不到十天。自己现在是受制于张纯,如果自己不去攻打临渝,张纯再也不会给他粮食了。 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准备去攻打临渝,而且乌桓人也不善于攻城,一个小小的张纯大营就打不下来,让他去攻临渝那纯粹是找死。就是能够攻下来,他也不会为了张纯去送命。 大家刚刚喝过稀汤,他就传令所有的部落首领,说出了他的打算“这十车粮食管不了几天,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待。我决定连夜出发,悄悄绕过肥如南下。避开周永的汉军,从南边渡过卢水河,然而一路向西直扑渔阳,从白檀回到大漠。” 各个部落的首领们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这一次非常听话,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稍微休息了一个时辰,乌桓人悄悄地集合队伍,用破布包着马蹄,趁着月色悄悄地溜走了。 …… 等周永和秦武、秦勇带着大队人马赶到肥如城外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乌桓人的踪迹,周永不由得大吃一惊“嗯……难道丘力居跑了?还是驻到张纯的大营里去了?” “张纯绝对不会让丘力居进入他的大营,估计是跑了。”看着远处安静的张纯大营,张半仙肯定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他往哪里跑了呢?要是我们判断错误,让他渡过了卢水河,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张半仙说得确实没错,卢水河从长城到渤海有三百多里长,来去一趟得一到二天,要是追错了方向,哪怕是半天的功夫,丘力居就有充裕的时间渡过卢水河。 “报……将军大人,我们在搜索时,发现前面土坡上有块石头,石头上刻了个箭矢。还特意用血染红了箭头!司马大人命令我们前来报告。”就在这时,卜已、卞喜骑兵大队的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 “走,我们过去看看。”周永心中一喜,和张半仙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就想到这可能是阎柔做的记号。等跑到那个土坡上一看,果然在石头上用刀子刻了个箭矢,箭头指向南方。而且血迹还在往下流趟,显然刚刻不久。 “传令三路大军,立即往南合围。”毫无疑问,这就是阎柔留下的记号。再也不能犹豫了,周永果断地命令道。“所有骑兵全速前进,一定要抓住丘力居,绝不能让他溜了。” …… 丘力居带着乌桓人一路向南狂奔,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命令队伍停了下来。这里的河边有一个村庄,村子里的百姓虽然跑了,可是他们的房子还在,正好拆掉他们的房子扎木排。 “伙伕埋锅造饭,其他人赶快扎木排。”丘力居一刻也等不及了,连忙跳下马来,迫不及待地命令传令兵去通知各部落“各部落抓住时间,自行渡河,能渡一个是一个。” 丘力居来到卢水河边上,面对滚滚向前的卢水河水。心情无比的沮丧。这段河面虽然不宽,河流也不是太急,可是乌桓人不识水性,如果没有木排,没有一个人敢下水。 “报……大人,汉军骑兵围上来了,起码有十几万人。”就在丘力居望着河水感叹的时候,突然有探马跑来报告。 “天啦……你真的要灭绝乌桓人吗?”丘力居仰天长叹一声,眼睛里甚至挤出了一滴眼泪。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朝身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传令,所有部落准备战斗,生死在此一举!” 等乌桓人冲到城外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不由得一沉。只见村外的荒野里,汉军骑兵黑茫茫一片,十几万骑兵列成的庞大战阵横列阵前,肃杀之气弥漫了整个上空。一丝丝花絮随着春风吹向空中,飘散在那这汉军骑兵的脸上,但没有人从脸上拂去。 春风渐起,空中的花絮越飘越高,两军阵中传出一道煞气,在空中纠缠在一起,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丘力居跨马巍然而立,凝视着对面的汉军骑兵大阵,一双怒目射出锐利的光芒。 “各位首领大人,前面是汉军骑兵,后面是卢水河,我们乌桓人最后的时刻到了。我们只有冲出汉军的包围,才能寻找机会渡河。为了我们乌桓人的繁衍,也为了我们乌桓人的荣耀,来吧,让我们与汉军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 望着对面犹如地狱幽林般森然矗立的汉军骑兵大阵,乌桓人越发地凶悍,眼睛里射出饿狼一般的精光,狂乱地挥舞起他们的长刀,异口同声地吼叫起来,顿时把战场凝结的死气冲的尽然飘散。 “杀啊……”丘力居长刀一引,仰天长啸一声,猛地一拉缰绳。竟然带头冲了出去。他身后的数万精锐骑兵轰然响应。动作整齐划一,乌桓人在危急的时刻依然十分强悍。 随着汉军的大旗摇动,秦武、秦勇带着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三个骑兵大队迎了上去。双方的兵力旗鼓相当,都是五万人左右,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急促地马蹄猛烈地践踏着荒原,如雷般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一下都震在双方将士们的心上。激扬起惊天动地的威势,冲天的杀气在茫茫辽西原野里无尽的蔓延。 “轰隆隆……” 双方骑兵不可避免地对撞在一起,紧接着就是血腥的撕杀,只见一片片刀光在阳光下闪烁,冲天的血柱犹如荒原里盛开的花朵,战马摔倒在地的声音更是响彻云霄。 乌桓骑士怪叫着,疯狂地向前猛冲,悍不畏死地与汉军骑兵激战在一起。虽然汉军人多势众。兵强马壮,可是他们也要拼死打开一条回家的路。只是到了此刻,乌桓人才真正感到,攻击别人容易,要想回家好难好难! 汉军骑兵士气高昂,一个个犹如下山的猛虎,势不可挡地在乌桓阵中拼命冲杀。这些汉军勇士们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比乌桓更加强悍、凶猛。特别是汉军骑兵的朴刀,沉重而锋利,刀锋过处,乌桓人往往是一刀两断! …… 周永站在远处的土坡上,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乌桓人不顾一切的冲击,正说明他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残肢、断骇、鲜血、嚎叫,这就是战争,只要将乌桓人永远地留在这片土地之上,幽州才能够真正的安宁。只是汉军的伤亡越来越重,周永的心里隐隐作痛。 “将军大人不用担心,乌桓人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张半仙知道周永的心事,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乌桓人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一顿饱饭了,他们就是铁打的身板,也没有力气坚持多久。现在的疯狂,只是他们的回光返照。等我们发起二轮冲锋的时候,他们必城崩溃!” 周永何尝看不出这是乌桓人的垂死挣扎?他只是见不得汉军的伤亡而已。这些汉军士兵,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百战精锐,凝聚了他多少的心血,任何一点损失,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将军大人快看,丘力居已经冲阵而过,正在向北逃窜!”张半仙手指着前方,激动地大喊起来。“赶快命令典韦、许褚,堵住丘力居的逃跑,决不能让他的一兵一卒逃离!” 周永点了点头。传令兵立即摇动大旗,命令典韦、许褚发起冲锋。 “兄弟们,跟我杀啊……” 其实不用周永的命令,典韦、许褚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到周永的大旗摇动,典韦狂吼一声,手中的长刀朝天一指,数万铁骑吼声雷动,朝着乌桓人杀了出去。 骑兵冲锋最重要的就是速度和气势,狭路相逢勇者胜,丝毫的犹豫和退缩都将是致命的威协!经过刚才猛烈的撕杀,不仅仅是乌桓人的体力,就是乌桓战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当典韦、许褚率领五万大军杀上来的时候,乌桓人连同他们的战马不堪重负,终于崩溃了。 五万汉军骑兵吼叫着,挟裹着万千雷庭之势。犹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地杀如乌桓人的阵中。他们手中沉重地朴刀上下翻飞、寒芒闪烁.纵骑过处,乌桓骑兵如波分浪裂、纷纷倒毙马下,竟然无人能够阻挡他们片刻。 典韦一路冲杀,眼睛却一直在搜寻丘力居的身影。突然之间他听到一声狂吼,抬头一看,原来是丘力居在指挥乌桓人抵抗。他不由得一阵狂喜,纵然飞身赶上,顺势举出朴刀横行一扫,闪亮的刀锋让天空为之一暗! “铛……” 久经阵战的丘力居也不是轻与之辈,在铁与血的磨练中他早已经是人中之龙!他似乎就是凭着感觉,翻身于战马左侧,回手就是一刀,堪堪地挡住了典韦势在必得的一刀。 谁知典韦右刀被挡,身子猛地向前突起,整个身体几乎离开马鞍,左刀迅速递出,眼见得一点寒芒闪过,锋利的刀刃如风一般划过丘力居的脖颈,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在丘力居的脖颈上割开了一丝小缝。 丘力居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却看见阳光渐渐的变暗,一股从心底里升起的冰寒越来越凉,渐渐的凉透了他的全身。终于,阳光在他的眼睛消失了,一股血雾喷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灿烂的鲜花。 “丘力居死了……” “丘力居死了……” “丘力居死了……” 紧随在典韦身边的汉军士兵们大声高呼起来,用刀挑起丘力居的人头,高高地举了起来。丘力居那狰狞的面容历来是乌桓人拼命的勇气,可如今却令他们胆颤心惊。 “我们投降!” 阎柔拉住马缰绳,扬起了手中的马鞭,野狼谷部落的骑兵们慢慢汇聚到他的周围。此时的战场已经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几个小头领交换了一下眼神,摆了摆手,野狼谷部落的士兵们翻身跳下马来,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还在垂死挣扎的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一看到阎柔投降,立即招呼起自己部落的骑兵,同样跳下马来,扔掉了长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管汉军同意不同意,他们反正是不打了。 只有巴彦狼部落首领难楼带着自己部落的骑兵横冲直撞,企图冲出汉军的包围。然而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没用多长时间,他手下的骑兵就同他一起倒在汉军的朴刀之下。 黄粱之梦 黄粱之梦 在离张纯叛军大营十几里远的地方,有一个地势较高的土坡,周永扎下了临时营地,十几万广阳联队的骑兵和二万多乌桓人俘虏暂时驻扎在这里,随时准备进攻张举、张纯。 经过三天的休整,不管是汉军骑兵、还是乌桓俘虏都已经缓过劲来,周永把所有的乌桓俘虏召集起来,命令他们按部落站好。他骑马跃上一个土坡,威风凛凛地扫视了一眼所有的乌桓人俘虏,眉宇间透出无尽的威严。 “所有的乌桓士兵们,我们从来不养活吃闲饭的人。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归顺大汉朝廷,成为汉军士兵,你们的家人成为大汉臣民。要么选择死亡,你们的家人将成为汉人的奴隶!” 周永不准备给他们更多的选择,不是臣服,就是死亡,就这么简单。他绝对不允许重演农夫和蛇的故事。把这些乌桓人放回去,让他们有时间舔好伤口,再来祸害汉人。 “如果你们选择归顺大汉朝廷,就要拿出你们的行动来。现在就有一个立功的机会,为我们攻下张纯的大营。我们将发给你们武器和战马,甚至配给你们布袋。让你们堆起冲锋的土坡。” “你们将分成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原丘力居部落及其他小部落共四支队伍同时进攻,最先攻进叛军大营的有赏,砍下张纯人头的重赏,所有攻进叛军大营的乌桓士兵将参加汉军骑兵,凡是没有攻进叛军大营的就地斩首!” “注意,凡是放下武器投降的叛军士兵,一律不准杀戮。活捉一名叛军士兵奖励一百钱,死的不要。叛军大营里所有的物质都是汉军财产,任何人不准藏匿,违者斩首!” 三天来,他每天都派人给张举、张纯送去劝降信,可是张举、张纯竟然置之不理。周永不能再等了。不得不强行进攻。他预计张纯将拼死抵抗,正好让他来消耗这些乌桓人。 “从现在起,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准备,明天早上这个时候,我们对叛军大营发起进攻!” 乌桓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聆听着周永的命令。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眼睛里一片茫然。他们清晰地感到,乌桓人完了,草原上将再也没有了乌桓人。 …… “铛铛铛铛铛铛……” 急促的报警锣声在叛军大营里响了起来,惊得叛军士兵们大喊大叫,在将领们的吆喝声中,士兵们才跑到各自岗位。一年多了,张纯也没能把这些流民训练成合格的士兵。 “什么?汉军骑兵准备四面进攻?”张纯惊谔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来。叛军大营连绵上十里,仓促之间他也没有时间去巡视,可是他能够感觉得到,周永的汉军要发动总攻了。 “传我的命令,这是最后的决战,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所有的人,包括伙伕、马伕、仆役都要给我上阵。谁要是敢后退一步,就地斩首!”张纯狠狠地说着,最后竟然吼了起来。 张纯比谁都清楚,这叛军里面谁都可以投降,可是他和张举不能够投降。大汉朝廷可以赦免强盗、土匪、杀人犯,但是绝对不会饶恕一个犯上作乱、企图当皇帝的乱臣贼子。 “呜……” 此起彼伏的牛角号声响了起来,在茫茫的荒野里久久回荡。张纯知道,这是汉军进攻的号角,他们在互相约定进攻的时间。只见对面的汉军慢慢靠了上来,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安定王殿下,担任进攻的是乌桓骑兵,汉军骑兵只是在后面督战。”王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恐,后背渗出一股冷气“乌桓人的马背上驮着麻布袋,看来他们要堆土攻营了。” “这些该死的胡夷,全是一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子刚刚给了他们十车粮食,他们反过来就进攻老子。”当张纯看到乌桓骑兵马背上携带的土袋,他就知道麻烦来了。不由得恶狠狠地骂道,伸手握住了他的宝剑。“传我的命令,给我狠狠地射,把这些胡夷全杀光!” …… 阎柔进攻的方向正是叛军大营的北面,刚好是张纯亲自坐镇的地方。当阎柔看到张纯的大旗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真是苍天有眼,只要自己斩杀了张纯,就可以明正言顺地回归祖国,成为一名汉军将领了。 “开始进攻!”阎柔的长刀朝前一指,三千多乌桓骑兵便冲了出去。他们的马背上都驮着麻布袋,这些骑兵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冲进大营,而是要堆彻通往大营的通道。 土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麻布土袋虽然不容易攻上城墙,可是对于营房的栅栏而言,确实是最有效的办法。只要出动数千大军,乌桓骑兵携带的土袋数量,可能过一万个,转眼之间就可以将大营的栅栏完全掩盖了。 “射箭!赶快射箭!” 张纯几乎嚎叫起来。命令叛军士兵拼命的射箭。他不能让乌桓骑兵靠近,不能让乌桓骑兵轻易的将土袋扔到大营的栅栏旁边,不能让乌桓骑兵就这样打开冲锋的道路。他要让乌桓骑兵在土袋通道形成之前,就付出足够沉重的代价,沉重到乌桓人不能接受。 “嗖嗖嗖……” 叛军士兵扬起弓箭,飞快地射击着。一枚枚的弩箭,带着强劲的力量,向疾驰中的乌桓骑兵呼啸而去。乌桓骑兵持续不断的倒下,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十几个骑兵倒在一起的壮观场面,人员的惨叫,战马的嘶鸣,交错在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停下飞驰的马蹄,还是悍不畏死的冲了上来。 他们在高的疾驰中,将沙袋扔到大营的栅栏周围,几乎是一刹那的功夫,在栅栏的前后。就形成了一片土袋的海洋,淹没了大营的栅栏。扔掉了土袋的乌桓骑兵,马上弯弓搭箭,向叛军放箭,以掩护其余的同伴继续堆积土袋。 “立功发财的时机到了,杀啊……” 眼看到通道已经打开,阎柔仰天长啸一声,率先冲了出去。兴奋异常的乌桓骑兵,好像潮水一样的跟着阎柔冲了上去,踏着土袋堆积而成的通道,向叛军直接发起了冲击。 从乌桓骑兵冲进大营的那一刻起,张纯的叛军就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弓箭、长矛。象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大营里乱窜,更多的是抱着头,乖乖地蹲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快追,千万不能让张纯跑了。”阎柔一直紧盯着张纯的大旗,可以他们一冲进大营,就发现张纯扔掉了旗帜,仅仅带着他的三千家丁往南逃去。这可是他的大功,他顾不上抓什么俘虏,带着手下的乌桓人拼命追去。 …… “皇上,安定王的大营被攻破了。”十几个穿着黑色家丁服的家丁飞快地跑到肥如城北门,向正在肥如城墙上焦急等待的张举报告道“安定王已经弃营而逃,十几万将士已经投降。” “完了……完了……”张举的嘴里念叨着,脸色一片刹白。作为大汉朝廷曾经的一郡太守,从他叛乱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地知道他这是犯了满门抄斩的大罪。张纯兵败逃亡,预示着他的末日来临了。 “皇上,安定王兵败。汉军倾刻间就会来攻打肥如。城内兵少,肯定不堪汉军一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还是早些走吧。”张举的门客李信阴沉着脸,连忙上前说道。 “跑?我们往哪里跑?”张举、张纯叛乱,完全是张纯一手策画的。没有了张纯的帮助,张举就象没有了主心骨。就在这小小的肥如城周围,就集聚了十几万汉军骑兵,他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肥如城与汉军决一死战!” 张举转身就离开城墙,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皇宫。挥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看着自己的皇帝御座,不由得发出了一丝惨笑。自古以来,多少人就是为了这个宝座,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虽然他预见到了汉朝必亡,可是代汉的肯定不是自己。他虽然有图谋天下的野心,却没有争霸天下的能力,只不过是别人的阶梯,为别人作了嫁衣而已。 张举苦涩地摇了摇头,解下了身上的丝带,一甩手就扔在横梁上。他平静地站上他的皇帝宝座,把头伸进了丝带里。两脚一蹬,可怜仅仅做了二年皇帝梦的张举就带着他的黄梁之梦永远消失在黑夜之中。 …… 春天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荒野之上,颜良、文丑正躺在草地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其他的队伍都在攻打张纯的大营,将军大人却命令他们守卫在肥如城的南边。眼见得无事可做,颜良、文丑正有些郁闷,竟然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报……司马大人,张纯的大营已经被攻破,张纯从大营里逃了出来,正向我们这里跑来,随身只带着三千多个家丁。”突然之间,有几个汉军斥侯跑了过来,打断了颜良、文丑的美梦。 “快快快……全体集合。追击张举!”颜良猛地从草地上跳了起来,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将军大人真是待自己不薄啊,竟然把这么大的一个功劳送给了自己。要是让张纯跑了,就是将军大人不怪罪自己,自己恐怕也没有脸面再见将军大人了。 正在逃跑的张纯做梦也没有想到,看似一望无际的荒野地怎么会突然杀出几万汉军骑兵。他绝望地看了看正在逼近的大批汉军,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汉军的追杀,便回头对身边的家丁们说道“你们赶快往东边逃跑,决不能让汉军追上。” 三千多家丁犹如一群惊慌失措的兔子,呼啸着往东边跑去。他们跟随张纯多年,对于张纯的命令从来不敢置疑。张纯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稍有反抗的。 而张纯则跳下马来。匍匐在草丛之中。他身边仅仅带了几个亲信,连战马也赶跑了。在这毫无遮拦的荒野里,要想骑马逃跑而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孙仲、孙夏,你们去追击张纯,其他大队就地待命。”颜良、文丑并没有见到张纯躲藏在草丛之中,然而,他也没有让所有骑兵去追赶。仅仅三千多家丁,颜良觉得一个大队就够了,不值得动用大队人马。 …… 阎柔带着乌桓骑兵一路追赶,迎面就碰到了颜良、文丑的大军。当他看到颜良已经派一万多人追上去的时候,他也命令自己的队伍停了下来。虽然有些遗憾,可是他不想为了争功,与汉军将领发生冲突。 “收起刀枪和弓箭,我们过去见见对面的汉军。”既然碰到了,阎柔也想与汉军将领套套近乎。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汉军将领了,以后就是一起战斗的袍泽,结识结识总是有好处的。 乌桓骑兵们慢慢向颜良、文丑的骑兵大队走来,却不料急坏了躲藏在草丛之中的张纯。眼看着乌桓骑兵越来越近,张纯再也忍不住了,从草丛中跳了出来,拔腿就往外跑。 “嗷依……” 乌桓士兵们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大声喊叫起来,一窝蜂地冲上前去。可怜张纯的两条退哪里跑得过四条退,还没有跑出几百步,“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紧跟在张纯身边的王政突然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着地上的张纯一剑砍了下去。可怜堂堂的安定王,弥天将军,就这样被自己的亲信按在地上砍掉了人头。 王政还真是一个人才,面对着冲上来的乌桓骑兵,他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一手举着张纯的人头,镇定地大声喊道“这就是叛逆张纯的人头,你们快带我去见将军大人。” 不仅仅是乌桓骑兵,连赶上来的汉军骑兵也楞在那里。张纯的人头,多么大的功劳,竟然落在一个叛军手里,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动手抢夺呢,还是把他交给将军大人。 ?三卷完? 功高震主 功高震主 喧闹了近两年的肥如城终于平静下来,张举的叛军和家丁迁出肥如城后,城内一下子空空如也。不管是汉军骑兵,还是乌桓降兵,还有张举、张纯叛军和家丁,全部驻扎在张纯叛军原来的大营里。 也许是为了阵亡汉军将士而哭泣,亦或为消灭乌桓侵扰、平定张举、张纯叛乱而感慨,老天爷竟然下起了大雨。整整一天,春雨淅沥淅沥地下着,象一串串泪珠撒落在幽州大地。 闲着无事,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一直有些闷闷不乐。以往的汉军就是打败了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只要他们表示臣服,大汉朝廷照样会把他们放回大漠,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可是这个将军大人却并不准备这么做,他竟然命令乌桓降俘参加汉军!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更不知道乌桓人的命运是什么。 险恶皇宫 二天早上,太阳终于出来了。他们接到周永的命令,让他们到周永的大帐参加将领会议。他们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走在一起。虽然他们平时并不友好,可此时碰面却倍感亲切。 “这里下了一场春雨,地上的野草绿油油的,正是放牧的大好时节啊!”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望了望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的小草,无限感慨地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的大漠草原现在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大漠上要是有幽州这般地风调雨顺,乌桓人也不至于受冻挨饿。”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特别是今年,乌桓青壮都抽调到幽州来了,而且伤亡这么大,乌桓人危在旦夕矣。” 两个人感慨地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周永的大帐。走进大帐一看,汉军的主要将领几乎全部都在。两个人看到了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连忙走过去站到他的边上。 …… 眼看众人都到齐了,周永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大人,张举张纯叛乱已经平息了,我们下一步的重要目标就是稳定大漠草原。今天召集诸位,一是整编乌桓降兵和张举张纯降兵,二是管理和同化乌桓部落,三是草原定牧计划。” “我曾经说过,凡是攻入张纯大营的乌桓士兵都将参加汉军。因此,现有的一万六千多乌桓骑兵将全部编入赵弘韩忠、孙仲孙夏、秦宏秦伟、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的六个混编大队。” 这些大队本来就是由各个部落士兵混编而成的骑兵大队,再多一些乌桓人也无关紧要。而且这次与乌桓骑兵的战斗,不少的部落都有伤亡,正好可以用他们来补充。 “至于你们几个部落首领和领军统领,则安排到各个骑兵大队去担任指挥官。其中,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到孙观吴敦大队、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到宋祥尹礼大队、野狼谷部落统领阎柔到卜已卞喜大队。” 大队指挥官也就是大队指挥长的副手,象东濊首领尹东,辰韩王子尹宁、尹安,高句丽将领高安、韩勇、李耳、崔原、高宣、李平,萨斡王子塔卡、普鲁等等,现在都在大队一级担任指挥官。 “对于乌桓人的未来,我决定废除部落制度,将乌桓人统一编入我们的屯田部队。建立军事化的管理体制。不过,他们不是去开荒种田,而是继续放牧,是与汉军屯田兵混编一起放牧。所有的乌桓人必需说汉话、取汉名、识汉字,与汉人通婚,成为真正的汉人!大漠上的所有部落,他们的结果只有两种,要么接受同化和管理,变成真正的汉人,要么死亡!” 周永从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落日原部落首领苏仆延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然而他并不在意,作为一个胜利者,他没有必要顾及失败者的感受。他自己清楚,这是对汉人、乌桓人最好的安排。 “张举、张纯的降兵将全部编入屯田兵部队,即日起开赴大漠。他们将与其他各地的流民一样,与乌桓人混编在一起,成为新一代的草原牧民。并且,屯田兵的规模将不断扩大,我们最终的目标是占领整个草原!” 当作所有将领的面,周永毫无顾及地说出了自己的目标。他就是要让所有的将领,包括那些部落将领知道他的雄心壮志,大漠草原是我们的,一切敢于与汉军为敌的部落都将予以消灭。 “自古以来,大漠草原上的游牧部落都是逐水、草而居,赶着牛羊四处流浪。牧民长期无固定住所,生产设备相当简陋,经营非常粗放,基本处于靠天养草和靠天养畜的落后状态。” “因此,我准备在大漠逐步实施定牧计划,以屯田大队为单位,划定各个大队的放牧区域。在一些水、草集中的地方,我们可以修建一些定居点,甚至修建一些城镇,让牧民住在城里,逐渐由游牧改为定牧。在适宜的地区,我们还可以发展一些种植业。” 游牧民族之所以危害大汉,就在于他们居无定所,四处流浪。而汉军又不适应大漠作战,导致大汉民族在游牧民族面前总是被动挨打。周永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消除大汉民族的威协,而是要让大汉民族自己也成不大漠草原上的雄鹰。 “目前,北海联队、辽东联队已经进入了大漠,并且已经开始定牧计划。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立即整编队伍,组建屯田兵大队,并做好进入大漠的准备。三天后,我们六个混编大队带着屯田兵向大漠出发。” …… “将军大人,大事不好!”当天下午,周永正在观看各大队整编乌桓士兵,张半仙突然跑了过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拿着绵帛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小声对周永说道“这是费鸿、梁鸣刚刚用飞鹰传来的情报,你还是先看看吧。” 周永接过绵帛,匆匆扫了一眼,心中为之一惊。 原来,在位二十二年,年仅三十四岁的汉灵帝刘宏驾崩了。这个颇有经济头脑、一生酷爱做买卖、甚至连官位都明码标价的皇帝,终于在天下百姓的痛苦、报怨声中结束了他昏庸的一生。 然而就在他临终之前,他仍然念念不忘远在北疆的周永。当他得知周永的大军已经消灭乌桓骑兵时,不不及等周永平定张举、张纯叛乱,立即下了一道圣旨,征调周永回朝担任御史大夫,并让刘虞担任幽州牧,接管周永的兵权,继续平定张举、张纯的叛乱。 周永将绵帛叠放在一起,装进自己的口袋,就象是任何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观看各个大队挑选士兵。一万六千多乌桓士兵拥挤在一起,将平均分配到每一个小队。各个小队的指挥长就象是挑选牲口一样,仔细地挑选自己中意的士兵。 可是周永的心里却是难以平静,思绪早已经飞到了大营之外。虽然他早就有这个思想准备,可是事到临头他仍然感到深深的悲哀。他甚至有些理解并开始同情董卓了,几千年来人人痛骂董卓,可有谁设身处地的为董卓想一想? 那些将领们还在继续挑选士兵,可是周永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他站起身来,骑上马,朝着大营外面跑去。柔和的阳光下,周永纵马在草原上飞奔,暂时忘却这尘世的烦恼。 经过几天的春雨,荒野里的小草生长的非常迅速,遍地的野花散发着芳香。战马从草地里飞过,一群群蝴蝶迎风而舞。有几只小鸟从草地里冲天而起,盘旋在半空唱着欢歌。 终于,周永在一个高土坡上停了下来,亲兵们远远地跟着,只有张半仙跑了过来。他看了看周永,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将军大人,自古以来功高震主,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路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张半仙回过头来,看着茫茫原野,幽幽地说道“汉灵帝薄情寡恩、昏庸无德,祸乱天下久矣。而今既以身死,将军大人大可不必奉旨而行。不然,则将军大人危矣!众将士、众军师危矣!将军大人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这些跟随你多年的兄弟们想一想,你可不能把兄弟推进火坑!” “我该怎么做?”周永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将军大人参祥。”张半仙稍微停了停,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手握数十万精锐骑兵,大手一挥即可横扫天下,改朝换代,此乃上策。如今张举、张纯刚刚平定,大批叛军俘虏需要安置,将军大人亲自带兵进入大漠,让传旨的太监就在幽州等着吧,此乃中策。遵从灵帝遗命,交出兵权,罢所有将士、天下百姓于不顾,博取个忠义的虚名,最后死于非命,此乃下策。” 周永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挥师南下,横扫寰宇。看似痛快,实为下策。大汉历时四百年,今虽式微,然天下人心依然向汉。武力虽然可以征服天下,但是反抗也是剧烈的。汉人不是蛮夷,光靠杀戮是不能征服的,而且我也不想对同胞大开杀戒。秦国强悍,依靠暴力征服了六国,却激起了百姓的反抗,统一之后才十几年就被推翻了。” “至于遵从遗命、博取虚名,那更不是我的风格。”周永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难道这仅仅只是灵帝个人的过错吗?这是以天地为私物、以万民为私有、摧残人性极不人道的皇帝制度所致。皇帝制度就是万恶之源,作为专制代表的皇帝,从本质上说就是独夫、民贼。盗贼杀人越货,总还有一点负罪感,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而皇帝打天下,视奴役、屠杀老百姓为理所当然,泰然自若。年深日久,做皇帝的越来越骄横,任意妄为,无拘无束。老百姓长期受压,逆来顺受,养成一种奴性,谨小慎微,畏首畏尾。如此反复,恶性循环,成了大汉百姓愚昧、贫穷、落后的总根源。” 来自后世的周永从内心的深处并没有把刘宏的皇权放在眼里,何况现在刘宏死了,而且天下即将大乱,他绝对不会交出手中的兵权,而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然而,他也不想背负叛逆的罪名,他可不想自己受到后人的诟病。 “至于你说的中策,倒是可以考虑。”周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仅仅回避是不够的,我们还应该主动出击。马上命令辛评、辛毗、费鸿、梁鸣到洛阳去一趟。让他们一是到洛阳报捷,二是找张让、何进活动活动。” “将军大人,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张半仙笑了笑,自告奋勇地说道“除了报捷和活动,将军大人还应该恭贺新君登基。我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见识见识朝廷的大臣们,再来决定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周永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你去一趟也好,把他们几个都带上,另外带上一个小队的骑兵。不过你不能在洛阳待的时间太长,如果我的判断不错,洛阳很可能有大的动乱。” “哦……洛阳会有大的动乱?”张半仙回过头来,惊讶地问道。 “是的。新帝年幼,不能亲政,宦官、外戚为争夺权势肯定会大动干戈。”周永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你们去后,不管能不能成功,都要早点回来,同时把洛阳的联络点也撤回来,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多谢将军大人关心。”张半仙笑了笑,脸上透出一丝阴笑“既然洛阳动乱将致,我更应该待在洛阳。如果宦官和外戚争权,他们更用得着将军大人,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现在还不是要好处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放低姿态,只要保住军队和幽州就行。”周永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只要到了今年下半年,到时候就可以凭实力说话了。” “将军大人,你这么肯定?”张半仙再一次惊讶地看着周永,半响才点了点头说道“我马上就走,兴许还能把传旨的太监拦住。到了洛阳后,我会随时与你保持联系。” 张半仙当即拟就了报捷奏,并附上应该嘉奖的有功人员名单,然后带上张举、张纯和丘力居的人头,领着一个小队的骑兵,匆匆忙忙地离开汉军大营,连夜赶往广阳。 经过三天的跋涉,张半仙一行人赶到广阳。不过张半仙并没有进入广阳城。他们甚至没有声张,而是派人进城叫上辛评、辛毗、费鸿、梁鸣等人,带上几箱钱财,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 进入冀州之后,张半仙一面赶路,一面派出斥侯,沿途打听传旨太监的行踪。不管怎么说,先要拦住传旨太监,自己才有活动的机会。如果让传旨太监到了幽州,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二天之后,斥侯探得了消息。 原来,朝廷派来宣旨的信使就是张让的心腹太监李于,当初周永被汉灵帝封为平北中郎将时,到汝南传旨的也是他。而且他还拒绝了周永送给他的钱财,曾经让周永感慨了好一阵子。 这一次李于出洛阳之后,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到信都城的时候,李于干脆在信都驿站里住了下来。一连三天,李于待在驿站里没有出来。手下的小太监和卫士们都以为李于病了,谁也不敢催促李于起程。 得到传旨太监的消息,张半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别人不清楚,他心里却明白的很。以他的聪明,他立即懂得了传旨太监的目的。当即命令队伍加快行程,以免李于等急了。 这天傍晚,张半仙终于在信都城门关闭之前赶到了信都城。他让梁鸣、辛毗带着队伍在城外找了个扎营,自己和辛评、费鸿带着一箱钱财进了城。寻了个客栈住下。 天完全黑下来以后,张半仙和辛评、费鸿带着钱财来到李于下塌的驿站。驿站是供传递官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信使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李于的到来,让安平郡的驿站热闹了许多。 “麻烦通告一声,就说是车骑将军周永的从事张灵、辛评求见。”张半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袋,塞到守门的小太监手里,笑着说道“一点小意思,公公们拿去喝杯水酒。” 虽然太监们权势熏天,但那也只是如十常侍之类的大太监。象这些小太监们,平日里不仅终日劳累,能吃口饱饭也就不错了。见到这么大一袋钱,眼睛都绿了,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去通报了。 很快,张半仙、辛评被领进了李于的房间。他们虽然在汝南的时候见过李于,可是他们并没有说过话,而且李于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他们在自我介绍之后,李于似乎才想起他们。 “呵呵……原来还是故人!”闲聊了几句,李于便放下了架子,轻松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和缓了许多,他故作谦逊的说道“将军大人也太客气了,平叛这么紧要,竟然还派你们这么远来迎接我们。” “回李公公,张举、张纯的叛乱已经被将军大人彻底地剿灭了,张举、张纯、丘力居的人头就在城外。”张半仙顿了顿,淡淡地说道“将军大人派我们此来,就是到朝廷去报捷的。同时也让我们来拜见李公公,向李公公禀报平叛结果。” “哦……原来是这样!”李于似乎并不惊奇,他在出洛阳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周永消灭了丘力居,估计张举、张纯也撑不了几天。“向我禀报就没有什么必要了,你们还是尽快到朝廷报捷吧。” “当然很人必要!将军大人再三交待,一定要我们向李公公禀报。”张半仙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而且,将军大人说李公公为官清廉,心中甚为敬佩。但是跟随李公公的随从甚多,特地命我们带来一箱钱财,以便李公公打发下人。” “将军大人的心意我领了,钱财你们还是拿走吧。”听说有一箱钱财,李于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地摆了摆手“替我谢过将军大人,那些钱财还是留着犒劳将士们吧。” “李公公,你就是再清廉,可是你也不能亏待你手下的随从们啊!”张半仙站了起来,朝李于拱了拱手“反正我已经把将军大人的心意送到了,你要是不给将军大人面子,就当面还给他吧。” “呵呵……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李于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钱财我收下了。不过,有一句话我可得提醒你们,我这次到幽州来的目的,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这一路走来,耽搁的也够久了。究竟该怎么办。你们自己得快想办法!” “多谢李公公的关照!”就象张半仙预料的一样,李于这是在等周永他们想办法。张半仙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即刻赶到洛阳报捷,想将军大人立下如此功勋,朝廷定会重奖将军大人。” “你们只知道在战场上拼杀,哪里知道朝堂的凶险!”李于抬起头来,眼睛里透出一丝凶光“如今新帝刚刚登基,大将军何进便急着争权,已经与董太后闹得不可开交。那些士大夫们更是蠢蠢欲动,企图谋害我等内侍。他们巴不得夺了将军大人的兵权,把这支强悍的骑兵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你们必需尽快赶到洛阳,让张大总管为你们想想办法。” “多谢李公公提醒,我们明日天一亮就走。”张半仙感激地朝李于拜了一拜。到了这时,他还真对这些太监有了些好感“还望李公公稍等些日子,一旦有了消息,我们立即赶来报告李公公。” “这个不好办啊,我总不能呆待在信都城不走吧。”李于皱起了眉头,为难地说道“如果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必然引起别人怀疑,要是被人奏上一本,我也担待不起啊!” “李公公一路辛苦,偶感风寒,在路上休息些日子有何不可?”张半仙怎么会让李于为难呢,他早就替李于想好了主意“李公公就安心在信都休息吧,要不到十天、半月,我们一定会有消息的。” “那好吧,你们可得快点。我在这里也不能耽搁的太久,半个月之内,你们一定要给我个准信。”李于点了点头,象是无可奈何地说道“张大总管也很着急,你们到洛阳后立即去见他。” …… 张半仙也很着急,一路上紧赶慢赶,通过魏郡、河内郡,两天之后终于渡过黄河,到达了洛阳境界。离洛阳城还有五十里,他们碰到了来迎接他们的吴丰和他的弟子李良、张田,把他们一行人接到了吴家沟。 这个吴丰就是魏郡有名的大盗无影手,自从被费鸿、梁鸣拉来参加了周永的幽州官军之后,就被安排在洛阳城中开了家客栈,专门打探皇上和大臣们的消息。幽州官军送给张让的钱财、张让提供的情报,都是经过他的手传到幽州的。 吴家沟就是吴丰在洛阳以北、黄河以南的大山中购置的一处田产,只有一条小道通往山外,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内有三百多户人家,都是吴丰挑选的佃户。 “让士兵们住扎在吴家沟,我们立即赶到洛阳去吧。”在吴家沟匆匆吃了点午饭,张半仙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忙催促大家上路,他心急火撩地说道“洛阳正是新旧交替的时刻,我们得赶快行动。有什么情况,我们在路上边走边说吧。” 得知张半仙就是将军大人身边的军师,吴丰也不敢马虎,立即带着人,随同张半仙等人启程赶往洛阳。一边走,一边向张半仙介绍洛阳的情况“军师大人,如今的洛阳形势非常紧张,虽然新帝已经继位,可是董皇后、何太后两方势力还在争斗,我们此时进去插一脚,搞不好会伤及自己啊!” “哦……”张半仙并不了解洛阳的情形,也不知道宫中斗争的内幕,他疑惑地问道“既然新帝已经继位,何太后已经临朝主政,她已经大权在握,那还有什么可争的?” “唉……这事说起来话长啊!”吴丰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汉灵帝临终的时候,就待在他母亲董皇后的寝宫南宫嘉德殿中,当时他的身旁只有一名宦官,时任小黄门之职的蹇硕从灵帝手中接过了遗诏。蹇硕拿出一份关于车骑将军、幽州刺史的诏书让李于到幽州去传旨,而将另一份关于皇位继承的诏书藏了起来。” “那蹇硕只是个太监,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张半仙吃了一惊,虽然他平常听不少人说过太监们专权揽政,竟然会嚣张到这种程度,连皇上的遗诏也敢藏起来。 “军师大人,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太监,这家伙身体壮健,又通晓军事,而且还掌管着大汉朝廷的西园军,就连袁绍、曹操、袁术等西园校尉皆属蹇硕统领。灵帝在世的时候,很受灵帝信任,连大将军何进也要听从他的指挥。”这些年来,吴丰一直身处洛阳,奉命打听大臣们的情况,他对这些太监可是太了解了。 “既然他不拿出遗诏,那新帝是如何继位的呢?”张半仙回过头来,好奇地问道。 吴丰没有直接回答张半仙的问题,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灵帝有过好几个儿子,可是都相继夭折,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儿子,其中长子刘辩是何太后所生,今年十四岁。次子刘协是王美人所生,今年九岁。当初就是因为王美人生下了儿子,何太后勾结太监害死了王美人。灵帝虽然愤恨何太后,可是因为何太后的哥哥就是当朝大将军何进,灵帝也无可奈何,只得将皇子刘协交给自己的母亲董皇后扶养。” “洛阳城中很早就在传说,汉灵帝在世的时候,并不喜欢自己的长子刘辩。认为他行为轻佻,没有帝王的威仪,不适合做皇帝,而想立皇子刘协为太子,但因何皇后在宫中受宠,而且何皇后的兄长何进任大将军并在朝中位高权重,故立太子之事久拖不决,一直到灵帝驾崩时都没有立太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汉朝的皇帝们不仅自己短寿,而且皇帝的儿子们也经常夭折。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说皇帝的儿子寄养在民间就可以存活,因此汉朝的皇帝们便喜欢把自己的儿子寄养在民间。 当初,灵帝连续死去了几个儿子,因此,何皇后生下儿子刘辩后,就送到道人史子眇家去抚养,故被称为“史侯”。王美人生下儿子刘协,由董皇后亲自抚养,被称为“董侯”。由于刘协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所以汉灵帝刘宏与刘协感情很深,而对寄养于民间的刘辩,他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感。 “灵帝驾崩之后,人们纷纷猜测,蹇硕手中的汉灵帝遗诏就是要立次子刘协为帝。就在灵帝驾崩的二天,蹇硕本想按照汉灵帝刘宏的遗诏立皇子协为皇帝,可是他有些畏惧大将军何进及其手下的军队,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准备先杀何进然后再立皇帝,于是派人请何进入后宫。“ “但是何进刚从外朝进入后宫,看到了蹇硕的西园军已经作好了准备,其中有一个西园军将领还跟何进做了个砍头的手势。屠夫出身的何进立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找了个借口退出了皇宫,连自己的家也不敢回,从便道逃回到自己掌管的军营,然后谎称自己生病了,从此不再进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皇帝驾崩前没有召集自己的大臣们,嘱托一下自己身后应注意的国家大政方针,生前又没有立太子,而那份遗诏是否关涉新君继立,蹇硕没有及时公布,大家也不得而知。更何况大将军何进就是当灵帝皇长子刘辩的亲舅舅,大臣们便一起拥戴刘辩登基继位,是为汉少帝。” “皇子刘辩即帝位,尊称母亲何皇后为皇太后。何太后临朝主持朝政,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光熹。同时封皇弟刘协为勃海王,任命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共同主持尚书事务。” 晓谕天下 二天早朝,皇宫内外布满了西凉骑兵,嘉德殿上百官云集。太后、天子和陈留王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卧病在床的太傅袁隗也被请来,不过他面无表情,平静如水。文武百官疲惫不堪,精神委顿,只有司空董卓欣喜兴奋, 司空董卓走上前来,大声宣读废立天子之议“少帝天姿轻佻,没有帝王应有的威仪,在服丧期间,怠慢懒惰,德性恶劣已经昭然于世,淫秽之举已为人所知,他的所作所为严重侮辱了神器和宗庙。太后教导无方,没有母仪之德,使得社稷荒乱。永乐太后暴崩,至今仍令人困惑不解。天地所设立的三纲之道,已经有了缺陷,这都是莫大的罪过。……废少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于朝,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 董卓宣读完毕,大殿里群臣默默无声,除了悲凄,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他们受儒学教育多年,满脑子的忠君爱国,可是当天子和国家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萎缩了。面对屠刀,他们明智地选择了自保。把儒学的教义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何太后哽咽流涕,痛苦不堪。是这个专制的皇权制度把她送到了权力的顶锋,可惜她既没有政治头脑,也没有权术手腕,在这场权力之争中败下阵来,属于她的世界结束了。 刘辩、刘协兄弟俩相视流泪,痛哭失声。出生在帝王之家是他们的幸运,他们是天之骄子,国家的希望。然而这也是他们的不幸,他们一生下来就伴随着阴谋。不管兄弟俩谁当皇帝,他们都将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谁都没有想到,连董卓也大吃一惊,太傅袁隗竟然走上前来,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德殿里的大臣们震惊之余,也纷纷跪了下来,山呼万岁。这就是大汉的忠臣,他们可不管那龙椅上坐的是谁,他们只看到旁边锋利的屠刀。什么天赋皇权,什么君权神授,都是婊子的裤衩,一块遮羞布而已。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废除了少帝,董卓却并不准备放过何太后。众臣刚刚拜见了新帝,董卓立即站出来说道“太后在先帝归天不久,即逼迫太皇太后遣返藩国,致使太皇太后忧虑悲伤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应该受到责罚。” 大臣们都不说话,董卓便代天子下诏,赦免何太后不孝之罪,迁何太后居于永乐宫。 同时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汉。 袁隗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说。不过,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久经官场的袁隗见惯了董卓这样的权臣,越是强硬,越是易拆,别看董卓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其实他离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 以后的日子里,洛阳便笼罩在董卓的恐怖统治之中。朝堂上基本上由董卓说了就算,其他大臣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或者他们也懒得说话。西凉骑兵在洛阳街头横冲直撞,抢劫、杀人成了他们的业余爱好。 虽然把何太后赶出了长秋宫,但是生性残忍的董卓并没有就此放过何太后。就在汉献帝刘协登基的二天,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并命令公卿及以下官员不穿丧服,在参加丧礼时,只穿白衣而已。 董卓把对汉灵帝刘宏的怨恨都发泄到了何家人的身上,他以车骑将军何苗勾结宦官害死大将军为由,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 特别不能容忍的是,董卓连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也不放过,不仅杀害了舞阳君,而且还残忍地将老太太的尸体切成十几块,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任由飞鸟啄食。 除了报复何家,董卓最重视的就是兵权。他在整顿北军、西园军的同时,任命刘虞为大司马,自己当上了太尉,名正言顺地夺取了兵马大权。他现在更加迷信武力,只要军队在手,那些士人们也翻不了天去。 就在董卓忙于报复和抓权的时候,预感到山雨欲来的洛阳官员们开始了胜利大逃亡。洛阳的大小官僚、名士大儒们纷纷辞官,更有甚者丢下印绶,逃之夭夭。荀爽、王谦、申屠璠、陈纪、韩融、何颙等人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转眼间就从洛阳消失了。 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主动向董卓示好,并劝说董卓矫正桓帝、灵帝时的弊政,征召天下有名望的士人,以争取民心。董卓采纳了这个建议,命令周毖、伍琼配合袁隗淘汰贪脏枉法与不称职的官员,选拔被压抑的人才。 于是,太傅袁隗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坐镇尚书台,天天忙得不可开交,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党人的案件,一律恢复爵位,派使者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擢用他们的子孙为官。 同时,派出大量的朝廷官员到地方任职。其中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牧、议郎孔伷为豫州牧、张咨为南阳太守、骑都尉鲍信为济北相、大将军掾王匡为东平相。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这些派往地方的朝廷官员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袁氏一族的门生故吏,而且他们去的地方集中在冀州、兖州、豫州。这些地方既是士族、门阀集中之地,又是全国的富裕之乡,特别是他们离洛阳都不是太远。 对于袁隗的动作。董卓并没有引起重视,还对留在洛阳的士族大臣和一帮名士大儒加以重用,他和太傅袁隗商议之后,连续征召了七十多名士人入朝为官。任命朝中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子弟为郎官,以填补原来由宦官担任的职务,在宫殿侍侯皇帝 董卓为了取信于太傅袁隗和朝中的大臣们,没有大量提拔自己的亲族和部下。他仅仅把西凉军中的董越、牛辅、胡轸、李肃、鲍鸿、北军屯骑校尉段煨等六人拜为中郎将,河内都尉吕布被拜骑都尉,曹操被拜骁骑校尉,其他许多西凉将领均没有得到升迁,只是重赏了事。 周永屯兵河内,却并没有去剿灭黑山贼,而是密切地关注着洛阳的一举一动。由于吴丰师徒还留在洛阳继续开他的客栈,因此,对于洛阳的动态周永掌握的清清楚楚。 就在这天下午,西园军假司马张杨带着他自己招募的一千多个士兵渡过黄河,来到了河内,声言要投靠骠骑将军。 原来,随着朝廷大臣们的逃亡,那些带兵进京的将领也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洛阳。鲍信、王匡等人身为士人,袁隗都给了他们立足之地。张杨一介武夫,既不想投靠董卓,又没有士人帮助,走投无路之际,想到了昔日的同事张辽、高顺,只得来投靠周永。 张杨是一个主动来投的将领,周永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张杨也是个魁梧的并州汉子,与张辽、高顺不同的是,张杨性格豪爽、说话风趣,眉宇间透着一股枭雄的气质。 就在张杨的士兵渡河的时候。张杨他向周永讲述了洛阳变故的前前后后,并请求周永渡过黄河,兵发洛阳,救少帝于水火之中。同时他积极请战,愿意当先锋,打头阵,诛杀董卓。 一时之间,参加迎接的将领们纷纷请战,可谓群情激昂,大有一点消灭董卓之势。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半仙、辛评、辛毗等人,也是频频点头,竟然分析起打下洛阳的可行性来。 周永早就等待着这个机会,可是他并不准备攻打洛阳。见大家情绪这么高,就兴奋地说道“攻打洛阳可不是小事,我们还慎重些好。立即通知所有军师、和大队一级将领,今天晚上开会,我们共同商议。” …… 当天晚上,所有的军师、将领齐聚周永的大帐。周永先安排两个书吏记录会议,然后让张杨把洛阳的情况说了一遍,果然把大家刺激的激情高涨。特别是说到董卓毒死何太后,杀死舞阳君,大家的脸都气红了,纷纷要求攻打洛阳,消灭董卓。 “唉……堂堂大汉朝廷,怎么任由董卓这个逆贼如此嚣张?”田丰仰天长叹一声,热泪夺眶而出“将军大人,逆贼横行,国难当头,你要振臂疾呼,救大汉天下于水火啊……” “大家说得非常好。我们身为国家军人,决不能容忍董卓逆贼祸国殃民!”周永神色严峻,郑重说道“不过,我们出兵消灭董卓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堂堂的大汉朝廷,万民景仰之邦,何至于此?” “一切的祸根都是奸阉们引起的。”田丰满脸怒色,愤愤地说道“如果大将军不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及时地铲除了奸阉,何至于命丧奸阉之手,导致少帝出奔,落入董贼之手!” “宦官,残疾之人,有何德何能以乱天下?”周永摇了摇头,有意引导他们“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要想杀几个宦官,还不如探囊取物?可是他为什么要找各种借口,故意不杀宦官呢?” “还不是为了权柄!何进留着宦官,就是想让宦官对付士人!”沮授皱起眉头,恼火地说道“自汉以来。外戚屡屡专权,以至于王莽篡国、梁冀弑帝,外戚和宦官一样是朝廷的祸根。” “田丰先生、沮授先生说得不错,宦官和外戚确实是朝廷的两大祸害。”周永点了点头,继续引导他们“洛阳兵变,如今宦官、外戚都已经死了,朝廷就没有祸害了吗?” “还有权臣!除了宦官和外戚,就是执掌朝政的权臣。他们名高权重,危害社稷,”张半仙似乎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大声说道“权臣有武将,也有士人,他们的危害甚至比宦官和外戚还要严重。” “是的,祸害大汉社稷的,就是这些宦官、外戚、权臣。”周永满意地点了点头,有意启发他们“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朝堂之上,会出现宦官、外戚、权臣?” 无人回答。 无人敢回答。 “太监们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周永可不管什么忌讳,现在汉灵帝刘宏死了,少帝刘辩被废了,他再也不用顾及什么“就是因为皇帝信任他们,相信他们不会篡夺皇位。哪怕他们作恶多端,只要他们忠于皇帝,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外戚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因为他们是太后的父亲、兄弟,是皇帝的亲戚,也是皇帝的亲信。特别是在皇帝年幼、太后主政的时候,太后最相信的就是她的父亲、兄弟。” “权臣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那是因为皇帝昏庸,任用匪人。或者皇帝幼弱,大权旁落。一旦他们掌控了权柄,他们不仅为害于下。甚至连皇帝也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汉王朝四百年来,基本上就是宦官、外戚、权臣轮流把持朝政,掌控权柄。就是英明的皇帝,也没能制止他们的争斗,甚至还故意挑动他们的互相争斗,以保持权力的平衡。而更多的时候,他们通过拥立年幼的皇帝,以便他们更长时间地把持朝政。” “就是因为这些宦官、外戚、权臣的互相争斗,有时候甚至残酷屠杀,使得国家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腥风血雨之中。同时他们的家人、兄弟、门生故吏布列州郡。贪脏枉法、残害百姓,才使得盗贼四起、天下大乱,我大汉江山社稷日益衰弱。”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都是因为皇帝手中那至高无上、不受约束的皇权。如果不限制这种皇权,就是我们消灭了董卓,依然还会出现新的宦官、外戚和权臣。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些宦官、外戚、权臣一代又一代的互相屠杀下去吗?难道我们世世代代要生活在恐怖之中吗?” 周永并不是要废除皇帝,那样他们难以接受,而且自己也办不到。他要做的只是限制皇权,自古以来。士人们都在想办法限制皇权,因此他们容易接受。但是周永所要限制的皇权,与他们所要限制的皇权有本质的不同。 集体沉默。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周永的这些话实在是太震憾了!要是放在前几天,象田丰这样的刚直之士很有可能站起来指责周永。可是有了董卓这个反而典型,周永几乎可以称得上圣人了。 “将军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一定是早有准备啰。”田丰终于忍不住了,率先说道“如今朝廷里宦官、外戚已经死绝,只要消灭了董卓,权臣也没有了。将军大人如何建立一个没有宦官、外戚、权臣的朝廷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说了这么多问题,如果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岂不是让你们笑话?如今董卓废少立献,杀害太后,正是天下人愤怒之际,正好可以推行自己的民主理念。 “从肉体上消灭董卓及其西凉骑兵,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权臣祸国问题。杀了董卓,还会有张卓、李卓,甚至我们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权臣。你们总不会希望自己也成为祸国殃民的权臣吧?” “因此,我认为现阶段应该以政治斗争为主。我准备发布一道晓谕天下的檄文,名字就叫《告全国人民书》,告诉大汉人民实事真相,以及我们的目的。要让大汉人民、包括我们的将士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 “一董卓狼戾贼忍、凶残不仁,西凉士兵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劫掠物资,堪比盗贼。董卓废除少帝、毒杀太后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掌控幼主,独揽朝政,阴谋篡夺大汉王朝。” “二少帝是先帝嫡子,是先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少帝天智聪慧、忠孝仁义、举止端庄,生于帝王之宫,长于百姓之家,通晓民意,体恤民情,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天下所有州郡官府、忠义之士都要坚决尊崇少帝。” “三董卓拥立皇帝的行为是非法的。董卓拥立的皇帝也是非法的。天下所有州郡官府、忠义之士都要坚决反对董卓用屠刀拥立的伪皇帝,坚决反对董卓把持的伪朝廷。” “四号召天下所有州郡,每一个郡国选举一名监察御史,到洛阳参加全国监察御史会议。全国监察御史会议是全国最高权力机构、立法机构、决策机构和监督机构,由全国监察御史会议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选举、监督、罢免皇帝,同时,由全国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监督、罢免朝廷大臣。” 周永之所以坚决反对董卓所立的汉献帝,就是防止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自己是坚决不会供着这么一个皇帝的,但是他也不希望别人拿着这块破招牌来威协他。 监察御史自古就有,一般叫着监察御史台。其主要目的是监督、监察朝廷大臣,同时也有监督、监察皇帝的责任。只不过因为皇帝不同,监察御史作用可大可小。而周永所提的监察御史会议,则是要有真正的实权,绝不仅仅只是橡皮图而已。 “将军大人,你真是深谋远虑啊!六年前你就在幽州实行监察御史会议,难道你料到会有今天?”田丰望着周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有了监察御史会议,皇帝也能象太守一样被罢免吗?” “当然,正是因为全国监察御史会议有了选举、监督、罢免皇帝的权力。皇帝的权力才会受到制约,才不会出现新的太监、外戚和权臣。”周永重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只有皇帝和官吏的权力受到制约,才能消除腐败,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将军大人,通过我们在幽州这几年的试行,我也知道监察御史会议确实是一个选举、监督、罢免官吏的好办法。”田丰对监督御史会议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担心地说道“如果各地郡国的太守、国相们知道他们也将受到监督,恐怕他们也不会支持的。” “呵呵……阻力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将为之奋斗。”周永当然知道会有阻力,二千年后,还有人为实行民主争论不休,何况现在?“立即通知蒯越、蒯良,让幽州各郡联名通告全国,响应我们的檄文。同时,请田丰先生动员冀州各郡太守、沮授先生动员并州各郡太守,同时通知龚林、龚易,动员青州各郡太守,一起联名通告全国,响应我们的檄文。” …… “将军大人,我有一个想法。”军事会议结束之后,军师和将领们都走了,只有张半仙留了下来。他似乎找周永有事,犹豫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将军大人,我想到洛阳去。” “嗯……”周永吃惊地望着张半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朝廷大臣们纷纷逃出了洛阳,他却还洛阳跑,实在是不可思议。“你该不是舍不得吴丰的客栈吧,放心吧,丁原已经死了,客栈还是我们的。” “呵呵……说起来还真有些对不住丁原,要来了他的骑兵,他却死了,客栈也没办法给他了。”张半仙似乎有些伤感,停了停才说道“我到洛阳,想把少帝刘辩给救出来?” “啊……”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吧,周永惊讶地望着张半仙。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可不想再戴个紧箍咒。要是别人提了这个建议,他一定以为那是别有用心。可是张半仙也不喜欢皇帝,他救少帝想干什么? “将军大人,董卓生性残暴,凶狠嗜杀,如果他把少帝杀了,我们的政治攻势就将失去任何意义,天下人不得不尊崇刘协。而如果我们把少帝救了出来,天下人就会尊崇少帝,董卓不战自败也。” “当然,救出少帝以后,我们不能再回到皇权专制、宦官、外戚、权臣争斗的时代。我们就按照将军大人的设想,建立全国监察御史会议制度。我们甚至还可以参照列郡太守的任期制度,对皇帝也实行任期制。” “天啊……张灵先生,你真是个天才,竟然连皇帝你也能实行任期制。”如果实现任期制,就等于废弃了皇帝的终生制、世袭制,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同意你去救少帝,我们晓谕天下的檄文按时发出。不过,现在我要加上一条,那就是皇帝也要实行任期制。” 掀起波澜 游牧联队 初夏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茫茫的草原之上,蓝蓝的天空之下,有几群牛羊悠闲地啃着野草。微风轻轻吹过,茂密的青草随风摇晃,偶而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从草丛中直冲云霄,在茫茫的草原上欢快地鸣叫着,无忧无虑地享受着自由的生活。 辽阔的大漠上,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正在向前行进。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而是任由马匹信步走着,一路上还在欣赏大漠的风景,聆听着那些小鸟的欢叫,似乎并不急于赶路。 “呼突突……” 沉重地战马响鼻声悠然响起,连绵起伏地山梁上布满了缓缓而行的骑兵,所有的骑士身着盔甲、腰佩长刀、肩上斜挎一个箭囊、数十支羽箭从肩后探出直刺长空,马背上还挂着一柄标志性的超级强弩。 数万英武的精骑由远而近地漫步在大漠之上,就象是在草原上狩猎一般,远远望去与苍茫的云天融为一体。隆隆的马蹄声在茫茫的大漠中无尽的蔓延,在他们的身后扬起漫天的尘雾。 “吁……” 周永喝住战马。静静地肃立在山梁上,犀利地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周永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碧草,胸襟也随之扩散而去,猛拉缰绳勒住战马,高高地扬起手臂,身后一阵嘶鸣之声响起。数万精骑骤然而止,行动整齐划一,显示出他们整体素质的精锐。 十几天的时间里,周永的骑兵已经将幽州北部边境的乌桓冀东扫荡了一遍。大军所到之处,乌桓人望风归降,稍有反抗,便遭灭顶之灾。不管乌桓人愿意不愿意,周永都将他们编入自己的屯牧队伍。 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已经投降并参加汉军的乌桓骑兵,对于其他部落的乌桓人毫不手软,他们杀起乌桓人来,甚至比汉人骑兵还要凶狠。丝毫没有同胞之情。 “报……将军大人,前面三十里处,有一群鲜卑骑兵正在抢劫乌桓人。”有一队斥侯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些鲜卑人大约有三千多人,目前双方正在战斗。” “乌延大人,前面是什么部落?”周永回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塔乌胡部落首领乌延。 “回将军大人,前面就是塔干部落,是丘力居手下的主要部落之一,大约有一万多人。他们每年夏天都会到这里放牧,他们的大营就建在山梁后面。”乌延用马鞭指了指前方的山梁,气愤地说道“该死的鲜卑人,他们肯定以为我们还在幽州,趁机跑来抢劫乌桓人的女人和牛羊。” “原来是丘力居的部落!”周永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孙观吴敦,你们立即率领队伍包围塔干部落,降者免死,反抗者就地消灭。记住,不得放跑一个鲜卑人,更不得放跑一只牛羊。” “遵命!”孙观吴敦答应一声,回头对他们身后的骑兵们喊道“兄弟们,跟我来!” 孙观吴敦一拨马头,随着大旗摇动,一万多骑兵一夹马腹,队伍迅速加速朝着前面山梁奔去。一时之间,草原上惊起无数闷雷,一万多匹战昂首扬蹄,如苍鹰般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滑翔而去。 …… 前方的山梁之上,乌桓人与鲜卑人正在战斗。由于乌桓人的青壮几乎都被丘力居抽到了幽州,留守的乌桓骑兵都是些老弱病残,他们虽然人数不少,然而却不是鲜卑人的对手。 战斗进行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乌桓人的抵抗却越来越弱了。塔干部落的勇士们虽然顽强,可是也经不住鲜卑人的屠杀。乌桓人的骑兵越来越少,眼看就要全军覆没。 “嗷依……” 乌桓人嚎叫着,发出他们最后的悲鸣。他们的鲜血在呐喊中沸腾。大地也随之微微颤抖。辽阔的草原造就了草原民族的这种激昂的人生,每个乌桓人的眼睛中都充满了血丝。 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他们都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同样的,他们也不尊重别人的生命。他们信仰的只有杀戮,杀死敌人,抢劫敌人的女人和牛羊,这就是他们的最高理想。这是一种战斗的渴望,从无数场杀伐当中浴血而生的他们有着极度渴战心理。 “轰隆隆……” 闷雷般地阵阵轰鸣声从东方传来,天边一条乌黑的骑兵队伍从天地之间冒了出来。那正是孙观吴敦的一万多骑兵,踏着茫茫大漠,在长空中射出无数点寒芒,那是兵器反射出的光亮。 大地的轰鸣声瞬间将激战中的乌桓人、鲜卑人同时惊醒,低沉的号角声突然响起,长期生存在无数危机当中让他们随时都充满了警觉,不论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都迅速逃离了战斗。各自骑兵在瞬间聚拢在一起。 “快撤!” 虽然这些扑上来的骑兵没有旗号,可是看到疾驰而来的骑兵气势汹汹,那个鲜卑人头领断定这决不可能是他们的朋友。立即把手中的弯刀一扬,带领着骑兵向山梁上跑去。 “杀啊……” 孙观吴敦发出一声苍狼般的嘶吼,长刀朝天一举,一万多骑士疯狂的涌了出去。跑了这么远,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鲜卑人跑了。滚滚铁流开始急猛的狂奔,而且速度也越来越快。 鲜卑人的骑兵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在体力上并不占有优势,没等他们跑出多远,汉军铁骑就追上了他们。倾刻之间人仰马翻,如滔天的巨浪席卷而至,很快就将鲜卑人全部吞噬。兵刃、鲜血、无数碎片在空中飞溅而开,汉军骑兵借助长距离奔驰形成巨大冲力形成了巨大的优势,在很短的一个范围内将鲜卑人冲垮大半。 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或许这根本不能称其为一场战斗,三千多鲜卑骑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在汉军的包围圈中。鲜卑骑兵一个一个地被杀掉,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鲜卑人全部倒在马下,只有少数几个鲜卑人逃出生天。 ……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塔干部落的老首领塔力惊恐地望着周永,警惕地问道。这次他的部落遭到鲜卑人的袭击,部落中的男子已经所剩无己。面对着如此强悍的骑兵,他知道这些人决不会白白地为他帮忙的。 “首领大人,丘力居大人死了,乌桓大军全部完了,我们也已经参加了汉军。”参加汉军的乌桓人中,也有塔干部落的勇士。他们连忙跑上前来“首领大人,这就是大汉官军的将军大人,他是奉大汉朝廷之命,来帮助我们乌桓人的。” “天啊,我们的十几万乌桓骑兵就这么没了?”塔力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黄昏的寒气自四面八方涌来,沸腾地热血渐渐的平息,一阵冷风吹来,塔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蝉。 “是的,丘力居死了,乌桓骑兵完了,从今往后,乌桓人将全部并入汉人。”周永的眼光扫视了一遍瑟瑟抖的乌桓女人和儿童,冷冷地说道“你们的前面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灭亡,二是投降。” “我们投降!”塔力倒也干脆,翻身就跳下马来。十几万乌桓骑兵都已经被消灭了,他一个小小的部落又能有多大的作为?恐怕他稍有不从。他的整个部落就要被屠尽。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多保存一些乌桓人的血脉。塔力走到周永的马前,双手献上了自己的长刀。 …… 夜晚的山梁背后,突然增加了不少的帐篷。这是汉军骑兵的临时大营,士兵们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突然之间,一只凶猛的雕鹰从天而降。落到了周永的大帐旁边。 “将军大人,张灵先生从洛阳送来了急信。”秦武一面大声叫着,一面闯进了周永的帐篷,连门口的卫兵也不敢阻拦。他手里拿着一块绵帛,顺手递给了正在灯下看书的周永。 周永接过绵帛,匆匆扫了一眼。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呵呵……这张半仙可是够快的,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就把事情办成了。已经传令典韦、许褚、田畴、颜良、文丑、秦勇,让他们马上到我的帐篷里来,我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大家就来齐了,周永把张半仙的信让大家看了一遍。将领看过之后都露出了欣喜之色,只有田畴忧心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让刘虞当了幽州牧,我们大军可就没有了根基。另外,大军今后的粮草、军饷、装备都由驻地郡国支付,这将大大地束缚我们的手脚。” 原来,虽然袁隗建议周永大军的粮草、军饷、装备由朝廷支付,可是何太后却心疼的不得了。汉灵帝刘宏这么多年卖官所得的钱财都在董后的手里,国库中根本拿不出钱财来养活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所以她自作主张地做了个变通,让周永大军驻在哪里,就在当地郡国征集粮草、军饷、装备。 “呵呵……刘虞就是当了幽州牧,他也控制不了幽州。”对于刘虞,周永一直在思考对付的办法,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刘虞成为幽州牧的。不过,当着部下的面,他并不打算说出来。 田畴他们不知道,袁隗也不知道。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皇帝将成为木偶,谁也不会把朝廷放在眼里。可是周永的心里清楚,他拿到了这道圣旨,就有了大义的名分。 正是袁隗的建议,把六州平叛改为各地平叛,在失去朝廷约束的情况下,使得周永可以在全国名正言顺地动用兵力。要是袁隗料到了朝廷的衰落,打死他也不会提出这么个建议。 至于何太后的吝啬,让周永找驻地郡国凑集粮草、军饷、装备,更是大大地方便了周永。虽然没有赋予他管理地方的权力,可是他却有权力向这些郡国征集粮草、军饷、装备。也许,这比他自己管理这些地方更好。 “朝廷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需立即赶到广阳,征服乌桓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们了。”周永拿过绵帛放在一边,郑重地说道“今天召集你们前来,就是要安排一下征服乌桓人的事宜。” “现在,我们的三路大军已经开始横扫大漠,潘凤、俞涉的北海联队正在征服东鲜卑和北部乌桓,关羽、张飞的辽东联队正在征服中部乌桓,而我们的广阳联队正在征服南部乌桓。” “根据我们原来的计划,我准备组建三个游牧联队,每个联队下设若干大队。其中,以落日原部落为中心建立落日原游牧联队,由北海联队负责,调乐浪郡太守文,郡尉武担任落日原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以野狼谷部落为中心组建野狼谷游牧联队,由辽东联队负责,调辽东郡郡丞高季、长史孙汝担任野狼谷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以塔乌胡部落为中心组建塔乌胡游牧联队,由广阳联队负责,调辽东属国太守杜山,都尉杜水担任塔乌胡联队的指挥长、监察长。” “圣旨到达之后,我将亲自率领大军南下,首先攻打的目标,就是冀州的黑山军。所以要立即通知辽东联队,让辽东联队的指挥官郭彤、霍浪带领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三个骑兵大队赶到广阳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之所以调郭彤、霍浪和这三个大队,就是因为郭彤、霍浪和这三个大队的将领大多是冀州人,而且还是冀州山贼和冀州黄巾,他们与冀州的黑山军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让他们去攻打冀州黑山军,有助于分化、瓦解、甚至招降冀州黑山军。 “你们在征服乌桓人的过程中,尽量不要与鲜卑人发生冲突,特别是不要越界攻击鲜卑人。我们现在需要是的稳定,等我们的游牧联队建立起来,在大漠中站住了脚,再来收拾鲜卑人也不迟。” 对于今天下午的战斗,周永也有些担心,那些逃跑的鲜卑人,可能引来鲜卑人的报复。他倒不是害怕鲜卑人,只是现在不想树敌太多。随着中原大乱,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恐怕没有精力来顾及大漠中的鲜卑人了。 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 周永安排好大漠草原上的诸般事宜,就带领刘辟、龚都的骑兵大队匆匆赶回广阳。就在周永从北门进入广阳的时候,何太后派来的宣旨太监宋典也从南门进入广阳。 刚刚回到幽州刺史府,周永正在与留守广阳的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说话,突然的卫兵进来报告“报……将军大人,朝廷天使、十常侍宋典宋总管已到门口。” “好快呀!”周永不由得一惊,看来洛阳的形势确实非常紧张,不然这个宋典不会这么快赶到广阳,连忙对身边的几位军师吩咐道“我们一起去迎接这位朝廷天使,十常侍宋典。” 田丰、沮授、蒯良、蒯越并不知道宋典来干什么,但是凭着他们的嗅觉,他们也能猜出,朝廷可能出了什么大事,可能要动用将军大人,连忙跟着一起出去迎接宋典。 “真是不好意思啊,宋总管大驾光临,我们竟然没有出城远迎,失礼、失礼。”因为是老相识了。周永非常谦逊地朝宋典拜了一拜,客气地说道“宋总管也不派人提前打个招呼,弄得我们如此被动。” “罢了。事情紧急,沿途之上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宋典摆了摆手,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此行事关重大,我到你这里宣旨之后。还要去到太尉大人处宣旨。” 周永一行人将宋典迎进刺史大堂,仅仅寒暄了几句,宋典就掏出了圣旨,十分迫切地传达了少帝刘辩的旨意周永平定乐浪、剿灭乌桓、平定张举、张纯有功,特封周永为骠骑将军,统领所属军队平定各地叛乱。 “恭喜将军大人!”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赶紧向周永表示祝贺。骠骑将军禄同大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纵观整个朝堂,目前仅董重一个骠骑将军而已,可谓位高权重。 紧接着。宋典又掏出一份圣旨。这份圣旨主要是奖励平定乐浪行秽貊叛乱、剿灭乌桓、平定张举、张纯叛乱有功之臣。其中关羽、张飞、潘凤、俞涉、典韦、许褚等武将、张灵、田畴、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谋士皆被封为校尉,孙观、吴敦、尹礼、宋祥、彭脱、黄邵等大队长一级的将领皆被封为司马。 “恭喜恭喜!”周永向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校尉是朝廷常设的将领官职,拥有单独领兵的权力,位同太守,比二千石,象袁绍、袁术、曹操现在都居校尉之职。 随后,宋典宣读了三道圣旨。冀州黄巾余孽自称黑山军,时常出五行山威协中山、常山、赵国、巨鹿、河内等地。命令周永接旨后立即率兵南下,剿灭黑山军。 周永把圣旨接到手里,匆匆扫过一眼,转身就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通知刘辟、龚都,停止安营扎塞,集合所属兵马,即刻收拾行装,赶往南城门待命。” 等传令兵跑了出去,周永又回身对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说道“你们立即准备酒宴,款待宋大人。同时去准备一箱铜钱,让宋总管犒劳一路幸甚的随从们。” “罢了、罢了。”宋典一看周永又是安排酒席,又是安排钱财,连忙摇手阻止“临出洛阳的时候,太后再三交待,要将军大人接旨后立即动身,一刻也不能耽搁。所在你还是赶快调动队伍吧,你的酒席还是改日再喝。” “那多不好意思!”周永心中暗笑,脸上却还是非常的虔诚“既然太后催得这么紧,那酒席就免了。不过,这箱铜钱你一定得收下,你总得打发打发那些一路辛苦的随从们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谁要是说太监不喜欢钱,那一定是瞎了眼。宋典笑了笑,满口就答应了。 “那好,宋总管,我就不陪你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喝酒。”周永笑了笑,郑重地说道“承蒙少帝厚恩,我这就去调动军队。一刻也不会耽搁,马上率军南下。” 周永回过头来,神色异常严肃地看了看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口气非常严厉地地说道“在我率军南下期间,你们可要给我把幽州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幽州的一草一木也不准乱动!” 周永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朝宋典匆匆地拱了拱手,转身就带着亲兵们离开了刺史府,把所有的人谅在刺史大堂。 宋典看着周永远去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是骠骑将军了,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 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也莫名其妙,将军大人多次离开幽州,从来就是将幽州事务交给他们几个,就是将军大人在幽州的时候,也没有怎么管过政务,今天这是怎么啦。说话气势汹汹的! …… 刺史府的后院里,周夫人端坐在桌前,看着满屋花枝招展的媳妇们,不由得暗自发笑。多少年了,她一直盼望着周永能够人丁兴旺,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自己的孙子们已经满院飞跑了。 周永的夫人们几乎全部集聚在大堂里,她们也是刚刚听说周永回来了,连忙梳洗打扮一番,来到周夫人的身边,等待周永的到来。又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大家都焦急地等着。 “报……夫人,老爷刚刚回到刺史府,就来了朝廷的天使。老爷接到圣旨后,立即带着亲兵出城了,说是率军南下平叛去了。”就在大家等待的时候,突然有个仆人跑来报告。 “这个臭小子。什么叛乱这么紧急,回家了连照面也不打一个?”周夫人真有些生气了,她气呼呼地站了起来,恼火地说道“平叛平叛,一年上头都在平叛,这天下哪来的这么多叛乱?他要是这么平叛下去,自己家里说不定也要发生叛乱了?” 众位夫人们面面相觑,谁也没说什么。梳洗打扮了半天,连面也没有见着,大家都不免有些郁闷。可是看到周夫人生了气,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走上前来。安慰起周夫人来。 …… 来到刘虞临时住的客栈,宋典才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自己是来宣旨的,命令刘虞担任幽州牧,接管幽州。可是周永竟然走了,而且还是自己让他走的,这让刘虞如何接任? “马上派人去把他追回来?”这个念头在宋典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马上就被他否定了。周永这是奉命南下,而且何太后催得十分紧急,一刻也耽搁不得。要是让周永回来交接,耽搁个几天,洛阳要是出了大事,自己恐怕就要大祸临头。 不就是迟些时日再交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稳定了洛阳,再让周永回来交接也不迟。宋典想到这里,心中马上就释然了。立即带着手下人走进了刘虞所住的客栈。 这些天来,刘虞一直等着朝廷的圣旨。刚开始来幽州的时候,汉灵帝刘宏已经对他有过交待,让他准备接管幽州。可是一直等到汉灵帝刘宏驾崩的消息传来,他也没有等到圣旨。不由得焦急起来。 就在这时,听到宋典到达广阳的消息,便等在客栈。刘虞身为汉室宗亲,当朝太尉,他也没有必要迎接宋典,走出自己住的院子。就已经给了宋典很大的面子了。 宋典对刘虞也是非常恭敬,客气了一番,就宣读了少帝的圣旨。 刘虞将圣旨接在手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认真地看了一遍。结果证实,自己没有听错。宋典也没有读错,确确实实只是任命自己为幽州牧,没有一个字提到周永的兵权。 “那周永呢?”刘虞看了看宋典,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周永平定乐浪、剿灭乌桓、平定张举、张纯有功,被封为骠骑将军。根据朝廷命令,他已经统领所属军队南下平定黑山军去了。”宋典以为刘虞急着交接,连忙说道。 “哦……”刘虞轻叹一声,心中却有些苦涩。汉灵帝刘宏本来准备罢了周永兵权的,没想到现在反而让他更加权重了。刘虞也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幽幽地说道“事已至此,那我就马上去接任了。” “太尉大人,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周永奉朝廷命令,已经率领军队南下平叛去了。”宋典可不想在幽州闯起了矛盾,连忙劝道“太尉大人,周永此去平叛,何太后催得太急,所以才没有来得及交接。你还是等几天吧,要不了多久,周永就会带兵返回,到时候你们再行交接吧。” “不妨事。”刘虞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想当初我离开幽州的时候,恰好是周永接任,我们也没有进行过什么交接。我把刺史大印放在刺史府就走了。如今我来接任,他又有什么交接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宋典点了点头,也懒得再管。反正他的任务完成了,至于如何交接,那可不是他的事情。他朝刘虞拱了拱手,淡淡地说道“圣旨已经传到,那我就告辞了。” …… “将军大人这是怎么啦?”刺史府大堂里,蒯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抬头望着田丰,疑惑地说道“冀州的黑山军叛乱,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用得着这么着急地赶去吗?” “这其中必要蹊跷!”田丰虽然不知道周永为什么这么急急忙忙地走了,可是他知道周永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如果我猜得不错,肯定是洛阳出了事。早些天,张灵先生不是突然带着辛评、辛毗、费鸿、梁鸣等人到洛阳去了吗?” “不一定。”蒯越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洛阳有事,传旨的太监为什么没说?洛阳的事就算是再急,陪宋典喝杯酒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将军大人对这些太监一向都是很客气的呀。特别是这个宋典,他们可是故交哟。” “报……各位大人,太尉刘虞的长史李则在刺史府门口求见。”就在田丰、沮授、蒯良、蒯越等人议论的时候,门口的卫兵突然跑进来报告。 “他来干什么?”田丰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宋典刚刚告辞,说是要到刘虞处传旨,可是田丰他们并不知道圣旨的内容,该不是请他们几个人过去陪宋典喝酒吧“请李则大人进来。” “见过各位大人。”太尉刘虞的长史李则走进门来,朝几个人拱拱手,郑重地说道“各位大人,刚才朝廷天使宋典传旨,朝廷命令刘虞大人接任幽州牧,刘虞大人派我过来与诸位大人进行交接。” “啊……”几个人大叫一惊,互相看了看,突然明白了周永为什么急急忙忙地离开,也明白了周永临走之时为什么对他们气势汹汹地说那番话了。肯定是将军大人知道了给刘虞圣旨的内容,又不想与刘虞交接,所以借故走了。 可是将军大人这一走不要紧,却将难题留给了他们。田丰走上前来,朝李则拱了拱手,苦笑着说道“朝廷的命令十万火急,将军大人接到命令就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这个权力与你进行交接。你看是不是等些时日,待将军大人回来时再行交接?” “什么……还要等些时日?难道你们要抗旨吗?”李则一听,不由得有些火了。堂堂的汉室宗亲、当朝太尉,已经在幽州等的够久了,现在圣旨到了,你们竟然还要拖延! “你胡说什么!”田丰一听也火了,他本身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哪里受得了一个小小长史的闲气?横眉一竖,冷冷地说道“将军大人奉旨南下,刻不容缓,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命令。我等乃骠骑将军从事,自听命于骠骑将军。没有骠骑将军的命令,我们不会将幽州交给任何人!” “你……”李则一时气极,竟然说不话来。他实是没有想到,这几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然敢把刘虞不放在眼里。可是一想到他们的身后,就是那强悍的幽州骑兵,李则不由得泄了气。连灵帝刘宏就把董卓没有办法,他的主子刘虞又能把周永怎么样? 蹇硕谋反 蹇硕谋反 身形魁梧的蹇硕满脸冰霜,低着头迈着大步往前疾走,带着一队士兵急切地走进了皇宫,直奔南宫而去。来到嘉德殿前,蹇硕停了下来,在几个宫女的引领之下,蹇硕连忙向内宫走去。 “奴仆叩见皇后!”蹇硕恭敬地向董后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皇后,你这么急着召我入宫,有什么急事吗?” “难道你没有听说吗?那个小蹄子封车骑将军、幽州刺史周永为骠骑将军,以平叛为名,令他引兵南下。如今周永已经屯兵河内,对洛阳虎视眈眈。”董皇后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蹇硕当然知道那个小蹄子是谁,也知道周永的军队已经到了河内,可是蹇硕个子虽然很大,胆子却是很小。他看了看董皇后,怯生生地问道“皇后有何吩咐?” “这个该死的小蹄子!”董皇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骂道“她竟然置朝廷法度于不顾,公然引外兵入京。我大汉的万里江山,迟早要断送在这小蹄子的手里!” 蹇硕站在那里,连大气也不敢出。他倒不是怕董皇后,而是不敢接董皇后的茬。他清楚地明白董皇后要他干什么,可是没有除掉何进以前,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蹇硕,如今外有周永的边军压境。内有何进的北军相逼,你要是再不动手,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董皇后冷冷地看了蹇硕,嘲讽地说道“就是你不动手,你以为何进会放过你吗?他要是不杀了你,他睡觉也不会安生!” 蹇硕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自从自己要杀何进的计谋败露,两个人已经水火不容。可是何进躲在北军大营里,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总不能带着西院军去攻打北军大营吧。何况西园军中还有好多何进的亲信,搞不好还会临阵倒戈。 “想那周永一介武夫,与朝廷争斗素无瓜葛,他奉旨南下,无非是服从命令而已。你看他并没有渡过黄河。就说明他也不想干预朝政。”董皇后顿了顿,自信地说道“纵然周永的大军屯兵河内,何进还是不敢走出北军大营一步,可见周永谁也不帮。” 蹇硕想想也是,自己与那周永无冤无仇,他不会是针对自己而来。谁当皇帝对他来说关系都不大,他没有必要出头。想到这里,他小声说道“皇后,周永的大军可以不管,可是宫中的那些内臣们,也是不好对付啊!” 在拥立皇帝的斗争中,宦官们几乎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虽然他们没有兵权,可是他们掌握着守卫皇宫的羽林军,控制着整个皇宫,没有他们的支持,连董皇后也寸步难行。 如今的太监中,已经有不少人投靠了董皇后,这使得董皇后信心倍增“你去告诉赵忠、宋典,害死王美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张让。新帝登基之后,只追究张让一人,其他人慨不追究,照样享受他们的荣华富贵。” 蹇硕的额头上渐渐冒出汗来,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答应,恐怕连董皇后也会怪罪自己。而且自己与何进的争斗,也必需有个了断。犹豫了片刻,蹇硕终于下了决心“皇后请放心,奴仆这就准备动手。” “只要你拿出圣旨,拥立新帝,天下人都会响应你的。”董皇后还不忘最后鼓励了一下蹇硕,吩咐他说“千万别忘了,赶快派人到河内去一趟,告诉周永,只要他拥立新帝,本宫决不会亏待于他。” …… 这天晚上,中常侍赵忠刚刚回到家中,还没有来及得吃晚饭,端起水杯正要喝水,突然有仆人走了进来“老爷,中常侍郭胜郭大人来了。” “快快有请!”赵忠与郭胜是最好的朋友了,对于郭胜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同时吩咐身边的仆人“今天晚上多加几个菜。我要与郭大人多喝几杯。” “还加什么菜,有什么吃什么。”赵忠的话刚刚说完,郭胜已经走了进来。“只是别忘了,把你们冀州的烧鸡给我准备一只。我那个厨子到你这里学了几天,还是做不出那个味。” “呵呵……你要是想吃,就到我这里来,还学个什么劲。”赵忠笑了笑,神秘地说道“我那个厨子的,可是家传的手艺,传子不传女的。他连我府上其他的厨子也不教,怎么回教给你府上的厨子?” “怪不得呢!我说怎么学了这么久,连个烧鸡都学不会,害得我还把那个厨子打了一顿。”郭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个冤枉了他,回去得赏他几个钱,让他去看看屁股。” “哈哈哈……” 两个人笑了起来,互相说起了闲话。这些大太监们平日里在皇宫里小心侍候着皇上、太后,满脸堆笑地讨好主子,回到家中也互相串串门,享受一下正常人的乐趣。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那个守门的仆人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看着赵忠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这里没有外人,你就直说吧。”赵忠抬起头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个仆人双手递给他一块绵帛,轻声说道“老爷,刚才有个士兵,自称是西园军上军校尉蹇硕的信使,交给奴仆这封信就走了。” “嗯……蹇硕给我写信?”赵忠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蹇硕虽然也是太监,可是与他们素来不和,平日是里也少有交往,怎么会给自己写信?他似信非信地接过绵帛,打开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 原来,蹇硕奉董皇后之命,准备发动兵变,废除少帝刘辩,另立皇子刘协。只是蹇硕过于胆小,不敢亲自来劝说赵忠,而是给赵忠写了一封信。蹇硕在信中说先帝托孤于他,立皇子刘协为帝。而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兄弟与士人勾结。控制朝政,独断专行,拥立刘辩。视我等为心腹之患,现在因为我掌管西园军,他们不敢妄动,日后必害我等。我们应该尽快动手,遵从先帝遗诏,拥立皇子刘协,诛杀何进,以绝后患。 有那么一瞬间,赵忠似乎有些犹豫了。蹇硕手握先帝遗诏,另立刘协名正言顺,而且他还掌管着西园重兵,试问洛阳谁敢反抗?如果自己拥立刘协。这拥立之功肯定将确保自己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突然之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双阴毒的眼睛。张让,对,就是张让!谁也逃不出那双眼睛!蹇硕斗不过张让,自己更不是张让的对手。张让掌管着皇宫,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象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自己。 特别是张让还勾结着周永,那可是些身经百战的悍将。别人不清楚,赵忠可是非常明白,那周永与其说是遵从圣旨南下,还不如说是奉张让之命前来。要是自己站错了队,恐怕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看看吧。”赵忠顺手把信递给了郭胜,淡淡地说道。 郭胜匆匆扫了一眼,脸色为之一变。中常侍郭胜是南阳有,与大将军何进是同郡之人,何太后及何进能有贵宠的地位,他曾经帮了很大的忙,因此他十分亲近信赖何太后和大将军何进。 “蹇硕这是谋反,我等切不可惹火烧身。如今外有周永边军,内有何进北军,蹇硕这么做纯粹是找死。我等绝不能与他陪葬!”郭胜站了起来,在大堂里走了几步,突然紧盯着赵忠“我料定蹇硕决不可能给你一人写信,他肯定还会拉拢其他人。” “你说得对!”赵忠猛然跳了起来,心中扑扑直跳。他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需马上见到张让,他拉着郭胜。一边匆匆地朝外走去,一边大声吩咐道“赶快给我备车,我要出门一趟。” …… “啊……”不知是气极了,还是因为害怕,何太后的脸色刹白,拿着绵帛的双手也不住地发抖,说话也不连贯了“这……这个……该死的蹇硕。好……好大的狗胆,竟然……竟然敢谋反!” 跪坐在何太后面前的,正是张让、赵忠、宋典、郭胜等人,正是他们连夜把蹇硕的信送到了何太后的手里。原来,和赵忠一起接到信的还有宋典,几个人在张让家里商量了一下,便连夜进宫找何太后。 “太后,如今蹇硕手握着先帝遗诏,又掌管着西园重兵,随时都有可能发难,而且还是名正言顺地遵从先帝遗诏,恐怕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张让弯了弯腰,小声地说道。 “你……你们……你们也要背叛本宫吗?”何太后越发地急了,手指着张让等人,气呼呼地说道。 “太后,我们要上想背叛你,还会连夜赶到宫中来吗?”张让看了看何太后,一丝不屑一闪而过。 “那你们想怎么做?”何太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切地问道。 “太后,如今大将军藏身北军大营,怎么也不露面。而守卫皇宫的羽林军兵力有限,根本不可能与西园军对抗。”张让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蹇硕在外面联络党羽,却对他无论为力。” “那调周永的边军啊!周永的大军不是已经到了河内郡了吗?命他南下不就是为了对付蹇硕有吗?仅仅隔着一条黄河,一天就可以到达洛阳,让他快些来吧!”何太后急切地说道,这可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太后,没有皇上的圣旨。周永怎么敢随便渡过黄河而进入洛阳呢?”张让早就想让周永渡过黄河,连忙借想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给他下一道圣旨。”何太后连忙站了起来,吩咐宫女去拿圣旨。如今皇帝年幼,何太后主政,皇帝的圣旨也就是何太后的旨意,找出个空白地圣旨写上即可。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走到张让的耳边小声说道“大总管,你家的仆人带着个人来到了皇宫门口,说是你的同乡同宗,有非常紧要的事情也找你,他给了一封信,说你看了信就知道他是谁了。” 张让皱了皱。以为又是哪个攀亲戚的,不耐烦地接过信,打开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太后,大事不好了,那蹇硕已经奉董皇后之命,已经派人去找过周永了。” “啊……”何太后惊叫一声,手中的空白圣旨也掉在了地上。她接过张让递过来的信,匆匆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几晃,眼看就要倒下去,几个宫女连忙扶住了她。 “天啊……我孤儿寡母为何如此命苦啊!”何太后悲鸣一声,放声嚎哭起来。 “太后不要伤心,那周永既然派人把信送来,想必并没有答应蹇硕。”宋典刚刚从幽州回来,他料定周永绝对不会少帝。连忙走上前来,小声地说道“何不把那人叫进来,一问便知。” 张让这时也醒悟过来,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他马上想了起来,这个与自己同乡同宗的人就是周永的军师张灵,也不等何太后吩咐,便对那个小太监说道“快去把那人请来。” 过了好一会,张半仙才跟着那个小太监来到后宫。虽然平日里胆子挺大,可是见了何太后,张半仙连眼睛也不敢抬,只是在张让的引见下,张半仙拜见了何太后“微臣张灵叩见太后。” “太后,这位张灵先生身居校尉之职,是骠骑将军周永的亲信军师,他是奉骠骑将军之命前来洛阳的,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问他。”张让指了指张半仙,向何太后介绍道。 “坐下吧。”何太后指了指张让的身边,让张半仙跪坐在张让的身旁。她看了看张灵,轻声问道“那蹇硕派人联络骠骑将军,骠骑将军是如何答复的?” “回禀太后,骠骑将军接到蹇硕的书信后,立即派人把信送到洛阳来了。他让我把信送给张大总管,可是张大总管不在家,我只好跟着张大总管的仆人来到了皇宫。”张半仙低着头,小声说道。 张让一听,阴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这个周永,还真是够忠义!不枉自己的一番心血,看来自己这些年还真是没有看错人,有了这么强悍的一个后援,自己在朝中还怕谁! 诛杀蹇硕 诛杀蹇硕 “骠骑将军可有口信?”何太后急切地问道,这才是她最关心的。她现在能够相信的人已经不多了,能够给她帮助的人更少。骠骑将军的态度,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后的希望。 “将军大人让我转告张大总管,并请张大总管转告太后骠骑将军和幽州骑兵支持少帝,承认少帝是我大汉皇室唯一合法的继承人。”张半仙这才抬起头来,偷偷地瞄了一眼何太后,可是一看到何太后的眼睛,又吓得低下了头。 “好!好!好!真是个忠义的骠骑将军!”何太后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本宫正准备下旨,命令骠骑将军率大军渡过黄河、进军洛阳,诛杀蹇硕这个逆贼。” “太后,骠骑将军接到蹇硕的信后,料定朝廷必瘵诛杀蹇硕,因此让我转告张大总管,并请张大总管转告太后,诛杀一个蹇硕,何需调动大军。”张半仙再次抬起头来。郑重地说道“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我们幽州骑兵负责诛杀蹇硕。” 周永并不想进入洛阳,他既不想来掺和这趟浑水,也不想来挽救这个即将崩溃的王朝。来自后世的他没有任何忠君思想,他做事的唯一准则就是忠于大汉民族!忠于大汉百姓!忠于大汉天下! “好!”何太后惊喜地叫了起来,好久好久了。谁都把蹇硕没有办法。大将军何进躲在禁军大营里不敢出来,而这些太监们又无论为力,今天总算是有人敢于诛杀蹇硕了,何不后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张半仙,欣慰地点了点头。 “本宫马上就给你圣旨。”何太后招了招手,对负责圣旨的宫女嘀咕了几句,待那宫女走了,回过头来对张半仙说道“骠骑将军诛杀了蹇硕,实乃为国除害,将是我大汉的功臣,本宫将重重有赏。” “骠骑将军忠于大汉,愿为大汉天下的安宁平定一切敢于叛乱的乱臣贼子。而不是为了得到太后的奖赏!”张半仙低下头,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微臣还是代骠骑将军谢过太后!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何太后看了看张半仙,疑惑地问道。 “回禀太后,幽州骑兵虽然强悍,但是军费也是惊人。大家都知道,一个骑兵的费用相当于十五个步卒的费用,因此幽州骑兵的军费相当紧张,几乎完全依靠我们的屯田兵供给。正是因为高昂的军费,我们才剿灭了乌桓人。如今朝廷派太尉大人担任幽州牧,而太尉大人积极主和,必定限制军费,幽州骑兵必将衰弱。而今幽州以北,鲜卑人比乌桓人更为强大,只怕将来幽州骑兵不是鲜卑人的对手,北方各州的官府和百姓又要被鲜卑人祸害!” 其实这些话并不是周永安排张半仙说的,周永也没有料到张半仙会见到太后。只是张半仙听说刘虞催着要田丰等人交接,心中气愤不过,好不容易见到了太后,借机发发牢骚而已。 “这都是袁隗的主意。”何太后并不知道袁隗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现在有求于周永,她也只能把责任推到袁隗的头上“你放心,只要骠骑将军诛杀了蹇硕,本宫做主,让骠骑将军自领幽州牧。” …… 这天早上,太阳象往常一样的炎热。蹇硕正准备出门,突然有守门的士兵跑了过来“报……大人,大门口有一中年文士,自称为骠骑将军的信使,有要事要见大人。” “叫他进来。”蹇硕摆了摆手,让准备与他随行的队伍停了下来。自从派人给周永送信后,他可是一直在等周永的消息,没有周永的支持,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不一会,那门卫领进来一个中年文士。那中年文士朝着蹇硕拱了拱手,不吭不卑地说道“见过大人。我乃骠骑将军麾下一书吏,奉骠骑将军之命而来。骠骑将军接到大人书信之后,特地派来特使,要与大人面谈相关事宜。何时何地见面,还望大人吩咐。” “哦……”听说骠骑将军派来了特使,蹇硕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看来这周永真的动了心,谁不想搏取个拥立之功呢?他想了想,对那中年文士说道“一个时辰以后,请骠骑将军的特使到得月楼见我。” “在下告辞。”那中年文士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潘隐,你立即带一百军士赶到得月楼,将得月楼控制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入。”蹇硕天生就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而且长时间担任汉灵帝刘宏的护卫,对自己的安全更是不敢马虎。 …… 得月楼就在洛阳城的西门大街上,也是洛阳城中的士人、官吏、富商们待客、交友的地方。往常的这个时候,由于时辰还早,得月楼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可是今天突然来了一群军士。得月楼里显得更加安静。 在得月楼门前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川流不息,与平日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然而细心的人会发现,得月楼附近的大街上、商户里,似乎有话多陌生的面孔,而且这些人身形魁梧,眸子里隐隐有些杀气。 快到巳时的时候,张半仙、费鸿、梁鸣三个人慢慢从远处大街上晃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两边的街道,似乎还与街道两旁边的行人进行着眼神的交流。 走到得月楼门口的时候,张半仙抬头看了看那块大大的招牌,似乎犹豫了一下,回头朝费鸿、梁鸣摆了摆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可是刚进门口,他们就被军士拦了下来。 “我就是骠骑将军的特使!”张半仙倒背着双手,淡淡地说道。 带兵的将领潘隐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刚才送信的那个中年文士吗?怎么突然变成了骠骑将军的特使?他疑惑地看了看张半仙,公事公办地说道“对不起。我们要做检查。” “查吧。”张半仙笑了笑,两臂自然地伸开。时值盛复,他们三个身上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三个人伸开手臂,更是一目了然,三个人的身上不可能藏带任何武器。 潘隐倒是非常尽责,命令士兵将他们三人仔细地搜查了一番,他自己又打量了一会,确定他们没有武器之后就带着他们朝楼上走去。“请跟我来,我们大人正等着你们。” 蹇硕就等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正无聊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高大的护卫。当潘隐带着张半仙他们进来。并介绍说张半仙就是特使时,蹇硕的眼睛都直了“你就是特使?” “对,我就是特使!”张半仙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真没有想到,堂堂的骠骑将军特使,竟然亲自上门送信。”蹇硕摇了摇头,似乎还有些不信。 “呵呵……我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蹇硕大人。我们既然把身家性命托付给了蹇硕大人,我总要看一看值不值得。”张半仙轻轻笑了笑,有些讥讽地说道“蹇硕大人真是谨慎,见我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士,竟然这般兴师动众。” “唉……你有所不知,现在的洛阳可是草木皆兵啊!”蹇硕露出无奈的苦笑,恶狠狠地说道“大将军何进、中常侍张让这些逆贼都想要我的性命,我不得不防啊。” “哦……原来是这样。”张半仙抬起头来,刚好看到潘隐退出了房间,他又看了看朝蹇硕的两个护卫,身形相当魁梧,不由得暗暗叫苦。转头向费鸿、梁鸣使了个眼色,意思在问怎么样? 费鸿、梁鸣可是在黑道混迹多年的大盗,他们一走进房间就盯上了那两个护卫,虽然那两个家伙似乎也有几份武功,可是明显不是他们的对手。两个人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了一丝不屑。 张半仙明白了费鸿、梁鸣的意思。缓缓地在蹇硕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骠骑将军对蹇硕大人非常景仰,派我前来向蹇硕大人借一样东西。只要蹇硕大人肯借,其他一切好说。” “哦……什么东西?”蹇硕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你的人头!”张半仙笑了笑,依然淡淡地说道。 “啊……”蹇硕惊叫一声。就要从座位上站起。 费鸿、梁鸣站在张半仙的两边,就等着张半仙的号令。见蹇硕刚要站起身来,两个人闪电般地扑了出去。虽然他们没有武器,可是他们的双手比那两个护卫的佩刀还要锋利。 那两个护卫的佩刀刚刚抽出,费鸿已经欺身到他们的身边,朝着左边护卫猛地一拳,只听得一声脆响,那护卫的几根肋骨就断了,疼得他大叫一声。就在那护卫弯腰的一瞬间,费鸿已经把他的佩刀夺了过来。 “铛……” 几乎就在费鸿夺刀的同一时刻,右边护卫的佩刀劈了过来,久经沙场的费鸿听到刀风抬手就是一拦,正好拦住了那护卫的刀锋。费鸿顺手一推,把左边的护卫拦在右边护卫的前面。 右边护卫稍一楞神,手中的佩刀就生回收。就在他抽刀回收的一刹那,费鸿手中的佩刀猛地前刺,犹如一道闪电划过,右边护卫的脖子已经被费鸿生生地切断,血柱喷射而出。 由于蹇硕是坐在铺垫上,所以当梁鸣扑到蹇硕面前的时候,蹇硕的佩刀还没有抽出来。梁鸣先是一记右拳,狠狠地打在蹇硕的腰上,没等蹇硕叫出声来,左手抓住蹇硕的头发猛地一拧。就听到蹇硕脖子处的骨头断了。 就在这时,听到叫声的潘隐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军士。可是当他们看到房间里的情景时,吓得一时楞住了。费鸿、梁鸣跳了过来,一手提着蹇硕人头,一手提着佩刀,挡在张半仙的面前。 张半仙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左手轻轻一抖,一道圣旨在手中展开。张半仙面如冰霜,冷冷地喝道“蹇硕谋反,奉旨诛杀,胆敢阻拦者。以谋反论处,诛灭九族。” 就在这时,楼底下也传来打斗声。原来是埋伏在街上的幽州士兵,按照约定,他们在张半仙、费鸿、梁鸣进入得月楼片刻之后冲了进来,正在与守卫在一楼的西园军士兵拼杀。 “你们要谋反吗?”看到潘隐他们依然堵在门口,张半仙冷冷地问道。 西园军的士兵,要么是名门望族之后,要么是阵亡将士之子,或者是河内、河东、河南三地的士家子弟,绝大多数是职业的贵族士兵。虽然他们打仗不一定行,可是他们倒是非常忠于大汉朝廷。特别是对于皇帝的圣旨,他们根本不敢违抗。 而这个领兵的将领潘隐,是蹇硕手下的一个司马。他不仅是蹇硕的部下,更是何进的旧识,两个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当初蹇硕要杀何进,就是他向何进做了个砍头的手势,才提醒了何进,让何进逃出了皇宫,捡了一条性命。 “闪开!挡我者死!”梁鸣大喝一声,一手提着蹇硕的人头,一手持着蹇硕的佩刀,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西园军士兵,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那些西园军士兵面面相觑,自不由已地向后退去,不一会就闪开了一条通道。张半仙带着费鸿、梁鸣走了出来,没有任何士兵阻拦。 此时的潘隐似乎醒悟过来,带着士兵跟在张半仙他们的身后。他也是一个士家子弟,参加西园军就是想谋求一条升官的出路。蹇硕虽然很信任他,可是他也没有必要为蹇硕去殉葬。 更何况他还是何进的朋友,而蹇硕恰恰是何进的敌人。现在蹇硕的人头已经被砍了下来,自己得想办法赶快通知何进。这可是大功一件,这一次何进肯定会大大的重用自己。 “住手!都给我手住!”随着潘隐的一声暴喝,大堂地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西园军士兵收住了兵器,转头望着潘隐。潘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奉旨诛杀蹇硕,所有人退后。” 西园军士兵一时楞在那里,他们实在是搞不清楚,究竟是潘隐奉旨诛杀蹇硕,还是那群不明身份的人奉旨诛杀蹇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群不明身份的人走出得月楼,扬长而去。 暗中行动 二天早朝,以宗正刘季、侍中刘原、议郎张魁等人为首的十几个大臣联名上奏,弹劾相国董卓秽乱内宫、沾污先帝嫔妃。十几个老臣气呼呼地大闹朝堂,异口同声地指责董卓。 董卓没有料到,在自己强大的武力面前,竟然还有大臣胆敢当面责骂自己。可是他毕竟做贼心虚,只得命令士兵们把这些老臣赶出了朝堂,匆匆结束了今天的早朝。 退进以后,董卓越想越气,要是不给这些老家伙一点厉害瞧瞧,指不定他们日后还会抓住这点事不放,继续给自己添乱。他当即叫来了郭汜,恶狠狠地命令道“给我去把那些老家伙都抓起来,一个也不要放过。” 郭汜接到命令后大喜过望,西凉军将领和士兵们最爱干的就是抓人、抄家,这可是相国大人给了他们一个发财的机会,郭汜当即就带着手下的士兵去抓人。 宗正刘季被董卓赶出了朝堂,正在气头上,突然被西凉军包围了院子,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声咒骂董卓及西凉士兵。郭汜哪管你是什么汉室宗亲。大刀一挥,转眼之间,抓人就变成了杀戮和抄家。 既然已经杀顺了手,郭汜就带着士兵一路杀了下去。十几个联名上奏的朝廷老臣及其家人无一幸免。男人被杀,女人被奸,财物被掳掠,一座座豪华的府邸转眼变成了一座座豪华的坟冢。在半天之间。洛阳城有十三座府邸变成了坟冢,人几乎全部被杀,家财也被一扫而光,成了西凉军将士的战利品,浓烈的血腥弥漫在洛阳城上空。 …… 袁隗的掾史郭图神色惊惶地跑进了袁隗的书房,向袁隗报告了西凉将士正在洛阳大肆杀戮的惨状。袁隗早已料到了这个结果,对郭图恐惧地叙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惊讶,听到残忍之处也不过就是皱了皱眉头而已。 “董卓已经大开杀戒,我们反击的时候到了。你马上赶到东郡,请东郡太守乔瑁率先倡议,号召天下州郡讨伐董卓。”袁隗手抚着自己的胡须,自信地说道“乔瑁的倡议发出之后,你立即赶到渤海郡,告诉袁绍放开手脚。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太傅大人,我们是不是先联络一下骠骑将军周永,毕竟他的幽州骑兵是眼下最强大的军队。”郭图并不是喜欢周永,他只是想把周永的军队拉进来,这样以来他们将更有胜算。 “不必。只要我们赞同周永的主张,由各郡的监察御史选举皇帝,周永肯定会支持我们的。而且我们并不是要真的与董卓打仗,只要把董卓逼出洛阳就行。他要是响应我们的号召最好,他要是不响应,只要他不反对我们就行。” 袁隗的目的就是要赶走这些统兵的将领,如果赶走了一个董卓,再来一个周永,那还不是换汤不换药。何况周永身为骠骑将军,他要是真的参加进来,将严重威协到袁绍的领导地位。 “我之所以让乔瑁出面倡议,就是看在乔瑁与骠骑将军周永的交情上。想当初平定濮阳黄巾的时候,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是我们这群士人中,唯一一个与周永有交往的,而且周永手下的将领中,还有不少人是乔瑁的郡国兵。你只要让乔瑁给周永写封信,相信周永会给乔瑁面子的。” …… 董卓接到郭汜大肆杀戮的消息后,愤怒得几乎咆哮起来。西凉士兵用对付叛乱羌人的血腥手段来镇压地位崇高的汉室宗亲、朝廷大臣,这是董卓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 “一帮混蛋、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董卓脸色铁青,气得大喊大叫。不过,他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立即命令李儒“你赶快去制止郭汜这个王八蛋,他要是再杀下去,老子们非得跟着一起玩完。” “相国大人,那十几个大臣,郭汜差不多已经杀完了,就是想制止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李儒面无表情,对于这血腥的杀戮,他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相国大人,立即传令城门校尉伍琼,火速封锁洛阳城门,全城禁严,任何人不许出门,违令者斩。” “算了,都杀了半天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恐怕早就有人跑出了洛阳。把我们的壮举公布天下了。”董卓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唉……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就是没有人跑出去,迟早都要传出去,你总不能把洛阳人杀光吧!我们先瞒一时是一时,实在瞒不住了,我们就回关中。唉……老子这个黑锅算是背定了……” “相国大人,虽然人是杀多了一点,但历朝历代的朝廷争斗,哪一次不是杀得血流成河?恒、灵二帝的两次党锢事件,哪一次不是杀人过千?”李儒并不以为意,他甚至在想,与恒、灵二帝比起来,董卓这还是客气的“相国大人无需这样生气,我这就去找河南尹王允和城门校尉伍琼,让他们处理善后事宜。此事要是传遍了天下,这二个人首先就要掉脑袋。” 董卓想想也是,反正人已经杀了,脑袋不可能再接起来,自己就是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便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看来我们的防患于未然了。此事不传出去最好,但是一旦传了出去,对于可能引起的后果,我们要有充分的准备。” “相国大人说得是,此事一旦传了出去,至少有两种后果。一种是各地州郡官府、士族豪门纷纷指责大人,甚至很有可能不再向朝廷缴纳今天的税赋。另一种后果就是各地纷纷起兵,以讨伐相国大人的名义进攻洛阳。” 其实以李儒的聪明,他已经料到了严重的后果。袁绍、袁术、曹操以及那些士族、豪门纷纷逃离洛阳,肯定不会是简单的避祸。如今有了这个借口,他们要是不趁机作乱,除非他们真的是群废物。 还有那个骠骑将军周永,上次为废少立献已经晓喻天下、通告全国,只是没有人响应,他才按兵不动,这一次他一定会抓住机会大做文。只要有人率先起兵,他一定会趁势而起。 “天子在我们手上,他们敢攻打洛阳吗?难道他们不怕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董卓想到一道圣旨就逼走了周永,非常有信心地说道“他们可都是些忠臣,怎么会做这种忤逆之事?” “相国大人,当他们尊崇天子的时候。他们才是忠臣。你难道没看到周永的檄文吗?他不仅不承认当今天子,甚至还提议选举皇帝了,他还会把洛阳的皇帝放在眼里吗?还有那些士人们,恐怕早就生了反意。你能在洛阳立个皇帝,难道他们不能在别的地方立个皇帝吗?” 皇帝,多么神圣的字眼,当你对他顶礼膜拜的时候,你就成了他的奴仆。其实他就是供奉在神龛上的泥偶,当你把他踩在脚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皇帝也不过如此,一堆乱泥巴而已。 “相国大人,这次来洛阳,朝堂上的风光你也领略过了。事实告诉我们,在战场上我们是勇入无前的悍将。可是在朝堂上我们不一定是士人们的对手。武力可以让他们表面顺从,可是永远也无法征服他们的心。杀戮并不会让他们臣服,历代的宦官、外戚杀了多少士人,可是士人们屈服了吗?” “难道我们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西凉去吗?”董卓可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以为李儒要劝他离开洛阳,便有些生气地说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倒是非常期待与周永和那些士人们在战场上一较高低!” “我们当然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们就是要走,也是玉石俱焚!”李儒并不准备劝董卓退走,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相国大人,只是从现在起,我们要考虑应对方案了。” “首先,立即命令牛辅大人,不要与匈奴人纠缠,只要匈奴人退走,就不再追击。同时,立即招抚白波黄巾,只要他们回到白波谷,就不再进剿。想办法迅速控制河东郡,确保洛阳和长安的道路畅通,并威协驻守在河内的周永大军。” “其次。立即召回驻守长安的皇甫嵩,并派人接管他手下的四万将士,迅速控制长安,确保我们的退路万无一失。同时将长安大军其中的一半士兵调往洛阳,准备应对洛阳即将到来的战争。以我对皇甫嵩的了解,皇甫嵩会顺利的交出兵权的。” “再次,我们要给周永制造点麻烦。让他无暇顾及洛阳。前两天徐荣举荐了他的同乡,辽东人公孙度,我们就下一道圣旨,让公孙度回辽东担任太守。我料到周永肯定不会让他顺利接任,不过凭着公孙家族在辽东的势力,他们应该有一番争斗。不管公孙度能否在辽东站稳脚跟,只要他给周永增添些麻烦即可。” “你说了半天。只是想着对付周永,要是袁绍、袁术他们趁机作乱,我们该怎么办?”虽然周永的军队是主要威协,可谁又能知道,袁绍、袁术会弄出什么妖蛾子呢? “相国大人,只要我们守住洛阳八关,确保西凉的退路,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李儒冷冷地笑了笑,不屑一顾地说道“甚至袁绍、袁术这些公子哥,耍耍嘴皮子还可以,要是上阵打仗,恐怕他们不是那块料。” “几位客官,西凉军正在杀人,连那些皇亲国戚也没有放过,街上到处乱轰轰的。你们还是快点喝吧,趁早回家,免得碰到了西凉军。”酒馆老板脸上陪着笑,小心地对三个喝酒的客人说道。 “我们是遵纪守法的百姓,在你的酒馆喝点酒,犯了哪家的法令?他们杀得都是乱臣贼子,我们有什么可怕的。”那个中处文士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出去吧,有事我们叫你。” 那个好心的酒馆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退出了雅间。 在此喝酒的三个人就是张半仙和费鸿、梁鸣,自潜入洛阳以来,三个人一直在策划营救少帝刘辩。虽然想了很多办法,只可惜董卓的西凉军看管甚严,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得手。 “我在将军大人面前夸下了海口。说我们一定有办法救出少帝,谁知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张半仙放下酒杯,忧心重重地说道“董卓的西凉军疯狂杀人,洛阳大乱就在眼前,要是董卓害死了少帝,我们可就后悔不及啊……” “军师大人也不要太过着急,如果洛阳真的大乱,也许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费鸿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就喜欢天下大乱,而且越乱越好。如果都是天平盛世,我们只有喝西北风了。” “呵呵……”三个人笑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就在这时,只听到“吱呀”一声响。雅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身影溜了进来。张半仙以为是酒馆的老板又进来了,正想发火,可是等他回过头来时,却突然惊叫起来“你……” 费鸿、梁鸣连忙抬起头来,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让手下的太监、小黄门李于。由于张让拒绝跟随骠骑将军,几个太监也跟着张让不知去向。 “几位大人还真是有心情啊……董卓已经举起了屠刀,而你们却还在这里喝酒!”李于径直坐了下来,不满地瞪了张半仙一眼“难道这就是骠骑将军想要的结果,让董卓把朝廷大臣们都杀光了,他才出手?” “你凭什么指责骠骑将军?难道今天的一切不是你们造成了吗?”张半仙脸色一变,恼怒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杀了何进,局势何至于败坏到如此程度!如果大汉王朝有一天亡了,你们才是罪魁祸首!” 李于咽了一下口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吧,找我们有什么事?”虽然张半仙有些恼火,可是这些太监毕竟帮助过幽州骑兵,尽管他们也拿过幽州骑兵的不少好处。如果他们有什么困难,能帮助的,还是尽量帮助他们的。 “张大总管和我们都在洛阳,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救出少帝。”被张半仙火了一通,李于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这些天来,我们发现你们也在与北宫里的宫女们联系,张大总管估计你们也想救出少帝。我们救出少帝后本来也准备去投靠骠骑将军的,所以张大总管命令我来跟你们联系,我们联手救出少帝。” “哦……”张半仙明白了,这些太监们还不死心,还想把少帝送到幽州骑兵,恢复他们昔日的权势。张半仙心中冷笑,表面上却频频点头“如此甚好。你们熟悉皇宫,我们联起手来,一定可以救出少帝。” 乔瑁矫诏 二天早朝,竟然有一半的大臣没有来。嘉德殿里冷冷清清,就是来参加早朝的大臣也是默不作声,大殿里寂静得让人心惊肉跳,往日的那种争吵、激愤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董卓走上前来,冷冰冰地说道“昨天下午,以宗正刘季、侍中刘原、议郎张魁等人为首的十几个大臣突然叛乱,企图阴杀天子再立新君。我已经发布命令,凡参与谋逆者,杀无赦!” 嘉德殿里的气氛顿时凝滞,杀气充盈。这些大臣们来参加朝会,本来就提心吊胆,听到董卓如此一说,大臣们更是心神震骇,面色大变,有些胆小的大臣甚至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叛乱已经平息,参与叛乱的谋逆都已经被诛杀。”董卓停了一会,冷冷地扫视了一遍众人,厉声说道“谁要是胆敢胡说八道,以谋逆论处。要是想活着,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 “公孙兄弟,此去辽东,你可要多多保重。骠骑将军周永在幽州经营了五年,郡县官府都是他的手下,特别是他的屯田兵,更是无处不在,几乎控制了整个幽州。你此番前去,最好与骠骑将军打个招呼,取得他的支持,再到辽东慢慢发展。” 徐荣跟随董卓多年,也是深得董卓信任。他这次向董卓推荐公孙度,也是想还公孙度一个人情,没想到董卓把公孙度派往辽东,聪明的徐荣立即就明白了董卓的意思。想到公孙度也是个好强的人,徐荣不禁担心起来。 “周永虽然势大,然而辽东毕竟是我们的家乡。而且我们家族在辽东的势力、人脉也不比周永差。如果我去见他,反而让他轻视。我就直接去上任,他又能耐我何?” 公孙度自信的很,根本没有在意周永。他也曾经做个冀州刺史,官职也不小,完全没有必要去拜见周永。而且他也有些担心,如果他去见周永,让周永扣了下来,他可就没有机会再去辽东了。 徐荣见不能说服公孙度,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将领,他更加了解周永。以周永现在的强势,他无论如何也容不下一个在自己的地盘上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太守。 “好吧。你多多保重!”徐荣的心情也象这天空一样阴沉沉的,挥挥手向公孙度告别。望着公孙度渐渐远去的背影,徐荣的心里涌起一丝苦涩,他实在是难以预料,自己推荐公孙度,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 袁隗府邸里,许攸、逢纪、陈琳、戏忠、郭嘉等十几人齐聚一堂。袁隗和蔼地笑着和他们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亲热地与他们拉着家常。眼看着气氛越来越融洽,袁隗却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你们几个虽然都不是当今名士,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我大汉的青年才俊,将来必定是我大汉朝廷的栋梁之才。然而如今董卓横行朝堂,擅自废少立献、毒杀太后,如今又杀戮朝廷重臣,意欲独霸朝堂,篡汉自立,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大汉天下危在旦夕矣。” 说到这里,袁隗已经是泣不成声。他本来是想感动他请来的这些人的,没想到他自己也被感动了。也许是触到了他自己的敏感之处,他竟然真的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这些年青才子果然也被感动了,纷纷声讨董卓。并发誓将忠于皇帝,与董贼誓不两立。早就被袁隗做好工作的许攸更是激愤,豪气冲天的地说道“太傅大人,只要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都是我大汉的未来,我怎么能让你们轻言赴死?”袁隗摆了摆手,打断了许攸的话“只是如今洛阳大乱,你们待在洛阳也不安全。为了给我大汉天下多保留些人才,我想让你们离开洛阳,前往渤海,到袁绍那里去避避风头,顺便也帮帮袁绍。” 随着对董卓的恐惧和失望,已经有不少的朝廷大臣、文人士子逃离了洛阳,他们这些之所以没有走,就是想寻找上位的机会。可如今董卓大开杀戒,他们也害怕了,正想着离开洛阳呢,现在袁隗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出路,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多谢太傅大人关照,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即刻离开洛阳,赶往渤海。”许攸率先站了起来,带领大家向袁隗告辞。其实许攸早就是袁绍的死党,他之所以留在洛阳没走,正是袁隗安排他为袁绍把这些青年才俊送到袁绍那里去。 …… “老爷,洛阳如此混乱,大臣们朝不保夕,我们还是回平原高唐去吧。”虽然刚刚来洛阳没多久,可是董卓的血腥屠杀还是吓倒了尚书郎华歆的夫人。她极力地劝说着华歆,想让他早点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唉……我堂堂大汉朝廷,何至于由得董卓这个屠夫横行?”华歆仰天长叹一声,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他既是在感慨大汉朝廷的衰落,也是在感叹自己人生的起起伏伏。 也就是去年,汉灵帝尚在的时候,冀州刺史王芬阴谋废除灵帝,欲立灵帝的弟弟、合肥侯刘平为帝。王芬邀请时任郎中的华歆共议废立。华歆认为王芬难成大事,遂拒绝王芬。事后王芬逃亡自杀,华歆也借病辞官回家。 董卓进入洛阳,广招天下贤士,华歆以为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便应召再来洛阳,被董卓任命为尚书郎。谁知董卓独霸朝堂、为所欲为,让华歆大失所望。而现在董卓更是举起了屠刀,大肆杀戮朝廷大臣,华歆已经由失望转而愤怒了。只可惜他无兵无将,能耐董卓如何?只得再次辞官,准备回归故里。 “老爷,门口来了一位文士,请救面见老爷,说是有要事相商。”仆人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华歆的愁思。“老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他也不肯自报姓名。” “嗯……”华歆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找他?相商什么事?不过华歆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连王芬废立之事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去让他进来,让他到大堂等我。” 华歆来到大堂,才发现自己也不认识此人。只见此人面目平常、穿戴普通,一看就知道是个出自寒门的读书人。他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找华歆何事?” “在下张灵,骠骑将军、幽州牧周永周大人麾下军师。奉骠骑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尚书郎大人。”张半仙并没有在意华歆的冷淡,而是很恭敬地朝华歆拜了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华歆连忙还礼,暗暗责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张灵不仅是骠骑将军的军师,而且还是河内郡太守,镇守一方的大员,比自己的官阶还高呢,立即谦虚地说道“不知张灵大人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 “骠骑将军久闻华歆先生大名。十分仰慕先生的大才。听说华歆先生辞官回乡,既为大汉朝廷失去一位贤臣而痛心,也为先生未能一展胸中抱负而惋惜。特命我来拜见先生,如果华歆先生不弃,骠骑将军征辟华歆先生为幽州从事,执掌幽州政务。” 这正是周永的人才战略,趁着洛阳大乱,士人们纷纷逃离洛阳之机,让张半仙在洛阳网罗各类人才。张半仙在救少帝的时候,听说华歆称病辞职,立即赶来救见华歆。 “感谢骠骑将军的赏识,只是我已经向朝廷告病请辞,不宜再到骠骑将军处供职。”华歆没有想到骠骑将军会派人来请他,不过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郑重地说道“骠骑将军似乎偏安于幽州,对朝廷大事不闻不问,要我们又有何用呢?” 张半仙知道华歆是在指责周永没有出兵攻打洛阳,便认真地向华歆解释“没有天子的命令,骠骑将军怎么能轻易渡过黄河?又怎么敢攻打洛阳,惊动天子?” “骠骑将军在晓喻天下的檄文中,要求由监察御史选举皇帝,不是不有点太过惊世骇俗了?”华歆毕竟受儒家思想教育多年,对这种选举皇帝之事还是无法接受“天子乃受命于天,怎可由凡人选举?” “华歆先生,如果天子受命于天,那为什么上天要选择一些昏君?难道上天也昏了?”张半仙自己就是个算命先生,当然知道上天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华歆,冷冷地说道“华歆先生,献帝是董卓立的,还是上天立的?” 华歆无言以对,他自己也有过废立汉灵帝的想法,只是因为觉得王芬不是成大事之人才没有参与。如果当初立了合肥侯,那自己就是上天了?他想了想,觉得选举皇帝也许比某个人拥立皇帝要好得多。便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这样吧。我先到骠骑将军处看看。” 自从洛阳回到东郡,乔瑁的心情就一直非常郁闷。自己本来是响应大将军何进的征召,率兵赶到洛阳诛灭阉竖,没有想到让董卓捡了个便宜,自己反而灰溜溜地退兵回来,想想就觉得窝囊。 随着洛阳的消息不断地传来,乔瑁则渐渐地由郁闷变成了愤怒。乔氏一门也是豪门士族,虽然不及袁氏一门树大根深,却也是当今大族。眼看得董卓横行朝廷,乔瑁更是愤恨不已。 就在这一日,突然有门卫来报,说是太傅大人袁隗的掾史郭图从洛阳赶来,有要事拜见太守大人。乔瑁当即就想到,肯定是太傅大人有事,连忙命令门卫请郭图进来。 郭图与乔瑁寒暄了几句,就向乔瑁介绍了洛阳眼下的时局。说到董卓屠杀朝廷大臣,郭图更是声泪俱下,引得乔瑁越发地仇视董卓。紧接着郭图拿出了袁隗的矫诏,让乔瑁抄发各地州郡。 乔瑁拿过矫诏,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他非常痛恨董卓,可是他也不傻,如果自己首倡讨伐董卓,等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烘烤。要是成功了自己确有大功,可要是失败了,乔氏一族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袁氏一门乃当今天下一士族,袁绍、袁术两位公子皆当今青年俊杰,且身居司隶校尉、后将军之职,乃朝廷重臣,声望盈于朝野。如果由他们出面首倡大义,天下莫不响应,事必成也。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恐怕没有人会响应啊……” 对于乔瑁的拒绝,郭图一点也不吃惊,这毕竟关系到乔瑁个人的政治生命,甚至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任何人都不会掉以轻心的。但是郭图也准备好了说辞,他是不会让乔瑁轻松推辞的。 “太守大人,正因为袁绍、袁术是当今名士、朝廷重臣,如果由他们首发倡议,很容易让天下人误以为这是袁氏一门在与董卓争权夺利,或者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而你与董卓之间没有任何纠结,只有天下大义。” “为什么不让骠骑将军周永首倡大义呢?他手握重兵,雄据河内,正有进攻洛阳、赶走董卓的意图。而且他已经发过一遍晓喻天下的檄文,也不会在意多发一道讨伐董卓的矫诏。” 乔瑁立即想到了周永,他们并肩攻打过黄巾,也算是有过一段战友之情。而且周永手下兵精将勇,他也不怕董卓报复。特别是有周永的大军攻打董卓,胜算应该更大。 “太守大人,我们讨伐董卓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赶走这些只会打仗、不懂得治国的武夫,建立一个由士人治国的朝廷吗?如果让周永来领导讨伐董卓,我们岂不是直走了一个武夫,迎来了另一个武夫?” 不管周永有没有文化,在士人们的眼中他只是个武夫。就象皇甫嵩一样,尽管他拿出大量的时间钻研儒家经典,而且还有了很深的造诣,可是士人们仍然把他当成一个武夫而已。 这么多年来,士人在与宦官、外戚之间的权势争斗中一直处于劣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手中没有军队。国家的军队都掌握在那些武夫们的手下,而那些武夫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是投靠宦官,就是投靠外戚,士人们就成了被屠杀的对象。 黄巾之乱时,汉灵帝刘宏让各地州郡增加了郡兵,同时也允许各地门阀富豪自行组建义兵,这给了士人们拥有军队的机会。而这次讨伐董卓,无论如何也要让士人们彻底控制军队。 “太守大人,我们这些关东士人中间,只有你与骠骑将军周永有过共同战斗的经历,私人交情也不错。因此,由你来首倡大义,既能赢得关东士族的拥护,也能得到骠骑将军周永的支持。所以,你是首倡大义最好的人选。” 一时之间,乔瑁也无言以对。郭图说得似乎很有道理,袁氏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却并没有带兵打仗的将领,而且他们也看不起那些舞刀动枪的武夫。如果由袁绍、袁术倡议,谁也不知道周永能不能响应。 “太守大人,我在离开洛阳的时候,太傅大人让我告诉你,如果太守大人能首倡大义,赶走了董卓,乃为我大汉社稷立下不朽之功,太傅大人将推荐大人为朝廷三公。” 郭图看乔瑁还在犹豫,不得不又抛出了一个诱饵。乔瑁承担了风险,总该有些回报的。象乔瑁这种士人,人生最高的境界,就是身为朝廷三公,成为流芳百世的名臣。 乔瑁果然有些动心,虽然他依然脸色凝重,可是心底里却活动开了。对于中国人来说,任何时代、任何人。对于官位的渴求都是非常强烈的,别看有的人在野隐居,那只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 “由我首倡大义也无不可,不过,为了得到骠骑将军周永的支持,同时也为了大汉天下的长治久安,我觉得应该在赞同周永晓喻天下檄文的基础上,起兵讨伐董卓。” “太傅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因此我们发出的诏书,与周永晓喻天下的檄文并不矛盾。而且我们要在诏书中声明,凡是参加讨伐董卓的州郡,在赶走董卓之后。将派一名监察御史到洛阳,选举新的皇帝。” 看到乔瑁也赞成周永的檄文,郭图不由得暗自高兴。如果这一次成功赶走董卓,袁绍的声望无疑将达到顶峰。再加上袁氏一门广泛的人脉,袁绍将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袖。 …… 中平六年十二月,东郡太守乔瑁以朝廷三公的名义传檄天下,罗列董卓废少立献、毒杀太后、屠杀大臣的种种罪状,声称董卓是祸乱天下的逆贼,号召天下各州郡起兵平叛。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先是骠骑将军周永晓喻天下的檄文,以及随后各地的响应檄文,已经搅得天下议论纷纷。现在突然又冒出个朝廷三公的诏书,更是让州郡官府不知所措。几份公文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作为武将的周永希望和平解决帝位之争,而作为文臣的三公则要武力讨伐董卓。 凡是接到诏书的官府,不论官职大小,都开始议论讨伐董卓的话题。正是因为董卓的倒行逆施,使人们感到了皇权的衰落,而周永的檄文,则搅动了一潭死水,乔瑁的诏书,则给了皇权思想的最后一击。人们似乎一下子放开了,开始大胆地议论国事,大汉百姓每一次获得了言论自由的机会。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人民是很少有话语权的,甚至连说话的自由也没有。而思想最解放、言论最自由的时候,恰恰是在旧王朝已经崩溃、新王朝还没有建立的这段时间里。 自从黄巾起义,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以来,神圣不可侵犯的大汉王朝就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崩蹋了。各地的叛乱风起云涌,就说明底层百姓已经开始藐视皇权。 而洛阳皇宫的火光、董卓的血腥屠刀、少帝刘辩被冷漠废黜、何太后被残酷毒杀,更是给脆弱的皇权补上了最后一脚。当董卓哄着献帝刘协在皇宫里自导自演他们的木偶戏的时候,天下却已经沸腾起来了。 随着一个旧王朝的崩溃,社会变革的时候也到了。在中国的历史上,总有那么一些英雄豪杰重新统一了国家,建立一个新的王朝,于是人们又回到黑暗的皇权统治之下,自由再一次被扼杀。 然而这一次,周永不想让这种历史的悲剧重演。他自己渴望着自由、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生活在这种黑暗的年代里。因此,他要打破这种恶性循环,真着刘汉王朝的崩溃,宣传自由的思想,让自由的阳光永远照耀中华大地。 正是因为周永晓喻天下檄文的影响,乔瑁的三公檄文已经和历史上的矫诏出现了本质的不同。讨伐董卓的终极目标当然不再是为了让士人独掌权柄,而是要让各州郡拥有选举皇帝的权力。 对于乔瑁的三公檄文,大多数的州郡官府也仅仅只是议论,这些循规蹈矩的官吏们还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上的行动。无事兴兵就是谋反,一旦董卓缓过劲来,让天子下一道旨,说各地州郡举兵叛乱,他们可就要背上谋逆大罪了。 不过,也有的州郡官府采取了模凌两可的态度。他们即不举兵迎合,也不正式发兵讨伐董卓,但亦已经拒绝董卓信使、朝廷诏书,同时还各自大肆招募郡国兵。以求自保。 当然,也有少数有理想、有抱负的英雄豪杰积极行动起来,立场坚定的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他们一方面公开发布声明,响应朝廷三公的诏书,另一方面凑集粮草、招募士兵,雄心勃勃地准备与董卓大战一场。 …… 东郡紧邻魏郡,韩馥最先收到了乔瑁的三公檄文,他匆匆扫视了一遍,不由得头都大了。韩馥本是朝廷的御史中丞,是由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推荐,董卓才派他来冀州担任冀州牧的。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非常感谢董卓的知遇之恩。 正因为如此,他上任几个月来,对于董卓的一切命令都是坚决执行。特别是对于逃亡到冀州的袁绍,韩复虽然没有抓捕他,却也时时地防着他。就是朝廷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之后,韩馥依然派了几个从事到渤海监视袁绍。 其实袁绍自离开出洛阳,就来到了冀州,并没有象董卓想象的那样到处逃亡,反而处处受到士人们的热情款待。特别是那些年青的士子们,听着袁绍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与董卓斗争的传奇经历,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接到朝廷让他担任渤海太守的诏令。袁绍立即结束了他的逃亡生涯,来到了渤海郡。然而,他此时并没有心情去当什么太守,他到渤海郡的一件事情就是招募士兵。 渤海是个大郡,有一百多万人口,兵源非常充足,加上冀州各地的士族豪强们的支持,袁绍很顺利地就招到了三万多士兵。可见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推荐袁绍担任渤海太守,是多么地富有远见。 得知袁绍在渤海大举招募兵勇,让韩馥非常矛盾。一面是他的老师袁隗,韩馥也算是袁氏的门生,而另一面是相国董卓,对他有提携之恩。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招来了他的几个谋士,商议自己该怎么办。 “如今乔瑁发来了三公檄文,号召州郡官府起兵攻打董卓。而袁绍正在渤海大肆招募兵勇,看样子起兵在即。”韩馥望着他的谋士们,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说说,我如今应当帮助袁绍呢,还是帮助董卓呢?” 韩馥来到冀州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才能确实有限,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权威。所以听到他这么说,治中从事刘子惠冷冷地笑了笑,很不客气地说道“州牧大人,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为了江山社稷,怎么谈到袁绍、董卓!而且骠骑将军周永的大军就驻守在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四郡和司隶的河内郡,他可是反对董卓的,如果你支持董卓,骠骑将军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刘子惠的一席话,立即让韩馥羞得满脸通红。别人都是站在国家、朝廷的利益上在思考问题,而他却仅仅站在自己与董卓、袁绍的个人恩怨上考虑,其境界何其悬殊!而且手握重兵的周永就在身边,要是自己敢有他想,周永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看到韩馥尴尬的样子,刘子惠也知道自己说话太过火了,连忙好心地劝道“州牧大人,起兵是很凶险的事情,我们不能抢先发动。应派人去看其他各州,如果有人率先发动,我们然后再响应。冀州的势力不比其他州弱,别人的功劳不会在冀州之上。”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虽然我们不率先起兵,但是也要做好起兵的准备。”韩馥终于有了主意,厉声发布命令“治中从事刘子惠,你马上给袁绍写一封信,讲述董卓的罪恶,对他起兵表示赞同。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你们三人负责招募兵勇,准备起兵攻打董卓。” 险恶用心 一石三鸟 袁隗紧锁着眉头,倒背着双手,在自己的书房里渡来渡去。自从退朝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书房里冥思苦想。然而,大半天过去了,他仍然没有理出个头绪。 “老爷,大公子来了,正在客厅里等你。”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仆人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门,低声向他报告袁绍来了。 “叫他到书房里来。”袁绍是他派人去叫的,而且他早就跟仆人交待过,今天谁来都不见。就等袁绍进来。一直以来,袁隗就把袁绍当作袁氏家族下一代的家主培养,有什么事情也要找他商量。 “叔父大人,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袁绍快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着急地问道。 袁隗摆了摆手,等袁绍在旁边坐下,才缓缓地说道“大将军何进拒不交出西园兵权,还上奏要求扩建北军,宦官们拼命反对,何太后也不同意,却把大将军的奏交给了我,让我召集大臣们商议。我正为这事头疼呢!” “其他大臣们是什么意见呢?”袁绍想到没想,脱口就问道。 “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呢?当然是不同意啦。”袁隗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气呼呼地说道“现在洛阳的局势这么紧张,大将军还要扩军,谁都看得出来他是为什么,你想大臣们会同意吗?” “叔父大人,这有什么好头疼的,既然大臣们都不同意,你直接否决了便是!”袁隗与大将军何进参录尚书事,是皇上和太后亲定的两个辅助大臣之一,当然有权否定何进的奏。“如今的洛阳,有四万西园军,还有二万北军,守卫洛阳已经绰绰有余,还用得着再扩建北军吗?” “当然用不着扩建北军!而且太后也不会同意扩建北军!”袁隗停下脚步,看了袁绍一眼,用教诲的语气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太后把奏交给了我们,如果我们不同意,大将军何进就会把怒火转移到我们的头上。这是那些太监们的借刀杀人之计,难道你看不出来?” 袁绍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得在心里痛骂那些太监太恶毒了。袁隗召集大臣们商议,那些大臣们还不得跳起来咒骂何进?如此一来,大将军何进与士人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盟就会毁于一旦。 “叔父大人。大将军何进已经手握重兵,洛阳周围已经无人敢向其背。如果再扩建几万北军,天下人恐怕谁也不敢做声,大将军可就真的是为所欲为了,很可能变成二个跋扈将军梁冀。” “何进眼里除了权柄,哪里还有国家兴亡百姓安危?此人如果独掌权柄,必将对大汉朝廷造成深重的灾难,其害之烈肯定犹胜于宫内的奸阉,不会比昔日的跋扈将军梁翼差多少。” 对于这个非士人出身的外戚大将军,袁隗从来就没有好感,可是谁让人家的妹妹长得漂亮呢!如今何进大权在握,袁隗一方面曲意相迎。一方面又防着他变成另一个祸根。 “屠夫就是屠夫,不论他怎么读书念经,终究都是一个卑劣的亡命之徒。”袁绍摇了摇头,懊恼地说道“早知他这样疯狂,当初我们就不该帮助他杀了蹇硕,以至于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帮助杀了蹇硕,并不是为了帮他,而是为了朝廷的稳定。如今何进不顾国家的安危,不顾天下人的唾骂,拒不交出西园兵权,还有扩建北军,显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的意图很明显,他要一举扭转自己在洛阳的被动局面,继而逐步攫取国家权柄。” 袁隗点了点头,忧心重重地说道。如今洛阳已经稳定,宦官、外戚、士人三方的势力处于平衡状态,何进就要是打破这种平衡,扩建北军,壮大自己的实力。以形成他一家独大的局面。 “叔父大人,我们都轻视何进了。”袁绍苦涩地笑了笑,无可奈何地说道“先帝已去,大皇子继承大统,何进再无羁绊,他想干什么都可以。他只要不动摇大汉国的根本,他就能生存,就能为所欲为。不管怎么说,他是当今天子的国舅,是太后的兄长,他无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都能找到理由替自己脱罪。” “这正是让我为难的地方啊……如果我们不同意扩军。大将军就会仇视我们士人,今后就会与我们对着干。如果我们同意扩军,太后就会认为我们与大将军是一伙的,再也不会信任我们。” 袁隗之所有难以决断。就是想利用大将军这把利剑除掉宦官,以报士人之仇。在这个关健时刻,他是决不会得罪大将军何进,把何进推到太监们一边的。然而。他也不想得罪太后,毕竟现在是太后主政啊! “他们兄妹相争,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们士人?”袁绍有些恼火了,愤愤地说道“一切问题的根源就是我们士人没有兵权!如今天下手握兵权者,京城之内的,不是宦官,就是外戚。京城之外的,都是些武人,有谁能为我们士人说一句话?” “是啊……近百年来,我们士人一再地被阉货屠杀,就是手中没有兵权啊……” 想起那些被杀害的士人,袁隗不禁黯然神伤,情不自禁地流下几滴泪来。他们一个个饱读诗书,满怀着报国热情,仅仅因为说了几句真话,就被那些阉货们象杀小鸡一样的杀害了。 “叔父大人。大将军与太后争斗,对于我们士人来说,未尝不是个机会。” 袁绍虽然不到二十岁就当上了县令,可是他辞官在野、混迹江湖也有好多年,结交了各色人等,士人的纯洁和理想早已经离他而去。就是士人们顶礼膜拜的皇权,在他的眼中,也已经失去了神秘的光环. “大将军不是要扩建北军吗?那就让他扩建好了。我们正好借这个机会,动员我们袁家的门生故吏加入大将军的北军,最后把大将军的北军掌握在我们士人的手里。” “嗯……确实是个好主意。”袁隗的眼睛一亮,不由得捋了捋胡须。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找几个带兵的将领应该不难。“不过,何进也不是傻子,他不会让我们安插那么多人的。” “仓促之间,他到哪里去寻找那么多将领?”袁绍显得很有信心,只要是士家子弟,就算不是袁家的门生故吏,也会给袁家几分面子,总比那些只知道杀人的武人要好得多。 “如果朝廷同意大将军扩军,他就会有条不紊地招募士兵和将领,我们就没有多少机会安插我们的人。”袁隗狡诈地笑了笑,神秘地说道“所以我们不能让朝廷同意大将军扩军,就是得罪他也在所不惜。但是你可以去向大将军建议,让他以铲除阉竖为名,征召四方猛将和英雄豪杰带兵进京。这样我们既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带兵前来,又可以让何进与太监们为敌,当然,何进也扩建了北军,让天下人看到他跋扈的面目,这就是一石三鸟。” “叔父大人,大将军的征召令一出,士人统兵前来还好说,要是那些武人们也带兵前来,那可如何是好?”听到袁隗的一石三鸟之计,袁绍可是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问道。 “呵呵……放眼当今天下,手握重兵的武人,唯幽州周永、凉州皇甫嵩也。这两个人都是忠义之人,没有少帝的圣旨,仅仅凭着大将军的征召令,他们肯定不会来的。至于滞留在河东的董卓,手下也就三千亲兵而已,不足虑也。” 袁隗摸着胡须,得意地笑了起来。要是士人们掌控了北军,就是何进不想诛杀太监也由不得他了。而一旦何进杀了太监,就将何进紧紧地捆绑在士人的战车上,他除了乖乖就范,几乎没有别的出路。 何进募兵 二天上午,几个小太监来到大将军府,一方面是探望大将军的病情,转达了何太后的问候,另一方面,他们也带来了何太后的旨意鉴于目前朝廷钱粮紧张,暂时无力扩建北军。 不过,几个小太监在与何进闲聊的时候,好象是在无意之间,透露出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因为太傅大人袁隗驳回了大将军何进的奏,所以太后才这没有同意的,而宦官们却并没有说什么。 几个小太监一走,何进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点也不象是有病的样子,立即吩咐仆人去通知他的那些幕僚和将领们,赶快来到他的大堂商议大事,他可是一刻钟也等不得了。 “你们天天鼓动着我,要我诛杀阉竖,还天下一个清白。可是我要扩建北军,这可是诛杀阉竖们的大计啊,却被太傅大人袁隗否决了!你们给我说说,这是怎么会事?” 何进的语气非常不善,两只眼睛在袁绍、袁术的脸上扫来扫去,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点什么。他实在是不明白,扩建北军,对于士人也是有利可图的啊,毕竟很多领兵的将领都是来自士家子弟,袁隗怎么还要反对呢? 所有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袁绍。袁绍既是大将军何进的得力助手,又是太傅袁隗的侄子,他应该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将军,我并不知道你要扩建北军,也不知道太傅大人为什么否决了你的奏。”袁绍首先撇清了自己,然后才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不宁,盗贼四起,朝廷连年用兵,国库入不敷出,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钱来扩建北军的。” “那诛杀太监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何进瞪了袁绍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诛杀太监可是为你们士人报仇,你们要是不愿意,那我也就算了,你们以后可别再在我面前提什么铲除太监。 “大将军,如今太监专权,天下共愤。只要大将军登高一呼,天下必定响应。”袁绍看了看何进,眉飞色舞地说道“虽然太傅大人否决了你扩建北军的奏,难道就没的其他办法扩大队伍了吗?” “哦……你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听听。”何进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扩大自己的队伍,牢牢地控制洛阳的局势。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够壮大自己的队伍,他都愿意采纳。 “大将军,你身为当朝大将军国舅,又是当今国阵,只要你以诛杀阉竖为口号,向天下诸郡发出征召令,召集四方猛将和英雄豪杰,让他们带兵进入洛阳,何愁大事不成?” 袁绍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已经开始嘀咕。太傅大人料定周永和皇甫嵩不会来。也不知准确不准确。要是皇甫嵩来了也就罢了,可是周永要是来了,又该如何是好? “嗯……是个好主意。”何进的眼睛一亮,连忙点了点头。他心里把各地带兵的将领想了一遍,心里面有了底,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朝廷不同意扩军,那我就自己征召。陈琳,你立即替我起草一份征召令,征召天下英雄豪杰,带兵前往洛阳,诛杀太监。” 陈琳乃当今著名白话文学家,对于这个时代的诗、赋、散文的发展,都曾作出过突出贡献。在大将军何进招募士人入府的时候进入大将军府,现在是大将军府的主簿。虽然他只是个文人,可是他也看出此事不妥,连忙劝阻何进。 “大将军,民间有一句谚语,叫‘闭起眼睛捉麻雀’。像那样的小事,尚且不可用欺诈手段达到目的,何况国家大事,怎么可以用欺诈办成呢?如今将军身集皇家威望,手握兵权,龙行虎步,为所欲为。这样对付宦官,好比是用炉火去烧毛发。只要您发动,用雷霆万钧之势当机立断,发号施令,那么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很容易达到目的。然而如今反而放弃手中的权柄,去征求外援。等到各地大军聚集时,强大者就将称雄,这样做就是所谓倒拿武器,而把手柄交给别人一样,必定不会成功,只会带来大乱罢了。” “你不用多说,照着办就是了。”何进摆了摆手,制止住了陈琳。他不是没有想过,当今天下,兵力强大者,莫过于周永、皇甫嵩,而他们两人不见到少帝圣旨是决不会进京的,其他人来了,只能听他的命令。 在座的将领中,有一个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五官端正,脸色白净,特别显眼的是他那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狡诈的将领。他就是西园军的典军校尉曹操,他听到袁绍的建议,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大将军,在宫中服务的宦官,古今都应该有,只是君王不应该给予大权和宠信,使他们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既然要惩治他们,应当除去首恶,只要一个狱吏就足够了。何至于纷纷攘攘地征召外兵呢!假如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事情必然会泄露,我将看到此事的失败。” 聪明如曹操者,也没有明白何进的良苦用心。他还真以为何进是为了诛杀那些太监呢!孰不知就凭何进手下的军队,宫中的那些太监们就是每人长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诛杀那些阉竖,或许用不着征召外兵,可是要想稳定洛阳局势,还非得这些外兵不可。”由于曹操有着太监后人这种特殊身份,何进对于曹操怀有更多的戒备。他冷冷地看了曹操一眼,淡淡地说道。 郑泰是何进的重要谋士,少有才略,多谋计,知天下将乱,阴交结豪杰。被何进征召入府后,一直为何进出谋划策。见何进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味坚持要征召外兵入京,不由得担心起来。 “大将军,如今天下手握重兵者,唯幽州周永、凉州皇甫嵩、董卓边地将领。周永、皇甫嵩乃忠义之人,无圣旨不会出兵。响应大将军征召令者,恐怕只有董卓,难道大将军要征召董卓入京吗?” “如今贼寇四起,天下不宁,各州、郡皆有兵马,怎么能说只有幽州周永、凉州皇甫嵩、董卓有兵呢?”何进笑了笑,很自信地说道“就是董卓来了,又有何不可?” “大将军,董卓为人强悍,不讲仁义,又贪得无厌。假如朝廷依靠他的支持,授以兵权,他将为所欲为,必然会威胁到朝廷的安全。您作为皇帝国戚。掌握国家大权,可以依照本意独断独行,惩治那些罪人,实在不应该依靠董卓作为外援!而且事情拖得太久,就会起变化,先前窦武之事的教训并不久远,应该赶快决断。” 对于征召天下猛将进京,郑泰并没有反对,他也知道这是何进壮大自己的机会。如果是周永、或者皇甫嵩,恐怕他也不会说话,可是对于董卓,他一点好感也没有。 “呵呵……你多虑了。”何进笑了笑,朝郑泰摆了摆手“董卓的手下只有他从凉州带走的三千亲兵,何足虑也?难道我们北军、西园军六万多人马,还怕了他三千骑兵不成?” “大将军,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在勇而在于谋。董卓兵虽少却精悍,而董卓既勇猛又狡诈,北军、西园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郑泰一点也不客气,根本不在意在座将领们的感受。 “你……”何进一时语塞,气得说不出话来。郑泰的话不仅严重地损害了他的自尊,也狠狠地打击了那些北军、西园军将领,何进恼怒地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立即起草征召令。” 大家纷纷站了起来,正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郑泰突然走上前来,朝着何进深深地拜了一拜“大将军,郑泰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实不配为大将军谋。请大将军接受我的辞呈,在下就此别过。” 郑泰说完,朝着何进又拜了一拜,然后转过身扬长而去,把大将军何进和所有的北军、西园军将领们傻楞楞地扔在大堂里。望着郑泰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个,这些将领们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 虽然何进并不在意这些文人,可是郑泰扬长而去,却让何进丢了面子。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表现出大度的样子,等待众人一走,他猛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条案,气呼呼地大骂起来。 “酸儒!真是百无一用的酸儒!你懂个狗屁!” 对于何进的心事,郑泰确实不懂,就是何进手下的其他谋士们也不懂,谁也不知道何进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为了诛杀几个太监,突然要征召外兵!很多人都在心里想,这大将军何进是不是疯了? 然而,有一个却很冷静,他就是大将军府的司马张津。何进从南阳来到洛阳的时候。张津就一直跟着何进,可以说是他最亲信的心腹。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得话,都可以跟张津说。 “大将军的火气太大了,小心伤了身子。”张津走了过来,朝着何进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将军为天下计,岂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他们不懂也就罢了,犯不着为他们生气。” 其实张津也不知道何进为什么要征召外兵入京,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不过何进不说,他也是不会问的。既然何进已经作出了决定,张津也只能围绕着这个决定考虑。 “大将军,虽然郑泰出言不逊,可是他说得话也有些道理。那董卓虽然只有三千亲兵,可是皇甫嵩大人手下的士兵有一半是董卓的西凉兵,而且不少士兵还是羌人。他们追随董卓已经很久了,且又不知什么忠义,只要董卓一声令下,他们肯定会追随董卓而来的。而这些羌兵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一旦他们来到洛阳,肯定会导致洛阳大乱的。” 张津早就听说过董卓的军队纪律涣散、凶狠残暴,虽然他们作战勇敢,可是他们残害起老百姓来也是毫不手软。就是为了大将军何进的名声考虑,也不能够把这样的军队征召到洛阳来。 “唉……你怎么也犯糊涂?”何进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我难道不知道董卓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就因为董卓凶狠,他手下的士兵残暴,才能吓得住那些太监啊!” 张津一惊,随即就明白了大将军何进的意思。何进之所以搞这么大声势的诛杀阉竖运动,说到底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些太监们,随便把何太后也吓唬一下。以便他顺利地独揽朝政。 “可是大将军,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张津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不无忧虑地说道“大将军,先帝在世的时候,董卓就敢抗旨不遵,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先帝讨价还价,更是悚在河东郡不走。要是他到了洛阳,大将军控制不了他,怎么办?” “不至于吧,难道他的三千骑兵就这么厉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何进明显地感到信心不足。“他手下的西凉骑兵现在可都控制在皇甫嵩的手里,他轻易能调得动吗?” “大将军,皇甫嵩是什么人?”张津抬起头来,耐心地说道“皇甫嵩是一个忠厚、仁义的武人,也许他打仗能够战胜董卓,可是在为人上他没有董卓狡诈,很多事情董卓做得出来,他却从不敢做,可以说在权利斗争中,他不是董卓的对手。” 何进当然清楚。皇甫嵩为人正直,仁爱谨慎,尽心国事,打仗时计谋百出,可是在朝廷中却从不与人争斗。就因为出身武人士家,却一心想成为士人,经书虽然读了不少,却仍然象何进一样不被士人接受。这样的好人,哪里是董卓的对手? “如此说来,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董卓了?”何进本来想利用董卓的,可是一旦控制不住,那可就麻烦了。他想了想,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如果不让董卓进京,也吓唬不住那些太监啊!” “大将军,如果既要利用董卓,又要控制董卓,最好的办法就是同时征召一个董卓的对手来。”张津笑了笑,郑重地说道“大将军,你可别忘记了,当今天下,还有另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而且他手下的骑兵,还刚刚消灭了十几万乌桓骑兵!” “可是这个周永,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一个迂腐的家伙。没有皇上的圣旨,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奉召前来的。”何进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如果他真的来了,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他手下的士兵,不仅比董卓的士兵多得多,而且更加强悍!” “如果他真的率兵前来洛阳,我肯定也会担心,不过我料定他不会来。上次他奉旨南下,兵进河内却没有过河,只是派了个特使帮助太后杀了蹇硕。如果他过了河,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把持了朝政。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就不愿意过河呢?” 张津怎么也不明白,面对权力的诱惑,周永竟然选择了放弃。难道就是为了忠君吗?有了权力不是可以中兴汉室了吗?如果周永不依恋权力,那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大将军,正是因为周永不会前来。所以你更应该真诚地去请他来。这些年来,虽然周永经常派人来送礼,可是你并没有帮他什么大忙,这一次不管他来不来,你都要与他建立良好的信任。” “可是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他不仅仅给我送礼,给张让也送了不少,而且张让还帮过他的忙。现在这种时候,他会与我们站在一起吗?”想到周永,何进不竟有些担心起来。 “呵呵……大将军放心,周永绝对不会站到太监们一边。那些武人们为了自保,多数人给太监们送过礼。在大将军与太监们的争斗中,他们绝对不会站出来为太监说话的,最多也就是保持沉默而已。太监们的名声实在是太臭了,他们不会为了太监而坏了自己的名声的。” 张津自己也是一个小人物,他当然理解小人物的难处。自己再也本领,就算是立下赫赫战功,没有人赏识也是枉然。他们违心的送礼,无非是想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如果大将军铲除了太监。接下来就要面对与士人们的争斗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武人们的态度就显得非常重要。所以,大将军务必要与这些非士人出身的将领建立信任,绝对不能让这些武人站到士人们那一边去。” “你说得有道理!”为了自己的妹妹能在皇宫中受宠,何进自己就给太监们送过礼,而且还是大礼,所以他能理解那些将领们。“那你就辛苦一趟,代表本大将军去见周永。” “好的,我即刻起程去冀州。”张津见何进接受了他的建议,心情非常之好,继续对何进说道“大将军,征召外兵入京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是你自己拥有一个强大的军队。虽然太傅袁隗否决了你的奏,但是你可以自己派人去招募士兵啊!” “我也正有此意。”还是曹操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何进。征召来的军队,毕竟都是外兵,他们都忠于自己的将领,而且他们迟早都会回去的,而自己需要的,是永远跟着自己的队伍。 “来人啊……”刚才被郑泰一气,何进把大事差点也忘记了,连忙朝门外大喊一声,等仆人跑了进来,他立即吩咐道“赶快去请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四位大人,我有要事找他们。” 这几个人也是何进的心腹之人,而且都是很有经验的带兵将领,平日里何进有什么事,总是喜欢派遣他们。象这种招募士兵的重任,他更是不会相信其他人的。 不一会,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等人来到了大将军府,何进亲自到门口迎接,挨个地拍在他们的肩臂,把几个人着实感动了一下。 “王匡、张杨、鲍信、毌丘毅。”走进大厅,何进扫视了一遍众人,郑重地说道“为了铲除阉竖,我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不知你们愿意不愿意?” “愿为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四个人目视着何进,大声喊道。 “我听说并州的骑兵,丹阳、黑山、泰山的步卒都很有名,战斗力非常强悍,所以……”何进顿了顿,郑重地说道“张扬,你到并州招募骑兵。毋丘毅,你到丹阳招募步卒,王匡,你到河内和黑山招募士卒。鲍信,你到泰山一带招募步卒。” “遵命!”听说让自己去招募士卒,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四个人大为感动,齐声答到。 互相交易 互相交易 带兵平定黑山军的周永并没有立即采取军事行动,而是决定先礼后兵,命令田丰、沮授以骠骑将军的名义,给黑山军大首领张燕、以及活跃在五行山一带的黑山军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头领发去了劝降信。 同时,周永还让幽州官军的主要将领郭彤、霍浪、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等各级指挥官以个人名义,向盘踞在五行山里的黑山军将领们发去了劝降信。 郭彤、霍浪等人本来就是五行山里的土匪,而高升、姜震等人则是冀州的黄巾,他们与五行山里的黑山军差不多都是道上的兄弟,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互相认识,更有不少人还是亲戚、朋友。 所有的劝降信都为黑山军的将领和士兵指明了出路,只要黑山军放下武器,过去的一切罪责不再追究,骠骑将军将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哪怕他们的财产是抢来的。 投降后的黑山军,愿意参加官军的,将根据个人的能力授于军职,不愿意参加官军的,既可以回家种地。也可以参加屯田兵。对于不愿意散伙的黑山军,可以成建制地改编为官军、或者屯田兵。 就是那些不愿意投降的黑山军,只要你带着队伍离开五行山,可以让你到大漠上去游牧,也就是去当马贼,要抢你就去抢鲜卑人去。只要你不抢劫汉人。幽州官军还可以为你提供帮助和保护。 这些条件已经非常优惠,足以打动那些黑山军将领了。而且黑山军的将士们也了解幽州骑兵的强大,他们不得不认真地考虑骠骑将军的提议。一时之间,虽然没有一股黑山军投降,可是也没有再发生大的战斗,冀州渐渐平静了下来。 为了给黑山军保持压力,周永把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任其钱林的三个骑兵大队分别派往中山、常山、赵国,屯兵在这三个郡的郡城周围,并不断、公开地进行军事演习,以威慑黑山军。 与此同时,周永让田丰、沮授以骠骑将军的名义,给冀州所有的郡、县衙门、所有的乡绅、士族发去了通告。申明骠骑将军奉皇上圣旨。到冀州平定黑山军叛乱,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并奉旨凑集粮草和军饷。 冀州是世家大族集中的地方之一,而且冀州也不归自己管辖,周永可不敢把幽州的那一套强行搬到冀州来。他在田丰、沮授的带领下,选择性地拜访了一些冀州的士族,以联络与冀州士族的感情。 就在这个时候,周永接到了张半仙的来信。 信的内容很长,主要述说了洛阳城最近的动态。大将军何进不仅拒不交出西园军权,而且还要扩建北军。在扩建北军的计划遭到太傅袁隗的否决后,竟然听从袁绍的建议,打着诛杀阉竖的名义,征召四方猛将进京,还派人赴并州、河内、泰山、丹阳等地招募骑兵、步卒。张半仙最后请示,他应该怎么办? “大将军何进这是想要独揽朝政,一手遮天啊……他也不想想,窦武、梁冀是怎么死的,就凭他一个屠夫,斗得过那些太监、士人吗?我敢说,他将来甚至死得比窦武、梁冀还有惨!” 田丰把张半仙的信件顺手递给沮授,愤愤地说道。从内心的深处,他也是瞧不起何进的,更令他不能容忍的,何进竟然拒不遵从天子圣旨,而田丰恰恰是一个忠于大汉天子的忠臣。 “将军大人,我们不能任由大将军何进藐视天威,扰乱朝刚,危害大汉天下的江山社稷。大将军何进不是征召天下兵马进京吗?我们也开进洛阳,制止他的不良企图。” 周永微微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苦涩。他知道田丰、沮授是忠君爱国之士,可是他并不愿意插手洛阳的乱局,他甚至希望他们更乱一些。然而,这些话他也不能对田丰、沮授明说。 “田丰先生,你这不是害我吗?没有皇帝的圣旨,我要是带兵进了洛阳,岂不是被天下人骂为乱臣贼子?就算是我制止了何进。那究竟让谁来主政呢?按照大汉朝廷的规距,皇帝年幼,太后主政。但是太后是一个女人,不便于和朝臣们一起议事,不得不依靠太监们传话,如此以来,这些宦官们又将权倾天下。而太后又不熟悉朝政,她必然相信自己的兄弟、堂兄弟,就是没有了何进,她还有何苗,还有其他姓何的堂兄弟,外戚照样存在。大汉朝廷四百年来,不就是太后、外戚、宦官轮流主政吗?” 田丰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周永说得一点也不错,整个大汉朝廷,就是在太后、宦官、外戚的争斗中不断地内耗,就是皇帝长大亲政了,他们也宁愿相信太监。也不信任那些士人们。 “将军大人,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田丰仍然不死心,气呼呼地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相互争斗而无能为力吗?难道我们就这么容忍他们折腾大汉天下吗?” “在皇权制度面前,我们确实无能为力。” 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没有任何帝王思想。可是田丰、沮授不是张半仙,他们的忠君思想根深蒂固,周永可不想让他们的忠君思想影响了自己的决策,他看了看田丰、沮授,企图动摇他们的信念。 “就是这个皇权制度,把所有人的天下当成了皇帝自家的天下。皇帝最担心的是什么?就是谋反,总担心别人篡夺了他的江山。因此皇帝是不相信任何人的,他只相信那些已经不能称其为人的太监,而太后相信的则是他的亲兄弟们。” “不管是外戚专权揽政,还是太监一手遮天,那都是他们皇家的私事,是他们内部的争权夺利,自有皇帝和太后去为他们调解。我们要是掺和进去,得罪了哪一边都不讨好。” 田丰惊讶地望着周永。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周永对于皇帝制度的指责,让他心惊肉跳,他甚至在想,难道周永要谋反?可就是要谋反,也只能指责皇帝个人,也不会指责整个皇帝制度,因为你谋反,不就是为了自己也要当皇帝的吗? …… 就在接到张半仙信件的二天,有一个神秘的人物来到了幽州骑兵的大营。他没有做任何自我介绍,而是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卫兵,然后就等着要见骠骑将军。 周永打开信一看,原来是大将军何进的亲笔信。信上只是介绍持信人是大将军府的司马张津。有要事要当面与骠骑将军面谈。并着重强调,张津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完全可以代表他本人。 周永与何进并没有什么交情,仅仅只是派辛毗给他送过几次礼品,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而言。因此周永派人叫来了田丰、沮授,一起接待这位大将军的司马。 “见过骠骑将军。”张津走进周永的大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看了看田丰、沮授,回过头来对周永说道“骠骑将军,大将军再三交待,此次会谈必需严格保密,所以……” “司马大人不必多虑,田丰、沮授两位先生是我的心腹之人,对于他们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不管何进要说什么,周永都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多两个人在旁边,也是个人证。 “那好吧。”张津并没有坚持,随后坐了下来。接着就把洛阳最近的形势向周永讲了一遍。张津并不知道周永已经从张半仙那里知道了这些情况,而是站在何进的立场上,一边说,还一边把洛阳的形势仔细分析了一下。 “司马大人,大将军既然已经控制了朝局,为什么还要杀害骠骑将军董重、先帝的母亲董皇后呢?”田丰还是那个性格。张津刚刚说完,他就气呼呼地问道“先帝还没有下葬,大将军就杀了他的母亲,难道不怕失去天下人心吗?” 张津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抬头看了田丰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将军之所以要杀骠骑将军董重和董皇后。实在是迫不得已。他不杀人,人家就要杀他,洛阳就要大乱。大将军为国家计,只能行此下策。” 田丰正要反驳,周永连忙扬起了手,制止了田丰。不管怎么说,他可不想得罪何进,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时候呢。他笑了笑,认真地说道“洛阳正是紧张时刻,司马大人前来冀州,不知有何公干?” “可能你们已经听说了,大将军已经发出了征召令。征召四方猛将和英雄豪杰带兵进京,共同诛杀祸国殃民的阉竖。”张津看了看周永,郑重地说道“我只身前往冀州,就是受大将军所托,亲自来请骠骑将军进京,以诛杀阉竖,流芳百世。” “呵呵……谢谢大将军这么看得起我。”一时之间,周永也有些迷惑了,不知道何进是真心请自己进京,还是只是试探?“只要你拿出皇上的圣旨,我立即调动大军随你进京。” “骠骑将军,太后受那些阉竖迷惑,既不同意大将军扩建北军。也不同意诛杀阉竖,大将军哪里还拿得到圣旨?何况玉玺都掌握在阉竖们的手里,他们能同意诛杀自己吗?”张津摇了摇头,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嘲笑。 “我就不明白了,大将军掌管北军,又接管了西园军,可以说是手握重兵了,为什么还要扩建北军呢?就是要诛杀太监,大将军手下的北军、西园军绰绰有余,怎么也用不着征召外兵啊……” 不仅仅是周永不明白,后世的好多历史爱好者也不明白。为什么何进在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没有利用手中的兵力一举铲除太监。反而要大张其鼓地征召外兵,结果弄得自己身首异处,天下大乱。 “骠骑将军有所不知,大将军统领的二万北军守卫着洛阳周围的八关,在洛阳城并没有多少兵力。而负责守卫洛阳城的四万西园军虽然被大将军接管了,可是西园军八校尉中,袁绍、冯芳、淳于琼等人是太傅袁隗的人,曹操、鲍鸿、赵融、夏牟等人又是阉竖们的心腹,只有刚刚被诛杀的蹇硕那一营人马被大将军控制。而守卫皇宫的虎贲军控制在袁术的手里,羽林军则直接掌握在阉竖们的手里。你说说,大将军有能力一举铲除阉竖们吗?” 张津似乎早有准备,有条不紊地说道。其实他的说法并不准确,完全是想当然的说法。曹操虽然是太监的后人,可是他并不反对诛杀太监,而鲍鸿、赵融、夏牟等人虽然与太监们有各种各样的关系,然而他们也不愿意看到太监专权。 “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只能辜负大将军的一番美意了。没有皇上的圣旨,我可不敢随意调动军队。”不管张津说出什么理由,周永也不准备掺和大将军何进的事。 “没有骠骑将军的参加,真是一件憾事。”张津似乎并不沮丧,或者说他本来就没有准备让周永进京。“骠骑将军不能进京,可否给朝廷上一奏,要求太后铲除阉竖。” “呵呵……”周永明白了,这才是张津来到冀州的目的,他就是要周永表个态,声明自己站在大将军一边,而这正是周永不愿意的。“我只是个边军将领,不明白朝廷里的是是非非。如果我上个与幽州、与平叛无关的奏,皇上和太后肯定会责怪我干预朝政。” “哦……如此说来,骠骑将军是不准备干预洛阳的朝局啰。”张津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失望,其实他是非常的开心,只要周永不关心朝政,大将军何进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也不尽然。朝廷里的争斗我可以不管,可是这种争斗不能危及百姓的安宁,不能危及皇上的平叛大计。”周永可不想让何进太过得意,也想借机要点好处“皇上命令我到冀、并两州平定黑山军,并向这两州凑集粮草。为了方便平叛,我向朝廷推荐田丰先生担任冀州校尉,推荐沮授先生担任并州校尉。” “好的,我会把骠骑将军的奏交给大将军的,骠骑将军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只要周永不给大将军添乱,两个州尉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们两人本来就有校尉之职。 外兵进京 外兵进京 最先响应大将军何进征召令的,就是原任并州刺史、现任河内郡太守、武猛都尉丁原。丁原的队伍就驻在黄河的北岸,渡达黄河就进入了洛阳,给沸腾的洛阳朝局又添了一把柴火。 就在今年初,汉灵帝刘宏为了解除董卓的兵权,免去了丁原的并州刺史之职,将并州牧的位置让给了董卓。可惜董卓看不上这个位子,一直待在河东郡,就是不到并州去上任。 丁原离开并州的时候。不仅带走了并州最精锐的五千骑兵,而且还带走了吕布、张辽、高顺、宋宪、侯成、魏续等几个著名的武将。如果丁原善于识人、用人,就凭这几个将领。就可以打出一片天地来。 在河内郡待了几个月,丁原既没有剿匪,也有没理政,他似乎就等着大将军何进的征召。就在接到征召令的当天,他就安排吕布去征集船只,还没等吕布把船只凑齐。丁原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渡河。 就在丁原渡河的时候,又有一个信使送来了急信。丁原打开一看,原来是中军校尉袁绍写来的。他不仅催促丁原立即起兵,还让丁原纵火烧了孟津渡,以壮大声势,震慑阉竖。 丁原本身出自寒家,为人粗略,有武勇,善骑射。完全靠着自己的一身武功,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然而,这时候的武人们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崇赏士人,喜欢结交士人,虽然不认识几个字,可也喜欢读书,硬生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文士。 对于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丁原可是一点也不敢马虎。平常想巴结都没有机会,今天袁绍亲自找上门来。算是给了丁原莫大的荣耀,脸上笑的象花一样,刻不容缓地渡地了黄河。 孟津渡可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渡口,因当年周武王会八百诸侯于孟津渡而得名。孟津渡离洛阳仅仅几十多远,是护卫洛阳的一道重要关隘。驻守孟津渡的正是西园军助军左校尉赵融,也就是大将军何进的司马张津说的太监们的人,不管张津说得是真是假,反正赵融没有接到命令,拒绝丁原的队伍通过。 “赵融。我们是奉召进京铲除奸阉,快快放我们通行。你要是胆敢阻拦,就是奸阉的同党,可别怪我不客气。” 丁原可没把赵融放在眼里,指着赵融大声叫唤。他现在可是理直气壮的很,似乎大将军的征召令比皇上的圣旨都还要管用。作为一个武将,不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跟着大将军杀几人太监,也可以光宗耀祖了。 “对不起了。丁原大人,你要从孟津渡过,除非你拿出圣旨。否则,就是一只鸟也不能从孟津渡飞过去。” 赵融也非常强硬,根本不理丁原的威协。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如果没有圣旨而放进了丁原。他的脑袋恐怕也保不住了,他可不想让丁原踩着自己的脑袋去建功立业。 “赵融就是奸阉同党,给我杀!” 丁原的脸色猛地一沉,猛地抽出自己的佩刀,朝着赵融大声吼叫起来。他可不想在这里去赵融废话,他可是急着赶往洛阳呢,杀了赵融,铲除奸阉的首功非他莫属。 “杀啊……” 丁原的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高九尺、面如冠玉的青年将领大喝一声。催马疾进,身后卷起漫天烟尘。他手中的那柄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映照着那轮凄艳地残阳。他的眼神顷刻间变得灼热起来,惨烈的杀伐气息犹如黄河的波涛。 他那雄健的坐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燃起的烈烈杀意,昂首长嘶一声。完成了最后的加速,如风驰电掣般漫卷过起伏的山丘,冲向那密密麻麻的西园军阵。 “去死!” 他仰天长啸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挥舞,划出一道道迷乱人眼地耀眼寒芒,冰寒的杀机在荒野里喧嚣而起,飞速旋转的方天画戟与数十支严阵以待的长枪顷刻间撞在一起,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呼嚎而进的数十名西园军士兵只见眼前白茫茫一片,突然之间,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整个飞了起来。 “天啊……这还是人吗?” 赵融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身为西园军的校尉。他也见惯了撕杀和血腥,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惧的杀戮。他不由得胆颤心惊,猛地一拉马头,调头就要逃跑。 “哪里跑!” 那青年将领大喝一声,方天画戟如银蛇般飞出,锋利的戟刃已经划开了几名亲兵的颈脖。一股股血柱冲天而起,亲兵们的头颅在空中翻滚,沉重的躯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地闷响。 “铛……” 猛然间,赵融只觉得一股寒风袭来,慌乱之中连忙回刀格挡。突然之间只听到一声暴响,一股暴虐的力量透过刀身传来,赵融的心脏猛地收缩,刹那之间两眼一黑,全身麻木。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刀片划开脖颈的声音,甚至还感到了一丝丝的清凉。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天地之间一片红色,自己的身体正在向前狂奔,激血犹如喷泉般从脖颈喷涌而出! “吕布在此,降者免死!” 那青年将领猛喝一声,犹如晴天里的一声霹雳,连黄河的波涛声也顿时安静了许多。西园军的士兵们刚刚组建一个多时间,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得运魂飞魄散,连忙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 “把孟津渡给我烧了,进军洛阳!” 丁原的大刀一挥。面无表情地吼道。他手下的士兵们发一声喊,纷纷打马冲了上来,他们一边抢劫,一边放火,恐惧的狞笑声充满了整个孟津渡。不一会儿,火光冲天而起,烧红了西边的残阳。 太监离宫 孟津渡的熊熊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站在洛阳城头就能看到那冲天的火光。洛阳城内一片恐慌,不管是普通老百姓,还是那些豪门、士族,都是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夜。 就在当天晚上,有几个士兵把西园军助军左校尉赵融的人头送到了皇宫,紧接着各种谣言就在洛阳传开了。虽然说法不一,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丁原带兵进京,就是响应大将军何进的征召令,前来诛杀太监的。 那些太监们更是惊慌失措,知道这一次是大祸临头了。特别是几个中常侍,似乎也感到他们的末日来了,连夜赶到大太监张让的府邸,好象只有他们聚在一起时。才能够互相壮胆。 然而大太监张让却非常镇定,他命令那些太监们每人拿出些钱来,让赵忠派人给董卓送去。这些年来,董卓一直在孝敬他们,现在让他们回报一下董卓。这点面子董卓应该会给的。 只要董卓不到洛阳来,张让相信自己就能够控制住洛阳的局势。自从他入宫以来,不是与外戚冲突,就是与士人们争斗,可以说是知根知底。自从上次周永帮了他,他非常有信心战胜何进、袁隗。 等这帮太监们一走,他立即派人去客栈请张半仙。刚才的镇定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给太监们鼓气。而这时候他才真正知道周永对于他的重要性,他迫切希望周永来为他们解围。 虽然周永告诉张半仙,洛阳最近会有大乱。几次让张半仙把客栈卖了,带领所有人离开洛阳,可是张半仙执意不走,坚持留在洛阳。这倒不是他不相信周永的预计,而是他也和董卓一样,想趁混水摸鱼,或者说火中取粟。 自从看到那场大火,张半仙就知道张让会找他。这可是个好机会,就是他有任何要求,张让也不会描绘。所以张让的仆人一找到他,他就跟着仆人来到了张让的府上。 “张灵先生,你一定看到孟津渡的大火了吧。”刚一见面,张让一反常态,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将军何进这是要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你得赶快通知骠骑将军,让他立即挥兵南下,威慑这些屑小。” “张大总管,我正要来向你报告呢。大将军何进的司马张津刚刚离开骠骑将军的大营,他是奉大将军何进之命,亲自去安平郡请骠骑将军进京的。”张半仙也是才接到周永的飞鹰传书,连忙告诉张让。 “啊……骠骑将军如何说?”张让可是吓了一大跳,要是何进联系上了周永,再许给周永大大的好处,说不定周永就会跟董卓一样,给朝廷来上一份铲除阉竖的奏,他们这些太监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騎骑将军当然不会听从大将军的征召令,不过他也不会拒绝。只是告诉张津,只要有皇上的圣旨,他随时就可以开拔。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谁的命令他也不听。”张半仙既是在说何进,也是在告诉张半仙。没有圣旨,周永也不会听他的。 “还是骠骑将军有情有义!”张让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也有些失望。现在这种情况,何太后肯定不会同意周永大军南下,他也弄不来皇上的圣旨。他看了看张半仙,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这些年来,我们可给骠骑将军不少的帮助,你们总不能见死不求吧!” “怎么会呢?”张半仙连忙站了起来,朝张让拱了拱手“张大总管,我们是不会忘记你给我们的帮助的。骠骑将军让我告诉张大总管,如今何进势大,张大总管应该避其锋芒,还是到我们幽州去吧,骠骑将军保证张大总管及其家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谢谢骠骑将军了。”危难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暖心的话。张让不由得有些感动了。可是一想到就要失去权力,甚至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离开朝廷。” “张大总管,你要是不肯离开朝廷,叫骠骑将军如何帮你呢?”张半仙面露忧色,为难地说道“骠骑将军非士人出身,如果没有圣旨就领兵南下,肯定会被人骂为乱臣贼子,说不定还会被大将军何进趁机罢了兵权。” 张让阴沉着脸,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实在是想不出理由,让何太后同意周永南下。不管怎么说,何进是何太后的哥哥,她是不会让周永与何进打起来的。他抬头看了看张半仙,求助地说道“你不是骠骑将军的军师们,帮我想个主意吧。” “这……”张半仙似乎犹豫了一会。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张大总管,武猛都尉、河内郡太守丁原率兵来到了洛阳,河内郡太守就出现了空缺,要是张大总管有信任的人带兵住守河内郡,张大总管还担心什么呢?” “好主意!”张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两道眉毛往上扬了扬“张灵先生诛杀蹇硕有功,何太后还没有奖赏张灵先生呢。明日我就奉报何太后,推荐张灵先生担任河内郡太守。” “张大总管,这不好吧。你如果推荐我担任河内郡太守,岂不是我向你伸手要官了吗?”张半仙本来是想推荐一个幽州骑兵将领来河内郡的。没料到张让会想起他来,要是让骠骑将军知道了,该怎么看他呢? “你还真是个书呆子,现在谁不是伸手要官?没找你要钱,算是便宜你了。”汉灵帝刘宏死了,朝廷一片混乱,新的卖官店还没有开张,张让也就不收钱了“你拿到圣旨后,立即调兵到河内郡,堂堂正正地驻守河内,谁还敢说个不字?” “那就谢谢张大总管了。”张半仙也不客气,冲张让拱了拱手。河内郡实在地太重要了,它不仅紧靠着洛阳,更重要的是他联结着冀、并两州,而且还切断了黑山军南下的通道。有利于骠骑将军剿灭黑山军。 …… 随着丁原、乔瑁带领的队伍赶到洛阳城外,洛阳城内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守卫洛阳城门的西园军士兵关上了城门,袁术带着他的虎贲军守住了宫门,洛阳市民乖乖地待在家里,谁也不敢轻易上街。 大将军何进上奏何太后。要求何太后把所有的宦官赶出皇宫。不过,他也作出了些许让步,只要这些宦官离开洛阳,回到他们自己的家乡,他可以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责。而且还保证他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何太后的寝宫里,所人的中常侍太监跪倒在何太后的面前泣不成声,特别是张让,更是声泪俱下“太后啊……大将军这是学梁冀逼宫啊……老奴们死不足惜,只怕太后和皇上从此就要落到大将军的手里,受制于大将军啊……” 孟津渡的火光吓倒了所有人,同样也吓倒了何太后。虽然她极不情愿赶走这些宦官,可是她也不想洛阳大乱。她还真怕把何进逼急了,惹得何进凶性大发,冲进宫来逼得她们母子下不了台。 “这样吧,你们几个中常侍、小黄门暂时回家避一避,躲一躲风头,也算是给大将军一个面子。”何太后想要息事宁人,先让何进冷静下来“等这阵风光过了,本宫再召你们进宫。” 听到何太后这么说,几个中常侍、小黄门一下子凉了半截腰。他们知道,何太后这是为了她自己和皇上,要把他们放弃了。谁能保证,一旦他们被罢免,就算是何进饶了他们。那些士人们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太后,老奴福薄,不能再侍候你了。”张让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连连给何太后磕头,以至于额头都磕出了血。其他中常侍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张让如此,也只好跟着磕头。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何太后终究有些不忍,想起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免有些伤感“你们年岁也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只要有本宫在,大将军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谢过太后了。”张让等人站了起来,躬身向后退去。可是刚刚走到门口,张让突然转地身来,对何太后说道“太后,老奴要走了,有件事想提醒太后。就是那个帮助太后诛杀了蹇硕的张灵先生,一直还在洛阳等候太后封赏呢。” “啊……最近朝局太乱,本宫倒把这事给忘记了。当初只赏了骠骑将军,还没有赏他。”对于诛杀蹇硕,何太后还是非常感激的“诛杀蹇硕,他的功劳确实不小,该怎么赏他呢?” “太后,如今河内郡太守丁原率兵离开治地,火烧孟津,大将军肯定会论功行赏的。这样河内郡太守就空缺下来,太后能不能封他一个河内郡太守。”张让低着头,恭敬地说道“那个张灵先生是骠骑将军的军师,让他驻守河内郡,以后太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也好随叫随到。” “是个好主意。”何太后当然听明白了张让的意思,有张灵在河内郡,就等于是让周永的大军驻守在洛阳身边,这样也可以让何进有所收敛“我记住了,等朝局稍一稳定,这事马上就办。” 种邵宣旨 二天中午,皇上下旨,免去了张让等人的中常侍、小黄门之职,命令他们离开洛阳,回到各自的家乡。不过,圣旨并没有降罪于这些大太监,只是说他们年岁已高,让他们回家养老而已。 这一下可把那些士人们激怒了,忙和了这么长时间,仅仅只是罢免了几个大太监不说,还让他们全身而退,袁隗和那些士人大臣们非常气愤,纷纷给大将军何进写信,要求严惩奸阉首恶,并将宫中太监全数赶走,将太监之势连根拔起。 不过,大将军何进却没有立即行动,反而按兵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他不仅仅是在等待何太后的反应,也是在等待那些太监们的反应,更是在等待那些士人们的动作。 中军校尉袁绍亲自出城十里迎接乔瑁,深深地触动了大将军何进的神经。他本来就对以功袁隗为首的士人、豪门非常敏感,袁绍与这些带兵将领们的接触,更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恰恰就在这时。袁绍来到了大将军府。虽然以张让为首的中常侍等大太监走了,可是大多数太监还留在宫中,假以时日,这些中、小太监依然会成为大太监,他们还是士人们最大的敌人。 “大将军,各路兵马已经陆续到京,你与太监们的矛盾已经形成,行动迹象已经显露。大将军还想等待什么,而不早作决断?事情拖得太久会发生变化,恐怕就要重演窦武被害的惨剧了!” “张让、赵忠、宋典等中常侍、小黄门已经被太后赶出了宫,剩下那些小太监,又能怎么样?”对于袁绍的来意,何进当然明白,他面无不表情地看了看袁绍,语气非常的冷淡。 “大将军,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尽啊……”袁绍很有些急了,他甚至没有看出何进的冷淡,急急忙忙地说道“大将军啊……阉竖之祸猛于虎啊……大将军手气握重兵,正好趋此机会一网打尽。错过了这个机会,大将军悔之晚矣。” 一时之间,何进有些迷茫了。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放弃了西园军兵权,不断地通过他的弟弟何苗向他示好。企图与他重续往日的友情,特别是郭胜等太监,多年来对他照顾有加,他有必要对这些太监们赶尽杀绝吗? 可是另一方面,这些围聚在他周围的士人们与太监们的仇怨并没有因为蹇硕的死、张让等人赶出皇宫而得到化解,他们不把太监们消灭干净是绝不罢休的。如果何进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这些士人们愤怒的矛头将指向他。作为当朝的大将军,大汉朝廷的实际施政者,失去了士人的扶助,作为屠家子弟的他又怎能管理好这个国家? “如何处置那些阉竖,我自有定论,你就不必多言了。”何进摆了摆手,明显已经很不耐烦了。 只到这时,袁绍才感到何进的冷淡,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难道何进看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心虚地看了何进一眼,只见何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好站起来朝何进拱了拱手,告辞退了出来。 就在以袁隗为首的士人大臣们不断地催促大将军何进赶走所有太监的同时,以张让为首的太监们也对何进展开了亲情攻势。太监和外戚本身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这些太监们放得下身段,与那些高贵的士人们比起来,何进似乎觉得太监们更加亲近。 一连几天,那些被赶出宫门的中常侍、小黄门纷纷带着重礼去大将军府向何进请罪,表示一切听从大将军的处置,不再参与朝政。只是再三求告,希望大将军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让他们留在洛阳以安度晚年。 对于这些以往并没有得罪自己、甚至有恩于自己的太监,何进并没有什么仇恨,他根本不想追究他们,只是对他们说“现在天下动荡不定,只是由于厌恨你们。如今各路人马上就要到洛阳来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早日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呢?” 然而,太监们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赖在洛阳不走。他们已经习惯于皇宫里的生活,而且非常留恋往日的权势,他们还指望着何太后遵守承诺,重新召他们入宫呢。 就在何进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司马张津从冀州回来了。当张津向他汇报了周永的态度,让何进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要周永不到洛阳来,他坚信自己能够控制洛阳的局势。 “呵呵……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周永是个忠义之人,没有皇上的圣旨,他绝对不会到洛阳来的。”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可是我总觉得这个骠骑将军不会这么简单。”张津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这次亲眼见到了周永的大军,其兵马之精锐、装备之精良、士气之强悍、军纪之森严举世罕见。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消灭黑山军易如反掌。可是周永却屯兵冀州,没动一刀一枪,仅仅只是给黑山军的首领们发去了劝降信。我感觉得到,他在等待什么?” “他要等待什么?”何进心中一惊,疑惑地说道“不会吧,他要是有心进军洛阳,干预朝政,上次奉诏诛杀蹇硕是个多么好的借口!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干,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 “诛杀蹇硕确实是个好机会,可是当时的圣旨只是让他平定叛乱,所以他没有派兵过河。”张津迷起了眼睛,幽幽地说道“也正因为如此,他得到了太后的信任。如果太后再次感觉到了威协,她会毫不犹豫地给周永一道圣旨的,到时候,周永恐怕就会名正言顺地进军洛阳了。” “嗯……”何进吓了一大跳,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他突然意识到,周永这是在等待他犯错误。如果他把太后逼得太紧,周永打着拯救太后的旗号兵进洛阳,他何进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大将军,既然太后已经把中常侍、小黄门这些大太监赶出了皇宫,你的目的已经基本达到,再让董卓来吓唬太监们就已经没有了意义。而且,我对这个董卓始终有些不放心。还是让他回西凉去吧。” 张津虽然无法猜测周永的目的,可是他明白不能给周永提供借口。只要洛阳不乱,周永就没有借口进军洛阳。而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董卓,如果董卓进了洛阳,想不乱恐怕也不行了。 “你说得对,我也正有此意。”这一次,何进确实与张津想到一起去了。“这个董卓,确实是个祸根,他要是来了洛阳,非天下大乱不可。我马上请求太后下一道旨,让他滚回凉州去。” “大将军,董卓已经多次违抗圣旨,他可不是什么忠义之人,仅仅一道圣旨是拦不住他的。”张津想了想,给何进出了个主意“就让谏议大夫种邵去吧,其祖父种嵩乃董卓旧主,董卓不敢不给他的面子的。 “好主意,就让种邵去宣旨。”董卓曾经接受过种嵩的辟召,是种嵩的故吏,而种劭是种嵩的孙子,按照官场规则,故吏视举主为主,而且种嵩在西凉威望很高,董卓断不至于得罪种邵。 “大将军。骠骑将军举荐冀州名士田丰、沮授担任冀州、并州校尉,以便于他们名正言顺地在冀、州两州展开军事行动、凑集粮草、并定黑山军。为了大将军与骠骑将军建立信任,我已经替大将军答应了,大将军以为如何?”张津见何进要让皇上下旨,立即想起了周永的委托。 “不就是两个校尉嘛,我同意了。”何进并没有把两个校尉放在眼里,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道“你替我拟几道奏,免去中军校尉袁绍的西园军职,让他担任直隶校尉,让议郎王允担任河南尹,让武猛都尉丁原担任执金吾,并州牧董卓改任凉州牧。” 张津一听,就明白了何进的意思。何进已经对袁绍失去了信任,免去了他的军职,就控制了他那一营人马。让他去任司隶校尉,只是监督京师和地方的监察官。地位虽高,实权却下降了。 …… 何进站在皇宫大门之外,望着巍峨雄伟的皇宫,脸上不由地浮现起一丝笑意,稍稍挺了挺自己疲乏的身躯。自从先帝驾崩,他被蹇硕一吓,就再也没敢踏进皇宫一步。而今天,太后把那些中常侍、小黄门等大太监都赶出了皇宫,他才敢亲自来见何太后。 来到何太后的长秋官内,何太后的脸色却很难看,她甚至没有让何进坐下,就让何进那么站着。何进明白何太后这是在生他的气,只得神色谦恭地陪着笑脸,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 何太后显然余怒未熄,任由何进不停的道谦。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何进实在是没话说了,她才抬起头来,冷冷地笑了一笑“大将军的病好了?怎么想起来到皇宫里来了?” 何进的脸色微微一红,尴尬地摇了摇头,他连看也不敢看何太后一眼,只得轻声地说道“臣的病还没好,到现在还是浑身乏力。但国事为重,臣不得不抱病进宫。” “大将军还真是病得不轻啊……病得可以征召天下猛将进京,威逼我们孤儿寡母!”何太后冷冷一笑。愤愤地说道“是不是控制了我们母子俩,你的病情才会好呢?” “太后言重了,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持朝政,只是蹇硕谋反,我担心那些太监们也有牵连,就想把那些大太监赶出皇宫,保护太后和皇上平安,平息天下士人们的众怒而已。”何进这才抬起头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想起蹇硕谋反,何太后至今心有余悸。可是在那么危难的时刻,自己的亲哥哥却躲进了军营,连皇宫也不敢进,根本帮不上自己的忙,不由得更加恼火“我们母子要是靠着你,说不定还真被蹇硕害了。要不是骠骑将军出手,你今天还敢来皇宫吗?” “是为臣的不是。”何进连忙认错。低声下气地说道“正是蹇硕的谋反,使为臣看到了建立一支强大军队的重要。所以为臣才征召外兵、招募新兵,以确保洛阳的安定。” “你就是要征召外兵、招募新兵,也应该征召周永、皇甫嵩这样的忠义之人。可是你怎么把董卓这样的祸害也抬来了呢?难道你不知道他屡次违抗圣旨,连先帝也把他没有办法吗?”想到董卓,何太后更加生气了。 “太后教训的是,臣今天来,就是想请皇上下旨,让董卓回西凉去吧。”何进连忙掏出奏,递给了何太后,并把自己的意思跟何太后说了一遍“这几个大臣的任免,请太后一并同意。” 对于何进推荐的名单,何太后开始也有些犹豫。当她得知田丰和沮授是骠骑将军周永的军师时,不由得放下心来。原来何进也想借周永之力,便马上想到了张灵。她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永的身上,只要周永的大军驻在河内,何进就不会这么嚣张了。 “你举荐的几个人本宫都准了,不过,武猛都尉任了执金吾,河内太后就空缺下来了,就让帮助诛杀蹇硕的张灵担任吧。” 何进当然知道张灵是什么人,他马上就明白了何太后的意思。从今往后,在洛阳的边上,就趴着了一只老虎。可是他也不便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张灵有功于朝廷,让他担任河内太守也是应该的。” …… 董卓和他的三千亲兵驻扎在渑池,一直观察着朝廷的动静。得知张让等中常侍被何太后赶出了皇宫,知道太监们的大势已去,以后再也用不着了,不由得蠢蠢欲动,准备跳出来凑凑热闹。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斥侯兵跑来报告。朝廷派谏议大夫种邵前来渑池犒军、宣旨。董卓立即明白了朝廷的意思,笑着对李儒说道“看样子,我们要回西凉了。种劭是我故主之孙,朝廷派他前来宣旨,其用意不问可知。” 种劭的祖父种嵩是大汉朝廷的度辽将军,后来官至司徒,其父种拂乃当代大儒,现为九卿之一的宗正。董卓当年在护羌将军段颎帐下效力的时候,深为段颎赏识。段颎回京任职后把他推荐给了自己的上官种嵩。时为司徒的种嵩随即征辟董卓为司徒府掾史。 因为汉朝用人实行的是辟举制度,所以在汉朝的官场规则上,故吏、门生、门客对故主(又称府主、举主)的忠诚并不亚于对君主的忠诚,甚至犹有过之。故吏对于举主的后代也是礼遇有加,不能有丝毫的造次,以免影响自己的声名和仕途。 董卓现在是前将军兼领凉州牧,位同上卿,地位尊崇。但他因为种嵩是自己故主的关系,还是亲自到大营门外迎接谏议大夫种劭。“不知种邵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得罪、得罪……” “将军大人客气了。”种劭三十多岁,白净儒雅,彬彬有礼。两个人寒暄了一会,便来到了董卓的大帐。 “呵呵……是大将军让你来的吧,”既然是故主之孙,董卓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听说是种邵大人来宣旨,我就明白了大将军的意思。说说吧,是让我回凉州,还是让我到并州?” “将军大人足智多谋,真是名不虚传,不愧为我西凉名将。”种邵笑了笑,顺手把圣旨递给了董卓“大将军、何太后当然希望将军大人回西凉去,不知将军大人有何打算呢?” 董卓接过圣旨,匆匆扫了一眼,就递给了旁边的李儒,回过头来对种邵说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呢?我手下的士兵们都是西凉人,既然大将军、何太后让我回去,我还是早就回去吧,免得别人讨厌。” “大将军想让你回去,我们可不想让你回去。”种邵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书信递给了董卓。“这是太傅大人的信,请将军大人过目。你看完这封信后,再决定是不是回去。” 太傅袁隗在信中义正辞严地痛骂以张让为首的奸阉阴狠狡诈,擅权祸国,大将军何进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以至于洛阳危机一再反复。他嘱咐董卓务必以国家社稷为重,不要被奸阉狡猾的手段迷惑了双眼,他希望董卓能痛下决心,坚决举兵进逼,最好能迅速进入函谷关。 “将军大人,现在正是逼迫大将军一举铲除奸阉的大好时机。否则的话,一旦被奸阉们缓过劲来,必将对我们士人疯狂报复。”种邵看着董卓,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如果能为铲除奸阉助一臂之力,必将万世留名。” “可是皇上、太后下了圣旨,让我带兵回到西凉去。我如果带兵直逼洛阳,这不是违抗圣旨吗?天下人岂不是又要骂我?”虽然董卓非常想进洛阳,可是他还是装着为难的样子,故意说道。 “这还不容易,你再向皇上、太后上一道奏,要求皇上、太后铲除奸阉,然后打着铲除奸阉的旗号,继续挺进洛阳。”种邵当然看得出来,董卓这是在装模作样,便轻轻笑了起来。 违抗圣旨的事情,董卓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并没有把皇上的圣旨放在心上。这一回外戚、宦官、士人们互相争斗,自己会不会渔翁得利呢?“好吧,我立即给皇上、太后上一道奏,然后兵发夕阳亭。” 袁隗发狠 袁隗发狠 “中常侍张让等,窃幸承宠,浊乱海内。臣闻扬汤止沸,莫若去薪;渍痈虽痛,胜于内食。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今臣辄鸣钟鼓如雒阳,请收让等以清奸秽!” “够了。”何太后恼怒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正在念董卓奏的大将军何进。“这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不是要征召四方猛将吗?这董卓可真够猛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皇帝的圣旨!你现在怎么办呢?是不是要把我们母子俩抓起来交给董卓?” “太后息怒!为臣确实没有想到,这董卓不仅再三地违抗圣旨,而且连故主的面子也不给。”直到这个时候,何进才感到自己走了步臭棋,千不该、万不该招这个董卓进京“都怪为臣眼拙,没有看清董卓的狼子野心。” “那董卓的军队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何太后知道责怪何进也没有用处,还是早点想办法的好。“先让你的北军、西园军前去拦截一阵,我就不信,几万朝廷禁军,挡不住三千西凉骑兵。” “董卓的军队已经到了夕阳亭。与洛阳近在咫尺。”何进苦笑着摇了摇头,尴尬地说道“太后有所不知,这些北军、西园军都是些士家子弟,久不经阵战,哪里敌得过董卓的虎狼之师!唯一有点战斗力的军队,恐怕就属丁原的并州骑兵。可是一旦打起来,胜负难以预料,洛阳必定大乱啊……” “那周永在哪里?本宫不是任命张灵为河内郡太守了吗?周永的大军到了吗?”何太后有些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周永的军队还能给她些许安慰。 “太后,周永的大军远在冀州的安平、中山、常山、赵国等地,等他接到命令率军南下,怎么也得几天时间。”其实现在何进也希望周永的大军迅速南下,他也只能指望周永来对抗董卓了。“等他来阻拦董卓,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你不是派人外出招募新兵吗?他们回来了吗?”何太后突然想了起来,何进不仅仅征召外兵,而且还派人去招新兵了。不由得燃起了一丝希望。“你招募的这些新兵,难道也是百无一用的废物?” “招募新兵哪是那么容易的,目前只有王匡在河内招募了一千多人回来了,张扬、鲍信、毌丘毅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派出去招募新兵的四路人马,现在只回来了一路,何进也非常着急。 “照你这么说,只能任由董卓胡作非为了?”何太后狠狠地瞪了何进一眼,恨不得煽何进几个耳光,没好气地说道“堂堂的当朝大将军,手握几万重兵,竟然把一个董卓没有办法。” “太后,现在怎么埋怨也没有用。董卓和那些士族大臣们不就是要赶走所有太监吗?你就下令把所有的太监赶出去算了,以后用什么事,你就让那些宫女们干。这样一来,董卓和那些士人大臣就没有了借口,他不得不回到西凉。” 何进算是看明白了,董卓已经和洛阳城里的士族大臣们遥相呼应,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要是让这些士人们与外兵将领们结成联盟,他这个大将军也就活到头了。他必需赶在他们结成联盟之前,把太监赶出皇宫,将铲除奸阉的功劳记在自己名下。 “你为什么一定要与宦官们过不去?”何太后不满地瞪着何进,恼火地说道“我们当初从南阳来,在洛阳举目无亲,多亏了这些宦官们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他们逼上绝路呢?” “太后,你知道臣当初为了把你送进皇宫送了郭胜多少钱吗?臣把一半家财都送给他了,一半家财。太后还知道臣当初为了让你住到这长秋宫来,送了赵忠、张让这些阉人多少钱吗?所有的家财,太后知道吗?臣倾尽了所有家财,否则宋皇后怎么会被先帝废除?难道就凭太后生个皇子就行了?王美人也生了皇子,她为什么就不能做皇后?为什么还死了?” “太后,你以为臣这个大将军是那帮阉人白白送给臣的吗?不是,是臣花钱买来的。就算没有那帮奸阉,臣一样可以从先帝手上买到这个大将军。太后,是臣姓何。不是那帮奸阉姓何,太后出自何家,不是出自那帮奸阉的家里。臣请太后多想想兄妹亲情,不要被阉人的谎言蒙蔽了心智,把自己的亲人当作了仇人。” “太后,如今箭矢已在弓弦之上,不得不发了。董卓之所有胆敢置皇帝圣旨于不顾,就是得到了那些士人大臣们的怂恿。是我把太监们往绝路上逼吗?不是,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太监们与士人们的仇怨实在是太深了,他们已经水火不容!今天我要是不把这些太监赶出皇宫,说不定明天他们就会结成联盟来把我赶出洛阳,甚至会要了我的性命。” 何进双手作揖,朝着何太后深深地一拜。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已是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他从一个屠夫逐渐爬到大将军,谁又能知道他的艰难辛苦?谁又能明白其中的辛酸委曲? 何太后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漂亮的面孔上显出疑惑之色。何进说的这些,她当然知道,外戚和宦官互相利用,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是现在自己刚刚大权在握,就要抛弃这些宦官吗? “好吧,本宫立即下旨,将皇宫内的太监全数遣散回家,以后皇宫里的事情,就由宫女们来做。不过,你可得给本宫保证,绝对不可害了他们的性命,就让他们回家养老去吧。” 终于,何太后下定了决心。与这些宦官们的前途比起来,何氏家族的未来更重要,而当今天子、太后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为了她的儿子,她可以牺牲一切,何况几个太监。她所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留他们一条性命。也算是报答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相帮之情。 …… 洛阳的八月间异常的炎热,太阳象一个巨大的火球悬挂在空中,烤得地面滚烫滚烫的。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树荫下坐着些乘凉的人,手摇着扇子,天南海北地说说这个谈谈那个。 一辆马车从街上疾驰而来,从马车的装饰就可以看出这是豪门人家的车子。袁绍满头是汗地坐在车里,焦急地催促着车夫。俗话说,富怕热、穷怕冷。在这酷暑的季节,凭你多么的有钱的势,你也躲不过这炎热的空气。 马车来到一座豪宅处停了下来,袁绍连忙从车上跳下。三步并着两步冲进了大门。看门的仆人显然认识他,冲他深深地弯下了腰。直到袁绍走得看不见了,那些仆人们才站直了身子。 “叔父大人,什么事这么着急?”袁绍一头冲进袁隗的书房,匆匆向袁隗行了一礼,连满头的汗水都来不及擦一下,端起条案上的水杯咕隆咕隆地喝了一阵,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刚刚接到皇上的旨意,大将军何进和何太后达成了和解,联手把皇宫里的太监全部赶出了皇宫。现在皇宫里仅仅剩下了些宫女,连传送奏、圣旨的都是这些宫女。” 袁隗紧锁着眉头,脸色异常的严峻。看到袁绍进来,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摆了摆手,让他自己打位置坐下。他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思索着应对的办法。 “我们错误地估计了形势,小看了这个屠夫的应变能力。在这个关健时刻,他抢先一步说通了何太后。赶走了太监。如此以来,我们就失去了让外兵留在洛阳的借口,也就没有机会夺取何进的兵权了。” 袁绍这两天一直待在王匡的兵营里,帮助王匡训练他在河内郡新招募的士兵。虽然何进解除了他的兵权,可是他仍然与军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特别是拉拢这些士家子弟。他更是不敢放松。 对于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袁绍是一点也不知情。怪不得这两天一直没有见到何进到兵营里转悠,原来是在打这个主意。这个屠家子弟,倒是能屈能伸,连董卓抗旨不遵也没有计较,直接对宦官们下手了。 “叔父大人。我们好不容易把外兵引进了洛阳,才达成了现在的局面,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何进轻易地把太监们赶出了皇宫,既得到了铲除奸阉的美名,又牢牢地控制了朝政,我们岂不是亲自扶持了一个外戚大将军?”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赶走太监,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现在却成全了何进,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袁绍越想越气,不由得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条案上,把袁隗吓了一跳。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的心血不能白费。我这么急着把你招回来,就是要与你商量一个对策。”袁隗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缓缓地说道“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还是得从太监们的身上着手。明天我邀请几个大臣立即联名上书大将军和何太后,要求严惩太监。仅仅把太监们赶出皇宫还不行,必需要追究他们的罪行,他们必需为他们的罪恶付出代价。” “叔父大人,那些中、小太监们被赶出了皇宫,生活没有了着落,肯定会离开洛阳回家。等你们说通了大将军和何太后,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乡,难道还要再派人去把他们抓回来?”袁绍笑了笑,提醒袁隗。 “你现在是司隶校尉。专管洛阳附近的治安,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你立即命令手下的衙役到洛阳城外布防,将出城的太监统统抓起来杀掉,一个也不要放过。”袁隗的眼睛里放出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叔父大人,真正作恶的只是那些大太监,绝大多数中、小太监并没有权力。特别是那些干杂活的小太监,甚至连饭也吃不饱。那些小太监们被赶出了皇宫,一下子变成了弱者,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同情。而那些真正作恶的大太监,恐怕他们是不会跑出城的,如果我们紧揪着小太监不放。会不会引起大家的反感?” 袁绍虽然出身豪门,可是他的母亲却是一名小妾,地位十分低下,以至于他从小就受到了歧视,因此他才难得地拥有一分同情心。当然,他更爱惜自己的名声,拿不住大太监,却诛杀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太监,传出去也会让人耻笑。 “不管是大太监,还是小太监,都该诛杀。他们今天是小太监吃不饱饭,明天也许就会成为大太监而害人,所以一个也不能放过。”袁隗紧锁着眉头,恶狠狠地说道“那些大太监不出城,你就用公文通知各州、郡官府,假借何进的名义,要各地逮捕宦官们的亲属。” “大将军和何太后会答应吗?如果我们与大将军和何太后对着干,只怕会激起大将军和何太后的对抗,从而引起天下人对我们士大夫的不满。要是让何太后感到了威协,她很可能一道圣旨就把周永招到洛阳来的。” 虽然袁绍也很痛恨那些太监,可是他也不敢过份得罪大将军和何太后。更主要的,他不敢得罪骠骑将军周永。如果仅仅只是诛杀太监,周永可能什么话也不会说,可是一旦惹怒了太后,周永恐怕就不会不管了。 “大将军和何太后前几天下达了好几道圣旨,其中有三道圣旨就是给周永的,分别任命周永的三个军师为河内郡太守、冀州校尉、并州校尉。你想想看这意味着什么?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平定黑山军,其实就是让周永的大军驻守在黄河北岸,时刻威协着洛阳。” “我现在就是要逼大将军和何太后出手,一旦他们为太监说话,就可以让天下人看清楚他们是站在太监一边的,我们就有理由夺取何进的兵权。而且我相信,周永为了他的忠义之名,是绝对不会为了太监出兵的。” 袁隗豁出去了,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他并不会失去什么,杀掉一些太监,只会让他得到更多的美名。只要何进敢站出来为太监说话,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他把周永也看穿了,周永是绝对不想背负骂名的。 兵临城下 二天的朝会,象往常一样,仍然在董卓的相府里举行。也许是董卓也觉得事关重大,所以他一直紧锁着眉头,直到大臣们到齐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对朝廷大臣们提及迁都之事。 “诸位公卿,昔日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至王莽而乱。光武帝建都洛阳,到现在也是十一世了,又逢何进而乱。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对于迁都的理由,董卓也是想了很久,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怕了讨伐董卓的联军,是被逼才迁都的。他提出的这种巡回轮说,虽然有些牵强,倒也有几分理由。 董卓的话说完了,可是朝廷大臣们都默不作声,在董卓的屠刀之下,他们很明智地选择了自保。虽然他们反对迁都,可是他们知道自己无论为力。董卓的屠刀教会了他们,沉默是最好的抗争! 然而也有特别不识趣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怕死。来自弘农的司徒杨彪,在汉灵帝时期就敢与大宦官王甫争斗,并将王甫捕获下狱,死于杖下。如今董卓妄议迁都,杨彪当然不能容忍。 “迁都改制,是天下大事。殷代盘庚迁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历时已久,百姓安乐。《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怎么能相信使用!自光武中兴以来,已经定都洛阳两百年矣!岂可因二、三谶语,便惊动百姓,积怨万民?且汉世祖宗宗庙、园陵皆在洛阳。一朝迁都长安,莫非将尽弃这些不成?” 迁都毕竟是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事,董卓早就料到朝廷大臣们会反对。虽然他可以用屠刀让他们屈服,可是他还希望这些朝廷大臣们跟随他一起到长安,来撑起朝廷的面子,因此他不得不跟他们讲道理。 “高祖皇帝等十一陵墓尽在长安,何谓弃汉室宗庙?且宣帝杜陵之侧,有武帝所营建陶社瓷器,陇右又多出良木、营建之材,今可顺势迁洛阳陵墓至长安,使世祖、高祖并存一地,岂不美哉!” “如今山东叛乱,数十万大军。分属南阳、陈留、河内三处,威慑洛阳,意图不轨。万一某将校偶尔疏忽,为敌军所趁,乃至叛贼饶幸入洛阳,惊扰天子却该如何?叛贼一旦入京师,必定举国齐震,以为汉祚已经不能自保。一旦天下人心乱,必将再现秦末之景。” “关中肥沃,良将无数,故秦据关中能吞六国。今天子入长安,未战关东叛贼,已经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天子安全,我才能随意指挥兵阵,破击关东二十万贼寇!” “动天下是很容易的,但再安天下就很困难了。”然而,董卓这些理由并不能说服杨彪等大臣,连太尉黄琬也忍不住向董卓建议道“相国大人,一朝迁都,天下惊动,必将革改今时格局,相国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董卓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本相虽令部下防护洛阳八关,隔绝叛贼,然但凡大将者,未战必先虑其败。当今之时。一切应以军事为重,岂可顽固于俗礼繁节。一旦关东众贼强掳天子,伤损国家声名,大汉焉能再威慑四疆?虽未与众贼开战,但是胜败之事不可不早虑也。” 无论董卓如何说理,黄琬、杨彪都有更多的道理等着董卓。他们辩论了许久,某些观望时风的朝廷大臣,以为董卓或能放弃迁都抉择,也都蠢蠢欲动,欲与杨彪、黄琬合势,强行说服董卓。 一直没有说话的荀爽,早已看出朝廷大臣们想要集体劝阻董卓的苗头,暗道一声不好。与董卓交往这么长时间,荀爽已经稍稍了解董卓的性情,凡是他董卓认定的事,肯定要倔犟到底。纵使天下人都反对,只要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董卓就绝对不会改变心思。若是大臣们强行阻拦,恐怕朝廷上又起血光之灾。 司空荀爽看见董卓已很生气,如果再进一步的激怒他,恐怕他就要当场伤害杨彪、黄琬和众位大臣,他连忙充当和事佬,分开对峙的董卓、黄琬、杨彪。于是和缓地说道。 “你们也不想想,突然迁都,惊扰天子和万民,种种弊病,相国岂能不知?难道相国大人是乐于这样做吗?奈何关东州郡起兵,几十万大军云集洛阳周围,纵然相国大人纵横无敌,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尽数击败关东联军。兵战胜负不可预测,若是一旦天子被俘虏,却是大大损伤天子威严。秦吞六国,汉逐项籍,皆是先据关中,而后虎视中原。今相国所思,多在于兵事考虑,黄公、杨公,众位大人虽然关心国家大势,也当理解相国难处。” 看到司空荀爽为自己说话,董卓的怒气稍稍平息。不过他还是不想放过杨彪、黄琬,冷冷地说道“如今天降异象,乃大臣不尽为臣之责。本相即刻上奏天子,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同时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黄琬、杨彪随即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什么话也没说,昂首走出了相国府。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是一种解脱,与其天天在屠刀下当官,还不如回家去清闲。 …… 听说董卓要迁都,已经升任督军校尉的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跑去劝说,他们两人仗着董卓多次听从他们的建议,自以为是董卓的心腹,积极的劝说董卓重用黄琬、杨彪,并反对迁都长安。 然而,督军校尉周毖、城门校尉伍琼绝对没有想到,此时的董卓已经将他们列入了奸细名册。黄琬、杨彪反对他迁都,不管言辞多么激烈,他都可以接受,因为那毕竟是他们的真实意图,而对于周毖、伍琼,他就没有那个耐心了。 自董卓进入洛阳之后,由于周毖、伍琼的主动投靠,董卓确实一度将他们列为亲信,两人所有的建议,董卓多依计而行。如命韩馥为冀州牧、孔伷为豫州刺史、刘岱为兖州刺史,袁绍为渤海太守、王匡为东平太守、鲍信为济北相、以及征召天下名士、为党人平反等等,多是周毖、伍琼强烈建议。 可如今关东起兵之州郡,差不多都是周毖、伍琼推荐的士人。董卓早就疑心这一切都是周毖、伍琼两人的布局,或者是袁傅的设计。如今袁傅已经被杀,他岂能放过周毖、伍琼?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在与关东联队决战之前,类如董卓这样的战阵大将,肯定要先根除隐患。 周毖、伍琼两人此时劝说董卓重用黄琬、杨彪,废弃迁都计划,却给了董卓一个借口。他知道大臣们都会反对迁都,不杀人是不足于震慑群臣的,而周毖、伍琼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本相初入朝廷。是你们两个劝我为天下党人平反,重用良善之士,如韩馥、孔伷、刘岱、王匡、鲍信等等,我皆一如君愿,尽录用之。而事不过数月,韩馥、孔伷、刘岱、王匡、鲍信等人便欲图谋大不逆之事,试图攻陷洛阳。” “早就有人提醒于我,说你两人暗通关东众贼,实为关东众贼内应。我念及情谊,不忍你们受关东众贼牵连。谁知你们两人变本加利,却又想阻止迁都大计,协助关东众贼破杀我等,你们两个人多次出卖于我,我又有什么对不起你们!” 董卓恶狠狠地瞪着周毖、伍琼,被欺骗的怒火冲天而起。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对他们两人这么好,他们为什么还要设计害自己。虽然他可以立即下令诛杀他们,不过,他还是想留下时间,让周毖、伍琼为自己辩解,也好让自己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无非一蠢猪耳,也值得我等投靠?”伍琼见董卓大怒,知道董卓再也不会留他,不由得放声大笑,厉声说道“我等推荐才士,皆为大汉江山考虑,岂因你董卓一人而废公心?纵然你今日杀了我等,你的死期也不远矣!” “孰可忍,孰不可忍。你两人既不顾国家大义,暗中布局以乱于下,又不讲私人情谊,视我董卓为蠢猪,你心中既无我,我又何惜你两人性命?纵然我明日即亡,也要让你两人早死一日。” 董卓杀过无数的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屈辱。周毖、伍琼临死都没有悔改之意,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中,董卓也不再多言。即刻命令卫兵诛杀周毖、伍琼,宣扬威势。 眼看周毖、伍琼身死,朝廷大臣们顿时汗流浃背,违心向董卓道歉,并瞬间改变心意,赞同董卓迁都长安决议。在朝廷大臣们的眼中,身为董卓亲信的周毖、伍琼,董卓就能随意斩杀,何况他们这些不相干的? “报……校尉大人,骠骑将军急信。”关羽率领大军正在草原上疾驰,突然有传令兵跑了过来,递给关羽一封信件,着急地说道“校尉大人,这是骠骑将军的飞鹰传书,上有紧急两字。” 关羽连忙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原来,公孙度绕道青州,渡海回到了辽东。当他兴致勃勃地赶到辽东太守府上任的时候,却被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告之,辽东郡监察御史会议已经决定不再设太守一职,因此他们不能接受公孙度为辽东太守。 公孙度早就料到他不会顺利接任,所以他并没有与他们三人理论,转身就离开了太守府。可就在当天晚上,公孙家族的家丁们混进了襄平城,一举攻占了太守府,将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抓了起来,并迅速控制了全城。 由于幽州境内和周边的鲜卑人、乌桓人、高句丽人等都已经被平定,所以关羽、张飞的辽东联队几乎全部开进了大漠,去对付大漠里的鲜卑人去了。而留在辽东境内的,仅仅只有郡国兵和屯田兵。 得知公孙度占据了辽东,周永非常恼火。他既为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守不住辽东而生气,也为自己忘记了公孙度这么个枭雄而郁闷。所以他立即命令关羽派兵赶走公孙度,夺回辽东城。 可是周永在盛怒之下又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关羽可是一个铁杆的汉朝粉丝。公孙度是朝廷任命的太守,怎么能说赶走就赶走?他本来对周永提出的选举皇帝就有些不满,再让他去驱赶朝廷官吏,他如何能接受? “将军大人有什么急事?看把你愁的!”就在这时,张飞和荀攸赶了过来。张飞看到关羽紧锁眉头。以为要跟鲜卑人开战了,不由得大声说道“早就该动手了,不把这些鲜卑人消灭干净,我们就不得安宁。” 关羽没有说话,而是把信件递给了张飞。 “啊……该死有公孙度,竟敢夺占我们的辽东城,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张飞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把信件递给了荀攸,接着说道“反正现在也不打鲜卑人,我立即回辽东一趟,收拾收拾这个公孙度。” 荀攸看完急信,立即明白了关羽为什么紧锁着眉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如今他还是朝廷通辑的逆贼,早已经对那个朝廷失去了兴趣。他对关羽的心事不以为然,冲着张飞点了点头。 “张飞大人说得对,辽东太守府的官吏可是辽东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的,只有辽东监察御史会议才有权罢免。任何人驱逐辽东官吏,就是对监察御史会议的藐视,同时也是对我们幽州骑兵的藐视。我建议立即派遣一个大队的骑兵,将公孙度赶出辽东。” “杀鸡焉用牛刀?那公孙度无非有几个家丁族兵,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我只需要带着我自己的亲兵回去,定然将公孙度吓得屁滚尿流,哪里用得着一个骑兵大队?” 张飞很有些愤愤然,似乎荀攸侮辱了他的威名。按照周永军队的建制,象关羽、张飞、荀攸这样联队一级的将领,各配备有一百五十多个亲兵。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百战精锐,他怎么会把公孙度放在眼里? 再说,只要张飞回到辽东,辽东各县的县兵、屯田兵哪个敢不服他?只要他一声号令,就可以将辽东城包围起来,说不定城内就会有人打开城门,迎接张飞进城。 “呵呵……张飞兄弟,我可不是小看你的威名。只是公孙度袭击辽东城,挑战了幽州骑兵的尊严,决不能仅仅只是赶走他了事。我们一定要用牛刀杀鸡,大起雄兵,浩浩荡荡地开进辽东,以万千雷霆之势镇压公孙度。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敢与幽州为敌,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想不到你一个文弱的书生,也有这般豪气!” 张飞举起大手,就要朝荀攸的身上拍去,却不料荀攸早有防备,双腿一夹马腹,打马就跑。他可不象那些武将,喜欢拍来拍去的。就他那身子骨,要是让张飞拍一下,还不得散了架? “好吧,张飞兄弟,就让王英、王杰大队随你回去一趟,我们幽州骑兵的尊严是不容挑战的。不过,公孙度毕竟是朝廷任命的辽东太守,赶走他也就罢了,没必要牵扯到整个公孙家族。” 关羽一看张飞、荀攸的态度,就明白不赶走公孙度是绝对不行的。何况辽东也是他的防区,公孙度袭击辽东,不仅仅是挑战了幽州骑兵的尊严,同时也挑战了他的尊严。 “关羽兄弟,当今天子是董卓扶持的傀儡,当今的朝廷是董卓一手把持的朝廷,我们并不承认董卓的朝廷,也不承认董卓的任何命令。所以,公孙度的那一纸诏书就是一张废纸,对我们不起任何作用。” 荀攸可不想让张飞有所顾虑。立即出言打断了关羽的话。他看了看关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想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骠骑将军,象关羽这样对上级命令持怀疑态度的将领还有没有必要放在主将的位置上。 “呵呵……张飞兄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关羽尴尬地笑了笑,就不再说话。其实关羽现在也很矛盾,他当然痛恨董卓,可是他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尊崇逃亡的少帝呢?还是尊崇董卓所立的献帝,也许骠骑将军是对的,不如由监察御史再选一个皇帝。当做,这个皇帝必需姓刘,毕竟这大汉是人家刘家的。 …… 张飞可没有关羽那么多的心思,不管谁当皇帝。他只听骠骑将军的。至于骠骑将军听谁的,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他当即就带着王英、王杰骑兵大队出发了,日夜兼程地朝辽东赶去。 辽东联队将士们的家属几乎都在辽东城内,一听说自己的家人现在已经处在敌人的控制之下,将士们立即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辽东城下。所以一路之上几乎是马不停蹄,一千多里路,仅仅用了五天就赶到了辽东境内。 张飞一进入辽东,立即命令传令兵通知辽东十一县,命令各县的县尉带领县兵赶到襄平城下,与张飞的大军汇合。三天之内不到者,将视为叛逆。届时予欲剿灭。 关羽、张飞镇守辽东已有五年之久了,当初他们消灭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以及马贼,后又平定高句丽,可是咸震辽东,威名远播。其血腥的杀戮不仅令敌人胆寒,连自己人也震憾。 由于周永实行的是三长负责制度,所以公孙度占据辽东之后,并没有能够立即占据辽东各县,而公孙度也没有能力立即去攻打他们。只是派人去各县宣示公孙度的命令,可是各县都还在等待,他们不相信骠骑将军会放让公孙度占据辽东。 各县的县尉接到张飞的命令,那些对公孙度不满的当然欣喜若狂,就是那些还在犹豫、或者准备投靠公孙度的,立即改变了态度,当即点起兵马往襄平城赶来,他们可不敢惹火了张飞。要是真让张飞当叛贼剿灭了,他们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 公孙家族是幽州的大族,自从周永主政幽州,家族势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虽然有很多公孙家族的人进入了监察御史会议,但也只是少数,不足于影响整个监察御史会议制度。 而公孙度本是辽东襄平人,跟随父亲到了玄菟,受到玄菟太守公孙琙赏识,助他就师学习并娶妻生子。后来被举孝廉,成为玄菟郡的一个小吏。由于他经营有道,又受到公孙琙提拔和推荐,很快就升到了朝廷。 在朝廷里,公孙度被任命为尚书郎,后曾任冀州刺史,地位崇高,成为一个显赫的人物。但受人谣言,又被免职。直到中平六年,董卓把持朝廷,受同乡的徐荣推荐,董卓出于算计周永的目的,命令其为辽东太守,这时他才得以复出。 这天中午,公孙度正在太守府和他的亲信柳毅、李敏商量事情,忽然间西北方向传来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公孙度感觉到襄平城似乎也在轻轻的震动起来。他不由得站了起来,望着西北方向皱起了眉头。 “是打雷吗?” 柳毅、李敏摇摇头,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肃穆。这不是打雷,这是马蹄声,密集的大部队骑兵发出的马蹄声。根据这隆隆的马蹄声判断,来袭的骑兵至少在一万五千人以上。 “铛铛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一阵紧似一阵。显得非常地惊恐、非常的刺耳。这是大量敌人到来的信号,而且敲锣的人似乎已经吓破了胆,完全没有了法。 “肯定是幽州骑兵来了。” 李敏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楚。李敏也是一个将领。一直是公孙度的长史,也曾经参加过平定黄巾的战斗,对于骑兵并不陌生。如今幽州附近几乎都被周永平定,除了周永的骑兵,恐怕不会有二家这么庞大的队伍。 果然,没等多长时间,太守府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公孙度的家丁急匆匆的赶来,大声报告“老爷,大批幽州骑兵杀到,领兵的将领正是周永手下大将张飞。初步估计,幽州骑兵的数量差不多有二万人。” 公孙度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柳毅、李敏也都面面相觑,果然是幽州骑兵来了。周永的反应还真快,而且还这么强烈,为了一个小小的辽东城,竟然派来了近二万骑兵! “走,我们到城墙上去看看。” 公孙度强作镇静,挥挥手让家丁回到城墙上去,然后带着柳毅、李敏,一起向西城门赶去。由于刚来辽东,他还没有时间建立一套斑底,除了他的家丁和族人以外,公孙度也就只有柳毅和李敏两个亲信了,有什么事情也得拉上他们俩。 由于公孙度的到来,襄平城本来就很不平静。如今被这报警的铜锣声一震,城里更加慌乱了。不过,公孙度从百姓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恐惧,相反,他们似乎还有些期盼。 城里跑动的,只有公孙度的家丁和族人,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所有公孙家族的家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不过他们还控制了二千多辽东的郡兵,守卫城墙应该勉强应付了。 公孙度爬上城墙,看着黑压压的幽州骑兵,立即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名状的压力。他来幽州的时候,就料到了来自幽州骑兵的阻力,也做好了应对周永报复的准备,可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幸好是在高高的城墙上,虽然他有些紧张,可是他也知道幽州骑兵冲不上来。如果是在平原地区,突然看到骑兵密密麻麻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即使再勇敢的人,恐怕都要崩溃的。 幽州骑兵虽然人数差不多有二万之众,队列却是十分的整齐,十分的寂静。幽州骑兵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朴刀,锋利的刀刃映照着耀眼的光芒,倒映在襄平的城墙上,发出冲天的杀气。 柳毅、李敏凳上城墙,脸色凛然的看着缓慢展开的幽州骑兵,心中也有些惊慌。这支消灭了乌桓人、征服了高句丽人、打跑了鲜卑人的军队,其浓浓的杀气着实让他们胆寒。 公孙度回过头来,只见他的家丁和族人们也都感受到了来自幽州骑兵的压力。本来他们就不是真正的战士,在强悍的幽州骑兵面前更是显得惊慌失措。因为他们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幽州骑兵。 他们可都是辽东人,亲眼见到过幽州骑兵的凶悍。幽州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曾经猖獗百年,可就是在幽州骑兵的战刀之下,他们除了死亡,就只有投降,没有任何人敢对幽州骑兵说个不字。 “太守大人,传言幽州骑兵异常凶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柳毅看着张飞大军,不禁打了个寒颤“看那张飞来势凶猛,太守大人还是早着打算,先派个人问问张飞吧。” 不用柳毅提醒,公孙度也明白事态严重。他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派了一个小吏,来问问张飞为何兵围襄平。他现在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太守,谅张飞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不过他忘记了,幽州现在根本不承认董卓的朝廷。 襄平暴动 何进被杀 张让接到何太后的诏书,惊得合不拢嘴巴。自己的儿媳妇刚刚到皇宫一个多时辰,就说动何太后下了诏,而且还是让所有的宦官回皇宫,这儿媳妇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赶快备车,我要去皇宫!”张让顾不得多想,立即就往皇宫赶去,阴沉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宦官们又一次胜利了,虽然付出了代价,他们他们又一次回到了权力中心。 等他赶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只见太监们陆陆续续地正在往皇宫里赶。见到张让过来,纷纷围上前来,就象是劫后余生一样,一个个眼泪汪汪,诉说着他们无尽的委曲。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赶快叩见太后去吧。”此时的张让已经没有时间伤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他摆了摆手。把那群太监赶进了皇宫,自己也匆匆地朝皇宫里走去。 “大总管,等等。”就在这时,宋典跑了过来。他一把拉过张让,冲着张让神秘地一笑,两个人朝着没人的地方走去“大总管。你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召我们进宫吗?” “我也正纳闷呢。”张让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媳妇会有那么大的面子。就算是何太后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不杀自己,也不会把所有的太监召回皇宫。他跟着宋典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下脚步“快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骠骑将军的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北门,此刻正在安营扎寨呢。”宋典满脸笑容,兴冲冲地说道。“你想象的到吗?大将军何进竟然亲自为骠骑将军安营扎寨、调集粮草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张让的笑容慢慢从脸上消失,眉头又皱了起来。“那周永不是说没有皇上的圣旨,他就不进洛阳吗?现在并没有圣旨,他怎么突然又把军队开到洛阳来了呢?” “谁知道为什么?”宋典可没有心事多想,太监们能重新回到宫中。就说明周永的大军起到了作用。“你也不用多想了,只要有周永的大军在,不管是何进,还是董卓,都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你说得也是,我们还是去见太后吧。”张让摆了摆手,两人一起朝长秋宫走去。不过,张让的心里还是在嘀咕,周永这个时候跑来,难道也想趁着洛阳混乱,到朝廷来分一杯羹? …… 天近黄昏,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映照在皇宫的墙上,把整个皇宫描绘的金光灿灿,犹如大汉王朝最后的回光返照。 长秋宫里、宫外,太监们跪倒一片,哭声震天。这些太监们压抑了许久的痛苦在这一刻尽情地暴发,他们用哭声宣泄着他们的委曲和无奈,他们用眼泪倾诉着他们悲惨的人生。正是他们的哭声和眼泪,宣告了大汉王朝的灭亡。 “太后啊……太傅袁隗盗用大将军之名,屠杀回乡的宦官,抓捕宦官的家人和宗族,实在是罪不可赦啊……太后啊……你可要为奴仆们做主啊……”长秋宫里,跪倒的都是中常侍、小黄门等大太监,刚刚回到皇宫,他们就准备开始反扑了。 “好了、好了,事情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有此事,本宫决不放过。”何太后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进干的,还是袁隗干的,只得先应付着。有一点她还是明白的,不管是何进、还是袁隗,现在都不能动。 “太后,有一件事刻不容缓。必需立即着手去办。”张让摆了摆手,大家立即安静下来“骠骑将军的大军已到洛阳,必需借助这个机会,命令各地外兵即刻离开洛阳回到自己的驻地,就是骠骑将军也应该回到河内驻扎。” “哦……为什么?”何太后莫名其妙,让别的外兵离开洛阳她可以理解,周永的大军可是她让来的,而且她还盼着周永驻在洛阳呢。要是周永的大军走了,她岂不是又要看何进的脸色了? “太后,这些外兵将领留在洛阳,肯定会干预朝政的。”这正是张让担心的,象周永这样强悍的将领留在洛阳,哪里还有他说话的机会?“大将军引外兵入京已经破坏了大汉律制,如果再让外兵将领干预朝政,后患无穷啊……” “可要是周永的大军一走,大将军又要赶走你们怎么办?”其实何太后是在为自己担心,她可不想生活在何进的阴影之中。这次何进引外兵入京,使她对何进产生了极大的戒心。 “太后。还是原来的办法,让大将军掌管北军,让车骑将军掌管西园军,太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让何进、何苗两兄弟互相制约,不仅太后无忧,连宦官们也无忧了。 何太后有些犹豫了,刚刚舒心了一会,就要周永离开,她确实有些舍不得。可一想周永的大军以后就在洛阳边上,她也就释然了。“好吧,立即下诏,让所有的外兵离开洛阳,回到各自的驻地。” …… “三天了,你怎么搞的,为什么还没将那些奸阉斩尽杀绝!”袁隗恼火地瞪了袁绍一眼,怒气冲冲地吼道。刚刚下朝的时候,看到太监们奉诏回到了皇宫,袁隗的怒火“腾”地一下就冲了起来。急忙召来袁绍,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训斥。 袁绍也是刚刚得知太监们重回了皇宫,心里正在烦闷呢,突然被袁隗一阵吼,也是满肚子的委曲“叔父大人,开头两天还杀了几十个,可是从三天起,太监们吓得不敢出城了,我总不能在洛阳城中大开杀戒吧。” “也怪我手软了,没能斩草除根。”当时让袁绍在城外杀人,也是袁隗的主意,因此也怪不得袁绍。“这下麻烦大了。那些太监们一回到宫中,他们不敢把大将军怎么样,肯定会拿我们下手的。” “谅他们也不敢!”袁绍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道“我们的手中已经有了不少的军队,把我惹急了,就到洛阳城里来杀他们。而且董卓还驻扎在夕阳亭,那可是个屠夫,太监们可不敢惹他。” “你没听说吗?骠骑将军周永的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北门,正在安营扎寨呢。而且大将军为了讨好周永,甚至亲自帮他调集粮草去了。”袁隗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有周永的大军在,董卓他敢轻举妄动?” “哈哈哈……叔父大人,你也被何进骗了。”袁绍大笑起来,看到袁隗着急的样子,袁绍才连忙说道“开始我也以为是骠骑将军周永的大军到了,连忙派人前去打听。谁知是大将军把执金吾丁原手下的将领张辽、高顺以及两千骑兵拨给了骠骑将军周永的军师张灵,打着幽州骑兵的旗号在城北扎营。” “哦……大将军何进为什么要这么干?”善于搞阴谋的袁隗总是以为别人也在搞阴谋,他立即皱起了眉头。猜测何进又有什么诡计。好端端的,何进怎么舍得把二千骑兵送给别人? “我估计是骠骑将军周永不愿意过江,而大将军何进又想借周永的旗号吓唬人,才演出了这么一出戏。”袁绍笑了笑,嘲讽道“他也就吓唬吓唬不明真象的人,说不定周永一到河内。连这两千骑兵也要调到河内去。” “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打着周永的旗号,而且又是周永的军师率领的。周永那家伙可是强悍的很,没事最好不要招惹他,免得自己下不了台。在这个关健时刻,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结一个仇人拆一座桥。”袁隗连忙吩咐袁绍,他可不想冒犯周永。 “我当然不会去招惹他,我相信他也不会来招惹我们。”袁绍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奸阉们为了自保,很可能与大将军联手。我们也不能被动地挨打,而应该主动出击。” “你说得对。我马上联络几个大臣连名上奏,坚决要求何太后把太监们赶出皇宫。”袁隗有力地挥了一下手,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斗志“你立即去找大将军何进,装着不知道内情,鼓动大将军借着周永大军到来之机,一举铲除宦官,这一次务必致太监们于死地。” …… 何进正在张半仙的大营里喝酒,突然听手下人来报,说太后把所有的宦官召回了宫,可把何进吓了一大跳。自己正在想办法让董卓退兵以稳定洛阳,让太后这么一揽和,恐怕就要坏事。何进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亲自进宫劝说太后。 因为宦官们进了宫,何进又有些担心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大将军何进让吴匡、张璋带领一百骑兵,三百亲卫随行,并急令虎贲中郎将袁术带一千虎贲卫士在南宫外负责警戒。 何进一个人来到何太后的长秋宫,耐心地向何太后解释。说他无意诛杀宦官,那都是袁隗那个老混蛋指使袁绍干的。并要求何太后让宦官们暂时出宫,只要董卓退兵回了西凉,再让宦官们回宫不迟。 可是何太后已经不相信何进,就是不答应何进的要求。并说现在周永的大军已到洛阳,董卓他不敢不回西凉。何进只得向何太后说了实话,说那是丁原的队伍。结果气得何太后大声训斥何进,说何进有意欺骗她。 何进头一昏,气得差点吐血。兄妹俩争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何进很失望。他不想在这件事上争执太长时间,等自己控制了洛阳局势后,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苦现在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太后纠缠不清,他随即告辞了。 出了长秋宫之后,何进一路疾行,就在他快要到达宫门的时候,一个中黄门飞步而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将军请慢行。太后懿旨,宣大将军到嘉德殿接旨。” 自从汉灵帝刘宏在嘉德殿归天后,这里就成了大臣们的朝议之地。因为嘉德殿距离长秋宫较近,太后可以立即知道朝议结果,再把自己的意见让中常侍传递给朝议的大臣们。 一般来说,只有事关国家命运的重大圣旨才会在嘉德殿颁布。何进立刻想到,也许太后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要把宦官们再次赶出皇宫了。何进心里非常高兴,随即跟着几名中黄门急速向嘉德殿而去。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嘉德殿里已经掌起了灯。明亮的灯光下,何进看到了一脸愤怒的张让、赵忠、郭胜等十几名中常侍、小黄门。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几十名小太监拿着刀剑,从大殿两侧冲出来围住了他。 “你们要干什么?”何进轻蔑地看看这些怒不可遏的宦官,气冲冲地说道。他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些宦官竟然借太后懿旨把自己骗进了嘉德殿。他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郭胜张口就骂开了,接着赵忠、宋典、李于等人也愤怒地指责何进。张让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等众人骂过瘾了,张让才淡淡地说道“大将军,我们可否谈谈?” “我们有什么可谈的?”何进知道宦官们肯定有求于他,冷冷地说道。 “大将军,我们过去的恩怨就不说了,就说说现在吧。”张让紧盯着何进,缓缓地说道“如果我们再这么继续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袁隗那个老混蛋。等他们翻过身来,最后被杀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你何氏一族。” “我也不想与你们争斗啊!可是你们作恶太多,搞得天怒人怨,天下的士人都仇恨你们。你们要是不离开皇宫,天下人也不会答应的。”何进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天下大乱,也不单是我们宦官的罪过。先帝曾经跟太后生气,几乎废黜太后,我们流着泪进行解救,各人都献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使先帝缓和下来,只是要托身于你的门下罢了。如今你竟想把我们杀死灭族,不也太过分了吗!”张让收起笑容,怒气冲冲地说道。 一个叫着渠穆的太监看到张让发火,“嗖”地一声拔出剑来,抢前一步用力一刺,那锋利的长剑笔直地戳进了何进的身体,洞穿而过。何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瞪大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插在胸口的长剑,生命的气息迅速地消失在茫茫黑夜。 风云突变 风云突变 “轰……” 何进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也狠狠地砸在每个宦官的心上。对于何进的背叛,宦官们虽然怨恨,甚至也想杀了他,可是理智告诉他们,在目前的形势下,何进是他们的盟友,是万万杀不得的。 张让借太后之名召回何进,就是因为他听到了何进与太后的争吵,同时也看到了达成和解的契机。刚才之所以发怒,也只是想责备何进几句,以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然后想办法与何进答成和解的。 令张让万万没有没想到的是,平常并不怎么凶狠地渠穆,惊恐之下没有摸清张让的用意,脆弱的神经已无法负担这一再的惊吓,突然刺出一剑,不仅仅刺死了外戚大将军何进,也刺死了所有的宦官,更是刺死了摇摇欲坠的大汉王朝。 “谁让你杀了他?”张让狂嚎一声,死鱼眼睛恨不得夺眶而出。他望着毫无生气地何进。看着地上猩红的血迹,眼睛内露出了深深的恐惧,干瘦的脸皮剧烈地哆嗦着。突然,他指着渠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疯狂吼叫“杀了他,给我杀了他,给我剁成肉泥。” 站在大殿内震骇不已的太监们蓦然惊醒,一个个像发疯的野兽一般蜂拥而上。刀剑齐下,顿时将惊骇过度的渠穆砍倒在地。太监们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珠子,愤怒地吼着叫着,把渠穆不但大卸八块,还真的把他剁成了一块块的肉泥。嘉德殿内血肉横飞,血腥恐怖。 空荡荡的大殿内回响着宦官们绝望的叫声,就似隐入绝境的狼嚎。过了好一会,宦官们望着血腥的大殿,慢慢从极度的震骇中恢复过来。众人一个个面如死灰,心里冰凉冰凉的,再也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何进死了,宦官们生机尽绝。 曾经很多次,张让计划着把何进杀了,然而一想到后果。他理智地放弃了。可是现在,在最不合适的时刻,竟然把何进杀了,如何向大家交待?不仅仅是宫外的人饶不了他们,就是天子和太后也饶不了他们,为什么何进突然就死了? “关闭宫门!”张让从绝望中惊醒过来,立即想到了绝地挣扎。不管有没有机会,他都要作最后一搏。他猛然挥手,厉声叫道“关闭宫门,立即关闭南北宫门。” 负责防守官门的宦官、黄门令袁赦猛然转身,象疯子一样冲了出去。 “封锁长秋宫,把天子和太后控制在手,快……”到了这个时候,张让异常冷静起来。他指着中常侍段珪,特别交待道“还有陈留王,一定要看住他,千万不要让他死了。” 段珪一挥手,带着几个太监转身就跑。 “立即下旨,命令北军紧守平乐观,没有天子圣旨,任何人不许出营,违者诛杀九族。立即下旨,命令城门校尉伍琼立即关闭洛阳城门,没有天子圣旨,任何人不许开门,违者诛杀九族。” 张让身居皇宫几十年,处理过很多突发重大事件。与那些优柔寡断地大臣们比起来,张让更显得冷静、果断。要不是身为太监,他比何进更适合作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立即下旨,诏告天下,说大将军何进图谋不轨,阴谋弑杀当今天子,已经伏诛,任命骠骑将军何苗为大将军,统领北军、西园军。立即下旨,命令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维持洛阳治安。” 何苗虽然是何进的弟弟,可是他一向与太监们友好,多次为太监们说话,而且他也是何太后的哥哥,可以顺利的接管北军、西园军。樊陵和许相更是宦官的党羽。由他们控制洛阳,洛阳就在宦官们手里。 “还不快点,在这里等死啊!”看到那些太监们呆若木鸡、失魂落魄地站在大殿里,张让不由得大怒,指着那些太监们厉声吼道“都给我快点,不想死就快点去办!” …… 皇宫门外,虎贲中郎将袁术和吴匡、张璋闲得无聊,正在宫门外天南海北地神侃,突然看到一群太监从宫内纵马而出,神色慌张地朝着大街飞驰而去,隆隆地马蹄声打破了洛阳傍晚的寂静。 几个人心中一惊,顿时紧张起来。吴匡、张璋不由自主地看向袁术,他可是这里级别最高的将领了。袁术小眼睛一转,厉声喊道“快……派人回去召集援兵,宫内有变,快……快……” 张璋是大将军何进的亲信将领,对何进那是忠心耿耿。看到飞奔而去的太监们,心中也感到大事不妙,马上想到了大将军的安危,他毫不迟疑跑了过去,立即命令几个手下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皇宫里的太监们慌慌张张地关上了皇宫的大门。从太监们那零乱的脚步声中,袁术判断皇宫里肯定出了大事。一想到大将军何进还在宫里,袁术脸色大变,指着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大声叫道“快去禀报太傅大人,说宫内有变,大将军生死未卜。” “快去司隶校尉府,叫袁绍赶快带兵前来,就说宫内有变,急需支援。快去车骑将军府禀报何苗大人,就说大将军危在旦夕,性命堪忧,请他迅速带人马赶到皇宫。”很多人都说袁术是个纨绔之弟,也有人说他是个草包,可是在危急时刻,袁术也安排的有条有理,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急骤的马蹄声重重地敲击在长长的洛阳大街上,让人窒息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正在吃晚饭的洛阳市民们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望着一队队骑兵从大街上疾驰而过,茫然不知所措。 “传我的命令,命令虎贲卫士全部出动,封锁皇宫。不准任何人进出。快……”袁术一挥手,对身边的另一队士兵们吼道“你们去给我去叫开宫门,催请大将军出宫,快……” 一个士兵急忙跑到宫门处拍打叫喊,但没有人应声。 “你们这群苯蛋,到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如此斯文!”袁术气得跳了起来,指着那队士兵骂道“一帮蠢货,连叫个门还要老子教。给我砸……赶快找东西给我砸……” 宫门被虎贲卫士们砸得地动山摇,但依旧无人应声。 “将军大人,太监们拒不开门,大将军肯定出事了。”吴匡和张璋的神情越来越恐惧,知道事情不对了。这么砸都没有人回应,大将军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了主意。“将军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砸!给老子使劲砸!直到大将军出来为止!”袁术狂乱地挥舞着手臂,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没有多长时间,何进的司马张津带着何进家的两千家丁、门客赶到,紧接着何进的部下许谅、伍岩带领卫兵赶到了皇宫门外,随后不久袁绍也带着司隶校尉的兵马和衙役飞马而来。 “砸什么砸!你就是砸到天亮,也没有人开门的。”袁绍一到,看到他们几个聚在一起,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立即就火了,厉声吼道“立即拆除附近民房,搭建云梯,攻打皇宫。” 袁绍的命令立即就收到了效果,负责防守官门的宦官、黄门令袁赦听到袁绍的命令,立即爬上皇宫宫门左侧的瞭望楼上,拿出圣旨高声诵读。“大将军何进阴谋弑君,依律诛杀,” 紧接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从天而降。 所有的将领和士兵全都惊呆了! “杀进皇宫……保护天子……”袁术最先醒悟过来,突然抽出身上的宝剑。转身面对数千将士,长剑在夜空中闪闪发亮“兄弟们,放火烧了宫门,随我杀进皇宫……保护天子……诛尽奸阉……” “保护天子……诛尽奸阉……”数千人举臂高呼,喊叫声响彻云霄。这些家丁、门客和卫兵比北军、西园军士兵更忠于何进,立即燃起火把,点燃了皇宫大门。 …… 袁隗正在家里吃晚饭。因为太后召太监回宫,心里不痛快,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突然接到袁术送来的消息,心中不由得一惊,手中酒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然后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 “来人啊……赶快去请尚书卢植大人速速到皇宫觐见太后,看看大将军何进是否安全。宫内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天还没有黑,为什么要紧闭宫门?”这个时候,袁隗是不会亲自出面的,还是让卢植出面比较合适。 袁隗并没有为大将军何进的安危操心,他相信宫内的太监们不是傻瓜,无论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置身家性命于不顾而杀了何进。他担心的太后和太监们可以用各种借口把大将军禁闭在皇宫,或者直接关进监狱,并以此来要挟何进答应他们的条件。与太监们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和朝中的大臣们。 他背着双手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忧心如焚。他觉得太后和太监们把大将军何进禁闭在宫内的可能非常大。一旦大将军与太监们联手,遭殃的必是士人,洛阳必将陷入血雨腥风。袁隗心里一阵战栗,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袁绍派来的传令兵到了,径直来到袁隗的大堂,跪下说道“太傅大人,太监们以谋逆之罪杀了大将军何进,虎贲中郎将袁术大人正在火烧宫门,准备杀进皇宫,诛杀奸阉。” “啊……”袁隗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相信地问道“大将军被杀了?” “回太傅大人,大将军确实被奸阉杀了,人头都已经扔了出来。”传令兵重重地点了点头,急忙说道。 突然之间,袁隗的心中狂喜,茫茫黑夜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天边的那一丝亮光。可是他却在命令兵面前没有露出一丝喜色,而是面寒如霜,猛地一拍条案,厉声吼道“奸阉擅杀大臣,罪在不赦。” “回去告诉袁术,命令他立即攻入皇宫,诛杀所有奸阉,切不可放走一个。”袁隗招了招手,叫住了正要出门的传令兵“告诉袁术,一定要保护好天子和太后,还有陈留王。” 等那个传令兵一走,袁隗立即叫来了自己的掾史郭图“命令河南尹王允王大人立即带着府内卫兵控制洛阳城主要街道,包围城内所有奸阉的府邸。命令城门校尉伍琼封锁洛阳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洛阳。” 袁隗的掾史郭图刚走。尚书卢植派人送来急信他已经不是尚书了,皇上刚刚下旨,任命骠骑将军何苗为大将军,统领北军、西园军。任命前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少府许相为河南尹,维持洛阳治安。” “这些该死的奸阉,下手还真是快啊……”袁隗愤愤地骂道,却又无可奈何。世世代代的皇权思想教育,使他不敢违抗皇帝的圣旨。虽然他平日里也搞些阴谋诡计,可那也只是在皇权体制下的争权夺利而已,真正冒犯皇权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做的。 “奸阉们又一次占据了主动,难道我们士人又要遭殃?”袁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丝绝望涌上心头。要是袁术攻不下皇宫,而车骑将军何苗又接管了北军、西园军兵权,洛阳的局势顷刻间就会翻转过来。 就在这时,城门校尉伍琼派人送来急书,说天子圣旨刚刚送到自己手上,圣旨上的内容和袁隗的命令是一样的,也是封锁城门。而且还有几个太监骑马出了城门,往平乐观方向去了,估计也是去传旨的。 果然如自己所料,太监们去平乐观排接管兵权去了。可是到了这种绝望的时刻,袁隗却反而平静下来。他把城门校尉伍琼的信件轻轻地放在条案上,高高地昂起头,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啊……” “赶快去找司隶校尉袁绍,命令他立即诛杀奸阉同党何苗、樊陵、许相。并告诉他,天子已经被奸阉们劫持,所有的圣旨都是矫诏,凡是手持圣旨者,以奸阉同党论处,格杀无论!” 看到自己的家丁远去,袁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步迈出去,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必需紧紧地抓住。不经意间,他似乎感到一身轻松。 血色黄昏 血色黄昏 西边的晚霞收起了最后一丝惨淡的光芒,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夜幕慢慢地笼罩住洛阳。可是洛阳的上空却火光冲天,似乎要冲破这越来越浓的夜幕。 熊熊的烈火终于烧毁了厚重的宫门,随着一声闷响,这道象征着皇权的神圣宫门终于轰然倒下。袁术的虎贲卫士、何进的家丁门客、袁绍的士卒衙役、王匡的乡勇义士纷纷冲进了皇宫。 “杀啊……” 所有的士兵们呐喊着,高举着手中的刀枪,把那道神圣的宫门重重地踩在脚下。大汉王朝四百年的神圣皇权,犹如那落日的余辉,顷刻间失去了那惨淡的光环,在士兵们无情的脚下惨遭蹂躏! 张津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个冲进了皇宫,他的眸子里掠过残忍地杀机,疯狂地朝着冲去。刚刚跑到嘉得殿前,突然看到十几个宦官在逃跑,他猛窜几步,右臂猛地一抡,手中地大刀呼啸而出,直取跑在最后面的宦官脑袋。 刀锋过处,宦官的脑袋却突然回过身来。双眼陡然凸出,死死地瞪着张津。而他的身子却已经很前倒下,手中的长刀兀自手入地下,一股激血从颈腔中喷射而出,染红了皇宫的地面。 张津身后的士兵们蜂涌而上,围住了这十几个太监。锋利地环首刀恶狠狠地劈落,一颗棵人头滚落在地。骨碌碌地乱转,眉目宛然、表情依旧狰狞,滚烫地热血从颈项间一股接着一股喷出,激溅在宫墙之上,熊熊燃烧地火把照亮了地狱般地屠场,也照亮了血腥皇宫。 突然之间,有十几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从草丛中跑了出来,正好碰到了凶神恶煞般的袁术和他手下的士兵。那些孩子稚嫩地身体连忙跪倒在地,年岁尚幼地他们,也许还不能理解死亡的意义,眼神中充满了人类最原始的恐惧。 “我们是陪皇上读书的伴读,不是太监。”有一个胆大的孩子连连叩头,哭喊着说道。 “凡是没有长胡子的,杀!”袁术表情漠然。潇洒地挥起手中的长剑,锋利的剑刃平斩而过,冰冷地切断了小太监的颈项,又一股滚烫的热血,激溅在皇宫禁地,顺着草茎缓缓淌落,原本苍翠的草地一片暗红。 “天啊……袁术,你这个疯子!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这些是朝廷大臣们的孩子,他们是来给皇上伴读的,你怎么把他们都杀了?”不知什么时候,尚书卢植带着十几个家丁跑了过来,望着十几个孩子的尸体,号啕大哭起来。 …… “太后、太后,大事不好了。大将军何进手下谋反,正在纵火烧宫,进攻尚书门。”正当袁术火烧宫门的时候,张让就已经明白了,士人们这一回彻底地摆脱了束缚,神圣的皇宫已经不能保护他们,他们现在的保护伞就只有天子和太后了。 “啊……”何太后犹如王雷轰顶,身子晃了几晃,要不是她身边的丫环动作敏捷,恐怕她就要摔在地上了。她实在是难以想象,自己的哥哥竟然要谋反,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她哆哆嗦嗦地说道“现在……怎么办?” “太后,大将军已经包围了皇宫,皇宫不能久留,奴仆已经命人接来了皇上和陈留王,我们还是马上出宫吧。骠骑将军的大军就在北门,只要我们到了骠骑将军的大营,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危难时刻,张让立即想到了周永。 “那好吧,我们快走!”就在此时,皇宫门外的喊杀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何太后更是胆颤心惊,那个屠夫可是什么也干得出来,她只想快点离开,到了周永的大营就安全了。 …… 袁绍立在宫门之前,目光冷冷地扫过火光中的皇宫,俨然是一个操控全局的领袖人物。他是不会冲进去肆意杀戮的,他的职责就是发号施令“关闭所有宫门。凡无须男子,无论老幼,一律斩首!” 就在这时,太傅大人的急信到了,何进打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他左右看了看,脸色迅速平静下来,立即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立即进宫去找王匡大人,命令他立即带兵到皇宫门口。” 等那个传令兵刚走,袁绍又叫过来二队士兵“前太尉樊陵、少府许相勾结奸阉,谋杀了大将军。现奉皇上圣旨,命令你们立即分头赶到前太尉樊陵、少府许相的府上,诛杀这两个逆贼,灭其全族。” “遵命!”那两队士兵带队的将领答应一声,却并没有行动,眼睁睁地看着袁绍,等着袁绍交给他们圣旨呢。如果没有圣旨杀了人,将来皇上怪罪下来,他们也是灭族的大罪啊! “圣旨在太傅大人手上,你们只管去执行,有什么事情我担着!”袁绍当然知道他们在等圣旨。这些士兵毕竟不是他的家丁,没有圣旨他们是不会随便杀人的。然而袁绍却火了,怒气冲冲地吼道“还不快去,要让这两个逆贼走了,诛杀你们的全族。” 那两个将领再也不敢耽搁,转身带着自己的士兵就跑了。与前太尉樊陵、少府许相的全族比起来,他们更在乎自己的全族,反正有袁绍担着,让他们杀谁他们就杀谁。 不一会,王匡带着他的队伍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只见王匡浑身是血,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袁绍不由自主地捂住了鼻子,冷冷地说道“车骑将军何苗为了当上大将军,勾结奸阉杀害了大将军。现奉皇上圣旨,命令你去诛杀车骑将军何苗,灭其全族。” 王匡一向就怨恨何苗不与何进同心,而且怀疑他与宦官有勾结。听到袁绍的命令,他根本不管袁绍是不是有圣旨,转身就对他手下的士兵们说道“杀死大将军的人就是车骑将军何苗,将士们能为大将军报仇吗?” 王匡手上的士兵,都是他新近招募的乡勇,而领兵的将领。却都是何进挑选的北军将领。不仅跟随何进多年,而且还受到了何进的提携之恩,都流着泪喊道“愿拼死为大将军报仇!” …… 象往常一样,何苗正在自己的府邸悠闲地喝着小酒。对于哥哥与太监们的争斗,他一般是懒得操心的。可是突然之间来了几个太监,等他们宣读完圣旨,何苗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呆若木鸡,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车骑将军府的长史乐隐急忙上前,催促何苗道“将军大人,我们赶快走吧。大将军人死不能复生,将军大人还是立即接管北军、西园军为上。必需立即出城,迟恐有变啊。” 直到这时,何苗才突然哭了起来。“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杀我哥哥?这些该死的太监,我大哥并没有准备诛杀他们,可是他们却对我哥哥下了杀手!” “将军大人,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我们必需立即出城,控制北军、西园军才是当务之急啊……”他的司马子劭急得连连顿足,他指着站在门外的侍卫大声叫道“快!赶快集合人马,我们立即出城,立即出城。” 主薄牵招不顾哭泣的何苗,不由分说地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将军大人,赶快走吧,再不走,何家就完了。太傅大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不但要杀奸阉,还要把你也杀了,这样太傅大人就能独掌权柄了。” “大人,想想天子和太后,还有你母亲,没有你,将来他们怎么办?”乐隐一边陪着何苗往外走,一边说道。“我们快走。只要到了平乐观,这洛阳就还是太后说了算。” 何苗这时也完全清醒过来,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擦了把眼泪,狠狠地骂道“等我回到洛阳,我要杀了那帮阉人,他们竟敢杀我哥哥,我要让他们的全族为我哥哥陪葬。” …… 王匡带着士兵正在赶路。突然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队士兵。此时的洛阳城已经是家家关门闭户,几乎没有一个行人在街上晃悠。王匡立即命令士兵准备战斗,同时派人上前查问。 不一会派出的士兵就回来报告,原来是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看到洛阳大乱,皇宫里火光冲天,他一面派人出城通知董卓。一面带着自己的家丁、门客,准备到皇宫里去凑热闹呢。 “既然司隶校尉大人已经包围了皇宫,我们就不到皇宫里去了,跟着你们去诛杀何进。”董旻听王匡说了皇宫里的情况,估计自己去也没什么机会了,便自告奋勇地跟着王匡去杀何进。 两人合兵一处,迅速朝何苗的车骑将军府赶去。刚刚赶过两个街口,迎面就碰到了一队人马,慌慌张张地正在向前疾驰。董旻一拉马缰绳,厉声吼道“前方是谁?速速让开。” “车骑将军在此,谁敢挡路?”迎面而来的那队骑士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跑在前面的骑士一面跑,一面大声喊道。也许是平时威风惯了,在前面开道的士兵顺口就暴露了何苗。 董旻面色一喜,手中的长矛朝天一举,厉声吼叫起来“杀!给我杀……” 刹那之间,董旻、王匡手下的士兵、家丁大声喊叫着,手举着刀枪迎着疾驰而来的队伍呼啸而上。由于街道狭窄,骑在马上的侍卫施展不开,猝不及防之间,纷纷被砍下马来。 何苗本来就没见过什么阵仗,被这些凶狠的士兵吓得肝胆俱裂,调转马头就跑。董旻早就看到了身穿大红官袍的何苗,不由得大吼一声,对准何苗掷出了手中长矛。 董旻虽然不及他哥哥董卓那般武勇,可也在马上征战多年。长矛厉啸而至,准确地洞穿了何苗肥胖的身躯。何苗长嚎一声,随着长矛一起摔下马来。董旻拍马赶到。一刀砍下了何苗的人头。 何苗手下的乐隐、子劭、牵招等人本来都不善战,一看何苗被杀,知道大势已去,再也不敢恋战,在一帮侍卫的保护下,快速退进了一条小巷,趁着夜色飞也似的逃跑了。 …… 张让、赵忠、宋典、段珪、李于等中常侍、小黄门带着何太后、少帝、陈留王刘协一行人仓惶逃跑,可是何太后等人从来没有跑过路,没跑几步就立即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就在他们从天桥阁道逃向北宫的时候,已经冲进宫来的尚书卢植手持长矛、带着十几个家丁站在阁道的窗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卢植虽然年已五旬,可是那高大的身躯依然威不可挡,那些太监们竟然无一人敢上前。 “你们这些奸阉,竟敢杀害大将军。劫持皇上和太后,难道你们就不怕诛灭九族吗?”卢植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地痛斥张让“赶快放了皇上和太后,或许还可保全你们的族人。” “啊……你说什么?”何太后大惊失色,她看了看卢植,又看了看张让,心里立即明白了。她猛地挣开小太监的手,愤怒地指着张让,气呼呼地喊道“张让,本宫这么袒护你们,你为什么还要杀了大将军?” “太后,你与大将军的谈话我们都听到了。大将军执意要诛杀我等,我们不得不先下手了。”张让把心一横,冷冷地说道“太后,事已至此,也怪不得老奴了。所有人给我听着,要想活命的给我往前冲。” 那些太监们再也顾不得了,一部分裹胁着何太后、少帝、陈留王刘协,另一部分则命着长剑朝卢植扑去。卢植纵然再武勇,他也不敢置太后和皇上于不顾,连忙向后退去。 就在这异常慌乱的时刻,何太后身边的丫环貂婵突然上前一步,猛地推开劫持何太后的段珪,趁着段珪倒地一瞬间,貂婵一把抱住何太后,从阁道窗口跳了下去。 “别管太后了,我们走!”张让看到太后跳下去了,连忙喝住了准备去抢太后的段珪。他一手紧紧抓住皇上,一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歇斯底里地喊叫着“给我杀!谁敢挡道,杀无赦!” 十四岁的刘辩仅仅回头看了一眼他的母亲,就被张让拖着往前跑去。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皇权从来就是至高无上的。而此一刻,他一次感受到了皇权给他带来的深深恐惧。 无价之宝 二天一大早,徐荣和张半仙带着徐宁的一万多士兵,赶着一千多辆大车就往洛阳而去。听说徐荣也要到洛阳去抢劫,他手下的将领纷纷抢着要去,谁也没有心思守城。徐荣不得不承诺,抢回到的财物平分,大家这才作罢。 张半仙一到徐荣的军中,就获得了将领们的好感。这些将领们都清楚,徐荣向来古板,从来不准他们去抢劫。可是这位同乡一来,就劝动了徐荣,大家都觉得以后有机会发财了。 当他们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千多西凉军正在村子里肆意屠杀、抢劫、奸淫妇女,而一些老弱孩童则被赶在一旁。村庄内就男子的惨叫声、年轻女子无助的叫喊声、老弱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不断。 原来,这个村子里的百姓正在祭祀土地神的时候,突然被一群西凉士兵包围了。他们当场把参加祭祀的男人全部斩杀,把人头装在车子上,而集体奸淫参加祭祀的妇女。 更可恶的是,那些西凉军士兵奸淫完那些年轻女子之后,还将她们一一杀死,砍下他们的头颅,用泥土遮掩一下她们的脸容,放在一堆男子的人头里面,明显就是请赏去了。 徐荣、张半仙他们经过村子的时候,那些西凉军士兵仍然肆意杀戮和奸淫。他们虽然见到西面有一支军队来到,但见到都是打着西凉军的旗号便没有放在心上了。 张半仙目睹这一切,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多次见到过西凉军士兵的残暴。可是今天他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他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徐荣,愤愤地说道“将军大人,这就是西凉军吗?就是黑山军、白波军这些盗贼也不至于这样没有人性!” 徐荣的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实际上他已经是习惯了,知道大多数西凉士兵都是这样。西凉军中有很多羌人士兵,甚至比这还要残暴。虽然他对自己的部下要求甚严,可是他也没有权力去管别人的部队。 他早就听说过,骠骑将军的部下军纪严明。不仅不骚扰百姓,甚至还帮百姓干活,深受百姓喜爱。所以当他看到张半仙那鄙视的目光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些羞愤。 “徐宁……立即带领三千军士,把这个村子里的士兵给我统统赶走。”徐荣恼怒地大叫一声,恶狠狠地下达了命令。然而他还是非常理智,并没有下令攻击,只是赶走而已。 徐宁当然知道徐荣治军很严,不准他们烧杀抢掠。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的队伍,他犹豫地看着徐荣。不料徐荣越发地火大了,几乎是吼了起来“你他妈的聋了?还不快去!” “遵命!”徐宁这才连忙跑开,率领三千士兵朝村里冲去。徐荣本人就是练兵大师,手下士兵非常精锐。他们排作战斗队伍,平端着手中长枪,大声喊叫着向前猛冲。 那些正在作恶的西凉士兵看到另一队西凉士兵冲了上来,正在莫名其妙,徐荣士兵的长枪就打了过来。因为徐荣命令他们把这些作恶的士兵赶出去,所以他们便变枪为棍。 作恶的士兵立即意识到不妙。连忙举起武器反抗。他们可不管你是打还是杀,直接就动了真格的。徐荣士兵一看自己一方有人被砍死,再也顾不得赶了,举起刀枪就杀了起来。 到了这时,徐荣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自己的人吃了亏,怎么能善罢甘休呢?但是作恶的士兵毕竟人少,哪里是徐荣士兵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杀的丢盔弃甲,仓惶逃跑了。 “将军大人,抓到了几个受伤的,他们是胡轸的队伍。”徐宁跑了过来,向徐荣报告战况“打死了九十七人,活捉了五十三人。我们没有人被打死,有七十一人受伤。” “把他们放了,我们走!”徐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命令队伍继续出发。听说是胡轸的队伍,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那胡轸可是董卓的心腹,自己本来就与西凉将领们有些不和,这下更麻烦了。 由于路上遇到了胡轸的队伍作恶,驱赶他们耽搁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徐荣心情不畅,连带着赶路也没了精神,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徐荣一行人才走到洛阳东门。 守卫洛阳东门的将领正是骁骑校尉华雄,只见他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张半仙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是一位良将,只是骠骑将军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华雄的呢? “将军大人,你这是要到哪去啊?”华雄看到徐荣带着这么多士兵和车辆,就明白了徐荣的目的。不过,他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没有相国大人的命令,我可不能让你带着队伍进城啊!” “呵呵……就兴你们在洛阳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许我们来打打的牙祭啊……”虽然心情不好,可是徐荣还是强作笑颜“你要是不许我进城,我可就直接去找相国大人评理了。” “将军大人,不是我不放你进城,实在是相国大人的令在先啊……”华雄是个纯粹的武将,并没有多少心眼,也很少参与宽系之争,所以对徐荣并没有偏见“你最好找相国大人去讨个令来,免得让我为难。” “那好。”徐荣知道与华雄多说也无益,就让徐宁带着队伍留在城外,自己带上张半仙等人就往城里赶去。当他们走到街上的时候,已经不是昨日的景象,只见街上到处是抢劫的士兵、驱赶的百姓和滚滚的浓烟。 当他们赶到皇宫的时候,正好碰到董卓的车驾。负责给董卓警卫的正是吕布,徐荣赶上前去,请吕布转告董卓“劳烦骑都尉大人向相国大人禀报一声,徐荣求见。”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向董卓通报。不一会,就回来告诉徐荣,让徐荣前去相见。徐荣走到董卓车驾之前,却看见董卓和献帝刘协站在一起。徐荣连忙向董卓和刘协行过大礼。 “陛下,此去长安路途遥遥,你可要多多保重。”董卓摆了摆手,并没有让刘协说话,而是朝旁边的一个侍从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快扶陛下登车,立即起程。” 张半仙站在外边,没有被允许进去面见董卓。可是他听到了董卓的喊叫,连忙垫起脚来,想看一眼汉献帝的模样。只可惜刘协被侍从很快地扶上了车,他仅仅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 朝廷大臣们都跟在刘协的车驾后面,慢慢地向西走去。等到献帝刘协的车子走远了,董卓才回过头来,看着徐荣问道“徐荣,你不在荥阳守关,跟到洛阳来干什么?” 徐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道“相国大人,我手下将士听说其他部曲的将士们都发了大财,眼红得不得了。如今别人吃光了肉,我们来就想喝点汤,还请相国大人批准。” “哈哈哈哈……”董卓大笑起来,指着徐荣说道“想不到平日里一脸官司的徐荣也会如此!想去就去吧,到吕布那里领道手令,即刻率兵进城,不过莫要和其他诸将争抢哟。” “谢过相国大人。”徐荣恭恭敬敬地朝董卓拜了一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西凉士兵以前在西凉抢劫,那是抢劫异族羌人。洛阳可是大汉的都城。堂堂相国大人,怎么能够放纵属下抢劫皇宫和百姓! …… 拿着董卓的手令,徐荣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地开进洛阳,直奔皇宫而来。守卫皇宫的樊稠看到董卓命令,又见到徐荣来势汹汹,自然更不敢上前阻拦,任由徐荣率领士兵进入了皇宫。 进入了皇宫,张半仙才发现皇宫里已经是面目全非。经过昨天一天的抢劫,皇宫里能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洗劫一空,只有那些搬不动的宫殿空荡荡地扔在那里。 由于汉献帝刘协走了,皇宫里除了樊稠的卫兵,只有少量的留守太监。徐荣毫无阻碍地领着大军入宫之后,便令人寻了几个留守太监,不由分说地命令道“你们几个领五千军士到各宫殿里去搜寻一番,你们几个领五千军士去东观。” 自从去年袁绍、袁术等人引兵杀入宫中,将大小太监斩尽杀绝,不过也有些逃出皇宫避过此劫的。董卓进入洛阳之后,觉得后宫无太监服侍不妥,便召回这些太监,但人数却是不多。 这些太监平日很是惧怕董卓,对董卓麾下的西凉军亦是如此,如今见得徐荣来势汹汹的样子,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和隐瞒,立即分成两拨,分头带领军士们去抢劫。 东观位于南宫之内,是洛阳皇宫之中的一座宏伟的宫殿,不过这座宫殿并非平日皇帝办公或是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实为皇宫藏书之所,也是朝廷修撰史书的地方。 徐荣领军来到东观之前,发现东观倒是保存完好,似乎并没有士兵来抢劫过。徐荣并没有让太监们立即离去,而是让他们带路,徐荣和张半仙等人跟着他们走入到东观之内。 进入殿中,就见到一卷卷竹简整齐地摆放在一个个书架上,还有一叠叠写满蝇头小字的绵帛规范地码放在一起。每一个书架前,还有分门别类的标签。一眼望过去,整个大殿的藏书起码在十万卷以上。 张半仙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是自己却没有一卷藏书,想看书都是找别人借的,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藏书,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兴奋地跑了上去,一把捧起几卷竹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宝贝啊……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将军大人,从事大人脑子没有毛病吧。几卷破竹简,能值几个钱?”徐宁嘲笑着瞪了张半仙一眼。不满地说道“将军大人还是带我们到其他大户人家去看看吧,也许还能找到些残羹剩饭。” “你懂什么?休得胡言乱语!”徐荣瞪了徐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搬!” 五千士兵走了进来,开始把竹简往车上搬,不过张半仙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把这些竹简当回事,而是随随便便地往车上扔,有的竹简甚至被摔散了架。张半仙心疼地皱着眉头,猛地咬了咬牙,大声喊了起来。 “兄弟们都听着,这些竹简、绵帛已经有人全买了,每部完整的竹简、绵帛出价一千钱。不过,要是破了,残缺了,人家可不要。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卖不出钱来可别怪我。” “啊……一卷书一千钱?”徐宁大吃一惊,搞了半天,这个新来的从事还是个生意人啊!他回头看了看满殿的藏书,就按十万卷算,该值多少钱啊?这下发财了,他连忙向士兵们吼道“都给老子听着,要轻拿轻放,少了一个角,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听说竹简、绵帛这么值钱,士兵们这才异常小心起来,轻轻地把竹简、绵帛从快架上抱了下来。再缓缓地放到车上,就象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将军大人,洛阳城里的皇亲国戚、士族豪门家里都有藏书,别的部曲虽然已经抢过,可是他们不会要这些竹简、绵帛的,我们是不是再去搜寻一番,肯定能找到不少的竹简、绵帛。”徐宁一下子对竹简、绵帛来了兴趣,连忙向徐荣建议。 徐荣当然知道徐宁的那点鬼心思,借着搜寻竹简、绵帛的名义。还可以再搜寻些钱财。不过这样也好,回去跟大家也好有个交待“那好吧。你去把那五千人召集起来,再到那些大户人家去看看。” …… 徐荣手下的士兵们抢上了瘾,几乎把洛阳城大户人家搜寻了一遍,一千辆大车早就装满了,不得不派人回荥阳,又调来一万人马,赶着一千辆大车来接应。 一直到二天傍晚,徐荣才带着士兵依依不舍地离开洛阳。往荥阳赶去。士兵们满载而归,一个个喜气洋洋。虽然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可是他们却依然精神抖擞。 也许是乐极生悲,就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刚刚走到昨天百姓们祭祀的地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地锣声,紧接着从村子里冲出一队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漫山遍野地挡住了去路。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无数火把骤然点亮,霎时映红了半边天空,把整个大地照得通亮。 明亮的火光之中,一员大将横刀立马,威武地立在大道当中,银色的盔甲映着无数的火把,犹如闪着万道星光。他冷冷地看着徐荣,大声喝道“徐荣,胡轸在此等候多时了!” 徐荣当然认识胡轸,立即就想到这是胡轸为他的手下报仇来了。徐荣冷冷一笑,不由得杀机四溢。平日里看在董卓的面子上,他总是对这些西凉将领退让三分,可今天在张半仙的面前,他可不想丢了面子。“胡轸,你无缘无故地拦住我大军去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你无缘无故地杀了我的将士,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胡轸恶狠狠地瞪着徐荣,气愤地说道。自听到士兵们报告,他就一直想找徐荣报仇,打听得徐荣出了洛阳,他才匆匆带兵赶来。“今天你要是给我的说法,休想活着离开。” “哼……你纵容部下屠杀百姓、奸淫妇女,就是该死!”徐荣并不惧怕胡轸,他手下的士兵不仅人数占优,而且战斗力也强于胡轸,何况这里离荥阳不远,他的士兵一会就到。就是单打独斗。他也没把胡轸放在眼里。他一把横过刀来,手握刀柄,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想为部下报仇吗?那就来吧!” 胡轸当然不敢让士兵冲杀,毕竟他们都是董卓的部下,要是让董卓知道了他们火拼,无论谁对谁错,肯定都是五十大板。轻者罢了他们的官职,重者说不定会杀了他们以正军威。他瞪了徐荣一眼,冷冷地说道“徐荣,平日里都说你练军有方,我今天倒是要领教领教,看看你这张牛皮究竟是不是吹的!” “杀!” 很显然,胡轸这是要与徐荣单打独斗了。徐荣将手中长刀往前用力一挥,从牙缝里崩出冰冷地一个字。他没有半点犹豫,闷声不响地冲了上去。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说地了,只能是拼死一搏! 实事求是地说,徐荣并不是以个人武艺见长的将领。他的强项其实还是训练精锐士兵和指挥作战的艺术,象这种武将间的单打独斗他很少涉足。胡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要与他单挑的。 “杀!” 胡轸大吼一声,催马就迎了上来。他对徐荣毒蛇般直刺而至地长刀竟视若无睹,手中长刀挟带起狂猛无匹地威势,恶狠狠地一记横扫,直斩徐荣腰间,眉宇间充满了一击必杀地狂暴气息。 这就是西凉将领们拼命的枪法,面对敌人的进攻,他们不会被动地去防守,而是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哪怕是被敌人刺中一刀,甚至刺穿胸膛,也要一刀将敌人砍成两断。 徐荣目光一凝,手中长刀顺势反转,迎着胡轸的长刀拦了过去。同为西凉将领,他对西凉将领们拼命的招术了如指掌,他可不想和胡轸同归于尽!只听得一声暴响,两刀狠狠地砍在一起。 “铛……” 震耳欲聋地交响声中,两马错声而过,赢得两军将士们一片欢呼之声。士兵们纷纷举起刀枪,为各自的主将喝彩,似乎他们两人不是在以命相拼,而是在从事一场竞技较量。 徐荣调过马头,战马似乎承受不住如此狂暴地摧残,昂出一声悲嘶。徐荣可顾不了这许多,再次打马冲了上来。锋利地长刀疾刺而至,直取胡轸的命门,胡轸挥刀格挡,两人战在一起。 转眼间三十几个回合过去,胡轸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这徐荣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深藏不露。也许徐荣不是一流的武将,可是对付胡轸这样的二流武将还是绰绰有余。 又一次错马而过,胡轸却拉住了马缰绳,不再打马上前。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徐荣这是在给他留面子,要是再打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出丑。 “徐荣,你杀害了我的部下,这事我们没完。今天天色已晚,改天再找你算帐。”虽然没有打赢徐荣,胡轸还是要找加些面子。他回过身来,对手下士兵们吼道“我们走!” 曹操出兵 董卓得手 黄河北岸,骠骑将军周永伫立马上,紧锁着眉头,眼睛紧紧地盯着黄河南岸。尽管离得很远,可是周永手拿着周全、周易刚刚生产出来的望远镜,争夺天子刘辩的战斗他看得一清二楚。 “刘辟、龚都,沿河搜寻渡船,准备过河。”虽然他极不情愿,可是他必需做出忠君的样子,不能让他人诟病。这就是政治,身在官场,你必需把自己的想法深深的埋在心里,嘴里说的,则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熟悉历史的周永清楚地知道,洛阳之乱就在这几天暴发,可是他依然驻兵冀州,哪怕是接到任命沮授为并州校尉的时候,他也没有往河内前进一步。历史该怎么发展就让他怎么发展,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掀动了蝴蝶的翅膀。 可是张半仙的来信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得不带着刘辟、龚都匆匆赶往河内。而且还要装着十分着急的样子。连刘辟、龚都也在心中感慨,骠骑将军是多么的忠于皇上啊,为了勤王护驾,连吃饭也忘记了。 周永现在就处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他面临着十分艰难的选择。 熟悉历史上的人都知道,洛阳兵变、董卓进京,这才正式拉开了三国动乱的序幕。而此前的黄巾起义,无非是动乱的前奏。从此以后的四百多年,中华民族进入了最黑暗的时代。 必需改变这一切! 他知道历史的进程,也知道洛阳事态的发展,他完全可以事先屯兵于黄河南岸,张让肯定也会将少帝送进他的大营。就是洛阳的那些军队,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只要他挥师南下,估计谁也不会与他为敌。 可是以后呢? 难道要自己去辅助这个小皇帝吗,让刘氏江山继续传承下去,继续作威作福、残害人民吗?自己是一个对一切专制制度深恶痛决的人,别说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去维护这种吃人的制度。 既然苍天选择了自己。就说明苍天认同自己的理念。自己从二千年后来到现在,绝不仅仅只是带来几项先进的科就技术,而是要传播后世普世的民主价值观,并努力实践自己的民主制度理想。 封建帝制是人数历史上最黑暗、最残暴、最落后、最愚昧、最自私、最腐败的社会制度,这个制度扼杀人性、阻碍进步,严重地阻碍了中华民族的进步与发展。只有彻底地废除封建帝制,中华民族才能得到真正的拯救。 而要彻底打碎笼罩在皇帝头上的神圣光环,就必需让董卓进京,把神圣的皇权狠狠地踩在脚下。要让天下人刻骨铭心的记得,所谓的天赋皇权,无非是强权手中的傀儡,亦或婊子的裤衩,一块遮羞布而已。 “将军大人,三十里以内,一条渡船也没有,只找到了几条渔船。”一个时辰以后,斥侯兵分别从上游、下游跑了回来。“不过那些渔船实在是太小了,一次恐怕只能装一人一马。” “唉……莫非天意如此?”周永仰天长叹一声,不由得在心中暗笑。这也许就是苍天的警示,刘氏王朝该结束了,封建帝制该结束了。周永朝斥侯们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再去找找看,几条渔船能顶什么大用?” …… 闵贡从太监们手里夺回了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他手下的士兵也死了大半。可是他并没有看那些士兵一眼,只是紧紧地抱着少帝刘辩,生怕自己的锦绣前程从手中飞走了。 “皇上,我们赶快走吧,周永的大军过了河,恐怕再也走不了了。”卢植当然明白闵贡的心事,他只是向皇上拜了一拜,就带着自己的家丁退到了一边,连忙催促少帝刘辩快走。 连续走了这么远的路,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又累又饿,本来不想走了。可是一看到黄河对岸那声势浩大的骑兵队伍,两个小孩子也有些害怕,连忙跟着闵贡往邙山深处走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幕再一次笼罩了邙山。由于他们仓皇逃跑,火把都丢在黄河边上,只能跟着萤火虫的微光徒步向南行走,童心未泯的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倒是一下子忘记了劳累,竟然追赶着捉起萤火虫来。 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遇到了一户山里人家。可惜这户人家太穷。家里所有的粮食,也不够他们这么多人吃饱。那些士兵、家丁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捞干了米料,他们每个人勉强喝了一碗稀汤。 临走的时候,他们发现这户人家有一辆板车,闵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连板车一起买走了。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尚书卢植、中部掾闵贡坐到车上,让那些士兵们拉得拉,推得推。 一直走到洛舍的时候,他们才从一个农户家里找到了两匹马。由尚书卢植作主,由少帝刘辩独自骑一匹,陈留王刘协和闵贡合骑一匹,卢植则抗着长矛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无论是卢植,还是闵贡,对邙山里的小路都不熟悉,就连他们手下的家丁和士兵,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只得边走边问。渐渐的,他们偏离了方向,竟然走到洛阳西边去了。 …… 也是阴差阳错,张半仙带着张辽、高顺沿着山路向北追赶,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的踪迹。等他们赶到小平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和丢弃的火把,同时也看到了黄河北岸的幽州骑兵。 由于隔得太远,张半仙也听不到黄河对岸说些什么,只得把地上的尸体仔细辨认了一遍,既没有发现少帝刘辩自陈留王刘协,也没有发现大太监张让、宋典、李于。 “这些尸体还没有僵硬,说明他们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张半仙朝张辽、高顺摆了摆手,果断地命令道“张辽,你带一百人往上游寻找,高顺,你带一百人往下游寻找。不管能不能找到,半个时辰以内回来。” 就在张辽、高顺出去寻找的时候,幽州骑兵找来的渔船将一批骑兵送过了河。只是渔船既小又少,幽州骑兵渡河非常缓慢,半个时辰过去了,仅仅渡过了几百个骑兵。 就在幽州骑兵渡河的时候,张辽、高顺先后回到小平津。张辽空手而回,而高顺则找到了张让、宋典、李于等六个太监,并把他们带了回来。原来张让等人并没有跑远,很快就被找到。 征集的船只不断地增加,渡过河的骑兵也越来越多。等一个中队的骑兵过河以后。周永才带着他的亲兵渡过河来,随即命令刘辟、龚都征集船只,继续渡河,在黄河南、北两岸择地扎营,大造声势,等待命令。 张半仙连忙引着张辽、高顺、张让、宋典、李于等人来见周永,大家寒暄过后,周永打量着张辽、高顺,心中喜不自禁。他们不仅是武艺高强的悍将,而且还是沉着、冷静的智将,更关于带兵打仗。 张辽、高顺也在打量周永,虽然久闻其名,但今日一见,却让他们惊奇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堂堂的骠骑将军竟然这么年轻,而且文静的象个书生,哪里象传说中的那般凶狠、勇猛! 见到张让、宋典、李于等人,周永也是万分感慨。勾心斗角这么多年,最终却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说不定又要象历史上那样跳河淹死,这也算是自己报答了张让这些年来的关照。 张让见到周永,也是欣喜不已,又一次燃起了夺权的野心。他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诉了周永,并急切地要求周永赶快去寻找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然后返回皇宫,扶助皇上。 “大总管,你们还是换身衣服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天下人都恨太监,周永可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等张让等六人换上了士兵的服装,他挥了挥手,果断地命令道。“传我的命令,全体骑兵搜索前进。出发!” …… 董卓带着自己的亲兵也赶到了邙山,可是寻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却找到了不少的朝廷大臣们。这些大臣们也是听到了消息,跑出来勤王救驾的。 天亮以后,出城寻找皇上的大臣们越来越多。董卓的亲兵和朝廷大臣们来到了一个叫着北芒阪的一方。突然看到了万份狼狈的少帝刘协一行人,正沿着山路向南赶来。 自仓惶出逃,流离失所,少帝刘辩便精神崩溃。张让被闵贡追杀,少帝刘辩恐惧不敢发话。一直提心吊胆着随着闵贡前行。行至北邙阪,少帝刘辩仰头又见董卓大军。这些西凉精锐,个个精悍,杀气逼人,少帝刘辩不认得董卓,以为这些士卒又要杀他,顿时吓的大哭起来。 大臣们连忙上前拜见皇上。这才令刘辩稍安。可是董卓打马上前,看到惊恐的皇上,心中顿生轻视之心。他竟然连马也没有下,只是在马上抱了抱拳,大声说道“请恕臣有盔甲在身,不能行大礼。” 袁隗本来就不愿意董卓带兵前来,见到董卓如此无礼,心中立即火起。他连忙上前,强压怒火,冷冷地说道“天子年幼,受此磨难已是不安,你还是速速带兵离开,切莫要再惊吓天子。” 董卓好不容易得到了天子,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些大臣们都没有带兵,只有他手中有兵,岂会令袁隗如愿,当场反驳道“你们这些人身为朝廷大臣,不能辅佐皇上,却令皇宫血流成河,致使皇上在外流亡,此时有何脸面让我退兵?我若退兵,若是洛阳再起杀戮,却该如何?” 袁隗等人无言以对,面对董卓的骑兵,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而些时朝廷的所有兵马,都已经被袁绍调到了乐平观,不是包围,就是被包围着。洛阳城中也只有少数士兵,谁也不敢把董卓怎么样。 董卓不再理睬这些朝廷大臣们,走上前来与少帝刘辩说话。可是少帝刘辩惊吓过度,根本不敢正视董卓。特别是刚才董卓蛮横地对待朝廷大臣,更是令少帝刘辩恐惧,以至于说起话来语无伦次,让董卓越发地轻视起来。 也许是年纪太小,刘协倒是一点也不害怕,显得非常从容。于是董卓又与陈留王刘协交谈问起事变经过,刘协一一回答,从始至终,毫无遗漏。董卓十分高兴,觉得刘协贤能,而且又是由董太后养大的。他认为自己与董太后同族,于是心里有了废黜少帝,改立刘协为皇帝的念头。 董卓晓得那些洛阳的大臣们多依附袁隗,也不再多言,只是挥手召唤来无数兵卒,团团围住天子车驾,护送天子回皇宫。而把那些大臣们赶得远远的,连一直护送天子的卢植和闵贡也不例外。 …… 周永率领幽州、并州联合骑兵赶到洛阳北门的时候,守门的将领告诉他,皇上已经被董卓从西门护送进了皇宫。而且已经下令,没有皇上圣旨,任何军队不许进城。 历史依然沿着自己的轨迹前进,并没有因为周永的加入而改变。一时之间,周永也有些茫然了。张半仙从昨天就开始寻找,却没有找到皇上,最后皇上还是落在董卓的手里,难道这就是天意? “既然皇上已经回宫,我们也领兵回营吧。”望着巍峨的洛阳城墙,周永微微笑了起来。在内心的深处,周永此刻确实没有兴趣进入洛阳。既然天意让董卓成为压垮大汉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自己没有必要来争这个骂名。 “骠骑将军,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决不能让皇上落入董卓这个奸贼之手!”张让一听周永宣布回营,连忙跑上前来,急切地说道“董卓残忍嗜杀、凶残不仁,满怀私欲和野心。一旦皇上落入他的,则皇上危矣,天下危矣。” “大总管,没有皇上圣旨,我们也不能进城啊……你总不至于让我们攻打洛阳吧,那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周永可没有张让那般的心事,他才不关心皇上的死活,他们世世代代作威作福,也该付出些代价。 互利互惠 互利互惠 董卓带着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一回到皇宫,立即召集百官齐聚嘉德殿,商议洛阳大乱之后的善后事宜。天子因为受到惊吓,待在长秋宫休息,朝议由太傅袁隗主持。 袁隗大声宣读了这几天来洛阳发生大乱的始末,宣布了死于这场大乱中的奸阉、以及奸阉的门生子弟和属于奸阉一系的大臣们的罪状。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对攻打皇宫和杀死车骑将军的逆贼们提出了诛灭九族的惩罚。 同时,他也大力褒奖了前将军、凉州牧董卓在平定洛阳叛乱、勤王护驾的功劳。袁隗恳请天子重重封赏董卓和其他参予平乱的有功之臣。并请求皇上大赦天下,如此以来,不管是纵火烧毁宫门、屠杀宦官的袁绍、袁术,还是侥幸逃得性命的宦官们,一律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过了。 袁隗说完之后,尚书许靖拿着袁隗的奏匆匆赶往长秋宫。自从中官被驱出皇宫后,为了保证何太后顺利主持朝政,大臣们和太后之间的联系基本上都由尚书台的几位尚书暂为代理。在何太后懿旨没有下来之前,嘉德殿就变成了大臣们聚集清谈争论的地方。 朝廷大臣们围在一起高谈阔论,站在中间的董卓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立,一种无法融入士人的孤立。这些大臣们无一不是当朝名士大儒。个个学识渊博谈吐不凡,自己不要说提出见解了,就是听明白这些人的话都要费一番功夫,董卓一次有了自卑的感觉。 董卓退到大殿的一侧,望着大殿内的大臣们,突然想到了大将军何进。感觉到了何进的无奈和悲哀。何进和自己一样,都是因为卑贱的身份而无法得到士人的支持,虽然何进想尽办法征辟名士入府,绞尽脑汁想成为士人的一员,但最后他还是被士人无情地践踏而死。如果士人愿意帮他,他早就铲除了奸阉,成了这洛阳最有权势的人了。 自己会不会也被这些士人践踏而死?会不会被他们利用后无情地抛弃?董卓想起何进之死,心里不由得一阵战栗。何进说起来是死在奸阉手上,但真正杀死何进的却是这些站在大殿内举止优雅的士人们。 在短短的三天内,士人们把洛阳城内奸阉和外戚的势力铲了个干干净净,可见他们早有准备,早有连根拔除奸阉和外戚之心。何进在即将成功的一刹那败亡了。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究其根源是什么?董卓认为何进是死在没有掌控军队,没有掌控权柄上。 何进之死就是前车之鉴,从何进败亡这件事上,董卓想明白了一件事。要想不死,就要有足够镇制士人的军队,要有足够控制士人的权柄。现在洛阳只剩下武人和士人这两大势力,看看自己今天这个样子,要想让士人接受和认同,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不久,许靖带回太后懿旨。太后同意太傅大人的上奏,一切善后事宜都依太傅大人所议。并拜董卓为司空、参隶尚书事,与太傅大人同理国事。拜前司徒崔烈、丁宫为左、右尚书仆射,诸事由这两位老臣到长秋宫禀奏。 同时,将少帝刘辩的年号光熹元年改为昭宁元年,标榜洛阳的动乱已经平定,局势应当恢复安稳了。只可惜皇帝的六颗印玺只找到了五玺,而最重要的传国御玺却不知去向。 …… 就在董卓沉浸在掌握朝政的兴奋中的时候,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却一脸忧郁地走了进来。等众人退下后,董旻才对董卓、李儒说道“骠骑将军周永已到北门城下,而且他的大军还在源源不断地渡河。所我的探马回报,黄河北岸的幽州骑兵数不胜数。” 董卓的笑容立即僵在脸上,刚才的高兴劲一扫而光。他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不敢对周永掉以轻心。幽州骑兵横扫十万乌桓骑兵,那可不是他董卓所能对付的。 “呵呵……将军大人不必紧张。那周永是个忠义之人,十分重视自己的名声。将军大人只要给他一个道诏书,我保证他回乖乖地退回黄河以北。”李儒笑了起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可未必!”董旻可不向李儒那么乐观,忧心重重地说道“骠骑将军也是奉召而来,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洛阳,而且他手下的将士为了勤王护驾也寻找了一夜,必定也有所图,他怎么会轻易地离开洛阳?” 在一般人的眼中,谁都愿意在京城为官,这里毕竟是权力的中心,升迁得也更快一些。就比如北军、西园军中的校尉。比地方上的校尉级别高多了,也更有权势。 而象周永这样手握重兵的边军大将,他率兵前来,肯定也和董卓一样,存在把持朝政的野心。只不过董卓运气好了一点,抢先掌握了少帝刘辩。经是抱了董卓,他愿意痛痛快快地离开吗? “呵呵……周永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离开洛阳。不过,我们给他一道圣旨,让他去平定黑山逆贼,这样他就有离开的理由,面子上也说得过去。同时,我们再给他一点好处,他就会痛快地离开了。” 三国所有谋士中,李儒可以说是最了解人性的谋士之一。他为董卓谋划,使得董卓仅仅以三千骑兵就控制洛阳,最后控制朝堂,傲视天下,可见他的能力确实非同凡响。 “我们能给他什么好处?或者说什么好处能令他心动?”与把持朝政比起来。还有什么好处能被周永看得上眼?董卓不相信地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周永的官位已经够高的了,再升官就只有大将军了,总不能封他一个大将军吧!” “大将军是全国军队的统领,怎么能封给他呢?而且大将军可是朝廷重臣,肯定要待在洛阳的,绝对不能封给他。”李儒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样吧,我马上到周永的军营去一趟,听听他的打算,然后我们再做决定。” …… 洛阳北门城外的幽州骑兵大营里,周永正在与张辽、高顺等并州将士们一起吃饭。按照周永的安排,所有的将士,不论官职大小,饭菜都是一样,全部坐在操场上喝酒。 就在这时,守卫大营的士兵来报,说是司空大人、凉州牧董卓的司马前来求见骠骑将军。周永一听。立即明白了李儒的来意。不过,他对这个著名的三国谋士更感逃兴趣。 当李儒看到周永竟然和一帮士兵在一起喝酒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高贵的士人们哪把这些出身低贱的士兵放在眼里,更不会和他们同桌吃饭。 周永一口喝完了自己的酒,就和张半仙陪着李儒来到了帐篷里。借着寒暄了的机会,周永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李儒。虽然是个谋士,倒也有几分表后彪悍,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骠骑将军勤王护驾,忠勇可嘉。如今皇上已经回宫,大赦天下,洛阳恢复平静。大臣们各归其位。司空大人让我来问问骠骑将军,不知骠骑将军作何打算?”寒暄已毕,李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 周永并不准备在洛阳多待,但是即便离去,也不是随随便便地收兵即可!自己来洛阳一趟,总要有些收获。如果就这么简单地离开,那么天下之人,必会看轻周永,不值得重视。如此以来,那些以前敬畏周永威名的势力,也会心生他意。 “我奉大将军手诏而来,现在天子虽然回宫,但朝中奸倿犹在,我怎么能够放心离开呢?”周永面露忧色,尽量严肃地说道“董卓大人只有三千骑兵,恐怕不是那些奸倿的对手啊!” “骠骑将军请放心,那些朝中奸倿不过是些鼠辈而已。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听周永的话音,李儒就知道周永并不准备与董卓为敌,不由得心中一喜,随即说道“倒是盘据在五行山的黑山贼四处抢劫,已成朝廷心腹大患啊!” 周永立即就明白了,董卓肯定要以剿灭黑山贼为由。下诏让自己离开洛阳。这样以来,自己虽然保住了面子,可以明正言顺地撤军,可是自己千里迢迢地来到洛阳,总得给点什么好处吧。 “五行山峡谷相通,道路艰险。不利大军行动。而黑山贼大小几十股,盘据深山,占尽地利,剿之不宜啊……”周永一边说,一边想“要想彻底剿灭黑山贼,恐怕非一日之功。” “正因为如此,所以司空大人才更加忧心黑山贼。”李儒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周永要提条件了,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为了消灭黑山贼,司空大人一定为骠骑将军提供一切方便。” 周永心中一喜,立即在心中盘算。要求是要提的,太少了亏了自己,可是太多又怕董卓不答应,反而丢了面子。想了一会,他有了主意。“黑山军屡屡侵犯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并州的上党、太原等地,如果这几个郡的太守全力配合,剿灭黑山郡指日可待。” 当初大将军何进来找周永的时候,周永只是要求何进任命田丰、沮授为冀州、并州校尉,主要为了方便自己在这两个州征集粮草。州尉只是刺史、州牧的属官,并没有什么实权,不会引起重视。如果是让他们担任刺史、州牧,那就有了割据的嫌疑,肯定会引起朝廷大臣们的猜忌。 就是现在。周永也不能要求董卓任命他手下的人担任刺史、州牧,以免引起朝廷大臣们的攻击。其实周永知道,董卓对于封官是特别大方的,历史上的董卓为了巴结关东士人,曾经一口气批发了十几个太守、刺史、州牧。 “这几个郡的太守任由黑山贼作乱,确实不能胜任太守之职。”李儒一听周永只是要这几个郡的太守之职,这可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当即说道“骠骑将军觉得谁可以胜任呢?” 周永没想到李儒答应得这么快,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要求低了。可是话已经出口,他也只好将就了。“田丰、沮授、辛评、辛毗、蒯越、蒯良都是当今名士,有他们坐镇六郡,黑山贼指日可灭。” …… 就在少帝刘辩回宫的当天下午。受何进之命到泰山郡募兵的骑都尉鲍信回到了洛阳。当他听说董卓强行劫驾、把持朝政的时候,立即孤身进城,到司隶校尉府找到了袁绍。 “董卓凶狠残暴,为人不仁,如今他统率强兵,把持朝政,将有不轨的打算。如果现在不早作打算,必然会被他控制。我们应该乘他刚到,士卒不多、兵马疲惫之机,趁夜发动袭击,可以生擒董卓,为国除害。” “董卓虽然兵少,可都是些精兵,而且他手中有天子,我们又能把他怎么样?”袁绍摆了摆手,懊恼地皱起了眉头。自从董卓抢到了皇上,袁绍在洛阳辉煌的日子也就结束了,他们兄弟俩已经攻打过一次皇宫了,难道还要他们再来一次? “他手下的士兵无论如何精锐,也不过三千之众,我们城里城外有这么多兵,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正因为他手中有天子,我们才应该把天子解救出来啊!”鲍信走到袁绍的面前,着急地说道。 “兵再多又有什么用?那些北军、西园军将领,向来只认皇上圣旨,如何肯听我们命令?而且多是趋炎附势之徒,我敢说不出三天,他们都要投靠到董卓门下。” 对于这些北军、西园军将领,袁绍可是太了解了,他自己就曾经是其中的将领。这些士家子弟、名门之后,都是现实政权的既得利益者,谁有权势听谁的,他们才不会跟着正在倒霉的袁绍呢。 “骠骑将军周永的兵力足够强大吧,可是面对残暴的董卓,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在今天下午,董卓给了他一点好处,威风赫赫的骠骑将军就带着他的大军到河内郡剿灭黑山军去了。” 鲍信见袁绍畏惧董卓,不敢发动进攻,不禁大失所望。虽然西园军将领人心不齐,可是作为袁隗心腹的冯芳、淳于琼两营人马,加上袁术的虎贲卫士、袁绍的洛阳守卒,攻打董卓的三千骑兵也是绰绰有余。袁绍不是不能为,是不敢为也。鲍信一气之下,当即返回城外,带着自己的队伍连夜返回泰山郡去了。 袁绍出走 袁绍出走 连日以来,洛阳的天气阴沉沉的,秋雨连绵不绝。洛阳人的心头也是沉甸甸的,担心吊胆地望着街上飞奔的士兵,谁也不知道,那些士兵的刀枪,什么时候会加在他们的身上。 “该死的郭汜,跑到哪里打野去了?”樊稠站在西城门上,漫不经心地眺望着远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而他手下的士兵们,一面在城墙上巡逻,也有意无意地抬起头来,看一看西边的原野,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董卓一进洛阳,立即命令自己的队伍控制了西门,把原来西门的守将和士兵都赶到别的城门去了。作为一个武将,他深切地知道城门的重要性。尽管他的兵力很少,可是他依然牢牢地控制了皇宫和西门。 “校尉大人,我们的援兵来了。” 突然之间,有一个巡逻的士兵大喊一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二千骑兵。樊稠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城墙的士兵紧接着大声欢呼,以至于半个洛阳城的百姓都听到了。 “哈哈……你个狗东西,怎么才来啊……司空大人可等急了,小心剥了你的皮!”樊稠走下城墙,命令士兵打开城门,他连忙迎出城来,大声笑着。来到城门口迎接郭汜及其身后的骑兵。 “呵呵……我们可一刻也没敢耽搁啊……紧赶慢赶的,没有来迟吧?”郭汜也大声笑着,随着樊稠走进城来,然后往城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所有人都听到得的声音说道“我们已经够快的了,李傕那小子可能后天才能到,王方、华雄、李蒙、徐荣、胡轸、段煨那些家伙更慢,大概还得好几天才能到达洛阳。” “这些该死的家伙,耽搁了司空大人的好事,司空大人非打他们的屁股不可。”樊稠神秘地笑了笑,突然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又不是打仗,司马大人这不是拿我们开心吗?” “呵呵……司马大人这不仅是拿我们开心,而是拿天下人开心!”郭汜笑了笑。也小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我发现自己挺能演戏的。老子要是不当兵了,赶明儿去演戏,准是把好手。” …… “又来了一批西凉骑兵!” 这个消息就象是长了翅膀,顷刻间传遍了整个洛阳。这么多年以来,大汉天下的军队中,只有幽州骑兵、凉州骑兵一直处于战争状态之下,而且他们的威名已经远播天下。 如今幽州骑兵撤走了,西凉骑兵却在源源不断地开来,那隆隆地马蹄声一声声重重地敲在洛阳人的心头,他们的脸色越来越严峻,犹如那阴沉沉的天空,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董卓的弟弟、奉车都尉董旻却忙得不可开交。仅仅一天时间,他就拜访了大将军何进一系的所有将领们。凭着他与何进的交情和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拉拢这些将领们。 他的成效非常明显,就在他游说的次日,何进一系的将领陆续来到董卓的临时府邸,正式投靠了董卓,甚至连何进的家兵家将也不甘落后,一古脑地投进了董卓的怀抱。 这也不能责怪那些将领们,何进死了,他们却还要活着,而且还想活得更好。是个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当今朝廷,除了以董卓为首的武人,就是以袁隗为首的士人,而他们只是些武人,他们除了投靠董卓,似乎并没有其他出路。 紧接着,西园军中太监一系的将领也来投靠董卓了。他们本来就是些势利之人,之所以投靠太监也是为了前途。现在太监们差不多死绝了,他们就必需寻找新的主人,而这个董卓现在看起来还不错,甚至连曹操这样有眼光的将领,也主动上门来讨好董卓。 北军、西园军的将领中,只有袁氏一系的将领们还硬挺着。他们有的人本来就是士族出身,有的人是袁氏的门生故吏,有的人是袁氏的族人,他们从心底里就瞧不起董卓,要想让他们投靠董卓,这一辈子恐怕是不行了。 何进召来的那些外兵将领、以及何进派出去招募士兵的将领。只有毌丘毅投靠了董卓。骑都尉鲍信一气之下率兵回到了家乡,执金吾丁原、东郡太守桥瑁、大将军掾王匡、西园军假司马张杨率兵驻扎在洛阳周围,静观局势发展。 …… 董卓的司马李儒确实拿天下人开涮了一把,什么又来了一批西凉骑兵,完全是李儒搞的障眼法。这个障眼法非常简单,夜深人静的时候,二千西凉骑兵稍稍出城,二天上午,这些骑兵再大张其鼓地开进洛阳,让洛阳上空紧张的空气越发凝固起来。 “呵呵……我们的计策成功了,现在北军、西园军的将领大多数已经投靠到我的名下。现在我可以凭借强大的武力威协,一面慢慢地收服这些将领,壮大自己的实力,一面广辟天下名士入朝,对抗以袁隗为首的士人集团。如此以来,我就可以牢牢地控制朝政,傲视天下了。” 董卓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和豪迈。不容易啊,自己一步步地走来,终于达到了权力的顶峰,不管是天子和太后。还是那些大臣们,都要听自己的,想一想他就觉得开心。 “将军大人,现在高兴还是太早了点。不管是天子和太后,还是那些士人们,都不会容忍一个武将在朝堂上指手划脚的。带兵打仗他们也许不是对手,可是勾心斗角地搞阴谋诡计,我们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啊!” 李儒并不是谦虚,虽然他本身就是个谋士,习惯于搞阴谋诡计,而且智谋超群,算无遗算,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神,面对整个士族阶层,或者说面对一个阴谋集团,他也有些发怵。 “大将军何进就是最好的例子,尽管他手握兵权,又是太后的哥哥,可是他最后还不是与宦官们同归于尽?要不是将军大人来得快了一步,士人大臣们恐怕就成了唯一的胜利者。”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想到何进那血淋淋的人头。董卓有些胆寒。在战场上他或许并不怕死,可要是象何进一样,让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杀了,那还不冤死! “趁现在洛阳未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即废掉少帝,逼何太后还政,拥立陈留王刘协。如此以来,少帝与何太后的威协也就一并铲除了。而陈留王刘协年龄还小,又没有什么亲人,容易控制。将军大人既有拥立之功,又与抚养陈留王刘协的董太后同姓,勉强也算得上外戚,则天下稳矣。” “呵呵……我们不谋而合。”自从见到少帝和陈留王的那一刻起。董卓已经起了废立之心,见李儒也有此意,便点了点头“朝中大臣我倒是不在乎,只是骠骑将军周永近在咫尺,他要是反对,如何是好?” “将军大人所虑甚是。”李儒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道“我亲自见过骠骑将军,发现此人虽然年轻,却很不简单。不过我有一个感觉,他不会与我们为敌,至少目前不会。因此我们要快,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新帝一旦登基,他就是想反对也来不及了。他是一个忠义之人,绝对不会反对皇帝的。” 长期在战场上纵横的董卓也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他当然明白速战速决的重要。可是要废立皇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历史上很多人干过这事,那都是经过长期策划,而且拥立者还有强大的实力。现在董卓什么也不具备,他有的只有信心和决心。 …… 董卓心里非常清楚,要想废除少帝刘辩,拥立陈留王刘协。就必需先过袁隗这一关。只要他不反对,哪怕只是沉默,他就可以行废立之举了。可是自从少帝回宫,袁隗就病了。也不知是真病还是假病,反正他一直不来上朝。 由于袁隗不露面,现在洛阳最活跃的士人大臣就是袁绍,俨然已经成了袁氏一门新的掌门人和士人大臣们的领袖。董卓就派人去请来了袁绍。他计划着先说服袁绍,然后由袁绍去说服其他大臣。 “天下的君主,应该由贤明的人来担任。每当想起灵帝,就使人愤恨。陈留王看似不错,现在我打算改立他为皇帝,不知他是否能胜过少帝?有的人小事聪明,大事糊涂。谁知道他又会怎样?如果陈留王也不行,刘氏就不值得再留种了!” 与袁绍寒暄了几句,董卓便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废立计划。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汉灵帝刘宏的愤恨,竟然赤裸裸地威协,要是陈留王也不胜任皇位,他很有可能就要废除刘氏王朝了。 “大汉王朝统治天下四百年,恩德深厚,万民拥戴,人心所向。如今皇上年龄尚幼,还没有亲政,没有什么过失传布天下。您现在想废嫡立庶,恐怕众人不会赞同您的提议!” 袁绍当然明白董卓的心事,绝对不会同意董卓的废立之举。不管他是不是拥护少帝,他都会让董卓的阴谋得逞。而且,借着反对董卓,还能树立自己的忠君形象,何乐而不为? 董卓一下子勃然大怒,手按着剑柄,大声喝斥袁绍“黄口小儿,你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这般放肆!这天下大事,难道不由我决定!我要想这样做,谁敢不服从?你以为我董卓的刀不锋利吗!” “你的刀锋利,我的刀更锋利!”袁绍也不示弱,把腰中的佩刀横过来,手按着刀柄,高嗷地昂起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哼……天下的英雄豪杰多矣。你以为只有你董卓一个人吗?” 袁绍转身就走,径直而去。 望着袁绍的背影,董卓气得牙痛。可是他一想自己刚到洛阳,而袁绍又是累代高官的士族大臣,自己以后还得依仗他们,所以他也只好强忍下这口怨气,没敢杀了袁绍。 …… 袁绍离开董卓的府邸,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来到袁隗的家。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了袁隗。“叔父大人,我们引董卓入京,只为除掉奸阉和外戚。没想到这条恶狼竟然要废黜天子?看来我们错了,董卓手握重兵,也许他对大汉朝廷的危害,对大汉律令的践踏比奸阉和外戚更厉害。” “我本以为。除掉了奸阉和外戚之后,我们就有了重振大汉天下的希望。”其实袁隗的身体并没有病,而只是得了心病。听了袁绍的话,袁隗更加痛苦“从董卓强夺少帝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错了。我们士人总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叔父大人,董卓废黜天子,逼迫太后还政之后,他手上只有一个幼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是一个武人,一个为国家戍守边疆几十年的将领,深受奸阉和外戚的打击之苦,深受大汉律令被肆意践踏侮辱之苦,深知国家衰败之由,一旦掌控了权柄,他最想干的是什么?他想要的权力和钱财已经有了,想铲除的敌人也已经死了,那么,他下一步该干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董卓自己不就说了吗?如果陈留王也不行,刘氏就不值得再留种了!这就是赤裸裸地叛逆!而且董卓也不是伊尹、霍光,如果我看得不错,董卓废立天子之日,就是天下大乱之时。” “叔父大人,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挽救了吗?”对于这个给予了他们荣华富贵的大汉王朝,袁绍还是很有几分感情的。 “唉……天意如此啊……岂是人力所能救也?”袁隗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难看“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个周永了,他手握重兵,却一言不发地撤走了!他在等什么呢?” “叔父大人,现在看来,我们自己拥有一支军队是多么重要!”想起董卓的凶狠,袁绍就有些后怕。“我与董卓的仇怨已经结下,他是不会放过我的。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离开洛阳,去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 “也好,你就到冀州去吧,那里富裕,人口又多,又是门阀士族集中之地,容易招募士兵和凑集粮草。”袁隗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我估计要不了多久,董卓就会弄得天怒人怨,到时候就是你发威的时候,一举消灭和赶走董卓。” 丁原之死 丁原之死 虽然没有说服袁绍,与袁绍不欢而散,可是董卓并没有气馁。既然这些士人们不识抬举,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些带兵的将领。作为一个将领,他最相信的就是武力。只要说服了他们,那些朝廷大臣们还能翻了天去? 他立即派出传令兵,邀请所有的北军、西园军、以及奉诏前来的外兵等带兵将领参加他举行的酒宴。此时的董卓风头正劲,谁敢不给他几分面子?那些想巴结董卓的将领,早早地就到了,就是那些没有投靠的将领,也按时来了。 待到所有的将领都入了席,董卓才在亲兵们的护卫下慢慢地走了出来。他就象平日里对待自己的部下一样,傲慢地和大家打了声招呼,腰挂着佩刀,便坐到了主位之上,然后吩咐开席。 酒行三巡,董卓突然扬起了手,正在旁边伴奏的琴工们停了下来,喝酒的将领们也不由得放下了酒杯。董卓清了清嗓子,说起了今天的正题“今天请各位将领,我有一事相商。” 凡是今天来参加酒宴的将领。谁都知道董卓不会无缘无故地请客,多少都有些期待。听到董卓如是说,立即竖起了耳朵,静静地等待着。 “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如今皇上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难承大位。我欲废少帝。立陈留王,大家以为何如?” 所有的将领都吓了一大跳,这个话题太突然了,也过于沉重,谁也不敢做声。少帝刚刚回宫,天下百废待兴,这个时候不想着稳定天下,却突然要废黜天子,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吗? 突然之间,执金吾丁原站了起来,也许他觉得自己的官位够高,完全有资格代表大家说话。他手指着董卓,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敢说这种大话?当今天子乃先帝嫡子。年幼无过,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议废立!通道你想篡逆吗?” 董卓也火了,刚刚碰到了一个袁绍,现在又碰到一个丁原,都这么跟自己对着干,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他猛地一迫桌子,大声喝斥道“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随即董卓就拨出剑来,准备上前砍杀丁原。可是猛一抬头,突然发现丁原的身后站着一个身高九尺、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目而视的巨汉,那满身的杀气吓得董卓猛地一哆嗦。 董卓的谋士李儒连忙站了起来,拦住了董卓,一面向董卓使眼色,一面大声说道“司空大人,今日饮酒取乐,不谈国政。有什么政务,明日到朝堂上公论未迟。” 其他将领也连忙站了起来,劝得劝,拉得拉,把丁原推了出去。等到丁原上马而去,那些不准备投靠董卓的将领这时也看到了董卓的真面目,趁此机会,跟着丁原一起走了。 ……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洛阳城的四周,只有远飞的萤火虫,忽闪忽闪地越来越昏暗,整个洛阳就像笼罩在梦幻之中。 茫茫夜色之中,数支步卒、骑兵队伍借着萤火虫的亮光,稍稍地朝洛阳的北城门摸去。士兵们轻手轻脚,默不作声,就连战马也用麻布包着马蹄,戴着马嚼,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董卓是个有仇必报的性情中人,他虽然暂时不敢杀了袁绍,可是他并没有把丁原放在眼里。酒宴还没有结束,他就把投靠自己的几个将领召集在一起,准备发动对丁原的夜袭。他不仅要杀死丁原。还要把并州铁骑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丁原的大营里异常安静,只有从黄河里刮来的河风轻轻卷帐篷的门帘,不停地拍打在帐篷上,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有几个帐篷里似乎还亮着油灯,火光还是那般跳跃,不时地爆起一朵亮亮的灯花,随后一缕黑烟就蜿蜒升起。 有几个值夜的士兵斜躺在大营的门口,发出轻轻地呼噜声。不知他们是太累了,还是认为天子脚下没有敌人,反正他们睡得十分香甜,以至于敌人的环首刀划开了他们的肚子,他们也没有从睡梦中本来。 “杀啊……”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天而降,顷刻间布满了丁原的整个前营。如虎似狼的西凉骑兵挥舞着战刀,冲向还在熟睡的前营并州骑兵。可怜不少的并州骑兵还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做了刀下之鬼。 丁原和他的主要将领们都住在中营,他们倒是有充裕的时间穿上衣服和盔甲。丁原当即就明白自己遭到了董卓的暗算,气呼呼地跳上战马,准备冲出去与董卓拼命。 就在这时,吕布跑了过来,手提着他那标志性的方天功戟。中营、后营的骑兵们也已经集合起来。丁原的长枪朝前一指,大声吼道“逆贼董卓。卑鄙无耻地偷袭我等大营,给我杀!” “杀啊……” 并州骑兵们齐声高呼,手举着战刀向前营冲去。浓密的夜幕之下,数千把战刀发出幽幽的寒光,惨淡地亮光犹如那道滑落的流星,虽然粉身碎骨地发出了最后一丝亮光,却也无法撕开这茫茫黑夜。 “扑扑扑……” 突然之间,黑夜里射来一阵阵密集的箭矢。利箭射入到并州骑兵、或者他们胯下战马的身体之中,引起他们一阵阵惨叫,中箭的战马猛冲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那箭矢的劲道使得并州骑兵顿时摔倒了一片。 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丁原手持长枪,正在指挥大军发动冲锋的时候,忽然之间听到前面一支利箭快的破空之声,丁原不敢迟疑,立即移动身体躲避,并且挥动手中长枪想将这支箭矢击落。 “扑!” 只有一声丁原才能听到到轻微金铁交鸣之声响起,丁原的眼睛瞪得老大,胸口一阵剧痛,连忙低头一看,整根利箭在丁原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穿透了丁原的胸口。 顷刻之间他就明白了。参加偷袭的不仅仅是凉州骑兵,北军、西园军也参加了战斗。这种强劲的箭矢是大汉中央军最厉害的兵器,卫青、霍去病、李广就是用这种箭矢消灭了匈奴,没想到自己也死在这种强弓之下。 “杀掉董卓!” 丁原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仅仅来得及说出一句话,黑暗就扑面而来。他努力地睁开眼,想最后再看一眼这个社会,可是他的眸子慢慢暗淡下来,无论他怎么努力,黑暗很快就将他吞噬,他一头载下马去。 “大人……大人……” 紧跟在丁原身边的吕布大声呼喊着,他猛地拉住马缰绳,飞快地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可是当他抱起丁原时。生命的气息已经从丁原的身上流失了,只有他那不屈的眼睛依然睁着,紧紧地盯着这茫茫黑夜。 “大人……大人……” 正在带队冲锋的宋宪、侯成、魏续等人被朝廷禁军的箭矢射了回来,看到吕布抱着的丁原,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不由得悲从心起,大声嚎哭起来。 “大人,我一定为你报仇!”吕布跪了下来,朝着丁原拜了三拜,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泪流满面。他伸出手,把丁原的双眼轻轻的合上,成串的泪珠随着河风轻轻飘散。 “兄弟们,丁原大人已经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吕布四下一看,到处都是火把,董卓的队伍把整个并州骑兵都包围了。他看着围在丁原身旁的宋宪、侯成、魏续等人,茫然地问道。 “我们听你的。”宋宪、侯成、魏续互相看了看,双手抱拳拱了拱,齐声向吕布说道。吕布是丁原的司马、主薄,是他们当中官职最高的。也是他们当中武艺最高的,理所当然成为他们的新领袖。 “并州骑兵的兄弟们,你们被朝廷禁军包围了。奉皇上圣旨,只是捉拿逆贼丁原,其他人不予追究。”看到并州骑兵不冲锋了,李儒连忙喊叫起来。“只要交出丁原的人头,其他人皆可赦免。” “我们投降吧。”吕布最后看了丁原一眼。朝大家说道。他的脸色异常肃然,心里明白的很,纵然能够突围出去,可是他们又能到哪里去?而且今天只要他们一逃,就成了逆贼,总不至于带着兄弟们上山当强盗去吧。 …… “哈哈哈哈……”董卓和李儒、李傕、华雄、徐荣等将领一起走上前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丁原。不由得狂笑起来。长期在战场上拼杀,使他看到敌人的鲜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砍下丁原的人头,悬挂在洛阳城头!”董卓脸色一变,恶狠狠地命令道。他就是要让洛阳城中的大臣们、将领们看一看,这就是与自己作对的下场,谁要是再敢对自己说三道四,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一个西凉士兵冲了上来,挥手就是一刀,丁原的人头就摆在了董卓的脚下。 吕布大为震骇,心中的极度恐怖让他几乎窒息了。他浑身战栗不止,冷汗霎时湿透了全身。一双眼晴呆滞地望着丁原的人头。痛苦、仇恨、愤怒、惊惧、恩义,百般滋味霎时涌上心头。 “大人……大人……”吕布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象发疯一般冲了上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起了丁原的人头,嚎啕大哭起来,那凄历的哭嚎随着河风在茫茫邙山里无尽的回荡。 董卓神情落寞,默默地看着痛苦至极的吕布,眼睛里渐渐露出了一丝深深的悲哀。也许有一天,我也会想丁原一样被人砍掉脑袋,那时,会是谁抱着我的脑袋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决不!我的脑袋决不能被人砍掉!决不能被人砍掉!”董卓猛然一惊,一股杀气立即从胸中升起。“这天下只有我杀别人,绝不允许任何人杀我!谁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要诛他的九族!” 宋宪、侯成、魏续等人也跟着吕布跪在地上,伤心地哭泣着,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脑海里除了潮水一般的恐惧就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好了,都别哭了。”看到丁原还有这么多人为之哭泣,董卓也有些伤感。他走上前来,把脸色惨白的吕布扶了起来。“你们既然已经投降于我,以后就是我的部下。从现在起,并州骑兵就由你统领,你立即召集所有的并州骑兵,拔寨起营,全部归并到北军。” “遵命!”既然已经投降,吕布也就只好只天由命了。好在自己的兄弟们还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下,随即双手抱拳,朝董卓行了一礼,然后对宋宪、侯成、魏续等人说道“我们走!” 望着吕布、宋宪、侯成、魏续等人的背影。董卓回过头来,对跟在身后的李儒、李傕、华雄、徐荣等人说道“这个吕布还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条汉子!我喜欢,确实是条汉子!” “司空大人,正因为他是条汉子,我们不能不防啊……”李儒当然也看得出来,就吕布和他手下的宋宪、侯成、魏续,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搞不好,说不定会伤到自己。“司空大人,并州骑兵原来可也是与我们西凉骑兵并列的强悍之师啊……” “李傕,带着你的队伍跟着吕布去收拢并州散兵,并把他们的营房驻扎在你们的旁边,给我时刻注意这些并州骑兵,以防意外。”董卓可不会轻易相信降兵,他接着他又指指李肃“你和吕布都是并州人,这两天你就多陪陪吕布。如果他愿意跟着我们,要钱要官要女人都行,就是要我那匹赤兔马也行。如果他不愿意,就把他杀了,以免留下祸患。” “司空大人,我有一计,可以让吕布死心踏地的投靠司空大人。”李儒阴险地笑了笑,迷着眼睛说道“明天一早,让士兵们四下传播,就说吕布杀了丁原,将丁原的人头献给了司空大人。然后司空大人再封他个官职,他就是不愿意,也百口难辩。除了跟着司空大人,谁还敢要他?” 废少立献 废少立献 早朝的时候,太傅大人袁隗依然因病未来,朝议就由司空董卓主持。大臣们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着昨天晚上北城门外的喊杀声,纷纷猜测,驻扎在北门外的丁原究竟跟谁打了起来? 董卓突然走上前来,站在大殿上,面对文武百官,大声说道“当今天子昏庸无能。宠信奸佞,致使洛阳大乱,社稷动荡。这样的君王怎可以奉承宗庙为天下之主?今天我要效伊尹、霍光之事,废黜天子,改立陈留王为皇帝,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大殿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望着董卓。无言以对。对于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震憾了,以至于他们不敢去想。皇帝,多么神圣的字眼,难道可以这样随便废立? 就在这时,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西凉士兵在李儒的带领下,突然冲了进来。士卒们一个个列于大殿两侧,虎视眈眈。嘉德殿内的气氛顿时紧张的令人窒息。与此同时,牛辅带着数百名铁骑把嘉德殿团团围住了,胡轸也带着一千铁骑把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董卓背着手在大殿上来回走动,他并没有着急,只是冷冷地看着大殿里的大臣们,那眼光就象是在看他的俘虏。过了很长时间,他才慢悠悠地问道“诸位大人是否同意?” 大殿里依然沉默,死一般地沉默。大臣们却是神态各异,有的愤怒,有的惊怖,有的茫然。有的泰然自若,有的一脸漠然,但面对咄咄逼人,杀气腾腾的董卓,就是没人说话 董卓却没有耐心了,怒火腾地冒了出来,他猛地挥了挥手,厉声说道“过去霍光定下废黜之计后,田延年手握长剑。诛杀所有反对之人。今天我也一样,谁要是胆敢反对废黜之计,一律诛杀。” 大臣们依然沉默。 终于,尚书卢植缓缓站了出来,他不屑地盯了董卓一眼,冷冷地说道“从前太甲继位后昏庸不明,昌邑王罪孽深重,所以才有伊尹、霍光的废黜之事,但当今天子继承大统不过三月。年龄不足十五,行为并无过失,何来废黜之说?我看大人废黜是假,独揽权柄是真,大人要祸害我大汉社稷吗?” 董卓勃然大怒,手指着卢植。厉声叫道“来人啊……给我抓起来,推出去砍了。” 议郎彭伯大惊失色,跪地哀求道“司空大人息怒,卢植大人和司空大人一样,都是为了匡正大汉,振兴国家。如果司空大人一怒之下把卢大人杀了,岂不让天下人误会了司空大人的一片忠心?” 太中大夫杨彪也劝阻董卓,大声说道“卢植大人是全国有名的大儒,名震天下。受人尊敬。如果司空大人先杀了他,不但有损司空大人的威名,更会激起士人的愤怒。将使全国都陷入恐怖之中,这对司空大人振兴大业并无丝毫的好处,难道司空大人想要看到天下大乱吗?” 董卓当然清楚杀了卢植的后果。本来就无意杀他,只是想找个人立威而已。如果换了别人,他早就下令推出去杀了。看到大臣们劝阻,他也赶忙就坡下驴“罢了官职,遣散回乡。” 卢植被押了下去,随即被赶出了京城。罢去官职的卢植后来隐居上谷郡,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最后老死在乡间。与那些不甘寂寞的大臣们比起来,卢植总算是得到了善终。 随着卢植被押出嘉德殿,在场的大臣们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坚守。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最先在废立天子之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渐渐的,其他大臣也走上前来。不管愿意不愿意,不得不在废立天子之议上签了名。 董卓冷冷地笑了笑,随即派人把废立天子之议送到袁府请太傅大人过目。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太傅袁隗竟然看也没看,大笔一挥,废立天子之议就这样不可思议的顺利通过了。 …… 拿到袁隗签字的废立天子之议。董卓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帮该死的士人,现在终于屈服在自己的武力之下,连士人之首的袁隗都这么顺从,看来自己掌控朝政之路应该很顺利了。 “该去见见我们的太后了。”到了这个时候。董卓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太后,他不由得有了些调侃的心事。董卓和李儒相视一笑,立即带着废立天子之议到长秋宫觐见何太后。 何太后已经知道了大臣们的废立天子之议,见到董卓进来,她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她实在是不明白,现在大将军死了,宫内的宦官们也死了,大汉朝的内、外廷都是士人的天下,太傅大人和朝中的那些大臣们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什么还要废黜天子,逼迫自己还政于朝? “天子是先帝嫡子,是先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继位三月何罪之有?”何太后万念俱灰,泪如雨下,她大声哭泣道“你们为什么要背叛先帝?你们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先帝在位二十一年,大汉天下几乎到了亡国的绝境,他又怎么对得起大汉的列祖列宗!”提到汉灵帝刘害,董卓满肚子都是火,他板起面孔,冷笑着说道臣等忠心耿耿为了大汉朝廷,何来背叛之说?少帝继位三月有余,洛阳大乱,谁之过?臣等若再不力挽狂澜,大汉朝廷就没了,我大汉四百年的基业转瞬就要化为齑粉。臣恳请太后立即下旨,废黜天子,还政于朝。” 何太后悲痛欲绝,掩面痛哭。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感到了后悔,要不是自己一再拦着大将军何进,早早地除了宦官们,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是一切都晚了,除了哭泣,她还有什么办法? “臣恳请太后速下懿旨。”董卓神色凌厉,高声再奏,他缓缓走上前来,从自己的怀内拿出了一份已经拟好的圣旨“臣恳请太后在这份圣旨上盖上印玺,以免误了国事。” 晓谕天下 二天早朝,皇宫内外布满了西凉骑兵,嘉德殿上百官云集。太后、天子和陈留王惶恐不安,战战兢兢。卧病在床的太傅袁隗也被请来,不过他面无表情,平静如水。文武百官疲惫不堪,精神委顿,只有司空董卓欣喜兴奋, 司空董卓走上前来,大声宣读废立天子之议“少帝天姿轻佻,没有帝王应有的威仪,在服丧期间,怠慢懒惰,德性恶劣已经昭然于世,淫秽之举已为人所知,他的所作所为严重侮辱了神器和宗庙。太后教导无方,没有母仪之德,使得社稷荒乱。永乐太后暴崩,至今仍令人困惑不解。天地所设立的三纲之道,已经有了缺陷,这都是莫大的罪过。……废少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于朝,立陈留王刘协为皇帝。” 董卓宣读完毕,大殿里群臣默默无声,除了悲凄,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他们受儒学教育多年,满脑子的忠君爱国,可是当天子和国家真正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个个萎缩了。面对屠刀,他们明智地选择了自保。把儒学的教义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有何太后哽咽流涕,痛苦不堪。是这个专制的皇权制度把她送到了权力的顶锋,可惜她既没有政治头脑,也没有权术手腕,在这场权力之争中败下阵来,属于她的世界结束了。 刘辩、刘协兄弟俩相视流泪,痛哭失声。出生在帝王之家是他们的幸运,他们是天之骄子,国家的希望。然而这也是他们的不幸,他们一生下来就伴随着阴谋。不管兄弟俩谁当皇帝,他们都将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谁都没有想到,连董卓也大吃一惊,太傅袁隗竟然走上前来,把少帝刘辩身上佩带的玺绶解下来,进奉给陈留王刘协,然后扶弘农王刘辩下殿,向坐在北面的刘协称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德殿里的大臣们震惊之余,也纷纷跪了下来,山呼万岁。这就是大汉的忠臣,他们可不管那龙椅上坐的是谁,他们只看到旁边锋利的屠刀。什么天赋皇权,什么君权神授,都是婊子的裤衩,一块遮羞布而已。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废除了少帝,董卓却并不准备放过何太后。众臣刚刚拜见了新帝,董卓立即站出来说道“太后在先帝归天不久,即逼迫太皇太后遣返藩国,致使太皇太后忧虑悲伤而死,违背了儿媳孝敬婆母的礼制。应该受到责罚。” 大臣们都不说话,董卓便代天子下诏,赦免何太后不孝之罪,迁何太后居于永乐宫。 同时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永汉。 袁隗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没说。不过,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久经官场的袁隗见惯了董卓这样的权臣,越是强硬,越是易拆,别看董卓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其实他离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 以后的日子里,洛阳便笼罩在董卓的恐怖统治之中。朝堂上基本上由董卓说了就算,其他大臣都没有说话的机会,或者他们也懒得说话。西凉骑兵在洛阳街头横冲直撞,抢劫、杀人成了他们的业余爱好。 虽然把何太后赶出了长秋宫,但是生性残忍的董卓并没有就此放过何太后。就在汉献帝刘协登基的二天,董卓用毒药害死何太后,并命令公卿及以下官员不穿丧服,在参加丧礼时,只穿白衣而已。 董卓把对汉灵帝刘宏的怨恨都发泄到了何家人的身上,他以车骑将军何苗勾结宦官害死大将军为由,把何苗的棺木掘出来,取出尸体,肢解后砍为节段,扔在道边。 特别不能容忍的是,董卓连何太后的母亲舞阳君也不放过,不仅杀害了舞阳君,而且还残忍地将老太太的尸体切成十几块,扔在御树篱墙的枳苑中,任由飞鸟啄食。 除了报复何家,董卓最重视的就是兵权。他在整顿北军、西园军的同时,任命刘虞为大司马,自己当上了太尉,名正言顺地夺取了兵马大权。他现在更加迷信武力,只要军队在手,那些士人们也翻不了天去。 就在董卓忙于报复和抓权的时候,预感到山雨欲来的洛阳官员们开始了胜利大逃亡。洛阳的大小官僚、名士大儒们纷纷辞官,更有甚者丢下印绶,逃之夭夭。荀爽、王谦、申屠璠、陈纪、韩融、何颙等人连招呼也没有打一个,转眼间就从洛阳消失了。 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主动向董卓示好,并劝说董卓矫正桓帝、灵帝时的弊政,征召天下有名望的士人,以争取民心。董卓采纳了这个建议,命令周毖、伍琼配合袁隗淘汰贪脏枉法与不称职的官员,选拔被压抑的人才。 于是,太傅袁隗的身体似乎一下子好了起来,坐镇尚书台,天天忙得不可开交,重新审理陈蕃、窦武以及党人的案件,一律恢复爵位,派使者去祭悼他们的坟墓,并擢用他们的子孙为官。 同时,派出大量的朝廷官员到地方任职。其中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牧、议郎孔伷为豫州牧、张咨为南阳太守、骑都尉鲍信为济北相、大将军掾王匡为东平相。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这些派往地方的朝廷官员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袁氏一族的门生故吏,而且他们去的地方集中在冀州、兖州、豫州。这些地方既是士族、门阀集中之地,又是全国的富裕之乡,特别是他们离洛阳都不是太远。 对于袁隗的动作。董卓并没有引起重视,还对留在洛阳的士族大臣和一帮名士大儒加以重用,他和太傅袁隗商议之后,连续征召了七十多名士人入朝为官。任命朝中公卿及以下官员的子弟为郎官,以填补原来由宦官担任的职务,在宫殿侍侯皇帝 董卓为了取信于太傅袁隗和朝中的大臣们,没有大量提拔自己的亲族和部下。他仅仅把西凉军中的董越、牛辅、胡轸、李肃、鲍鸿、北军屯骑校尉段煨等六人拜为中郎将,河内都尉吕布被拜骑都尉,曹操被拜骁骑校尉,其他许多西凉将领均没有得到升迁,只是重赏了事。 周永屯兵河内,却并没有去剿灭黑山贼,而是密切地关注着洛阳的一举一动。由于吴丰师徒还留在洛阳继续开他的客栈,因此,对于洛阳的动态周永掌握的清清楚楚。 就在这天下午,西园军假司马张杨带着他自己招募的一千多个士兵渡过黄河,来到了河内,声言要投靠骠骑将军。 原来,随着朝廷大臣们的逃亡,那些带兵进京的将领也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了洛阳。鲍信、王匡等人身为士人,袁隗都给了他们立足之地。张杨一介武夫,既不想投靠董卓,又没有士人帮助,走投无路之际,想到了昔日的同事张辽、高顺,只得来投靠周永。 张杨是一个主动来投的将领,周永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张杨也是个魁梧的并州汉子,与张辽、高顺不同的是,张杨性格豪爽、说话风趣,眉宇间透着一股枭雄的气质。 就在张杨的士兵渡河的时候。张杨他向周永讲述了洛阳变故的前前后后,并请求周永渡过黄河,兵发洛阳,救少帝于水火之中。同时他积极请战,愿意当先锋,打头阵,诛杀董卓。 一时之间,参加迎接的将领们纷纷请战,可谓群情激昂,大有一点消灭董卓之势。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半仙、辛评、辛毗等人,也是频频点头,竟然分析起打下洛阳的可行性来。 周永早就等待着这个机会,可是他并不准备攻打洛阳。见大家情绪这么高,就兴奋地说道“攻打洛阳可不是小事,我们还慎重些好。立即通知所有军师、和大队一级将领,今天晚上开会,我们共同商议。” …… 当天晚上,所有的军师、将领齐聚周永的大帐。周永先安排两个书吏记录会议,然后让张杨把洛阳的情况说了一遍,果然把大家刺激的激情高涨。特别是说到董卓毒死何太后,杀死舞阳君,大家的脸都气红了,纷纷要求攻打洛阳,消灭董卓。 “唉……堂堂大汉朝廷,怎么任由董卓这个逆贼如此嚣张?”田丰仰天长叹一声,热泪夺眶而出“将军大人,逆贼横行,国难当头,你要振臂疾呼,救大汉天下于水火啊……” “大家说得非常好。我们身为国家军人,决不能容忍董卓逆贼祸国殃民!”周永神色严峻,郑重说道“不过,我们出兵消灭董卓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大家。堂堂的大汉朝廷,万民景仰之邦,何至于此?” “一切的祸根都是奸阉们引起的。”田丰满脸怒色,愤愤地说道“如果大将军不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及时地铲除了奸阉,何至于命丧奸阉之手,导致少帝出奔,落入董贼之手!” “宦官,残疾之人,有何德何能以乱天下?”周永摇了摇头,有意引导他们“大将军何进手握重兵,要想杀几个宦官,还不如探囊取物?可是他为什么要找各种借口,故意不杀宦官呢?” “还不是为了权柄!何进留着宦官,就是想让宦官对付士人!”沮授皱起眉头,恼火地说道“自汉以来。外戚屡屡专权,以至于王莽篡国、梁冀弑帝,外戚和宦官一样是朝廷的祸根。” “田丰先生、沮授先生说得不错,宦官和外戚确实是朝廷的两大祸害。”周永点了点头,继续引导他们“洛阳兵变,如今宦官、外戚都已经死了,朝廷就没有祸害了吗?” “还有权臣!除了宦官和外戚,就是执掌朝政的权臣。他们名高权重,危害社稷,”张半仙似乎明白了周永的意思,大声说道“权臣有武将,也有士人,他们的危害甚至比宦官和外戚还要严重。” “是的,祸害大汉社稷的,就是这些宦官、外戚、权臣。”周永满意地点了点头,有意启发他们“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朝堂之上,会出现宦官、外戚、权臣?” 无人回答。 无人敢回答。 “太监们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周永可不管什么忌讳,现在汉灵帝刘宏死了,少帝刘辩被废了,他再也不用顾及什么“就是因为皇帝信任他们,相信他们不会篡夺皇位。哪怕他们作恶多端,只要他们忠于皇帝,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外戚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因为他们是太后的父亲、兄弟,是皇帝的亲戚,也是皇帝的亲信。特别是在皇帝年幼、太后主政的时候,太后最相信的就是她的父亲、兄弟。” “权臣为什么能够祸害国家?那是因为皇帝昏庸,任用匪人。或者皇帝幼弱,大权旁落。一旦他们掌控了权柄,他们不仅为害于下。甚至连皇帝也玩弄于股掌之中。” “大汉王朝四百年来,基本上就是宦官、外戚、权臣轮流把持朝政,掌控权柄。就是英明的皇帝,也没能制止他们的争斗,甚至还故意挑动他们的互相争斗,以保持权力的平衡。而更多的时候,他们通过拥立年幼的皇帝,以便他们更长时间地把持朝政。” “就是因为这些宦官、外戚、权臣的互相争斗,有时候甚至残酷屠杀,使得国家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腥风血雨之中。同时他们的家人、兄弟、门生故吏布列州郡。贪脏枉法、残害百姓,才使得盗贼四起、天下大乱,我大汉江山社稷日益衰弱。”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帝,都是因为皇帝手中那至高无上、不受约束的皇权。如果不限制这种皇权,就是我们消灭了董卓,依然还会出现新的宦官、外戚和权臣。难道我们就任由这些宦官、外戚、权臣一代又一代的互相屠杀下去吗?难道我们世世代代要生活在恐怖之中吗?” 周永并不是要废除皇帝,那样他们难以接受,而且自己也办不到。他要做的只是限制皇权,自古以来。士人们都在想办法限制皇权,因此他们容易接受。但是周永所要限制的皇权,与他们所要限制的皇权有本质的不同。 集体沉默。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周永的这些话实在是太震憾了!要是放在前几天,象田丰这样的刚直之士很有可能站起来指责周永。可是有了董卓这个反而典型,周永几乎可以称得上圣人了。 “将军大人,你说了这么多,一定是早有准备啰。”田丰终于忍不住了,率先说道“如今朝廷里宦官、外戚已经死绝,只要消灭了董卓,权臣也没有了。将军大人如何建立一个没有宦官、外戚、权臣的朝廷呢?” 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说了这么多问题,如果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岂不是让你们笑话?如今董卓废少立献,杀害太后,正是天下人愤怒之际,正好可以推行自己的民主理念。 “从肉体上消灭董卓及其西凉骑兵,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权臣祸国问题。杀了董卓,还会有张卓、李卓,甚至我们自己也有可能成为权臣。你们总不会希望自己也成为祸国殃民的权臣吧?” “因此,我认为现阶段应该以政治斗争为主。我准备发布一道晓谕天下的檄文,名字就叫《告全国人民书》,告诉大汉人民实事真相,以及我们的目的。要让大汉人民、包括我们的将士知道,我们要干什么,要达到什么目的。” “一董卓狼戾贼忍、凶残不仁,西凉士兵杀人放火,奸淫妇女,劫掠物资,堪比盗贼。董卓废除少帝、毒杀太后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滔天大罪。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掌控幼主,独揽朝政,阴谋篡夺大汉王朝。” “二少帝是先帝嫡子,是先帝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少帝天智聪慧、忠孝仁义、举止端庄,生于帝王之宫,长于百姓之家,通晓民意,体恤民情,是不可多得的好皇帝,天下所有州郡官府、忠义之士都要坚决尊崇少帝。” “三董卓拥立皇帝的行为是非法的。董卓拥立的皇帝也是非法的。天下所有州郡官府、忠义之士都要坚决反对董卓用屠刀拥立的伪皇帝,坚决反对董卓把持的伪朝廷。” “四号召天下所有州郡,每一个郡国选举一名监察御史,到洛阳参加全国监察御史会议。全国监察御史会议是全国最高权力机构、立法机构、决策机构和监督机构,由全国监察御史会议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选举、监督、罢免皇帝,同时,由全国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监督、罢免朝廷大臣。” 周永之所以坚决反对董卓所立的汉献帝,就是防止有人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自己是坚决不会供着这么一个皇帝的,但是他也不希望别人拿着这块破招牌来威协他。 监察御史自古就有,一般叫着监察御史台。其主要目的是监督、监察朝廷大臣,同时也有监督、监察皇帝的责任。只不过因为皇帝不同,监察御史作用可大可小。而周永所提的监察御史会议,则是要有真正的实权,绝不仅仅只是橡皮图而已。 “将军大人,你真是深谋远虑啊!六年前你就在幽州实行监察御史会议,难道你料到会有今天?”田丰望着周永,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有了监察御史会议,皇帝也能象太守一样被罢免吗?” “当然,正是因为全国监察御史会议有了选举、监督、罢免皇帝的权力。皇帝的权力才会受到制约,才不会出现新的太监、外戚和权臣。”周永重重地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只有皇帝和官吏的权力受到制约,才能消除腐败,老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 “将军大人,通过我们在幽州这几年的试行,我也知道监察御史会议确实是一个选举、监督、罢免官吏的好办法。”田丰对监督御史会议还是很有好感的,他担心地说道“如果各地郡国的太守、国相们知道他们也将受到监督,恐怕他们也不会支持的。” “呵呵……阻力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将为之奋斗。”周永当然知道会有阻力,二千年后,还有人为实行民主争论不休,何况现在?“立即通知蒯越、蒯良,让幽州各郡联名通告全国,响应我们的檄文。同时,请田丰先生动员冀州各郡太守、沮授先生动员并州各郡太守,同时通知龚林、龚易,动员青州各郡太守,一起联名通告全国,响应我们的檄文。” …… “将军大人,我有一个想法。”军事会议结束之后,军师和将领们都走了,只有张半仙留了下来。他似乎找周永有事,犹豫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将军大人,我想到洛阳去。” “嗯……”周永吃惊地望着张半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朝廷大臣们纷纷逃出了洛阳,他却还洛阳跑,实在是不可思议。“你该不是舍不得吴丰的客栈吧,放心吧,丁原已经死了,客栈还是我们的。” “呵呵……说起来还真有些对不住丁原,要来了他的骑兵,他却死了,客栈也没办法给他了。”张半仙似乎有些伤感,停了停才说道“我到洛阳,想把少帝刘辩给救出来?” “啊……”这个想法也太疯狂了吧,周永惊讶地望着张半仙。自己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可不想再戴个紧箍咒。要是别人提了这个建议,他一定以为那是别有用心。可是张半仙也不喜欢皇帝,他救少帝想干什么? “将军大人,董卓生性残暴,凶狠嗜杀,如果他把少帝杀了,我们的政治攻势就将失去任何意义,天下人不得不尊崇刘协。而如果我们把少帝救了出来,天下人就会尊崇少帝,董卓不战自败也。” “当然,救出少帝以后,我们不能再回到皇权专制、宦官、外戚、权臣争斗的时代。我们就按照将军大人的设想,建立全国监察御史会议制度。我们甚至还可以参照列郡太守的任期制度,对皇帝也实行任期制。” “天啊……张灵先生,你真是个天才,竟然连皇帝你也能实行任期制。”如果实现任期制,就等于废弃了皇帝的终生制、世袭制,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我同意你去救少帝,我们晓谕天下的檄文按时发出。不过,现在我要加上一条,那就是皇帝也要实行任期制。” 掀起波澜 掀起波澜 进入十月,也就是在董卓废除少帝刘辩,拥立献帝刘协一个月后,骠骑将军周永的晓谕天下檄文发往大汉天下的每一个角落。檄文用白话文书守,通俗易懂,而且全部用纸张印刷,运用自己的情报部门,在大汉天下到处张贴。 辛评、辛毗兄弟俩负责起草檄文的时候,在确保周永四条原则的基础上,把董卓骂了个狗血喷头。他们充分发挥想象,无中生有的指责董卓踢寡妇门、掘绝户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 周永为了宣传自己的政治主张,命令自己驻扎在幽州、冀州、并州的部队全体将士,大力开展军爱民、民拥军,军民鱼水情活动,在帮助驻地农民秋收的同时,宣传自檄文的内容。他甚至还命令各大队的监察长,招募了一批说书的民间艺人,把檄文编成评书到处传唱。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有人愤恨、有人怒骂。甚至有人捶胸顿足,号啕痛哭。就这么一张檄文,立即将董卓打成了大汉天下的公敌,人们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仿佛只要杀了董卓,天下即刻太平。更有些山野百姓。家里丢了狗崽,母猪不下奶汁,也要大骂董卓。 当然,也有人陷入了沉思。特别是那些州郡官府、士族豪门、地主乡绅,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仔细品着周永提出的尊崇少帝、反对刘协、以及选举监察御史会议的主张。 自汉以来,特别是东汉以来,皇帝的更替完全掌握在宦官、外戚们的手中,他们为了长期霸占朝堂,往往挑选一些年幼无知的皇帝,从而使得朝廷的争斗愈演愈烈,根本无人顾及国计民生。 最难以忍受的,是在宦官和外戚的争斗中,受伤害的往往是士人。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恒、灵二帝期间,发生了两次党锢事件,数以千计的士人被杀戮、囚禁、流放,甚至连这些士人的门生故吏、父子兄弟都不能幸免。 残酷的现实逼得士人们不得不思考,寻找着治国的良策。作为大汉王朝的统治阶层,朝廷的安宁直接关系到他们的利益,因此他们不得不有所作为。但是长期的奴役教育,使得他们不敢违背君臣大义,他们只想在朝廷当一个效忠者和执行者,而不敢当一个决策者。 也有不少的士人开始对君权神授产生了质疑,如果拿着屠刀就能拥立一个皇帝,难道天神的意志就靠屠刀来体现吗?如果宦官、外戚都能拥立一个皇帝,还要这些士人们何用? …… “周永小儿,真是欺人太甚!”周永的檄文传遍洛阳,董卓气得把酒杯都摔在了地上。他立即命人找来李儒,气呼呼地命令道“立即调集兵马,我要与周永小儿决一死战。” “太尉大人不可动怒。”李儒连忙上前,劝阻道“我仔细看过周永的檄文,他并没有与太尉大人兵戈相见的意思,那不过是周永几句泄愤的话而已。而且他提的那些倡议,要求选举、监督、罢免皇帝,士人们能答应吗?他几乎是天方夜谈,谁也不会当真的。” “我也知道他没有动武的意思,可是他骂得也太恶毒了,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董卓可是很少被人欺负的,差不多从来都是他在欺负别人,怎么可能吃这个亏“不行,你得给我想想办法,我非出口恶气不可。” “太尉大人,我们现在刚刚控制洛阳,确实不宜与周永决战。不过,让北军、西园军动动也好。”李儒皱了皱眉头,想了一想说道“前几天接到河东郡急报,盘据在白波谷的叛军突然进攻河东,而且南匈奴单于於扶罗率领数千骑兵联合白波叛军共同攻击河东郡县。太尉大人可以平定河东叛军为名,调集军队渡过黄河,屯兵河东,随时威协周永的大军。” 原来,黄巾军余部郭太等人在中平五年二月,在西河白波谷重新起义,号为白波军。至中平六年十月,白波军挺进到河东郡。队伍达到十来万人。河东郡太守率军镇压,不能获胜。 同时,已经归顺朝廷的南匈奴单于於扶罗继位后,谋杀他父亲的南匈奴人于是叛变,共同拥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於扶罗到洛阳向朝廷控告他们。正赶上灵帝驾崩,天下大乱,於扶罗便率领数千骑兵联合白波叛军共同攻击河东郡县。 当时百姓都聚集在坞堡里自守,於扶罗没有抢掠到什么东西,自己的部队却有不少伤亡。他想再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但南匈奴人不接纳他,他便停留在河东郡的平阳县。 “善!就让牛辅去吧。叫他一面进攻白波叛军、匈奴叛军,一面监视周永。要是周永有什么风吹草动,让他立即进攻。”董卓挥了挥手,恨恨地说道“别人都怕周永,我倒是要看看,周永的骑兵究竟有多厉害!” “太尉大人,周永的檄文一出,洛阳肯定有人蠢蠢欲动。我们在派兵威协周永的同时,你要把朝廷大军集于一身,千万不能让那些士人们钻了空子。”李儒眨了眨眼睛,献了一计“请太尉大人立即上奏。设立相国一职,由你总揽朝政。” …… 对于李儒的提议,董卓当然赞成,立即召来对自己亲近的两个士人大臣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把自己要当相国的意思告诉了他们,并要求他们联名上奏,让天子下诏。 相国就是丞相,也就是朝廷大臣之首。刘邦开国之处,也设立过相国,可是由于相国位高权重,甚至威协到了皇权。刘秀建立东汉以后,为了防止篡权,再也没有设立相国。 对于董卓的狼子野心,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当然明白,不但没有劝阻,反而还一个劲的拍马屁“太尉大人英勇善战、功勋卓绝,为平定西凉立下汉马功劳。如今又平定洛阳之乱、拥立新帝登基,犹如伊尹、霍光在世。确实劳苦功高,朝廷大臣无人能比。官拜相国当之无愧。” “呵呵……小时候,长安的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说我的相貌,是尊贵无上的!将来必定大富大贵。”经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这么一吹,董卓连自己姓什么差点都忘了,自己也跟着吹了起来。 “不过太尉大人,如今周永广发檄文,蛊惑人心,太尉大人不得不防也。”尚书周毖上前一步,朝董卓拱了拱手“太尉大人,周永如此行事,无非是与太尉大人争夺人心。下官以为,太尉大人当厚待天下士人。以收天下士人之心。” “言之有理。”董卓自从进入洛阳,就一直向士人们示好,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是一个武将,治国还得靠这些士人。同时他也希望这些士人们能抛弃前嫌,站到他的阵营里。对于尚书周毖的提议,他当然也不会反对。 “太尉大人,袁氏一族,门生故吏遍布州郡,只要善待袁氏一门,则天下士人归心矣。”尚书周毖抓住机会,向董卓建言“废立皇帝这种大事,不是平常人所能明白的。袁绍不识大体,得罪了您以后,心里害怕而出奔,并没有别的想法。如今急着悬赏捉拿他,势必会使他反叛。假若袁绍收罗豪杰以聚集徒众,其他的豪杰便会乘机起事,那样的话崤山以东地区就不归您所有了。不如赦免袁绍,任命他为一个郡的太守,他因赦免而感到高兴。就必定不会再有后患。” 董卓想了想,朝廷大臣不少人逃出洛阳,如果自己不再追究,他们必定也不会反叛。而且袁隗一直非常配合自己,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他点了点头,痛快地说道“你说得有理,命袁绍为勃海太守。封祁乡侯,同时任命袁术为后将军。” …… “叔父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刚刚穿上后将军的官袍,袁术就接到了袁隗的传信,心里不由得非常纳闷。叔父大人平常只看得起庶子袁绍,根本没把他这个嫡子放在眼里,是不是见自己当上了后将军。要祝贺自己? “呵呵……穿上后将军的官袍,倒是也象个将军大人了。”袁绍冷冷地看了一眼袁术,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嘲笑,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知道董卓为什么封你为后将军吗?” 袁术当然明白,凭他的声望和功劳,怎么也当不了后将军。而且他火烧皇宫,没杀他的头已经很幸运了。他以为袁隗又要教训他,便恭敬地说道“我知道,董卓这是要巴结我们袁家,他不仅封了我后将军,而且还封了袁绍勃海太守,祁乡侯,就是为了让叔父大人听他的话。” “唉……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袁隗摇了摇头,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可是这毕竟是他的侄子,便耐心地问道“你知道那些朝廷大臣们为什么纷纷逃离洛阳吗?” “我知道,他们都说天下不久就要大乱,洛阳首当其冲,他们这是躲避战火去了。”袁术少以侠气闻名,也有几分胆色“他们这是杞人忧天,连手握重兵的骠骑将军周永也就敢发发檄文、骂骂董卓而已,谁还敢把董卓怎么样?” “糊涂!咬人的狗不叫唤,叫唤的狗不咬人。”袁隗猛地挥了下手,板着脸说道“那周永虽然没有公开宣战,可是他把自己的目的说的清清楚楚。他要是不准备打仗,他花那么大本钱把檄文印发全国干吗?他这是在争取民心、民意,你懂吗?”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周永啰。就是他的一道檄文,把董卓吓住了,才想起拉拢我们?”袁术笑了笑,不屑地说道“董卓不会这么胆小吧?他那道檄文都是些梦话,建立什么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监督、罢免皇帝,而且皇帝还实行任期制,他一定还没有睡醒!” “我看是你没有睡醒。”袁隗指了指袁术,恼怒地说道“自汉以来,皇帝不断地被废、被杀,而且宦官、外戚互相争权,天下不得安宁,士人们早就在寻觅长治久安之道。周永提出的监察御史会议制度,古以有之。只是叫法不同而已。” 自董卓废除少帝刘辩、强立献帝刘协,袁隗就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保证朝廷正常的世代交替,不至于出现宦官、外戚、权臣争相拥立小皇帝,以独霸朝政的办法,而周永的檄文,似乎让他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天下士人、百姓确实需要一个皇帝,他并不需要伴随皇帝而来的宦官、外戚、权臣,也不需要那些年幼不懂事、昏庸无能的皇帝。谁来保证皇帝正常行使权力呢?圣人的教义已经无法约束皇帝,只有各地派来的监察御史来选举、监督、罢免。” “呵呵……叔父大人,要是真的让各郡的监察御史选举皇帝,恐怕不能只选姓刘的吧。”突然之间,袁术的眼睛里似乎放出了绿光“如此以来,说不定我都有可能选上皇帝。” “嗯……”袁术的话太大逆不道了,袁隗吓了一大跳,要是在平日里,他恐怕马上就会责骂袁术,可是他今天并没有指责袁术,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有想到。他不由得在心里问道刘家的人就该永远当皇帝吗? 袁隗站了起来,倒背着双手,在大堂里来回走了几步,以平静一下他激动的心情。象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果各郡选举的监察御史多数都是袁家的门生故吏,还真有可能选上袁家的人当皇帝。 “此话到此为止,以后不许乱说。”袁隗终于冷静下来,马上就严厉地教训袁术。不过他也在心里嘀咕,周永之所以提出由监察御史选举皇帝,恐怕也不会只让姓刘的当选吧。他看了看袁术,郑重地说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 “叔父大人,我明白了。”突然之间,袁术一下子变得乖巧多了,朝袁隗拱了拱手,认真地说道“待在洛阳确实不是长久之计,这后将军我不当也罢,我还是早点离开洛阳的好。” 袁术借钱 袁术借钱 从袁隗的府邸出来,袁术就打起了鬼主意。他的家眷都是汝南郡,一个人孤身住在洛阳。自己这一跑,指不定还能不能回来。平常手里的几个钱,不是喝酒,就是赌博,哪里还有盘缠呢? 袁术立即开始了杀熟行动,凡是他认识的,不管是不是有交情,随便编个理由,他都跑去找别人借钱。数目不论多少,能借就行。同时,他还把手头用不着带不走的东西,全部典卖一空。 由于袁家乃当今豪门,谁会相信袁术骗钱?随便借了一遍,袁术的收入非常丰厚。不过他还不满足,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曹操的身上。之所以把曹操放在最后,就是因为这个矮挫子太狡猾了。他认真考虑了一遍对策,才最后去找曹操借钱。 自小时候起,袁绍、袁术兄弟俩就与曹操在一块长大。就因为曹操个子长得矮,他们兄弟俩经常欺负曹操。可是曹操也不是好惹的。想着法子捉弄他们兄弟俩,兄弟俩一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找曹操借到钱,立马就开路,从此天各一方,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曹操了,也许还会成为敌人。一想到曹操被骗生气的样子。袁术就开心的想笑。 这天下午,袁术经过充分准备,在曹操的家里找到了曹操。和袁术一样,曹操的家眷也不在洛阳,一个人租住在客栈里。可是袁术一说到借钱,曹操的神经立即紧张起来。 “你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曹操的父亲曹嵩曾经花一亿钱从汉灵帝刘宏手里买过太尉一职,可见家里也是非常有钱的。但是袁术开口就借一百万钱,曹操必需要问个仔细。 “我这不是才封了个后将军吗?我得好好感谢感谢相国大人,并请相国大人给我弄个肥差。”袁术早就想好了借口,信誓旦旦地说道“等我一谋到好差事,马上还你钱。” 曹操当然知道,袁术虽然升了后将军,可还是统领虎贲军,看起来虽然威风。权力也不小,可是捞不到什么油水。而且他对董卓也不看好,谁知道董卓还能干三天还是两早晨? “好好当你的后将军吧,还谋什么肥差!这年头保命要紧,别肥差没谋着,倒把小命丢了。”曹操根本不想借钱给袁术,一听说还是为了巴结董卓,曹操更不乐意了,一边劝阻、一边吓唬袁术。 “你个曹挫子,老子堂堂后将军,找你一个小小的骁骑校尉借钱,那是瞧得起你。你他妈不仅不借钱,还胡说八道。”袁术知道曹操不想借,便开始耍赖“你要是不借,老子到相国大人那里去告你,说你攻击相国大人。” “呵呵……你可别吓我,我他妈早就想回家了,还正不想干什么骁骑校尉。”曹操一眼看穿了袁术的把戏,冷笑着说道“你们兄弟俩也就这点出息,什么时候玩点高明点的花样?” “呵呵……你个曹挫子,他妈的不长个子,尽长心眼了。”袁术心里也明白,这个曹操也是个软硬不吃的无赖之徒,眼见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曹挫子,只要你借钱给我,也不让你白借,我送你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 要说曹操的弱点,还只有袁术最了解。这个曹挫子最喜欢的就是美女,而且还特别喜欢别人的老婆。果然一听说美女,曹操的警惕性立即下降了一半“什么美女?谁家的媳妇?” “谁家的美女?我怕你没有这个胆量,说出来吓死你!”袁术故意调起曹操的胃口,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开始打量起曹操的房间来,琢磨着曹操的钱都藏在什么地方。 “你他妈别卖关子了,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滚蛋。”曹操果然急了,特别是看到袁术那双贼稀稀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就知道了袁术的鬼主意“快说,要是真象你说的是大美女,这一百万钱我借了。” “哈哈……曹挫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袁术大笑起来,一把抓住曹操的手,然后与曹操连击了三掌,这才凑近曹操的耳朵,小声地说道“先帝的妃子,你说是不是大美女?” “啊……”曹操大吃一惊,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袁术,你个该死的狗杂种,竟敢调戏先帝的妃子,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你活得不耐烦了,就到黄河里去跳河,你千万不要拉着我!” “瞧你那点胆量,比他妈绿豆还小。”袁术可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有那个主意“不是我说你,你们北军、西园军都是些胆小鬼,还得说那些西凉军将领有胆量,他们就敢天天把先帝的妃子带出去玩。” “什么?你说是真的?”好长时间以来,洛阳人都在风言风语,说董卓沾污圣眷,曹操还有些不相信,没想到。袁术竟然说董卓手下的将领们也在沾污先帝的妃子。 “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现在西凉军将士负责护卫内宫,我们虎贲军负责警戒外宫。西凉军将领、中郎将樊稠几乎天天晚上都把先帝的妃子带出去,我都看见好几次了。” 袁术是虎贲军的统领,天天在皇宫的周围转,樊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就因为樊稠是董卓最为亲信的西凉军将领,袁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看见。 这个时候的曹操,还是非常忠于皇帝的,只说西凉军的将领竟然敢沾污先帝的妃子,不由得火冒三丈。“象樊稠这样的忤逆之徒、乱臣贼子,你为什么不报告相国大人?” “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那樊稠是相国大人的亲信,我要是报告了相国大人,我他妈的不是找死吗?”袁术骂了曹操一顿,恼火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借钱给我,故意跟我装高尚?” “你说得我有些不相信。”曹操的胆子再大,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去沾污先帝的妃子。然而他也不想借钱给袁术,就找了个借口“你肯定是骗我,我才不上你的当。” “好一个曹挫子,不想借钱也就罢了,还敢说我骗人。”袁术一把抓住曹操,恼怒地说道“现在天色已近黄昏。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要是真有其事,你给我乖乖的借钱。” …… 天近黄昏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北宫后门驶了出来,沿着一条僻静的街道,缓缓地向前驶去。由于是辆篷车,四周遮盖得很严,没有人知道车里面坐的是谁。只是西凉军的将领樊稠带着几个卫兵在后面跟着,坐的车里的想必是个大人物。 袁术和曹操就躲在不远的地方,已经在北宫后门守候了一个多时辰,曹操几番三次要走,都被袁术死死地拖住。今天曹操要是不借钱给袁术,他是怎么也不会让曹操离开的。 “曹挫子,你看到了吗?樊稠今天又把先帝的妃子带出来了。”袁术颇有些得意。一把抓住曹操“这下你相信了吧,赶快借钱给我,赶明儿我给你也弄一个妃子出来。” “出来辆车子就是先帝妃子了?”曹操可不是个轻信的人,更不是个轻易借钱的人,他摆脱掉袁术的手,不服气地说道“兴许车里坐的是那个朝廷大臣呢,不是有大臣在教皇帝读书吗?” “好你个矮挫子,难道还要我掀开车篷让你看清楚不成?”袁术知道曹操还想耍赖,但他也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再次拉起曹操“走,我们跟着这辆马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其实曹操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相信,朝廷中还有那个大臣有权力让樊稠护卫?尽管他开始并没有沾污圣眷的想法,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曹操也想看个究竟,他甚至有了一丝愤慨,先帝的妃子,别人动得,我为什么动不得? 篷车行走的并不快,袁术和曹操两个人步行也能跟得上。这条街道本来就很僻静,现在又是黄昏时分。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袁术和曹操只得远远地跟着,免得让樊稠认了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子在一个院落的后院停了下来。这个院落很多,看起来是个大户人家。樊稠上前敲了敲门,后院的门打开了,篷车驶了进去。随即关上了后门,大街上又归于平静。 “狗日的樊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大个院子?”曹操这是一次跟着樊稠过来,看到樊稠竟然有这么大个院子,也不由得有些眼红“这些西凉军都是些土匪,肯定又是霸占那个大户人家的。” 洛阳城内的士族豪门、皇亲国戚很多,宅相望。家家都堆满了金银财宝。董卓放纵部下的士兵冲入他们的内宅,强夺财物,奸淫掳略妇女不回避士族豪门、皇亲国戚。致使人心惶恐,朝不保夕。有些士族豪门、皇亲国戚逃出洛阳,他们的大院就落到了西凉军将领的手中。 “快别管樊稠霸占的谁的院子,反正樊稠到了家,你现在不会说樊稠把朝廷大臣带回了自己家吧。”袁术可不管樊稠霸占了谁的财产,他现在就想骗取曹操的钱“快走吧,赶紧回去借给我钱。” “我还没有亲眼看到呢,谁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就算不是大臣,北宫里还有宫女呢,他要是带个宫女回家,我一个钱也不借。”北宫里的宫女很多,大臣们早就想裁减宫女了,樊稠就是带走几个,也没有谁会在意的。 “你个矮挫子走是狡诈,到现在你还不认帐。”袁术又气又急,却也不好发作。他看了看院墙,立即有了主意“你不是想弄清楚吗?我们翻过院墙去看,你以为如何?” “我正有此意!”曹操早就打得这个主意,他现在对于是不是借钱已经不在意了,关健是他要搞清楚,樊稠是不是把先帝的妃子带回了家。“你蹬下,我踩着你的肩膀上去。” 院墙有点高,曹操无论如何是爬不上去的。可是袁术一听,真是气得七窍生烟。但是为了那一百万钱,袁术只好强忍心中的怒火。他恶狠狠地瞪了曹操一眼,恼火地骂道“我交了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袁术蹬下身来,让曹操踩了上去。曹操趴在墙头一看,这是大户人家的后花园,那辆篷车还停在那里,可是篷车里的人却已经下了车,正在往花园里走去。由于天色已晚,曹操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背影,却并没有看清楚是妃子还是宫女。 皇宫里的规距是非常严格的,皇后、妃子的着装非常庄重、华丽,从服饰上就能区别皇后、妃子们的身份。而宫女只是仆人,穿着非常简单。只可惜光线不好,曹操没有看清楚。 然而曹操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地大,不把问题搞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咬牙。竟然爬上了墙头,回头对袁术说“天色已晚,我看不大清楚。你也上来吧,我们进去看清楚再说。” 袁术知道曹操对这种事特别感兴趣,不看清楚他是不会借钱给自己的,只好把手伸给曹操,使劲爬上了院墙。“唉……要想借你几个钱,还真他妈的不容易啊……不过,要看你一个进去,我在这里替你望风。” “好吧,你在这里等我,我看清楚了就回来,等会拉我上来。”曹操也没有指望袁术跟着进去,他之所以让袁术上来,只是要袁术等会他回来的时候,好拉他上院墙。他拉着袁术的手,稍稍地溜下了院墙。 后花园里很静,樊稠带回来的卫兵都走了,连个仆人也没有。由于与樊稠是级别差不多的将领,曹操存心想吓唬他一下,说不定还能从樊稠的身上敲点竹杠,便大摇大摆地从花园往前走。 可是刚刚走到一坐亭子边上,曹操突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天色昏暗,但是曹操还是马上认了出来,这个魁梧的将领正是吕布。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吕布怎么会在这里? “骁骑校尉?”吕布也看到了曹操,同样是大吃一惊。他连忙走了过来,向曹操拱了拱手,打量了曹操一眼,疑惑地问道“骁骑校尉,这么晚了,你到相国府上有什么事吗?” 曹操追债 曹操追债 曹操大吃一惊,犹如五雷轰顶,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刹那之间,他突然明白了一切。樊稠根本没有胆量沾污先帝的妃子,他是把先帝的妃子带出宫来,送给董卓享用。 而这个吕布,现在正是董卓的亲信。自从董卓夜袭丁原,致使丁原中箭身亡,吕布投靠了董卓之后,李儒到处散布是吕布不满丁原反对废少立献,亲手杀了丁原,率兵投靠了董卓。 吕布深得董卓喜欢,特别是吕布那一身无人能及的武艺,更是让董卓刮目相看。为了拉拢吕布,让吕布死心踏地为他卖命,董卓不仅把自己心爱的赤兔马送给了吕布,提拔吕布担任了骑都尉,还认吕布做了他的干儿子,吕布几乎成了董卓的贴身保镖。 此时此刻,吕布出现在这个后花园里,就说明这正是董卓的相国府后花园。不然的话。没有任何人值得吕布去守卫。曹操虽然到过相国府几次,可那都是走的正门,他从来没有机会到董卓的后花园里来过。 “哦……原来是骑都尉大人。”曹操不愧为一代枭雄,其随机应变能力也是超一流的。小眼睛一转,立即有了主意“我有事禀报相国大人,正在等候相国大人召见,闲得无聊。在后花园里转转。” 曹操之所以被董卓封为骁骑校尉,就是因为董卓进京之后,曹操刻意地巴结董卓,深得董卓相信。吕布当然认识曹操,也知道曹操是董卓最近较为信任的人,听到曹操这样说,也就没怎么在意。但是他与曹操没有什么交情,也不愿意与曹操交谈,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你在这里等等吧,我就不打扰了。” …… 吕布转身就走开了,不一会就转到了前院。刚好看到李儒从外面进来,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听说李儒有事去找董卓,吕布顺口就说道“相国大人可能有事。骁骑校尉曹操有事要禀报相国大人,现在还在后花园里等着呢。” “哦……”警惕性非常高的李儒猛然一惊,他立即要求吕布把刚才碰到曹操的情况说了一遍,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就是等候召见,也不能够跑到后花园里去啊……我们赶快进去禀报相国大人!” 两个人一起来到大堂,董卓这时候正陪着汉灵帝刘宏的妃子吃晚饭呢。吕布又把刚才碰到曹操的情况向董卓说了一遍,董卓也有些吃惊“并没有人通报说曹操要见我啊……。” “相国大人,此事不可大意,我看还是派人把曹操找来,问问就清楚了。”李儒立即觉得问题严重了,曹操不请自来,又没有通报,他却在后花园里闲逛,他究竟想干什么? “好吧,吕布,你带几个人到后花园里看看,见到曹操,就让他来见我。”董卓也有些怀疑了,由于他废少立献,好多人都想要他的性命,他不得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安全。 …… 看到吕布转身走开了,曹操慢慢地向着后花园的后门方向逛去,眼睛的余光却观察着吕布。等到吕布走过后花园的墙角,曹操撒腿就跑,就象是发疯一般地向着院墙处跑去。 “你他妈地疯了?跑这么快,也不怕被人当贼抓起来?”袁术正骑在墙上,他并没有看到花园里的一幕,看到曹操狂奔而来,不由得开嘲笑“想不到你个矮挫子两条小短腿跑得倒快!” “你个该死的王八蛋,差点把老子害死!你知道这是谁的后花园吗?”曹操刚才吓得要死,现在看到袁术,又气得要死,不由得破口大骂“你个苯蛋、蠢猪,这是董卓的相国府,你就是想找死,也不要把老子拉上啊……” 袁术正伸手拉曹操上来,突然听到曹操说这是董卓的相府,吓得浑身一哆嗦,双手一软,抓住曹操的手就松开了,把曹操重重地摔在地上,差点没把曹操地屁股摔开了花。 “哎哟……你狗日的想把老子摔死啊……”曹操又气又急。连爬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不由得越发地恼火,恨不得一刀捅了袁术“哎哟……老子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认识了你们兄弟俩!” “有人来了!”就在这时,有几个人从后花园里走来,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从他们的身姿也可以看出他们是西凉骑兵。袁术顿时慌了神,再也顾不得曹操,跳下院墙就跑了。 曹操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腾地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一看袁术已经跑了,气得差一点没有晕过去。眼看着那队士兵越来越近,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急中生智的曹操连忙蹬下身子,躲在院墙的阴影里。 那几个士兵正是吕布带来寻找曹操的,他们在后花园里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后花园很大,要是真藏个人,恐怕也找不出来。吕布连忙招呼一声,命令士兵去多找些人来。 “果然是来抓我的!”曹操擦了一把冷汗,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可是袁术已经跑了,无论如何他也翻不过院墙。他知道在这里待下去迟早要被找到,到时候自己可真是百口难辩。 危急之中。他看到吕布带着士兵只是在后花园里找,立即有了主意。他悄悄地沿着院墙潜行,快到花园后门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来,定了定神,大摇大摆地朝花园侧门走去。 守卫后花园侧门的卫兵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人走来,并没有太在意。他们的职责,一般是将人拒之门外,如果是府内的人要出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是不会阻拦的。所以他们看了看曹操,让曹操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吕布只是个武将,毕竟不是专职护卫,他只是带人在花园里寻找,却没有想起命令士兵关闭院门。等李儒带人赶来,派人到花园后门一问,才知道曹操已经走了。 …… 袁术跳下院墙,就象是惊了枪的兔子,在街上疾速行走。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逃离洛阳。要不是怕惊动了街上巡逻的士兵。他恐怕要在街上飞奔起来了。 好在天色已经很晚,家家户户已经关上了大门,没有谁注意慌慌张张地袁术。就是偶而碰到几个巡逻的士兵,可是一看到穿着后将军官服的袁术,他们也不敢多问。 袁术急忙来到虎贲卫士兵营,立即叫人找来他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将领纪灵和张勋,义正严辞地说道“董卓废少立献,天下人愤恨,朝廷大臣纷纷逃亡。如今骠骑将军周永已经晓谕天下,旬日之间必定攻打洛阳。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欲出走避祸,两位愿随我离开洛阳吗?” 纪灵、张勋是袁术多年的部下,对袁术非常忠诚。而且他们也知道董卓很不得人心,败亡只在早晚之间。与其在洛阳陪着董卓等死。不如跟着袁术出去闯一闯“我等愿意跟着将军大人,唯将军大人马首是瞻。” “好!张勋,你立即去牵六匹马来,我们说走就走。”袁术一刻也不敢多待,连忙行动起来。当然,他不会忘记了他这几天所借的钱财,多牵几匹马,就是为了把钱财驮上。 …… 曹操从董卓的府上逃了出来,两条小短腿急忙地在街上走着,大脑里迅速思考着脱身之计。既然董卓已经命令士兵在花园里寻找自己,肯定已经派人到他的家里、或兵营里去找他了。家里的钱拿不出来是小事,可是没有马匹,怎么能逃出洛阳呢? “喂……谁在街上乱跑?”正在为难之计,突然碰到对面来了一队士兵。曹操刚想躲开,却已经被前面的士兵发现了。曹操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却发现是河南尹王允带令的士兵。 “原来是骁骑校尉曹操大人,这么晚了不在家,还在街上闲逛?”王允连忙上前找招呼,心中却也有些疑问。他可是也听说过,这曹操有个好色的毛病,这么晚没回家。是不是又在打那家媳妇的主意。 曹操一听王允的口气,就明白王允并没接到董卓的命令,立即就打起了主意“唉……王大人,我哪有心事在街上闲逛。袁术这个王八蛋,借了我一百万钱,说是去给国相送礼,谁知他竟然拿着我的钱出城赌博去了。我正要去追赶这个王八蛋呢。正好,你借我一匹马,我去追赶袁术。” “我就知道袁术这家伙不学好,尽给袁氏一门丢脸,太傅大人也不好好管管。”王允当然知道袁术的品行,不仅支持曹操的正义行为,还给他派了四个帮手“王植、秦琪、韩福、孔秀。你们四人跟着骁骑校尉大人去追赶。” 这四个将领都是王允手下的军侯、都伯,倒也有几分武艺。曹操哭笑不得,有心拒绝,又怕引起王允的怀疑,只得朝王允拱了拱手,带上这四个军侯、都伯就往洛阳东门跑去。 …… 袁术带着纪灵、张勋赶到东门,城门却早已经关上了。任凭袁术好说歹说,没有相国大人的命令,那些守城的士兵就是不打开城门。袁术逃命心切,扬起马鞭就抽他那些将士。 早有士兵通知了城门校尉伍琼,等到伍琼赶过来的时候,袁术早已经急得跳脚。一看到伍琼,袁术上前一把抓住“快快给我打开城门,再迟一会,我把你的城门烧了。” 城门校尉伍琼本是袁隗一党的人,更是袁绍的心腹之人,见袁术这么急着出城,其中必有缘由。而且经他之手,也不知放走了多少豪门、士族,他肯定不会阻拦袁术,却也希望袁术给他一个理由,等董卓问下来的时候,他也好给董卓交差“你这么急,究竟有什么事啊……” “快别说了。我借了曹操一百万钱,摇骰子全部输了,曹操正在找我拼命呢。我必需出城去躲几天,等那个矮挫子气消了再回来。”袁术也是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 “呵呵……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干这些不正经的事?”伍琼肯定不会相信袁术的鬼话,但是他一看到袁术带着纪灵、张勋,就明白袁术将一去不复返,就笑着说道“快些走吧,玩几天就回来。” …… 袁术还没走多久,曹操也赶到了东门。而此时城门校尉伍琼正准备离开,看到曹操急匆匆地跑来,就命令那些守城的士兵就拦住了曹操。伍琼走上前来,笑着说道“骁骑校尉大人,不就是一百万钱吗?输了就输了,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还要带兵去追赶?” 曹操是多么聪明的人,当即就知道袁术已经出了城,而且还编了个谎话。虽然他不知道袁术是怎么说的。可是他清楚一定与袁术借钱和赌博有关,便顺着伍琼的话,气呼呼地说道“这个该死的袁术,借了我的一百万钱,那可是我这几年的心血。他却一下子输光了,要是不把他追回来还我钱,我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那些士兵还当了真,在旁边嘻嘻地笑着。可是任凭曹操如何诉苦,他们也不开城门。城门校尉伍琼心里明白的很,知道曹操也是想逃离洛阳,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开门,还一再在劝曹操“大家都是兄弟,我们要是把你放出了城,你们在城外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好。” “我只是找他要钱,怎么会打起来呢?”曹操气得要死,却也无可奈何。他不知道城门校尉伍琼的心事,只得哄骗他们“袁氏一门家大业大,怎么会在乎一百万钱?袁术只是想赖帐而已。这样,你们派两个人跟我出去,等我们追上袁术,要来了钱,我拿出十万钱分给大家喝酒,如何?” “谁要你的钱?你可别想贿赂我们!”城门校尉伍琼说得义正严辞,见曹操的脸色都变了,知道曹操害怕了,就笑了笑,话外有话的说道“骁骑校尉大人,此去路途遥远、山高路险,你可千万别忘了,还有我们在洛阳等待你们哟!” 曹操一脸的狐疑,不知道城门校尉伍琼说得是什么意思。然而,他现在急于逃命,也没有心情去细想,只是朝伍琼拱了拱手,然后打马狂奔,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血溅豪门 血溅豪门 相国府里的士兵在花园里没有找到曹操,董卓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曹操想要刺杀自己,立即命令士兵分别到曹操的家里和兵营里去捉拿曹操。可是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曹操的影子。 如此一来。更进一步地坐实了曹操谋刺的事实。董卓立即下令调动军队,朝廷全城搜捕。可是他的命令刚刚传达到东门。城门校尉伍琼就派人来报告董卓曹操和袁术因为赌博起了争斗,袁术逃出了城,曹操追赶袁术去了。 就在董卓大发雷霆,准备捉拿城门校尉伍琼的时候,突然又接到河南尹王允派人送来的信。原来王允接到董卓的命令后,听说曹操是刺客。吓了一大跳,连忙向董卓报告,曹操是与袁术为赌博争斗。而且还借了他的马和士兵追赶袁术去了。 “相国大人,曹操和袁术刚刚逃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城门校尉伍琼和河南尹王允几乎是同时派人来报告,说明他们并没有串通。而曹操逃跑之际。连匹马也没准备,说明他很可能是临时起意。”为了洛阳的稳定,李儒并不想在洛阳掀起腥风血雨。便为城门校尉伍琼和河南尹王允开脱。 “难道就这样便宜了曹操、袁术?”虽然可以不追究城门校尉伍琼、河南尹王允。可是董卓却不想放过曹操、袁术。自己对这两个家伙那么信任。还给他们升了官,而他们却恩将仇报,不杀了他们不足于警示其他人! “怎么会便宜了他们!我们立即向全国发出追捕令,悬赏捉拿曹操和袁术。”李儒阴阴地笑了笑。幽幽地说道“只要我们抓到袁术,袁隗那个老东西就会乖乖地听挥相国大人的。” “呵呵……好主意!董卓转怒为喜。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传令下去,谁要是抓到曹操、袁术,我给他升官封侯。谁要是敢包庇、窝藏曹操、袁术,我灭了他的九族!” …… 袁隗得知袁术逃出了洛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然被董卓扣上了一顶刺杀朝廷大臣的帽子,却无疑于给袁术的脸上贴上了一层光彩。袁隗连夜给皇上写了一道奏,检讨自己家教不严,出了袁术这么个逆子,作为袁术的叔叔,深感自己责任重大,决定引咎辞职。 董卓没有想到袁隗会主动出击,让他领教了一下士人们政治斗争的智慧。他只是想让袁隗就范,而并不是想罢免袁隗,但是他也不想让袁隗就这么轻易过关,在驳回了袁隗的辞呈、保留袁隗太傅之职的同时,却剥夺了袁隗参录尚书事的权力,董卓一个人彻底掌控了朝廷。 就在当天下午,袁隗接到了袁术托人捎回来的一封信,信中详细地解释了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原因。袁隗看完袁术的信,不由得笑了,他知道,反击董卓的时刻来临了。 互相伏击 一轮冲锋失败,并若现在正好处于整个西凉骑兵前锋的位置,李傕让他担任首次进攻,让他非常激动。这一战要是战胜了,他将是首功,极有可能会被董卓重用,甚至成为和李傕、张济,王方、李蒙等人一样的领兵将领。 “杀啊……” 北若发出野狼一般的嚎叫,猛地催促战马,高举着长枪冲了上来。他身后的西凉军士兵们紧随其后,马蹄声越来越响,如同是阵阵的响雷,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西凉骑兵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清楚他们狰狞的脸庞。 当距离幽州骑兵只有几百步的时候,西凉骑兵用力夹紧马腹,再次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声好像雷鸣一样,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马蹄声还是雷声。他们用力的夹着马腹,将战马催到最高的速度,战马撒开马蹄,好像秋风一样掠过荒野,向着幽州骑兵直冲过来。 “嗖嗖嗖……” 然而,等待他们的仍然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一枚枚的箭矢,呼啸着向西凉骑兵飞射过来。战马疾驰的惯性,加上强弩的力量,让来袭的箭矢变得十分的凶猛,有些箭矢破空的时候,甚至要擦出火花来。可见其速度之快。 凶悍的箭矢射在西凉骑兵的身上,当即就有大批的西凉士兵摔下马来,当然更多的箭矢则射中了战马,就在战马摔倒的同时,骑兵从战马上飞了出去,随即就是将士嚎叫,战马悲嘶。 北若也是一个善射的羌人,可是他手中的长枪限制了他,好在他身为将领,穿着有厚实的盔甲。这种重达五、六十斤的盔甲,能够有效阻挡箭矢的袭击。尽管幽州骑兵的强弩非常凶狠,可是在这么远的距离内,要撕裂厚厚的盔甲,还是力有不逮。 然而,北若的盔甲再厚,也保护不了他的战马。就在北若眼看就要冲到幽州骑兵阵中的时候,眼尖的太史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凶悍的羌人将领。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手就是一箭。 太史慈的箭术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箭矢直奔北若的马首,恶狠狠地钉入了北若战马的左眼。只见那正在奔驰的战马猛地向前一窜,马身随即失去平衡,重重在摔在地上,在地上滑行了十几步远。 北若不愧为游牧民族的子孙,几乎是在战马摔倒的同时,他借助战马冲刺的巨大的惯性,纵身从马上腾空而起,竟然在半空中挥舞长枪,朝着太史慈直扑而来。 由于太史慈双手平端着强弩,此时要想抽出马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太史慈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举起强弩,看准北若的长枪,就在长枪刺来的瞬间,他猛地向上一抬,在磕开北若长枪的同时,强弩的向前一推,狠狠地砸在北若的头上。 凶悍的北若一击失手,本来准备抱着太史慈同归于尽,谁知被太史慈砸中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为马背上的民族,他非常清楚丢落下马的下场。他连忙就地打滚,企图保护自己。可是幽州骑兵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断地涌了上来,无情的铁蹄狠狠地踩在北若的身上,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 眼看着幽州骑兵连接突破了两道防线,李傕不由得急了,要是再这么冲锋一次,幽州骑兵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他把长枪往地上一插,大声吼叫起来。 “全部下马,前队集结成长枪方阵,后队用箭矢射杀他们!” 由于周永率先使用马镫、马鞍,使得西凉骑兵也开始普及,因此西凉骑兵也是马上射箭高手,只是他们习惯于在冲锋的时候用长枪,不方便射箭罢了。既然幽州骑兵让箭矢开路,那就让你们尝尝西凉箭矢的厉害。 西凉骑兵们跳下马来,将粗长的长枪末端,深深的插入泥土里面,形成斜向上的三十度角,锋利的枪尖,正好对着幽州骑兵冲来的方向。后面一排的将士,伸出自己的右腿,用力压着前排同伴的铁枪末端,以免长枪在受到撞击的时候跳起来。 汉将李广北征匈奴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实行的骑兵步战的办法,而不是与匈奴骑兵硬拼。摆成这样的长枪阵,能够有效顶住骑兵冲锋的战马,即使是奔驰得再快的战马,也要倒在长枪下面。后面再配上弓箭手,能够有效地射杀骑兵。 “停止进攻!”看到李傕摆开了长枪阵,周永连忙下达了命令。虽然李傕的长枪阵不可能的阻挡幽州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前面数排,甚至数十排的长枪兵全部冲垮,可是自己一方的伤亡也将是非常惨重的。 周永四周看了看,虽然迷雾仍然很大,可是他清楚地感到,刚刚冲阵而过的两拨骑兵正在集结,很有可能马上就会从他们的身后发动进攻,如果再耽搁一会儿,自己就将腹背受敌。 对于这里的地形,他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李傕占据了北进的要道。现在李傕摆开了长枪阵,自己只能从绕过李傕,从东北方向突围。因为西北方向就是山丘地带,不利于骑兵展开。 周永把太史慈叫了过来,命令道绕道向东北方向突围。却不料太史慈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将军大人,如今李傕列长枪阵于前,骑兵集结于后。如果我们绕开,他们同时扑上来,我们如何应对?” “你继续攻击前进,我来断后,他们不敢追赶。”周永为了鼓励太史慈,甚至笑了笑,自豪地说道“呵呵……要是李傕胆敢追击,我让他这辈子不敢再提及幽州骑兵。” 太史慈不由得一楞,不知道周永为什么这么自信。要知道,虽然李傕刚刚损失了一些骑兵,可是也还有二万多人,是他们的好几倍,要想追击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看了看周永,却没有看到一丝的惧色,甚至连周永身边的亲兵们,也都是镇定自若。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嘴里说了声“遵命!”,便调转马头跑到前面去了。 “兄弟们,跟我来……”太史慈大喝一声,带着骑兵向李傕的长枪阵冲去。一边冲锋,一边射箭,箭矢犹如雨点般落在西凉骑兵的头上。站在前几排的西凉士兵,顷刻间就被射倒一大片。 就在这时,西凉人的箭矢也开始发威了。他们的弓箭虽然射程不及幽州骑兵的强弩,可是一旦到了他们的射程,杀伤力一样的惊人,正在冲锋的幽州骑兵也不断地有人摔倒在地。 幽州骑兵继续往前冲,所有的西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幽州骑兵碰撞的一刹那,他们的双手。都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长枪,同时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他们虽然有赴死的勇气,可是的确没有勇气接受双方碰撞那一刹那的惨烈。在这个时候,闭上眼睛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太史慈让他们失望了,幽州骑兵并没有冲上来,而是突然马头一转,调头往东边冲去。马背上的幽州骑兵,侧着身体,在战马高速转弯的同时,向西凉士兵的长枪阵射出了凶狠的箭矢。 幽州骑兵高速转弯向东而去,他们带起的灰尘却来不及转弯,于是一股脑儿全部都倾泻到了西凉士兵的面前,将前面的西凉士兵都笼罩在漫天的灰尘里面。灰尘和迷雾,遮住了西凉士兵的双眼,他们茫然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那里。 李傕还一直等待着幽州骑兵撞上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急于看到那满天的血花飞舞,以告慰他那棵受伤的心灵。谁知道幽州骑兵临阵调头,迅速脱离了战场,气得他大叫起来“给我追……全体上马,给我追……” …… 在李傕的催促之下,他手下的所有骑兵迅速集结起来,紧随着周永的身后追去。虽然说穷寇匆追,可是李傕的眼睛里却露出了狞笑。因为他知道,就在东北方向,郭汜的骑兵正严阵以待呢,这一回周永插翅也难以逃脱他们的前后夹击。 让李傕没有想到,周永的骑兵并没有仓惶逃跑,而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跑着。就象是在戏弄他一样。李傕也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就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等待着最后的一击。 可是往东没有跑出十里,前面就遇到了一个狭长的山谷。此时已是上午时分,迷雾散去了这少,李傕能够清楚地看到,幽州骑兵正在前面,沿着山谷正在向前逃跑。 “追!”如果是在平时,李傕很有可能担心遇到埋伏。可是他一直紧追着幽州骑兵,周永根本没有时间设伏,而且幽州骑兵就在前面,所以李傕并没有担心,而是放心地追了进去。 其实周永早就想到了这里,他不仅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是留下大队人马吸引李傕追进山谷,他自己只是带着他的亲兵大队跑上了山顶。 深秋的山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根本不可能埋伏下士兵,西凉骑兵紧跟着李傕,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眼看着离幽州骑兵越来越近。西凉骑兵的眼睛也红了,他们发誓要报刚才之仇。 周永站在山冈之上,清楚地看到了李傕的旗帜。他甚至在想,要是就在这里消灭了李傕,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历史的进程。如果没有了李傕,王允会不会成功地控制长安? “扔!”周永也顾不了许多了,如果上天要让李傕死在这里,自己也无意逆天。他亲自抄起一颗霹雳炸弹,朝着山下的西凉骑兵扔了下去。不过,他还是尽量扔得离李傕远些,他还真怕历史变得捉摸不透。 一颗颗的霹雳炸弹,从山冈上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翻着跟斗,挟带着阵阵秋风,从山坡上轻轻掠过,落在山谷里,把正在奔驰的西凉骑兵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李傕也看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黑疙瘩,不由得拉紧了马缰绳,当他看到那些黑疙瘩的屁股上还冒着火焰,以为周永要火烧山谷,立即大叫道“中计了,赶快撤退!” “轰轰轰……” 回答李傕的,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两边的山冈也开始摇动。一瞬间的功夫,大量升腾的浓烟,就完全笼罩了山谷,霹雳炸弹爆炸时产生的气浪,把西凉士兵甚至掀到了半空。 山冈上的幽州骑兵,只能听到西凉骑兵哭爹喊娘的惨叫。霹雳炸弹甚至冲击到了山冈的上面。不少的幽州骑兵,都能够感觉到呼呼的风声,从自己的脸颊边刮过。 幽州骑兵站在山冈上,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将一颗颗的霹雳炸弹,准确的投在西凉骑兵集中的山谷。无论西凉骑兵是多么地勇敢,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在霹雳炸弹的爆炸声中,纷纷惨叫倒地。 西凉骑兵从来没有接触过霹雳炸弹,他们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被炸得血肉横飞,特别是那震天的响声。使他们的内心受到的震撼甚至比爆炸本身还要恐怖。 李傕虽然没有挨炸,可是他的战马也受到了惊吓,他连忙拉紧马缰绳,惊愕的环顾四周,只看到一团团的火光,一声声的巨响,一股股的黑烟,完全笼罩了山谷。而那些西凉骑兵,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纷纷被掀翻到了马下。 李傕又急又怒。他不知道西凉骑兵使用了什么魔法,西凉骑兵成排的倒下,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混杂在一起,形成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刺眼,格外的悲壮。 眼望着大量的浓烟、闪烁的火光、惊天的巨响,李傕已经完全懵了。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而那些西凉骑兵,更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无助的看着一股股的黑烟,耳朵里翁翁作响,而他们的战马因为受惊,到处乱窜,它们的主人也无法有效控制,整个西凉骑兵乱作一团,恐慌也在不可避免的扩散。 “我们撤!”周永也不忍心看下去了,朝身边的亲兵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着他离开。不管怎么说,这是大汉自己的军队,他也不想斩尽杀绝。而且留下一些幸存者,让他们把恐怖传播开来,让天下的军队都对自己敬而远之。 …… “将军大人,你刚才施了什么魔法?”摆脱了李傕的追击,太史慈跑到周永的身边,有些慌张地问道。他刚才也是吓得不轻,尽管被炸的是西凉骑兵,可是面对这未知的世界,他也深深地感到了恐惧。 “呵呵……我可不会什么魔法。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也是当今最厉害的武器。”周永笑了笑,自豪地说道“在我们的秘密武器面前,没有攻不破的堡垒,也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好厉害的秘密武器!”太史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也明白了,这是他见过的最恐怖的武器。他不由得在心里庆幸,好在自己投在了将军大人的麾下,不用担心这种黑疙瘩落到自己的头上。要不然,纵然自己的武功再好。恐怕也要被炸的血肉横飞。 “将军大人,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秘密武器,为什么不装备所有的骑兵呢?”到幽州骑兵也几个月了,太史慈并没有见到过这种黑疙瘩,而今天也只是将军大人的亲兵中队才有这种武器。 “之所以是秘密武器,就因为生产不易,产量有限,不可能装备所有的队伍。”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周永不想让火药技术泛滥,他在尽可能地反火药技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 快到中午的时候,迷雾终于完全散去,四周再也听不到西凉骑兵的马蹄声,甚至连西凉骑兵的斥侯兵也没有见到一个。周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西凉骑兵的包围。 就在这时,太史慈又从前面跑了过来,向周永报告道“将军大人,前面是一片山冈,山冈上树木丛生,是个适宜埋伏的地方。据斥侯兵说,这里叫着乱石冈,我担心有埋伏。派兵打探一下,如何?” 周永当然知道这个乱石冈,这里已经是五行山的余脉,过了这片乱石冈,就是上党境内。然而这里也在确实适宜埋伏,周永不敢大意,就跟着太史慈来到山冈之前。 “派一个分队的骑兵侦察一下,用强弩射击树丛。” 随着周永的一声令下,十几个骑兵冲了出去。他们跑上山冈,顺着山冈向前飞驰,一边跑,一边向树丛中射箭,可是树丛中却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让周永吃惊的是,树丛中连野鸟也没有飞出。 “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树丛中应该有不少的野鸟,特别是十几个骑兵飞奔,更应该惊起无数的飞鸟。周永对身边的亲兵摆了摆手,又有十几个亲兵飞马冲了出去。 这些亲兵也是沿着树丛的边上飞奔,不过他们并没有射箭,而是朝树丛中扔出了几颗铁疙瘩。伴随着轰隆隆一阵巨响,在浓浓的黑烟中,成群的西凉军士兵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惨叫着。 这就是郭汜的骑兵,他们就埋伏在乱石山冈,正等着袭击幽州骑兵呢,却不料被几个铁疙瘩吓坏了。他们再也顾不得郭汜的命令,带着血淋淋地残肢断臂四处乱跑。 郭汜一看自己的埋伏暴露了,连忙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虽然他也被那几声爆炸吓得不轻,可是他并没有见识到霹雳炸弹的威力,指挥关手下的骑兵就从树丛中冲了出来。 周永一看乱石冈埋伏了这么多骑兵,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看到郭汜已经完全占据了北进的道路,只得大声命令道“太史慈,率队向东攻击前进,我来断后。” 太史慈已经知道了周永及其亲兵的秘密,也就不再担心周永的安危,立即举起手中的强弩,朝着身后的骑兵们吆喝一声“兄弟们,箭矢上弦,跟着我向东冲啊……” 郭汜手下的骑兵从树丛中冲出之后,很快地收拢了队形,他们在山冈前的空地上重新聚集,然后朝着周永的骑兵扑了过来。这一次,西凉骑兵组成了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如同是一枚呼啸而来的箭矢,向着周永的亲兵队伍,毫不犹豫的直刺过来。 “嗖嗖嗖……” 幽州骑兵朝后举起强弩,箭矢射到了半空,然后倒转过来,向着疾驰中的西凉骑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点。正在冲刺的西凉骑兵纷纷倒地,很多人都是一头栽倒在地上,即使不被射死,也被摔死了。 乔瑁矫诏 二天早朝,竟然有一半的大臣没有来。嘉德殿里冷冷清清,就是来参加早朝的大臣也是默不作声,大殿里寂静得让人心惊肉跳,往日的那种争吵、激愤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董卓走上前来,冷冰冰地说道“昨天下午,以宗正刘季、侍中刘原、议郎张魁等人为首的十几个大臣突然叛乱,企图阴杀天子再立新君。我已经发布命令,凡参与谋逆者,杀无赦!” 嘉德殿里的气氛顿时凝滞,杀气充盈。这些大臣们来参加朝会,本来就提心吊胆,听到董卓如此一说,大臣们更是心神震骇,面色大变,有些胆小的大臣甚至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叛乱已经平息,参与叛乱的谋逆都已经被诛杀。”董卓停了一会,冷冷地扫视了一遍众人,厉声说道“谁要是胆敢胡说八道,以谋逆论处。要是想活着,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 “公孙兄弟,此去辽东,你可要多多保重。骠骑将军周永在幽州经营了五年,郡县官府都是他的手下,特别是他的屯田兵,更是无处不在,几乎控制了整个幽州。你此番前去,最好与骠骑将军打个招呼,取得他的支持,再到辽东慢慢发展。” 徐荣跟随董卓多年,也是深得董卓信任。他这次向董卓推荐公孙度,也是想还公孙度一个人情,没想到董卓把公孙度派往辽东,聪明的徐荣立即就明白了董卓的意思。想到公孙度也是个好强的人,徐荣不禁担心起来。 “周永虽然势大,然而辽东毕竟是我们的家乡。而且我们家族在辽东的势力、人脉也不比周永差。如果我去见他,反而让他轻视。我就直接去上任,他又能耐我何?” 公孙度自信的很,根本没有在意周永。他也曾经做个冀州刺史,官职也不小,完全没有必要去拜见周永。而且他也有些担心,如果他去见周永,让周永扣了下来,他可就没有机会再去辽东了。 徐荣见不能说服公孙度,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将领,他更加了解周永。以周永现在的强势,他无论如何也容不下一个在自己的地盘上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太守。 “好吧。你多多保重!”徐荣的心情也象这天空一样阴沉沉的,挥挥手向公孙度告别。望着公孙度渐渐远去的背影,徐荣的心里涌起一丝苦涩,他实在是难以预料,自己推荐公孙度,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 袁隗府邸里,许攸、逢纪、陈琳、戏忠、郭嘉等十几人齐聚一堂。袁隗和蔼地笑着和他们每一个人打着招呼,亲热地与他们拉着家常。眼看着气氛越来越融洽,袁隗却慢慢地收起了笑容。 “你们几个虽然都不是当今名士,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我大汉的青年才俊,将来必定是我大汉朝廷的栋梁之才。然而如今董卓横行朝堂,擅自废少立献、毒杀太后,如今又杀戮朝廷重臣,意欲独霸朝堂,篡汉自立,其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我大汉天下危在旦夕矣。” 说到这里,袁隗已经是泣不成声。他本来是想感动他请来的这些人的,没想到他自己也被感动了。也许是触到了他自己的敏感之处,他竟然真的泪流满面,痛哭失声。 这些年青才子果然也被感动了,纷纷声讨董卓。并发誓将忠于皇帝,与董贼誓不两立。早就被袁隗做好工作的许攸更是激愤,豪气冲天的地说道“太傅大人,只要你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都是我大汉的未来,我怎么能让你们轻言赴死?”袁隗摆了摆手,打断了许攸的话“只是如今洛阳大乱,你们待在洛阳也不安全。为了给我大汉天下多保留些人才,我想让你们离开洛阳,前往渤海,到袁绍那里去避避风头,顺便也帮帮袁绍。” 随着对董卓的恐惧和失望,已经有不少的朝廷大臣、文人士子逃离了洛阳,他们这些之所以没有走,就是想寻找上位的机会。可如今董卓大开杀戒,他们也害怕了,正想着离开洛阳呢,现在袁隗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出路,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多谢太傅大人关照,我们这就回去收拾行李,即刻离开洛阳,赶往渤海。”许攸率先站了起来,带领大家向袁隗告辞。其实许攸早就是袁绍的死党,他之所以留在洛阳没走,正是袁隗安排他为袁绍把这些青年才俊送到袁绍那里去。 …… “老爷,洛阳如此混乱,大臣们朝不保夕,我们还是回平原高唐去吧。”虽然刚刚来洛阳没多久,可是董卓的血腥屠杀还是吓倒了尚书郎华歆的夫人。她极力地劝说着华歆,想让他早点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唉……我堂堂大汉朝廷,何至于由得董卓这个屠夫横行?”华歆仰天长叹一声,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他既是在感慨大汉朝廷的衰落,也是在感叹自己人生的起起伏伏。 也就是去年,汉灵帝尚在的时候,冀州刺史王芬阴谋废除灵帝,欲立灵帝的弟弟、合肥侯刘平为帝。王芬邀请时任郎中的华歆共议废立。华歆认为王芬难成大事,遂拒绝王芬。事后王芬逃亡自杀,华歆也借病辞官回家。 董卓进入洛阳,广招天下贤士,华歆以为自己又有了用武之地,便应召再来洛阳,被董卓任命为尚书郎。谁知董卓独霸朝堂、为所欲为,让华歆大失所望。而现在董卓更是举起了屠刀,大肆杀戮朝廷大臣,华歆已经由失望转而愤怒了。只可惜他无兵无将,能耐董卓如何?只得再次辞官,准备回归故里。 “老爷,门口来了一位文士,请救面见老爷,说是有要事相商。”仆人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华歆的愁思。“老爷,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先生,他也不肯自报姓名。” “嗯……”华歆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了,谁会来找他?相商什么事?不过华歆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连王芬废立之事都不怕,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去让他进来,让他到大堂等我。” 华歆来到大堂,才发现自己也不认识此人。只见此人面目平常、穿戴普通,一看就知道是个出自寒门的读书人。他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找华歆何事?” “在下张灵,骠骑将军、幽州牧周永周大人麾下军师。奉骠骑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尚书郎大人。”张半仙并没有在意华歆的冷淡,而是很恭敬地朝华歆拜了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华歆连忙还礼,暗暗责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这张灵不仅是骠骑将军的军师,而且还是河内郡太守,镇守一方的大员,比自己的官阶还高呢,立即谦虚地说道“不知张灵大人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 “骠骑将军久闻华歆先生大名。十分仰慕先生的大才。听说华歆先生辞官回乡,既为大汉朝廷失去一位贤臣而痛心,也为先生未能一展胸中抱负而惋惜。特命我来拜见先生,如果华歆先生不弃,骠骑将军征辟华歆先生为幽州从事,执掌幽州政务。” 这正是周永的人才战略,趁着洛阳大乱,士人们纷纷逃离洛阳之机,让张半仙在洛阳网罗各类人才。张半仙在救少帝的时候,听说华歆称病辞职,立即赶来救见华歆。 “感谢骠骑将军的赏识,只是我已经向朝廷告病请辞,不宜再到骠骑将军处供职。”华歆没有想到骠骑将军会派人来请他,不过他还是迅速反应过来,郑重地说道“骠骑将军似乎偏安于幽州,对朝廷大事不闻不问,要我们又有何用呢?” 张半仙知道华歆是在指责周永没有出兵攻打洛阳,便认真地向华歆解释“没有天子的命令,骠骑将军怎么能轻易渡过黄河?又怎么敢攻打洛阳,惊动天子?” “骠骑将军在晓喻天下的檄文中,要求由监察御史选举皇帝,不是不有点太过惊世骇俗了?”华歆毕竟受儒家思想教育多年,对这种选举皇帝之事还是无法接受“天子乃受命于天,怎可由凡人选举?” “华歆先生,如果天子受命于天,那为什么上天要选择一些昏君?难道上天也昏了?”张半仙自己就是个算命先生,当然知道上天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华歆,冷冷地说道“华歆先生,献帝是董卓立的,还是上天立的?” 华歆无言以对,他自己也有过废立汉灵帝的想法,只是因为觉得王芬不是成大事之人才没有参与。如果当初立了合肥侯,那自己就是上天了?他想了想,觉得选举皇帝也许比某个人拥立皇帝要好得多。便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这样吧。我先到骠骑将军处看看。” 自从洛阳回到东郡,乔瑁的心情就一直非常郁闷。自己本来是响应大将军何进的征召,率兵赶到洛阳诛灭阉竖,没有想到让董卓捡了个便宜,自己反而灰溜溜地退兵回来,想想就觉得窝囊。 随着洛阳的消息不断地传来,乔瑁则渐渐地由郁闷变成了愤怒。乔氏一门也是豪门士族,虽然不及袁氏一门树大根深,却也是当今大族。眼看得董卓横行朝廷,乔瑁更是愤恨不已。 就在这一日,突然有门卫来报,说是太傅大人袁隗的掾史郭图从洛阳赶来,有要事拜见太守大人。乔瑁当即就想到,肯定是太傅大人有事,连忙命令门卫请郭图进来。 郭图与乔瑁寒暄了几句,就向乔瑁介绍了洛阳眼下的时局。说到董卓屠杀朝廷大臣,郭图更是声泪俱下,引得乔瑁越发地仇视董卓。紧接着郭图拿出了袁隗的矫诏,让乔瑁抄发各地州郡。 乔瑁拿过矫诏,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虽然他非常痛恨董卓,可是他也不傻,如果自己首倡讨伐董卓,等于把自己放在火上烘烤。要是成功了自己确有大功,可要是失败了,乔氏一族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袁氏一门乃当今天下一士族,袁绍、袁术两位公子皆当今青年俊杰,且身居司隶校尉、后将军之职,乃朝廷重臣,声望盈于朝野。如果由他们出面首倡大义,天下莫不响应,事必成也。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恐怕没有人会响应啊……” 对于乔瑁的拒绝,郭图一点也不吃惊,这毕竟关系到乔瑁个人的政治生命,甚至整个家族的身家性命。任何人都不会掉以轻心的。但是郭图也准备好了说辞,他是不会让乔瑁轻松推辞的。 “太守大人,正因为袁绍、袁术是当今名士、朝廷重臣,如果由他们首发倡议,很容易让天下人误以为这是袁氏一门在与董卓争权夺利,或者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而你与董卓之间没有任何纠结,只有天下大义。” “为什么不让骠骑将军周永首倡大义呢?他手握重兵,雄据河内,正有进攻洛阳、赶走董卓的意图。而且他已经发过一遍晓喻天下的檄文,也不会在意多发一道讨伐董卓的矫诏。” 乔瑁立即想到了周永,他们并肩攻打过黄巾,也算是有过一段战友之情。而且周永手下兵精将勇,他也不怕董卓报复。特别是有周永的大军攻打董卓,胜算应该更大。 “太守大人,我们讨伐董卓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赶走这些只会打仗、不懂得治国的武夫,建立一个由士人治国的朝廷吗?如果让周永来领导讨伐董卓,我们岂不是直走了一个武夫,迎来了另一个武夫?” 不管周永有没有文化,在士人们的眼中他只是个武夫。就象皇甫嵩一样,尽管他拿出大量的时间钻研儒家经典,而且还有了很深的造诣,可是士人们仍然把他当成一个武夫而已。 这么多年来,士人在与宦官、外戚之间的权势争斗中一直处于劣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手中没有军队。国家的军队都掌握在那些武夫们的手下,而那些武夫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是投靠宦官,就是投靠外戚,士人们就成了被屠杀的对象。 黄巾之乱时,汉灵帝刘宏让各地州郡增加了郡兵,同时也允许各地门阀富豪自行组建义兵,这给了士人们拥有军队的机会。而这次讨伐董卓,无论如何也要让士人们彻底控制军队。 “太守大人,我们这些关东士人中间,只有你与骠骑将军周永有过共同战斗的经历,私人交情也不错。因此,由你来首倡大义,既能赢得关东士族的拥护,也能得到骠骑将军周永的支持。所以,你是首倡大义最好的人选。” 一时之间,乔瑁也无言以对。郭图说得似乎很有道理,袁氏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却并没有带兵打仗的将领,而且他们也看不起那些舞刀动枪的武夫。如果由袁绍、袁术倡议,谁也不知道周永能不能响应。 “太守大人,我在离开洛阳的时候,太傅大人让我告诉你,如果太守大人能首倡大义,赶走了董卓,乃为我大汉社稷立下不朽之功,太傅大人将推荐大人为朝廷三公。” 郭图看乔瑁还在犹豫,不得不又抛出了一个诱饵。乔瑁承担了风险,总该有些回报的。象乔瑁这种士人,人生最高的境界,就是身为朝廷三公,成为流芳百世的名臣。 乔瑁果然有些动心,虽然他依然脸色凝重,可是心底里却活动开了。对于中国人来说,任何时代、任何人。对于官位的渴求都是非常强烈的,别看有的人在野隐居,那只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 “由我首倡大义也无不可,不过,为了得到骠骑将军周永的支持,同时也为了大汉天下的长治久安,我觉得应该在赞同周永晓喻天下檄文的基础上,起兵讨伐董卓。” “太傅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因此我们发出的诏书,与周永晓喻天下的檄文并不矛盾。而且我们要在诏书中声明,凡是参加讨伐董卓的州郡,在赶走董卓之后。将派一名监察御史到洛阳,选举新的皇帝。” 看到乔瑁也赞成周永的檄文,郭图不由得暗自高兴。如果这一次成功赶走董卓,袁绍的声望无疑将达到顶峰。再加上袁氏一门广泛的人脉,袁绍将成为当之无愧的领袖。 …… 中平六年十二月,东郡太守乔瑁以朝廷三公的名义传檄天下,罗列董卓废少立献、毒杀太后、屠杀大臣的种种罪状,声称董卓是祸乱天下的逆贼,号召天下各州郡起兵平叛。 一时之间,天下震动。 先是骠骑将军周永晓喻天下的檄文,以及随后各地的响应檄文,已经搅得天下议论纷纷。现在突然又冒出个朝廷三公的诏书,更是让州郡官府不知所措。几份公文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作为武将的周永希望和平解决帝位之争,而作为文臣的三公则要武力讨伐董卓。 凡是接到诏书的官府,不论官职大小,都开始议论讨伐董卓的话题。正是因为董卓的倒行逆施,使人们感到了皇权的衰落,而周永的檄文,则搅动了一潭死水,乔瑁的诏书,则给了皇权思想的最后一击。人们似乎一下子放开了,开始大胆地议论国事,大汉百姓每一次获得了言论自由的机会。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人民是很少有话语权的,甚至连说话的自由也没有。而思想最解放、言论最自由的时候,恰恰是在旧王朝已经崩溃、新王朝还没有建立的这段时间里。 自从黄巾起义,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以来,神圣不可侵犯的大汉王朝就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崩蹋了。各地的叛乱风起云涌,就说明底层百姓已经开始藐视皇权。 而洛阳皇宫的火光、董卓的血腥屠刀、少帝刘辩被冷漠废黜、何太后被残酷毒杀,更是给脆弱的皇权补上了最后一脚。当董卓哄着献帝刘协在皇宫里自导自演他们的木偶戏的时候,天下却已经沸腾起来了。 随着一个旧王朝的崩溃,社会变革的时候也到了。在中国的历史上,总有那么一些英雄豪杰重新统一了国家,建立一个新的王朝,于是人们又回到黑暗的皇权统治之下,自由再一次被扼杀。 然而这一次,周永不想让这种历史的悲剧重演。他自己渴望着自由、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生活在这种黑暗的年代里。因此,他要打破这种恶性循环,真着刘汉王朝的崩溃,宣传自由的思想,让自由的阳光永远照耀中华大地。 正是因为周永晓喻天下檄文的影响,乔瑁的三公檄文已经和历史上的矫诏出现了本质的不同。讨伐董卓的终极目标当然不再是为了让士人独掌权柄,而是要让各州郡拥有选举皇帝的权力。 对于乔瑁的三公檄文,大多数的州郡官府也仅仅只是议论,这些循规蹈矩的官吏们还在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并没有采取任何实质上的行动。无事兴兵就是谋反,一旦董卓缓过劲来,让天子下一道旨,说各地州郡举兵叛乱,他们可就要背上谋逆大罪了。 不过,也有的州郡官府采取了模凌两可的态度。他们即不举兵迎合,也不正式发兵讨伐董卓,但亦已经拒绝董卓信使、朝廷诏书,同时还各自大肆招募郡国兵。以求自保。 当然,也有少数有理想、有抱负的英雄豪杰积极行动起来,立场坚定的已经跃跃欲试、迫不及待了,他们一方面公开发布声明,响应朝廷三公的诏书,另一方面凑集粮草、招募士兵,雄心勃勃地准备与董卓大战一场。 …… 东郡紧邻魏郡,韩馥最先收到了乔瑁的三公檄文,他匆匆扫视了一遍,不由得头都大了。韩馥本是朝廷的御史中丞,是由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推荐,董卓才派他来冀州担任冀州牧的。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非常感谢董卓的知遇之恩。 正因为如此,他上任几个月来,对于董卓的一切命令都是坚决执行。特别是对于逃亡到冀州的袁绍,韩复虽然没有抓捕他,却也时时地防着他。就是朝廷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之后,韩馥依然派了几个从事到渤海监视袁绍。 其实袁绍自离开出洛阳,就来到了冀州,并没有象董卓想象的那样到处逃亡,反而处处受到士人们的热情款待。特别是那些年青的士子们,听着袁绍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与董卓斗争的传奇经历,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接到朝廷让他担任渤海太守的诏令。袁绍立即结束了他的逃亡生涯,来到了渤海郡。然而,他此时并没有心情去当什么太守,他到渤海郡的一件事情就是招募士兵。 渤海是个大郡,有一百多万人口,兵源非常充足,加上冀州各地的士族豪强们的支持,袁绍很顺利地就招到了三万多士兵。可见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推荐袁绍担任渤海太守,是多么地富有远见。 得知袁绍在渤海大举招募兵勇,让韩馥非常矛盾。一面是他的老师袁隗,韩馥也算是袁氏的门生,而另一面是相国董卓,对他有提携之恩。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招来了他的几个谋士,商议自己该怎么办。 “如今乔瑁发来了三公檄文,号召州郡官府起兵攻打董卓。而袁绍正在渤海大肆招募兵勇,看样子起兵在即。”韩馥望着他的谋士们,满脸疑惑地问道“你们说说,我如今应当帮助袁绍呢,还是帮助董卓呢?” 韩馥来到冀州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再加上才能确实有限,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权威。所以听到他这么说,治中从事刘子惠冷冷地笑了笑,很不客气地说道“州牧大人,如今起兵是为了国家,为了江山社稷,怎么谈到袁绍、董卓!而且骠骑将军周永的大军就驻守在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四郡和司隶的河内郡,他可是反对董卓的,如果你支持董卓,骠骑将军难道会坐视不管吗?” 刘子惠的一席话,立即让韩馥羞得满脸通红。别人都是站在国家、朝廷的利益上在思考问题,而他却仅仅站在自己与董卓、袁绍的个人恩怨上考虑,其境界何其悬殊!而且手握重兵的周永就在身边,要是自己敢有他想,周永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看到韩馥尴尬的样子,刘子惠也知道自己说话太过火了,连忙好心地劝道“州牧大人,起兵是很凶险的事情,我们不能抢先发动。应派人去看其他各州,如果有人率先发动,我们然后再响应。冀州的势力不比其他州弱,别人的功劳不会在冀州之上。”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虽然我们不率先起兵,但是也要做好起兵的准备。”韩馥终于有了主意,厉声发布命令“治中从事刘子惠,你马上给袁绍写一封信,讲述董卓的罪恶,对他起兵表示赞同。长史耿武、别驾闵纯、治中李历,你们三人负责招募兵勇,准备起兵攻打董卓。” 勇战四贼 二天上午,正当周永和将士们正在操练的时候,张傅派家丁来告诉太史慈,黑山军头目于氐根带着一万多黑山军又下山了,现在三十里外的野猪沟大肆抢劫。 “出发,我们去消灭他们。”周永一声令下,太史慈迅速把骑兵集合起来,只有一万多黑山军,他让张傅的乡勇在后面跟着,骑兵则在张傅的家丁带领下,向三十里外的野猪沟扑去。 等太史慈他们赶到野猪沟的时候,于氐根刚好抢劫完几个村庄,正准备返回老巢,他们可是满载而归,一百多辆大车装得满满当当,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仅仅只抢了粮草、牛羊,还抢了不少的女人。 “杀啊……”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太史慈,看到这些家伙连女人也抢,更是义愤填膺,双目霎时灼热起来,英俊的脸上露出阴冷的杀气,心头升起冲天之恨,长刀朝天一指,七千多骑兵就杀了过去。 这回可是轮到太史慈大发神威了,自他参加幽州骑兵,还没有机会轮到他显摆武力,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展示的平台。今天有周永指挥作战,冲锋陷阵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兄弟们,杀啊……”太史慈早就看见了于氐根。他两腿一夹马腹,拎着他的长刀就冲了上去。突然冲出多么多骑兵,那于氐根可是吓了一大跳,忍不住从心头涌起一股战栗。 不过于氐根来不及多想,太史慈就扑到了跟前。于氐根也是五大三粗,挥舞着一柄长刀就迎了上来。太史慈朝着他的大刀横砸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大刀砸飞了,回手一刀,锋利的刀锋就将于氐根刺得个透心凉,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悄然洒落。 “杀啊……” 随着周永的一声狂吼。七千多支锋利的刀刃冲天而起。一万多黑山军,被七千多骑兵一个轮次的冲锋,死伤达到了三成,还没等太史慈他们调过头来,那些黑山军士兵们扔下抢劫的粮草和女人,拔腿就跑。 “杀回去。” 太史慈可没有心思跟这些黑山军多纠缠,他只想快些杀光了了事。正义感过盛的太史慈,就是抓俘虏也要挑挑捡捡,你抢劫粮草情有可原,可是你连女人都抢,那就罪该万死了。 这次骑兵们一直追着黑山军砍杀,太史慈手下的这批骑兵都是久经阵战的老兵,这次正好拿这些黑山军士兵练刀。可怜的黑山军士兵们不断地倒在骑兵的长刀之下,最后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逃回到大山里去了。 …… “哎呀呀,几位大将真是盖世英雄,豪气冲天啊。”一战斩杀五千多黑山军,让张傅几乎不能想象。当他来到营中慰劳骑兵的时候,看到幽州骑兵的众位将领,立即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该是一群多么强悍的大将啊? “张大老爷过奖了。我们还有要事,马上就要出发,就不多留你老爷了。”由于周永还惦记着河内郡的情况,也不知道其他两路的突围情况,因此也不便在山里多待。准备按计划到上党郡,汇合并州联队后杀回河内郡。 张傅一听太史慈要走,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看到太史慈这么英武,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果能结这门亲,也不亏了自己的女儿,正在动这个心思,哪能容他们走了? “指挥官大人,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那些黑山军见你们打杀了于氐根,肯定会来报复的,到时候,乡亲们更加遭殃啊。” 太史慈也为难,他也想到了黑山军肯定会报复,他看了看周永。周永想了想,如果自己一走,乡亲们遭到了黑山军的报复,自己还不如不帮助他们,只得点了点头。太史慈见周永同意了,就对张傅说道“好吧,那我们再呆几天。” “陈仓、刘枝,立即命令郭彤、霍浪,让他们摆出进攻河内郡的姿态,但暂时不要与西凉军决战。命令秦武、秦勇,猛攻河东郡,一定要占领河东。” 战争的目的一点要有利可图,河东郡空虚,可以战而胜之。而河内郡大军云集,决战必然付出惨重代价。而且现在也不是与董卓决战的时刻,没有必要自己与董卓拼个你死我活,让袁绍、袁术捡了便宜。 周永率领骑兵在张大老爷的山庄里休息了几天,突然接到张大老爷的急报。原来,盘据在濩泽县附近的几大黑山军首领陈林、黄龙、刘山、罗市、李大目等人集合在一起,总计十万多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张家山庄扑来。 这天上午,天空灰蒙蒙的,秋风一阵寒似一阵,树枝上仅剩的枯叶随风飘落,在空中慢慢地飞舞。山上的树林都是光秃秃的,小鸟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有呼啸的秋风在山间徘徊。 周永听到张大老爷的报告,心想来得正好,免得我一个个地去找你们,今天一并消灭掉,彻底地解决这几个毒瘤。当即命令太史慈集合队伍,就要跟着张大老爷的家丁出发。 就在这时,有一队人骑马跑了过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财主张傅带着一个年青人,一行人跑得气喘吁吁的,满头是汗。两人来到太史慈跟前,张傅指了指那个青年人。“这是我外甥贾逵,河东郡襄陵人氏,特地从襄陵赶来,想亲眼见识见识几位英雄。” “贾逵?”周永眼睛一亮,立即想了起来,这可是个有名的谋士。连忙仔细看了看这年青人,中等身材,面色文静,面带微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充满了智慧,看起来就象个读书人。 现在太史慈是主将,周永可不能上前搭话,连忙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朝贾逵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见过贾逵公子。” 贾逵是张傅专程请来的,刚刚远道赶来。张傅看上了太史慈,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又不放心,特地请贾逵来帮忙看看,他可是十分佩服贾逵的眼光。贾逵看了看太史慈,微微笑了笑,也双手抱拳。“见过指挥官大人。” 太史慈并不知道贾逵是什么人,他朝贾逵、张傅点点头,示意他们在旁边跟着。然后回头扫视了一遍他手下的七千多骑兵和五千多乡勇,把他的长刀朝天一指。“兄弟们,出发。” 面对这些大冷天赶路的黑山军,太史慈选择离张家山庄二十里远的地方,摆开了阵式,等待着黑山军的到来。当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时候,黑山军大队人马终于碰上了太史慈。 可能是这些黑山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对手是骑兵,所以他们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长刀、长矛之类的长兵器,要不就是弓箭。很少有人拿着大刀。虽然天气比较冷,可是这些家伙几乎都穿着单衣,有的甚至还光着膀子,打着赤脚,浑身黑红黑红的。 远远的,那些黑山军就开始布阵,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大概是想凭借密集防守与骑兵一搏。黑山军队伍的前面,几十个骑马的将领和亲兵并排站在一起,他们比那些士兵们讲究多了,至少都穿着衣服和盔甲。尽管寒风凛冽,却一个个挺着腰板,倒是象个将领的样子。 就在太史慈准备命令骑兵冲锋的时候,一个黑山军将领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我乃黑山大将李大目,谁杀了我兄弟于氐根,赶快出来送死。要不然打破了张家山庄,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 还没等周永发话,太史慈双腿一夹马腹,打马就冲了出去,跑出去的瞬间还朝周永露出个笑脸。机会难得啊,将军大人,这可是别人点名找我的,可别怪我不守军纪。 那李大目个子倒是不高,可是一脸的横肉,两只眼睛象灯笼般大小,看起来就有些吓人,难怪人们都叫他李大目。见太史慈冲了上来,也不搭话,挺起长刀就与太史慈战在一起。 也许这李大目比于氐根武功稍高了那么一点点,才敢主动出来挑战。这些山贼们肯定都有英雄情结。想在两军阵前树立威风。谁知这太史慈比他却高多了,两人你来我往,打马走过三个回合。 仅仅几个回合的较量,李大目就知道遇到了对手。四个回合的时候,李大目双手高举大刀,恶狠狠地劈向太史慈,然后他手中的大刀还没来得及落下,锋利的长刀已经不期而至。 “啊……” 李大目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无力的垂了下来,两手扶住了他胸前的长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刀柄,无奈长刀已经透体而过,汹涌而出的鲜血象一股喷泉,带走了他年青的生命。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四人一看太史慈刺穿了李大目,不由得大怒。能在山贼中混成头目,没有几分本领和胆气是不行的。几乎是在同时,四个人打马冲了出来,要找太史慈报仇。 周永并不准备上阵,可是一看对方四个将领一齐出战,他担心太史慈吃亏。想都没想,两腿稍一用力,立即打马冲了出去。周永、太史慈一人截住二人,二对一的杀了起来。 “指挥官大人,还是活捉的好。你就是杀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黑山军来报仇的。”一直在旁边认真观看的贾逵突然对正在拼杀的太史慈说道,周永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个贾逵,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下来捉一个试试? 其实周永也在想这个问题,就是杀了这几个家伙,其他的人跑回山里,又会推举出新的头目。他们平时都躲在大山里,骑兵根本进不去,自己又不能在这里久留,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周永一边打斗,一边对太史慈说道。“指挥官大人,捉活的。” 正在激战的太史慈听到周永的喊声,立即收起了杀心,开始与这几个家伙周旋起来。不过也真是难为了太史慈,要知道,这几个家伙与李大目的武功不相上下,抓活的可比杀掉难多了。 然而再难,也难不到真正的高手。两个人大战了一会,就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功夫,就想着快点捉住,不由得加快了进攻。大约过了三十多招,太史慈率先把陈林打下了马。紧接着周永把黄龙捉住了,剩下刘山、罗市,没用几招。也捉住了。 “你们降不降?”太史慈用刀指着四个家伙,厉声喝道。 可能是知道了太史慈要捉活的,那几个家伙断定太史慈不会杀他们,他们明白,要是太史慈杀了他们,其他的黑山军还会象狗皮膏药似的缠住张家山庄,这里的百姓还能安生吗? “不降。” 太史慈被他们的回答激怒了,霎时目光一厉,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哼,老子就是杀了你们。又能怎么着?谁敢再来,老子再杀?愤怒的太史慈挥手就要命令砍了他们,可是被贾逵拦住了。 “怎么样你们才降呢?” 贾逵可没有太史慈那么冲动,杀了这几个家伙容易,可是他舅舅恐怕再也难得安生。陈林等人却没料到这个年青人会如此发问,他们也没有准备投降,哪里会有什么条件?不过陈林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个鬼主意。 “这大汉杀了李大目、于氐根,应当抵命。只要你们杀了他,我们就降。” 太史慈一听。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挥刀就把这家伙砍死。连冷静、聪明的贾逵也没有料到陈林会提这个要求,任谁也不会答应,哪里有拿自己兄弟的生命换取敌人投降的道理。他回头看了看太史慈,只见太史慈阴沉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李大目、于氐根是我命令杀的,要抵命就朝我来吧。要是你们四个人杀得了我,就放你们走。” 贾逵一听可吓坏了,这太史慈怎么如此冲动,主将可不能轻易冒险,再说他舅舅还等着这太史慈当女婿呢。再看看这四个家伙,一个个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这太史慈有个闪失,他舅舅岂能善罢甘休? “指挥官大人,你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谁知太史慈根本不听他说话,竟然用鼻子又哼了一声,两眼目光凌厉地一撇,满是藐视的神色,不知是傲慢还是自信,只见太史慈的嘴角已然绽起一丝冷冷地笑容,贾逵浑身都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我谅他们也没这个本事。” 陈林起先也就是那么一说,他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杀自己人。没想到太史慈竟然要向他们四个人挑战,而且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那藐视的眼神可大大的伤害了他们那脆弱的自尊心,陈林与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答应了挑战。 “要是我们四个人杀不了你,我们就向你投降。” 待他们说完,贾逵可是有点紧张起来,这四个家伙能在黑山贼中混成数万人的头领,可不是等闲之辈,单挑、双挑也许还能对付,以一抵四岂不是太过犯险?正想阻拦,没想到太史慈竟然露出了微笑。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周永连忙上前,拦住了太史慈。他刚才已经摸清了这几个家伙的武功,任自己的武功,战胜他们绰绰有余,而且他对太史慈的武功还不是十分了解,怕他有个闪失。就是要挑战,也该他来。他甚至想到。要是自己战胜了这四个家伙,那该是多大的荣耀!以后在将士们面前该是多么的威风! “指挥长大人,还是我来吧,我保证把四个家伙给你再捉回来。” “天啊……” 贾逵有一点晕了,一时之间竟然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彪悍,一个比一个狂傲,他们还会把谁放在眼里?有这样一支军队,有这样一群将领,别人还有活路吗? “还是我来吧!”太史慈见周永亲自想上,连忙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他看出了周永的担心,不由得越发地激动,如果今天他退缩了,让将军大人亲自上阵,他以后还能在幽州骑兵里面混吗? 见太史慈执意在挑战四个黑山贼将领,周永只好点了点头,退了下来。他也想趁机看一看太史慈的武功,以太史慈的名气,他不应该裁在这四个黑山贼的手上。 太史慈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露出笑脸。正在半空中看着自己,柔和的阳光刺得太史慈把眼睛眯了起来,一阵秋风吹过,寒气扑面而来,让人气也喘不过来。太史慈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马昂首长嘶一声。 “咴咴咴……” 只见那鲜卑战马甩开四蹄,飞奔而出,四蹄“哒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扬起一团团尘土。粗重的喘息声中,战马的鼻冀急促地扇动。柔和的太阳光下,满身银甲的太史慈光芒四射,犹如一尊下凡的战神,那长长的长刀直指苍穹,闪闪的寒光令温暖的阳光都为之退色。 试问天地之间,谁敢与我争锋?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怔怔地看着太史慈,大脑里一片空白。眼见得太史慈冲了上来,才明白现在后悔已晚,唯有拼死一战,幸许还能留几份薄面。四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催马上前,挺起手中的兵器,迎了上来。 就在与陈林、黄龙迎面相遇的一瞬间,太史慈闪电般的劈向陈林,那长刀犹如万道寒光,片片点点,随风乱舞,惊得陈林侧身躲闪,太史慈返刀疾进,回刺黄龙,刀刃直指黄龙咽喉,吓得黄龙连忙伏下了身子,太史慈的马就从他们俩的中间冲了过来。 冲过陈林、黄龙,他们后面的刘山、罗市就迎面而来,太史慈的长刀已然刺出,直如雷霆霹雳,刘山无法躲避,急切间猛地收腹左摆,那刀刺从腰间破衣而过。太史慈霍然回刀,迅疾无伦地直指刘山后脑,吓得刘山往左就倒,差一点摔下马来。 就在这时,太史慈感觉到有一股刀风破空而来,太史慈倒握刀柄,反手一撩,犹如电破长空,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刀正砍在刀柄上,溅起一团火花,爆裂的声音尖锐刺耳。没等他回刀,太史慈的长刀横空出世,已然将罗市的身子扫下马来。 仅仅一个回合,太史慈就将一个将领打落下马,把陈林等人吓得不轻。三个人与太史慈错马而过,跑出三十几步,连忙调过马头,回首一看,史见太史慈已经立在对面。 豪气冲天 少帝逃亡 血色的夕阳映照着长宁宫,厚厚地积雪在夕阳下显得越发地苍白。长宁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只觅食的麻雀轻轻地在宫墙里飞过,当它们发现几个巡逻的西凉士兵走过来的时候,立即箭矢一般地飞到空中去了。 “站住!”就在这时,有两个宫女踏着积雪走了过来,发出“吱吱吱”的响声。守卫在长宁宫门口的两个西凉士兵走上前来,两柄长枪一横,挡住了两个宫女的去路。“打开食盒,让我们检查。” 这两个宫女就是来给已经被废黜的少帝刘辩送饭的,每个人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似乎还冒着热气。不过,两个西凉士兵一点也不敢大意,打开食盒认真检查了一遍。 “嗯……真香!这弘农王的伙食还真不错。”负责检查的士兵咽下了一大口口水,嘴里不断地念叨着“真是有福气啊……天天这么大鱼大肉地供着,简单是神仙般的日子。” “你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另一个士兵突然对送饭的宫女发生了兴趣,他打量着那个漂亮的宫女,疑惑地问道“天天送饭的那个人呢?为什么她没有来?” “我叫貂婵。天天送饭的那个姐姐下午突然病了,我临时顶替一下。”那个漂亮的宫女嫣然一笑,犹如冰天里盛开的一朵雪莲。“你们检查好了吗?这么冷的天,饭菜都要凉了。” “进去吧。”那个士兵摆了摆手,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个叫着貂婵的宫女,一直等她们走进了长宁宫。那个士兵才对流口水的士兵说道“天下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该不是仙女下凡了吧?” “胡说什么呀,这可是宫女,你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小心你的脑袋!连相国大人现在都不敢再让樊稠大人往外送嫔妃了,你还敢瞎想?”另一个士兵嘲讽似地笑了笑,小声说道“那些饭菜真不错,要是天天能吃上大鱼大肉,这辈子也值了!” …… “殿下由我们服侍,你们退下去吧。”貂婵一走进长宁宫内室,立即把刘辩的两个贴身宫女赶了出去。她不由分说地拉赤刘辩,急忙说道“殿下。赶快换上宫女的衣服,跟我们走!” “我不穿女人的衣服!”虽然做不成皇帝了,可是刘辩的脾气却不小。不敢对董卓发火,只好把气撒在这些宫女们的身上。“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穿宫女的衣服。” “殿下,没时间跟你多说了。董卓要杀你,你要是想活命,就赶快穿上宫女的衣服。”貂婵可没的时间来哄劝刘辩,直接吓唬他说“他们马上就要进来了,你还是快点。” 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刘辩已经经历了几次生命的恐吓,一听到董卓要杀他,早就吓得魂飞魂散,乖乖地听从貂婵的安排,穿上了女人手衣服。临了,貂婵还不忘给刘辩化了一下妆。 “真漂亮!”到底只是十五岁的孩子,经过这么一化妆,活脱脱地就是一个宫女,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男孩子。旁边的宫女抿嘴一笑,却把刘辩羞得满脸通红,越发象个大姑娘。 “别废话了,你从长宁宫后门出去,立即换身衣服,赶快去找张大总管,告诉他一切按计划办。”貂婵朝那个宫女吩咐几句,提起桌上的食盒,拉着刘辩就往外走。 …… 李儒赶到长宁宫的时候,两个西凉士兵还在那里讨论美女和美食,时不时地发出哀叹之声,似乎在感叹自己的命运。“哎……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哟……天天几块黑面饼子,还要在这里喝西北风!” 看到李儒走了过来,那两个士兵立即停住了嘴巴,不敢再胡说八道。他们立即打起精神,挺直了腰板。李儒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问道“有什么异常没有?” “报告郎中令大人,一切正常。”两个西凉兵齐声回答。声音异常响亮。虽然他们已经冻得发抖,可是在李儒的面面前,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李儒摆了摆手,径直走进了长宁宫。刚刚走到门口,就见两个宫女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食盒。那两个宫女见到李儒,似乎很有些惊恐,连忙低头致意,并快速地走开。 “嗯……”不知道为什么,李儒突然觉得那宫女的眼睛有些熟悉,可是一时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不由得停下脚步,望着两个宫女的背影,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直到两个宫女走得看不见了,李儒这才回过头来,向长宁宫里走去。刚刚走进长宁宫外党,就看到两个宫女坐在外面,李儒微微一楞,厉声问道“弘农王殿下呢?你们为什么没有陪在他身边?” “回郎中令大人。弘农王殿下正在内室用膳,不让我们陪在他身边。”那两个宫女连忙站起身来,小心地回答。她们从心底里害怕西凉士兵,说话的时候,声音依然忍不住地发抖。 “嗯……”机警的李儒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他扫了她们一眼,就不再理睬她们,直接走进了内室。可是内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摆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却一点也没有动过。 “不好!”李儒大叫一声,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疯也似地冲出内室,飞快地跑到长宁宫外,对他自己的卫兵大声喊叫着“立即命令关闭宫门,禁止任何人出入皇宫。” 李儒的卫兵飞快地跑开,去传达李儒的命令。那两个站岗的士兵莫名其妙,也准备跟着跑开,却被李儒叫住了。他恶狠狠地盯了他们一眼,厉声问道“说,有什么人来过长宁宫?” “谁也没来啊……”那两个站岗的士兵看到李儒的脸色冰寒,就知道出了大事。他们老实地回答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为之一变“郎中令大人,就是来给弘农王送晚饭的宫女病了,今天晚上刚刚换了个人。” “就是刚才两个宫女?”李儒猛然想起,自己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宫女的眼睛……他使劲地一挥手,大声命令道“命令所有的宫女集合起来,我要一个个地检查。” 就在这时。负责皇宫守卫的樊稠带着十几个西凉士兵跑了过来。他听到李儒的喊叫,一点也不象平常文静的样子,连忙恭敬地问道“郎中令大人,你这是怎么啦?出什么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出了天大的事!你的脑袋就要掉了!”李儒恶狠狠地瞪了樊稠一眼,几乎是吼了起来“弘农王不见了,你要是找不回来,相国大人肯定砍了你的脑袋!” “啊……”樊稠吓了一大跳,他当然明白这事有多大。这么冷的天,他的后背却开始流汗了。他回过身来,对身边的士兵喊道“赶快封锁皇宫,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混蛋,皇宫这里不用你管了,你赶快去报告相国大人,立即封锁洛阳四门,禁止任何人进出洛阳。”李儒狠不得踢樊稠一脚,大声吼叫着命令樊稠。“特别注意盘查青年女子,不能让任何一个女子离开洛阳!” …… 就在西凉兵大呼小叫地搜查皇宫的时候,貂婵带着刘辩七弯八拐。很快就从北宫的侧园门出了皇宫。她从小就进了皇宫,熟悉这里的每一条小路,不等那些西凉士兵找来,他们已经出了宫门。 离皇宫侧门不远,有一辆带篷的马车已经等了很久。赶车的正是费鸿、梁鸣,他们一见貂婵、刘辩从皇宫里跑了出来。早已经等候的不耐烦的费鸿、梁鸣赶着一辆篷车跑了过来,把貂婵、刘辩拉上了车。 “赶快换衣服!”费鸿指了指车上的衣服,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貂婵连忙拿起衣服,帮刘辩换上了一套男子的衣服,同时把刘辩脸上的淡装也撺了。紧接着,她自己也换上了一男装。 谷门。洛阳城北墙东城门,侧有太仓、武库。自南宫兴起后,谷门常用于罪犯出城行刑。守卫谷门的将领早已经被张半仙买通,一见到马车到来,立即命令士兵们让开,马车冲出了谷门。 …… 与此同时,另一个宫女换上一件平民的衣服,也出了皇宫。她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辆等候的马车,她连忙跳了上去。小黄门李于打扮的象一个车夫,见那个宫女上了马车,立即赶着马车朝洛阳东门跑去。 东门的守卫将领是原西园军的一个军侯,也是宦官一系的将领,张让早就给他打了招呼。此时正是他当值的时间,见到李于的车子,他走过来掀开车帘看了看,挥手就让放行。 就在这时,突然有传令兵从大街上冲了过来,大声传达着董卓的命令“相国大人有令,立即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洛阳。” “驾……”李于一听,吓得心跳都停止了,立即大喊一声,猛地在马屁股上抽了几鞭。那马负疼。向前飞奔而去。 “停下,停下,再不停下就射箭了。”城墙上的士兵一看李于要跑,立即拉开了弓弦。 可是李于不仅没有停下,反而不断地挥鞭猛抽。马车犹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地冲了出去。 “噗噗噗……” 城墙的士兵可不知道赶车的是谁,他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眼见李于就要跑出箭矢射程之外,立即把箭矢射了出去。 …… “报……相国大人,刚刚接到四门来报,临近黄昏的时候,只有东门和谷门出去过两辆马车。其实从谷门出去的是两个车夫,两个公子。从东门出去的是太监小黄门李于,车上有一个女子。李于已经被乱箭射死。那个女子不知去向。”传令兵跑了起来,向董卓报告。 “该死的阉竖,他们怎么还没有死绝?”董卓猛地把手中的水杯摔了出去,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眼睛里恨不得冒出火来。关东各地州郡正在讨伐自己,要是废帝刘辩落到他们手里,那献帝刘协将一钱不值。 “相国大人,我觉得李于那是声东击西之计,表面上看他带着一个女子,其实那是迷惑我们的,而那两个从谷门出去的公子才有可能是废帝刘辩。”李儒连忙上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管谁真谁假,立即给我封锁洛阳八关、黄河渡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放行。”董卓恼怒地挥了挥手,几乎是吼叫着喊道“命令所有军队,在洛阳周永给我寻找。” 下达完命令,刚好看到跪在一旁的樊稠。董卓上前一步,飞起一脚踢在樊稠的身上,把樊稠踢倒在地“你个狗日的,还不快滚!皇宫里要是再出了一点事,老子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 出了洛阳谷门,费鸿、梁鸣带着貂婵和刘辩快马加鞭,不一会就来到北邙山里的一个农户家里。四个人跳下车来,换上早已经准备好的快马,向黄河飞驰而去。 那个农户也是张半仙事先安排好的,一家人立即把马车推到后院,拿起斧头,没几下就把一辆马车拆得七零八落,再也看不到马车的痕迹,而马车上的车篷,也被他们丢在灶里一把火烧了。 就在费鸿、梁鸣往渡口赶的时候,成队的董卓士兵从后面赶了上来。费鸿、梁鸣不得不带着貂婵、刘辩躲到树林里。可是那些士兵并没有搜查,直接往渡口跑去了。 费鸿、梁鸣不敢再走大路,只得选择小路赶往渡口。可是等他们来到黄河边上的时候,董卓的军令已经传遍了黄河沿岸,远远地就看见士兵们封锁了渡口,禁止一切行人来往,而且成队的士兵已经开始在渡口附近搜索。 “我们迟了一步,董卓抢先封锁了渡口,我们过不去了。”费鸿看了看滚滚的黄河水,这里河流喘急,波涛汹涌,没有渡船是无法渡河的。“而且董卓的士兵已经开始搜山,我们在这里也不能久藏。” “看样子董卓猜到了是我们救出了少帝,因而才封锁了黄河。”梁鸣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说道“既然我们从这里无法过河,那我们就回头往南边走,我不相信他能封锁所有的路口。” 袁绍出行 袁绍出行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正月初十清晨,渤海郡南皮城外的袁绍大营里,一阵阵寒风呼啸而过,斗大的“袁”字军旗随风召展。召将台的战鼓声敲得震天价响,一声声敲击在将士们的心上。袁绍新近招募的士兵纷纷从不同的帐篷里跑了出来,向着操场迅速地跑去。 鼓手甩开膀子双手用力的敲着战鼓,从帐篷里涌出无数士兵,杂而不乱的在召将台下排成了一个个方阵。旌旗招展,鼓乐喧天,尘土飞扬。不过虽然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说话的,整个场面静悄悄的,极为严肃,只能听见一声声迫人心腹的战鼓声。 在众多谋士、武将的陪同下,袁绍大步登上高高的点将台。望着台下一队队森严的士兵,袁绍不禁心潮涌动,激情蓬勃。听着回荡在军营的沉闷声音,看着士兵们充满生气的眼神,一股热血就往头上涌去,双手也紧紧握成了拳,轻轻颤抖着。 袁家虽然四世三公。可是一直都是文臣。袁绍、袁术虽然也当过中军校尉、虎贲中郎将,可是他们手中的军队依然控制在宦官手里。现在,袁家终于有了一只属于自己的军队,任何人,哪怕他是皇帝,再也不能让他放弃手中的军队。 点将台下大概有三万多士兵,排成六十个方阵。每阵五百人。前方十二个方阵是轻步兵,将士们都是穿的牛皮半甲,手里提着长长的环首刀。后面十二个方阵是重步兵,将士们都是全身梭子甲,左手持刀,右手持盾,盾牌上面都描画着狰狞的神兽。再后面十二个方阵是长枪兵,穿的也是半甲,不过稍微比轻步兵要厚实些,长枪如林气象森严。 枪兵后面是弓兵,他们穿的半甲要比轻步兵稍微薄些,背上和身体右侧都有一个很大的箭囊,而身体左侧有一把短刀,适合于近身肉搏。最后面的骑兵全身轻甲高坐马上。比其他的士兵桀骜了许多,每个士兵都配有环首刀和一壶弓箭,而最前面的那名骑士手里擎着一面大旗,金丝顺边黑底白字,上书斗大一个“袁”字。 震耳欲聋的战鼓声慢慢的停了下来,司仪许攸大步上前,高声唱喝,祭祀天地,然后率领所有的谋士、武将向袁绍行了大礼,一起高呼“主公顺天倡议,起兵剿贼,救大汉于危急,建万世之奇功!” 主公一般是臣子对君主的称呼,也有的仆人称呼主人为主公。但是在这个皇权神圣的时代,一般人是不敢随便称呼别人主公、或被别人称为主公的。许攸等人的这一声主公,宣告了一个新世时代开始了。 许攸率众人站起身来,大声宣读了讨伐董卓的檄文,历数董卓的滔天大罪,扬言要将董卓挫骨扬灰,然后走到点将台前,高声说道“吉时已到,请主公上前封将!” 袁绍正了正衣冠,神色肃然地走上前来。在此一刻,虽然他强自镇定,可是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想起那些在与宦官、外戚争斗中死去的士大夫们,袁绍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 叔父大人谋划了好多年,就是为了让士大夫担任军职,掌握军队,加速士大夫的武人化进程,接触武装直至控制武装,不能再被逼上绝路,使得士大夫在理性行政之外,又有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强有力工具,士大夫们也要为大汉的政治前途作个选择了。 许攸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请淳于琼将军上前听封!” 淳于琼急步上前,单拜在地,眼神中透出些许得意。在袁绍手下的众多将领中,只有他是出身于朝廷正规军队——西园军的右校尉,既有作战经验,又有带兵资历,毫无疑问,他将成为袁绍手下最重要的将领。 袁绍从下人高举的金盘里取出一支令箭。递给淳于琼,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令淳于琼为先锋,率兵五千先行出发,前往陈留。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大军前行做好准备。” “遵命!”淳于琼举手接过令箭,又行了一礼方才起身,下台离去。 “请高干将军上前听封!”许攸再一次喊道。 高干上前拜倒,匍匐于地。高干是袁绍的外甥,曾有人评价其才志弘邈,文武秀出,然而其有雄志而无雄才,好士而不能择人。之所以能得到袁绍的重用,无非是袁绍的亲戚而已。 袁绍从金盘里取出一支令箭,递给高干,郑重地交待他道“令你为大军接应,也率五千兵马,大军左右两翼以及后方的安全由你来负责警戒。责任重大,惟君当之。” 高干大声回应,双手庄重地接过了袁绍递来的令箭,也下台去了。 分派完毕,那催行的战鼓声又响了起来。并且还渐渐的不断加快。远处兵营大寨门口也是传来了阵阵号角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呐喊声。随即一面大旗被撑了起来,遥遥望去也是黑底白字,上书“淳于”两字,不过这面旗子稍微要小些。 谋士、将领们纷纷走下点将台,跟着袁绍一起走向中军大阵。随着一声悠长而厚重的号角长音,大军开拔出营。先是前锋,后是袁绍所在的两万中军,最后是游弋在三面的接应骑兵,袁绍的讨董大军就这样长蛇般向陈留行去。 …… 袁绍的大军离开渤海,一路上路过清河、阳平两郡,并从阳平郡渡过黄河,来到了东郡境内。此时天色已晚,袁绍一边安营扎寨、埋锅作饭,一边派人快马通报东郡太守乔瑁,以待过境。 傍晚时分,袁绍大营里火把燃起,星星点点象条火龙,把大营里照得通亮。中军大帐里,袁绍又一次敲起聚将鼓,把所有的将领、军师招集起来。一面商议军事,一面等候东郡太守乔瑁。 得知袁绍的讨董大军路过东郡,乔瑁可以说是喜出望外,立即告诉袁绍的传令兵,他要亲自来拜访袁绍,并将为袁绍大军准备鱼肉、美酒,以慰劳袁绍大军的将领和士兵。 想当初,乔瑁响应大将军何进的征召令,带领东郡将士进入洛阳的时候,袁绍以司隶校尉之尊,曾经出城十里相迎,让乔瑁感动了许久。如今袁绍大军过境,且又是响应他的矫诏,岂有怠慢的道理? 袁绍的大帐里。将领们、军师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见众人都来齐了,袁绍高兴的手抚半长的胡须,向众人说道“我们已经就进入兖州了,一会儿东郡太守乔瑁和他手下人也要过来,大家也来见识见识当今天下的英豪。” “乔瑁这类人物也算得上是英豪?呵呵……”郭图不置可否地笑笑,眼神中却充满了鄙夷。乔瑁首倡大义,赢得了豪杰之名。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郭图可是清楚的很。要不是他能言善辩,乔瑁恐怕也不会矫发三公檄文。 “敬人之心……敬人之心……”逢纪坐在郭图的旁边,见郭图很有轻视乔瑁的意思,连忙看了郭图一眼,讪笑着说道“乔瑁大人能够首倡大义,已属不易。郭图先生还是积些口德,勿让主公见怪。” 戏忠和郭嘉坐在后排的阴影之中,两个人相视一眼,隐隐有些不安。他们两人只是在洛阳稍微有些名气罢了,还没有任何官职,在袁绍集团中还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自是没有任何说话的机会。 而现在最受袁绍器重的还是许攸,他就坐在袁绍身边,位居谋士之首。他正好听到了郭图与逢纪的交淡。不由得回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神色,不过转瞬即逝。 就在众人随口天的时候,大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把大帐内几个油灯火苗带的四处乱晃“报……大营门外有大队人马来访,来者自称东郡太守乔瑁,后面还有无数鱼肉、美酒。” “打开中门。多点火把,中军列阵迎接。”袁绍猛地站了起来,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大声吩咐着。待这个传令兵出帐后,他一边笑着向外走去,一边向众人说道“这乔瑁大人来得倒是挺快的,没有让诸位多聊会啊……” 低沉而悠长的号角声响了起来。那绵绵的长音在这茫茫的黑夜里格外突兀,伴随着滚滚的黄河涛声,在这荒凉的原野里无尽地蔓延,使得这袁绍大营里带上了些许煞气。 袁绍的中军将士们很快的聚了起来,在大营寨门和中军大帐之间整齐的站了两排,都是全身盔甲,左手高举火把,右手紧握长枪。锋利的枪刃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寒光四射。 大营寨门洞开,袁绍加快脚步带着众人走到大营门处,门外一箭之地亮着片火光。火光中掩映着许多兵士,隐约还能看见他们后面黑沉沉的车辆。当先一将身着纯白的盔甲和披风,很有几分儒将风范,在这黑夜里分外引人注意。 就在袁绍走到大营门口的时候,乔瑁略提缰绳,催马缓慢上前,走到袁绍前十来步的时候跳下马来,双手作揖道“洛阳一别已有数月,没想到我们在此相见。司隶大人一身戎装,风华不减当年啊……” “呵呵……乔瑁大人才是儒将风范!”袁绍走出大营前行数步,高兴的拉住乔瑁的手,笑容满面地说道“乔瑁大人首倡大义,今日共襄义举,真乃我大汉肱骨之臣啊……” 双方的将领、军师纷纷上前,互相见礼。寒暄了一阵,众人纷纷起身,在袁绍的邀请下同往中军大营。沉重的寨门在运送鱼肉、美酒的车辆全部进来之后又重新关闭起来,只留下外面杂乱的车辙。 大帐里又热闹了起来。各人自行按主客官位分开就坐。袁绍亲热的拉着乔瑁坐在首位,看下面都坐好后,才郑重地说道“想当初,乔瑁大人响应大将军征召令,率兵进入洛阳。我们本可以一举诛灭阉竖,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没想到让董贼抢了先手,掌控了天子和朝廷,使得我们功败垂成。这一次各地州郡会盟陈留,我决定拥戴乔瑁大人为盟主,随从乔瑁大人西进,剿灭董贼,挽我大汉于水火之中。” “司隶大人说笑了,乔瑁位卑言轻,安敢居首?”乔瑁连连摆手。谦虚地说道“袁绍大人乃当今名士,又是朝廷重臣,理当担此盟主重任,号令天下各地州郡,共襄义举,剿灭董贼。乔瑁愿为大军先锋,开路搭桥直指两关,以壮大军声威。” 袁绍的脸色在瞬间数次变化,最后听完了乔瑁的话,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忧心重重地说道“乔瑁大人的美意袁绍心领了,只不过袁绍兵少将寡,恐怕担不得此等重任。” 乔瑁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了袁绍一眼,愤愤地说道“如此国难之际,各地州郡起兵讨贼,我等理应齐心协力,叩关西进,方可驱逐董贼复我大汉天下。可如今司隶大人畏首畏尾,连当个盟主也推来让去,岂不是要寒了天下人之心?” “太守大人息怒,非我家主公不愿,实不能也。”许攸连忙陪着笑脸,朝乔瑁拱了拱手,谨慎地说道“当今天下,骠骑将军周永手握重兵,虎踞幽州、冀州、并州,位高权重。我等在陈留会盟,如不推周永为盟主,恐众人不服也。况且乔瑁大人与周永有旧,难道乔瑁大人没有想过?” “此言差矣。我等会盟于陈留,共推盟主以救大汉,是推举治国济世的能臣,并不是推举冲锋陷阵的将领。”乔瑁不满地瞪了许攸一眼,厉声说道“我虽然与骠骑将军有旧,我也认为周永是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但是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治理天下的能臣。要想治理天下,还是得靠天下士人。” “呵呵……乔瑁大人说得在理,自有大汉四百年来,从来都是士人治国,武人戍边,各司其责。”袁绍这才笑了起来,心情大为好转,不过他还是谦虚地说道“此时议论盟主为时尚早,待到各地州郡会盟于陈留,大家再来商议也不迟。” 新的纪元 新的纪元 连续下了几天大雪,地上的积雪差不多有一尺多厚,把整个五行山几乎覆盖起来了。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大好的晴天,周永便决定带着几个军师一同去给新成立的张辽、高顺、张扬的骑兵大队授旗。 自从他们三人来到周永的麾下,周永一直让他们三人的队伍在一起训练。他们三个将领及其他们手下的士兵同是并州人,因此周永计划将他们合并在一起,组成并州联队一大队。 现在跟在周永身边的军师,除了田丰和沮授外,还有华歆和钟繇。至于其他从洛阳来投的士人和官吏,周永都把他们分别安排到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并州的上党、太原等郡担任郡丞、郡尉、郡曹去了。按照周永的体制,各郡的太守都由他的军师兼任着,他们一般是不会到郡里去的,太守的职责就由郡丞、郡尉、郡曹三个人分担。 周永一行人来到张辽、高顺、张扬的大营,只见士兵们已经列好了队形,正等着他们。虽然他们刚刚加入周永集团,可是周永还是为他们换上了全套的幽州骑兵的装备。明媚的阳光下,所有的士兵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周永策马上前,检阅了一遍并州骑兵,在士兵们的喊叫声中登上高台,将并州联队一大队的军旗授于了张辽。并宣布张辽为并州联队一大队的指挥长,高顺为并州联队一大队的监察长,张扬为并州联队一大队的参谋长。 “兄弟们。从今天起,你们和我们一样,就是大汉官军的骑兵战士了。作为一名大汉官军,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大汉人民的安宁,保卫大汉民族的繁荣,保卫大汉国家的完整!我们的信仰就是忠于人民、忠于民族、忠于国家!人民的利益、民族的利益、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授旗之后,周永作了简短的讲话。他运用后世作政治思想工作的方法,反复向士兵们灌输的只有一个理念,那就是作为大汉官军,我们为大汉人民、为大汉民族、为大汉国家而战。 “忠于人民!” “忠于民族!” “忠于国家!” 周永讲话结束之后,在周永亲兵卫队的带动下,并州联队一大队的士兵们齐声高呼周永事先准备好的口号。很显然。这些并州骑兵以前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战,他们虽然喊着口号,脸上却有些茫然。 …… “将军大人,从你刚才的讲话中可以看出,你以大汉官军自居,而且要求将士们忠于大汉人民、大汉民族、大汉国家,却又没有要求将士们忠于大汉皇帝,或者忠于将军大人。请问将军大人,你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大汉呢?” 授旗仪式结束后,在回大营的路上,华歆实在是忍不住了,赶到周永的身边问道。他和钟繇都无法理解,在这个崇尚个人忠诚,信仰忠诚个人的时代,周永会要求大家忠于大汉人民、民族和国家。 “我理想的大汉非常简单,那就是由监察御史会议来管理国家。由一个乡选举一个监察御史,组成郡国监察御史会议,管理郡国地方事务。由每个郡国选举一个监察御史,组成中央监察御史会议,管理国家事务。我把这种政治制度叫做民主政治体制,我将终生为实现民主政治体制而奋斗。”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一定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而且周永觉得现在是实现民主最好的时期,皇权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天下人都是在思变。此时的中国又是世界上最强大的时期,不由担心任何人借民主的名义来干涉中国的内政。 “将军大人,如果由监察御史会议来管理国家,那置皇帝于何地呢?”虽然华歆也是个藐视皇权的人,可是他的目的也只是废黜昏庸的皇帝,找寻一个明君来替代,认识还是停留在皇权思维中。 “如果没有皇帝,我们就不能活了吗?”周永冷冷地笑了笑,不屑地说道“之所以有官府,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为我们办事的机构。什么样的官府办事效率高,我们就选择什么样的官府。事实证明,以皇帝为代表的官府并没有真心为我们办事,所以我们就不需要这样的官府了。” “我们之所以要实行监察御史会议。就是因为监察御史是由我们选举的。如果我们认为某个监察御史不称职,我们在下次选举时就不投他的票,而投我们相信的人来当监察御史,这样就保证了监察御史时刻以人民的利益为重。” “监察御史会议的工作原则就是少数服从多数,下级服从上级,地方服从中央。由监察御史会议选举丞相负责民政,选举太尉负责军务,选举司徒负责刑法。并且每年对他们进行一次信任投票,凡是不能过半数的都将被免职。” 华歆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我明白了,将军大人,在这种民主的政治制度下,皇帝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就象将军大人管辖的各郡一样,只要有郡丞、郡尉、郡曹,他们各司其责,连太守也不需要了。” “是的,我计划在今年之内,在我们管辖的郡国里开始选举郡国监察御史会议。试行由监察御史会议管理郡国事务。并逐步向全国推广。最后在全国实行监察御史会议制度。” 周永可不是说说就算了的,从在幽州开始,他就在开始琢磨如何在这个时代建立民主制度。他等的就是这个机动,当旧的制度崩溃的时候,人们对于新生物的接受就容易的多。 “各位先生都是当今名士,搏古通今。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你们。”周永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虚心地说道“我们都自称是炎黄子孙,你们谁能告诉我,炎黄两帝离我们今天有多少年了?” 田丰、沮授、华歆、钟繇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儒,但是对于春秋战国以前的历史,由于没有正式的记载,所以并不十分熟悉。过了好一会,田丰才谨慎地说道“中国有记载的历史,是自夏以来的二千多年,而炎黄两帝却没有正式的记载,按照推算,大概离今天在二千三多年左右。” “田丰先生推算的不一定准确。我以前也推算过,炎黄两帝离现在大约在二千一百多年左右。”钟繇是一个历史爱好者,他还扳起指头现场算了起来,不过怎么算也在二千一百年左右。 四个人都是学究,不一会就争了起来,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互于今,周永算是受了一堂历史课教育,从炎黄两帝以来的历代帝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他们争了很久,华歆才突然问道“将军大人,你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各位先生。如今董卓废除了先帝年号,而我们又不承认董卓的年号,这给我们纪年带来了很大的不变。所以我想立一个天下人都能接受、而且以后不用再改来改去的年号,我们就以炎黄两帝来纪年。炎黄两帝是我们的祖宗,谁能反对他们呢?根据你们刚才推算的结果,我决定把今年定为中元年。” 周永依稀记得,汉献帝的初平元年就是公元年。而炎黄两帝统治的时期,大概就在公元前年左右,所以,周永决定将初平元年定为中元年,以方便记忆。 “啊……”田丰、沮授、华歆、钟繇却是大吃了一惊,如果按照周永的记年方法,简单倒是简单,而且也承继了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可是也彻底地否定了刘氏汉朝。 “我认为这个办法好。我们都是炎黄的子孙,这是谁也不能否认、谁也不敢否认的。用中元这个年号谁都能接受。”钟繇最先表态同意,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个年号由将军大人提出来不大合适,别人出于政治原因有可能拒绝。” “钟繇先生说得对。将军大人手握重兵,身份显赫,你的这些主张都很好,但是由将军大人提出来就有了政治意义。”华歆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将军大人,北海相孔融乃当世大儒。贤良郑玄、彭璆、邴原等齐聚北海。我想到青州一趟,说服孔北海赞同上述上张,并晓喻天下,如何?” “好主意!”如果能说服孔融同意,恐怕天下人就不会再也疑义。一来是因为孔融的名声显赫,二来是孔融没有势力。容易让大家接受。周永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连忙说道“华歆先生,听说北海有一年青小将太史慈,武艺高强,颇有将才。如果华歆先生能够招募太史慈加入我军,当记一大功。” “好的。”见周永答应的这么痛快,华歆也非常高兴。他主动提出前往青州,就是想说服孔融加入周永集团,为周永立下些功劳“好的,我的家人就放在河内,有劳将军大人了。” …… “报……将军大人,有几份重要情报!”就在周永与田丰、沮授、华歆、钟繇的时候,陈仓、刘枝赶了过来。自从费鸿、梁鸣到洛阳之后,所有的情报工作就由陈仓、刘枝负责。 周永打开一份情报,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原来,辽西郡太守刘备、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私自招募了几千乡勇,赶到陈留参加关东联军去了。他匆匆地看了一遍,不由得仰天长叹“唉……该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 田丰接过周永递过来的情况,匆匆扫了一眼,立即愤愤地说道“将军大人,讨伐董卓,我们已有整体布置,他们这不是捣蛋吗?我看两个人心有异志。我们应该立即派兵拦截他们,不能让他们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周永当然知道他们心有异志,可是周永也不在乎他们那几千乡勇。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既然不愿意加入幽州集团,那么幽州也不留他们了。 “立即通知典韦、许褚,立即封锁幽州边境,禁止任何人进出幽州,同时命令郭彤、霍浪,一方面围剿黑山军,一方面监视冀州全境。刘备和公孙瓒既然离开了幽州。他们要想再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周永紧锁着眉头,狠狠地说道。 可是等周永看到二份情报的时候,不由得火毛三丈。原来,董卓为了给周永添乱,派到辽东去的太守公孙度竟然率领公孙家族的势力,趁着关羽、张飞北上乌桓的机会,强行占据了辽东太守府。 “辽东郡的官府是由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的,只能由监察御史会议罢免,任何人无权更改。”周永把情报恼火地扔给了陈仓,厉声说道。“立即命令关羽、张飞,派一个大队增援辽东郡。公孙度要是胆敢反抗,就灭了他的全族。” 当他看到三份情报的时候,脸上才绽开了笑容。他举起手里的情报,朝华歆、钟繇扬了扬,大声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少帝从皇宫里逃跑了,董卓的西凉军现在到处在找他,不过至今也没有找到。” 周永并没有告诉他们,少帝刘辩的逃跑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不管是好是坏,他都不要这个名声。他要的就是少帝逃跑后的效果,只要少帝尚在,董卓扶持的皇帝就会受到质疑。 “将军大人,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应该布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以动摇董卓的军心。”华歆兴奋地叫了起来。高兴地说道“少帝的逃路,无疑给了董卓当头一棒,这次董卓必败!” “将军大人,少帝跑了,对董卓是个打击,可要是让少帝落到其他人手里,很有可能被利用,甚至被重新拥立为帝。如此以来,将军大人的民主制度就要受到冲击。”钟繇想到了另一方面,连忙提醒周永。 周永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其实他心里有数,少帝肯定在张半仙的掌控之中。以周永对张半仙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把少帝交给别人,很有可能连周永也得不到,而是把少帝隐藏起来,免得周永为难。 酸枣会盟 酸枣会盟 孙坚杀了荆州刺史王睿,顺势霸占了荆州各郡的兵马,人数一下子膨胀到三万多人,成了一股强大的势力。志得意满的孙坚得意洋洋地带着荆州人马,浩浩荡荡地向洛阳开来。 然而,趾高气扬的孙坚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凶狠可以镇住荆州官吏,可是并不能让他们臣服。他带着队伍刚刚离开襄阳,襄阳的城门就关了起来,以世家大族为首荆州官吏集团断绝了孙坚的粮草供应。 南阳郡是荆州最北边的一个郡,也是大汉天下最大的一个郡,背靠着洛阳,地理位置至关重要。南阳郡太守张咨也是响应三公檄文的郡国之一,虽然他前其限制了袁术募兵,可是后期也给了袁术很大的支持。 孙坚杀害荆州刺史王睿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天下,张咨当然也知道了孙坚的英雄事迹。所以当孙坚率领大军来到南阳郡的时候,张咨吸取了王睿的教训,采取了不闻不问的策略,既不见孙坚一面,也不供给孙坚的粮草。 荆州断绝了供给,南阳也不支持。孙坚的三万多大军顷刻间就陷入了粮草危机。他的南阳城外屯兵数日,眼看粮草将绝,士兵们也开始逃跑,孙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也许是急中生智,孙坚诈称有急病,躺在床上再也不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派人到处找巫医来为自己祈祷。并派人进入南阳城求见张咨,说孙坚病得不行了,想把所部人马托付给张咨。 谁也没有想到,张咨竟然如此弱智,连孙坚的这种鬼话都信了。他一想到孙坚手下的士兵都是荆州人,到了自己手里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兴奋的不得了,连忙亲自率步骑五、六百人来见孙坚。 谁知他刚刚走进孙坚的帐篷,孙坚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不仅大骂张咨,还当场一刀把张咨杀了。可怜张咨黄粱一梦,孙坚的人马没有到手,却把自己的脑袋弄丢了。 然而,让孙坚没有想到的是。南阳的官吏与荆州的官吏同样痛恨孙坚,他们不仅立即关上了城门,而且还迅速派人去通报正在鲁阳募兵的袁术,表示愿意全城投靠袁术。 还是剿灭张曼成黄巾军的时候,孙坚跟随朱隽就攻打过南阳城。不过他不仅没有攻下,还在南阳城下吃过大亏。因此他知道南阳城高墙固,仅凭他手下的几万士兵是难以攻下的。 就在孙坚为是否攻城而犹豫的时候,袁术的传令兵来到了孙坚的大营,态度非常强横地告诉孙坚,南阳城现在已经归属后将军,命令孙坚不得再打南阳城的主意。 可怜孙坚机关算尽,却为袁术作了嫁衣裳。对于袁术的强势,他可不敢有半点怨言。他可以满不在乎地杀掉王睿、张咨,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多么深厚的家世,而对于四世三公、树大根深的袁氏家族,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动袁术一个毫毛。 孙坚连杀两个朝廷任命的地方大员,同时他们又是关东联军成员,孙坚干得固然痛快,但负面效果也很大。一时之间,连南阳的地方豪强也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搭理孙坚。 此时的孙坚才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在既无粮草,又军心不稳的情况下,走投无路的孙坚不得不低下了他那倔强的头,无可奈何地投到了袁术的门下。他把手下的三万多士兵带到了鲁阳,成为了袁术手下的一员大将。 听说孙坚主动来投靠,袁术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年来,孙坚一直在战场上驰骋,那可是一个名符其实的战将。而他手下的次,真正见过阵仗的并不多。在确认无误之后,袁术不禁大喜过旺。 为了表彰孙坚的投靠,袁术立即以后将军的名义上书朝廷,“表奏”孙坚代理破虏将军。也不知道袁术是怎么想的,他既然不承认董卓把持的朝廷,他为什么又要“表奏”呢? “表奏”这个词自袁术开始,从此就被滥用开了,破虏将军和豫州刺史这样的高级官员任命应该由天子亲自颁布诏书,但现在天子掌握在董卓手中,其他人的人事任免提议已经没有用,于是袁术来了个自行任命,事后报朝廷“备案”。这就是“表奏”。 袁术开了这个头,以后只要有点势力的人都开始“表奏”起来,人事任免从此混乱不堪,经常出现一个州好几个刺史、州牧,一个郡好几个太守的情况。不过到头来,还是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的“表奏”才算数。 …… 酸枣是兖州刺史部陈留郡的一个县,这里临近黄河,处在南北要冲。东距洛阳二百里左右,紧挨着司隶校尉部河南尹的中牟、荥阳,往西就是洛阳的屏障虎牢关,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正月间,虎牢关以东的各地州郡纷纷起兵,逐步齐聚到了酸枣县。这些州郡的刺史、州牧、太守都是亲自带兵前来,而且他们大多数都有勋爵在身,因此又被称为诸侯会盟。 十几路诸侯、二十几万大军集聚酸枣,使得酸枣的商业经济空前发达起来。不管是卖烧饼的,还是打铁的,几乎是日夜赶工,也满足不了大军的需求,就连当地的百姓去砍捆柴。也能挣不少钱。 可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随着队伍越来越多,所有的东西价格飞涨。酸枣的百姓突然发现,昨天还能买十个烧饼的钱,今天已经只能买一个了,而且还得排半天的长队。 然而,那些带兵的诸侯们却并没有在意。他们天天置酒高歌,互相摆宴接风,你吹我捧,吟诗咏词,喜气洋洋。似乎只要关东大军挥师西指,董卓就会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特别是少帝刘辩的逃跑,更是极大地鼓舞了诸侯们的士气。不知不觉之间,废黜献帝、拥立少帝的呼声在大营里回响起来,几乎成了诸侯们团结一致的政治目标。 由于公孙瓒和刘备路途遥远,所以他们是最后到达的。在为他们接风的酒会上,待众人坐好后,袁绍拍拍手令下人奉上酒肉,举杯道“公孙瓒、刘备两位太守远道而来。我等勤王之士齐矣。诸公先满饮此杯,预祝此番西进一鼓可定,重复我大汉声威。” 一杯饮罢,东郡太守乔瑁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对诸侯们说道“如今有志于讨伐董卓的关东诸侯已经齐聚于此,我等既为大义而来,定然并力西进,先汜水后虎牢,直奔洛阳以面天子。然我等虽众,但部曲繁多,只恐行事不利。乔瑁以为我等应推一盟主,由他来发号施令总揽全局,如此才能令行禁止攻无不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时的曹操可是袁绍的铁杆粉丝,立即接口说道“乔瑁大人所言甚是。如今天子蒙难,群臣受辱,百姓尸骨野,千里无村。董贼残暴以至如此,诸位何不顺应民意立盟推主,西进扣关,以成万事基业。” 济北相鲍信、东平太守王匡也纷纷举杯应声,其余众人也都接连点头。东郡太守乔瑁趁热说道“渤海太守袁绍四世三公,素有威望,可为盟主。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袁绍眼中神色激荡,却含笑不语,并四下打量在坐众人的反应。只见大多数诸侯心中盘算后便随声附和,共同向袁绍举杯相请,但是也有少数人举杯不语,神色各异。 袁绍心中暗自留意不说话之人,便是兖州刺史刘岱、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他们三人乃一州长官,况且刘岱还是汉室宗亲,地位更是崇高,怎么遵从推举一郡太守? 袁绍连忙朝大家拱了拱手,径自推辞道“袁绍何德何能,受诸位大人如此抬爱。实在是愧不敢当,还望诸位大人再找寻有德之人,袁绍自当带我渤海儿郎奋勇向前,以壮我军声威。” 众人皆劝,纷纷坚持推举袁绍。可是刘岱、韩馥、孔迪却不开口,袁绍只得再三推让。 突然之间,公孙瓒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拍。愤愤地说道“我等为国起兵,本想着会同各位共谋西进,匡扶社稷以成大业,谁曾想诸位大人实在令我失望,推举一个盟主也是这般艰难,还谈何讨伐董卓?袁绍大人如果还要推辞,大家不如散了吧。各自带兵回家罢了。” 大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都被公孙瓒的一番话雷倒了。 曹操稍微楞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走到袁绍面前,深深地拜了一拜,大声说道“恭请袁绍大人就任盟主之位。” 紧接着,东平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广陵太守张超、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十二路,辽西太守刘备也纷纷站了起来,走到袁绍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齐声说道“恭请袁绍大人就任盟主之位。” 兖州刺史刘岱、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三个人却有些尴尬,让他们去拜袁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可是大家又都推举袁绍,令他们也无可奈何。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就在座位上拱了拱手,齐声说道“恭请袁绍大人就任盟主之位。” 袁绍看到兖州刺史刘岱、冀州刺史韩馥、豫州刺史孔伷也表了态,不由得心中暗喜,但还是故作姿态,沉吟半晌,才站起身来,朝大家拱了拱手,郑重说道“承蒙各位大人厚爱,袁绍暂居盟主之位。定当与各位同进共退,誓灭董贼!” …… 选择了一个皇道吉日,各路诸侯齐聚早已经筑好的高台之下,准备举行盟誓仪式。只见台高九尺,遍列五德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另用一百二十人,手执旗幡围绕台基。 距正午时分还有小半个时辰,袁绍沐浴更衣,准备登台。午时已到,袁绍在诸位大人的恭请声中走出大帐,整衣佩剑,步行台上。上台之后看着底下众人模糊的脸孔,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大有一种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的感觉。 袁绍焚香祭拜天地,率诸侯共发盟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我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台下众人尽皆下拜,大声和念。稍后诸侯歃血为盟,共饮血酒。已罢,下坛。众人随袁绍升帐而坐,两行照例依爵位年龄分列坐定。东郡太守乔瑁出列说道“今日既立盟主,就得各听调遣,同为国家,并力西向,诸侯之间切勿以强弱计较。” 袁绍摆了摆手,厉声说道“袁绍虽不才,既承各位大人推为盟主,当以车骑将军为令。必执法如山,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铁律。望各位大人遵守规法,勿得违犯。” 袁绍自知渤海太守的职位太轻,便给自己封了个车骑将军,还给没有官职的曹操封了个奋武将军。从此,天下诸侯又多了个爱好,那就是给自己封官,再也没有人把皇权放在眼里。 至此,到达酸枣的州郡达到了十二路,他们分别是一路,兖州刺史刘岱。二路,冀州刺史韩馥。三路,豫州刺史孔伷。四路,济北相鲍信。五路,东平太守王匡。六路,陈留太守张邈。七路,东郡太守乔瑁。八路,山阳太守袁遗。九路,广陵太守张超。十路,渤海太守袁绍。十一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十二路,辽西太守刘备。 由于曹操没有合法职务,而且他的士兵都是在陈留太守张邈的支持下招募的,在酸枣会盟中的分量还不够,虽然袁绍封了他个奋武将军,不过他的人马都挂靠在陈留太守张邈的名下,所以会盟的诸侯并没有把他当作一路人马。 另外,屯兵南阳的后将军袁术并没有到酸枣来会盟。但是他已经公开声称加入关东联军,也算得上是酸枣会盟的一员。而长沙太守孙坚已经成了袁术的部下,就只能挂靠在袁术的名下了。 还有一路支持关东联军的人马就是骠骑将军周永,不过他也没有到酸枣来会盟,他知道关东联军不会有什么作为,因此屯兵河内,声称要渡过黄河,从北面进攻洛阳。 进军河东 进军河东 自从出了少帝逃跑事件,董卓立即加派重兵,把个皇宫围得水桶一般,同时把皇宫里的宫女几乎都赶走了,甚至连汉灵帝刘宏的那些妃子也全部驱逐出宫,皇宫里除了献帝刘协,只能少量的侍从,大多数就是西凉兵了。 更让大臣们跌破眼镜的,董卓竟然把每天的朝会改在了相府,也就是自己的家里。不过,留在洛阳的大臣们这一次居然没有任何异议,全部屁颠屁颠地跑到董卓的家里来议事。 这天上午,大臣们正在董卓的相府上议事,李儒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朝董卓拜了一拜,郑重地说道“相国大人,刚刚接到一喜一忧两个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嗯……还有好消息?那就先说说高兴的吧。”这些天来,董卓已经被一连串的不幸消息折磨的够呛,难得有个好消息,也让自己高兴高兴再说。“快说说。有什么好消息,让大家也跟着听听。” “相国大人,车骑将军皇甫嵩、京兆尹盖勋都交出了兵权,李傕、郭汜两位中郎将已经顺利地接管了皇甫嵩、盖勋手下的军队。”李儒微微笑着,却也抑止不信心中的激动“皇甫嵩、盖勋两位大人遵从圣旨,已经快到洛阳了。” “啪!”董卓的大手重重地拍在桌上,把在场的大臣们吓得半死。可是随即董卓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那发自心底的狂笑差点反相国府上的瓦片掀了下来。 “好!好!好!”董卓好不容易止信了笑声,接着连叫三声,大手猛地在空中一挥“有了西凉十万大军,从此天下无忧矣。让那些关东诸侯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要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砍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董卓最担心的就是皇甫嵩。皇甫嵩的手下不仅有能征善战的四万朝廷官军,而且还占领着他的根基所在。皇甫嵩的朝廷官军加上盖勋的长安官兵,已经超过十万,纵然是皇甫嵩沉默应对,也能给董卓带来无数压力,不能集中精力应对关东诸侯。 可是董卓听从李儒的建议,剑走偏锋,兵行险招,仅仅以一道天子诏书。征辟皇甫嵩为洛阳城门校尉,就想收了皇甫嵩的兵权。连董卓自己也不相信,李儒的计谋会成功。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按照李儒的计谋试一试。 谁也没有料到,兵强马壮的皇甫嵩竟然毫不犹豫的交出了兵权,主动放弃了征战西凉的四万多精锐兵卒,孤身回到洛阳。本来有心反对董卓的盖勋也不得不选择放弃,因为没有了皇甫嵩,他手下的士兵根本不是董卓的对手。 作为董卓心腹之患的皇甫嵩,竟然如此容易折服,不禁令忧心重重地的董卓心花怒放,再度恢复了信心,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双臂高举,仰天大叫“天不亡我董卓也!” 而坐在堂下的朝廷大臣们则如丧考妣,他们含羞忍辱,曲意迎奉董卓,盼得就是骠骑将军周永、车骑将军皇甫嵩、以及关东诸侯能够联合起兵,一举消灭董卓,恢复大汉江山。 他们怎么也不能理解,手握重兵、能征善战的皇甫嵩怎么会向董卓屈服。哪怕他就是保持沉默,对于董卓来说也是巨大的威协。可他偏偏乖乖地交出了兵权,并把自己送入了虎口。 “相国大人,还有一个坏消息。”李儒看董卓高兴的忘乎所以,连忙上前说道“关东各地州郡十几路人马集聚酸枣、河内、南阳三地,公推袁绍为盟主,欲率兵合围,攻打洛阳。” “皇甫嵩孤身进入洛阳,西凉尽在我掌控之中,不复再有腹背受敌之虞。”董卓一扫前时颓废,兴高采烈说道“关东诸兵不足虑也,唯河内周永乃心腹之患。当此时,我欲调西凉大军北上,进军河东,以拒周永,再调洛阳兵马以雷霆之势,击破关东诸兵,折其士气,摧其心意,诸位以为如何?” 谁知董卓话音刚落,尚书郑泰起身答道“为政在于德,而不在于兵多。相国大人坐拥西凉三辅。二十万强兵健将,又有朝廷大义,已立于不败之地,何必再做无用之功。” “嗯……”董卓正在兴头上,听到郑泰的话,脸色立即拉了下来,很不高兴地说道“照你这么讲,军队就没有用吗?难道我们就只有坐在这里,等到那些关东士兵打到洛阳来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认为崤山以东不值得出动大军讨伐。你在西凉崛起,年轻时就出任将帅,熟习军事。而袁绍是个公卿子弟,生长在京城;张邈是东平郡的忠厚长者,坐在堂上,眼睛都不会东张西望;孔迪会高谈阔论,褒贬是非;这些人全无军事才能,临阵交锋,决不是你的对手。何况他们的官职都是自己封的,未得朝廷任命,尊卑没有次序。如果倚仗兵多势强来对阵,这些人将各自保存实力。以观成败,不肯同心合力,共进共退。” 然而,董卓的不高兴并没有吓倒郑泰,反而更加鼓励了郑泰。作为一个文士,郑泰有的只有他的智慧。他鼓起三寸不烂之舌,以忽悠死人不偿命的大无畏精神,继续忽悠董卓。 “而且崤山以东地区太平的时间已很长,百姓不熟悉作战,函谷关以西地区新近受过羌人的攻击,连妇女都能弯弓作战。天下人畏惧的,就是能征善战的西凉军,作起战来,犹如驱赶老虎猛兽去捕捉猪羊,鼓起强风去扫除枯叶,谁能抵抗!无事征兵会惊动天下,使得怕服兵役的人聚集作乱。放弃德政,而动用军队,是损害你自己的威望。” 一时之间,董卓也有些迷糊了。他甚至在想,以自己的德政。真的地能够感动关东诸军吗?然而,他自己也清楚,自从他当政以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德政,而且自己也不喜欢什么德政。 然而李儒却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嘲笑似地看了看郑泰,冷冷地说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对顺民用德,对叛逆还讲什么德?如今关东州郡起兵谋逆,就是朝廷叛逆,必需坚决剿灭。” “言之有理!”董卓终于醒悟过来,猛地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袁氏一门募兵谋反,当诛九族。立即诛杀袁氏一门。并调集大军,驻守洛阳八关,准备剿灭关东叛乱!” …… 几乎是在同时,周永在河内也接到了关东诸侯大军云集在酸枣会盟、皇甫嵩交出兵权孤身进入洛阳的情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周永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天下大乱终于开始了,任何人也阻挡不信历史的脚步。” “迂腐!真是迂腐!皇甫嵩这是害人害已,大汉天下将毁在他的手里!”钟繇把情报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道“手握重兵不思报国,却为了自己的虚名而交出兵权,这哪里是什么忠臣良将,简直是千古罪人!” “唉……这也怪不得皇甫嵩。他仅仅只是个冲锋陷阵的大将而已,根本不配做一个运筹帷幄的帅才。”田丰也很恼火,愤愤地说道“想当初他平定黄巾、剿灭西羌,无非是在灵帝的指挥下作战而已。如今让他自己当家作主,他根本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 “算了,不说他了,说说我们自己该怎么办吧。”周永连忙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怒火“如今皇甫嵩交出了兵权,董卓的势力大增,他没有了后顾之忧,必将开始反击。我们该如何应对?” “还有什么好议的,将军大人麾下的幽州骑兵连凶悍的十几万乌桓骑兵都消灭了,还在乎董卓的西凉军吗?只需征集北岩所有船只,调动幽州大军,多点强行渡过黄河,洛阳指日可下。”也许是气极了,钟繇想都没想就说道。 “钟繇先生此言差矣。幽州大军皆是骑兵。就算是渡过了黄河,可是黄河对面就是茫茫邙山,我们的骑兵如何展开?”沮授不满地看了钟繇一眼,很有些气愤地说道。 很显然,田丰和沮授两人对华歆和钟繇还有些隔阂。而且周永也有些不满,钟繇显然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说话。现在这种时候,大家都在人贵有自知之明实力。自己有必要去跟董卓拼命吗? “将军大人,我认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应该放在河东郡。”田丰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地图边上,指着地图说道“河东郡威协着董卓的退路,只要我们占领了河东郡,董卓就在洛阳待不下去。” 周永何尝不明白,占领了河东郡,就等于掐住了董卓的脖子。可是同样的,董卓把河东郡也看得很重,派他的女婿牛辅亲自带大军防守。自己要去攻打河东郡,还不是与董卓拼命? “将军大人,河东郡既是董卓的咽喉,同样也是并州的屏障。只要控制了河东郡,我们才能控制并州,平定白波军和黑山军。如果让董卓占领着河东郡,我们在并州就不可能有任何作为。” 田丰不仅仅是站在周永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更是站在一个军阀、一个割据势力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虽然他的建议也是要与董卓拼命,可是回报也是很大的,那就是整个并州。 “将军大人,当年秦国就是在占领河东以后迅速发展,以河东为跳板吞并了六国。汉高祖也是占领了河东,才得以兵出关中,平定天下。因此河东对于并州、对于西凉、对于关东都是至关重要的。” 沮授也站了起来,向周永讲起了河东的过去。很显然,他与田丰是早有准备的。他指着地图,介绍了河东郡的山川、河流,并着重强调了当年秦国、汉高祖刘邦夺取天下的经过。 “并州一旦合并河东郡,北有吕梁山脉、常山山脉连势。南有王屋山山脉、中条山山脉串联,西有五行山隔绝山东,西有黄河天险。如此,进可窥视西凉,退足自保并州。若并州没有河东,则类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如今关东诸侯起兵讨伐董卓,纵然皇甫嵩交出了兵权,董卓有了西凉大军,也难以在洛阳久待,不日必退回西凉。将军大人如有志于消灭董卓,必定要攻打西凉。而欲取西凉,必取河东。” 周永站在地图跟前,久久地注视着河东郡。就算是不知道历史。周永也能从地图上看出,占领了河东,守可以保住并州,进可以攻打西凉。如果自己把幽州、并州、冀州连成了一片,天下大势可定矣。 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归于董卓手下的北军、西园军士兵大多数来自于三河,即河内、河南、河东三地,他们也就是皇甫嵩手下的三河骑士。如果要想招降北军、西园军,占领河东也是当务之急。 可是自己一旦与董卓开战,就将独自面对董卓的几十万大军。熟悉历史的周永知道,董卓迟早要败,自己没有必要急在一时,只要自己占领河内,河东郡谁也抢不走,并州谁也抢不走。 现在就与董卓拼命,似乎完全没有必要,河东对于董卓也是至关重要,双方一旦开战,肯定是异常剧烈,谁也不会轻易罢手,那将上一个不死不休的书面,白白地让关东诸侯们捡了便宜。用得着跟一个将死的人去一争高下吗? 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自己在河东与董卓大战一场,胜了还好说,要是败了,自己的心血可就付之东流了。就算是战胜了董卓,却因此改变了历史,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可要是自己按兵不动,象关东诸侯一样,肯定会让天下人诟病,不仅让天下人大失所望,也让自己的部下大失所望。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行动,哪怕就是无关大局的战争,也要认真打一场。 “好吧,我们就把主攻方向放在河东郡,命令幽州骑兵进军河东。不过河东郡现在局势复杂,既有董卓的西凉军,又有白波黄巾军,还有叛乱的匈奴骑兵。因此,我决定先拿匈奴骑兵开刀,争取一战消灭匈奴骑兵,彻底解决并州境内的匈奴叛乱。” 奔袭匈奴 奔袭匈奴 这是一个月明的夜晚,圆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苍穹,惨淡的月亮照着地上厚厚的积雪,整个大地显得朦朦胧胧的。凛冽的寒风越过五行山脉,顺着汾水河谷肆虐而下,吹冻了河东郡的山山水水。 朦胧的月色之中,一队彪悍的骑兵疾驰向前,隆隆地马蹄声犹如春雷掠过,震得大地也跟着颤抖,惊得树林里的夜鸟冲天而起,久久地在空中盘旋,眼看着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骑兵队伍,叽叽喳喳地诉说着心中的恐惧。 这支骑兵队伍就是张辽、高顺、张扬的并州联队一大队,他们正在连夜赶路,执行奔袭匈奴的任务。将士们谁也没有说话,只要战马粗重地喘气声伴随着马蹄声滚滚向前。 自从加入周永集团,这还是他们一次参加战斗。虽然战斗还没有打响,可是他们就已经知道了结局。毫无疑问,这一仗他们必胜无疑。唯一的悬念是,他们能不能全歼匈奴骑兵。 匈奴,这个雄极一时。称霸漠南漠北、西州远地,虽贵霜、安息,不敢与之交兵,竟能压制大汉近百年的游牧民族。直至孝武皇帝横空出世,集全国之力,任用卫青、霍去病之英才,方能屡破匈奴。匈奴之患才慢慢平息下来。 自此以后,汉盛而匈奴衰。匈奴一分为二,北匈奴不断远逃,有的被其他部族兼并,有的被剿灭,最后不知所踪。而南匈奴则归降汉朝,被迁入并州境内,分成大大小小的几十个部落。 中平六年三月,南匈奴单于於扶罗继位后,谋杀他父亲的屠各部落反叛,共同拥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进攻太原晋阳,杀并州刺史张懿。叛乱虽然被镇压下去,可是匈奴的内乱并没有平息。 由于於扶罗的单于位得到朝廷的承认,而他自己又无力平定匈奴人的内乱。所以於扶罗便到洛阳向朝廷控告卜骨都侯。要求朝廷派兵平定卜骨都侯的叛乱,恢复自己的单于位。 可是他刚刚走到河内郡,正赶上灵帝驾崩,朝廷大乱,没有任何人来管匈奴人的闲事。於扶罗便率领数千骑兵联合白波叛军共同攻击河东郡、县,抢劫粮草和财物。 当时百姓都聚集在坞堡里自守,於扶罗没有抢掠到什么东西,自己的部队却有不少伤亡。他想再回到自己的领地去,但南匈奴人不接纳他,他便停留在河东郡的平阳县。 因此,要消灭只有几千骑兵的於扶罗对于周永大军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仅仅张辽、高顺、张扬的一大队足矣。可是周永却派出了数万大军,兵分七路,力求一举消灭於扶罗。 根据周永的命令,秦武、秦勇带着赵弘、韩忠、孙仲、孙夏、秦宏、秦伟三个骑兵大队来到河内,与张辽、高顺、张扬的骑兵大队一起组成并州联队。由秦武担任并州联队指挥长、秦勇担任监察长、沮授担任参谋长。 并州联队成立后的首要任务就是消灭河东郡境内的匈奴骑兵,以震慑董卓部下牛辅大军,但也尽量不与董卓的西凉军交手。同时想办法招降白波黄巾军,从而控制整个并州。 此时的并州境内,除了周永的大军,就只有各郡的郡国兵。这些郡国兵既要对付黑山军,又要对付白波军,同时还要对付匈奴叛乱,已经显得非常吃力,是周永控制并州的最佳时机。 除了张辽、高顺、张扬这一路大军之外,还有另外三个骑兵大队分成四路同时出动,分别由上党、太原、西河三个郡向南合围,计划把於扶罗消灭在黄河、汾水之间。 周永的战略目的就是全歼於扶罗之后,趁势占领皮氏、临汾一线,以汾水河为天险,居高临下地监视牛辅大军,与董卓的西凉军形成对峙。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跨过汾水河,向牛辅发起进攻,把牛辅赶出河东郡。 如此以来,既能威协到驻守在安邑的牛辅,也不至于立即与牛辅开战。同时,周永也算是开打了讨伐董卓的一仗,而又不用担心遭到董卓的报复。毕竟,西凉军要想渡过汾水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牛辅开进安邑几个月了,也没有渡过河去与匈奴一战。 周永之所以大动干戈。选择匈奴开刀的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压迫白波军,逼迫他们投降。白波军虽然都是些乌合之众,可是也有十几万人,牛辅几次围剿竟不能胜,皆因白波军中有几个勇将,周永正想收为已有。 …… 匈奴人虽然衰落了,可是他们毕竟是马背上的民族,险恶的环境培养了他们机警的性格。特别是牛辅的大军压境,令匈奴人更是谨慎。每天晚上,於扶罗都要派出探马,警戒着周围三十里的范围。 这天天刚亮,匈奴人的探马突然冲进了大营,叫醒了正在熟睡的於扶罗,上气不接下气地报告“报……汉军骑兵的斥侯已经进入平阳,离我们的大营不到二十里路了。 “啊……牛辅的大军还在安邑,什么时候渡过了汾河?”於扶罗以为是董卓的西凉军来了,不由得怒火冲天“混蛋!沿河布置了那么多探马,牛辅的大军渡河,你们怎么没有发现?” “报……汉军从临汾方向而来,全部身背射程超远的强弩,腰挂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的马刀。好象不是牛辅的骑兵。”那斥侯眼睛里有些恐惧,颤抖着说道“那强弩射程远、力道大,非常厉害,我们的弓箭没有射倒他们,他们的强弩却把我们射倒了好几个。” “啊……这应该是幽州骑兵了。”於扶罗吓了一大跳,双手情不自禁地抖了起来,慌忙命令道“立即传我的命令,全部士兵紧急集合,什么也不要了,赶快向北撤退。” 虽然没有与幽州骑兵交过手,可是他当到了不少有关幽州骑兵的传闻,特别是对幽州骑兵的装备听说过不少。自从周永的大军来到并州,他根本不敢越并州一步,十几万乌桓骑兵灰飞烟灭,於扶罗决不敢与幽州骑兵作对。没想到幽州骑兵还是找上门来了,他不得不仓惶逃命。 匈奴人的大营倒是简单,接到於扶罗的命令,匈奴士兵们把帐篷一拆,几样紧要的装备捆绑在马背上就开始逃跑。匈奴骑兵们早已没有了他们前辈们的凶悍,一听说幽州骑兵来了,谁也不敢在此多待。 这就是骑兵的优势。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只要地方足够大,他们可以尽情地驰骋。游牧民族就是凭着这个优势,与大汉民族周旋了几千年,成了大汉民族永远的痛。 然而这一次於扶罗打错了算盘,他虽然想到了他的对手全部是骑兵,所以他才决定立即逃跑。可是他没有想到周永消灭他的决心有多大,甚至不惜成本地调动了大军,而且已经布开了大网。 …… 早春的北山依然荒凉,各雪覆盖了整个山坡,山林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青闵。张辽、高顺、张扬率领着五千多骑兵隐藏在山坡上枯黄的树林里,静静地望着山下的驰道。 骑兵们全部下马,手牵着战马,一面补充食料。一面让其自由地享受着难得的休息。由于长途奔驰,战马似乎也有些疲劳,不断地喷着响鼻。山风轻轻拂过,几片枯叶飘摇而起,悄悄擦过战马的面颊,然后懒洋洋地飞旋着随风而去。 突然之间,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那领头的斥侯小头目飞身从马上跳下,“扑通”一声单跪在地“报……指挥长大人,於扶罗带领匈奴骑兵正往这边逃跑,他们的斥侯离此地还有十里。” “呵呵……於扶罗果然上当了,一百多个斥侯就把他吓得仓惶北逃。”张辽看了看高顺、张扬,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些於扶罗,胆子越来越小了,难怪匈奴人都不服他。” 原来,匈奴人发现的一百多个斥侯其实就是张辽他们虚张声势,那些斥侯的后面并没有一兵一卒,他们的任务就是去吓唬匈奴人,让匈奴人从他们的大营逃跑。 张辽、高顺、张扬他们在并州多年,也多次与匈奴人作战,对于於扶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们知道於扶罗不敢与汉军决战。见到汉军的大队斥侯肯定会逃跑,因此他们率领大军赶到北山,静静地等待着往北逃跑的於扶罗。 “全部隐藏起来,决不能暴露目标。放於扶罗的斥侯过去,我们在这里拦截於扶罗。”张辽向传令兵挥了挥手,和高顺、张扬他们转身走到树林里,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 於扶罗带着他手下的匈奴骑兵一路北逃。惶惶如丧家之犬,还没有逃出平阳县境,刚刚来到北山脚下,突然看到北山上冒出黑压压一片骑兵,从他们那整齐的军容就可以看出,他们等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吁……”正在疾驰的於扶罗一拉马缰绳,高高地扬起了马鞭。招呼整个匈奴骑兵缓缓地停了下来。於扶罗眉头紧锁,迅速向左右看了看,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糟了……”这是於扶罗最先想到的,心跳越发地加快了。北上的驰道就从北山脚下穿过,如果匈奴骑兵向前冲,势必与从山上冲下的汉军骑兵搏杀,这正是於扶罗不愿意的。 而且汉军骑兵占据山头顺势而下,冲击力惊人,匈奴骑兵将处于极大的劣势。骑兵冲锋,杀伤力最大的就是速度。汉军骑兵借助山坡的惯性,冲击速度可想而知。 可要是自己转身而逃,不仅自乱阵脚,还有可能导致一哄而散,很快就会变成一场大溃败,这是兵家大忌。汉军骑兵趁势追杀,一泻千里,没有几个匈奴骑兵能够幸免。 “赤勒虎,你前去求见汉军将领,告诉他们,我们是到大汉朝廷控告叛逆卜骨都侯的,无意与汉军作战,我们现在要回美稷,请他们不要误会。”於扶罗叫过一个头领,让他到山上去说情。 “等等!”赤勒虎刚刚要走,於扶罗又把他叫住了“你一定要好生说明,我们是大汉朝廷的顺民,我的单于之位也是朝廷封的。如果他们不放行,你就告诉他们。我们愿意向他们投诚。” 於扶罗明白,既然幽州骑兵拦截了他们,仅仅求情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只得再一次祭起他们祖宗的法宝,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跑不掉就投诚、归顺,反正保命要紧。 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法宝不灵了,周永不需要投诚的匈奴人,就如同他不需要投诚的乌桓人、三韩人、高句丽人、倭奴人等等一样,他要的是彻底的同化,而不仅仅只是归顺。以让你获得喘息的时间,使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赤勒虎催马上山,当面向张辽、高顺、张扬转达了於扶罗的请求。可是张辽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说道“骠骑将军有令,如果匈奴人投降,必需放下武器,成为汉军的俘虏,听候汉军发落。否则,就地消灭!” 投诚和投降,决不仅仅是字面不同。投诚后的匈奴骑兵仍然可以保留武装,成为骠骑将军手下的一部分。而一旦投降,就要被解除武装,成是俘虏,谁知道骠骑将军会把怎么处理他们? “大人,我们的单于也是大汉朝廷分封的,叛乱的只是卜骨都侯和屠各部落,我们也是到朝廷控告卜骨都侯的,你们怎么能够攻打我们?”赤勒虎一听张辽不答应他们投诚,连忙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你们的单于是朝廷分封的,可是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到朝廷来告状,却勾结白波贼,在河东郡烧杀抢掠,残害了多少大汉百姓,难道不该惩罚吗?”张辽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董卓还是皇上分封的相国呢,现在不都在讨伐他吗?回去告诉於扶罗,他要么投降,要么去死,没有其他路可走!” 赤勒虎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骠骑将军的风格。匈奴人惯用的伎俩在这里不起作用,骠骑将军要的决不是归顺的部落,而是彻底臣服的顺民,他是绝对不会给你留下反扑的机会的。 连续伏击 连续伏击 听完赤勒虎的回话,於扶罗不由得绝望了,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臣服汉人吗?想一想日渐衰落的匈奴,於扶罗的心里一阵阵地酸楚,辉煌了上千年的匈奴人,就这样甘于臣服吗? “单于大人,我刚才仔细看过了,汉军骑兵也就五千多人,他们虽然装备精良,可比我们还少二千人呢,我们未必不能全身而退。”赤勒虎亲身体验到了汉军将领的冷淡,他可不愿意去当俘虏,连忙鼓动於扶罗拼命一搏。 “也罢,他们既然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跟他们拼了。”於扶罗咬了咬牙,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朝着身后的匈奴骑兵,猛地把弯刀向前一挥,厉声吼着“匈奴部落的勇士们,举起你们的弯刀,跟着我杀啊……” “杀啊……” 数千匈奴骑兵纵声嚎叫。高高扬起手中的弯刀,雪亮的刀刃闪烁着凛冽的寒芒,催动着战马向前狂奔。顷刻之间,数万只马蹄扬起滚滚雪雾,遮住了长空中那淡淡的阳光。 急促的鸟鸣声从苍天大树上冲天而起,飞速地逃向远方。 张辽神色平静,静静地注视着冲上来的匈奴骑兵。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丝笑意。匈奴骑兵逆势而上,尽管气势汹汹,可那也只是虚张声势,看来自己的这份功劳是铁定跑不了了。 骠骑将军在分派任务的时候,并没有安排刚刚组建的一大队打头阵。可是张辽、高顺、张扬一致力争,这是他们加入幽州集团之后的一仗,如果只是打打帮手,只怕以后也只能是个配角。 如果一大队一战而胜,势必让幽州集团的将领们刮目相看。而现在匈奴骑兵逆势冲锋,特别是於扶罗为了逃跑,不顾一要的全军压上,恰恰犯了兵家大忌,白白送给自己一件大功。 张辽判断着距离,静静地等待着。 骑兵冲锋。冲击的距离非常重要。要根据地形、地势、甚至风向随时调整。如果从很远的地方就开始狂奔。结果还没有对阵,自己就已经力竭了。那时不要说应战,就是站立都困难,所以一招就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着到了冲击的距离,张辽抽出了自己的朴刀,声嘶力竭地厉声吼道“一大队的兄弟们,这是我们加入幽州骑兵后的一次作战,切莫要让天下人小看了我们并州男儿!举起你们的朴刀,跟着我杀啊……” “杀啊……” 五千多并州骑兵齐声狂呼,高举起手中的朴刀,胯下战马犹如泻闸的洪流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山下席卷而去。由于是从山坡上顺势而下,五千多战马似乎飞了起来。 “轰隆隆……” 两股洪流终于狠狠地对撞在一起,立即人仰马翻,无数地战马重重地摔在地上,马背上的骑兵犹如出膛的炮弹,失控地朝前飞去。一股股血柱冲天而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啊……” 双方的骑兵吼叫着,手中的战刀狠狠的劈下,一颗颗人头在山坡上翻滚,一条条断臂在空中乱舞。在这种高速的冲杀之中,基本上都是一击必杀,是根本没有机会来二招的。 张辽迎面碰上一个匈奴将领,就在两马错身而过的瞬间,他左手朴刀向上一挑,挡开了匈奴将领劈来的弯刀,右手朴刀闪电般的递出,他几乎没有用力,巨大的惯性就将躲闪不及的匈奴骑兵一刀两断。 那个匈奴将领的战马继续向前飞奔,可是他的身子却不可思议地调过头来,那对突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向前冲去的张辽。他至死也不理解,这些他们熟悉的并州骑兵,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凶悍了许多。 这些刚刚装备了新式装备的并州骑兵确实非同寻常,面对狂奔而来的匈奴铁骑,毫无惧色,个个杀声如雷,奔跑如飞,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在短时间里斩杀一个又一个匈奴骑兵。 “堵住驰道,二中队给我堵住驰道……”正在冲杀的张扬突然看到匈奴人准备逃跑,立即一拉马缰绳,一边向驰道跑去。一边挥舞着朴刀狂呼“二中队的兄弟们,跟我来,杀啊……给我杀……” “噗哧……” “噗哧……” “噗哧……” 一柄柄朴刀毫不留情地砍入匈奴骑兵的身体,战马惨嘶,骑士嚎叫,匈奴骑兵被斩杀得血肉模糊,血流激射而起,残肢断臂连同凄厉惨叫霎时间漫天飞舞,殷红的鲜血横贯长空,血腥而惨烈。 一个并州骑兵躲闪不及,被一匹强横的匈奴骑兵砍了一刀,一只手臂飞向了空中。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疼痛,用尽全身力气,一刀插进了一个匈奴骑兵的咽喉。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惊天惨嚎,朴刀洞穿了匈奴骑兵的脖子,硬是把头颅橇离了敌人的身躯。 “啊……啊……”那个并州骑兵发疯一般地吼叫着,尽情发泄着心中的狂喜。可是巨大的惯性让他失去了平衡,他一头栽下马来,倒在驰道旁的雪地上,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几个匈奴骑兵嚎叫着扑了上来,企图砍杀那个断劈的并州骑兵。此时那个骑兵倒在地上。正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匈奴骑兵冲了过来。 “去死!”张扬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禁为那倒地士兵的顽强所震憾。他猛地大喝一声,双腿狠狠地一夹马腹,战刀呼啸而至,手中的朴刀翻飞,很快地将几个匈奴骑兵斩杀在地。 后面的匈奴骑兵惊呆了,恐惧而惊骇的喊声响成了一片。然而张扬正堵在他们逃跑的驰道之上,那些匈奴骑兵全然不顾死活,犹如飓风一般呼啸而来,一拥而上。 “杀啊……给老子杀……”张扬厉声喝叫着,双刀并出,疯狂地与匈奴骑兵战在一起。他明白,要想建功,就必需把匈奴人堵在这里。紧跟在他身后的二中队的骑兵们蜂涌而上,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 於扶罗大为惊骇,根本无心再战,拼命地向驰道上逃去。匈奴骑兵一看到於扶罗已跑,哪里还顾得上拼杀,纷纷打刀狂奔。不一会儿,於扶罗就带着残兵败将逃得无影无踪。 …… 於扶罗一口气跑了半天。天已经黑了下来,月亮稍稍地升起,由于一直没见到汉军的追兵,他才松了口气。不过当他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睛匆匆扫视了一遍他手下的匈奴骑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经过北山一战,他的骑兵几乎丢掉了一半,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已经不足四千人,而且还有不少人挂了伤,仅仅只是捡了条命而已,不仅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还将成为他的累赘。 “单于大人,前面就是通天山。过了通天山,我们就回到西河郡了。现在我们找点吃的吧,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赤勒虎赶到於扶罗身边,连忙向於扶罗建议。由于早上跑得太过匆忙,除了随身带的兵器、帐篷,粮草差不多都扔了。匈奴人本来就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现在他们饿了,又到了抢劫的时间了。 於扶罗看了看周围,只见驰道的两边山坡上都是山林,厚厚的积雪上并没有人马的脚印。山林里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似乎非常安静,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卷起几片枯叶在山林间翻转、飘荡。 “好吧,立即派出探马,看附近有没有村庄。其他人就地休息,让战马也喘口气。”已经跑了这么长时间,汉军也没有追赶,估计他们也不会追上来,於扶罗自己也累了,说完就跳下马来。 他没有听到赤勒虎回答的声音,也没有听到赤勒虎打马离开的声音。他惊讶地回过头去。双眼立即瞪大了。赤勒虎双手紧紧地抓住穿透胸口的长箭,张大着嘴,一脸的痛苦和恐惧。他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气绝死去,身体慢慢地仰倒在马背上。 於扶罗只觉得浑身冰凉,似乎山风就在耳边呼啸,他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扭头向山林里望去。突然他看见了无数的长箭,象鬼魅一样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那些长箭撕破空气,划破黑夜,凄历的山风似乎都在躲闪它的锋芒。 “噗嗤……” “噗嗤……” “噗嗤……” 箭矢入体的声音沉闷而刺耳,密集的就如同下雨一般。匈奴骑兵的躯体随着连续飞来的长箭不停地钉入而剧烈地抖动起来,士兵们恐怖的凄历惨叫,尸体坠落在地。战马负痛长嘶,刹那之间嚎声一片,将宁静的山谷顿时撕成了血腥的碎片。 朦胧的月色之中,细长的箭矢好象长了眼睛,不停地向往匈奴骑兵和战马的身躯,战马遭到了箭矢的袭击,立即剧烈地跑去,随即就开始发狂,满山遍野地疯狂逃窜。 箭矢从不同的方向连续不停地呼啸着射向匈奴骑兵,匈奴骑兵不断地倒下。本来匈奴人是最擅长用箭矢攻击敌人的,没想到今天他们遭到了最猛烈的箭矢袭击,这大概就是报应。 匈奴骑兵们不得不跳下马来,匍匐在驰道两旁边的荒野里,以躲避那密集的箭矢。由于连续赶路,士兵们非常疲劳,这突如其来的偷袭,给了他们拦头一棒,死伤惨重。侥幸逃过劫难的骑兵们连滚带爬地趴在地上,还有一部分士兵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有的打马往黑夜里跑,向着茫茫黑夜跑去。 於扶罗绝望地趴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匈奴骑兵并一个个射倒在地。箭矢实在是太密集了,他估计埋伏的射手差不多有一万五千多人。这么多射手等着,逃跑等于送死,那些逃窜的骑兵没有一个能够躲过箭矢的射杀。 “呜……” “呜……” 凄历而低沉的牛角号声突然在驰道两边的山林里响起,犹如荒原里野狼的长啸。於扶罗知道,这是汉军要冲锋了,要给他最后一击。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次还能不能逃出一条小命。 埋伏在通天山前的,正是赵弘、韩忠的骑兵大队,按照沮授的命令,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了,没想到於扶罗还真的送上门来。大喜过旺的赵弘、韩忠见匈奴人都趴在了地上,立即吹起了冲锋的牛角号。 “杀啊……” 赵弘长啸一声,率先从左边山林里杀了出来,他身后的八千骑兵扬起闪亮的朴刀,齐声高呼着,犹如滚滚洪流,顺着山坡倾泻而下。五、六十步的距离,从山上跑到山下,转瞬及至。 “撤……快撤……” 看到汉军发起了冲锋,於扶罗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跳上马背,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催促着匈奴骑兵赶快逃跑。在这种密集的骑兵冲击之下,趴在雪地里只能让战马踩成肉泥。 那些匈奴骑兵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慌慌张张地跳上自己的战马,往黑暗里疯狂逃命。而那些已经没有战马的匈奴士兵只好迈开两腿,就象是没头的苍蝇,在雪地里四处逃窜。 汉军骑兵呼啸而至,一路追杀。冲在前面的汉军见匈奴人不敢回头,就用强弩射杀。拼命逃跑的匈奴人此时什么也顾不上,只是拼命的用马鞭抽打战马,恨不得给战马插上翅膀。 而那些在地上奔跑的匈奴士兵就更加倒霉了,汉军骑兵呜的朴刀挥动之间,发出骇人听闻的狂啸。匈奴士兵几乎没有回头,就被汉军士兵们劈头砍下。更有些摔倒的匈奴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喊叫,一只只马蹄就踩了上来。 於扶罗突遭袭击,眼见自己的队伍损失惨重,自己又毫无还手余地,激怒攻心之下,体力大打折扣。他双腿猛夹马腹,拼命往前逃窜。可是赵弘已经发现了於扶罗,呼啸着冲了上来。 赵弘催马疾驰,顺势抡圆仆刀,大吼一声,斜斜的一刀就剁下了於扶罗坐下战马的半个屁股。於扶罗的战马受痛,惨嘶一声飞跃而起。於扶罗惊慌之下没有抓住马缰,随即就被重重地甩出了马背。 於扶罗的身躯在空中飞舞,赵弘的亲兵飞马冲来,顺势一刀剁在他的身上。於扶罗嚎叫一声,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立即就被一群飞奔的战马践踏而过,瞬间就被踩成了肉泥。 董卓迁都 董卓迁都 “相国大人,情况有些不妙,骠骑将军周永终于出手了。牛辅将军刚刚来报,周永的大军突然出动,一举全歼了於扶罗的匈奴骑兵。现在周永的数万骑兵屯兵汾水河,随时有可能一泻而下。” 李儒匆匆赶到相国府。递给董卓一封急报。这是他刚刚收到的,一刻也没敢耽搁。牛辅在急报是把幽州骑兵说得非常恐惧。一日之间灭掉七千匈奴骑兵,这可是他几个月都没有办到的,让牛辅很有些紧张。 “该死!” 董卓把急报看了一眼,恶狠狠地骂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周永。一旦周永占据了河东郡,洛阳与长安的联络就会受到威协,身在洛阳的西凉士兵要是得知归路阻隔,恐怕顷刻之间就会崩溃。 “命令李傕,立即带领五万人马增援牛辅,让他们固守安邑,防止周永大军渡过汾水河。告诉他们俩,我给了他们十几万大军,要是还丢了河东郡,就让他们到黄河里喂鱼去吧。” “相国大人,增援安邑确实刻不容缓,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十几万大军陈兵河内。极大地分散了我们的兵力,而周永屯兵汾水河,又全部是骑兵,他可以随时渡河攻击西凉大军。一旦李傕、牛辅有个闪失,我们的后路就会被切断,西凉大军危矣。” 虽然西凉大军并没有与周永的幽州骑兵交过手。可是李儒仍然对周永的骑兵丝毫不敢大意。特别是现在的西凉大军大多数是新近整编的北军、西园军,真正的西凉骑兵并不多。 “相国大人,如今东有袁绍的关东州郡联军,北有周永的幽州骑兵,南有袁术的荆州之兵,洛阳虽有八关之险。将士恐怕无防守之心,终将不可守也。我们不如迁都长安,据函谷关天险自守,奉天子以令天下。” “你说的有道理。洛阳虽有八关之险。可一旦失去了外援,就成了一块死地。而只要我们占据函谷关,随时都可以打进洛阳。” 不用李儒提醒,久经战阵的董卓当然知道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的严峻。他何尝不明白,就凭李傕、牛辅的十几万大军,是很难挡住周永的幽州骑兵的。因此。他必需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不过,我们不能这样轻易的被人赶出洛阳。必需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让天子先到长安。西凉大军继续镇守洛阳。” “如此甚好。相国大人,他们与我们过不去,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安生。”李儒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孙坚不是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吗?我们再派去一个刺史,让他们的后方不得安宁。” “洛阳以东都被关东联军占据了,怎么去上任?那孙坚就是一个莽夫,不讲道理,乱杀朝廷大臣。有他在荆州,谁敢去做荆州刺史?”董卓疑惑地看着李儒,似乎不相信李儒怎么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相国大人,派一般的人肯定在荆州待不下去。可是我推荐一个人,他一定能在荆州站稳脚跟。”李儒神秘地笑了笑,自信地说道“原北军中侯刘表,乃汉室宗亲,与袁绍、袁术等人有隙,又受何进冷遇。让他去荆州,他定然不会与袁绍、袁术同盟,孙坚也不敢杀他。” “呵呵……刘表确实非常合适,就让他去吧。”董卓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意的李儒的推荐。直到现在为止,在用人方面,董卓倒是没有私心。西凉集团的大多没有重用,而提拔的都是关东士人。 兵临城下 二天的朝会,象往常一样,仍然在董卓的相府里举行。也许是董卓也觉得事关重大,所以他一直紧锁着眉头,直到大臣们到齐之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对朝廷大臣们提及迁都之事。 “诸位公卿,昔日高祖建都关中,共历十一世,至王莽而乱。光武帝建都洛阳,到现在也是十一世了,又逢何进而乱。按照《石包谶》的说法,应该迁都长安,以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对于迁都的理由,董卓也是想了很久,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怕了讨伐董卓的联军,是被逼才迁都的。他提出的这种巡回轮说,虽然有些牵强,倒也有几分理由。 董卓的话说完了,可是朝廷大臣们都默不作声,在董卓的屠刀之下,他们很明智地选择了自保。虽然他们反对迁都,可是他们知道自己无论为力。董卓的屠刀教会了他们,沉默是最好的抗争! 然而也有特别不识趣的,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怕死。来自弘农的司徒杨彪,在汉灵帝时期就敢与大宦官王甫争斗,并将王甫捕获下狱,死于杖下。如今董卓妄议迁都,杨彪当然不能容忍。 “迁都改制,是天下大事。殷代盘庚迁都毫邑,就引起殷民的怨恨。从前关中地区遭到王莽的破坏,所以光武帝改在洛阳建都,历时已久,百姓安乐。《石包谶》是一本专谈妖邪的书,怎么能相信使用!自光武中兴以来,已经定都洛阳两百年矣!岂可因二、三谶语,便惊动百姓,积怨万民?且汉世祖宗宗庙、园陵皆在洛阳。一朝迁都长安,莫非将尽弃这些不成?” 迁都毕竟是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事,董卓早就料到朝廷大臣们会反对。虽然他可以用屠刀让他们屈服,可是他还希望这些朝廷大臣们跟随他一起到长安,来撑起朝廷的面子,因此他不得不跟他们讲道理。 “高祖皇帝等十一陵墓尽在长安,何谓弃汉室宗庙?且宣帝杜陵之侧,有武帝所营建陶社瓷器,陇右又多出良木、营建之材,今可顺势迁洛阳陵墓至长安,使世祖、高祖并存一地,岂不美哉!” “如今山东叛乱,数十万大军。分属南阳、陈留、河内三处,威慑洛阳,意图不轨。万一某将校偶尔疏忽,为敌军所趁,乃至叛贼饶幸入洛阳,惊扰天子却该如何?叛贼一旦入京师,必定举国齐震,以为汉祚已经不能自保。一旦天下人心乱,必将再现秦末之景。” “关中肥沃,良将无数,故秦据关中能吞六国。今天子入长安,未战关东叛贼,已经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有天子安全,我才能随意指挥兵阵,破击关东二十万贼寇!” “动天下是很容易的,但再安天下就很困难了。”然而,董卓这些理由并不能说服杨彪等大臣,连太尉黄琬也忍不住向董卓建议道“相国大人,一朝迁都,天下惊动,必将革改今时格局,相国还是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董卓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本相虽令部下防护洛阳八关,隔绝叛贼,然但凡大将者,未战必先虑其败。当今之时。一切应以军事为重,岂可顽固于俗礼繁节。一旦关东众贼强掳天子,伤损国家声名,大汉焉能再威慑四疆?虽未与众贼开战,但是胜败之事不可不早虑也。” 无论董卓如何说理,黄琬、杨彪都有更多的道理等着董卓。他们辩论了许久,某些观望时风的朝廷大臣,以为董卓或能放弃迁都抉择,也都蠢蠢欲动,欲与杨彪、黄琬合势,强行说服董卓。 一直没有说话的荀爽,早已看出朝廷大臣们想要集体劝阻董卓的苗头,暗道一声不好。与董卓交往这么长时间,荀爽已经稍稍了解董卓的性情,凡是他董卓认定的事,肯定要倔犟到底。纵使天下人都反对,只要他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董卓就绝对不会改变心思。若是大臣们强行阻拦,恐怕朝廷上又起血光之灾。 司空荀爽看见董卓已很生气,如果再进一步的激怒他,恐怕他就要当场伤害杨彪、黄琬和众位大臣,他连忙充当和事佬,分开对峙的董卓、黄琬、杨彪。于是和缓地说道。 “你们也不想想,突然迁都,惊扰天子和万民,种种弊病,相国岂能不知?难道相国大人是乐于这样做吗?奈何关东州郡起兵,几十万大军云集洛阳周围,纵然相国大人纵横无敌,也非一朝一夕能够尽数击败关东联军。兵战胜负不可预测,若是一旦天子被俘虏,却是大大损伤天子威严。秦吞六国,汉逐项籍,皆是先据关中,而后虎视中原。今相国所思,多在于兵事考虑,黄公、杨公,众位大人虽然关心国家大势,也当理解相国难处。” 看到司空荀爽为自己说话,董卓的怒气稍稍平息。不过他还是不想放过杨彪、黄琬,冷冷地说道“如今天降异象,乃大臣不尽为臣之责。本相即刻上奏天子,免除黄琬、杨彪的职务。同时任命光禄勋赵谦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黄琬、杨彪随即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什么话也没说,昂首走出了相国府。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是一种解脱,与其天天在屠刀下当官,还不如回家去清闲。 …… 听说董卓要迁都,已经升任督军校尉的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也跑去劝说,他们两人仗着董卓多次听从他们的建议,自以为是董卓的心腹,积极的劝说董卓重用黄琬、杨彪,并反对迁都长安。 然而,督军校尉周毖、城门校尉伍琼绝对没有想到,此时的董卓已经将他们列入了奸细名册。黄琬、杨彪反对他迁都,不管言辞多么激烈,他都可以接受,因为那毕竟是他们的真实意图,而对于周毖、伍琼,他就没有那个耐心了。 自董卓进入洛阳之后,由于周毖、伍琼的主动投靠,董卓确实一度将他们列为亲信,两人所有的建议,董卓多依计而行。如命韩馥为冀州牧、孔伷为豫州刺史、刘岱为兖州刺史,袁绍为渤海太守、王匡为东平太守、鲍信为济北相、以及征召天下名士、为党人平反等等,多是周毖、伍琼强烈建议。 可如今关东起兵之州郡,差不多都是周毖、伍琼推荐的士人。董卓早就疑心这一切都是周毖、伍琼两人的布局,或者是袁傅的设计。如今袁傅已经被杀,他岂能放过周毖、伍琼?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在与关东联队决战之前,类如董卓这样的战阵大将,肯定要先根除隐患。 周毖、伍琼两人此时劝说董卓重用黄琬、杨彪,废弃迁都计划,却给了董卓一个借口。他知道大臣们都会反对迁都,不杀人是不足于震慑群臣的,而周毖、伍琼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本相初入朝廷。是你们两个劝我为天下党人平反,重用良善之士,如韩馥、孔伷、刘岱、王匡、鲍信等等,我皆一如君愿,尽录用之。而事不过数月,韩馥、孔伷、刘岱、王匡、鲍信等人便欲图谋大不逆之事,试图攻陷洛阳。” “早就有人提醒于我,说你两人暗通关东众贼,实为关东众贼内应。我念及情谊,不忍你们受关东众贼牵连。谁知你们两人变本加利,却又想阻止迁都大计,协助关东众贼破杀我等,你们两个人多次出卖于我,我又有什么对不起你们!” 董卓恶狠狠地瞪着周毖、伍琼,被欺骗的怒火冲天而起。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对他们两人这么好,他们为什么还要设计害自己。虽然他可以立即下令诛杀他们,不过,他还是想留下时间,让周毖、伍琼为自己辩解,也好让自己知道,他们这是为什么。 “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无非一蠢猪耳,也值得我等投靠?”伍琼见董卓大怒,知道董卓再也不会留他,不由得放声大笑,厉声说道“我等推荐才士,皆为大汉江山考虑,岂因你董卓一人而废公心?纵然你今日杀了我等,你的死期也不远矣!” “孰可忍,孰不可忍。你两人既不顾国家大义,暗中布局以乱于下,又不讲私人情谊,视我董卓为蠢猪,你心中既无我,我又何惜你两人性命?纵然我明日即亡,也要让你两人早死一日。” 董卓杀过无数的人,可是却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屈辱。周毖、伍琼临死都没有悔改之意,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中,董卓也不再多言。即刻命令卫兵诛杀周毖、伍琼,宣扬威势。 眼看周毖、伍琼身死,朝廷大臣们顿时汗流浃背,违心向董卓道歉,并瞬间改变心意,赞同董卓迁都长安决议。在朝廷大臣们的眼中,身为董卓亲信的周毖、伍琼,董卓就能随意斩杀,何况他们这些不相干的? “报……校尉大人,骠骑将军急信。”关羽率领大军正在草原上疾驰,突然有传令兵跑了过来,递给关羽一封信件,着急地说道“校尉大人,这是骠骑将军的飞鹰传书,上有紧急两字。” 关羽连忙接过信件,仔细看了一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原来,公孙度绕道青州,渡海回到了辽东。当他兴致勃勃地赶到辽东太守府上任的时候,却被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告之,辽东郡监察御史会议已经决定不再设太守一职,因此他们不能接受公孙度为辽东太守。 公孙度早就料到他不会顺利接任,所以他并没有与他们三人理论,转身就离开了太守府。可就在当天晚上,公孙家族的家丁们混进了襄平城,一举攻占了太守府,将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抓了起来,并迅速控制了全城。 由于幽州境内和周边的鲜卑人、乌桓人、高句丽人等都已经被平定,所以关羽、张飞的辽东联队几乎全部开进了大漠,去对付大漠里的鲜卑人去了。而留在辽东境内的,仅仅只有郡国兵和屯田兵。 得知公孙度占据了辽东,周永非常恼火。他既为郡丞高季、郡尉孙汝、郡曹钟召守不住辽东而生气,也为自己忘记了公孙度这么个枭雄而郁闷。所以他立即命令关羽派兵赶走公孙度,夺回辽东城。 可是周永在盛怒之下又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关羽可是一个铁杆的汉朝粉丝。公孙度是朝廷任命的太守,怎么能说赶走就赶走?他本来对周永提出的选举皇帝就有些不满,再让他去驱赶朝廷官吏,他如何能接受? “将军大人有什么急事?看把你愁的!”就在这时,张飞和荀攸赶了过来。张飞看到关羽紧锁眉头。以为要跟鲜卑人开战了,不由得大声说道“早就该动手了,不把这些鲜卑人消灭干净,我们就不得安宁。” 关羽没有说话,而是把信件递给了张飞。 “啊……该死有公孙度,竟敢夺占我们的辽东城,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张飞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把信件递给了荀攸,接着说道“反正现在也不打鲜卑人,我立即回辽东一趟,收拾收拾这个公孙度。” 荀攸看完急信,立即明白了关羽为什么紧锁着眉头,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苦笑。如今他还是朝廷通辑的逆贼,早已经对那个朝廷失去了兴趣。他对关羽的心事不以为然,冲着张飞点了点头。 “张飞大人说得对,辽东太守府的官吏可是辽东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的,只有辽东监察御史会议才有权罢免。任何人驱逐辽东官吏,就是对监察御史会议的藐视,同时也是对我们幽州骑兵的藐视。我建议立即派遣一个大队的骑兵,将公孙度赶出辽东。” “杀鸡焉用牛刀?那公孙度无非有几个家丁族兵,一群土鸡瓦狗而已!我只需要带着我自己的亲兵回去,定然将公孙度吓得屁滚尿流,哪里用得着一个骑兵大队?” 张飞很有些愤愤然,似乎荀攸侮辱了他的威名。按照周永军队的建制,象关羽、张飞、荀攸这样联队一级的将领,各配备有一百五十多个亲兵。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百战精锐,他怎么会把公孙度放在眼里? 再说,只要张飞回到辽东,辽东各县的县兵、屯田兵哪个敢不服他?只要他一声号令,就可以将辽东城包围起来,说不定城内就会有人打开城门,迎接张飞进城。 “呵呵……张飞兄弟,我可不是小看你的威名。只是公孙度袭击辽东城,挑战了幽州骑兵的尊严,决不能仅仅只是赶走他了事。我们一定要用牛刀杀鸡,大起雄兵,浩浩荡荡地开进辽东,以万千雷霆之势镇压公孙度。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敢与幽州为敌,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好!想不到你一个文弱的书生,也有这般豪气!” 张飞举起大手,就要朝荀攸的身上拍去,却不料荀攸早有防备,双腿一夹马腹,打马就跑。他可不象那些武将,喜欢拍来拍去的。就他那身子骨,要是让张飞拍一下,还不得散了架? “好吧,张飞兄弟,就让王英、王杰大队随你回去一趟,我们幽州骑兵的尊严是不容挑战的。不过,公孙度毕竟是朝廷任命的辽东太守,赶走他也就罢了,没必要牵扯到整个公孙家族。” 关羽一看张飞、荀攸的态度,就明白不赶走公孙度是绝对不行的。何况辽东也是他的防区,公孙度袭击辽东,不仅仅是挑战了幽州骑兵的尊严,同时也挑战了他的尊严。 “关羽兄弟,当今天子是董卓扶持的傀儡,当今的朝廷是董卓一手把持的朝廷,我们并不承认董卓的朝廷,也不承认董卓的任何命令。所以,公孙度的那一纸诏书就是一张废纸,对我们不起任何作用。” 荀攸可不想让张飞有所顾虑。立即出言打断了关羽的话。他看了看关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想是不是该提醒一下骠骑将军,象关羽这样对上级命令持怀疑态度的将领还有没有必要放在主将的位置上。 “呵呵……张飞兄弟,你自己看着办吧。” 关羽尴尬地笑了笑,就不再说话。其实关羽现在也很矛盾,他当然痛恨董卓,可是他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尊崇逃亡的少帝呢?还是尊崇董卓所立的献帝,也许骠骑将军是对的,不如由监察御史再选一个皇帝。当做,这个皇帝必需姓刘,毕竟这大汉是人家刘家的。 …… 张飞可没有关羽那么多的心思,不管谁当皇帝。他只听骠骑将军的。至于骠骑将军听谁的,那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他当即就带着王英、王杰骑兵大队出发了,日夜兼程地朝辽东赶去。 辽东联队将士们的家属几乎都在辽东城内,一听说自己的家人现在已经处在敌人的控制之下,将士们立即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辽东城下。所以一路之上几乎是马不停蹄,一千多里路,仅仅用了五天就赶到了辽东境内。 张飞一进入辽东,立即命令传令兵通知辽东十一县,命令各县的县尉带领县兵赶到襄平城下,与张飞的大军汇合。三天之内不到者,将视为叛逆。届时予欲剿灭。 关羽、张飞镇守辽东已有五年之久了,当初他们消灭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以及马贼,后又平定高句丽,可是咸震辽东,威名远播。其血腥的杀戮不仅令敌人胆寒,连自己人也震憾。 由于周永实行的是三长负责制度,所以公孙度占据辽东之后,并没有能够立即占据辽东各县,而公孙度也没有能力立即去攻打他们。只是派人去各县宣示公孙度的命令,可是各县都还在等待,他们不相信骠骑将军会放让公孙度占据辽东。 各县的县尉接到张飞的命令,那些对公孙度不满的当然欣喜若狂,就是那些还在犹豫、或者准备投靠公孙度的,立即改变了态度,当即点起兵马往襄平城赶来,他们可不敢惹火了张飞。要是真让张飞当叛贼剿灭了,他们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 公孙家族是幽州的大族,自从周永主政幽州,家族势力受到了很大的削弱。虽然有很多公孙家族的人进入了监察御史会议,但也只是少数,不足于影响整个监察御史会议制度。 而公孙度本是辽东襄平人,跟随父亲到了玄菟,受到玄菟太守公孙琙赏识,助他就师学习并娶妻生子。后来被举孝廉,成为玄菟郡的一个小吏。由于他经营有道,又受到公孙琙提拔和推荐,很快就升到了朝廷。 在朝廷里,公孙度被任命为尚书郎,后曾任冀州刺史,地位崇高,成为一个显赫的人物。但受人谣言,又被免职。直到中平六年,董卓把持朝廷,受同乡的徐荣推荐,董卓出于算计周永的目的,命令其为辽东太守,这时他才得以复出。 这天中午,公孙度正在太守府和他的亲信柳毅、李敏商量事情,忽然间西北方向传来隆隆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公孙度感觉到襄平城似乎也在轻轻的震动起来。他不由得站了起来,望着西北方向皱起了眉头。 “是打雷吗?” 柳毅、李敏摇摇头,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异常的肃穆。这不是打雷,这是马蹄声,密集的大部队骑兵发出的马蹄声。根据这隆隆的马蹄声判断,来袭的骑兵至少在一万五千人以上。 “铛铛铛……”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外面也传来了急促的铜锣声,一阵紧似一阵。显得非常地惊恐、非常的刺耳。这是大量敌人到来的信号,而且敲锣的人似乎已经吓破了胆,完全没有了法。 “肯定是幽州骑兵来了。” 李敏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痛楚。李敏也是一个将领。一直是公孙度的长史,也曾经参加过平定黄巾的战斗,对于骑兵并不陌生。如今幽州附近几乎都被周永平定,除了周永的骑兵,恐怕不会有二家这么庞大的队伍。 果然,没等多长时间,太守府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公孙度的家丁急匆匆的赶来,大声报告“老爷,大批幽州骑兵杀到,领兵的将领正是周永手下大将张飞。初步估计,幽州骑兵的数量差不多有二万人。” 公孙度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柳毅、李敏也都面面相觑,果然是幽州骑兵来了。周永的反应还真快,而且还这么强烈,为了一个小小的辽东城,竟然派来了近二万骑兵! “走,我们到城墙上去看看。” 公孙度强作镇静,挥挥手让家丁回到城墙上去,然后带着柳毅、李敏,一起向西城门赶去。由于刚来辽东,他还没有时间建立一套斑底,除了他的家丁和族人以外,公孙度也就只有柳毅和李敏两个亲信了,有什么事情也得拉上他们俩。 由于公孙度的到来,襄平城本来就很不平静。如今被这报警的铜锣声一震,城里更加慌乱了。不过,公孙度从百姓的眼神中并没有看到恐惧,相反,他们似乎还有些期盼。 城里跑动的,只有公孙度的家丁和族人,他们的人数并不多,所有公孙家族的家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多人。不过他们还控制了二千多辽东的郡兵,守卫城墙应该勉强应付了。 公孙度爬上城墙,看着黑压压的幽州骑兵,立即感受到了那种难以名状的压力。他来幽州的时候,就料到了来自幽州骑兵的阻力,也做好了应对周永报复的准备,可是当危机来临的时候,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过幸好是在高高的城墙上,虽然他有些紧张,可是他也知道幽州骑兵冲不上来。如果是在平原地区,突然看到骑兵密密麻麻的在自己的眼前展开,即使再勇敢的人,恐怕都要崩溃的。 幽州骑兵虽然人数差不多有二万之众,队列却是十分的整齐,十分的寂静。幽州骑兵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朴刀,锋利的刀刃映照着耀眼的光芒,倒映在襄平的城墙上,发出冲天的杀气。 柳毅、李敏凳上城墙,脸色凛然的看着缓慢展开的幽州骑兵,心中也有些惊慌。这支消灭了乌桓人、征服了高句丽人、打跑了鲜卑人的军队,其浓浓的杀气着实让他们胆寒。 公孙度回过头来,只见他的家丁和族人们也都感受到了来自幽州骑兵的压力。本来他们就不是真正的战士,在强悍的幽州骑兵面前更是显得惊慌失措。因为他们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幽州骑兵。 他们可都是辽东人,亲眼见到过幽州骑兵的凶悍。幽州境内的乌桓人、鲜卑人曾经猖獗百年,可就是在幽州骑兵的战刀之下,他们除了死亡,就只有投降,没有任何人敢对幽州骑兵说个不字。 “太守大人,传言幽州骑兵异常凶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柳毅看着张飞大军,不禁打了个寒颤“看那张飞来势凶猛,太守大人还是早着打算,先派个人问问张飞吧。” 不用柳毅提醒,公孙度也明白事态严重。他思虑再三,决定还是派了一个小吏,来问问张飞为何兵围襄平。他现在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太守,谅张飞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不过他忘记了,幽州现在根本不承认董卓的朝廷。 襄平暴动 襄平暴动 可是还没等公孙度决定派谁出城,张飞已经领着他的一百多亲兵来到了襄平城下。在离城墙一箭之远的地方,张飞拉住了马缰绳。他傲慢地扫视了一眼城墙上的公孙度等人,厉声喝道。 “城墙上的人听着,老子就是幽州骑兵的校尉张飞,现在奉骠骑将军命令进城有事,赶快给老子打开城门。要是耽搁了骠骑将军的大事,小心老子把你们的脑袋揪下来!” 公孙度听到张飞的叫骂,不由得火冒三丈,他也是堂堂的朝廷大员,怎么能忍受这种羞辱?刚要上前喝斥,突然被柳毅一把拉住了。“太守大人,别跟一个武夫一般见识,还是让我来跟他说话吧。” “校尉大人,我就是辽东郡丞柳毅。不知校尉大人有何大事,还需率领大军进城?”柳毅走上前来,对着张飞大声说道“校尉大人如要进城,请命令大军退后,我立即放校尉大人进城。” “放你娘的狗屁,这襄平城就是老子的地盘,老子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赶快给老子开门,再敢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张飞举起手中的马鞭,指着柳毅破口大骂。 柳毅不愧是个有修养的文士,面对张飞的无理,他并没有计较。而是淡淡地说道“校尉大人,奉皇上圣旨,如今辽东太守已是公孙度大人,你要想进城,还得请示公孙度大人。” “你去告诉公孙度,老子可不认什么狗屁董卓的朝廷。如果他还想活命,如果他还想公孙一族活命,就乖乖地滚出辽东,再也不要回来。否则,待我破城之日,必将公孙一族斩草除根!” 张飞一听柳毅拿出皇上来吓唬自己,不由得十分恼火。他可不管什么圣旨不圣旨,孙坚连汉灵帝刘宏认命的官员都敢杀,何况公孙度还是董卓认命的。杀了他只会令人称快。 看到张飞的怒骂,公孙度既恼火又害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才想起了徐荣的话,董卓派自己来辽东,差不多就是让自己来送死,难道自己就这样灰溜溜地逃出辽东? “立即召集城中所有青壮,全部上城墙来守城。同时把幽州骑兵的家属全部抓起来,他们要是敢攻城,就让他们的家人来抵挡。都说幽州骑兵强悍,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是不是连他们的家人也敢杀!” …… 阳平老爷现在是辽东郡的监察御史,带着家人住在襄平城里。公孙度突然占据了辽东太守府,控制了襄平城,让阳平老爷很是恼火。毕竟这些官吏都是他们选的,与骠骑将军关系其实不大。 当年为了给自己的外甥谋个前程,他曾经导演了一出曲线送礼。可就是这次曲线送礼,让他信服了周永。后来周永实行监察御史制度,他就成了周永最热心的支持者。 这天晚饭过后,他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叫到了书房“骠骑将军周永以监察御史会议管理辽东,而公孙度却拿着皇上的圣旨占据了辽东。如今骠骑将军手下的大将张飞屯兵城外,大战迫在眉睫,辽东百姓很有可能命丧战火,你们当如何是好?” “父亲大人,我们兄弟两人都是辽东的官吏,你也是辽东的监察御史,这既不是周永任命的,也不是皇上封赏的,是由监察御史会议选举的。因此,除了监察御史会议,谁也不能剥夺我们的权力。公孙度以武力把持太守府,是与我们整个辽东百姓为敌,如今张飞回来了,我们应该召集家丁,联络旧部,想办法打开城门,迎张飞进城,把公孙度赶出辽东。” 阳平的两个儿子阳林、阳利虽然只是文官,可也是有胆有识之人,他们更懂得自己的权力要靠自己去争取。阳林相信父亲也不希望辽东控制在公孙度的家丁和族人手里,便慷慨激昂地说道。 “父亲大人,公孙度不过是董卓的一颗棋子,意在扰乱骠骑将军讨伐董卓而已。如今天下州郡都在讨伐董卓。想那董卓必败无疑,而公孙度也也难以长久。以幽州骑兵之强悍,消灭公孙度只在顷刻之间。如果我们能助张飞一臂之力,既能避免辽东百姓生灵涂炭,又为平定辽东立下大功,何乐而不为?” 阳平的小儿子阳利看得更多、更远,如今州郡起兵,天下大乱,朝廷圣旨只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公孙度自不量力,以卵击石,不过是自寻死路,也正好给了他们立功的机会。 “你们两人有这份心思,也不枉我教诲一番。骠骑将军周永命我等监察御史会议管理辽东,是开历史之先河,也是考验我等能力的时刻。如果我等夺不回辽东,是我等无能也,怪不得任何人。所以你们兄弟两人立即分头行动,去召集自己的家丁和旧部。好在公孙度也在全城都在征集青壮,没有人怀疑你们的行动。我立即派人偷偷溜出城去找张飞,就在今晚半夜行动,打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 阳平非常满意自己的两个儿子。高兴地点了点头。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为了讨好周永、或者张飞,而是为了他们自己。如果他们成功地迎接张飞进城,他们阳家就会在辽东百姓心中留下崇高的形象。 这就是民主的威力!当所有的人为了保卫自己的权力,而同剥夺自己权力的敌人作斗争的时候,其威力是无比巨大的。这就是人民战争,每个人都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权力,就可以战胜任何强大的敌人。 …… 公孙度检查了一遍城墙防御,见张飞并没有围城,仅仅只是屯兵西门,不由得放下心来。看样子张飞并不是个莽夫,他知道骑兵不能攻城,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而已。 天黑下来以后,公孙度回到了太守府。可是还没等他吃晚饭,突然有家丁跑了过来,递给了他一封信“我们刚刚抓到一个企图溜出城去的奸细,他是阳平家的家丁,从他身上搜出了这封密信。” 公孙度拆开密信,匆匆看了一眼,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他“啪”地一声将密信摔在桌上,厉声吼道“该死的阳平,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私通张飞,想致我于死地。” 跟在他身边的柳毅连忙从桌上捡起蜜信,仔细看了一遍,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太守大人,这未必不是好事。太守大人要想在辽东站住脚,既要对付周永的骑兵,又要对付这些士族豪门,何不趁此机会,一举铲除阳氏家族?” 就象公孙家族一样,阳氏家族也是辽东的大族,只不过公孙家族遍及幽州。而阳氏家族只是仅限于辽东而已。如果能借此机会除掉阳氏家族,足可以震慑辽东境内的其他大族。 “李敏,你立即带领三百人,前去包围阳平府邸,将阳平的全家都给我杀了,一个人也不要放过!”公孙度恼怒地一挥手,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辽东的人明白,谁要是敢跟我作对,我就灭了他的全族。” …… 阳平的两个儿子都带着家丁出去了,院子里一下子冷清下来,阳平就坐在屋里等着他们的消息。他相信要不了多久,张飞的大军就会杀进城来,辽东又会回到监察御史会议的手中。 “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大院被包围了。”就在阳平闭目养神的时候,他的仆人突然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咕道“老爷,快跑吧,公孙度的家丁已经开始砸门了。” “慌什么?公孙度又敢把我怎么样?”阳平站起身来,强自镇定地训斥慌乱的仆从。不过他心里立即明白了。肯定是自己送信的仆人被公孙度抓到了。结果张飞的大军没有来,公孙度的家丁们却来包围了他的府邸。 “公孙度是为我而来,不会再意你们。你们几个立即逃出去,赶快找到两位公子,让他们立即告诉城中所有的监察御史,就说公孙度要对监察御史下手了,让他们快跑。” 阳平摆了摆手。把仆从们赶了出去,自己反而又坐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是公孙度的目标,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不过自己就是死,也要狠狠地咬公孙度一口。 很快,公孙度的家丁就冲了进来,当他们来到阳家大堂的时候,却看到阳家大老爷端坐在大堂之上。脸上似乎还露出一丝嘲笑。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的失策,还是在嘲笑公孙度的末日。 李敏走上前来,本来想跟阳平打个招呼,却看到阳平的眼睛一动也不动。他伸出手,在阳平的鼻子底下探了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阳平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 阳林得知公孙度已经下手,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连忙对弟弟阳利说道“我即刻带人去攻打城墙,你立即带人去攻打太守府,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喊,就说公孙度要杀害城中监察御史,并沿途放火。城外张飞大军看见,必然知道城内有变,肯定会立即攻城的。” “好的,城墙上公孙度的家丁很多,你要多加小心!”阳利答应一声,还不忘记叮嘱一下哥哥。他回过头来,朝手下的家丁们喊道“都跟我来,我们去杀了公孙度这个王八蛋。” 阳利带着一百多家丁就往太守府赶去,边走边喊,立即引起了襄平百姓的注意。监察御史会议管理辽东已经五年多了,绝大多数百姓对不满公孙度家族式的独霸辽东。一路之上,不少的百姓自带武器,自觉地加入到阳利的队伍之中。 等阳利赶到太守府的时候,队伍已经扩大到了三千多人,刚好碰到了从阳平家回来的李敏和他的三百多家丁。阳利发一声喊,三千多人冲了上去。围住公孙度的家丁乱砍乱杀。 公孙度的家丁哪里是暴动的百姓的对手,立即掉头就跑。幸亏李敏还有些打仗经验,迅速带领家丁们退回到太守府,准备汇合太守府里的家丁,再与这些暴动的百姓对抗。 “放火烧了太守府!” 阳利这才想起,哥哥曾经交待过要沿途放火。刚才不忍心放火烧百姓的房子,现在正好一把火烧了太守府。那些临时参加的百姓们唯恐天下不乱,一听有人指挥放火,立即到处寻找引火之物,点燃后扔进了太守府。 …… 襄平城里住着很多的士族豪门,他们都是辽东郡的监察御史。公孙度抢占太守府的时候,他们迫于公孙家族的强大,都保持了沉默。等到张飞来了,他们又开始等待。现在听说公孙度要对监察御史下手。又有人带头攻打太守府,纷纷召集家丁和族人,朝太守府赶来。 此时的公孙度才发现自己捅了马蜂窝,不过他并没有慌乱,一面指挥家丁占据院墙自守,一边派人到城墙上去召集家丁,命令他们赶回太守府,平定城内的暴乱。 “杀进太守府,谁抢了归谁!”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已经将太守府围了起来,阳利举刀朝太守府一指,大声喊叫起来。“谁杀了公孙度,奖赏一万钱!乡亲们,跟我杀啊……” 不知是为了阳利的赏钱,还是为了到太守府抢财物,包围在太守府周围的百姓疯狂地往太守府里冲去。公孙度虽然在太守府布置了三百多个家丁,可是在数千暴民的冲击下不堪一击。 不过半个时辰,太守府就被暴民们占领。公孙度和他的亲信柳毅、李敏及其家丁们全部被杀。为了一万钱的奖赏,暴民们缓缓抢夺公孙度的尸体,结果把公孙度砍成了无数的碎片,连脑袋也被砍成了几份,到最后,谁也不能确认,究竟哪一块碎肉是公孙度的。 可怜公孙度满怀信心地回到家乡,本以不凭着公孙家族的势力,可是牢牢地控制辽东。没想到现在的辽东已经不是他所能理解的辽东,仅凭着一个家族统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从他离开洛阳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个棋子的命运。董卓无非是想让他给周永找点麻烦,没想道把他送上了绝路。不过杀死他的并不是幽州骑兵,而是已经有了民主意识的辽东民众。 刘表赴任 刘表赴任 钟繇自告奋勇地到了青州,十数日就来到了北海,本以为可以轻松地说服孔融,哪知道孔融也是一根筋,任凭钟繇磨破了嘴皮子,孔融依然不答应以自己的名义行文天下。 恰好这时,青州人张饶趁着中原混乱起兵叛乱,打着黄巾军的旗号攻打剧县。孔融虽然到北海后起兵讲武,可是他确实不是打仗的料,最后兵败城破,不得不逃到朱虚县。 为了平定张饶的叛乱,他不得不救助于钟繇,因为钟繇的背后是骠骑将军周永。孔融虽然迂腐,可是他也知道,身处乱世,实力才是一位的。而当今天下,最有实力的就是周永了。 钟繇在去青州的时候,周永就曾经交待过钟繇,平原郡守龚林、东莱郡守龚易都是自己的人马,有什么困难可直接去找他们兄弟俩。因此,钟繇立即派人去找龚易。 龚易的东莱郡紧靠着孔融的北海国。龚易即刻带兵前来,很快就赶走了张饶的黄巾军。龚林、龚易手下的队伍都是三韩士兵,不仅装备精良、而且训练有素,让孔融很是羡慕。 至此,孔融终于明白,自己写写文、骂骂大臣们还可以,但要是自己上阵打仗。那确实不是自己的强项。为了自己的北海国不再受黄巾危害,他不得不请求龚易派兵防守北海。 同时孔融也想到,既然周永主张由监察御史会议管理国家,那么自己就算是投靠了周永,他也不会派人来北海,而是由北海人的监察御史自己管理北海,并没有损害到北海人的利益,因此,他决定投靠骠骑将军。 时年三月,大名鼎鼎的名士、青州北海相孔融也顺应源流,发表了晓喻天下的檄文。当然,这一切都是钟繇的功劳。钟繇到北海一月有余,与孔融多番长谈,终于说服了孔融。 孔融先是强烈地谴责了董卓废嫡立庶、毒杀太后、杀害群臣、秽乱内宫的滔天罪行。声称董卓是盘古以来最无耻、最缺德、最残暴的历史罪人,并号召天下各州郡起兵讨伐董卓,清除董卓这种人渣。 紧接着,孔融引经据典,从炎黄两帝说到夏、商、两周,再到春秋战国,秦灭六国、刘项争霸、东西两汉,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既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因此,孔融建议由天下各郡派一个监察御史到洛阳,由监察御史会议管理国家。 最后,孔融针对董卓废度少帝年号,自立年号的非法之举,认为天下人既然不承认董卓的朝廷,当然也不应该使用董卓的年号。而炎黄两帝是我们的共同祖先,因此,我们就以他们出生的年份为纪元。而且根据他的推算,今年正好是炎黄两帝出生的年,所以我们就把今年称为中元年。 …… 这天晚上,孔融的临时相府灯火通明,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北海国内的名人几乎都被孔融请来了。之所以搞得这么隆重,就是为了招待钟繇、龚易等人。既是为龚易庆功,感谢龚易为他平定了黄巾之乱,也是为钟繇送行,明天钟繇就要回河内去了。 由于在坐的都是当今天下的名士大儒,龚易显得非常小心,生怕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大家笑话。可是钟繇却显得非常兴奋,他这趟来青州,既说服了孔融来投,又帮孔融平定了黄巾,钟繇不由得心花怒放,不自觉也狂放了许多。 “龚易大人虽是一介书生,却能率兵打仗,龚景大人真是后继有人啊……”正在喝酒之间,孔融突然感慨地说道“可惜我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可是逢此乱世。却不能上阵杀敌,不如一武将也。” “孔融大人过奖了,我手下精兵,乃骠骑将军手下之士兵也。”龚易连忙朝孔融拱了拱手,谦虚地笑了笑“孔融先生乃当今大儒,胸中自有百万雄兵,岂是一个武将可比的?” “武将?”钟繇猛地一楞,突然想了起来,骠骑将军临走时可有交待,要他来青州寻找一个叫太史慈的青年将领的,连忙问道“孔融大人,向你打听一个人,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个叫着太史慈的将领?” “太史慈?没听说啊……”孔融摇了摇头,他的手下确实没有叫太史慈的。此时的太史慈,还没有干出什么大事,象他这样的大儒,怎么会知道一个不出名的小人物呢? “钟繇大人,我的手下倒是有个叫着太史慈的将领。”龚易放下酒杯,突然开口说道“由于他作战勇敢,刚刚被我提拔为都伯。本是东莱郡人,钟繇大人怎么知道他呢?” “哦……快叫他来,让我看看。”钟繇等不及了,连忙吩咐龚易。 不一会,一个身材魁伟的年青将领走了进来,虽然个子不是很高,可是浑身透着英武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良将。 “你就是太史慈?”钟繇连忙站了起来,走过来问道。 “回大人的话,我就是太史慈?”那个年青人朝钟繇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 “呵呵……果然是一员良将!赶快收拾收拾,跟我去见骠骑将军。”钟繇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骠骑将军特别嘱咐我,一定要打听到太史慈,并把你带回河内。” “骠骑将军怎么知道我?”太史慈一头雾水,象他这样的都伯,龚易的手下不知有多少,骠骑将军怎么突然就想到了他? 不仅太史慈不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 “呵呵……骠骑将军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下凡的武曲星,这世间的武将了都清楚。”钟繇也不知道周永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都伯,不过当作这么多人的面。他是不会承认自己不知道的。 …… 孔融的檄文发布几天之后,立即引起了天下士族、百姓的纷纷议论。正是因为孔融的身份不同凡响,所以他的檄文在士人中更有影响,就是那些还在观望、徘徊的士人,其信念也开始动摇。 骠骑将军周永则抓住时机,再次发文晓喻天下。他首先是积极响应孔融的檄文,坚决拥护和支持孔融的建议,声称孔融是当今天下大儒,把孔融大大地吹嘘了一番。 紧接着,周永宣布幽州大军已经兵进河东,一举消灭了盘据在河内境风烧杀抢掠的匈奴骑兵,并大肆渲染了消灭匈奴骑兵的重大意义,声称这是平定匈奴叛乱、重整大汉雄风的重大胜利。 同时,周永也把这场战争与讨伐董卓联系起来。不仅肆意嘲笑董卓的十几万军队在匈奴骑兵面前裹足不前。幽州大军则一战而定,而且宣布幽州骑兵已经控制河东郡,切断了董卓与西凉的联系,董卓已经成为瓮中之鳖。 最后,周永宣布幽州的辽东郡百姓自发地武装起来,消灭了董卓派往辽东郡的太守公孙度。周永只字不提张飞的大军,把所有的功劳都归于辽东的监察御史们。是他们发动民众与公孙度作斗争,并最后取得了胜利。 周永详细地介绍了公孙度是如何的利用公孙家族在辽东的势力,强行控制了辽东郡,并在辽东郡为所欲为,残害百姓,终于激起了民众的愤怒,引起了襄平城百姓的暴动。 周永着重强调了这是辽东郡监察御史会议的胜利,充分肯定了辽东监察御史的作用。并再次重申,任何个人、任何家族要想专制统治,都是不得人心的,最终于必将被人民所消灭。 …… 和煦的春光吹拂着小河,许多的小鸟在树林里自由自在欢乐地飞翔着,唱出清脆悦耳的曲子。随着春姑娘轻快的步伐,青青的小草已经破土而出,偷偷的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荒野里到处都可以看见这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小草。 洛阳城东的官道上,十几个士人虽然骑在马上,却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缓缓而行,似乎在欣赏这春天的美景。然而他们的脸色凝重。眉头汉锁,又似乎有无尽的愁绪难以在这春天里排泄。 离城十里的地方,有一个接官亭,不管是送官还是接官,人们都习惯在这个地方停下来,说几句欢迎、或者差别的话。十几个人跳下马来,走到亭子坐下。随行的仆人立即摆下几盘下酒菜。一壶好酒,十几个人便喝了起来。 “刘表大人,你此去荆州,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当初董卓派公孙度到辽东,还不是为了给骠骑将军周永添乱,可是你看结果怎么样?公孙度竟然被襄平城的暴民杀了,连带着整个公孙家族被斩草除根。如今天下人都被骠骑将军周永蛊惑,连当今大儒孔融也支持他的建议,谁能保证荆州士族、百姓能接受你?” 黄琬喝下一口酒,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因为反对董卓迁都,黄琬和杨彪被董卓罢了官。可是看到董卓杀了周毖、伍琼,他们两人也慌了,连忙上门赔礼道歉,董卓才放过他们,又任命他们为光禄大夫。 就在昨天的朝会上,董卓先是斥责孙坚目无朝廷、残暴无行、肆意诛杀朝廷官吏,并让大家推荐荆州刺史人选。可是大臣们一想到孙坚自长沙起兵,过襄阳而斩荆州刺史王叡,经南阳而杀南阳太守张咨,闻孙坚名而色变,谁还敢去送死? 其实董卓早有主意,见朝堂大臣们皆低头沉默,不敢应声,便直接推荐刘表为荆州刺史,获得了大家的一致首肯。董卓随即勉励刘表好生努力,为天子镇守荆州,护佑天子安全。 在无数朝廷大臣注视下,刘表一脸平静的点头。应诺即时就任荆州刺史。朝廷大臣闻得刘表答应,齐齐松口气外,不禁又有些为刘表担忧。现在的朝廷官吏,不仅部属敢杀,连百姓也敢杀,似乎谁都可以杀,谁还敢为官? “幽州士人和百姓之所以敢暴乱,杀死公孙度,灭其全族,那是因为他们的身后有周永在给他们撑腰。荆州没有周永,我也不是公孙度,在荆州我可没有任何势力,我不相信荆州的士族、百姓会暴动。” 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在洛阳混迹了许多年。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好不容易熬到了北军中侯,可是又逢何进秉持朝政,因信任不过刘表,故曾以何颙代替刘表掌权北军五校。而后董卓入雒,为稳固根基,遂又施恩,再次起用刘表。现在机会来了,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荆州没有周永,可是荆州有孙坚。不管怎么说,周永还量个讲道理的人,可是那孙坚乃虎狼之徒也,不能通人性,偶尔不忿,就举刀杀人,不能与之共言语。而且关东州郡起兵,你又是董卓所任,似袁术、孙坚,定会视你为故寇,他们岂能容你?” 杨彪也不看好刘表,认为刘表一旦赴任荆州,很可能会被孙坚袭杀、诱杀。荆州八郡已为孙坚、袁术控制,有这个两次三番诱杀朝廷大臣的孙坚在,谁敢轻易去赴任荆州刺史?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唉……孙坚以下犯上,诛杀上官,皆因国家衰败、朝纲不振矣。如今周永倡议选举天子,更是要倾覆我大汉四百年江山。至此国家危难之时,我岂能以个人安危而不顾国家大义?” 刘表一口喝干杯中水酒,仰天长叹一声,眼睛里不觉挤出几滴泪来。虽然说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可是刘姓宗亲们却始终把大汉天下当作他们自己家的菜园子。 “刘表自少年奉职郡县,迁之朝廷,二、三十年来于国家无所贡献,今日正是一偿所愿之时。若能在衰世之中,护得荆州数郡安全,当不虚活此生也!而且这洛阳形势,董卓独掌朝政,为所欲为,纵是留在此间,亦是危机重重,还不如趁此机会离开洛阳,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在坐的朝廷大臣们互相看了看,不自觉的露出了苦笑。谁说不是呢?尽管荆州凶险,难道洛阳就安全吗?董卓还不是想杀谁就杀谁?谁也敢说半个不字?十几个站起身来,一起端起了酒杯。 “刘表大人,此去荆州山高路远,也不知我们今生是否还能重逢。来,我们一起喝了这杯酒,祝愿刘表大人吉星高照,避过孙坚,安全赴任荆州,一展胸中抱负,了却毕生心愿。” …… 设计徐荣 设计徐荣 “张灵先生,大事不好了。董卓的士兵满大街的抢劫、抓人,强行驱赶大家搬迁到长安去。”吴丰急急忙忙地跑进小院,着急地说道“刚才来了一个西凉军将领,限我们今天内搬走,否则就要抓人。” “呵呵……骠骑将军料得真准啊……董卓果然开始迁都了。”张半仙不仅没着急,反而笑了起来。自从救走少帝刘辩之后,张半仙并没有离开洛阳,根据周永的命令,他留在客栈还另有任务。而现在,正是他执行任务的时候了。“把客栈的事交给李良、张田,你跟我走一趟。” 吴丰牵来两匹马。和张半仙一起上了大街。只见大街上到处都是西凉士兵,每个士兵的身上除了刀枪,还在脖子上挂着绵帛,肩上背着包裹。腰里别着钱袋,还有的手里提着衣物。每队西凉士兵的身后,还跟着十几辆大车,车上装着各种各样的财物。 那些西凉将领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清单,按照清单上的姓名和地址挨家挨户地洗劫。最先遭殃的,就是那些皇亲国戚、士族豪门,他们不仅财物被抢劫一空。人也被抓起来带走了。 走到皇宫门口的时候,只见不少的西凉士兵抱着大包小包的从皇宫里出来,很显然,这次抢劫连皇宫也没有幸免。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着火,却没有人任何人顾着救火。 “真是一场浩劫啊……刘氏王朝算是完了!”张半仙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这一切。“国家衰败,百姓何罪?董卓为什么要把风灾难强加在百姓身上?” 两个人出了洛阳,催马向东赶去,一个时辰以后,他们来到了荥阳,被驻守在荥阳的一个将领挡住了去路。张半仙端坐马上,傲慢地说道“快去通报徐荣将军,就说他的家乡人来了。” 那将领一听是主将的家乡人,一点也不敢马虎,连忙派人去通报,顺便跟张半仙聊了会。原来这个将领叫着徐宁,还是徐荣的族人。不一会,士兵跑了回来,说将军大人有请,徐宁就带着张半仙和吴丰进入荥阳,朝徐荣的大帐走去。 张半仙走进徐荣的大帐,见徐荣的大帐里还有别的将领,便上前几步。朝徐荣拱了拱手。由于徐荣现在是中郎将,所以张半仙恭恭敬敬地说道“见过将军大人。” “你是……”徐荣并不认识张半仙,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张半仙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徐荣手下的那些将领一看,此人自称徐荣同乡,肯定有什么私事,便纷纷站起来告辞。徐荣摆了摆手,将领们陆续走了出去,大帐里就剩下徐荣和张半仙、吴丰。 “我乃骠骑将军麾下军师张灵。”张半仙抬起头来,冲着徐荣淡淡地笑了笑。 “啊……你就是周永的军师张半仙?”徐荣大吃一惊,随即手握刀柄,恼怒地说道“你们杀了公孙度。我正要找你们算帐呢,你竟敢送上门来,想试一试我的战刀锋利不锋利吗?” “呵呵……怕死我就不来了!”张半仙笑了笑,也不用徐荣请,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郑重地说道“说起公孙度之死,表面上是死在暴民的手中,实际上你徐荣才是真正的凶手。” “胡说!”徐荣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恶狠狠地盯着张半仙“什么死于暴民之手,世人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明白,要是没有张飞的大军压境。襄平城的百姓敢暴动吗?” “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正是因为有了幽州大军,幽州的百姓才敢于当家作主。”张半仙猛然站了起来,指着徐荣喝道“你身为辽东人,难道你不知道幽州实行的是监察御史会议制度吗?公孙度想要实行家族独裁,辽东人民会答应吗?当你推荐公孙度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他回去后的下场吗?” “你……”面对张半仙一连串的喝问,徐荣一时语塞。他当时向董卓推荐公孙度。只是想为公孙度讨个官职,并不知道董卓会派他到辽东,而且他也劝阻过公孙度,是公孙度一意孤行,也怨不得自己。 看到徐荣无言以对,张半仙并没有趁胜追击,他今天并不是来指责徐荣的。他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不过被董卓利用了。他派公孙度到辽东,无非是想借刀杀人。他本来是想陷害骠骑将军,却没有想到公孙度死在暴民手中。” 董卓为什么派公孙度到辽东,徐荣的心里象明镜似的。此时他也冷静了许多。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看了张半仙一眼,冷冷地说道“现在相国大人与骠骑将军可是敌人,你就不怕我杀你去请功?” “呵呵……将军大人的功劳已经够多的了,还用得着杀了我去请功吗?将军大人的功劳再多。又能怎么样呢?董卓亲信的都是西凉将领,你一个幽州人,终究不被重用。” 张半仙早就通过情报人员,掌握了徐荣的情况。虽然战功显赫。可是徐荣还是受到凉州诸将的排挤。好在董卓还能一碗水端平,徐荣还有带兵的机会。张半仙笑了笑,阴阴地继续威协。 “我不过是骠骑将军手下一个军师而已,象我这样的军师骠骑将军手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将军大人要是杀了我,你的威名必将传播到幽州的每个角落。如果我估计的不差,你们徐氏家族恐怕也步公孙家族的后尘,从此以后将会在幽州绝迹。” 徐荣的嘴角抽了抽,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当然听清楚了张半仙的威协,杀了张半仙,对于周永来说无非是少了个军师而已,而对于他徐荣,恐怕就是灭族之祸了。想到这里,他冷冷地说道“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专门辩解公孙度一事的吧。” “将军大人是个明白人,根本用不着我来解释。”张半仙摆了摆手。坐正了身子“我今天来见将军大人,只是想请将军大人看在大汉天下的份上,看在幽州乡亲的份上,为我们帮个忙。” “帮什么忙?”徐荣一听张半仙先抬出这么大的帽子,就估计张半仙要他帮的不是小忙。 “呵呵……将军大人不要紧张,不会让你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看到徐荣紧张的样子,张半仙不由得笑了笑“如今董卓正在洛阳大肆抢劫,不仅皇亲国戚、士族豪门被抢劫一空。他们甚至连皇宫也不放过。所以我们想请将军大人派兵回洛阳,到皇宫为我们弄些东西出来。” “原来骠骑将军也是个贪婪之人,想趁机发国难之财啊……”徐荣冷冷地说道,嘴角浮现起一丝嘲笑。 “哼……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半仙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徐荣一眼“我们要的东西是皇宫里收藏的经典书籍,这可是我们大汉民族的文化遗产。如今西凉军大肆抢劫财物,谁也不管这些书简,要是让这些书简失散、或者毁于大火,我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啊……”徐荣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张半仙。在这个人人都在抢劫财物的时刻,竟然还有一个将领想着民族的文化遗产,不得不让徐荣刮目相看。徐荣虽然也是个武将,可他更是个智将,突然之间,他对周永似乎有了新的认识。 仅仅只是把皇宫里的书简抢救出来,这些书简也不是战备物质,如此以来,既不用得罪骠骑将军,也算不上是对相国大人的背叛,何乐而不为?他想了一想,做出了决定“张灵先生,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要回洛阳,也要求参加抢劫就行。”张半仙看到徐荣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心中不由得一喜“参加抢劫的,都是董卓的亲信。你如果带人回去,董卓也不会说什么。” “好吧,我手下的将领们也在发牢骚,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也发点财。”徐荣站起身来,对张半仙说道“那就委屈张灵先生,先跟着我做段时间的从事吧,我可不知道哪些是经典,哪些是废材。” 无价之宝 二天一大早,徐荣和张半仙带着徐宁的一万多士兵,赶着一千多辆大车就往洛阳而去。听说徐荣也要到洛阳去抢劫,他手下的将领纷纷抢着要去,谁也没有心思守城。徐荣不得不承诺,抢回到的财物平分,大家这才作罢。 张半仙一到徐荣的军中,就获得了将领们的好感。这些将领们都清楚,徐荣向来古板,从来不准他们去抢劫。可是这位同乡一来,就劝动了徐荣,大家都觉得以后有机会发财了。 当他们经过一个村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千多西凉军正在村子里肆意屠杀、抢劫、奸淫妇女,而一些老弱孩童则被赶在一旁。村庄内就男子的惨叫声、年轻女子无助的叫喊声、老弱孩童的哭声此起彼伏不断。 原来,这个村子里的百姓正在祭祀土地神的时候,突然被一群西凉士兵包围了。他们当场把参加祭祀的男人全部斩杀,把人头装在车子上,而集体奸淫参加祭祀的妇女。 更可恶的是,那些西凉军士兵奸淫完那些年轻女子之后,还将她们一一杀死,砍下他们的头颅,用泥土遮掩一下她们的脸容,放在一堆男子的人头里面,明显就是请赏去了。 徐荣、张半仙他们经过村子的时候,那些西凉军士兵仍然肆意杀戮和奸淫。他们虽然见到西面有一支军队来到,但见到都是打着西凉军的旗号便没有放在心上了。 张半仙目睹这一切,不禁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多次见到过西凉军士兵的残暴。可是今天他仍然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他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徐荣,愤愤地说道“将军大人,这就是西凉军吗?就是黑山军、白波军这些盗贼也不至于这样没有人性!” 徐荣的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话来。实际上他已经是习惯了,知道大多数西凉士兵都是这样。西凉军中有很多羌人士兵,甚至比这还要残暴。虽然他对自己的部下要求甚严,可是他也没有权力去管别人的部队。 他早就听说过,骠骑将军的部下军纪严明。不仅不骚扰百姓,甚至还帮百姓干活,深受百姓喜爱。所以当他看到张半仙那鄙视的目光的时候,也不由得有些羞愤。 “徐宁……立即带领三千军士,把这个村子里的士兵给我统统赶走。”徐荣恼怒地大叫一声,恶狠狠地下达了命令。然而他还是非常理智,并没有下令攻击,只是赶走而已。 徐宁当然知道徐荣治军很严,不准他们烧杀抢掠。可是这毕竟是别人的队伍,他犹豫地看着徐荣。不料徐荣越发地火大了,几乎是吼了起来“你他妈的聋了?还不快去!” “遵命!”徐宁这才连忙跑开,率领三千士兵朝村里冲去。徐荣本人就是练兵大师,手下士兵非常精锐。他们排作战斗队伍,平端着手中长枪,大声喊叫着向前猛冲。 那些正在作恶的西凉士兵看到另一队西凉士兵冲了上来,正在莫名其妙,徐荣士兵的长枪就打了过来。因为徐荣命令他们把这些作恶的士兵赶出去,所以他们便变枪为棍。 作恶的士兵立即意识到不妙。连忙举起武器反抗。他们可不管你是打还是杀,直接就动了真格的。徐荣士兵一看自己一方有人被砍死,再也顾不得赶了,举起刀枪就杀了起来。 到了这时,徐荣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自己的人吃了亏,怎么能善罢甘休呢?但是作恶的士兵毕竟人少,哪里是徐荣士兵的对手,不一会就被杀的丢盔弃甲,仓惶逃跑了。 “将军大人,抓到了几个受伤的,他们是胡轸的队伍。”徐宁跑了过来,向徐荣报告战况“打死了九十七人,活捉了五十三人。我们没有人被打死,有七十一人受伤。” “把他们放了,我们走!”徐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命令队伍继续出发。听说是胡轸的队伍,他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了。那胡轸可是董卓的心腹,自己本来就与西凉将领们有些不和,这下更麻烦了。 由于路上遇到了胡轸的队伍作恶,驱赶他们耽搁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徐荣心情不畅,连带着赶路也没了精神,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徐荣一行人才走到洛阳东门。 守卫洛阳东门的将领正是骁骑校尉华雄,只见他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张半仙不由得心中暗叹果然是一位良将,只是骠骑将军又是怎么知道这个华雄的呢? “将军大人,你这是要到哪去啊?”华雄看到徐荣带着这么多士兵和车辆,就明白了徐荣的目的。不过,他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没有相国大人的命令,我可不能让你带着队伍进城啊!” “呵呵……就兴你们在洛阳吃香的、喝辣的,就不许我们来打打的牙祭啊……”虽然心情不好,可是徐荣还是强作笑颜“你要是不许我进城,我可就直接去找相国大人评理了。” “将军大人,不是我不放你进城,实在是相国大人的令在先啊……”华雄是个纯粹的武将,并没有多少心眼,也很少参与宽系之争,所以对徐荣并没有偏见“你最好找相国大人去讨个令来,免得让我为难。” “那好。”徐荣知道与华雄多说也无益,就让徐宁带着队伍留在城外,自己带上张半仙等人就往城里赶去。当他们走到街上的时候,已经不是昨日的景象,只见街上到处是抢劫的士兵、驱赶的百姓和滚滚的浓烟。 当他们赶到皇宫的时候,正好碰到董卓的车驾。负责给董卓警卫的正是吕布,徐荣赶上前去,请吕布转告董卓“劳烦骑都尉大人向相国大人禀报一声,徐荣求见。” 吕布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向董卓通报。不一会,就回来告诉徐荣,让徐荣前去相见。徐荣走到董卓车驾之前,却看见董卓和献帝刘协站在一起。徐荣连忙向董卓和刘协行过大礼。 “陛下,此去长安路途遥遥,你可要多多保重。”董卓摆了摆手,并没有让刘协说话,而是朝旁边的一个侍从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快扶陛下登车,立即起程。” 张半仙站在外边,没有被允许进去面见董卓。可是他听到了董卓的喊叫,连忙垫起脚来,想看一眼汉献帝的模样。只可惜刘协被侍从很快地扶上了车,他仅仅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 朝廷大臣们都跟在刘协的车驾后面,慢慢地向西走去。等到献帝刘协的车子走远了,董卓才回过头来,看着徐荣问道“徐荣,你不在荥阳守关,跟到洛阳来干什么?” 徐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说道“相国大人,我手下将士听说其他部曲的将士们都发了大财,眼红得不得了。如今别人吃光了肉,我们来就想喝点汤,还请相国大人批准。” “哈哈哈哈……”董卓大笑起来,指着徐荣说道“想不到平日里一脸官司的徐荣也会如此!想去就去吧,到吕布那里领道手令,即刻率兵进城,不过莫要和其他诸将争抢哟。” “谢过相国大人。”徐荣恭恭敬敬地朝董卓拜了一拜,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西凉士兵以前在西凉抢劫,那是抢劫异族羌人。洛阳可是大汉的都城。堂堂相国大人,怎么能够放纵属下抢劫皇宫和百姓! …… 拿着董卓的手令,徐荣带着士兵浩浩荡荡地开进洛阳,直奔皇宫而来。守卫皇宫的樊稠看到董卓命令,又见到徐荣来势汹汹,自然更不敢上前阻拦,任由徐荣率领士兵进入了皇宫。 进入了皇宫,张半仙才发现皇宫里已经是面目全非。经过昨天一天的抢劫,皇宫里能值钱的东西早已经被洗劫一空,只有那些搬不动的宫殿空荡荡地扔在那里。 由于汉献帝刘协走了,皇宫里除了樊稠的卫兵,只有少量的留守太监。徐荣毫无阻碍地领着大军入宫之后,便令人寻了几个留守太监,不由分说地命令道“你们几个领五千军士到各宫殿里去搜寻一番,你们几个领五千军士去东观。” 自从去年袁绍、袁术等人引兵杀入宫中,将大小太监斩尽杀绝,不过也有些逃出皇宫避过此劫的。董卓进入洛阳之后,觉得后宫无太监服侍不妥,便召回这些太监,但人数却是不多。 这些太监平日很是惧怕董卓,对董卓麾下的西凉军亦是如此,如今见得徐荣来势汹汹的样子,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和隐瞒,立即分成两拨,分头带领军士们去抢劫。 东观位于南宫之内,是洛阳皇宫之中的一座宏伟的宫殿,不过这座宫殿并非平日皇帝办公或是后宫妃嫔居住的地方。实为皇宫藏书之所,也是朝廷修撰史书的地方。 徐荣领军来到东观之前,发现东观倒是保存完好,似乎并没有士兵来抢劫过。徐荣并没有让太监们立即离去,而是让他们带路,徐荣和张半仙等人跟着他们走入到东观之内。 进入殿中,就见到一卷卷竹简整齐地摆放在一个个书架上,还有一叠叠写满蝇头小字的绵帛规范地码放在一起。每一个书架前,还有分门别类的标签。一眼望过去,整个大殿的藏书起码在十万卷以上。 张半仙虽然是个读书人,可是自己却没有一卷藏书,想看书都是找别人借的,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藏书,不由得心花怒放。他兴奋地跑了上去,一把捧起几卷竹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宝贝啊……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将军大人,从事大人脑子没有毛病吧。几卷破竹简,能值几个钱?”徐宁嘲笑着瞪了张半仙一眼。不满地说道“将军大人还是带我们到其他大户人家去看看吧,也许还能找到些残羹剩饭。” “你懂什么?休得胡言乱语!”徐荣瞪了徐宁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搬!” 五千士兵走了进来,开始把竹简往车上搬,不过张半仙看得出来,他们并没有把这些竹简当回事,而是随随便便地往车上扔,有的竹简甚至被摔散了架。张半仙心疼地皱着眉头,猛地咬了咬牙,大声喊了起来。 “兄弟们都听着,这些竹简、绵帛已经有人全买了,每部完整的竹简、绵帛出价一千钱。不过,要是破了,残缺了,人家可不要。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卖不出钱来可别怪我。” “啊……一卷书一千钱?”徐宁大吃一惊,搞了半天,这个新来的从事还是个生意人啊!他回头看了看满殿的藏书,就按十万卷算,该值多少钱啊?这下发财了,他连忙向士兵们吼道“都给老子听着,要轻拿轻放,少了一个角,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听说竹简、绵帛这么值钱,士兵们这才异常小心起来,轻轻地把竹简、绵帛从快架上抱了下来。再缓缓地放到车上,就象抱自己的孩子一样。 “将军大人,洛阳城里的皇亲国戚、士族豪门家里都有藏书,别的部曲虽然已经抢过,可是他们不会要这些竹简、绵帛的,我们是不是再去搜寻一番,肯定能找到不少的竹简、绵帛。”徐宁一下子对竹简、绵帛来了兴趣,连忙向徐荣建议。 徐荣当然知道徐宁的那点鬼心思,借着搜寻竹简、绵帛的名义。还可以再搜寻些钱财。不过这样也好,回去跟大家也好有个交待“那好吧。你去把那五千人召集起来,再到那些大户人家去看看。” …… 徐荣手下的士兵们抢上了瘾,几乎把洛阳城大户人家搜寻了一遍,一千辆大车早就装满了,不得不派人回荥阳,又调来一万人马,赶着一千辆大车来接应。 一直到二天傍晚,徐荣才带着士兵依依不舍地离开洛阳。往荥阳赶去。士兵们满载而归,一个个喜气洋洋。虽然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可是他们却依然精神抖擞。 也许是乐极生悲,就在他们回家的路上,刚刚走到昨天百姓们祭祀的地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地锣声,紧接着从村子里冲出一队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漫山遍野地挡住了去路。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无数火把骤然点亮,霎时映红了半边天空,把整个大地照得通亮。 明亮的火光之中,一员大将横刀立马,威武地立在大道当中,银色的盔甲映着无数的火把,犹如闪着万道星光。他冷冷地看着徐荣,大声喝道“徐荣,胡轸在此等候多时了!” 徐荣当然认识胡轸,立即就想到这是胡轸为他的手下报仇来了。徐荣冷冷一笑,不由得杀机四溢。平日里看在董卓的面子上,他总是对这些西凉将领退让三分,可今天在张半仙的面前,他可不想丢了面子。“胡轸,你无缘无故地拦住我大军去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你无缘无故地杀了我的将士,难道不知道我想干什么?”胡轸恶狠狠地瞪着徐荣,气愤地说道。自听到士兵们报告,他就一直想找徐荣报仇,打听得徐荣出了洛阳,他才匆匆带兵赶来。“今天你要是给我的说法,休想活着离开。” “哼……你纵容部下屠杀百姓、奸淫妇女,就是该死!”徐荣并不惧怕胡轸,他手下的士兵不仅人数占优,而且战斗力也强于胡轸,何况这里离荥阳不远,他的士兵一会就到。就是单打独斗。他也没把胡轸放在眼里。他一把横过刀来,手握刀柄,冷冷地说道“你不是想为部下报仇吗?那就来吧!” 胡轸当然不敢让士兵冲杀,毕竟他们都是董卓的部下,要是让董卓知道了他们火拼,无论谁对谁错,肯定都是五十大板。轻者罢了他们的官职,重者说不定会杀了他们以正军威。他瞪了徐荣一眼,冷冷地说道“徐荣,平日里都说你练军有方,我今天倒是要领教领教,看看你这张牛皮究竟是不是吹的!” “杀!” 很显然,胡轸这是要与徐荣单打独斗了。徐荣将手中长刀往前用力一挥,从牙缝里崩出冰冷地一个字。他没有半点犹豫,闷声不响地冲了上去。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什么好说地了,只能是拼死一搏! 实事求是地说,徐荣并不是以个人武艺见长的将领。他的强项其实还是训练精锐士兵和指挥作战的艺术,象这种武将间的单打独斗他很少涉足。胡轸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要与他单挑的。 “杀!” 胡轸大吼一声,催马就迎了上来。他对徐荣毒蛇般直刺而至地长刀竟视若无睹,手中长刀挟带起狂猛无匹地威势,恶狠狠地一记横扫,直斩徐荣腰间,眉宇间充满了一击必杀地狂暴气息。 这就是西凉将领们拼命的枪法,面对敌人的进攻,他们不会被动地去防守,而是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哪怕是被敌人刺中一刀,甚至刺穿胸膛,也要一刀将敌人砍成两断。 徐荣目光一凝,手中长刀顺势反转,迎着胡轸的长刀拦了过去。同为西凉将领,他对西凉将领们拼命的招术了如指掌,他可不想和胡轸同归于尽!只听得一声暴响,两刀狠狠地砍在一起。 “铛……” 震耳欲聋地交响声中,两马错声而过,赢得两军将士们一片欢呼之声。士兵们纷纷举起刀枪,为各自的主将喝彩,似乎他们两人不是在以命相拼,而是在从事一场竞技较量。 徐荣调过马头,战马似乎承受不住如此狂暴地摧残,昂出一声悲嘶。徐荣可顾不了这许多,再次打马冲了上来。锋利地长刀疾刺而至,直取胡轸的命门,胡轸挥刀格挡,两人战在一起。 转眼间三十几个回合过去,胡轸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这徐荣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深藏不露。也许徐荣不是一流的武将,可是对付胡轸这样的二流武将还是绰绰有余。 又一次错马而过,胡轸却拉住了马缰绳,不再打马上前。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徐荣这是在给他留面子,要是再打下去,恐怕自己就要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出丑。 “徐荣,你杀害了我的部下,这事我们没完。今天天色已晚,改天再找你算帐。”虽然没有打赢徐荣,胡轸还是要找加些面子。他回过身来,对手下士兵们吼道“我们走!” 孙坚投诚 二天天刚蒙蒙亮,低沉的牛角号声便在西凉军营中吹响。胡轸的四万人马列好阵势,缓缓向河水河南开去。由于气温徒降,汝水河早已结冰,一队队士兵踏着冰棱,挺着刀枪跨过了汝水河。 可是只到胡轸及其西凉军来到山前,孙坚和他的手下将士却根本不为所动。只见孙坚的大营连绵十几里,全部依山而建,山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将士肃然,冰冷的箭矢直指山下的西凉军。 胡轸明白了,孙坚这是想仗着地形,引他来攻打。他不由得胸中大怒,指着山上的荆州士兵破口大骂。不过山上却没有半点动静,只要他们上前,就以箭矢招呼。胡轸无可奈何,只得打马回阵,然后传令三军立刻攻山。 随即战鼓镭得惊天响,胡轸手下的西凉军咆哮着开始向山上冲击。山坡并不是很徒,西凉军的士兵蜂涌而上。虽然山上飞下来无数箭石,正在冲锋的胡轸报部许多人中箭倒地,不过箭雨并没有阻止胡轸所部前进的步伐。 胡轸一面命令西凉军士兵将皮盾、木盾顶在头上继续快速前进,一面命令骑兵强弩手在山坡下不停放箭,以压制山上的弓箭手。仅仅片刻之后,胡轸所部便冲到孙坚军的寨墙之下,冒着箭雨搭起云梯。 西凉军的突击勇士用牙咬着利刃顺着云梯快速向上攀登。却不料孙坚的军队早有准备,这时寨墙上突然砸下无数巨石,着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巨响,大部分正在攀登的胡轸士兵连同云梯一起,被砸得粉身碎骨。纵然有少部分躲过截击的西凉军士兵攀上了寨墙,但在对方优势兵力的绞杀之下,很快便全部阵亡了。 一个西凉军的勇士凭借高超的身手攀上了寨墙,在寨墙上,这名勇士挥舞大刀疯狂地左砍右杀,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斩杀了十几名荆州军士兵。但面对无数荆州军的反扑,这名勇士很快便在重重刀光中被斩成了数段。 这就是依山建寨的优势,几乎与城墙一般的坚固。就算攻击的军队远高于守寨,但在同一时间能登上寨墙的士兵却是极少数,而此时守城的士兵却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攻上寨墙的攻击士兵只能面临被绞杀的命运。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胡轸先后发动了四次进攻,可是每次进攻都是无功而返,白白地扔下几百条生命。在付出了近三千士兵伤亡的代价过后,仍没有动摇孙坚的寨墙分毫。 胡轸这个人有一股牛脾气,越是艰难,他越要进攻。特别是此时在胡轸听命于徐荣,他的身后有徐荣在看着。胡轸认为,如果他不能攻下孙坚,自己丢了西凉将领的脸面,而且将来定会被徐荣所耻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胡轸不停地挥军攻寨,毫不在乎西凉军将士的死活,那副架势根本就是在拼命。可是孙坚却依据山寨死守,只用箭矢和石头回击,不给胡轸任何机会。 ……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孙坚和胡轸僵持在汝水河畔,谁也奈何不了谁。胡轸虽然玩命地进攻,却没有前进一步。孙坚龟缩在山上,站在寨墙上观看汝水河的雪景。 大雪虽然停了,可是地上的积雪依然很厚。北风呼啸着刮过汝水河,卷起冰面上的浮雪,在半空中形成一蔟蔟的雪团,在汝水河的上空不停地旋转,迷乱了西凉军将士的双眼。 “杀啊……”西凉军将士吼叫着,再一次冲了上来。孙坚已经记不起,这是西凉军多少次进攻了,他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视线越过进攻的士兵,看到了远处的胡轸。 连接半个月的进攻,而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让胡轸越来越急躁,动不动就暴跳如雷。今天他更是狂躁,竟然只留下一万士兵守阵,把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攻打孙坚的赛墙上去了。 孙坚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人大胆的计划突然之间在脑海里形成了。他立即命令传令兵找来手下众将,冷冷地命令道“程普、黄盖,你们两人带领一万人守住寨墙,其他将领带领所有人马跟我出击!” “出击?”众将领吓了一大跳,惊讶地看着孙坚。这些天来,孙坚一直命令大家据寨死守。谁也不准出寨迎敌,甚至下了死命令,谁要是出寨迎敌,就砍谁的头,可是他今天怎么自己却突然要出寨迎敌了呢? “呵呵……你们看,胡轸久攻不下,早已经没有了方寸,他今天竟然将兵力大部投入进攻,只留下一万人守阵。这正是我们破敌的良机,你们随我绕到胡轸大军背后侧击,一举击溃西凉军。” 孙坚扫视了众将一眼,信心十足地说道。其实他从胡轸进攻的一天,他就发现了胡轸的疏忽,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胡轸故意为之,所发一直在冷眼观察。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断定胡轸确实是疏忽了。 就在胡轸大举进攻的同时,孙坚率领自己的大军稍稍地从后寨退了出去。借着山丘的掩护,他们来到了汝水河的下游,准备从汝水河下游渡过汝水河,从背后进攻胡轸的大军。 而此时的胡轸还蒙在鼓里,仍然大喊大叫地在指挥西凉军将士进攻荆州军。他根本没有料到。孙坚的主力队伍已经脱离了战场,正从他的背后杀来,威协离他越来越近了。 …… 也不知道是胡轸的运气太好,还是孙坚的运气太差,就在孙坚自以为得计、带着队伍匆匆赶路的的时候,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迎面碰上了前来增援胡轸的徐荣大军。 其实徐荣早就知道胡轸进攻受阻,可是胡轸既不愿意认输,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向徐荣求救,而徐荣也不想增援胡轸,只是碍于董卓的命令,他不得不出兵来救援胡轸。 这世上就是无巧不成书,徐荣增援的大军恰恰碰到了孙坚偷袭的大军。两军刚一照面,还没等双方的主将反应过来,前方的将领们已经率领士兵们砍杀在一起。 后世的许多历史和军事学家在谈到汝水河之战的时候,都说徐荣事先料到孙坚必定趁胡轸疏忽而偷袭胡轸,因此带兵前来拦截。而作为当事人的徐荣却一直保持沉默,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致使汝水河之战成了一个历史之迷。 面对突如其来的徐荣大军,荆州军士兵显然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而徐荣手下的西园军、北军士兵可是大汉朝廷的中央官军。可谓是久经战阵,瞬间就反应过来,趁势追杀荆州军,将措手不及的孙坚大军杀的大败而逃。 这些荆州军都是些郡国兵,逃跑得没有任何法,可怜孙坚大军数万士兵,当此溃败之时,紧跟在孙坚身边的竟不过数十亲信骑兵。乱兵之中,孙坚率领数十亲信骑兵,好似没头苍蝇一般,艰难的向南方逃亡。 不大一会,孙坚部下兵卒,已经有不少人投降徐荣大军。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仇恨孙坚,还没等徐荣审问。就有士兵供出了孙坚的特征“那个头戴红巾者就是破虏将军孙坚。” 徐荣闻得降卒报告,当即喜出望外,他把手中的马鞭一指,连忙命令手下的骑兵“头戴红巾者就是孙坚,诸位将士随我追击孙坚,击杀孙坚者奖钱十万,抓获孙坚者官升三级!” 徐荣大军中的骑兵近万,顿时彼此高呼,千余骑兵自战场上分出,直奔孙坚数十骑而来。率队追赶的将领正是徐荣手下将领李固,闻听抓获孙坚官升三级,浑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此时的孙坚,比他手下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埋头狂逃。他甚至忘记了他作为主将的责任,自顾着自己逃跑,把几万荆州士卒扔给了徐荣大军。 就在孙坚没命逃跑的时候,突然听得后方追兵高呼,大喊捉拿戴红头巾者,孙坚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一把扯下头上红巾,甩给身边亲信将领祖茂“你率三五骑,赶紧分头引开追兵。” 紧跟着孙坚的祖茂。扬手接住孙坚扔过来的红色头巾。他手持红巾,犹豫片刻,孙坚的知遇之恩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猛地一咬牙,将这顶红巾戴在了头上,随即调转马头,向着东方跑去。 正在追赶的李固一看到戴红头巾者往东边逃跑。以为孙坚要逃往颖川方向,不由得心中大怒,朝手下的骑兵一挥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来,今天要是不抓住那个戴红头巾者,谁也别想活。” 没用多长时间。李固及其手下骑兵就将祖茂等四个骑兵包围起来,眼看着孙坚跑不掉了,李固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都说孙坚是江东猛虎,没想到猛虎也落在了我的手里!”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几个逆贼,也想抓住我家将军?”祖茂纵声大笑,手中的长刀一指,厉声喝道“我乃破虏将军麾下大将祖茂,逆贼报上名来,速速前来送死!” “该死!”作为西园军的一个普通将领,李固他并没有见过孙坚,只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得万分恼怒。他才没有心思去跟祖茂单挑,手中的长枪一指,厉声喝道“给我射死这个逆贼!” “噗噗噗……” 这些西园军士兵,没有一点武士精神,他们才不会跟你去比试什么武艺。他们纷纷端起弓箭,对着祖茂等人就是一通乱射。可怜祖茂忠心救主,却被西园军将士射成了刺猬。 孙坚此时狼狈匆匆地带着十来个亲信手下仓皇出逃,一行人灰头土脸的鞭笞者自己胯下的战马,恨不得能够从肋下生出一对羽翼插翅而飞。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辨别方向了,见路就走,不觉间已经越来越远离鲁阳城了,而是向着周勇的黑山军所在地唱津渡口飞奔而去。 李固发现祖茂冒充孙坚将他们引开后还是愤然,因为他没有见过孙坚,听得降兵报告说头上戴红缨的是孙坚,就弃了正正的孙坚向着头戴红缨的祖茂等人追来,只派出去几十骑兵去追赶孙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让手下乱箭射死祖茂后他急忙调转马头带着手下像孙坚逃窜的方向追去。 李固虽然心知这一来一往的耽搁自己是没有希望追上孙坚了,可是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那几十个骑兵能够把孙坚拖上一拖。最好是能够是杀死孙坚或者生擒活捉孙坚就好了。要不然被狼狈逃窜的酸碱从自己手中逃脱的话还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着徐荣交差。 虽然是有传达信息失灵的因素在里面,可是难不成还能怪、罪是徐荣给的信息不够准确。 然而事情没有向着李固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他在半路上遇见了被斩杀的足迹的手下的尸首。看来足迹派出的几十名骑兵手下都已经被孙坚和亲信几人给斩杀了。 他不甘心,又沿着大路追出了几十里发现再也找不到孙坚留下的痕迹后才恨恨地带着部队回营。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要立大功一件,连着官生三级了,可是没有想到这到嘴的美味煮熟的鸭子竟然还飞走了。 徐荣大军稍作停顿修正了一下,收编好了那些降兵俘虏就又带着大军向着鲁阳敢去。如今孙坚大兵几乎全被自己消灭了,剩下守在鲁阳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的挒兵,徐荣要趁势一举夺下鲁阳成。 胡轸并不知道此时的山寨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万多兵卒了,连续半个月来的受挫,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意识,就是自己买药办法恭喜啊这座山寨。只是已经在董卓那里失宠的他为了能够将功赎罪,所以不得已的命令手下随着自己每天前去攻寨。 可是几天下来那些兵卒就已经买药了士气了,可是军令不可违抗。这接连半月的攻城战已经使得本来就不擅长在这种地形下征战的并州骑兵丧失了大量的兵马。 而山上的程普和黄盖带领着士兵躲在城寨的后面一直向是往常一样拖着打,他等待这孙坚大军得胜的消息。然后前后夹击,一个不放的裙不浇灭这些敌军。只是两个人并不知道此时的孙坚已经兵败竟带着贴身的几个骑兵正在低头仓皇逃窜。 胡轸也发觉了今天的孙坚的大军似乎更加猥琐了,老是都在寨子里依靠着地形之利放些原木滚石什么的。这十几天下来双方都是战略物资消耗很大,现在的箭矢都已经不肯再像原来那样大范围的射杀了。而是取用一些在山上很多的圆木和滚石,不过从下往山上攻的胡轸大军就享受不了上天的眷顾了,只能一边大骂孙坚萎缩一边躲避着滚滚而来的山石滚木。 天色渐渐完了下来,胡轸又准备鸣金收兵了,却听到 留在身后的探子来报,说是徐荣带着大军前来增援了。 胡轸心理暗骂这个徐荣,早干嘛去了,眼瞎自己已经征战半月了才出来增援。不过名义上徐荣到底还是他的上级,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违抗军令,只好等待虚荣大军的到来。 而且相对于身后增援的虚荣来说他更加憎恨山上的孙坚步众。 虚荣不仅带来了四十万大军,还带来了一个令胡轸和手下手柄为止热血沸腾的好消息,那就是孙坚的数万大军,而且还险些活捉了孙坚这个狗贼。不过听到虚荣说完,胡轸的心理夜未眠有一些后怕,要不是虚荣大军恰好遭遇上了想从背后偷袭的孙坚大军,那么现在自己恐怕已经是孙坚的阶下囚更甚者自己此时可能已经埋尸战场了。 想到这里,胡轸看待虚荣的暮光也不像之前那么别扭了。她主动请命愿意为先锋攻下这个霍阳山上的贼寇余党。 徐荣自然能够感觉得到胡轸对待自己的前后变化,他也乐得送胡轸这个立功的机会,不过他说道要胡轸在攻打山寨的时候要带领士兵大声呼喊,把孙坚兵败的消息传送到对方的大营中。而且要他们大喊说孙坚已经战死。如此一来可以使对方的军心大乱无心恋战。反正孙坚也不是逃亡这个方向,山上的贼兵定然不知道孙坚是死是活。 果然,这次胡轸带着士气大盛的并周军再一次攻向上寨的时候军队的气势已经远非之前所能比。那些军士们在胡轸亲自率领下一边像是一头猛虎一样冲向山寨,一边整齐大声的喊着“孙坚已死,余孽早降”的口号。 黄盖和程普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口号之后心里大师惶然。本来已经打算退军的胡轸不下怎么又重新攻了上来,而且此时的士气远非之前的所能比,而且这个时间了孙坚和大军还没有出现,看在孙坚真的兵败了吗!不过两个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统领,此时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毕竟不管怎么样自己和手下的兵士们还要面临着迫在眉睫的生死之战。 而起山下的口号军中的士兵们都已经听到了,他不可能有要求每一个士兵都像是他们一样奖状这些不是真的。 但是黄盖知道这个时候士气不能破士气一旦破了他们就真的会被胡轸所击败了。 黄盖于是带领所有的将士来到阵前对着手下的士兵大呼说道“兄弟们,孙坚将军早上带兵去偷袭敌军答应至今未归,恐怕真的就像地将所说已经遇难,但是我们不会就让孙将军这么白白牺牲的,对不对!” “为将军报仇,为将军报仇……” 呢些士兵红着眼睛会务这手中的武器大盛的喊道。所谓哀兵必胜,黄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现在我们已经买药袁军和退路了,如今战败了究竟是死亡。我们的身后是仅有一万老弱病残的鲁阳成,现在我们只能够和他们背水一战了。 “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哀兵必胜穷寇莫追,黄盖就是要把士兵们的潜藏的士气和勇气跳动起来然后视死如归的和重新其实行凶而来的胡轸大军决一死战。 孙坚这一通跑跑了数百里,一路上风声鹤唳的也不知道跑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大营和大营里飘着周字的军旗。 “前面是什么人的军队?”孙坚气喘吁吁地问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士兵说道“应该是带领幽州骑兵的骁骑将军周永的大营。” 孙剑虽然和周永不是很熟络,但是毕竟也是讨伐董卓大军的一员,孙坚觉得自己总算平安了,连忙招呼手下赶紧跟他一起去投诚。 孙坚刚来到大营外就被巡逻的兵卒拦住了。“你是什么人?” 孙坚从马上骨碌下来说道“我乃豫州刺史孙坚,和董卓大军征战战败前来投诚你家表骑将军。”士兵一听说这个形象落魄灰头土脸的家伙竟然是豫州刺史,就连忙向大营里去禀报了。 袁绍出兵 丹阳募兵 曹操好不容易跑回到酸枣,连忙命令曹洪、曹仁清点人数。真是不清不知道,一清吓一跳。曹操的五千人马已经不到五百,卫兹的五千人马连同卫兹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鲍信的五千人马还有一千多人,只不过他的弟弟鲍韬再也回不来了。 看到自己的大军就剩下这几颗颗人头,曹操心疼的差点没晕死过去。这可是他的心血啊,为了这些兵马,他不仅变卖了自己的财产,还得到了卫兹的大力资助,如今仅仅一战,他的心血就付之东流,怎么不叫他心疼欲绝啊! 然而令他更生气的是,就在大败而归的时候,齐聚在酸枣的关东诸侯们却正在大摆酒宴,庆祝关东联军的威名吓跑了董卓。其实他们不知道,董卓只是把汉献帝刘协迁到了长安,他自己仍然坐镇洛阳,还要与关东诸侯们一决高低呢。 当曹操盔甲散落、衣衫凌乱、满头灰尘、浑身血污、狼狈不堪地闯进庆功酒宴的时候,诸侯们着实吓了一大跳。好在曹操个子矮,他们马上认了出来。待明白曹操吃了大亏的时候。立即引来无数人的冷嘲热讽, “奋武将军,我说过要从长计议嘛……你怎么能当成耳旁风呢?现在可好,你受点伤不打紧,连累着卫兹、鲍韬也丢了性命!那董卓可不比当年的黄巾蚁贼啊……以后还是稳重点好!” 得知卫兹为救曹操而死,张邈不免有些心疼。不管怎么说,卫兹也是他的部下。五千人马就这么没了,也是他的损失。原以为曹操是个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从此张邈再也不把曹操放在眼里。 袁绍看着曹操的狼狈样,心中不由得一阵阵冷笑,但是作为盟主,他只是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呀……怎么就不听我一句劝呢?莽撞进兵,连累一万多关东将士亡命汴水,心中可有悔恨?” “幸亏我们没去,要不然那可就惨了。”公孙瓒看了看刘备,小声说道“当年剿灭广宗张角的时候,董卓虽然兵败,但是其西凉军的战斗力却不容小觑,曹操是没有见过啊!” 刘备会心的一笑。没有做声。 也不知是谁,重重地放下酒杯,愤愤地说道“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不过上阵杀过二、三个黄巾蚁贼,便自谓自己如何英雄了得,竟然敢率数千人逆击董卓二十万人。若我为盟主,定折杀此人稳定军心。” 曹操刚刚兵败,正是需要安慰、鼓励的时候,却不料受到关东诸侯们的指责和嘲讽,不由得火冒三丈气就不打一处来,实在忍无可忍。曹操扫视了全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他冷冷地说道。 “你们如能听从我的建议,请周永率领幽州大军进逼河内,而驻扎酸枣的各位诸侯占领成皋,封锁太谷,控制全部险要地区,再请袁术率领南阳大军进驻丹水、析县,攻入武关,以威胁三辅地区。各军全都高筑营垒,坚守不战,多置疑兵,显示出天下大军汇集的形势,然后名正言顺地讨征叛逆,可以很快平定局势。如今我们号称义兵,但一直迟疑不前,使天下人失望,我为大家感到羞耻!” 在坐的诸侯们听到曹操的严厉批评,没有一个人做声,一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只当他是吃了败战心中苦闷情绪波动异常,发发牢骚而已,各自端起酒杯,互相敬起酒来。 曹操心中虽然有无数的委屈,却也只能吞在肚子里。这些诸侯们之所以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在于他没有实力、没有根基,现在他的脑门上又挂着一个败军之将,越发地被人瞧不起。他愤然转过身来,冷冷地丢下一句“竖子不足与谋” …… 曹操一口酒也没有喝着,气呼呼地走进了自己的帐篷。看到他的军师周喁和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李典都等在他的帐篷里,不由得愤愤地说道。 “如今天下大乱,诸侯们想得是如何保存实力。谁也不愿意冒险与董卓一战。我等若想成就大事,赢的别人尊重,必须再聚拢数千人兵马。” 夏侯惇是个实在人,听说曹操又要招募士兵,不禁皱起了眉头,迟疑地说道“数千人马,一战死绝。怕是陈留郡人乃至整个兖州自此不信你带兵打仗之才能,恐怕难以招募。” 曹操的军师周喁在曹操起兵时就帮曹操招募过二千士兵,是曹操的坚定拥护者,当即出了个主意“兖州和陈留郡不信,我们就从其他州郡募。如今荆州、豫州、充州、翼州义军蜂起,兵源已空,不如远去丹阳。我哥哥是丹阳太守,我们就去招募丹阳兵!” 丹阳兵就是指出身于丹阳一带的精壮兵士,那里以精兵辈出而闻名。丹阳兵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精锐,他们凶悍残暴、能征惯战、吃苦耐劳、名震天下,颇有项羽子弟兵之风范。 汉武帝时,李广之孙李陵曾率五千丹阳精兵出关抗击匈奴八万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最后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以匈奴八万骁骑之勇。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匈奴单于丧胆,丹阳兵之英勇善战可见一斑。 曹操一听到能够招募到丹阳兵,两只小眼睛不由得一亮“好!我们即刻就去丹阳走一遭。我在洛阳时,与扬州刺史陈温素有往来,如今他在扬州颇有威望,想来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 万般无奈之下的曹操,想想再也不能这样混下去了,把剩下的五百士兵交给乐进、李典,自己带着军师周喁和将领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众弟兄们离开了酸枣,直奔扬州而去。 一路辛苦,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扬州,曹操在街上随便买了些土特产品,就分别登门拜访了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曹操在半中上就准备了腹稿,一见面就义愤填膺地强烈地谴责董卓,添油加醋的向他们描述了董卓的罪状,特别是说到董卓沾污先帝嫔妃的时候,董卓更是讲得绘声绘色,只把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这两个老家伙听到神魂颠倒。 曹操的演讲完了,陈温和周昕这两个老家伙也非常的气愤。先帝的嫔妃,那可是天下人的忌禁,他们想都不敢想。却被董卓这个老杂毛捡了便宜,差点没把两个老家伙气死。 当天晚上,扬州刺史陈温就宴请曹操和他的兄弟们。此时的扬州还没有中原繁华,比起酸枣的酒会还差了些。酒醉饭饱之后,打发曹操等人去休息,连忙和丹阳太守周昕两个人商量起来。 扬州刺史陈温与曹操是旧日的相交,而丹阳太守周昕是曹操军师周喁的弟弟,既有这么深厚的私人关系,又有消灭董卓的大义,曹操大老远地来了,他们也要表示一下。 两位老家伙经过半夜的秘密协量后,最后终于达成了共识。他们一致认为,为了支持曹操讨伐董卓的雄心壮志,他们每个人出点血。决定调拨扬州州兵二千人、调拨丹阳郡兵二千人,总共四千人给曹操。 一听说调拨现成的士兵给自己,曹操不禁大喜过望。这不仅省去了他招募士兵的麻烦,而且还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这可比他临时招募的陈留兵战斗力强多了。 曹操不知道,其实这是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想早点把他打发走。要是让曹操在扬州招募几千士兵,起码也得几个月,这人吃马嚼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还不如送给他几千士兵算了。 而且他们送给曹操的士兵,也不是他们的精锐。要不就是调皮捣蛋的,要不就是年纪偏大的,甚至还有些身上带伤的,反正都是他们准备淘汰的士兵,送给曹操他们也不心疼。 曹操已经混到如此寒酸地步,他也顾不得这些了。他只是粗粗地看了一下,就明白了这些士兵的素质。不过他也清楚,以他现在的财力,他也养不起精兵,能有这样的士兵就已经不错了。 也许是高兴过头了,曹操并没有认真地去看一眼这些士兵们的眼神。就在他忙着去向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道谢的时候。一股愤怒的情绪正在这些士兵中酝酿。 虽然丹阳兵英勇善战,但是他们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不然的话,谁会无缘无故地为你去拼命呢?他们可没有实现什么主义、理想的抱负,他们打仗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为了钱,谁给钱为谁拼命。可以说,丹阳兵就是人类历史是最早的雇用兵。 他们早就听说了,曹操变卖了家产、在别人的资助下才招募几千兵马,结果一战而全军覆没。这么一个既没有养兵之钱,也没有用兵之能的主将,他们是不屑于为其卖命的。 本来嘛,他们在扬州当州兵、在丹阳当郡兵。虽然收入也不高,可是也没有什么危险,无非是对付些叛乱的蛮夷、抢劫的山贼而已,就象打猎一样的轻松,而且离家也不远,还可以经常回家看看老婆、孩子。 可是现在要跟着曹操去打董卓,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西凉军可是如虎似狼,跟他们打仗脑袋就得别在裤腰带上。他们倒不是怕死,只是风险太大,而回报太少,甚至没有回报。 在曹操的心目中,士兵只不过是些拿着刀枪的木偶而已。他可以费尽心事去笼络将领,耍尽花招去招揽谋士,可是他不会去用一点心思关注士兵。就象他在荥阳打了败仗,他心疼的是他的钱财,而不是士兵的生命。 曹操带着丹阳兵兴高采烈地上了路,似乎又有了大干一番的本钱。一路之上说话声音也大了,气也粗了,还不断地嘲笑关东诸侯。当天晚上,他们到了龙亢,就在龙亢扎营过夜。 就在这天夜里,快到半夜的时候,这些丹阳兵发生了叛乱。叛兵用火把烧毁了营帐,并袭击了曹操的大帐。一时之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哭爹喊娘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大营。 幸亏曹操惊醒,操起长剑就冲出了帐篷。冲着叛兵就是一阵乱砍。还别说,曹操虽然个子矮小,倒是有几分力量和武艺,一口气竟然杀了十来个叛兵,差点没把他累死。 关健时候,曹操的同族兄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再一次挽救了大局。他们可是当今一流的武将,丹阳兵再凶悍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就砍倒了一大片。 这一次丹阳兵可是领教到了什么是武艺!那可不是仅仅靠着凶悍和蛮力就能练就的。混乱之中,他们四人手持长刀,骑在马上横冲直撞,长刀上下翻飞,一颗颗头颅飞向了天空。 “杀!给我狠狠地杀!杀尽这些叛贼!”曹操恶狠狠地吼叫着,两只小眼睛已经通红如炬,手上的长剑如飞。他心中那个恨啊。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借来的士兵竟然反叛! 其实曹操也在暗自庆幸,早点反叛也好。如果让他们上了战场,正在跟董卓交手的时候,这些家伙们要是突然叛乱,或者是出现倒戈的情形,那么到时候曹操恐怕连哭都来不及了。 那些丹阳兵也不是真要杀曹操,他们无非是想制造混乱,然后趁机逃跑而已。眼见得曹操及其兄弟们忙以镇压叛乱,大多数丹阳兵一看机会来了,立即选择了逃跑,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等到大营里安静下来,曹洪连忙清点了一下人数,除了死的和跑的,差不多只有一千人了。而且这一千多人就是那些年纪偏大的士兵,他们都已经成家立业,又不愿意干活,扬州刺史陈温和丹阳太守周昕也不要他们了,只好跟着曹操挣几个军饷养家糊口。 曹操满脸沮丧,胸中无比的郁闷,然而又没有一个人诉说。他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仰望着漆黑的夜空,热泪夺眶而出,不由得长叹一声“天啊……这究竟是为什么?” 突然之间,一颗流星划破漆黑的夜空,在茫茫黑夜中一闪而过,飞到遥远的地方去了,只留下冷寂的夜空,仍旧是那么的黑暗,黑得连自己的手指也看不到。 乔瑁被杀 鹤蚌相争 而且这几日在军中孙坚也听说了不少军中的轶事传奇,他也知道了为何大军竟然全部留着寸头的原因。当他听到了周永那些来自于千年之后的为人民而战的理论的时候心里对这个勇猛过人的大个头更加的折服了。董卓收到了徐荣和胡轸大破孙坚攻下了鲁阳之后兴奋的要对徐荣大加嘉奖,并且连胡轸也跟着官复原职了。乘机进谏道“相国不如乘势而上再一举把许昌攻下来,然后重新杀回洛阳城去。” 董卓对于洛阳城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好念想的了,当时离开洛阳的时候他已经把洛阳的金银财宝都席卷一空了,然后又一把大火把洛阳城少了一个面目全非满目倡议。不过对于攻打许昌再取洛阳的建议他也是赞许的,虽然徐少联盟了天下诸侯一起来对付他,可是真正敢于和他对战的也只有曹操和孙坚,如今孙坚已经兵败而逃,自己正好再去找找曹操的晦气。 曹操听闻讨贼联盟盟主袁绍集结了八十万大军要在黄河一线于董卓一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董卓攻取鲁阳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所在的许昌了,如果这个时候袁绍等人依然备而不出座山关乎都的话恐怕自己撑不了多久有可能也会步孙建德后尘的,与其这样一个个的分分而击破还不如联合所有兵力与董卓决一死战。 徐荣在首付鲁阳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把周围的一些小城陆陆续续全部收到麾下了。而这个时候董卓派来的由李傕带队的四十万大军也已经感到了鲁阳此时已经是初平元年年的正月了。 听奥了孙坚被灭的消息其他的咕噜诸侯也都紧张了起来,没有想到贼寇竟然如此猖狂。好在袁绍有了进一步行动,要聚集八十万大军在缓和一线和董卓大军决一死战。各路诸侯无不相应,纷纷带兵前来。 中原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就连黄河也是连绵结冰数百里,这么寒冷的冬天何绍会有人出门,可是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是两个,三个,慢慢的连城了一片。 李傕带领着徐荣、胡轸、张辽、郭汜骑在马上走在大军的中央,马蹄之上都用麻布包住,既能够防滑,又能够让马蹄不至于陷得太深。可是那些徒步行走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援了,经常有士兵在踩实得雪地上滑到,然后连拉带状搞得身边一群人全跟着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周永正和手下的主将们所在大营里涮火锅吃。 周永的大帐十分的宽敞,里面聚集了有十几个人,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的帐子里暖融融的,由于军纪不允许在军中喝酒,这些武将们觉得光是大口吃肉不过瘾,于是让厨子给大家熬了热辣辣的鸡汤,里面放了很多辣椒,和尚一口酒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顺着喉咙一趟而下,直接通到了胃里,这个时候胃里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热辣。在这寒风怒吼大雪纷飞的时节里,那些家伙一个个竟然喝的满头大汗。 孙坚,端起一碗热汤对着周永说道“我敬主公一碗。” 周永是一个能吃能喝之人,他放下手中刚肯了一般的猪肘子也端起碗大咧咧的说道“来,干一碗!” 孙坚仰头而尽,他擦了擦油腥腥的嘴巴冲着周永一竖大拇指说道“主公真的是大人有大量啊!” 周永笑道“彼此彼此,孙将军也是肚子里能撑船啊。”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下面的一众将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个月来孙坚已经淡忘了自己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杀的惨景了,现在的他在周永这里得到很高的待遇,而且这一段时间跟随在周永的身边也聆听到了很多他从前根本没有听到过的东西,让他越来越觉得周永和他们这些小熊是不一样的,是上天派来拯救黎民于水火的。 曹操袁绍和其他的诸侯也都共处在一室之内正在商讨对敌之计,根据斥候来报。董卓的大军已经来到了黄河南岸一百里之处了,预计几日就能够抵达黄河南岸了。 本来黄河可以算得上是天险地利,但是这寒冬时节,黄河上面已经冻了厚厚的冰层,上面就是形势战车马屁也是没有问题的。如履平地。已经失去了它作为天险的作用。不过阻隔的作用还是能够起到的,毕竟虽然黄河已经结冰了,但是上面的冰层却很滑,不能够想在平地一样走的平稳,要是速度快一点的话就会容易滑到,这对于善于骑站的西凉军来说也是一个大大的制约。 日暮时分李傕带领着大军已经来到了黄河以南,李傕带领着诸将和百十名骑兵来到了大堤之上隔着黄河可以看见对面密密麻麻的驻扎的大营。甚至可以看到大营中走动的兵卒。 李傕用马鞭遥指着对岸说道“相国收到了袁绍的战书,说要和相国百万精兵逐鹿中原。由此看来就算这袁绍大军没有他说上去的百万之数,恐怕也少不了八十万啊。” 张辽说道“即使对方有八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据,我们这边精兵力强,也不下六十万之数,并不是对方的一群乌合之众可以比得了的。” “只是……”张辽看着李傕顿了顿。李傕问他只是什么啊。 张辽说道“只是我们以骑兵著称,可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连行军都和困难就更别说冲锋作战了,而且在这河面的坚兵能否负担的了这么许多人的重量还不好说,即使冰面不会破陋,可是冰面上再加上这厚厚的大雪,恐怕根本无法疾行啊。这一路上将军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士兵往往会因为路面湿滑而跌倒乱作一团,这个样子怎么作战呢,就跟不要提我们的战马了。” 郭汜也应声说道“文远所说不无道理啊将军,这种地形和环境实在是限制了我们的战斗力的发回,我们能不能偶不在这个时候和对方决战啊?” 李傕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怎么会想不到,相国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可是这些地形并不会偏颇与谁,我们行动不便,但是对方的形同不是同样受到了限制嘛,而且现在河面结冰了我们可以直接从上面越过,如果要是等到这河水滔滔的时候我们要怎么过,相对于现在的情况不更加不利吗!而且,我们这六十万大军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粮草,怎么可能容得我们得带一个好的时节。” 袁绍等人也在讨论如何与李傕大军对战,他们这边的粮草同样不允许他们长期的坚守此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决战,分出一个你生我或来。 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在我们这边的坚兵上多打一些洞,等到那些西凉军来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就会因为这些洞的承受力不足而掉进河里,对方到时候肯定慌乱,然后我们趁机杀出。 于是他们就让手下去河边打洞实验,结果十几个士兵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在河边打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小洞。可是二天一早再去看的时候这些小洞就已经因为一夜的风吹被积雪填平冻实了。要是不仔细分辨根本就找不到昨天打洞的痕迹。而且对方的斥候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这些小动作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就算他们打了洞的地方不够结实对方也可以绕开通过的,他们总不能把这八百里黄河全部打上洞吧。 又有人提议把这河边浇上桐油,一旦对方攻来的时候然后点火形成一道火墙将对方分割开来,而且还能融化河上的坚冰,从儿使对方纷纷跌落河中。 于是袁绍又下令让士兵暗中进行实验。可是实验的结果仍然是不够理想。倒下去的桐油很快就和那些坚冰冻到一起了,再经过一夜的风雪掩盖根本就不能形成熊熊火势,就连点燃都很困难。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谋划下去了,对方经过这两天的休整,已经将士气从长途跋涉的疲劳状态中调整了过来。而且对方的粮草情况比自己这边还要短缺,根本容不得对方做持久战的打算。现在的情势看来对方随时都有可鞥打过来。袁绍曹操等人也都布置好了兵力安排,随时准备和对方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了。 董卓败亡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谋划下去了,对方经过这两天的休整,已经将士气从长途跋涉的疲劳状态中调整了过来。而且对方的粮草情况比自己这边还要短缺,根本容不得对方做持久战的打算。现在的情势看来对方随时都有可鞥打过来。袁绍曹操等人也都布置好了兵力安排,随时准备和对方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了。 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李傕带领着六十万大军以重甲步兵做先锋,弓弩兵位于后面做辅攻,骑兵殿后的布局对着对面展开了进攻。六十万大军,密密麻麻的沿着黄河岸边铺开了好几里地。 对方的兵力一动袁绍等人就收到了斥候的禀报,他们早就严正以待了,这场决定天下苍生命运的决战就在这蜿蜒的黄河之上展开了。 八十万对上一百万,实力上不分伯仲,虽然袁绍这边数量上有明显的优势,但是董卓旗下的西凉兵都是饱经厮杀的,非这些中原的士兵可以比美的。 袁绍的大营中密密麻麻排在阵前的是弩兵和弓箭手,这些弩兵都是重弩兵,使用的是机械的重弩,一支弩箭长约两米,可以射杀近百米,一旦射到人身上就算是盾牌和重甲也能够轻易穿透,甚至可以一脸射穿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四五个战士的身体。 西凉军缓慢有力的步伐下距离联军已经原来越近了,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三十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一十米,一百一十五米,一百一十四米,一百一十三米,一百一式二米,一百一十一米,一百一十米……一百零一米,一百米。 对方已经进入了强弩的射程之内,袁绍立于战车之上对着传令兵说道,放弩。 传令兵及忙呢摇晃令旗,那些站在大锣之前的士兵砍到信号急忙鸣金,随着铛铛之声的传开,那些巨大的强弩上的一根根巨矢纷纷离弦而去带着破空声来到了对方的阵营中,一根根的弩箭像是筷子插进豆腐一样就没入了敌方的阵势中,每一根弩箭都能贯穿几个人的身体,夺取几条年轻的生命。 可是西凉军进攻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前面的士兵倒下啦,后面的士兵就踏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没有人会因此而退却,这就是战争。死亡只是真正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十余波弩弓射过,那些冲在前面的西凉兵已经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袁绍下令道“弓箭手,向着天空散射。”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早就待命已久的弓箭手纷纷拉动弓弦,那成千上万的箭矢就像是一群群黑压压的鸟群一样飞上天空又朝着西凉军的前锋部队冲了下去。 普通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就不能穿透那些重甲步兵手持的盾牌了,不过因为密度很大任由很多的弓箭穿过一些空隙深深射入了那些西凉兵的体内。 随着西凉军的推进后面的弓弩手也开始射箭还击了,双方的士兵都互有损伤,不过西凉军因为是进攻的乙方,损失要比联军大上很多,可是就在西凉军要和联军短兵接洽的时候只见从袁军的大营中拉出了一排排用锁链连在一起的穿带着盔甲长着锋利犄角的牲口,应该是黄牛,这些黄牛身上都披着铠甲尖角上还绑着尖刀利刃,在它们的身后的尾巴上捆绑着沾过桐油的衰草,随着那些黄牛的尾巴上的桐油被点燃吃痛的黄牛就一个个发疯似的冲着西凉军长长的阵线冲去,大概是因为身上吃痛的原因,那些火牛的速度竟然不太受到这冰雪的阻滞,又因为是几匹被锁链长杠连在一起,多以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并不会摔倒。二十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就冲进了敌阵之中。 这下西凉军的阵势终于大乱了,那些发了疯的火牛在西凉军的长长阵势之中打开了一道道长长的豁口,一瞬间黄河之上就变成了十八层地狱,哭喊声连成了一片。 而联军的士兵也跟在这些火牛的后面紧紧的跟上来杀进了呢些因为畏惧这些火牛而乱作一团的系梁大军中。一时间这惨烈的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侥幸没有被火牛撞飞踩死的西凉兵你推我挤在这冰雪之中一个个都摔成了顾你的葫芦,根本没有勇气手持利刃同那些冲上来的士兵拼斗了。 杀戮,上百万生灵之间的杀戮就这么的展开了,如果神看到了这一切他一定不会理解,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多的生灵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还有什么能够比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磬笔难书的杀戮更加的罪恶。 一将功成万古枯,那么一个名将的背后究竟背负着怎么样的罪恶。 杀戮从早晨一直进行到了傍晚,黄河的冰面上面绵延数理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尸体,绝大部分是人类的,还有一些战马的和黄牛的。 李傕等人狼狈逃窜,带着剩下不到一万的残兵。可是袁军就连这一万残兵也不肯放过,他们要一举歼灭董卓手下的利剑。 后来,黄河一役成了历史上为数不多额一场死亡率数十万的战役,也是后代兵家不得不知晓的一场著名案例。 袁军借着黄河一役的锐气对董卓的军队进行了追击,董卓的主力大军已经兵败,其他的城中兵力多不足畏惧。以及击溃。 就这样袁绍带领着数十万大军一路追杀到了长安。 长安城内董卓正在大厅里大发雷霆,一些宫女太监在一边下的思思发抖,地上躺着的是刚刚送来战报的士兵,现在他的头颅和身体已经离开了,安静的躺在地板上从脖子里的血管咕咕的往外冒血。 为了抵御即将马上兵临城下的袁军,董卓紧急剥掉一些周围城池的屯兵,慌忙间仅仅凑足了不到八万人,其他将领就算是能够收到紧急彾,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远水不救近火啊。 就有手下的文臣怯懦的建议董卓不如先往西北边关退兵,先避其锋芒。等回头兵强马壮的时候再重新杀回来也不迟。结果这个大臣当场就被董卓一剑刺死了,那些文武百官再也没有人敢提出逃跑或者投降之类的意见。 于是董卓亲自披挂上阵,带领八万士兵在长安城和袁绍的数十万大军展开了一场实力悬殊的征战。 八万面对八十万,这个实力太悬殊了,就连董卓都知道这场灾难自己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手下的士兵更是人心惶惶,结果就在袁绍大军围城的二天夜里,一个负责把守南门的偏将带领着数百名手下叛逃向了袁军。 袁绍大军似乎并不急于攻城,他们依旧是围困在城外围而不攻。 二天当董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怒地就把那个负责的将领给砍死了,如此一举使得手下的那些将领心中纷纷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结果从那有一天起董卓的将下每天都有人叛逃。袁绍那边似乎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并没有要工 于是董卓的情绪更加无常,长动不动就斩杀身边之人出气。 终于董卓手下侍寝的几个太监在一天夜里现实下蒙汗药蒙晕了董卓然后割下了他的头颅,二天吕布得知了这个消息便率兵杀死了这些太监然后放了我一场大火就带着数万骑兵从西门杀了出去。 虽然放跑了吕布,但是当袁绍得知董卓已死之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现在董卓已死,还有谁能够有实力和他抗衡。曹操建议袁绍派兵追杀逃走的吕布,他说道“吕布乃是一员虎将,勇武天下无二、人能比,若是让他就这么跑了以后恐怕是后患无穷啊。” 可是这个时候的袁绍哪里能够听得下去,如今董卓已死,现在他就要取代董卓的位置继续挟持天子刘辩以令诸侯。 曹操见到袁绍的态度自治现在是杀死而来老虎猴子就要称大王了,于是便要带领自己的十万手下离去重回许昌,可是袁绍可不想这么轻易的让这些诸侯们离去,否则很可能以后就会有讨伐袁绍的联盟了。 于是他便让手下杀死曹操,可是曹操早就算到了袁绍此举,埋伏在周围的伏兵们便冲了出来和袁绍的士兵战作一团,而其他的诸侯得知此事后也渐渐分作两派打了起来,就这样刚刚取得胜利的八十万大军就发生了内讧。昨天还是并肩厮杀的兄弟今天就变成了必须分个你死我活的仇人。 这场混乱一直延续了两个多月,直到从他们的领地传来了被周永带兵攻占的消息的时候两帮人马才悔之晚矣的停止了厮杀,而这个时候当时和董卓对抗时候的号称的百万大军现在还活着的剩下了不到二十万人了,其中大半的都是伤残人士。 政治上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这些刚刚停止厮杀的诸侯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现在又不得不重新站到了一起,可是即使这样他们现在剩下的力量已经根本不能喝周永的数十万的军相抗衡了。 然而他们并不甘心就这样为周永做了嫁衣裳,于是这支已经缩水了百分之七八十的联盟军又开始了回程的路,只是这一次这支伤痕累累的大军已经不能像攻占长安的时候那么契合了,因为现在他们身边站立的这些士兵可能就是刺伤他们的人,就是杀害他们兄弟的人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人。 于是这样一支伤病占了大半,而且相互之间还经常发生杀伤时间的联盟军就奇奇怪怪的向着来路进发了,这些士兵的脸上挂满了哀伤和疲惫,在它们的身上没有意思的气势可言,术语说哀兵必胜,可是一支向他们这样已经失去了战斗意愿的军队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然而那些诸侯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失败,他们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周永的卑鄙,可是他们没有听过现代的一位诗人的诗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然而用兵之道实为诡计,兵不厌诈成王败寇。只是他们的不甘心而已。 行至渭水边上的时候这支嗳气沉沉的部队遭到了偷袭,偷袭他们的人正是周永派来埋伏在此地的孙坚,孙坚带领了五万幽州骑兵埋伏在此已经很久了。这只能够怪这支联盟军士气太低,行军速度之慢超出了周永他们的判断。 这支早就没有了战斗意志的联兵在刚一遭遇的时候就溃败了,众多的士兵有大部分原地缴械投降了还有一些骑兵而逃的,只是很少有举起武器反抗的。 袁绍等人仅仅带领着数百亲卫逃了出去,不过孙坚并没有追击,因为来时周永交代过只要能够擒住曹操其他的人逃了也就逃了。 然而曹操并没有像其他的各路诸侯一样选择逃跑,他十分安静的徐泽了被俘虏。 然而这些一套精干短发的骑兵们并没有难为他,更让他惊讶的是同样留着一头短发的孙坚竟然亲自前来见他。 孙坚和曹操是旧识,当初的联盟军攻打董卓的也只有他们二位,可以说两个一起并肩战斗的人还是有一些矫情的。 孙坚大院砍到曹操就下马走到近前,拱手说道“孟德兄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曹操也急忙下马还礼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够算好吗?到是文台兄看起来是神采奕奕起色不错啊。” 孙坚应道“呵呵,想来我当日兵败鲁阳,险些被徐荣的手下所杀,幸好天不亡我,让我遇到我主周永,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哦,此话怎么讲,文台兄当年也是称霸一方的势力,如今沦为别人手下武将怎么算得上是大难不死必有祸福。”曹操一脸诧异的问道,以他所了解的孙坚来看并不是一个肯甘心委身与人下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养的人才能够令这等豪杰甘心相从呢? 孙坚挽着手说道“你且听我细细于你说来,你可知道我这次设伏,来前我家主公两次三番的胶带与我说要我只要能够请到曹操将军其他人就随他们去吧。” 曹操并不知道自己在周永的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高,他心中暗自寻思自己之间究竟和这个表骑将军有多少交集,会让他如此的了解自己看重自己。 袁绍等人是有如惊弓之鸟一样带着数百名轻骑快马加鞭片刻不敢听留的向着长安跑去,虽然身后并没有追兵追来,可是此时此刻身边没有了大军的守护已经然这些位居高位的家伙吓破胆了。 因为都是骑兵,又因为是逃命,他们赶回常干的时间比从长安带兵到这里节省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可是当他们来到长安城下的时候不知道升天故意的恶作剧还是怎么,他们遇到了自己最不想砍到的一幕,长安城的城门上战力的正是吕布。 原来吕布自从得知他们展开了内讧之后就有了重新夺回长安的打算。于是他悄悄的带兵潜伏在距离长安不远的一个叫武留的小城。 后来收到探子传来的袁绍等人带兵离开长安的消息后吕布大喜,就和长安城内的旧部里应外合轻松的夺回了长安。本来他想要趁机出兵对袁绍等人进行反击,可是手下的军师建议他在长安休养生息,让袁绍他们去和周永战斗去吧。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袁绍等人刚刚走到渭水就被周永派人偷袭,仅带着数百人马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当吕布听到探子来报的时候正在和美人貂蝉在大殿里翻云覆雨,吕布不但勇武过人就是在男女方面也是不同于常人,他常常夜御数女,而近来由于心情大好更是喜欢玩一些新鲜花样,这不今天正在大殿里和貂蝉及一帮皇帝后宫的美女们玩群p大乱斗。 听到探子的报告后,吕布大喜,就从身边扯过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子赏给了探子。探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吕布弯弓搭箭对着城下的袁绍问道“袁将军不是回去讨伐周永了吗,怎么又半路折回来了,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袁绍大怒“吕布,你这个无耻小人,三姓家奴……”袁绍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竟然被吕布一箭从马上射落在地,那支不断颤动的箭矢正穿过袁绍长大的嘴巴钉在了泥土里。其他以袁术为首的诸侯都慌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称降,求吕布饶过他们。吕布现在手下能够领兵打仗之人不多,于是便接受了他们的头像。守在麾下做他的枪使。 建立共和 袁绍大怒“吕布,你这个无耻小人,三姓家奴……”袁绍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竟然被吕布一箭从马上射落在地,那支不断颤动的箭矢正穿过袁绍长大的嘴巴钉在了泥土里。其他以袁术为首的诸侯都慌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称降,求吕布饶过他们。吕布现在手下能够领兵打仗之人不多,于是便接受了他们的头像,守在麾下做他的枪使。 如今董卓已死,各路诸侯也都势力瓦解,天下大部已经被周永所征服。 于是周永手下的那些文武将领便建议周永称帝,周瑜本来就不是什么与复制人,于是答应成立新的政权。可是周永并不想搞什么封建专制的一言堂,于是他就打算成立一个新形势的共和国。 当年夏天,周永在洛阳举行了称帝仪式,他建国号为大汉共和国,自己称为主席。 虽然那些大臣们并不了解这个皇帝为什么自称主席而不自称某某皇帝,但是在它们看来这个所谓的主席和皇帝实际上气势是同一回事,只是成为上有所不同而已。 孙坚和曹操分别被封做左将军和右将军分管御外和安内。 在周永看来自己足迹虽然已经占领了大汉版图的大部分地区,但是相对于他所生活的时代来说还是有很多的地区没有被收复,这让他很不甘心,他可不想让那些匈奴什么的继续危害边疆,他要把那些属于中国的版图全部收复回来。 于是成立政权的当年秋天他就决定亲自率兵去讨伐吕布,现将长安收回。于是他便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去工大长安。 也许看管要问了,为什么周永都已经建立政权了才带这么一点兵力去收服边关重镇呢,那是在周永一简历征服之后就颁布了裁兵的命令,他裁减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让他们回家务农休养生息。因为常年的征战现在大汉共和国内的国库空虚,人民生活艰苦,而且由于各家诸侯的大量征兵导致了很多村子根本看不到成熟健壮的男人,都是一些老人孩子。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周永就颁布了裁员的命令,他知道并在精不在多,而且只有让人民丰衣足食了这个国家才能够得到人民的拥护,于是周永又颁布了一系列免征符水的命令。 吕布知道周永不会放人自己占据长安而不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永这么快就来攻打自己,而且还是亲自带兵,周永和吕布瑶瑶相望,心理不住的暗自赞叹,吕布果然是一员虎将啊,要是能够为我所用就好了。 虽然之前在各种电视电影还有书籍里面都说了吕布是一个目中无人好大喜功的家伙,但是在周永看来吕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他可以杀敌,也可能伤己吗,但是到底是杀敌还是伤及就要看使用者能不能够驾驭的了了。 于是他就修书一封让使者送去给吕布,劝吕布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只要他肯投降与自己,自己不仅不会为难与他,而且还会给他加官进爵。 吕布收到这封来信的死后气势心理是有些活动的,但是这与他的性格不合,所以相撞大怒,要斩杀来使,经过手下劝谏才没有动手。于是他问左右应该如何处置。 那些幕僚自然是能够了解吕布现在是拉不下面子。于是其中一个幕僚站起来说道“将军,不如这样,你回信告诉周永要和他来一场个人较量,如果他能够胜过你你就为他所用,如果不能的话就请他收兵,不要再打长安的主意你看怎么样?” 吕布听完之后觉得甚好,这样的话倒是自己既能够展示自己的强大过人的勇武,而且只要最后自己让他一招假装落败那个周永一定会发现自己不克多的的才能的。到时候肯定会重用自己的。于是他就让这个幕僚修书让来使带回去。 看到了吕布的回信周永就笑了,吕布打的什么小苏安排自然逃不过他的心思。他看完之后顺手把来信递给了曹操,曹操一看大惊失色到“主席,尼克千万不能够大营吕布的这一个条件啊,你现在归为一国之君没有必要跟这么一个只知道栓大刀的武夫争强斗胜。我们只要派兵攻打我保证不出三日一定能够把长安城攻下来。” 周永笑笑说道“什么,给你三日你就能够把长安城收服?” 曹操以为周永不肯相信自己,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嗯,只需要三日,曹操愿立军令状。如果三日之内曹操我攻不下长安城,愿意提人头来见主席。” 周永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带兵打仗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而且就算你三天之内攻占下长安,那要损失多少士兵啊,你要想到那都是一条条现货的生命啊,都是爹生娘养骨肉长长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是为了给人民解放才进行战争的,并不是为了自己建功立业。” 曹操又急忙说道“可是那个吕布可是天下无双的一勇将啊,万一主席有什么疏忽这对于天下万民来说是一个无法承担的损失啊。” 周永说道“放心吧,吕布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他是不敢杀我的,而且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曹操张嘴又说道“可是……” 周永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其实周永并没有什么安排,他只是从内心深处想和这个号称三国勇武一的家伙真刀真枪的较量上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更墙上一些,毕竟周永的这个年纪还是热需方刚十分好斗的。 二天,吕布胯下骑着那匹枣红色的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从放下的吊桥里走了出来。周永心理安安赞叹道,好胆识,面对着自己二十万大军在一侧虎视眈眈,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来和自己对战,这种胆识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周永也骑着一匹的卢马缓缓从大大军之中走了出来,虽然说是的卢碍主,胆识这匹马真的不是一批多得的好马,而且周永相信有德之人得之可以驾驭的卢的。 周永驾马哈吕布站在对面,周永说道“都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现在得一见之果然传言不虚啊。” 吕布拱手说道“都是虚名,不知道周主席可同义我昨天的提议呢?”这个周主席让吕布交期来觉得十分的拗口。 “同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永的眼神和气势都变得凌厉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 吕布同样不克屈服,身上也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虽然他打算让周永一招败在他的手下,可是那也得等他展示出自己强大的武力之后。随着两个人身上的其实越来越高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剑拔弩张。驾,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大喝一声双腿一并马刺就想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浇灭余孽 吕布同样不克屈服,身上也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虽然他打算让周永一招败在他的手下,可是那也得等他展示出自己强大的武力之后。随着两个人身上的其实越来越高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剑拔弩张,驾,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大喝一声双腿一并马刺就想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锵……周永手中的长枪和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重重的碰到了一起,引发了一声金鸣之声还带出一串火花。 两个人不作停留擦肩而过各自驾马跑出了四五十米,然后调转马头,发起了再一次的冲杀。两个人就这样大战了三百回合依然不分高低,这个时候轮到吕布暗暗心惊了,想不到这个周永的武力竟然这么强悍,本来自己还打算让他一让,可是这样下去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知道呢过不能赢得了他。 周永心理对吕布也是很是赞许,想不到自己使出八成功力的情况之下这个吕布浆染能够和自己战上三百回合而不落败,不愧是三国永无一的称号啊。 在一边观战的留着小平头的曹操就更是看得惊心动魄了。他没有想到周永不但领兵打仗兵法过人,而且一些理论和想法更是振聋发聩,现在又展现出这么强大的武力值,真不知道有哪一方面是他哆嗦不擅长的了。 就这样两个人从早晨一直打到了中午,又从中午打到了傍晚,最后还是周永懒得再打了突然爆发出全部的功力一枪挑飞了吕布的方天画戟,然后把枪头停在了吕布面前的十厘米处。 那些观战的士兵都还以为是吕布故意为之,只有吕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败给了这个大汉共和国的首领。 不过经过这一天的战斗让他觉得没有事么好丢脸的,能够败在周永的手下,虽败犹荣。 吕布盯着眼前金晃晃的枪头说道“我败了。” 周永收回枪头微笑的问道“那么你现在愿意归附与我吗?” 吕布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微臣参见圣上。” “什么圣上不圣上的,叫我主席就行了。”周永也下马将吕布产妇起来说奥。 “可是这个主席叫起来很不舒服,总觉得拗嘴,我还是叫你圣上把。”吕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那随便你把,你怎么舒服怎么叫吧。” 就这样,周永兵不血刃的就收服了长安城和吕布,并且封吕布做中将军。 周永凯旋而归之后又展开了新的作战计划,他命令曹操领兵五万前去收服中国东北地区,吕布带兵五万前去收服西藏地区,孙坚带兵五万收服新疆和蒙古地区。 之后的三年中周永终于将超过一千平方公里的中国版图全部纳入了他的统一之下。而大汉共和国的子民们经过这三年的休养生息已经基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他们对于周永的统治和领导都赞不绝口。 周永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厮杀现在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体内的热血就需要通过其他的途径来宣泄,于是周永想到自己似乎应该找个女人来传承自己的血脉了,这些事情手下的臣子早就都建议他了,不过从现代穿越二区的周永不喜欢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而且他也不太愿意后宫三千把自己变成一头种猪。 不过当主席要选妃的消息贴出来了之后全国的人民都沸腾了,是周主席带领他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都愿意能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周主席为他传宗接代。 于是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年轻女孩要做秀女入宫的局面。 周永本来是不答应,可是大臣们都说现在天下刚刚恢复平安,有太多的年轻男子都在战乱中桑敏了,所以多找几个妻子也是在帮助那些找不到丈夫的女孩子啊。 听到大臣们这么说之后周永才勉强同意了,不过还最后还是叮嘱大臣,秀女不能超过一百人,否则的话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为这些女子散播雨露,那样让他们哀怨的生活在深宫里对她们来说更是一种摧残。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秀女活动就在大汉共和共轰轰烈烈的召开了,当时的人民兴奋地将其称作超级女生。 历经了三个月的比试和挑选,最终有一百位身材相貌性格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十五到十八对的女孩作为秀女被选到了宫里。 那个时候推崇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了能够多喝这些女孩子接触,也为了能够让这些女孩子多一些只是将来能够和自己出了在肉体上之外也在精神上多进行一些深入,周永就在洞中建立了一个女子学院,请朝中的一些学富五车的大臣来担当老师。他自己则是作为一个旁听生,一有空就会去听一听课,然后和一些他看的上眼的女生进行一些精神和肉体上的交流。 在这些女孩子中,周永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叫梦舸,这个女孩子不仅相貌清秀,而且出身书香门,自有一种其他女孩子所不具备的气质。周永非常喜欢和她一起交流一些对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看法,不过周永却没有和这个女孩子发生过肌肤之亲,因为这个女孩子今年才满十五岁,虽然在那个时代十五岁可能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在从现代穿越二区的周永来说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太小了。 还有几个在周永心理留下印象的女孩子也是环肥燕瘦各有所长,那个叫佳瓒的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那个叫韩贝的娇小可人而又身材傲人,还有那个叫丹丹的丰乳肥臀野性难驯,那个小小翠的虽然是农家女孩,但是温柔朴实,总让人觉得很安心。 于是周永就将这几个人测力了封号,选为妃子,其他的秀女也都不错不过不及这几个人得到的宠爱多罢了。 自从大汉共和国成立以来不仅周永的政策辅助广大人民,就连气候也风调雨顺,讲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原来在战乱中衰败的农村和城市也都渐渐的恢复了繁荣的样子,广大的天地也都中满了庄稼。渐渐陈先出一个太平盛世应该有的样子。 大汉共和国周遭的小国听闻这些情况于是也纷纷来朝,希望能够依附在大汉共和国之下作为他的附属国,年年进攻,接受他的领导和保护。 可是就在东南沿海地带总是受到一些海上的倭寇骚扰当地的居民。周永砍到这个奏折的时候很是生气,这个弹丸之国的刁民,竟然从一千多年前就骚扰我大汉共和国,看来真的得打打他的屁股他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了。 于是周永便让孙坚三个月内建造五百馊战舰,他要出征倭国,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蛮夷,就像是他教训那些匈奴一样。 孙坚本事江东人士,对于造船之事十分擅长,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周永要遭的那么大的船,于是周永简单的把大船的必要性和原理给孙坚讲解了一番,孙坚回去之后集合手下的能兵巧匠,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出来了一个模型。周永看后什么欣赏。 天下大统 孙坚本事江东人士,对于造船之事十分擅长,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周永要遭的那么大的船,于是周永简单的把大船的必要性和原理给孙坚讲解了一番,孙坚回去之后集合手下的能兵巧匠,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出来了一个模型。周永看后十分的欣赏。 大船造好之后可以容纳五万人乘坐,于是周永有打算自己亲自率领五万大军亲自去收服这个小岛。 不过请过群臣的力荐周永才放弃了妻子带队的想法,于是便命令擅长水战的孙坚挑选五万精兵前去收服这个小岛。 挑选了五万南方擅长水站的士兵之后孙坚领命之后就率领自己的两个儿子踏上了征服倭岛的战船。 周永亲自设宴为他们送行,希望他们能够一帆风顺,快快功成归来。孙坚等人驾驶着能够容纳一百人的战船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黄河渡口向着倭岛进发。 在水上航行了半个月以后孙坚一行五万人终于踏上了倭岛之上,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个倭岛之上的风土人情和大汉全然不同,大概因为是生活在小道上面泰国狭隘的缘故吧,这里的生物都长的比较矮搓,不仅小狗小猫居民如此,就连上上的花花草草都长得格外矮小。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探访孙坚发现这里的原住民的思想并没有开化,经常发生一家人的乱伦之事,于是就会生育大量的有问题的子女,而且这些人们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知道避讳,经常是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一些松树下,都口边,农田中发生关系。而且这里的女人为了满足男人的需求,于是就把铺盖败在身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男人向他们求欢他们就把铺盖接下来铺在地上开始交合。 砍到这些原住民的牲畜一样的行为孙坚等人彻底震惊了,怪不得他们会想匈奴人一样喜欢抢占别人的东西,原来他们的头脑都还没有进化完整呢。 于是孙坚率领五万军士留下来想这些原住民传授一些文化知识,并且帮助他们改良了一下品种。 孙坚在这个地方进行了五年的传播文化的教育,可是那些原著名虽然学到了一些知识,认识了一些文字,不过不开化的人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够进化的。虽然经过了孙坚等人帮他们统一改良了品种,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体现出来的。而且孙坚带去的南方水兵相对来说在大汉共和国都是一些小个子的,所以瓶中的改良还是不算泰国显著。 而且那些倭人已经习惯了一家人在一起洗澡的生活,所以乱伦之事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吃了饭就会拉屎一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大汉对于这些个头矮小的人种称作倭人,本地人以做爱为生活的主要追求,他们认为自己以操为本,所以自己称呼为草本人。 详细闻起来之后才了解,原来这些人都是当年欺骗秦始皇说要出海找找仙人和长生不老药的徐福带来的那些童男童女繁衍而来的,由于那些童男童女礼仪不甚了解,就早早的开始交配繁殖,所以导致了他们后代的发育不良,以及这种灭绝人伦纲常乱性的行为。 后来孙坚回到大汉共和国把这一切详细的说给了大汉共和国的主席周永,周永这才了解了原来千年之后一直和中国对着干的的这个弹丸鸟国的人原来是从秦始皇时跑过去的自己种族的孩子。为了杜绝以后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周永决定一批批向哪里迁移一些有礼仪有文化的居民过去,并设立了政府机构钓鱼郡,由孙坚的大儿子孙策来管理。 于是大汉共和国在周永的统治下不但将国家的疆土扩张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版图,而且就连一些周边的其他国家也全都称臣,愿意作为大汉共和国的附庸。 这样一来,大汉共和国的人民经过了十来年的休养生息又变得重新欣欣向荣起来,看着呢些平和的村庄,繁华的城市人们似乎渐渐都忘记了哪一个群雄逐鹿天下动乱的黑暗年代。 而且周永大力发展教育事业,他知道只有让人们有了文化他们的素质才能够提高,不会再想从前一样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时间一晃又过了数十年,已经年过花甲的周永把自己的主席位置要禅让出来,结果大臣们一致推荐周永庶出的大儿子周立波做二任主席。 周永极力反对,虽然这个儿子也是他很疼爱的一个儿子,但是他深深知道这个儿子没有治国平天下的胸襟和才能。可是禁不住大臣们的苦苦相劝和周立波的生母梦皇后的耳边风。 不过这个周立波上台之后并没有什么作为,周永在世的时候经常从旁辅助他管制他,交给他一些治国的方法和道理。 可是等到了周永百年之后,这个没有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富二代官二代就展露出了他的荒淫昏庸的本性,而且朝廷大臣多事任命了一些奸佞之辈,他大兴土木,造起了三座豪华的楼阁,让他的宠妃们住在里面。他手下的宰相范生、尚书刘波波等,都是一伙腐朽的文人,整天对着周立波极尽溜须拍马之事。 周立波和宠妃经常在宫里举行酒宴,宴会的时候,让他们一起参加。大家通宵达旦地喝酒赋诗,你唱他和,还把他们的诗配上曲子,挑选了一千多个宫女,为他们演唱。周立波这样穷奢极侈,他对百姓的搜刮当然非常残酷。百姓被逼得过不了曰子,流离失所,到处可见倒毙的尸体。 没有想到的是失道者寡助就连老天都不助,连着三年天下发生了很强烈的自然灾害,南方洪涝一淹就是好几个省份,北方则几个月几个月的不下雨。 虽然之前周永在位的时候那些百姓的家中都积攒了一些余粮,克是自从周永趋势后他的儿子周立波就乱收赋税,导致了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 接连三年的灾难,导致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可是后来就连草根树皮都吃完了,那些百姓为了充饥就吃一种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周立波主席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周主席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问那个上报的大臣说道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大臣劝谏周立波打开国库放粮给那些灾区的人民百姓,可是周立波大怒说道“他们饿肚子没有饭吃为什么要我把我的粮食拿给他们吃呢,他们种着我的徒弟不是应该上交赋税给我的吗!” 那个大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周立波听得十分心烦,不想理他。 这个时候宰相范生就进言说这个大臣既然这么关心灾民不如把他煮城肉羹疯爱那些灾民吃,周立波听了之后很是高兴,于是就令武士上前把那个大臣拉了出去活活用开水煮死了熬成了一锅肉汤分给那些未在城外的灾民喝。 后来有正直之士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导致了天下臣民的不满。 于是全国各地纷纷爆发了人民起义。 很快这个只知道欢淫享乐的周立波就被起义军推翻了。 那些义军抓住周立波的时候这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家伙郑准百乔装成平民逃走,不过他那肥肠满满的样子一眼就被义军认了出来。 抓到周立波后愤怒的义军把他绑在了祭祀的天坛中间的一根石柱上,让烈日烤炙了五天五夜活活地把他烤死了,烤死之后人们心中的愤恨还是难以消除,于是有人出主意在他满是油脂的肚子上摘上一根灯捻点了他天灯。 天灯一直燃烧了一个多月,知道把周立波体内的油脂全部燃烧殆尽才熄灭,可是这早认得天气里刚两天他的尸体就发愁了,不过人们心中的愤恨南屏就这么一直让他躺在那天坛之上。 后世的人们火来会想起这段历史的的时候无不怀念周永的仁慈宽厚和痛恨周立波的荒淫残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可以和三皇五帝齐名的好皇帝怎么会生下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儿子。 这段历史被称作“父清子昏”。 明争暗斗 泰山深处,山峰连着山峰,一座险峻的山峰之下,就是司马惧黄巾军的大寨。黄巾军士兵们显得非常兴奋,在大寨里来往穿梭。不过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黄巾军士兵们分成一拨一拨的,互相似乎并不认识。 这些分开而立的黄巾军士兵确实来自不同的山头,互相之间也保持着戒备,他们的头领应司马俱的邀请,齐聚于司马惧的山寨,此时正在司马俱的大堂里,商量着联合的大计呢。 “各位大统领,你们可能也都听说了,管亥、张饶、徐和三个大统领联合出兵青州,他们采取突然袭击的办法,一举战胜焦和的青州官军,不仅将二万多青州官军走入河中淹死,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军械,大大地充实了自己的实力。” 司马俱站在自己的大堂,面对着来自各个山寨里的黄巾军头目,正在侃侃而谈。管亥、张饶、徐和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泰山黄巾军的士气,司马俱也似乎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各位大统领,如果我们继续窝在各自的山头上,肯定是一事无成。只要我们象管亥、张饶、徐和三个大统领一样的联合起来,我们就大有作为。如今兖州各郡的太守大人都带兵去了酸枣,防守肯定空虚,我欲与各位统领联合攻打济北国。你们可愿意参加?” 在坐的黄巾军头目分别是昌稀、白绕、张远、扬纪、钟商、吴林,分别来自泰山六处山寨,不过他们都是些小头目,有些人原来就是山贼,只不过打起了黄巾军的旗号,每个人手下的士兵也只有一万多人,总共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之多。 “司马大统领,我们心里都清楚,只有联合起来,还可与官军一搏。你既然发起联盟,人马也最多,肯定是这联盟之主的不二人选。只是你能不能象管亥管大统领那们,对大伙一碗水端平呢?” 在这些黄巾军头目中,昌稀是心事最深的一个。他明白就任自己的一万多人马,在这种乱世,肯定没有多大的作为,与其他山头联合起来,是一条可行的路。他担心的是司马俱有没有管亥的胸怀,担不担得起这个盟主之位。 “如果各位大统领瞧得起我,抬举我为联盟之主,我不敢说有管亥管大统领的胸怀,但我也会一碗水端平,对各位大统领一视同仁。” 司马俱之所以发起黄巾军联盟,一方面是为了攻打济北国,同时也是想把泰山各个山头的黄巾军整合起来,当然他自己也想当这个联盟之主,也好与管亥、张饶、徐和等黄巾军抗衡。 “好!既然司马大统领有这份胸怀,我愿意加入。” 昌稀最先站了起来,率先表态。青州官军的灭亡,管亥、张饶、徐和横扫青州的济南、乐安、齐国,就连普通的黄巾军士兵也是激情高涨,一扫昔日败于官军的阴霾,一个个奋勇争先,昌稀当然也不例外。 “承蒙司马大统领抬爱,我们也参加。” 其他头目也纷纷站了起来,作出了肯定的表态。管亥、张饶、徐和带着青州黄巾大军不仅攻破了城池,而且还杀了这三个郡的太守,抢劫了大量有粮草和装备,青州黄巾军人数也迅速扩大了几十万之众,他们的雄心膨胀,也想效仿。 …… 许攸手拿着一份急报,匆匆忙忙地走进了袁绍的大帐,见袁绍正在与逢纪、郭图商量什么,连忙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把急报递了过去“主公,青州急报。” 袁绍接过急报一看,双手不由得抖了一下,脸色为之一变,他随即闭上双眼,仰天长叹了一声“唉……老天爷怎么总是跟我们过不去?大汉天下怎么这么多的劫难?” 齐聚在酸枣的关东诸侯们一如既往地与董卓和平相处着,他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双方的士兵相距百里,谁也没有主动挑起战端,整个讨伐董卓的战争进入到僵持阶段。 袁绍似乎忘记了家族被杀的仇恨。继续进行着他的外交造势活动,他忙于稳固自己的盟主名号,继而渗透四方势力,拉拢一切可以拉拢的势力,通过种种手段蓄势,壮大自己的实力。 就在这时,青州巨变的消息传到了酸枣,令袁绍大惊失色。他还在这里眼巴巴地盼着焦和给他送来粮草,没想到焦和不仅把粮草送给了黄巾军,连自己的小命也玩完了。所以当他看到急报时,才会如此的伤心。 郭图捡起急报看了一眼,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顺手把急报递给了逢纪。谁知逢纪看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主公,青州刺史焦和被杀,青州被黄巾军洗劫一空,对于我们来说,未尚不是好事。” 袁绍回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逢纪。 “主公,如今青州无主,主公正好把青州揽入囊中。”逢纪站了起来。在大帐里走了几步,郑重地说道“青州向来富裕,人口众多,得青州犹似如虎添翼,主公霸业可成矣。” “有道理。”袁绍点了点头,面露欣喜之色。其实不用逢纪提醒,敏锐的袁绍在惊讶的同时,立即就看到了希望。焦和一死,青州刺史空缺,这可是一个控制青州的好机会。 “我觉得不妥。”袁绍的话刚刚结束,郭图就站起来反对“主公乃关东诸侯联军盟主,如果自己占据青州,势必让关东诸侯们觉得主公私心,不利于主公的名声。就象豫州刺史刘岱杀了东郡太守乔瑁,又任命自己的从事王肱为东郡太守,诸侯们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反感刘岱。而且青州黄巾军有几十万之众,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平定的,如果主公深陷其中,必不能自拨矣。” 兖州刺史刘岱杀了关东联军的发起人乔瑁,合并了乔瑁的军队。关东诸侯们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作为盟主,袁绍竟然也不发一言,承认了刘岱的既成事实。 刘岱毫不客气地任命自己的王肱为东郡太守,他甚至连上表朝廷这个过场也不虚套一下,开创了东汉末年刺史直接任命太守的先例。至此,关东诸侯们再也没有人把朝廷放在眼里,直接任命自己的属吏。 “你说得也有理。”袁绍手抚胡须,又点了点头。青州虽然重要,可是袁绍身为盟主,又不便推举自己的人去担任青州刺史。更为重要的是,青州现在一片混乱,几十万黄巾军也不是好对付的。 “哼哼……”许攸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几声,淡淡地说道“主公确实不必急着占据青州,但是也不能让别的诸侯们得到。主公可选一无足轻重之人来担任青州刺史。这样就可以随时撤换他。” “有道理!”袁绍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还是许攸有眼光,青州虽然好,可是一片混乱,要想把青州平定,指不定猴年马月呢,他连忙问道“你说谁合适?” “藏洪,也就是广陵太守张超的功曹,他最合适。”许攸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首先,他与主公没有关系,别人不会议论主公有私心。其次,他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主公的支持,他在青州一天也待不下去。再其次,主公与陈留太守张邈关系甚好,而广陵太守张超是张邈的弟弟,推举一个藏洪,可以结好张邈、张超兄弟俩,何乐而不为?” “有道理。”袁绍再次点了点头。作用一个藏洪,就拉住了张邈、张超他们兄弟俩,无疑于增强了自己的实力。“就是他了,立即拨给他三千人马,让他到青州去上任。” 作为一个小小的郡曹,能有机会一下子作到一州刺史,连藏洪也不知道自己的祖坟上是不是冒了青烟。他来不及回到自己家的祖坟上看一看。就带着袁绍拨给他的三千士兵匆匆往青州赶去。 …… 襄阳城内,荆州刺史府红光高挂,犹如节日一般。一辆辆豪华的马车鱼贯而入,守护在刺史府的卫兵们笑容满面,点头哈腰地迎接着这些珍贵的客人。从马车上下来的老爷们互相打着招呼,互相说笑着走进了刺史府大堂。 “刺史大人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新任的荆州刺史刘表走进了大堂。自献帝刘协下诏任命北军中候刘表为荆州刺史后。刘表单人匹马、孤身一人闯过袁绍、袁术的防区,终于进入了襄阳。与洛阳朝堂上的时候相比,此时的刘表冷峻的脸上多了些许坚毅。 刘表与众人寒喧了几句,便坐在了大堂的首位,他扫视了一遍在坐的众人,端起了酒杯“刘表奉皇上圣旨,出任荆州刺史。本应为皇上牧守一方,可是刘表到任月余,粗略了解了一下荆州实情,才发觉前景堪忧啊……” 满堂的贵客们面面相觑,刚才还兴致勃勃,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一个年纪稍长的绅士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说道“刺史大人刚到荆州,不知何事堪忧啊?” 刘表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我所忧的就是你们啊……你们都是荆州宗族的家主,势力十分强大,各自拥兵独立,横行乡里,朝廷政令不能通达,我就是想有所作为,恐怕在坐的各位也不会答应啊……” 那年老的绅士倒吸了一口冷气,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大堂的四周。只见帐帏之后,似有刀兵埋伏,隐隐藏有杀气。他连忙朝刘表拱了拱手,真诚地说道“刺史大人大可放心,我们荆州各大宗族一定尽心尽力的支持刺史大人。” “哦……各位老爷愿意尽心尽力的支持我?”刘表似乎有些意外,欣喜地笑了笑。他把手中的酒杯慢慢地举了起来。淡淡地说道“我欲借诸位颈上人头,不知各位肯借否?” “啊……”这一下,不仅仅是那位年长的绅士,所有的宗族家主们呼拉一下子全站了起来,抽出发腰里的佩剑。他们已经明白了,这新来的刺史大人哪里是请他们来喝酒,纯粹就是鸿门宴。 “啪!” 刘表手酒杯终于扔了出去,埋伏在帐帏后面的刀斧手冲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血淋淋的屠杀。刘表转身就离开了大堂,象他这种珍贵的皇室宗亲,是不愿意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的。 …… 汉献帝初平元年六月,新任的荆州刺史刘表一举诱杀了荆州境内的五十五个宗族的家主,招扶收编他们的部下,同时发布公文安抚郡县。除南阳以外的其他各郡基本平定。 由于南阳控制在袁术手里,刘表想收也收不回来。而袁术手下又有孙坚,刘表夺了孙坚的长沙,担心遭到袁术和孙坚的联合报复,为了安抚袁术,刘表上书朝廷,举荐袁术为南阳太守。 也许是上天有意跟关东诸侯过不去,藏洪刚刚离开酸枣,豫州刺史孔伷就病死了。可能是乐极生悲吧,关东诸侯们齐聚酸枣仅仅半年时间,乔瑁和孔伷就先后离他们而去。 远在南阳的袁术这一次行动相当迅速,他不等袁绍考虑好人选,抢先上表朝廷,任命孙坚担任豫州刺史。有感于孙坚斩杀朝廷官员的威名,其他人也不敢到豫州与孙坚争抢地盘。 就在关东诸侯们明争暗斗的时候,泰山黄巾军首领公孙俱带着大大小小七股黄巾军攻入兖州济北国,一路上攻城拨寨,连接打下了几座县城,士气空前高涨,已经包围了济北国首府卢县城。 这一下鲍信坐不住了,他身为济北相,要是济北国被抢一空,他可连吃的都没有了。他几乎没有考虑,当即就决定拔寨起营,离开酸枣回济北国去剿灭黄巾军。 曹操自从扬州回到酸枣,就一直与诸侯们格格不入。想起鲍信对自己的无私帮助,曹操也觉得有愧于鲍信。现在鲍信有难,他也是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队伍就跟鲍信往济北而去。 还有一个离开酸枣的诸侯就是兖州刺史刘岱,乔瑁之死也给了他一个教训,要想获得这些太守们的支持,自己就必需有所作为。济北国毕竟也是兖州的地盘,他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招抚使者 招抚使者 “杀啊……” 一万多幽州骑兵吼叫着,高举起手中的朴刀,朝着一股正在村庄里抢劫的黑山军席卷而去。幽州将士们好长时间没有过瘾了,对着黑山军进入疯狂地砍杀,不一会就将这股黑山军杀得干干净净,以至于周永想抓几个俘虏的计划也落了空。 由于周永的骑兵分别驻扎在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并州的上党、太守,直隶的河内等地,所以黑山黄巾军并没有象历史上那样展开大的行动,但是也有不少的黑山军试探性的抢劫五行山附近的郡县,让周永的骑兵到处追击黑山军。 只是跑到河东郡来抢劫的白波军,在周永的骑兵一举消灭於夫罗的匈奴骑兵之后,立即识趣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他们自比於夫罗差了许多,可不想步於夫罗的后尘。 周永立马山丘,望着疯狂冲杀的幽州将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由于长期与蛮夷撕杀,也因为周永的放纵,特别是因为一些蛮夷士兵的加入,现在的幽州骑兵已经变得异常凶悍,甚至有些残忍。即使是对付黑山军。他们也是非常血腥。 “将军大人……”突然之间,陈仓带着几个人打马跑了过来,他们都穿着董卓的军服。到了近前,几个人下了马,陈仓上前说道“将军大人,这位是负责洛阳客栈的吴丰,张灵先生派他来有事报告。” 周永当然听说过吴丰。不过他没有见过,便朝他笑了笑,礼节性的点了点头。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纳闷,有什么重要事不能用信鹰送信,还需要吴丰亲自来报告呢? “见过将军大人。”吴丰抱拳行礼,朝着周永拜了一拜,然后转过身,指了指他身后的一个士兵,郑重说道“她叫貂婵,为救出少帝立下大功。军师大人派我来,主要是把她送来。” 周永这才注意到,在吴丰的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凉军制服的士兵,粗制的军服掩饰不了她婀娜的身姿,只是脸上画得很重、很黑。根本看不出是个女的,很显然,她有意掩饰自己的容貌。 “既然是为救出少帝立下大功,那就留在我的身边吧。”周永看身边的亲兵也没有看出她是女的,就假装着也不知道,这么大的美人,他可不想让她跑了“看你的身子也很单薄,就给我当个亲兵吧。” 貂婵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想说什么,可是话都嘴边又咽了下去。由于她的脸上画得很厚,也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吴丰从怀里掏出一块绵帛,递给了周永“军师大人交待,还有三件事要请示将军大人。一是十万卷皇家藏书现在荥阳,如何送到河内来。二是董卓命令吕布等人正在挖掘皇陵,盗窃了大量黄金、珍宝,我们要不要采取行动。三是董卓派韩融、陈纪、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等人为招抚使者,赴关东各地招抚关东诸侯,其中韩融、陈纪要到河内,请将军大人早作准备。” “哦……”周永看完绵帛,想了一会说道“告诉张灵先生,皇家藏书暂时就放在荥阳,什么时候运来我会告诉他的。董卓盗掘皇陵,就让他挖吧,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董卓要自取灭亡,想拦也拦不住。至于韩融、陈纪两个招抚使者,我马上写信让华歆接待。” 陈仓看吴丰说完了,也连忙上前说道“将军大人,北海相孔融、东莱郡太守龚易、平原郡太守龚林分别派人送来了急信,泰山黄巾军管亥、张饶、徐和三人联手,一举消灭了青州刺史焦和的青州官军,目前已经横扫了青州的济南、乐安、齐国,不仅抢劫了大量的粮草,而且还壮大了兵力,眼看就要进攻北海、平原、东莱诸郡,他们请求援助。” “呵呵……青州黄巾军终于坐不住了。”周永也在等待,等待着进入青州的理由和时机。“立即回信告诉龚林、龚易,让他们以平原郡太守、东莱郡太守的名义,联名推举孔融为青州刺史。并晓喻天下。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这可是青州官员自己推举的。” 他停了停,接着说道“命令颜良、文丑率领孙观、吴敦、宋祥、尹礼、卜已、卞喜三个骑兵大队赶赴青州,以颜良为指挥长、文丑为监察长、钟繇为参谋长组成青州联队,迅速平定青州黄巾军,并驻守青州。” …… 进入中元年(汉献帝初平元年,公元年)下半年,就在关东诸侯们还在酸枣带兵休假的时候,大汉天下一连串地发生了许多大事,将混乱的国家更进一步地推入到动乱之中。 董卓全心全意地进行着洛阳搬迁工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经搬空,就是洛阳地区的百姓,凡是被董卓军队抓到了的,也全部赶到了长安,洛阳城几乎成了一座废墟。 眼看洛阳已经成了一座空城,伤心病狂的董卓竟然把主意打到了皇陵的头上。他以搬迁皇陵为名,命令吕布率军挖掘皇陵,把皇陵里陪葬的宝藏洗劫一空。可怜历代的皇帝们,生前享受了无尽的富贵,死后还指望继续享受,却不料便宜了董卓。 董卓在埋头盗墓的同时。看到关东诸侯内部已经呈现出乱象,他突然又出了一招。六月底,董卓派出大鸿驴韩融、尚书令陈纪、少府阴修、执金吾胡母班、将作大匠吴修、越骑校尉王瑰等人为朝廷的招抚使者,分别出使河内周永、酸枣袁绍、南阳袁术。 也不知董卓是真心与关东联军讲和,还是他别有用心地想挑起关东联军诸侯与留在朝廷的士人之间的仇恨,他派出的使者离开洛阳出使关东诸侯,递交和解文书,希望关东诸侯罢军回府,解散大军以安大汉。 韩融、陈纪、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六人可都是董卓精心挑选的使者,阴修、吴修,都是南阳郡名门望族,当今名士,胡母班还是东平太守王匡的妹夫。而韩融、陈纪更是名高威重,几乎与荀爽、郑玄这些大儒齐名。 凭心而论,以韩融、陈纪、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这些人的身份、资历,就当时双方而言,未尝不能有一丝和解的机会。毕竟,董卓诛杀袁氏一门五十余人,袁绍、袁术两兄弟皆沉默应对,似乎并不愿意与董卓交兵。 然而,董卓并不了解袁绍、袁术兄弟。他们是那种胸怀雄霸天下之志。将仇恨埋在心底,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豪杰。既然他们敢火烧宫门,屠杀宦官,怎么会轻易向董卓屈服? 董卓也是异想天开,如果他真是有心讲和,就不该杀了袁氏一门。既然已经杀了袁家,仇怨已经结下,如此血海深仇,在汉代这个特别讲究报仇的时代,就连普通人都无法忍受,何况袁绍、袁术这样的豪杰? 袁术少性任侠,天性骄肆,杀伐果断,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心中发芽。他恨不得剥了皮董卓的皮。吃了董卓的肉,当得知董卓派吴修、王瑰出使南阳时,立即觉得出气的时机到了。 吴修、王瑰两人刚刚进入南阳郡,还没有见到袁术本人,就被袁术派来的军队抓住。不论吴修、王瑰两人如何狡辩,甚至拿出了皇帝的诏书,袁术还是以董卓的奸细之名把吴修、王瑰杀掉了。 出使酸枣的阴修、胡母班,刚刚进入酸枣就被东平太守王匡的军队抓住。胡母班仗着自己是王匡的妹夫,一点也没有害怕,还在不断地安慰阴修,指望见到袁绍、或者王匡就好了。 谁知袁绍并不愿意见他们,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命令王匡杀了阴修、胡母班。王匡可是袁绍最忠实的拥护者之一,袁绍的命令就是最高指示,二话没说就杀了阴修、胡母班。 可怜胡母班还是王匡的妹夫,也难逃王匡屠刀。王者无情、王者无亲,欲争霸天下者,都是铁石心肠。临刑之机,胡母班给王匡写了一封信,算是最后的遗嘱,他在信中倾诉了自己的满腔怨愤。 “难道我是董卓的亲戚吗?是董卓的门生故吏吗?难道我和董卓一样血腥残忍。犯下了滔天大罪吗?袁绍以一己之私利,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兴兵伐天子,诛大臣,他和董卓有什么区别?袁绍张虎狼之口,吐长蛇之毒,把对董卓的愤怒和仇恨全部发泄到我们的身上。其暴戾和残酷,远远超过了董卓。是人都怕死,我也一样,但我不能容忍自己被一群满口仁义、祸国殃民的小人所害。我宁愿死在董卓的铁蹄下,死在蚁贼的铁耙下,也不愿意死在这群假仁假义的士人刀下。如果亡者有灵,我一定会把他们的滔天罪孽向皇天倾诉。让苍天代我重重地惩罚他们。我们原来是一家人,现在因为袁绍的残暴成了仇人,我为你不值啊,难道这样无耻的人也值得你去追随?我的两个儿子,你的外甥,在我死之后,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到我的尸骸,不要让仇恨代代相传,祸及子孙。” …… 韩融、陈纪两个人来到河内,也没有见到周永,只有华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华歆告诉他们,骠骑将军周永进山剿灭黑山军去了,委托自己在河内接待两位当今大儒。 他们不由得暗暗吃惊,想不到骠骑将军的耳目这么灵,他们刚刚离开了洛阳,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行踪,而远在黑山的周永居然已经派人在河内接待他们。 周永确实是在剿匪,不过他仍然在河内境内。自从接到张半仙的报告,他就知道了韩融、陈纪要来,而且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之所以不想见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是当今大儒,他既不想听他们说教,也不愿意得罪他们。 由于华歆才从洛阳出来不久,所以他们倒是有许多共同语言。几个人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聊了几句,还没有等韩融、陈纪劝说华歆,华歆却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劝说他们离开董卓,到骠骑将军的帐下来。 韩融、陈纪可是当今名儒。忠实的保皇分子,怎么会投靠反对皇权、倡议监察御史会议制度的周永?他们当即指责华歆,批评华歆的错误思想。华歆肯定不服,据理力争,结果三个人没说多久,竟然互相吵了起来。 吵了一会,华歆突有所悟,不禁长叹一声“唉……骠骑将军真是料事如神啊……”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韩融、陈纪“这是骠骑将军的来信,你们看看吧。” 韩融、陈纪打开信一看,原来是周永三天前写的,内容主要是告诉华歆,韩融、陈纪是当今大儒。要他好生接待,不要与他们发生争吵。同时预测,出使酸枣、南阳的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可能要被袁绍、袁术所杀,所以请他留住韩融、陈纪,以免他们回去被董卓杀害,或者到中原去被袁绍、袁术杀害。 其实周永是在吓唬韩融、陈纪,他非常清楚,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肯定会被袁绍、袁术杀害,但是韩融、陈纪由于名声大太,如果他们回去,董卓不会杀害他们,就是他们回到中原,袁绍、袁术也不会杀害他们。 正是看中了他们的名声,周永想把他们留下来。不过,以他们对大汉的忠诚,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留在周永处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被杀,他就有理由扣住韩融、陈纪,而且还是以保护他们的名义,他们被扣了,还得感谢周永。 韩融、陈纪越发地吃惊,他们也是三天前才刚刚由董卓通知他们的,周永是如何在三天前就知道的?韩融看了看陈纪,脸上一片茫然。陈纪却摇了摇头,喃喃地说道“我且不信,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与袁绍、袁术是昔日的同事,怎么会杀他们呢?” “两位先生,我们打个赌如何?”华歆笑了笑,自信地说道“如果阴修、胡母班、吴修、王瑰安然返回洛阳,我即刻送你们渡过黄河。可要是他们真的遭到了不测,我可就要把你们留在河内了。如何?” 剿匪之策 剿匪之策 中元年,也就是公元年,汉献帝初平元年,由于频繁的自然灾害和人为祸害,致使冀州、北州、青州、兖州、豫州、荆州、凉州等地粮食欠收,灾民遍地,盗贼丛生。百姓不但流离失所,而且还饱受饥饿之苦,惨不忍睹。 由于关东州郡同时起兵,各地军政长官齐聚于酸枣,致使各地防守空虚。一时之间,各地黄巾再起,拥兵反叛,聚众揭竿者,不可胜数,小者成千,大者上万,或杀贪官污吏,或占山割地为王,或流为盗贼寇匪,而且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 自从周永的幽州骑兵进入冀州之后,黑山军就一直躲藏在五行山中,轻易不敢与周永的幽州骑兵交锋。周永虽然数度公开招降黑山军,可是以张燕为首的黑山军却置若罔闻。而周永的骑兵也不利于在山区作战,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由于朝廷动乱,官军忙于讨伐董卓,张燕等人也以为周永的目标在洛阳。觉得自己的威胁已除,就开始跃跃欲试。特别是粮食欠收,五行山区所产粮食根本不够黑山军食用,黑山军便开始冒险出山。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在五行山周边丘陵地带活动,攻打丘陵地带的地主、豪门,并逐步朝平原地带过度,最后发展到攻城拔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致使百姓逃亡,土地荒芜。 驻防在五行山沿线的幽州骑兵虽然不断地出击,可是黑山军却与幽州骑兵玩起了游击战术。他们从不与幽州骑兵正面作战,只要幽州骑兵一出动,他们就逃回五行山,而等幽州骑兵一走,他们再下山抢劫。 这些黑山军大大小小几十股。其中比较有名的就有黑山、黄龙、左校、郭大贤、陈林、于氐根、张白骑、刘山、丈八、平汉、大洪、司隶、雷公、浮云、张燕、李大目、白绕、畦固、罗市、王当、杨风等等等等,人数已有一百多万,严重威协着冀州、并州的安宁。 各地报警的急报如雪片一般地飞来,几乎让周永应接不暇。周永深切地感到,脱胎于黄巾军的黑山军,已经吸取了黄巾军失败的教训,他们不再固守、或攻打一城一地,而是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完全成了一群流寇。 周永非常清楚,原来历史上的黑山军,就是趁着中原大乱,在诸侯之间周旋,活跃于冀州、并州十多里,严重地影响了袁绍统一中国北方,导致袁绍无力顾及中原,坐视曹操一步步壮大,最后败在曹操手里。 而周永如果不想悲剧重演,就必需尽快地解决黑山军问题,赶在曹操统一中原之前统一中国北方。可是现在黑山军成了流寇,更加增加了剿灭他们的难度,有什么办法把他们赶出五行山呢? “将军大人,华歆先生带着韩融、陈纪等几位先生来了。” 就在这时,貂婵走了进来,微微向周永笑了笑,轻声地说道。貂婵成了周永的亲兵之后,当然就露出了她那如花似月的容貌,周永毫不客气地收为已有,成了周永随身的侍从。 “哦……我们快去迎接。” 自从袁绍杀了阴修、胡母班,袁术杀了吴修、王瑰之后,华歆便坚决地将韩融、陈纪等人留在了河内郡,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其实就是想把他们绑在周永的战车之上。 这几个家伙可都是当今的大儒,不管周永喜欢不喜欢他们,他必需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让这些大儒们喜欢他,并为他在全国的士人中建立良好的口碑,以壮大他的软实力。 “见过两位先生。”周永几乎是跑出大帐,还没等韩融、陈纪反应过来,周永已经双手抱拳,朝他们两人深深地拜了一拜“久闻两位先生大名,早就有心求教。不料两位先生竟然来到营中。周永真是三生有幸。” 韩融、陈纪刚刚从怀县赶来,本想跟着华歆见一见骠骑将军,没想到周永这么年青,这么谦逊。两个老家伙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甚至有一种士为知已者死的感觉。 “骠骑将军客气了。” 韩融、陈纪也连忙还礼,言语中透着欣喜。不管怎么说,骠骑将军可是朝廷重臣,特别是在汉代,将军名号更是尊贵,而骠骑将军是仅次于大将军的官阶,可谓位高权重。 周永与他们寒喧着,把他们请进了大帐。周永再一次感谢两位大儒来到幽州骑兵之中,好象他们是专程来投奔周永的。扯了一会闲话,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黑山军。 “几位先生,如今黑山军大大小小几十股,深藏于五行山之中,经常出山抢劫、烧杀郡县官府和百姓。他们伺机而动,抢了就跑,从不与我军正面交战。而五行山北起大漠,南接黄河,绵延千里。又有崇山峻岭,洞穴丛林,只有鸟道与外界勾通。车马不得长驱,粮草不能及时供给。官军扑来,流寇如鸟散入深林,大军日耗累万,却捉不住数匪,我幽州骑兵纵有千军万马,也是防不胜防。几位先生可有良策?” “自古乱世多贼寇,而贼寇多据深山密林而守。他们狡兔三窟,勾连成片。大股官军来时则退入深山以避风头,小股官军来是则战而胜之。如今朝纲崩坏,天下大乱,群雄四起,野心之徒闻风而动,啸聚于山林,都想着在乱世之中分一杯羹矣。” 说到现实之中,韩融颇有些伤感。作为一个饱读读书的当世大儒,他当然明白眼下又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刻。天下枭雄崛起,正是英雄用武之时,黑山军怎么会甘于寂寞。困守山中? “黑山军之所以如鱼得水,进退自如,皆缘于五行山附近百姓穷苦,民风凶悍,亦民亦匪。民不畏死,何以死惧之?要想彻底根治五行山之黑山军,唯有在大军压境、威震贼寇的同时,救济灾民,给百姓以生的希望,切断贼寇之兵源、耳目,将黑山军困死于五行山中。” 周永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大帐里走了几步,大脑里渐渐清晰起来。韩融说得这是长久之法,人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只要给他们生活的希望,他们是不会勾结贼寇,给贼寇通风报信,甚至去当贼寇的。 但这只是一个儒士的良好愿望,人的劣根性不是崇高的道德说教所能感化的,必需要有严格的规制度和法律来约束人们的行为,在这种乱世靠的就是刀枪,既然民不畏死,那就让他死吧。 周永立即就想到,自他主政幽州以来,一直就忽视了基层组织的建设。由于幽州没有匪患,这个问题并不突出。可是现在冀州、并州匪患严重,就必需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基层组织。 保甲制度?这是自宋以后的历代封建王朝长期延续的一种社会统治手段,有利于统治者对农村进行严密的控制。然而,这也是一种反社会、反民主的制度,不仅限制了民众的自由,反而成了坏人作恶的工具。 基层自治委员会?显然不全适宜。根据民主选举的经验,小范围的选举,例如村、乡两级,往往伴随着宗族势力、贿选、暴力、黑社会等等丑恶现象。相反的,大范围的选举。倒如县、郡、州甚至全国,则要文明得多。 周永停下脚步,回到自己的座位,朝韩融拱了拱手“韩融先生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我们的官府建在县城,政令无法达于乡、村,而乡、村两级多为乡绅代治。没有专人负责,致使乡村空虚。我欲改革乡村两级,由县府派专人到每个乡、每个村担任乡丞、乡尉、乡曹、村丞、村尉、村曹,乡丞、村丞为百姓处理政务,乡尉、村尉负责训练民兵,乡曹、村曹负责调解百姓纠纷。有了这些人在乡村的各个角落,我们就可以随时掌握黑山军的动态。” “将军大人。这个办法确实好,既可以管理村民,又可以打探匪情,还可以训练民兵以抵抗小股贼寇。”陈纪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如此以来,每个县那得多少官吏啊…… “呵呵……陈纪先生,你知道现在每个县有多少衙役、多少县兵吗?”周永既然想好了这个主意,当然也想到了这些官吏的来源“为了防备黑山军,每个县都有三千多县兵,还有一百多个衙役。如果黑山军不下山攻城,这些人都闲着。所以,这些基层官吏就从这些县兵、衙役中挑选。” “哦……那倒是可行!”陈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将军大人,除了往乡村派遣官吏,我还有一言。如今天下大乱,要想剿灭贼寇,乱世须用重典,对官场要严加整饬,对匪盗要严加镇压。宁可失之于严,不可失之于宽。对于抢劫、烧杀的贼寇一律处死,对杀死、捉拿贼寇者重奖,对通匪、助匪者重罚。要让五行山附近的山民谈匪色变,不敢与贼寇有任何来往,更不敢去当山贼。” “陈纪先生言之有理!”周永没有想到,文质彬彬的陈纪竟然还有如此凶狠的一面,都说儒家以德治国,其实儒士们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武人们手软。不同的是。武人们杀人之后不知道推卸责任,儒士们杀人之后他们还会找出一万二千个必杀的理由来。 “将军大人,不管是向乡村派遣官吏也好,还是严厉打击匪盗,虽然可以有效地遏制山贼,但是如今黑山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他们为了生存,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下山来抢劫。我可以肯定地说,今年秋收之际,黑山军将不顾一切地疯狂抢劫。” 华歆一直没有说话,见大家说完了,他才开口。他的意思很明显,长治久安的办法虽然很好。但是现实的威协却刻不容缓,他看了看周永,神色凝重地说道。 “将军大人,我建议在向乡村派遣官吏、严厉打击匪盗的同时,增加冀州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和并州上党、太原的驻军,并且要大张其鼓地开进这些地方,以震慑五行山区的黑山军。” “我也想往冀州、并州增兵啊……可是为了对付鲜卑人,也是为了我们的定牧计划,大量的兵力驻守在乌桓大漠之上。青州又刚刚抽调了三个大队,再多北方抽调兵力,我担心乌桓不稳啊……” 正因为抽调的兵力过多,周永在乌桓的定牧计划已经受到了鲜卑人的威协。特别是北方各地如高句丽、扶余、沮沃、乌稽、东濊、挹娄、靺鞨等地获得了丰收,肯定会成为鲜卑人抢劫的对象。 “将军大人,我觉得你可以把北方三个联队进行调整。让辽东联队改成乌桓联队,专门负责定牧,把广阳联队改成幽州联队,负责整个幽州防务,把北海联队从定牧计划中抽出来,不就可以从北海联队抽调兵力了吗?”华歆似乎早就想好了,从容说道。 “调整一下倒是很有必要。”其实周永也准备调整了,就是在公孙瓒事变之后,周永就有了打算。由于关羽同情刘氏王朝,也由于张飞的嗜杀成性,他并不准备让他们两个人到中原来,就让他们呆在乌桓好了。 只不过经华歆这么一调整,队伍还是那么多,北海联队却是显得富余了。由于屯田兵的大量增加,北方蛮夷、包括倭奴岛都很平静,倒真是可以从北海联队抽调几个大队出来。 周永点了点头,回头对陈仓、刘枝命令道“立即命令典韦、许褚,让他们接管整个幽州,命令关羽、张飞,让他们接管整个乌桓,命令潘凤、俞涉,让他们退出乌桓,回到自己的防区,并派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三个骑兵大队赶到冀州来。” 等陈仓、刘枝走了,周永走到韩融、陈纪面前,恭敬地拜了一拜,郑重地说道“两位先生都是当世大儒,国之栋梁,能来到骠骑将军府,就是我的荣幸。我斗胆请两位先生担任骠骑将军的从事,分别督办冀州、并州的剿匪事宜,不知两位先生肯屈就否?” 韩融、陈纪两人互相看了看,露出了一丝苦笑。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朝周永拜了一拜,淡淡地说道“承蒙骠骑将军厚爱,也为了冀州、并州的百姓安宁,我等愿意为骠骑将军效劳。” 藏洪赴任 藏洪赴任 兖州刺史刘岱、济北相鲍信、奋武将军曹操带着各自的兵马离开酸枣,匆匆忙忙赶到了济北国,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城镇被抢劫一空,到处是残垣断壁,朝廷官吏们几乎被黄巾屠尽杀绝,穷苦的百姓们纷纷向北逃去。 就在青州黄巾军肆虐济北国的同时,天灾也随之降临着兖州大地,遍地的蝗虫遮天避日,彻底摧毁了百姓们生存的希望。黄巾军抢走了刚刚收获的夏粮,蝗虫又夺走了百姓们的秋粮,走到无路的百姓们只好离开故土,远走他乡。 望着遍地的流民,刘岱、鲍信、曹操的心情都很沉重。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牧守一方的朝廷大员,保护百姓是他们的职责,民不聊生就是他们的罪过。特别是曹操,此时的他还一心想要振兴汉室,看到如此萧瑟的秋色,不禁感慨嘘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贼寇猖獗,百姓流亡,皆鲍信之罪啊……”听到曹操的感慨,鲍信也不由得觉得汗颜,他甚至以为曹操在指责自己,愧疚地说道“都是鲍信讨伐董卓心切,抽调了过多的济北兵力。给了黄巾贼可趁之机。” “鲍信大人误会了。”曹操听到鲍信自责,连忙摇了摇头“关东诸侯兴兵讨伐祸国殃民的董卓,本应效法周武王那样,会师于盟津,吊民伐罪,一心一意地除奸诛恶,忠于国事,匡扶汉室。可是,各路诸侯虽然大军云集,但却互相观望,裹足不前。致使讨董无功,百姓遭殃。” 本来,曹操还想说诸侯们各怀野心、互相猜忌,甚至各怀鬼胎。为了争夺霸权,图谋私利,竟至互相残杀起来。可是他看到刘岱在旁,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报……各位大人,刚刚询问了一些逃亡的百姓,他们家里都被黄巾军抢劫一空,百姓只能以野菜、树皮为生,不少人投奔了黄巾军,更多的人则是逃往幽州去了。”鲍信手下的一个将领跑了过来,向刘岱、鲍信、曹操报告道。 “嗯……逃到幽州去了?”曹操微微一惊,迷着眼睛看着远方。阴沉沉的天空之下,成群结对的流民扶老携幼象蚂蚁一般地正向着北方缓缓移动。“兖州离幽州远隔千里,能逃到幽州的恐怕也难十存其一啊……” 那个将领指了指黄河方向,大声说道“听流民们说,幽州官府派有大量船只在黄河渡口等着各地的流民,而且只要流民们一上船,就有面饼给流民们吃,所以兖州其他郡国的百姓也纷纷跟着走了。” “啊……幽州官府竟然派船只接纳流民?”刘岱大吃一惊,他不解地看了看曹操和鲍信,疑惑地说道“这些年来,周永一直在收容流民,幽州应该人满为患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听右北平郡太守公孙瓒、辽西郡太守刘备说过,周永在幽州这么多年,相继平定了三韩、高句丽、扶余和乌桓,急需要大量的汉人去这些地方屯田。”鲍信喜欢接交朋友,与公孙瓒、刘备打得火热。 “唉……在这种乱世,周永能够收容流民,也算是为大汉百姓做了件好事。”曹操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反而忧心重重地说道“我与周永一起平定过黄巾军,亲眼见证过其强悍的骑兵。现在他又占据了幽州、三韩、高句丽、扶余、乌桓,实力甚至超过了关东诸侯联盟,恐怕不是大汉之福啊……” 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是滋味。轰轰烈烈的关东联盟热闹了几个月,仗没打一场,却已经离心离德,互相猜忌,甚至互相残杀,怎么可能与周永相提并论? “报……”就在这时,又一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各位大人,打前锋的夏侯司马遭遇黄巾军的主力,双方激战一阵,夏侯司马败下阵来,离此十里扎营。” “天啊……”曹操一阵目眩,差点没有晕过去。这个夏侯惇,就知道猛打猛冲,自己就一千多人马,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折腾?“我们快点赶上前去,可不能让黄巾军跑了。” “各位大人,黄巾军打了一仗,就撤退了,现在可能已经回到泰山去了。”那个传令兵停了停,犹豫地说道“那些黄巾军出泰山的时候,只有十几万人马,现在却有二十多万了。” …… 接受了袁绍的任命,藏洪带着袁绍拨给他的三千人马,匆匆忙忙地渡过黄河,一路之上,藏洪也是上任心切,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通过冀州清河郡,赶到了青州的平原郡。 他们刚刚进入平原境内,迎面冲来一队巡逻的骑兵。虽然巡逻的骑兵并没有拨出战刀,拉开强弩,可是那杀气腾腾的气势仍然把藏洪和他手下的士兵们吓得不轻。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进入平原郡?”带队巡逻的将领只是一个小队指挥长,而且还是一个来自三韩的马韩人,汉话说得并不流利。他率队拦住了藏洪的去路,气势汹汹地问道。 藏洪看清楚来人不是黄巾军,而是平原郡兵之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立即摆出了青州刺史的架子,他冷冷地瞪了那个小队指挥长一眼,傲慢地端坐在马上,高高地昂起了头。 “这是新任的青州刺史,到青州上任来了。你们见了上官,还不下马见礼!”藏洪身边的一个将领也狗仗人势,用马鞭指着那个小队指挥长,大声喝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如此无礼!” “哈哈哈哈……我们太守大人已经推举北海相孔融大人为青州刺史,他现在正在北海国跟黄巾军打仗呢!”那个小队指挥长立即大笑起来,随即脸色一变,猛地抽出马刀。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竟敢冒充刺史大人,还不下马受降。” “放肆……”藏洪一听大怒,再也顾不得刺史大人的派头,手指着小队指挥长喝道“大胆!我乃盟主亲自任命的青州刺史,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你一个小小的都伯,竟敢口出狂言,再不下马跪拜,定斩你的狗头。” “母猪?”小队指挥长一时没有听清,把盟主听成了母猪,以为藏洪是在嘲笑他,也不由得火了,大声地吼道“我管是你哪个母猪任命的,还是哪个公猪任命的。我只听太守大人的。没有太守大人的命令,任何军队都不能进入平原郡。” “哈哈哈哈……” 巡逻的士兵们基本上都是马韩人,听说这个青州刺史是由母猪任命的,不由得放声大笑,就连藏洪手下的士兵也忍不住想笑,可是一看到藏洪生气的样子,他们只好将笑声闷在肚子里。 “你……”这一下可把藏洪气得不轻,差点没背过气去。可是他也知道,跟一个小小的都伯扯皮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还不能动武。别看他有三千士兵,可是在这平原地带,如果跟骑兵动手,他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你们后退十里扎营,我到平原城去找他们的太守大人。”藏洪对随身的将领摆了摆手,仅仅带着几个随从就跟着巡逻兵走了。好不容易谋了个青州刺史的官职,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弃了。 …… 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暖和的秋阳映照地碧波荡漾的海面,起伏的波涛闪烁着金灿灿的磷光,一千多艘战舰、大型运输舰停靠在北海码头,一队队骑兵正从运兵舰上登上码头。 “天啊……这都是骠骑将军的军队?”望着停泊在海面上的舰队,孔融尽管是个文士,也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在剿灭黄巾军的时候。他也曾见识过骠骑将军的骑兵,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骠骑将军竟然建立起这么庞大的舰队。 “对,这些都是骠骑将军的军队。”站在孔融身边的钟繇重重地点了点头,自豪地说道。根据周永的命令,从今往后。他就是这支军队的参谋长了,想起来就不禁有些得意。 钟繇刚刚坐船从河内郡赶来,而且还带来了大批的官吏,他们是来接任青州六郡的郡尉、郡丞、郡曹的。这些官吏都是从洛阳跑出来的,周永正好用他们来接管青州。 按照周永的安排,龚林、龚易推举孔融作了青州刺史,任命孔融的从事王修担任州丞、任命龚林为州尉、任命龚易为州曹。如此以来。青州的各级官吏就基本配齐。 就在这时,颜良、文丑上得岸来,孔融、钟繇连忙带着众位官吏走上前去,迎接骑兵将领。虽然他们互相并不认识,可是周永的一纸命令,让他们走到一起来了。大家互相作着介绍,彼此寒暄着。 一队队骑兵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那精良的装备、盔甲的身躯、凶悍的气势,着实让孔融兴奋。孔融开始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可是慢慢地却皱起了眉头。他回头看了看颜良,不解地说道“指挥长大人,你的队伍里好象有不少的胡人啊……” “呵呵……刺史大人眼力不错。我们的骑兵大多数是胡人,而且还是胡人中的精锐。”说到自己的士兵,颜良非常的自豪,他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孔融的表情,兴致勃勃地向孔融介绍。 “把胡人带到中原来,这不合适吧!”在孔融的潜意识中,胡人都是些没有教化的蛮夷,从心底里还是轻视这些胡人的。“青州乃圣人之乡,怎么能够让胡人到这里来呢?” “刺史大人,骠骑将军说过,胡人也是我大汉子民,而且他们现在都已经说汉话、取汉民、识汉字,已经是我们的袍泽了。让他们来中原,正是可以用圣人的经典教化他们。”钟繇知道幽州骑兵的组成,笑着向孔融解释。 “骠骑将军倒是心胸宽广,但愿能够教化他们。”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孔融的心里仍然有些不舒服。但这是骠骑将军的军队。而且还要指望他们平定青州的黄巾军叛乱,他也无权多说什么。 …… 藏洪随着巡逻的骑兵往平原城而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他原以为黄巾军攻打了青州,肯定到处都是残垣断璧,没想到平原郡没有一点战争的痕迹,老百姓依然在田里忙碌着,庄稼虽然长得不是很好,但养家糊口应该没有问题。 “黄巾军不是在攻打青州吗?怎么没有看到黄巾军的影子?”藏洪有些奇怪,就问领队的小队指挥长。“就算黄巾军没有攻打平原郡,其他郡的流民也该遍地都是,怎么一个也没有见着呢?” “平原郡有骠骑将军的队伍驻扎,黄巾军胆敢来吗?我们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那些黄巾军根本不是对手,青州黄巾军很快就会平定。”那个小队指挥长挺了挺胸脯。自豪地说道“其他郡的流民来到我们平原郡,都被我们收容、安置到别处去了,你当做一个也看不到。” 来到平原城外,守城的将领把他们拦在城外,不让他们进城,随即拿着藏洪的文书去报告太守龚林。等了好半天,龚林才从城内出来,命令士兵将文书还给了藏洪,冷冷地笑了笑。 “藏洪先生,我们青州不承认董卓把持了朝廷,也不承认袁绍的关东诸侯联盟。从今往后,我们青州的官吏将由我们自己选举。所以,藏洪先生还是请回吧,千万别为了一官半职把小命丢了。” “太守大人此言差矣!”藏洪的嗓门倒是挺大,声音犹如洪钟,在空旷的原野里显得格外的响亮“青州是大汉天下的青州,青州的官吏必需由朝廷任命。虽然董卓把持了朝廷,但是以袁绍袁大人为首的关东联盟终将战胜董卓,把董卓赶出朝廷。所以,你们还是遵从关东诸侯联盟的命令为好。” “呵呵……大汉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绝不是一人一姓之天下。”龚林冷冷地看了藏洪一眼,不愿意与他多说什么“藏洪先生还是请回吧,黄巾军离这里并不远,我们可不为你提供安全保护。” 龚林朝巡逻的士兵摆了摆手,示意巡逻士兵带藏洪他们迅速离开。他不再看藏洪一眼,随即调过马头,打马往城里而去。时值一阵秋风吹过,藏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似乎感到了些许的寒意。 偷袭河内 偷袭河内 秋日的太阳孤悬在西山,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洛阳城头。已经是深秋了,洛阳城内一片废墟,街道旁边的老树阴郁地站着,让褐色的苔癣掩住它身上的皱纹。无情的秋天剥下了洛阳美丽的衣裳,犹如垂死的枯树只好光秃秃地站在那里。 穿过空荡荡的街道,李儒打马来到董卓的相国府。门口的卫兵看到了李儒来了,连忙站直了身子。然而李儒并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只是顺手把马缰绳扔给了他们,急冲冲地跑进内院去了。 “相国大人,刚刚接到急报,由于青州黄巾军围攻临菑,青州刺史焦和被黄巾军吓死,关东叛逆贼首袁绍私自任命广陵郡功曹藏洪为青州刺史,而青州平原郡太守龚林、东莱郡太守龚易联名推举北海相孔融为青州刺史。趁此机会,骠骑将军周永以平定青州黄巾军为名派兵占领了青州,并把袁绍派去的藏洪赶了出来。” 由于董卓并没有自己的情报系统,而关东各地州郡已经不再向朝廷奏报,因此青州事变传到洛阳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李儒也是从酸枣关东诸侯那边得到的消息。 董卓的嘴角动了动,脸色越发地阴沉下来“我早就说过,我们最大的对手还是骠骑将军周永,其他诸侯不足虑也。周永平叛是假,割据是真。先帝在世的时候,他就以平定秽貊为名占据了三韩、高句丽,何太后当政的时候。他又以平定黑山军为名占据了冀州、并州的部分郡国,现在又以平定青州黄巾军为名占据了整个青州,可见其野心不小矣。” “相国大人,当初我们让周永退出洛阳,只是用一道圣旨,周永就乖乖地退到了黄河以北。我当时就感到有些疑惑,以周永的实力,他完全可以赖在洛阳不走,我们也无能为力,而不应该如此轻易地就范。结果他走了,关东州郡联合起来与相国大人为敌。他却名正言顺地得到了冀州、并州的部分郡国,现在又得到了青州。” 李儒想起当时见周永的情景,越发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他的理念,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完全可以强行进城,与董卓一争高低。可是他却轻易地走了,把洛阳和天子留给了董卓,也让董卓成为了天下人的敌人。 “我有时甚至在想,这一切是不是周永设计的,或者说他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你看他虽然晓喻天下,指责相国大人,可是他并没有派一兵一卒与我们交手。他突然出兵消息了南匈奴於扶罗部骑兵,却隔着汾河与我们对持。他有能力把几万骑兵从幽州运到青州,却不派一条船到黄河来渡他的士兵过河。难道是他不敢与我们决战吗?我看未必,他就象一个猎人,手持弓箭等着我们踏入陷井呢。” 董卓站起身来,在大堂里踱起步来。半响,他停下脚步,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北有周永,东有袁绍,南有袁术,我们不能就这么被动地等着。现在秋收已过,我们要主动出击。虽然周永兵力强大,但是他分兵几处,我们就攻击一点,打打他的气势。” 董卓不愧为久经阵战的老将,一眼就看到了周永的弱点。虽然袁绍、袁术兵力不强,可是他们合兵一处,就象是一只握紧的拳头。而周永虽然强大,可是战线太长,防不胜防。 “相国大人说得是,如今周永坐镇河内,身边只有一个大队的骑兵,而他们驻守在冀州、并州的幽州骑兵起码有一天的路程。如果我们派大军突然袭击河内,定能一举击溃周永的骑兵,说不定还能消灭周永。” 为了对付周永,李儒已经动了很久时间的脑筋了,甚至派人偷偷地勘测了河内的路线,只是由于担心周永的报复,才迟迟没有动手。如今既然要战,就要力争一举消灭周永。 “我久有此意,现在正是时候。”董卓终于下定了决心,眸子里闪烁着凶光,气势汹汹地命令道“立即命令牛辅、李傕、郭汜、张济,王方、李蒙,以牛辅为统领。分六路合围河内,一定要抓住周永,决不能让他跑了。” …… 这么多年来,由于一直率军作战,所以周永习惯于住在军营里。天天与自己的将士们在一起,让他更有安全感,听着巡逻兵的脚步声、口令声,周永似乎睡得更香。 然而今天他确实有些累了。貂婵来到周永的身边后,当天就露出了她的天姿国色,让周永情不能已,很快就由亲兵变成了贴身侍卫,两个人如胶似漆地粘在了一起。今天晚上大战了三个回合,这才沉沉地睡去。 秋风徐徐地吹过,不断地拍打着帐篷的门帘。几盏油灯摇曳着,怯怯的焰子让大帐顶压着,几乎喘不出气来。隔着火焰彼此相看,也像蒙着一层烟雾。外面是连天漫地一片黑暗,只有远近几声犬吠,似乎还在人间世里。 就在他们还在睡梦中亲热的时候,突然有亲兵打断了他们的美梦,把他们从天堂中拉回到现实“报……将军大人。西凉军已经从西面向我们包围过来,离我们的大营已经不到二十里了。” “啊……”周永大吃一惊,从床上一跃而起,顺带着把貂婵也抱了起来。他立即意识到,这是董卓在偷袭自己,他定了定神,故作平静地说道“宝贝,快穿上衣服,我们去看看夜色。” 周永跳下床来,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惊慌。自己全部是骑兵,就算是董卓的兵力再强大,自己跑开就是了,他镇静地对传令兵命令道“立即去通告所有的将领和军师,让他们到我的大帐集合。” 可是等周永刚刚穿上衣服,正在穿盔甲的时候,又有巡逻兵飞奔而来,大声向他报告“报……将军大人,有大批西凉军从东边包围过来,离我们大营只有三十里地了。” 这一下周永感到事态严重了,董卓这是下了大本钱,肯定是在黄河上游渡过了河。然后从东西两个方向围了过来。不用说,董卓肯定也在北边派了兵力,恐怕只有南边留给周永逃跑,可南边就是黄河,那是一条绝路。 紧接着,后面的巡逻兵接连着跑来报告,果然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发现了董卓的军队,而且北边还是骑兵,东、西两个方向是步兵。据巡逻兵们的初步估计。董卓的士兵在二十万左右。 将领们和军师们来到周永的大帐,得知董卓的军队有二十多万,不由得有些紧张。周永呵呵一笑,轻松地说道“呵呵……董卓这是下了大本钱啊……除了用来防守关东诸侯的兵力,几乎抽调了他所有能够调动的力量,他可真是看得起我们。呵呵……” “将军大人,董兵势大,我们还是赶快突围吧。此地离上党并不远,我们只要突入上党境内,就有自己的骑兵接应了。”华歆可没有心思跟周永开玩笑,连忙催促周永突围。 “不行,董卓在北边安排了骑兵,他正等着我们从北边突围呢!如果我们大军向北突围,很有可能被他们缠住。”周永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并不把西凉骑兵放在眼里,可是西凉军人多势众,而自己如果带着文职人员和后勤人员被他们缠住,要想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陈仓、刘枝,你们立即发出信膺,命令郭彤、霍浪率领二个大队从冀州南下攻占河内郡,命令秦武、秦勇率领三个大队从并州南下攻占河东郡,我要让董卓偷鸡不成蚀把米,绝不能让董卓占一点便宜。” 周永的大军虽然分散在几处,但他们毕竟是骑兵,机动性强,短时间内就可以赶到河内。所以周永不仅没有担心董卓的包围。而且还想趁机把董卓赶到黄河以南。他看了看众位军师和将领,郑重地发布命令。 “董卓的主要目的就是我,因此,我命令刘辟,你带三个中队,并带上所有的文职人员和后勤人员往东突围,想办法与郭彤、霍浪汇合。夺回河内郡。龚都,你带三个中队往西突围,与秦武、秦勇汇合并攻占河东郡。我带四个中队和亲兵中队往北突围,吸引西凉骑兵的主力。” “万万不可!将军大人,万万不可!”韩融、陈纪被华歆强行留在军中,虽然他们并没有走,但是也只是暂时躲避董卓、或袁绍、袁术的屠刀。并没有准备投靠周永。现在见周永以身犯险,就为了救他们突围,不由得有些激动了“你身为主帅,怎么能轻易赴险呢。” “将军大人,还是让我带队向北突围吧。”刘辟连忙站了出来,抢着说道。他们与周永可是结义的兄弟,这些看来,周夫人对他们犹如亲生,他们怎么能让周永去冒险呢。 “将军大人,还是我去吧。”龚都也站了出来,一把拉过刘辟,急忙抢着说道“将军大人,你可是我们幽州骑兵的主心骨,要是你以身犯险,我们怎么能安心突围?” “将军大人,我新来乍到,寸功未立,却被将军大人任命为指挥官,令我心中有愧。”太史慈跟着钟繇来到河内后,就被周永任命为刘辟、龚都大队的指挥官,他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请将军大人给我个机会,让我率兵向北突围。” “都别争了,太史慈就跟着我,我们一起向北突围。”周永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回头对刘辟严肃地说道“这几位老先生可是当今大儒,国之栋梁。我如今交给你了,要是他们有个闪失,我可拿你是问。” “主公……”一把年纪的韩融突然大叫一声,跪倒在地,紧接着陈纪、华歆也跪了下来。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韩融的眼泪也流了出来“主公……大汉天下有你这样的骠骑将军,是大汉天下之福,是大汉百姓之福。正因为如此,你更不应该以身犯险,我们也决不允许你以身犯险!” 就这一声主公,已经彻底改变了周永与众位军师们的身份关系,周永自己也不由得有些感动。这些大儒可是顽固的皇权思想者,对大汉可谓是忠心耿耿。连他们也可以征服。还有谁不可以征服的呢? “各位先生,你们既然认我为主公,那就要服从我的命令。”周永把他们一一扶了起来,郑重地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争论。你们带着所有的文职人员跟着刘辟指挥长,赶快向东突围吧。” “遵命!”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周永的命令不可更改,大家立即分头准备去了。华歆、韩融、陈纪等几个大儒神色肃然,朝周永深深地一拜,这才转身走出周永的大帐。 周永准备走出大帐的时候,这才看到了一直待在自己身后的貂婵。他连忙接过貂婵的手,却看到貂婵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漂亮的脸蛋上已经布满了泪痕。 “别哭,宝贝,你就跟着刘辟指挥长往东突围吧。东边的董卓军都是步卒,他们拦不住我们的骑兵的。”周永把貂婵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地安慰她。 “既然董卓的步卒拦不住骑兵,你为什么要往并突围呢?北边的董卓军可都是骑兵,你只带四个中队,有把握冲得出去吗?”貂婵偎依在周永的怀里,缓缓地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说道。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把自己奉献出来,她们就会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这个男人身上,把这个男人作为自己的终生依靠。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确信自己找到了幸福,决不会让幸福从自己的手中溜掉。 “呵呵……你放心好了。”周永笑了笑,轻松地说道“如果我们从一个方向突围,董卓的大军就会从后面猛追。到时候前有拦敌,后有追兵,我们就麻烦了。如今我们分头突围,只要突破敌人的防线就可以摆脱敌人。就是北边的董卓骑兵,一旦我们轻装上阵,他们也不是对手。你大可放心地跟着刘辟指挥长突围,董卓的骑兵伤不到我的一根毫毛!” 向北突围 向北突围 深秋的清晨还很有些凉意,浓浓的迷雾笼罩着大地,有效的视线不足百步。虽然看不到荒野里的董卓大军,可是周永的骑兵们却感到敌人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已经听得到敌人战马的嘶鸣。 不得不说,董卓挑选了一个很好的袭击时机,在黑夜和浓雾的掩护下,董卓的大军有充分的时间对幽州骑兵大营实施包围、攻击。按照董卓和李儒的设想,周永的骑兵即使再强悍,也冲不破一层又一层的包围。 自起兵以来,周永一次又一次的偷袭别人,当然也会想到别人有朝一日会偷袭自己。特别是他留在河内的骑兵并不多。更是担心遭到偷袭。所以他的斥侯几乎是昼夜不停地轮换巡逻,不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纵然是被敌人包围了,他也可以从容脱身。毕竟,他的队伍全部是骑兵。就算是打不赢,也可以跑。而且他的战马都是鲜卑战马,可比董卓的西凉马还要快,逃跑是不没任何问题的。 唯一让周永没有想到的是,董卓这次是下了大本钱,为了周永不到二万人的骑兵,竟然调动了二十万大军来包围,妄想着以雷霆之势一举摧毁河内骑兵。可见董卓要消灭周永的决心是多么的大。 周永的大军已经全部集合完毕,不管是文职人员,还是后勤人员,都已经骑上了战马。除了兵器,所有的粮草、辎重都没有带。将士们神色肃然,眸子里充满了杀气,似乎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点火,都给我烧了,什么也不给董卓留下。”周永一声令下,一队骑兵冲了出去,将手中的火把扔向帐篷、粮草、辎重,整个大营迅速燃烧起来,熊熊的火焰顷刻间烧红了半边天际。 “出发!”周永望了一眼燃烧的大营,心中没来由地猛地一缩。已经没有时间伤感了,他的大手一挥,骑兵们纷纷掉过马头,分成三路,分别向东、北、西三路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浓浓的迷雾之中。 …… “吁……”李傕催马跑上一个土坡,一手拉紧马缰绳,一手扬起了长枪,紧跟在他身后的队伍也缓缓停了下来。他瞪大了双眼,也只能从迷雾中看到怀县方向冲天的火光。 “怎么会事?难道牛辅、张济他们得手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醋意。自己率领骑兵防备周永逃跑。却让他们捡了个便宜。要是他们攻入幽州大营,肯定又会受到相国大人的奖赏。 “报……”就在李傕心中嘀咕的时候,突然有斥侯飞马来报“将军大人,周永的骑兵焚烧了大营,分别朝东、北、西三个方向突围。其中打着骠骑将军旗号的一队骑兵,大约有七、八千人,已经朝我们杀来。” “啊……”李傕大吃一惊,却又面露喜色,也不知他是惊还是喜,只是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回过身来,大声命令道“分成前、中、后三个梯队准备冲锋,每个梯队一万人。定要把周永消灭在这里。” “哈哈哈哈……郭汜啊郭汜,这一回可轮不到你跟我抢功了!”从北边包围过来的就是李傕和郭汜的骑兵,两个人都带有三万骑兵,没想到慌不择路的周永一头扎到自己的阵前,这可真是运气来了门板都挡不住。 按照李傕的估计,周永的骑兵就是再厉害,可是自己的骑兵也是他的好几倍,只要把他们拖在战场,然后自己的骑兵轮番进攻,就是累也要把他们累死在这里。 …… 周永带着队伍匆匆往北突围,还没有跑出三里地,突然有斥侯跑了回来。大声报告道“将军大人,董卓手下的大将李傕率领的三万骑兵,已经在前面一里处展开,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传我的命令,收起所有的旗帜,全部取出强弩,攻击前进。”周永冷冷地命令道,随即从背上摘下自己的强弩。并拿出一根箭矢,拉开了弩弦。“全部跟着我,呈锥形队形进攻。” “将军大人,让我来打头阵吧。”紧跟在周永身边的太史慈连忙拦在周永的面前,着急地说道“承蒙将军大人厚恩,太史慈无以为报,愿为将军大人打头阵,冲破李傕的防线,请将军大人成全。” “好!太史慈,你带领一个中队打头阵,其他各中队紧随其后。”周永朝太史慈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西凉骑兵人多。我们不宜与其硬拼。我们的强弩射程远,力度大,就用强弩射杀他们。打开缺口后不可恋战,继续攻击前进。” “遵命!”太史慈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得意。终于得到立功的机会了,他扬起手中的强弩,大喝一声“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想要立功受奖的。跟我来……” “杀啊……” 太史慈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所有的骑兵齐声呐喊,紧随着太史慈奋勇向前。与常见的骑兵冲锋不同,士兵们并没有扬起战刀,而是全部都举着强弩,冰冷的箭矢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浓浓的迷雾之中,董卓的西凉骑兵也冲了上来。与幽州骑兵不同,董卓的西凉骑兵由于长期与西凉羌人作战,他们的兵器恢复几乎全部都是长枪,近万只长枪排成一片片枪林。 “准备……射击……”太史慈本身就是个射箭的高手,在龚易的郡兵中几乎没有对手。面对冲上来的董卓骑兵,他准确地估计了一下距离,一面向前冲锋,一边发出了射击的命令。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带着战马的惯性向前飞去。正在冲锋的骑兵,除了前排的将士向前平射。大多数都是朝前抛射。因此七、八千支箭矢有的从高空飞来,有的迎面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箭网,劈头盖脸地扑向西凉骑兵。 “轰隆隆……” “呼噜噜……” 正在冲锋的西凉骑兵突然遇到箭矢的袭击,阵形立即大乱。大量的战马由于没有保护,身中箭矢后疯狂乱窜,互相碰撞,引颈悲嘶。更有的战马直接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声巨响。 “嗷……” “啊……” 西凉骑兵的防护装备只有皮甲,根本不能抵挡幽州骑兵强弩的箭矢,不少的士兵甚至被一箭洞穿,特别是那些冲在前面的骑兵,往往被箭矢射下马来,狠狠地钉在地上。 就在这短短的冲锋距离之内,周永的骑兵射出了三轮箭矢,几万只箭矢轻易地将李傕的骑兵阵形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几千骑兵穿阵而过,留下遍地哀嚎的西凉伤兵。 …… 虽然浓雾挡住了李傕的视线,可是斥侯兵还是很快地将战场上的情况报告给了李傕。得知自己的一轮进攻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李傕不由得勃然大怒,他把手中的长枪一举,朝着准备二轮冲锋的士兵们高喊起来。 “散开队形,拉开距离,呈锥形进攻。” 由于西凉骑兵手持长枪,不可能在冲锋的过程中一边冲刺,一边射箭,所以李傕只能命令士兵拉开攻击距离,以躲避幽州骑兵的箭矢。而且拉开距离之后,只要前面的骑兵冲入敌阵,双方一旦展开肉搏,敌人就没的机会再次射箭,后面的骑兵就没有了箭矢的威协,能够顺利地杀入敌阵。 李傕和郭汜的骑兵,可以说虽董卓手下最精锐的骑兵,在与羌人的长期战争中,形成了嗜杀、血腥、残暴的性格。特别是他们的士兵中还有不少的羌人,更是凶残无比。看到冲阵而过的幽州骑兵,眸子里立即冒出了火。 带领这一万骑兵的就是李傕手下的猛将北若,他是一个羌人,被董卓征服的羌族部落首领的儿子。和周永一样,董卓在征服了这些部落骑兵之后,也把部落骑兵编入了自己的队伍。 互相伏击 一轮冲锋失败,并若现在正好处于整个西凉骑兵前锋的位置,李傕让他担任首次进攻,让他非常激动。这一战要是战胜了,他将是首功,极有可能会被董卓重用,甚至成为和李傕、张济,王方、李蒙等人一样的领兵将领。 “杀啊……” 北若发出野狼一般的嚎叫,猛地催促战马,高举着长枪冲了上来。他身后的西凉军士兵们紧随其后,马蹄声越来越响,如同是阵阵的响雷,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西凉骑兵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晰,甚至可以看清楚他们狰狞的脸庞。 当距离幽州骑兵只有几百步的时候,西凉骑兵用力夹紧马腹,再次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声好像雷鸣一样,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马蹄声还是雷声。他们用力的夹着马腹,将战马催到最高的速度,战马撒开马蹄,好像秋风一样掠过荒野,向着幽州骑兵直冲过来。 “嗖嗖嗖……” 然而,等待他们的仍然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一枚枚的箭矢,呼啸着向西凉骑兵飞射过来。战马疾驰的惯性,加上强弩的力量,让来袭的箭矢变得十分的凶猛,有些箭矢破空的时候,甚至要擦出火花来。可见其速度之快。 凶悍的箭矢射在西凉骑兵的身上,当即就有大批的西凉士兵摔下马来,当然更多的箭矢则射中了战马,就在战马摔倒的同时,骑兵从战马上飞了出去,随即就是将士嚎叫,战马悲嘶。 北若也是一个善射的羌人,可是他手中的长枪限制了他,好在他身为将领,穿着有厚实的盔甲。这种重达五、六十斤的盔甲,能够有效阻挡箭矢的袭击。尽管幽州骑兵的强弩非常凶狠,可是在这么远的距离内,要撕裂厚厚的盔甲,还是力有不逮。 然而,北若的盔甲再厚,也保护不了他的战马。就在北若眼看就要冲到幽州骑兵阵中的时候,眼尖的太史慈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凶悍的羌人将领。只见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抬手就是一箭。 太史慈的箭术可以说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箭矢直奔北若的马首,恶狠狠地钉入了北若战马的左眼。只见那正在奔驰的战马猛地向前一窜,马身随即失去平衡,重重在摔在地上,在地上滑行了十几步远。 北若不愧为游牧民族的子孙,几乎是在战马摔倒的同时,他借助战马冲刺的巨大的惯性,纵身从马上腾空而起,竟然在半空中挥舞长枪,朝着太史慈直扑而来。 由于太史慈双手平端着强弩,此时要想抽出马刀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太史慈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举起强弩,看准北若的长枪,就在长枪刺来的瞬间,他猛地向上一抬,在磕开北若长枪的同时,强弩的向前一推,狠狠地砸在北若的头上。 凶悍的北若一击失手,本来准备抱着太史慈同归于尽,谁知被太史慈砸中头部,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为马背上的民族,他非常清楚丢落下马的下场。他连忙就地打滚,企图保护自己。可是幽州骑兵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断地涌了上来,无情的铁蹄狠狠地踩在北若的身上,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 眼看着幽州骑兵连接突破了两道防线,李傕不由得急了,要是再这么冲锋一次,幽州骑兵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了出去。他把长枪往地上一插,大声吼叫起来。 “全部下马,前队集结成长枪方阵,后队用箭矢射杀他们!” 由于周永率先使用马镫、马鞍,使得西凉骑兵也开始普及,因此西凉骑兵也是马上射箭高手,只是他们习惯于在冲锋的时候用长枪,不方便射箭罢了。既然幽州骑兵让箭矢开路,那就让你们尝尝西凉箭矢的厉害。 西凉骑兵们跳下马来,将粗长的长枪末端,深深的插入泥土里面,形成斜向上的三十度角,锋利的枪尖,正好对着幽州骑兵冲来的方向。后面一排的将士,伸出自己的右腿,用力压着前排同伴的铁枪末端,以免长枪在受到撞击的时候跳起来。 汉将李广北征匈奴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实行的骑兵步战的办法,而不是与匈奴骑兵硬拼。摆成这样的长枪阵,能够有效顶住骑兵冲锋的战马,即使是奔驰得再快的战马,也要倒在长枪下面。后面再配上弓箭手,能够有效地射杀骑兵。 “停止进攻!”看到李傕摆开了长枪阵,周永连忙下达了命令。虽然李傕的长枪阵不可能的阻挡幽州骑兵强大的冲击力,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前面数排,甚至数十排的长枪兵全部冲垮,可是自己一方的伤亡也将是非常惨重的。 周永四周看了看,虽然迷雾仍然很大,可是他清楚地感到,刚刚冲阵而过的两拨骑兵正在集结,很有可能马上就会从他们的身后发动进攻,如果再耽搁一会儿,自己就将腹背受敌。 对于这里的地形,他还是比较熟悉的,知道李傕占据了北进的要道。现在李傕摆开了长枪阵,自己只能从绕过李傕,从东北方向突围。因为西北方向就是山丘地带,不利于骑兵展开。 周永把太史慈叫了过来,命令道绕道向东北方向突围。却不料太史慈一听急了,连忙说道“将军大人,如今李傕列长枪阵于前,骑兵集结于后。如果我们绕开,他们同时扑上来,我们如何应对?” “你继续攻击前进,我来断后,他们不敢追赶。”周永为了鼓励太史慈,甚至笑了笑,自豪地说道“呵呵……要是李傕胆敢追击,我让他这辈子不敢再提及幽州骑兵。” 太史慈不由得一楞,不知道周永为什么这么自信。要知道,虽然李傕刚刚损失了一些骑兵,可是也还有二万多人,是他们的好几倍,要想追击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看了看周永,却没有看到一丝的惧色,甚至连周永身边的亲兵们,也都是镇定自若。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嘴里说了声“遵命!”,便调转马头跑到前面去了。 “兄弟们,跟我来……”太史慈大喝一声,带着骑兵向李傕的长枪阵冲去。一边冲锋,一边射箭,箭矢犹如雨点般落在西凉骑兵的头上。站在前几排的西凉士兵,顷刻间就被射倒一大片。 就在这时,西凉人的箭矢也开始发威了。他们的弓箭虽然射程不及幽州骑兵的强弩,可是一旦到了他们的射程,杀伤力一样的惊人,正在冲锋的幽州骑兵也不断地有人摔倒在地。 幽州骑兵继续往前冲,所有的西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幽州骑兵碰撞的一刹那,他们的双手。都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长枪,同时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他们虽然有赴死的勇气,可是的确没有勇气接受双方碰撞那一刹那的惨烈。在这个时候,闭上眼睛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太史慈让他们失望了,幽州骑兵并没有冲上来,而是突然马头一转,调头往东边冲去。马背上的幽州骑兵,侧着身体,在战马高速转弯的同时,向西凉士兵的长枪阵射出了凶狠的箭矢。 幽州骑兵高速转弯向东而去,他们带起的灰尘却来不及转弯,于是一股脑儿全部都倾泻到了西凉士兵的面前,将前面的西凉士兵都笼罩在漫天的灰尘里面。灰尘和迷雾,遮住了西凉士兵的双眼,他们茫然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那里。 李傕还一直等待着幽州骑兵撞上来的那一刻,他甚至急于看到那满天的血花飞舞,以告慰他那棵受伤的心灵。谁知道幽州骑兵临阵调头,迅速脱离了战场,气得他大叫起来“给我追……全体上马,给我追……” …… 在李傕的催促之下,他手下的所有骑兵迅速集结起来,紧随着周永的身后追去。虽然说穷寇匆追,可是李傕的眼睛里却露出了狞笑。因为他知道,就在东北方向,郭汜的骑兵正严阵以待呢,这一回周永插翅也难以逃脱他们的前后夹击。 让李傕没有想到,周永的骑兵并没有仓惶逃跑,而是在他们前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跑着。就象是在戏弄他一样。李傕也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就这么不近不远地跟着,等待着最后的一击。 可是往东没有跑出十里,前面就遇到了一个狭长的山谷。此时已是上午时分,迷雾散去了这少,李傕能够清楚地看到,幽州骑兵正在前面,沿着山谷正在向前逃跑。 “追!”如果是在平时,李傕很有可能担心遇到埋伏。可是他一直紧追着幽州骑兵,周永根本没有时间设伏,而且幽州骑兵就在前面,所以李傕并没有担心,而是放心地追了进去。 其实周永早就想到了这里,他不仅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他也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只是留下大队人马吸引李傕追进山谷,他自己只是带着他的亲兵大队跑上了山顶。 深秋的山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根本不可能埋伏下士兵,西凉骑兵紧跟着李傕,毫不犹豫地追了上来。眼看着离幽州骑兵越来越近。西凉骑兵的眼睛也红了,他们发誓要报刚才之仇。 周永站在山冈之上,清楚地看到了李傕的旗帜。他甚至在想,要是就在这里消灭了李傕,会不会因此而改变历史的进程。如果没有了李傕,王允会不会成功地控制长安? “扔!”周永也顾不了许多了,如果上天要让李傕死在这里,自己也无意逆天。他亲自抄起一颗霹雳炸弹,朝着山下的西凉骑兵扔了下去。不过,他还是尽量扔得离李傕远些,他还真怕历史变得捉摸不透。 一颗颗的霹雳炸弹,从山冈上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翻着跟斗,挟带着阵阵秋风,从山坡上轻轻掠过,落在山谷里,把正在奔驰的西凉骑兵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黑不溜秋的?”李傕也看到了那些从天而降的黑疙瘩,不由得拉紧了马缰绳,当他看到那些黑疙瘩的屁股上还冒着火焰,以为周永要火烧山谷,立即大叫道“中计了,赶快撤退!” “轰轰轰……” 回答李傕的,是一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两边的山冈也开始摇动。一瞬间的功夫,大量升腾的浓烟,就完全笼罩了山谷,霹雳炸弹爆炸时产生的气浪,把西凉士兵甚至掀到了半空。 山冈上的幽州骑兵,只能听到西凉骑兵哭爹喊娘的惨叫。霹雳炸弹甚至冲击到了山冈的上面。不少的幽州骑兵,都能够感觉到呼呼的风声,从自己的脸颊边刮过。 幽州骑兵站在山冈上,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将一颗颗的霹雳炸弹,准确的投在西凉骑兵集中的山谷。无论西凉骑兵是多么地勇敢,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在霹雳炸弹的爆炸声中,纷纷惨叫倒地。 西凉骑兵从来没有接触过霹雳炸弹,他们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无缘无故地被炸得血肉横飞,特别是那震天的响声。使他们的内心受到的震撼甚至比爆炸本身还要恐怖。 李傕虽然没有挨炸,可是他的战马也受到了惊吓,他连忙拉紧马缰绳,惊愕的环顾四周,只看到一团团的火光,一声声的巨响,一股股的黑烟,完全笼罩了山谷。而那些西凉骑兵,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纷纷被掀翻到了马下。 李傕又急又怒。他不知道西凉骑兵使用了什么魔法,西凉骑兵成排的倒下,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叫,混杂在一起,形成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声音。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的刺眼,格外的悲壮。 眼望着大量的浓烟、闪烁的火光、惊天的巨响,李傕已经完全懵了。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而那些西凉骑兵,更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无助的看着一股股的黑烟,耳朵里翁翁作响,而他们的战马因为受惊,到处乱窜,它们的主人也无法有效控制,整个西凉骑兵乱作一团,恐慌也在不可避免的扩散。 “我们撤!”周永也不忍心看下去了,朝身边的亲兵们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跟着他离开。不管怎么说,这是大汉自己的军队,他也不想斩尽杀绝。而且留下一些幸存者,让他们把恐怖传播开来,让天下的军队都对自己敬而远之。 …… “将军大人,你刚才施了什么魔法?”摆脱了李傕的追击,太史慈跑到周永的身边,有些慌张地问道。他刚才也是吓得不轻,尽管被炸的是西凉骑兵,可是面对这未知的世界,他也深深地感到了恐惧。 “呵呵……我可不会什么魔法。这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也是当今最厉害的武器。”周永笑了笑,自豪地说道“在我们的秘密武器面前,没有攻不破的堡垒,也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好厉害的秘密武器!”太史慈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也明白了,这是他见过的最恐怖的武器。他不由得在心里庆幸,好在自己投在了将军大人的麾下,不用担心这种黑疙瘩落到自己的头上。要不然,纵然自己的武功再好。恐怕也要被炸的血肉横飞。 “将军大人,既然有这么厉害的秘密武器,为什么不装备所有的骑兵呢?”到幽州骑兵也几个月了,太史慈并没有见到过这种黑疙瘩,而今天也只是将军大人的亲兵中队才有这种武器。 “之所以是秘密武器,就因为生产不易,产量有限,不可能装备所有的队伍。”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周永不想让火药技术泛滥,他在尽可能地反火药技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 快到中午的时候,迷雾终于完全散去,四周再也听不到西凉骑兵的马蹄声,甚至连西凉骑兵的斥侯兵也没有见到一个。周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自己已经完全摆脱了西凉骑兵的包围。 就在这时,太史慈又从前面跑了过来,向周永报告道“将军大人,前面是一片山冈,山冈上树木丛生,是个适宜埋伏的地方。据斥侯兵说,这里叫着乱石冈,我担心有埋伏。派兵打探一下,如何?” 周永当然知道这个乱石冈,这里已经是五行山的余脉,过了这片乱石冈,就是上党境内。然而这里也在确实适宜埋伏,周永不敢大意,就跟着太史慈来到山冈之前。 “派一个分队的骑兵侦察一下,用强弩射击树丛。” 随着周永的一声令下,十几个骑兵冲了出去。他们跑上山冈,顺着山冈向前飞驰,一边跑,一边向树丛中射箭,可是树丛中却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让周永吃惊的是,树丛中连野鸟也没有飞出。 “有些不对劲。”按照常理,树丛中应该有不少的野鸟,特别是十几个骑兵飞奔,更应该惊起无数的飞鸟。周永对身边的亲兵摆了摆手,又有十几个亲兵飞马冲了出去。 这些亲兵也是沿着树丛的边上飞奔,不过他们并没有射箭,而是朝树丛中扔出了几颗铁疙瘩。伴随着轰隆隆一阵巨响,在浓浓的黑烟中,成群的西凉军士兵冲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惨叫着。 这就是郭汜的骑兵,他们就埋伏在乱石山冈,正等着袭击幽州骑兵呢,却不料被几个铁疙瘩吓坏了。他们再也顾不得郭汜的命令,带着血淋淋地残肢断臂四处乱跑。 郭汜一看自己的埋伏暴露了,连忙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虽然他也被那几声爆炸吓得不轻,可是他并没有见识到霹雳炸弹的威力,指挥关手下的骑兵就从树丛中冲了出来。 周永一看乱石冈埋伏了这么多骑兵,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看到郭汜已经完全占据了北进的道路,只得大声命令道“太史慈,率队向东攻击前进,我来断后。” 太史慈已经知道了周永及其亲兵的秘密,也就不再担心周永的安危,立即举起手中的强弩,朝着身后的骑兵们吆喝一声“兄弟们,箭矢上弦,跟着我向东冲啊……” 郭汜手下的骑兵从树丛中冲出之后,很快地收拢了队形,他们在山冈前的空地上重新聚集,然后朝着周永的骑兵扑了过来。这一次,西凉骑兵组成了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如同是一枚呼啸而来的箭矢,向着周永的亲兵队伍,毫不犹豫的直刺过来。 “嗖嗖嗖……” 幽州骑兵朝后举起强弩,箭矢射到了半空,然后倒转过来,向着疾驰中的西凉骑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点。正在冲刺的西凉骑兵纷纷倒地,很多人都是一头栽倒在地上,即使不被射死,也被摔死了。 逃进深山 逃进深山 周永带着几千幽州骑兵一路疾驰,想要摆脱郭汜骑兵的追击。他也不知道董卓还有没有其他的伏兵,只得选择逃往五行山。那里毕竟是黑山军的地盘,他不相信董卓连黑山军也收买了。 果然,郭汜带着骑兵追赶了一阵,眼见着周永的骑兵一头扎进了五行山,他便命令队伍停了下来。一来五行山的地形过于复杂,贸然追进去有可能遭到周永的伏击,二来他也有些担心五行山的黑山军,在大山里骑兵施展不开,恐怕不是黑山军的对手。 摆脱了郭汜的追兵,周永带着骑兵继续北行。准备穿越五行山,赶到上党郡去与并州联队汇合。虽然周永不熟悉地形,可是为了对付黑山军,陈仓、刘枝的情报人员对五行山的地形进行过了解。大致的山路还是清楚的。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河东郡濩泽县境内。这个县位于五行山区,河东郡官府早已经对这个县失去了控制,有好几股黑山军活动在这里。由于没有别的路可走,周永只好冒险趁夜穿过濩泽县。 队伍经过一条险峻的山谷的时候,周永担心遭到埋伏,正要派兵去侦察,突然从两边山上涌出数不清的山民。他们有的拿着刀。有的拿着枪,还有的拿着木棍,当然,更多的是拿着弓箭,箭矢已经上弦,正对着周永的骑兵。 之所以说他们是山民,因为他们衣衫褴褛,兵器五花八门,就象当年的黑山军一样。而且他们虽然拦截了幽州骑兵,却并没有发起进攻,似乎并不想与幽州骑兵为敌。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骑马从山谷对面跑了过来。这是一个魁梧的大汉,穿着家丁们常穿的黑色短装,一看就知道是个家丁把头。他打量了一下周永和他身后的骑兵,神色似乎有些惊讶,他拱了拱手,大声说道“你们是哪座山上的?为什么要到我们的地盘上来?” “我们是幽州骑兵,有事路过这里。”从那大汉惊讶的眼神,周永就知道瞒不过去。这么精良的准备,不是那股山贼能有的。周永可不想暴露自己,只得把太史慈招了出来。他指了指太史慈,大声说道“这是我们的指挥官太史慈大人,你们为什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我估计你们也是官兵,那些黑山贼根本没有你们这么精良的装备。”那大汉竟然露出了笑脸。大声说道“我叫张顺,张傅张大老爷的家丁把头,正在这里防备黑山贼抢劫我们的村庄呢。” 一听到张顺把黑山军称为黑山贼,周永也松了一口气。在这连绵千里的大山里,他还真怕碰到了黑山军。自己的骑兵可以在平原上纵横,可是大山里却是黑山军的天下。 “张大把头,我们刚刚遇到了董卓的大队骑兵,匆忙打了一仗,有些人受了伤,而且我们一天没吃饭了,能不能让我们救治一下伤兵,顺便给我们弄点吃的?” 张傅既然能够在大山里站住脚。家境想必也不错,安排几千人吃饭应该没有困难。而且周永也想认识认识这个张大老爷,看能不能通过他,解决黑山军的问题。 “请各位大人稍等,我去请示张大老爷。”张顺可不敢当家,朝周永和太史慈拱了拱手,就打马跑回去了。他朝山上埋伏的山民挥了挥手,那些山民也从山上走了下来。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张顺陪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骑马赶了过来。一见面,他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对太史慈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而对周永及其他将领则拱了拱手。 太史慈略显尴尬。不过在周永的眼神鼓励下,他还是和张大老爷聊了起来。然而,有周永在他的身边,却让他作为主将,让他很不适应,时不时地还偷眼看一眼周永。 张大老爷很痛快地邀请幽州骑兵到他的山庄里休息,并答应为幽州骑兵管饭,并顺便说道“你们来了真是太好了啊……今年粮食欠收。百姓们能活命亦属不易。可是黑山军不敢到山外抢劫,就在山里抢劫,我们的人手有限,你们救救濩泽县的乡亲吧,乡亲们可没法活下去了啊。” 原来,自从幽州骑兵进驻冀州的中山、常山、赵国、巨鹿,并州的上党、太原之后,黑山军不敢出山抢劫,就大肆抢劫山区各县。专门在这些地方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与土匪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好多人原来就是土匪,当地的百姓遭了大殃。 濩泽县的官府、豪门、士族、乡绅也组织了义兵,与这些黑山军进行过多次战斗。可是这些义兵不是这些黑山军的对手,往往被打的狼狈逃窜。没有多久。这些义兵自己也成了黑山军。 张傅就是濩泽县的土豪,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他不得不拉起了一伙人马,成为了濩泽县的一霸。与黑山军不同的是。他并不主动地抢劫别人,而是以自保为主。 看到装备精良、威武雄壮的幽州骑兵,张傅立即大喜过旺。他本来就渴望着得到官军的保护,如今幽州骑兵竟然找上门来,正好请太史慈帮忙消灭这些黑山军。 听说乡亲们遭殃,太史慈心中也是难受,恨不得立即就去消灭这些黑山军。可是他心里清楚,他身后的军队是骠骑将军的,没有将军大人的同意,他怎么能随便答应呢? “指挥官大人,保护乡亲们是我们幽州骑兵的责任,反正我们也是要去上党,正好顺路就把那些黑山军灭了。”周永看出了太史慈的犹豫,可他想借此机会收服张傅,以便将来解决黑山军。而且有了张傅的这些山民帮助,打败黑山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好。我们就到你的庄上休息几天。如果有黑山军来犯,我们就消灭他们。”太史慈并不想多惹事,见周永已经答应了,只好顺着说道。“张大老爷,你手下有多少义兵呢?” “不瞒指挥官大人,我手下真正经过训练的,也就是三百多个家丁。其他五千多乡勇,都是临时召集起来的农夫和猎人。不过他们也多次参加战斗,倒也英勇善战。”张傅对他手下的乡勇似乎非常满意,自豪地对太史慈说道。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太史慈看了看张傅身后的乡勇,不经意地笑了笑。其实,生长地平原地带的太史慈并不了解,山民们虽然装备简陋,可是他们确实凶悍异常,战半力一点也不必黑山军差。 “各位大人,请!”看到太史慈答应了,张傅连忙请他们进庄。山民们排成二排,眼神中满是崇敬,热切地看着幽州骑兵的将士们。对于绝大多数山民来说,他还是他们一次看到朝廷官军。 在回张傅山庄的路上,张傅向太史慈和将领们介绍了这一带黑山军的情况。主要有陈林、黄龙、刘石、罗市、李大目、于氐根这几股黑山军,少的有一、二万人,多的有三、四万人,总数有十多万人,活动在濩泽县附近。 与早期的黄巾军不同,这一带的黑山军并不攻占县城、郡城,而是驻扎在大山里。出山来就是为了抢劫,粮草、财物、耕牛、马匹什么东西都抢,抢完就回山寨。与其说他们是黑山军,还不如说他们是土匪更确切。 太史慈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准备给这里的黑山军一个突然袭击。为了不让黑山军发现自己的队伍,太史慈趁着黑夜进入了张傅的山庄,把几千骑兵藏在张傅的山庄里,并把周围封锁起来。 …… 张傅对于幽州骑兵还真是热情,当天晚上不仅弄来了大量的草药,为受伤的将士疗伤,还准备了充足的面饼,让大家饱餐了一顿。他甚至还邀请太史慈去赴他的家宴,却被太史慈以军务在身谢绝了。没想到张傅竟然把酒席送到军营,让将领们享用。 勇战四贼 二天上午,正当周永和将士们正在操练的时候,张傅派家丁来告诉太史慈,黑山军头目于氐根带着一万多黑山军又下山了,现在三十里外的野猪沟大肆抢劫。 “出发,我们去消灭他们。”周永一声令下,太史慈迅速把骑兵集合起来,只有一万多黑山军,他让张傅的乡勇在后面跟着,骑兵则在张傅的家丁带领下,向三十里外的野猪沟扑去。 等太史慈他们赶到野猪沟的时候,于氐根刚好抢劫完几个村庄,正准备返回老巢,他们可是满载而归,一百多辆大车装得满满当当,更可恶的是,他们不仅仅只抢了粮草、牛羊,还抢了不少的女人。 “杀啊……” 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太史慈,看到这些家伙连女人也抢,更是义愤填膺,双目霎时灼热起来,英俊的脸上露出阴冷的杀气,心头升起冲天之恨,长刀朝天一指,七千多骑兵就杀了过去。 这回可是轮到太史慈大发神威了,自他参加幽州骑兵,还没有机会轮到他显摆武力,如今总算有了一个展示的平台。今天有周永指挥作战,冲锋陷阵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兄弟们,杀啊……”太史慈早就看见了于氐根。他两腿一夹马腹,拎着他的长刀就冲了上去。突然冲出多么多骑兵,那于氐根可是吓了一大跳,忍不住从心头涌起一股战栗。 不过于氐根来不及多想,太史慈就扑到了跟前。于氐根也是五大三粗,挥舞着一柄长刀就迎了上来。太史慈朝着他的大刀横砸过去,一下子就把他的大刀砸飞了,回手一刀,锋利的刀锋就将于氐根刺得个透心凉,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刃悄然洒落。 “杀啊……” 随着周永的一声狂吼。七千多支锋利的刀刃冲天而起。一万多黑山军,被七千多骑兵一个轮次的冲锋,死伤达到了三成,还没等太史慈他们调过头来,那些黑山军士兵们扔下抢劫的粮草和女人,拔腿就跑。 “杀回去。” 太史慈可没有心思跟这些黑山军多纠缠,他只想快些杀光了了事。正义感过盛的太史慈,就是抓俘虏也要挑挑捡捡,你抢劫粮草情有可原,可是你连女人都抢,那就罪该万死了。 这次骑兵们一直追着黑山军砍杀,太史慈手下的这批骑兵都是久经阵战的老兵,这次正好拿这些黑山军士兵练刀。可怜的黑山军士兵们不断地倒在骑兵的长刀之下,最后只剩下不到五千人逃回到大山里去了。 …… “哎呀呀,几位大将真是盖世英雄,豪气冲天啊。”一战斩杀五千多黑山军,让张傅几乎不能想象。当他来到营中慰劳骑兵的时候,看到幽州骑兵的众位将领,立即瞪大了眼睛,不由得在心中暗叹。这该是一群多么强悍的大将啊? “张大老爷过奖了。我们还有要事,马上就要出发,就不多留你老爷了。”由于周永还惦记着河内郡的情况,也不知道其他两路的突围情况,因此也不便在山里多待。准备按计划到上党郡,汇合并州联队后杀回河内郡。 张傅一听太史慈要走,可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看到太史慈这么英武,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如果能结这门亲,也不亏了自己的女儿,正在动这个心思,哪能容他们走了? “指挥官大人,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那些黑山军见你们打杀了于氐根,肯定会来报复的,到时候,乡亲们更加遭殃啊。” 太史慈也为难,他也想到了黑山军肯定会报复,他看了看周永。周永想了想,如果自己一走,乡亲们遭到了黑山军的报复,自己还不如不帮助他们,只得点了点头。太史慈见周永同意了,就对张傅说道“好吧,那我们再呆几天。” “陈仓、刘枝,立即命令郭彤、霍浪,让他们摆出进攻河内郡的姿态,但暂时不要与西凉军决战。命令秦武、秦勇,猛攻河东郡,一定要占领河东。” 战争的目的一点要有利可图,河东郡空虚,可以战而胜之。而河内郡大军云集,决战必然付出惨重代价。而且现在也不是与董卓决战的时刻,没有必要自己与董卓拼个你死我活,让袁绍、袁术捡了便宜。 周永率领骑兵在张大老爷的山庄里休息了几天,突然接到张大老爷的急报。原来,盘据在濩泽县附近的几大黑山军首领陈林、黄龙、刘山、罗市、李大目等人集合在一起,总计十万多人马,浩浩荡荡地朝张家山庄扑来。 这天上午,天空灰蒙蒙的,秋风一阵寒似一阵,树枝上仅剩的枯叶随风飘落,在空中慢慢地飞舞。山上的树林都是光秃秃的,小鸟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只有呼啸的秋风在山间徘徊。 周永听到张大老爷的报告,心想来得正好,免得我一个个地去找你们,今天一并消灭掉,彻底地解决这几个毒瘤。当即命令太史慈集合队伍,就要跟着张大老爷的家丁出发。 就在这时,有一队人骑马跑了过来。走近一看,原来是财主张傅带着一个年青人,一行人跑得气喘吁吁的,满头是汗。两人来到太史慈跟前,张傅指了指那个青年人。“这是我外甥贾逵,河东郡襄陵人氏,特地从襄陵赶来,想亲眼见识见识几位英雄。” “贾逵?”周永眼睛一亮,立即想了起来,这可是个有名的谋士。连忙仔细看了看这年青人,中等身材,面色文静,面带微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充满了智慧,看起来就象个读书人。 现在太史慈是主将,周永可不能上前搭话,连忙向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太史慈心领神会,微微一笑,双手抱拳,朝贾逵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见过贾逵公子。” 贾逵是张傅专程请来的,刚刚远道赶来。张傅看上了太史慈,想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又不放心,特地请贾逵来帮忙看看,他可是十分佩服贾逵的眼光。贾逵看了看太史慈,微微笑了笑,也双手抱拳。“见过指挥官大人。” 太史慈并不知道贾逵是什么人,他朝贾逵、张傅点点头,示意他们在旁边跟着。然后回头扫视了一遍他手下的七千多骑兵和五千多乡勇,把他的长刀朝天一指。“兄弟们,出发。” 面对这些大冷天赶路的黑山军,太史慈选择离张家山庄二十里远的地方,摆开了阵式,等待着黑山军的到来。当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时候,黑山军大队人马终于碰上了太史慈。 可能是这些黑山军已经知道他们的对手是骑兵,所以他们的武器基本上都是长刀、长矛之类的长兵器,要不就是弓箭。很少有人拿着大刀。虽然天气比较冷,可是这些家伙几乎都穿着单衣,有的甚至还光着膀子,打着赤脚,浑身黑红黑红的。 远远的,那些黑山军就开始布阵,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大概是想凭借密集防守与骑兵一搏。黑山军队伍的前面,几十个骑马的将领和亲兵并排站在一起,他们比那些士兵们讲究多了,至少都穿着衣服和盔甲。尽管寒风凛冽,却一个个挺着腰板,倒是象个将领的样子。 就在太史慈准备命令骑兵冲锋的时候,一个黑山军将领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我乃黑山大将李大目,谁杀了我兄弟于氐根,赶快出来送死。要不然打破了张家山庄,杀你们一个鸡犬不留!” 还没等周永发话,太史慈双腿一夹马腹,打马就冲了出去,跑出去的瞬间还朝周永露出个笑脸。机会难得啊,将军大人,这可是别人点名找我的,可别怪我不守军纪。 那李大目个子倒是不高,可是一脸的横肉,两只眼睛象灯笼般大小,看起来就有些吓人,难怪人们都叫他李大目。见太史慈冲了上来,也不搭话,挺起长刀就与太史慈战在一起。 也许这李大目比于氐根武功稍高了那么一点点,才敢主动出来挑战。这些山贼们肯定都有英雄情结。想在两军阵前树立威风。谁知这太史慈比他却高多了,两人你来我往,打马走过三个回合。 仅仅几个回合的较量,李大目就知道遇到了对手。四个回合的时候,李大目双手高举大刀,恶狠狠地劈向太史慈,然后他手中的大刀还没来得及落下,锋利的长刀已经不期而至。 “啊……” 李大目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无力的垂了下来,两手扶住了他胸前的长刀,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刀柄,无奈长刀已经透体而过,汹涌而出的鲜血象一股喷泉,带走了他年青的生命。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四人一看太史慈刺穿了李大目,不由得大怒。能在山贼中混成头目,没有几分本领和胆气是不行的。几乎是在同时,四个人打马冲了出来,要找太史慈报仇。 周永并不准备上阵,可是一看对方四个将领一齐出战,他担心太史慈吃亏。想都没想,两腿稍一用力,立即打马冲了出去。周永、太史慈一人截住二人,二对一的杀了起来。 “指挥官大人,还是活捉的好。你就是杀了他们,还会有更多的黑山军来报仇的。”一直在旁边认真观看的贾逵突然对正在拼杀的太史慈说道,周永心里不由得一紧,这个贾逵,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下来捉一个试试? 其实周永也在想这个问题,就是杀了这几个家伙,其他的人跑回山里,又会推举出新的头目。他们平时都躲在大山里,骑兵根本进不去,自己又不能在这里久留,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周永一边打斗,一边对太史慈说道。“指挥官大人,捉活的。” 正在激战的太史慈听到周永的喊声,立即收起了杀心,开始与这几个家伙周旋起来。不过也真是难为了太史慈,要知道,这几个家伙与李大目的武功不相上下,抓活的可比杀掉难多了。 然而再难,也难不到真正的高手。两个人大战了一会,就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功夫,就想着快点捉住,不由得加快了进攻。大约过了三十多招,太史慈率先把陈林打下了马。紧接着周永把黄龙捉住了,剩下刘山、罗市,没用几招。也捉住了。 “你们降不降?”太史慈用刀指着四个家伙,厉声喝道。 可能是知道了太史慈要捉活的,那几个家伙断定太史慈不会杀他们,他们明白,要是太史慈杀了他们,其他的黑山军还会象狗皮膏药似的缠住张家山庄,这里的百姓还能安生吗? “不降。” 太史慈被他们的回答激怒了,霎时目光一厉,一股怒火冲天而起。哼,老子就是杀了你们。又能怎么着?谁敢再来,老子再杀?愤怒的太史慈挥手就要命令砍了他们,可是被贾逵拦住了。 “怎么样你们才降呢?” 贾逵可没有太史慈那么冲动,杀了这几个家伙容易,可是他舅舅恐怕再也难得安生。陈林等人却没料到这个年青人会如此发问,他们也没有准备投降,哪里会有什么条件?不过陈林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个鬼主意。 “这大汉杀了李大目、于氐根,应当抵命。只要你们杀了他,我们就降。” 太史慈一听。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挥刀就把这家伙砍死。连冷静、聪明的贾逵也没有料到陈林会提这个要求,任谁也不会答应,哪里有拿自己兄弟的生命换取敌人投降的道理。他回头看了看太史慈,只见太史慈阴沉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李大目、于氐根是我命令杀的,要抵命就朝我来吧。要是你们四个人杀得了我,就放你们走。” 贾逵一听可吓坏了,这太史慈怎么如此冲动,主将可不能轻易冒险,再说他舅舅还等着这太史慈当女婿呢。再看看这四个家伙,一个个身形魁梧、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这太史慈有个闪失,他舅舅岂能善罢甘休? “指挥官大人,你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谁知太史慈根本不听他说话,竟然用鼻子又哼了一声,两眼目光凌厉地一撇,满是藐视的神色,不知是傲慢还是自信,只见太史慈的嘴角已然绽起一丝冷冷地笑容,贾逵浑身都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我谅他们也没这个本事。” 陈林起先也就是那么一说,他根本不相信他们会杀自己人。没想到太史慈竟然要向他们四个人挑战,而且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那藐视的眼神可大大的伤害了他们那脆弱的自尊心,陈林与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答应了挑战。 “要是我们四个人杀不了你,我们就向你投降。” 待他们说完,贾逵可是有点紧张起来,这四个家伙能在黑山贼中混成数万人的头领,可不是等闲之辈,单挑、双挑也许还能对付,以一抵四岂不是太过犯险?正想阻拦,没想到太史慈竟然露出了微笑。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周永连忙上前,拦住了太史慈。他刚才已经摸清了这几个家伙的武功,任自己的武功,战胜他们绰绰有余,而且他对太史慈的武功还不是十分了解,怕他有个闪失。就是要挑战,也该他来。他甚至想到。要是自己战胜了这四个家伙,那该是多大的荣耀!以后在将士们面前该是多么的威风! “指挥长大人,还是我来吧,我保证把四个家伙给你再捉回来。” “天啊……” 贾逵有一点晕了,一时之间竟然无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比一个彪悍,一个比一个狂傲,他们还会把谁放在眼里?有这样一支军队,有这样一群将领,别人还有活路吗? “还是我来吧!”太史慈见周永亲自想上,连忙摇摇头,坚定地说道。他看出了周永的担心,不由得越发地激动,如果今天他退缩了,让将军大人亲自上阵,他以后还能在幽州骑兵里面混吗? 见太史慈执意在挑战四个黑山贼将领,周永只好点了点头,退了下来。他也想趁机看一看太史慈的武功,以太史慈的名气,他不应该裁在这四个黑山贼的手上。 太史慈抬头看了看天。只见太阳露出笑脸。正在半空中看着自己,柔和的阳光刺得太史慈把眼睛眯了起来,一阵秋风吹过,寒气扑面而来,让人气也喘不过来。太史慈双腿用力一夹马腹,那马昂首长嘶一声。 “咴咴咴……” 只见那鲜卑战马甩开四蹄,飞奔而出,四蹄“哒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扬起一团团尘土。粗重的喘息声中,战马的鼻冀急促地扇动。柔和的太阳光下,满身银甲的太史慈光芒四射,犹如一尊下凡的战神,那长长的长刀直指苍穹,闪闪的寒光令温暖的阳光都为之退色。 试问天地之间,谁敢与我争锋?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怔怔地看着太史慈,大脑里一片空白。眼见得太史慈冲了上来,才明白现在后悔已晚,唯有拼死一战,幸许还能留几份薄面。四个人互相使个眼色,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催马上前,挺起手中的兵器,迎了上来。 就在与陈林、黄龙迎面相遇的一瞬间,太史慈闪电般的劈向陈林,那长刀犹如万道寒光,片片点点,随风乱舞,惊得陈林侧身躲闪,太史慈返刀疾进,回刺黄龙,刀刃直指黄龙咽喉,吓得黄龙连忙伏下了身子,太史慈的马就从他们俩的中间冲了过来。 冲过陈林、黄龙,他们后面的刘山、罗市就迎面而来,太史慈的长刀已然刺出,直如雷霆霹雳,刘山无法躲避,急切间猛地收腹左摆,那刀刺从腰间破衣而过。太史慈霍然回刀,迅疾无伦地直指刘山后脑,吓得刘山往左就倒,差一点摔下马来。 就在这时,太史慈感觉到有一股刀风破空而来,太史慈倒握刀柄,反手一撩,犹如电破长空,只听得“当”的一声,那刀正砍在刀柄上,溅起一团火花,爆裂的声音尖锐刺耳。没等他回刀,太史慈的长刀横空出世,已然将罗市的身子扫下马来。 仅仅一个回合,太史慈就将一个将领打落下马,把陈林等人吓得不轻。三个人与太史慈错马而过,跑出三十几步,连忙调过马头,回首一看,史见太史慈已经立在对面。 豪气冲天 豪气冲天 “杀啊……”陈林、黄龙、刘山几乎同时大喊声,既为了为自己壮胆,也为了震慑太史慈,三个人打马狂奔,眼睛里着凶狠的寒光,高举着长刀朝着太史慈冲了过来。 两马再次相交,陈林挥舞着长刀,朝着太史慈刺了过来,看似直奔面目,实为斜挑太史慈腹胸,似是而非却简捷有效。太史慈猛地一翻长刀,让过了他的刀势,一团刀光直接朝他的脖子划去,惊得他连忙向后倒去,整个身子就仰躺在马背之上,躲过了太史慈的长刀。 太史慈突然变招,猛地一摆长刀,刀柄就朝黄龙的长刀碰去,只听得“当”地一声响,黄龙的长刀顿时被碰得向左边飞去,太史慈顺势一压刀柄,那长刀就朝黄龙的胸前横着扫去,那刀势威猛,竟然卷起地上的落叶飞扬盘旋。黄龙防不及防,被打下马。 又一个被打下马来,陈林不竟有些沮丧,是自己兄弟们不中用,还是这家伙太骁勇?平时兄弟们不是挺厉害的吗?在黑山军中个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为什么在他面前走不出一招? 抬头看向对面,只见那太史慈已经调过马头,横刀立马。犹如闲廷信步,那头盔上的一缕红樱在耀眼的阳光下似一朵盛开的血莲,英俊的面庞依然挂着微微的冷笑。 “这家伙还是人吗?”陈林倒吸了一口冷气,与刘山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突然狂吼一声,声如惊雷,猛地一夹马腹,双手紧握长刀,恶狠狠的向着太史慈冲来。 太史慈仍然冷冷的笑着,两马相交的一刹那,只见“刷”的一道白光,锋利的刀刃已抵陈林的脖子,就在陈林躲闪的瞬间,上来助攻的刘山长刀刚出,又一道寒光闪过,刀刃已到胸膛。仓慌间往后就闪,谁知道太史慈回刀再扫,他的身子已离开马身,竟然朝前飞去。 调过马头的陈林怎么也不相信,仅仅三个回合,转眼间三个兄弟被打下了马,心中越发恼怒,他转了转自己的脖子,确信还长在那里,然后狠吼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迎上前来的太史慈催马急奔,眼见陈林长刀一闪,刀刺就到面目,急切间太史慈不躲不闪,挺身迎上,引起一阵惊叫。谁知太史慈抬刀轻挡,让过刀锋,伸手一揽,把陈林从马上拎了起来。 太史慈调过马头,胯下的骏马疾驰而出,铁蹄过处,溅起一片片破草乱叶,太史慈一提缰绳,那马前蹄奋力上扬,人立而起,高傲地扬起马首,用力摆了摆头,立在两阵中央,发出一声长嘶。 “咴咴咴……“ 此时太阳正在当顶,光线直射太史慈刀刃,那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胆寒。十数万黑山军鸦雀无声,连大气也不敢出。两阵之间的荒地上,小花低下了头,小草弯下了腰,大地一片寂静。 太史慈傲然而立,冷峻的双目缓缓地扫视全场,一股从未有过的英雄豪气直冲云雾。随着太史慈的目光搜过,十数万黑山军低下了头,他们都在心里嘀咕,这就是下凡的战神吧。 “陈林愿降。” “黄龙愿降。” “刘山愿降。” “罗市愿降。” 四个黑山军将领终于跪了下来,匍匐在太史慈的马前。在这个崇尚英雄的时代,能败在英雄的手里并不丢脸,反而是他们的荣耀。而能够跟随英雄,更是他们的追求。 …… 张家山庄张大财主的庄院里,正在杀猪宰羊,兴高采烈的张傅裂开大嘴,哈哈哈哈不断的笑着,带领着张府家丁。亲自出迎十里,恭恭敬敬的把众位英雄迎进庄内。 十里八乡的乡绅、乡亲,纷纷跑来迎接他们的英雄,看着这些英雄的雄姿,人群中不时传出喝彩声,周永得意的笑着,能够赢得五行山民众的支持,正是他所希望的。而太史慈则轻轻的微笑着,面对如此场面,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而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则显得异常的坦然,不管是当黑山贼,还是作英雄,他们都习以为常。仿佛这些百姓就是专门欢迎他们而来,甚至还不时地向众人招手,俨然功臣般享受着大家的致意。 进入张家大院,总算安静下来,张傅把各位英雄让进大厅,摆开八仙大桌,端上美味佳肴,为英雄们庆功。大家推让一番,硬是把太史慈推上了首座,反而让周永坐在了太史慈的身边。 “各位英雄,张某略备薄酒,为各位英雄豪杰把盏庆功。我张某也好结交天下豪杰。今天大家尽性豪饮,一醉方休。”张傅端起酒杯,站起身来朝大家恭敬地敬酒。 横扫千军无所畏惧的太史慈,面对众人的恭维、赞扬,则显得手无足措、面红耳赤,特别是周永就坐在他的身边,让他越发的拘谨,只好微笑着向大家致意。 “太史慈兄弟真乃盖世英雄,今日一睹英雄风采,贾逵真是三生有幸。” 一向自持有才的贾逵可是轻易不会夸奖别人,今日见到太史慈连战四将,一扫往日的冷静,激动地赞扬起太史慈来。谁知太史慈腼腆地笑了笑,朝贾逵轻轻摇了摇头。 “贾逵先生过奖了。我们幽州骑兵的将领,个个武艺高强,特别是我们的骠骑将军,那才是真正的武功盖世。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队指挥官,上面还有大队指挥长、联队指挥长,比我武功高强的实在是太多了。” “啊……” 贾逵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象太史慈这般盖世的英雄,贾逵已经认定是人中豪杰,谁知道却只是个大队指挥官,那其他大队指挥长、联队指挥长岂不是天神? 贾逵彻底的无语了,刚才看到太史慈的骁勇。还以为碰到了天下顶尖的大将,却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指挥长大人,我如今也是闲人,想随你一道去见识见识各位英雄,如何?” “当然可以。”太史慈不等周永的眼色,连忙说道。他也看出来了,周永似乎对这个年青的文士很有好感,他以为周永看中了这个年青人的文才,正好把他带到幽州骑兵中。 “我们也去。”一直在旁边听着的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四人也震惊了,这太史慈已经让他们顶礼膜拜了,而其他的将领们更厉害,他们更想去见见这些豪杰们。 “可以。”太史慈点了点头,答应了四位黑山军将领。太史慈知道幽州骑兵进驻冀州、并州的目的就是为了消灭黑山军,现在他们投降了,正好可以利用他们招降其他黑山军。 “四位头领。目前幽州骑兵正在与董卓的西凉军作战,如果你们能够说服其他各路黑山军一起帮助幽州骑兵打败董卓的黑山军,骠骑将军肯定会对黑山军另眼相看,重奖四位头领,不知四位头领以为如何?” 听到这四个家伙想要去投奔幽州骑兵,周永连忙说话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他可不想轻易放弃。黑山军大大小小几十股,要是一股一股地去消灭,幽州骑兵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大汉民族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在原来的历史上,袁绍虽然占据了冀州、并州,可是为了对付黑山军,他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中原的争夺,以至于曹操在中原壮大起来,成了他的心腹大患,最后败在曹操的手里。 要想不让历史重演,他必需尽快地解决黑山军的问题。而黑山军藏身于大山深处,可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这次要不是这些家伙狂妄自大,他们也不会轻易得手。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当然明白周永的意思,让所有的黑山军都帮助幽州骑兵去攻打董卓的西凉军,那就等于黑山军全部投靠了幽州骑兵。而他们四人只是黑山军中的小股人马,在黑山军并没有那么大的威信。 “不瞒指挥官大人,我们都曾接到过幽州骑兵的招降公告,但是大家反应不一。黑山军有大大小小几十股。公推张燕张大统领为首,我们几个可是人微言轻,就是想帮幽州骑兵,我们也把他们召集不来。”陈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说道。 “没事。”周永笑了笑,鼓励他们说道“你们只需要给各个山头的头领们发个信,就说骠骑将军派太史慈指挥官来招降各位头领,邀请各个山头的黑山军下山攻打董卓的西凉军。凡是愿意来的。三天之内到张大老爷的张家山庄来,从此以后就是官军。凡是不愿意来的,也不勉强。” “哦……凡是愿意来的就是官军?”陈林、黄龙、刘山、罗市眼睛一亮,对于他们这些小山头来说,这可是最好的出路,他们自己也知道,总不能一辈子当山贼吧。 “当然。”周永觉得应该给他们一点甜头,以鼓励其他山头的黑山军。就肯定地说道“骠骑将军说了,只要黑山军下山,愿意参加官军的就参加官军,不愿意参加官军的就去种田。” “那不愿意来的,骠骑将军是不是要剿灭呢?”陈林看到一直是周永说话,不知不觉地把注意力转到周永身上“骠骑将军会不会命令我们来攻打黑山军的兄弟呢?” “骠骑将军有足够的军队剿灭黑山军,也有足够的军队消灭董卓,他只是想给黑山军一个机会。”周永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骠骑将军现在的主要目标是董卓,下一阶段就是黑山军。他是决不允许黑山军继续危害百姓的,如果黑山军执迷不悟,最后将不得不武力解决。” 陈林、黄龙、刘山、罗市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们当然相信周永的话,幽州骑兵连十几万乌桓大军都灭了,还会放过黑山军吗?“那好吧,我们立即传信各个山头,劝他们投奔幽州骑兵。” …… 直到喝起酒来,周永才慢慢的摆脱了大家的注目,陈林、黄龙、刘山、罗市这几个家伙在战场上没有打过太史慈,立即在酒席上拼起酒来,吆五喝六,渐渐地把周永冷落开来。 不知不觉之间,在战场上明查秋毫的太史慈发现大厅左侧的门帘里不时的有人影晃动,猛一回头,原来是一个美貌佳人正在偷窥,仅仅一瞥,太史慈就记住了一个身材高挑、眉如翠羽,肌如白雪的女子,还待细看,却早已不见。 一直留意太史慈的张傅朝贾逵投去征询的目光,眼神中满含着期待。太史慈不知就里,继续与陈林他们喝酒。贾逵瞄了太史慈一眼。今天的一幕历历在目,他朝张傅郑重的点了点头。 张傅此时反倒犹豫起来了,这等英雄、豪杰,不知能不能看上自己家女儿?可是转念一想,这太史慈过几天就要走了,况且女儿已经答应,如果错过,岂不是耽误了一桩姻缘? 找了个借口,张傅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临走时给贾逵递了个眼色,把任务交给了贾逵。贾逵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样子,这种事情他不是很拿手。他看了看太史慈,犹豫了一会,才小心地说道。 “指挥官大人,听说你尚未娶亲。我有一表妹。年方二八,品貌俱佳,乃张大老爷之女,不知指挥官大人有意否?” 太史慈听到贾逵如此说,连忙回头再看那道门帘,可是已经人去门空,他明白了,原来是那个小姐在那里专门看他。很长时间以来,太史慈一直是少女们关注的对象,只是家境贫寒,尚未婚配。不过刚才那么一瞥,已经呯然心动。 太史慈可不敢自己作主,连忙看了看周永。其实周永早就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即点了点头。 太史慈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多谢贾逵兄弟美意,太史慈岂能辜负?只是我上有母亲,待我禀报过母亲,再行下聘,如何?” 贾逵满意地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耽误表妹的大事。有了这等英雄人物当表妹夫,自己的脸上也有光。“太史慈兄弟说得是,就按你说得办。” 正在喝酒的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几位兄弟听到贾逵与太史慈说亲,都已经静了下来,见太史慈答应,陈林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指挥长大人,如此喜事,一定要连喝三杯。” 太史慈推辞不过,只得与陈林连喝了三杯。大家纷纷起哄,太史慈连忙推说有事,命令他们不许多喝,大家方才罢休。 陈林放下酒杯,两眼看着贾逵。“贾逵兄弟,你还有没有表妹?我们兄弟都还没有娶亲呢。” 贾逵一听,心中暗乐,看了看这几个家伙,也算是英雄人物,可惜自己只有一个表妹,便起了调戏之心,轻轻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还有几个丫环。” 陈林一听,老脸通地一下红了,连忙端起酒杯。“喝酒,喝酒。” 连哄带骗 连哄带骗 张家山庄的酒宴结束之后,陈林、黄龙、刘山、罗市各自带兵回到山寨。按照周永的吩咐,他们当天晚上即向五行山区所有山寨发出急信,邀请所有山寨首领,或者首领代表于三日后在张家山庄商议投奔骠骑将军、攻打董卓事宜。 就在这三天时间里,秦武、秦勇率领并州联队的赵弘、韩忠、孙仲、孙夏、张辽、高顺、张扬三个联队渡过汾水河,与向西突围的龚都所部合兵一处,一举攻占了河东郡,彻底清除了董卓在河东郡的势力。 而郭彤、霍浪率领的高升、姜震、严政、卢通二个大队,汇合了向东突围的刘辟所部,陈兵于冀州魏郡与河内郡的交界之处,与董卓的西凉军对持起来,将董卓的二十多万西凉军压缩在河内郡境内。 三天之后,五行山区的黑山军各部首领或首领代表陆陆续续抵达张家山庄。其中有十一个山寨是首领亲自前来,有二十七个山寨派来了代表。和周永设想的一样,亲自前来的首领都是些小山寨,而那些大山寨都是派来的代表。 由于李大目、于氐根两个黑山军头目被太史慈杀了,周永并没有趁机兼并他们。而是让这两个山寨的士兵们又推选了新的首领,并让他们的首领也亲自来到了张家山庄。 虽然大多数首领,特别是那些有名的首领都没有来,但是毕竟所有的山寨都派来了代表,这让周永非常满意。这至少说明,所有的山寨现在还不愿意。或者说不敢与幽州骑兵为敌。 这些山寨的首领之所以派代表来,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他们还不敢相信周永,害怕周永借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也难怪他们,历史上的官府经常借招降的机会消灭叛乱者,他们不得不防。 所有的山寨首领、或山寨首领代表齐聚在张家山庄的大堂里,包括张傅在内,一共是三十九人。周永扫视了一遍众人,不禁哑然失笑。这些家伙都是些三大五粗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刹的,一看就知道是些土匪、强盗。 “各位大当家的,各位大当家的代表,这位是幽州骑兵的大队指挥官太史慈大人。这位是骠骑将军的特使周易大人。奉骠骑将军之命,特使大人全权代表骠骑将军与大家协商。” 作为这次商议的发起人,陈林最先说道。他把太史慈和周永介绍给大家后,又把各个山寨的首领和首领代表一一作了介绍。很多人连他也不认识,大家互相介绍才分清楚。 这些黑山军将领们开始一直注意着太史慈,以为太史慈才是今天的主角,没想到出来了个骠骑将军的特使,而且还姓周,不禁让他们浮想联翩,在心里猜测周永的身份。 周永并不想暴露自己,只得借用了一下周易的名字。等陈林介绍完了,他才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大家的眼光都注视着自己,不禁轻轻地笑了笑,开始了他的演讲。 “各位首领、各位首领代表,今年上半年,骠骑将军曾经致信各个山寨,要求大家与官军合作,走出五行山区,并为大家指明了出路。半年时间过去了,各个山寨却一直在观望,没有任何动静。” “半年时间过去了,天下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董卓把持朝廷、废嫡立庶、杀戮大臣,激起天下公愤,关东诸侯起兵反抗,各地州郡相继割据,天下大乱已成必然之势。” “然而,不论天下如何变化,骠骑将军统一大汉天下的决心不会变,实行监察御史会议制度的决心不会变,保护大汉百姓安宁的决心不会变。凡是想分裂大汉、实行皇权、侵扰百姓的势力,骠骑将军将坚决予以消灭。” “活动于五行山区的黑山军,是受到贪官污吏、土豪劣强的压迫和剥削而被逼上山的,对于黑山军过去的所作所为,骠骑将军不予追究,赦免你们过去的所有行为。” “从今以后。各个山寨将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论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如果再发生抢劫、烧杀事件,侵扰大汉百姓的,我们将调集重兵围剿。” “今天召集各个山寨前来,就是要给大家一个机会。如今骠骑将军已经调集重兵把董卓的二十多万西凉军包围在河内,不日就将发动进攻。如果你们愿意参加,我们就有可能消灭这二十多万西凉军,如果你们不参加,我们只能将他们赶到黄河以南。” “凡是愿意参加攻打董卓的山寨,可以抽调精壮士兵参加作战,人数不限。每个参战的士兵每天发给三斤粮食,在战斗中缴获的董卓西凉军的军械、粮草归各山寨所有。” “对于作战勇敢、完成任务的士兵,我们另外还有奖励。立一次一等功奖三百斤粮食,立一次二等功奖二百斤粮食,立一次三等功奖一百斤粮食。如果一个中队立了集体功,所有人都有奖励。” “当然,对于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贻误战机、不听指挥、残害百姓的将领和士兵。惩罚也是非常严厉的。你们将严格按照官军的军法从事,轻者几十军棍,重者斩首示众。” 周永说到这里,有意停了下来,想看一看大家的反应。为了招抚这些黑山军,周永可是下了大饵。今年中原地区欠收,粮食价格飞涨,到处流民遍地,黑山军不仅买不来粮食,就是想抢也抢不来多少粮食。 而周永所辖的幽州、三韩、高句丽、倭岛等地粮食却获得了丰收,粮食价格反而大跌。由于周永的封锁,一粒粮食也流不出来,周永正好可以拿这些粮食来收买黑山军。 正是在与陈林、黄龙、刘山、罗市等人的交谈中,周永得知黑山军虽然有一百多万人,可是人均粮食每天不足三两,这还是精壮精壮的士兵才有,而跟随着黑山军的妇女、老人和孩子连一两也不到,只能靠野菜、树皮度日。 “你们肯定知道。由于天灾人祸,今年中原地区粮食欠收,流民遍地。骠骑将军只要拿出粮食,想招募多少士兵,就有多少士兵,完全要以用这些士兵剿灭五行山区的所有黑山军。但是骠骑将军并没有这样做,他知道黑山军也是被逼无奈,因此他想给黑山军一个机会,一个让黑山军摆脱过去,走向未来的机会。” 大多数黑山军首领们果然心动,立即窃窃私语起来。作为当家人,他们当然知道。在这种乱世,谁有粮食,谁就有军队。骠骑将军就是不找他们,只要一天发给一斤粮食,立即就能从中原地区招来几十万士兵。而一天三斤粮食,一个士兵就可以养活一家人了。 “特使大人,每个士兵每天三斤粮食,确实令人动心。黑山军之所以啸聚山林,也就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不至于饿死。能有口饭吃,我们当然愿意为骠骑将军卖命。只是我们有几事不清楚,还望特使大人明示。” 说话的是黑山军大头领白绕的代表李成,他不仅没有为周永开出的条件动心,反而有些惊恐。只要周永的条件传出去,不管白绕愿意不愿意,他手下的将士恐怕要跑得差不多。 “一是我们派出的士兵如何管理,是由我们自己指挥,还是由骠骑将军的将领指挥?二是消灭董卓之后,我们的士兵怎么办?三是在战斗中阵亡、或受伤的士兵怎么办?” “你这几个问题提得很好。骠骑将军已有交待。凡是参战的士兵,由你们各个山寨自己管理,我们只指挥你们的统领。不过,你们的队伍要按照我们官兵的建制,实行指挥长、监察长、参谋长的三长制度,人员由你们自己推举。由骠骑将军任命。” “为了保证战斗力和统一指挥,你们派出的士兵一定要是精壮的士兵,可不能用老弱病残来充数。按照我们的编制,每一千五百至二千人为一个中队,所以请你们每个山寨派出若干个中队,这些中队将作为基本的作战单位。我们不会将他们撤散。” 周永并不想收编这些土匪队伍,而且他们的素质也达不到官兵的要求。但是必需让他们实行三长负责制度,虽然人还是他们的人,但是制度将改变这些人,也为将来把他们转为屯田兵作准备。 “消灭董卓之后,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继续参加统一全国的战斗。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去屯田。至于阵亡、受伤的士兵,他们和他们的家人将与官军士兵一样得到官府的抚恤。” “特使大人,你刚才指出了精壮士兵的出路,可是我们却有大量的妇女、老人和孩子以及体弱、伤残的士兵,就是那些精壮士兵也有家人,将军大人如何安排他们呢?” 说话的是张燕的代表郭相,黑山军虽然各自为战,但是名义上还是共推张燕为帅,所以对于幽州骑兵越过张燕召集众位首领并不满意。不过,张燕也知道这是大势所趋,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对抗幽州骑兵。 周永听明白了郭相的意思,如果自己将这些黑山军统一安置,张燕凭借自己的威力和名望,就有可能继续统领这些黑山军,甚至可以由名义上的统领变成事实上的统领。而这正是周永所不情愿的,但是他还必需给张燕以希望。 “骠骑将军早就有过规划,对于整个黑山军。主要有三个安置方案,可以供你们选择。一是分散到各地州郡屯田,二是集中到大漠上定牧,三是到南洋吕宋岛上屯田。” “目前冀州、并州、青州等地由于战乱和灾害,百姓大量流亡,大片土地荒芜,每个县都可以安置一万多人。而且董卓把洛阳附近的百姓都迁到了长安,仅仅洛阳一地,就可以安置所有的黑山军。” “我们消灭乌桓骑兵之后,在乌桓人的土地上实行了移居汉人定牧的办法,取得了很好的成效。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鲜卑人,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跟着官军一起征服鲜卑人,把那些鲜卑女人、牛羊、财产全部分给你们,让你们在鲜卑人的土地上定牧。” “另外,我们的舰队在南洋发现了一个大岛,我们把她叫着吕宋岛,就在交州的对面,面积比冀州还要大。上面只有少量的土著人,还过着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连文字也没有。如果你们愿意,我们可以派舰队把你们送到吕宋岛,让你们到吕宋岛上去建立自己的理想乐园。” 周永的一番胡侃,立刻让这些家伙目瞪口呆。特别是周永关于把鲜卑女人分给他们的承诺,让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周永在征服乌桓人之后,把乌桓女人都分给了将士们。 但是也有不少首领对神秘的吕宋岛非常感兴趣,连忙询问关于吕宋岛的情况。周永便把吕宋岛的风景之美丽、土地之肥沃、土人之愚昧向他们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引得他们兴趣昂然。 果然,和周永预期的一样,这些首领和首领代表们为了将来争吵起来。有的愿意到大漠上去征服鲜卑人,以分得鲜卑女人,有的愿意到吕宋岛去开荒,捉几个土著人为自己干活。也有的哪儿也不愿意去,准备回到家乡去种地。 这正是周永想要的效果,周永就是要为大家提供一个平台,打破束缚思想的枷锁,让所有人学会思考,有机会追求自己的理想。他相信,只要有了这种自由思想的风气,就是张燕的手下将士,也不会愿意继续跟着张燕待在深山老林里。 周永并不希望这些黑山军忠于自己,但是一定要让他们有所希望,希望过上美好的生活,希望活得有尊严。只要他们有希望,他们就会跟着周永去为之奋斗,去反抗旧的世界,实现心中的梦想,而这些山贼最不缺少的就是反抗精神。 “呵呵……至于将来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以后可以再商量。”周永朝大家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家的争论,笑着说道“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快把队伍集结起来,尽快地消灭董卓。” 黑山联队 黑山联队 各个山寨的首领和首领代表离开以后,周永立即命令辽东舰队迅速派出运粮船只,把粮食经黄河送到河内郡来。但是舰队再快,到达河内也是半月之后,因此他又命令田丰、沮授在冀州、并州想办法凑集粮食,以应急需。 同时,他又派出大量斥侯打探河内郡的西凉军的情况,得知董卓的军师李儒已到河内,把牛辅、张济、李傕等将领近十万人马抽调到了弘农郡,沿黄河南岸布防,以防秦武、秦勇渡过黄河,切断洛阳与长安的通道。 而李儒留守河内的十几万人马又分兵两处,分别在怀县、轵县修建了两座大营,互相成倚角之势,守卫着黄河北岸。其中,驻守在怀县的主将是王方,驻守在轵县的主将是李蒙,郭汜的骑兵则两边策应。 不得不说,李儒的布防是非常高明的,两处大营相距一百多里,既控制了整个河内郡。又可以互相支援,同时还控制了一百多里长的黄河,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迅速地撤离战场,退回到黄河以南。 五天之后,各个山寨抽调的队伍开始在张家山庄集结。开始的时候,周永还笑逐颜开。为自己轻松地解决黑山军而高兴。没想到接下来的两天里,黑山军的队伍越过越多,竟然达到了四十多万人,满山遍野的都是黑山军,能够作战的黑山军基本上都来了。 与上次协商的时候不同,这一次所有山寨的首领都亲自带队来了,这些队伍可是他们立身处世的家当,怎么能放心地交给别人呢?而且他们亲自带兵前来,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而留在山上的都是老弱病残,倒真是有些不安全了。 重要的人物总是最后出场,傍晚的时候,张燕、杨风、于毒、白绕、眭固、陶升等六位黑山军中势力最大的首领一起来到了张家山庄,立即引起了黑山军的大骚动。 周永亲自出寨迎接,在陈林的介绍下与他们一一相见。周永一面与他们寒喧着。一面仔细地看量着这几个赫赫有名的黑山军首领。不一例外的,他们都是高大剽悍的壮汉,只不过张燕有些特别,他身形精瘦,身手矫捷,不愧为“飞燕”的绰号。 “呵呵……久仰各位的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果然都是当今英雄豪杰啊……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战阵的袍泽了,还望各位首领与我们幽州骑兵同心同德、同心协力,共保我大汉天下统一,百姓安宁。” 众位首领连连点头,纷纷表态。现在已经带队来了,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当着骠骑将军特使的面,他们也要虔诚地表示忠于骠骑将军,说些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豪言壮语。 唯有张燕一脸的肃然,两只大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盯着周永认真地看了好一会,。等大家安静下来了,他突然双手抱拳,朝着周永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张燕见过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所有的首领大吃一惊,他们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看看周永,一会看看张燕,满脸的莫名其妙。连公认为聪明的贾逵也稀里糊涂,向太史慈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呵呵……我就是周永!”周永笑了笑,坦率地说道。既然已经被张燕认出来了,他也就没有必要隐瞒。反正黑山军已经决定投奔与他,肯定不会对他造成威协。“张大头领真是好眼力,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骠骑将军带兵前来剿灭黑山军,我作为黑山军的统领,怎么能不关心官军的主帅呢?”其实还是在周永刚刚率队进入冀州的时候,张燕就已经亲自侦察过周永了,只是周永没有注意罢了。 “看来我们的情报工作要加强了。”周永虽然还是在笑,可是已经在心里开始后怕了。敌人的头领已经见过了自己,而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自己以前只是注意在各州郡收集情报,而把这些山贼忽视了。 “骠骑将军,你真是看得起我们黑山军啊……”张燕仍然没有笑容,冷冷地说道“骠骑将军为了招降黑山军,竟然只带了几千人进山!你就不怕我们黑山军的兄弟们伤害于你?” “我们来招降黑山军,是给黑山军的兄弟们带来希望和出路的。黑山军的兄弟们有什么理由要伤害我们呢?”周永也收起了笑容,反问着张燕。他不相信,张燕能在这里鼓动大家反叛。 “骠骑将军,如果朝廷没有你,没有你的幽州骑兵,我们至于困在五行山吗?”张燕看了看周永,依然冷冷地说道“正是因为你的幽州骑兵进入了冀州、并州,才使得我们走头无路。” “张大统领,在我们幽州骑兵没有进入冀州、并州之前,你们就有希望和出路吗?”周永看着张燕,冷冷地说道。“你们还不是一样地躲在山里,象老鼠一样的见不得太阳?” “至少,我们还可以抢到粮食和衣物,生存没有问题。”张燕似乎犹豫了一下,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底气。“这都是官府逼的,都是因为皇帝的昏庸、朝廷的腐败,逼得我们没有了活路。” “我不否认,皇帝确实昏庸,朝廷确实腐败,你们也确实有理由造反。”周永有些生气了,恼火地说道“张大统领。你可想过,正是因为你们的抢劫、烧杀,逼得多少百姓走投无路,没有了活路?难道官府逼迫了你们,你们就要逼迫穷苦百姓吗?” 张燕闭上了眼睛,默默无语。 “张大头领,陈胜、吴广造反,成就了汉高祖刘邦,绿林军、赤眉军造反,成就了光武帝刘秀,这些穷苦的百姓抛头颅、洒热血,付出了数以百万计穷苦百姓生命的代价,推翻了一个王朝,却又成就了另一个王朝。可是穷苦的百姓依然悲惨,而皇帝依然昏庸,朝廷依然腐败,这是为什么呢?” 周永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愤怒。他比面前的这些人知道的更多,更懂得大汉民族的苦难。而为了不让这苦难的历史重演,就必需彻底砸乱这个腐朽的封建制度。他转过身,走上一个高坡。大声说了起来。 “造成这一切罪过的就是皇帝,不管是圣明的皇帝,还是昏庸的皇帝,他们就是一切罪恶之源。只有彻底地废除皇帝,实行监察御史会议制度,让天下的百姓自己当家作主,穷苦百姓的悲惨命运才能彻底的改变。” 周永的政治主张,早已经晓喻天下,这些黑山军将领也都很清楚。不过今天当着他们的面亲自说出来,还是让他们非常震憾。一时之间,大家都怔怔地看着周永,没有一个人说话。 还是张燕最先反应过来,他上前一步,依然是冷冷地说道“骠骑将军的想法固然很好。可是这天下想当皇帝的大有人在,骠骑将军要与这些人为敌吗?要是你的部下把你推上皇帝的宝座,你该怎么办呢?” “废除皇帝,实行监察御史会议制度,是我终生奋斗的目标。任何人想当皇帝,就问问我的战刀同意不同意!”周永大手一挥,坚决地说道“如果有人想让我当皇帝,那是在害我,对这种人决不轻饶!如果有一天我当了皇帝,天下人共诛之!” 张燕也许等的就是这句话,只见他神色凝重,庄重地整了整衣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说道“张燕愿意奉骠骑将军为主公,跟随骠骑将军扫平天下一切罪恶,为天下穷苦百姓开创一个美好的明天。” 黑山军的所有将领们楞了一下,象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也纷纷跪倒在地,照作张燕的话说了一遍。他们似乎并没有张燕的那般觉悟,只不过是鹦鹉学舌而已,不过。他们倒是非常的真诚。 望着满地里跪着的黑山军将领,周永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我们的百姓是多么的纯朴啊……你只要对他们好一点,他们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然而也就是这种纯朴,他们也往往被利用,自己会利用他们吗? …… 大批黑山军的到来,立即让周永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些黑山军只带了兵器和帐篷,连一点粮草也没有带。就等着来吃周永的大户。而此时周永的粮食还在路上,他只好找张大老爷借粮,不到二天时间,张傅的粮食也被他们吃了个底朝天。 好在这些山寨都按照周永的要求,把队伍都分成了一个一个的中队,并配齐了指挥长、监察长、参谋长,为周永节省了时间。他们主要是害怕周永安排官军将领。所以把小队、中队的指挥官编制全部占满了。 难就难在如何安排这些黑山军首领,周永原来计划把这些头领都安排成大队一级的指挥官,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包括张大老爷在内,在三十九个头领中,最少的也有三个中队,一般地都在五至七个中队,而多的则有十几个中队,最多的张燕有二十多个中队,足够组建二个大队。 周永只好把这些黑山军头领们召集起来,向他们详细解释了幽州骑兵的编制制度,将领设置以及各个职务的权力和责任,特别强调了要实行集体领导、分工负责的指导思想。 具体的编制工作由太史慈负责,本着一个山寨编在一起的原则,小的山寨二个、三个头领互相搭配编在一起,组成一个大队,而大的山寨则一个山寨为一个大队,特别大的山寨则分为两个大队,一共组建了二十四个大队,分为两个联队。 而这些大队的指挥长、监察长、参谋长,就由这些山寨的头领担任。由于头领人数较少,太史慈就让这些头领另外再推荐一些将领,也不管他们能不能胜任,先任职再说。 周永原来并不准备让张燕统领黑山军,可是看到黑山军头领们对张燕倒是非常尊重,而且张燕也表示了对自己的臣服,也为了今后的统一管理,周永就让张燕、白绕、眭固、陈林、黄龙、左校六个人的队伍组成了黑山联队。并由他们六人担任黑山联队的指挥官。其他山寨的人马一起组成了五行联队,由杨风、于毒、陶升、刘山、罗市、雷公担任五行联队指挥官。 “骠骑将军,按照幽州骑兵的这种编制,如果我们黑山联队以后发展壮大了,岂不是又要打乱了重新编制?”在编制的过程中,张燕一直没有说话,等太史慈编制完了,他突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周永一听,差点没有晕过去。为了解决黑山军的问题,四十多万黑山军他一起收编了,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周永正想着如何让他们去屯田呢,没想到张燕还想继续发展壮大,一时之间。周永开始后悔了,真不该让张燕来当黑山联队的指挥长。 “各位将领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官军了,是国家的军队,养活你们的可是天下百姓,当天下大乱的时候,确实需要我们扩大军队,保护百姓安宁。一旦天下太平了,我们就要裁军,不仅仅是你们,就是骑兵,也要精减。” “明白了。”张燕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骠骑将军的大营里,写着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民族的口号,我原来还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骠骑将军确实没有私心。” 周永看了看张燕,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看来他对于幽州骑兵真是了解不少,今天他能来投奔周永,肯定下了不少的功夫,观察了幽州骑兵很久,真是一个有心机的人,还真是琢磨不透这个家伙。 匆忙组编之后,周永立即就率领自己的幽州骑兵和黑山军去攻打驻守在怀县的王方。他实在是等不起了,这些黑山军犹如蝗虫,再多的粮食也不够他们嚼咕的。他原来以为黑山军为了保存实力,顶多来个十几万人。没想到这些黑山军首领们把这当成了一项收入来源,留下老弱病残,竟然带着所有的精壮都来了。 “只当是请了雇佣军了。”望着连夜赶路的黑山军,周永自嘲地笑了笑。他甚至想到,在原来的历史上,曹操收编青州军,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曹操当年屯田,很可能就是因为养不活如此众多的青州军,被逼出来的办法。 粮食危机 粮食危机 董卓的二十多万西凉军偷袭河内,不仅没有抓到周永,反而损兵折将,还丢失了河东郡,让董卓非常生气。特别是李傕的骑兵损失过半,更是让董卓心疼不已。而李傕竟然还不知道失败的原因,只说是遭到了雷击,差点没把董卓气死,一怒之下把牛辅、张济、李傕调到了弘农郡,让他们去防守黄河南岸,以防秦武、秦勇的并州联队渡过黄河。 紧接着,董卓派李儒赶到河内,接过了牛辅的兵权。李儒到任之后,立即对河内郡的防守作了调整。让王方驻守怀县大营,让李蒙驻守在轵县,让郭汜的骑兵两边策应。他防守的对象主要是冀州联队的郭彤、霍浪,和并州联队的秦武、秦勇,他恰恰没有料到,最强大的敌人却来自五行山区。 这天下午,李儒正在大帐里看书,突然有斥侯兵跑来告诉他。有四十多万大军朝着怀县扑过来了。向来镇定的李儒也有些懵了,他扔下手中的竹简,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斥侯兵“什么?你说什么?” “军师大人,确实有四十万大军朝我们杀过来了,离我们的大营还有五十里。”那个斥侯兵倒是有几分见识,并没有被李儒的凶恨所吓晕“他们是从五行山里出来的。服装和兵器五花八门,很有可能是五行山里的黑山军。” “哦……原来如此!”李儒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他儒士的风度。他倒背着手,缓缓地走到座垫前,平静地坐了下来。与西羌叛军打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有把这些山贼放在眼里。 “军师大人,让我带领骑兵去攻打他们吧,保证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郭汜一听说是黑山军,立即来了精神,上次让周永的骑兵跑了,他挨了董卓一顿臭骂,现在正好拿黑山军出气。 “大可不必。这些黑山军刚刚出山,士气正旺,正急于交战呢。让他们等等吧,我们据大营自守,以逸待劳,先耗耗他们的士气再说。”李儒摆了摆手,阴阴地笑了笑。 “可是军师大人,要是那些黑山军是幽州骑兵请来的呢?他们步卒与骑兵配合,人多势众,我们恐怕想守也守不住啊……”作为骑兵将领,郭汜可不想坐在大营里死守。 “呵呵……黑山军要是幽州骑兵请来的更好。”李儒迷起了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幽州就算是丰收,能够养活这么多军队,可是他要把这么多粮草从幽州运到河内来,那该要多长时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黑山军吃什么?我敢肯定,明天黑山军就会大肆进攻我们的大营,要是三天内他们攻不下来,黑山军就会一哄而散。” “哦……军师大人这么有把握?”虽然郭汜一向很佩服李儒,可是对于李儒这么肯定黑山军必败还是有些不信“军师大人,难道幽州骑兵连三天的粮草也没有?” “冀州和并州的粮食欠收,周永辖下的六个郡养活现在的几个骑兵大队已属不易。而据我们所知,周永封锁了幽州,他们并没有从幽州往外调粮,所以我敢断定,突然增加了这么多黑山军,以他们现存的粮草,他们撑不过三天。” 李儒自信地笑了笑,非常有把握地说道。战争打得就是钱粮,所以李儒一直关注着幽州的粮食外运情况。如果仅仅是幽州骑兵,也许李儒还有些紧张,现在增加了黑山军这个负担,反而让他轻松了。 “立即传我的命令,所有的将士在大营里集结待命,准备迎击幽州骑兵的大举进攻。”李儒看了看郭汜,郑重地说道“你立即派出大批探马,深入到冀州各地,打探幽州运粮情况。一旦发现幽州粮队,立即回报。” …… 李儒虽然聪明,但是他还是算错了。周永现在不是没有三天的粮食,而是连一餐的粮食也没有了,如果现在李儒就命令郭汜带着骑兵杀了上来,他不知道已经一天没有吃饭的黑山军会不会一哄而散。 离李儒的大营还有三十里地的时候,周永选择一个叫着野鸡窝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命令士兵安营扎寨。他必需在这里等待,等待郭彤、霍浪给他送些粮食过来。 急行军的时候,大家都忍着饥饿,没有人敢说话,可是大营安扎好了,却还没有看到生火,黑山军士兵们开始不安了,开始是三三两两的起哄,接着是成群成群地吵闹,更有别有用心的头目大喊大叫,大营里顿时紧张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周永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他知稍有不慎,就会导致传说中的炸营,还没等李儒的西凉军来攻打,黑山联队恐怕自己就要叛乱。他知道士兵们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可是他一颗粮食也拿不出来,不由得焦急万分。 他连忙带上亲兵,来到黑山军将士中间,想要对大家解释一番,刚好看到张燕、白绕、眭固、陈林、黄龙、左校、杨风、于毒、陶升、刘山、罗市、雷公等十几个黑山联队的指挥官正在平息将士们的愤怒。 看到周永过来了。张燕苦着脸,无奈地说道“将军大人,我们已经派人去安抚士兵了,暂时不会有事。可是将士们都非常饿了,得赶快点火做饭啊……时间长了,恐怕我们也弹压不住啊……” 周永也想点火做饭呢,可是没有粮食啊……不过周永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露出心中的焦急,淡淡地说道“五天前我就已经命令冀州联队把粮食送来,如果没有西凉军的拦截,按说现在也该到了。” 周永说得倒是真的,只是郭彤、霍浪远在河内边境,并不知道周永率黑山联队已经到了怀县。就是现在立即通知他们,一天之内也难以送到,而看黑山军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等粮食送到,他们就要暴乱了。 “报……”就在这时,有几个骑兵突然从大营外面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叫“将军大人,我们的粮队来了,在五十里外遭到了西凉骑兵的拦截。双方正在激战。” 整个大营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黑山联队的士兵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期待的眼睛全部看着周永。原来骠骑将军并没有骗他们,只是可恶的西凉军拦截了粮食。不知是哪个士兵突然举起手臂,冲天大喊了一声。 “杀光该死的西凉军!” 这一声喊不要紧,黑山军将士突然明白了,自己的敌人就是可恶的西凉军,士兵们仇恨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对象,几十万只手臂高高地举了起来,一起跟着大喊起来。 “杀光该死的西凉军!” “杀光该死的西凉军!” “杀光该死的西凉军!” 周永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报信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情报官陈仓和他的亲兵。陈仓并不是斥侯,刚才似乎还在他身边呢,他怎么知道五十里外幽州粮队正在与西凉骑兵激战呢? “缓兵之计!”周永立即明白了。他立即回过头来,对身边的刘枝命令道“你立即带领二个骑兵中队,前去接应我们的粮队。记住,要是救不会粮食,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遵命!”刘枝虽然嘴里答应,心里却暗暗地叫苦。刚才的一幕,正是他与陈仓为平息黑山联队叛乱而设计的缓兵之计,并没有粮队到来,谁知道将军大人真要他去接粮,他到哪里去弄粮食呢? …… 陈仓和刘枝率领二个中队的骑兵出了大营,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他们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现在就是去找郭彤、霍浪要粮,恐怕也来不及,而河内郡各县的粮食,早已被西凉军抢劫一空。 “唉……将军大人这一次确实太冒险了,一下子收容了四十多万黑山军,差不多有我们幽州骑兵一样多了,一下子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粮食?”陈仓望了望野鸡窝方向,也不由得埋怨起来。 “要不我们在外面露宿一夜,明天早上回去,就说我们的粮食让西凉军烧了。”刘枝想出了一个馊主意。笑了笑说道“这样黑山军士兵也不会怪罪将军大人,然后我们再派兵到河内各县凑集点粮食,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 “河内郡今年本来就欠收,又被西凉军抢了一遍,哪里还有余粮?”陈仓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要是能在河内郡想到办法,将军大人也不至于把我们赶出来。来骗这些黑山军。” 突然之间,刘枝想起了什么,他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陈仓“西凉军在河内抢劫了大量的粮食,几天之内肯定不会全部运走,而且他们也要吃饭,你说。他们会把粮食放在什么地方?” “嗯……有道理!”陈仓也似乎想起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西凉军抢劫了这么多粮食、财物,肯定要运到洛阳去,这些粮食和财物必定堆放在某个渡口,以方便他们运送过河。” “还猜测什么,去抓个西凉军斥侯不就知道了。”刘枝立即来了兴趣,要是找到了这些粮食,黑山军不就度过难关了吗?“不要犹豫了,我们马上出发,先抓几个斥侯再说。” …… 由于黑山联队的大营离西凉军的大营只有三十里,所以李儒在晚上派出了大量的斥侯,既有游骑,又有暗哨,在大营周围不停地巡逻,以防止黑山联队晚上偷袭。 陈仓让刘枝带着二个中队的骑兵在后面缓缓跟进,他自己带着十几个亲兵悄悄地靠近了西凉军的大营,躲进一片小树丛中,静静地等待着西凉军巡逻斥侯的靠近。 没等他们等多长时间,就有几个斥侯骑兵慢慢走了过来。他们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话。似乎对这个小树林不放心,竟然照直走了过来,想要检查一下小树林里有没有藏人。 “上!”眼看着西凉斥侯走进了小树林,陈仓一声令下,十几个亲兵就冲了出去。那几个斥侯兵虽然小心,可是他们的战马来不及加速,就已经被陈仓的亲兵截住了。 战斗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即有两个斥侯兵被打死,有三个斥侯兵受伤被活捉。还有一个斥侯兵企图逃跑,被陈仓抬手一箭,正射在马屁股上,把那个斥侯兵摔落下马,被抓了回来。 经过分开审问,很快就摸清楚了,西凉军抢劫的粮草就堆放在长津渡口。长津渡口位于怀县和轵县的中间,方便两个大营的取粮。由于董卓要往弘农郡调动牛辅、张济、李傕军队,占用了所有的船只,所以还没有来得及运送粮草。 驻守长津渡口的西凉军的二万多人,领兵的将领叫着林卓,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李儒对他非常信任,因此才把防守粮草的任务交给他。林桌在渡口周围挖有壕沟,防守非常严密。 “还是报告将军大人吧。调动黑山军连夜攻打长津渡口。”刘枝听到陈仓说完情况后,觉得应该大举进攻。只要夺得到长津渡口的粮草,驻守在河内郡的西凉军将不战自溃。 “如果要调动黑山军,势必让黑山军知道了将军大人并没有粮草,将军大人就会失信于黑山军,影响将军大人的威信。”陈仓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就是我们两个骑兵中队去偷袭长津渡口,如何?” “好吧。”刘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清楚,林卓虽然人多,但都是步卒,而自己熟悉长津渡口地形,只要骑兵冲进渡口,他们就守不住了。“就算是我们占领了长津渡口,如何把粮草运出来呢?” “自我们进驻河内郡以来,将军大人就命令我们与当地的百姓建立鱼水关系,得到了河内郡百姓的衷心拥护。而董卓的西凉军一到河内,就大肆抢劫、烧杀,河内郡百姓对他们深恶痛绝。到时候只要我们振臂一呼,长津渡口周围的百姓肯定会帮助我们的。”陈仓挥了挥手,信心十足地说道。 “你说得有道理。长津渡口周围的百姓由于经常在渡口拉货,几乎家家都备有大车,正好可以用来帮我们运送粮草。我们快点出发吧,争取在两个时辰内赶到长津渡口。”刘枝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夜空,立即说道“不过,我们还是派人告诉将军大人一声,同时派几个骑兵去通知冀州联队,让他们带着粮草迅速赶到野鸡窝。” 夜袭长津 夜袭长津 夜幕笼罩着长津渡口,白日喧闹的码头变得异常的安静。一阵阵寒冷的秋风吹过,伴随着黄河的涛声,发出一声声“呜呜呜呜……”的回响,就象荒野里的狼鸣,凄历而又悠长。 驻守在长津渡口的西凉士兵,绝大多数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也许是白天太辛苦了,大营里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一小队巡逻的士兵缓缓地从帐篷之间走过,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走在后面的几个士兵甚至还打着哈欠。 西凉军的长津大营分为前、中、后三座大营,前营在离河岸五里远的地方,主要是保护从河内郡各地抢来的粮草、财物,甚至还有不少的耕牛和猪羊。后营就在黄河岸边,主要保护码头和船只。而中军大营则是林卓和他的亲兵,以及机动的骑兵所在地。 为了确保长津大营的安全,西凉军头领林卓沿着大营挖了一条宽大的壕沟,又在壕沟边上扎下了高大的栅栏,还配备了拒马、鹿角等障碍物,以防备幽州骑兵的进攻。 大营的正门口,高高地挂着两盏风灯。十几个站岗的士兵抱着长枪,在大门两侧的栅栏边上来回地走动着。虽然已经是半夜了,可是他们依然显得非常精神,两只眼睛不停地在夜色中搜索。 突然之间,有一个骑士从大营里走来,“哒哒哒哒”的马蹄声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十几个正在走动的哨兵似乎听到了什么人传令。立即派成两排,等待着那一队骑士。 “有什么情况吗?”领头的骑士显然是个将领,伟岸的身躯、沧桑的脸庞,是个典型的西北汉子,却并没有西凉将领们那惯有的凶狠,他骑在马上,语气和缓地问着,对站岗的哨兵似乎很满意, “报告校尉大人,我们刚刚换岗,还没有发现任何情况。”领头的哨兵小头目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据刚刚换岗回来的斥侯说,大营三十里以内,也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可得把眼睛睁大了。幽州骑兵和黑山军已经回到了怀县,离我们这里只有一百多里,今晚切不可大意,小心他们偷袭。”被称为校尉大人的正是林卓,他在晚上的时候接到了李儒的警报,本来就谨慎的林卓更加小心,半夜的时候还亲自到处巡查。 “校尉大人放心,只要有我们兄弟们在,就是一只野狗也休想进入我们的大营。”那个哨兵小头目大声喊道,声音非常响亮。林卓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带着自己的亲兵离开大门。 …… 茫茫的夜色之中,大地一片朦胧,只有启明星微弱的亮光,荒野里显得异常的冷清,突然之间,有一队骑兵飞奔而来,向着黄河边上疾驰,沉闷的马蹄声震得大地也有些颤抖,惊起一阵阵的飞鸟。 跑在前面的陈仓扬起了马鞭,队伍缓缓降低了速度,他回首对刘枝说道“离西凉军的长津大营还有三十里路了,前面就是西凉军斥侯巡逻的范围,我带十几个亲兵在前面探路,顺便消灭他们的斥侯,你带大队准备些引火之物,随后就跟上。” “好的,我们离你们一里路远跟着。”刘枝点了点头,目送着陈仓带着他的亲兵远去。然后就命令士兵全部下马,把随身携带的引火之物收集起来,绑在箭矢之上,以便到时候作火箭之用。 一般情况下,驻兵大营周围都会安排斥侯、游哨,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领兵的将领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斥侯、游哨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在大营周围三十里的范围内慢慢地游荡。 陈仓之所以带着亲兵先走,就是要消灭沿路碰到的斥侯和游哨,也免西凉军过早地发现偷袭的队伍。他和他手下的亲兵都是射箭高手,一路之上,他们碰到了三伙巡逻的斥侯,都被他们的箭矢干掉了。 看到了津大营门口的风灯,陈仓立即和亲兵们跳下马来,等待后面的大军。刘枝率领大军赶上来后。陈仓和刘枝交换了一下,带着十几个亲兵弃马步行,缓缓向大营摸去。 十几个亲兵端着强弩,在地上匍匐前进到了大营外几十步的地方。此时大营门内的十几名哨兵仍然来回走动着,一点也没有瞌睡的意思,那个领头的哨兵小头目甚至还和哨兵们说着笑话。 不过,那十几个哨兵虽然强忍着没有瞌睡,可是他们也没有紧盯着大营之外,这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们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警惕,根本没发现陈仓他们已经到了眼前。 “每人瞄准一个,争取一箭毙命!”陈仓对他身后的亲兵说完,大家同时端起了强弩,随着陈仓的一声令下,十几个亲兵同时扣动扳机,十几只箭矢瞬间射入西凉哨兵的咽喉之中,他们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去见阎王爷了。 看到西凉哨兵全部倒下了,陈仓连忙站起身来,朝后面的刘枝挥了挥手中的强弩,然后带着十几个亲兵起身跑到大营门前。将挡在大营门前的拒马、鹿角等路障挪开,然后将营门打开。 等在远处的刘枝看到陈仓已经得手,连忙指挥众人朝大营奔来。赶到大营门口,陈仓等人骑上战马,对刘枝说道“我带一个中队袭击前营,你带一个中队攻打后营,把西凉军的船只都给他烧了。” “好的。”陈仓和刘枝都熟悉长津码头,知道兵营离这里还有五里之远,便让刘枝先行一步。刘枝举起手中的强弩,对身后的骑兵们喊道“三中队的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火箭,紧跟我来!” “铛铛铛铛……” 就在这时,大营里巡逻的西凉哨兵发现了偷袭的骑兵,立即敲响了报警的锣声。正在酣睡的西凉军将士们慌忙从睡铺上爬了起来,急忙寻找自己的衣服。兵器,顿时慌作一团。 陈仓一看西凉哨兵已经报警,知道再也不能等了,连忙也大喊一声,“四中队的兄弟们,拿出你们的火箭,快跟我来!”说完他猛一挥手。带领一千多骑兵向前营杀去。 “点火,烧了他们的帐篷!”陈仓一面奔跑,一面大声喊道。西凉军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必需烧了西凉军的帐篷,以引起西凉军的混乱,趁乱消灭西凉军。 西凉军的将士们还没有穿上衣服,幽州骑兵就已经杀了过来。一支支火箭冲天而起,就似一簇簇流星从天而降,西凉军的帐篷被迅速点燃,借着呼啸的寒风,火势飞快地蔓延。 由于天气较冷,西凉军士兵在帐篷里垫了许多的作物秸杆,这些干燥的秸杆一旦被火箭点燃,整个帐篷立即被烈焰吞噬。西凉军士兵不是被烈焰呛死,也会被大火活活地烧死。 惊慌失措的西凉军士兵嚎叫着从着了火的帐篷里冲了出来,不少士兵身上已经着了火,可是他们刚刚逃出帐篷,还没有来得及扑灭身上的火苗,便被迎面冲上来的幽州骑兵挥动朴刀砍为两截。 “不要恋战,赶快烧掉中军大营。”陈仓看到幽州骑兵忙于追杀着火的西凉骑兵,立即大喊一声,率领骑兵向林卓的中军大营冲去。中军大营才是林卓的指挥中枢和他的亲兵、中军驻地,要是不消灭他们,林卓依然有机会反扑。 幽州将士正杀得起劲,听得陈仓喊叫,当然知道中军大营的重要,立即收起朴刀,停止追杀四处逃散的西凉士兵,重新拿出箭矢,紧跟在陈仓身后,迅速向中军大帐突进。 …… 接到李儒的警报之后,林卓不仅加派了斥侯游哨,增加了大营巡逻,还在半夜时分亲自巡查了一遍大营防卫。这才安心睡觉。也许是因为神经绷得太紧了,一旦放松下来,林卓睡得非常香甜。 正在他做着香艳美梦的时候,突然被大营里的铜锣声所惊醒,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大营遭到了偷袭,想都没想就立即大声喊道“传令兵……赶快集合骑兵。准备反击敌人!” 林卓的大帐立即忙乱起来,有的亲兵冲出去传达命令,有的亲兵帮林卓穿戴衣服和盔甲。可是等他穿上盔甲跑出大帐时,只见前营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疾驰的幽州骑兵正朝中军杀来, 他连忙回首看了看自己的中军大营,只见骑兵们刚刚从各自帐篷里跑了出来。正向着马棚跑去,一面跑还一面在披挂皮甲、刀枪,要想靠他们抵挡幽州骑兵的进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赶快向后撤退,到马棚集结。”林卓异常的冷静,他知道中军大帐是守不住了,连忙命令身边的亲兵到马棚处集合。只要把骑兵们集结起来,还有可能对幽州骑兵进入反击。 西凉军的马棚离中军大帐并不远,林卓带着亲兵赶到马棚,他手下的三千多骑兵差不多都已经跑了过来,战马也纷纷牵了出来,骑兵们迅速爬了上去。林卓也接过亲兵递过来的马缰绳,飞身跳上了战马。 “校尉大人,兵营也起火了。”林卓刚刚调过马头,突然听到他的亲兵大声喊道。他猛地回过头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黄河岸边也是火光冲天,甚至连黄河里也有一团一团地火光在燃烧,很显然,幽州骑兵连他们的船只也一起放火烧了。 “兄弟们,杀啊……”就在这时,已经纵火烧了中军大帐的陈仓大喊一声,率领幽州骑兵杀了过来。眼看林卓的骑兵已经跑出了大帐,陈仓仅仅只是命令士兵们朝林卓的中军大帐射了一阵火箭,直接就扑向林卓的骑兵。 “兄弟们,杀回去,跟幽州骑兵拼了。”林卓不禁心中连连叫苦,也大喊一声。率领骑兵朝扑上来的幽州骑兵杀去。他心里明白的很,如果他丢了长津大营,毫无疑问地要被董卓处死。 更为重要的是,西凉军的怀县、轵县两处大营、十几万西凉大军的粮草几乎都在长津大营,要是被幽州骑兵烧了,西凉士兵和战马吃什么?恐怕将大大地影响士气,两处大营就有可能守不住了。 “杀啊……” 一千多幽州骑兵呐喊着,飞速向西凉骑兵冲来。在这近的距离内,已经没有机会再射箭了,幽州骑兵纷纷抽出朴刀,高高地扬了起来,锋利的刀刃倒映着大营的火光,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杀!” 林卓一声低吼,眸子里愤出怒火。挥舞着长枪就迎了上去。他看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陈仓。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所以临死他也要把这个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伙杀死。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西凉军士兵几乎都是长枪,所以他们对手握朴刀的幽州骑兵并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们齐声呐喊道,紧跟在林卓的身后,迎着幽州骑兵杀了上来。 “去死!”林卓大叫一声,手中的长枪一抖,枪刃直刺陈仓的左胸,在这种疾速冲刺的时刻,别说是锋利的枪刃,哪怕就是一根削尖的木棍,也能将对方刺个透心惊。 陈仓也是在死人堆里滚爬出来的,马上拼杀的经验更是丰富。眼看着林卓的长枪已到,他只是把手中的朴刀往上一抬,只听得“铛”的一声响,林卓的枪刃立即上飘,从陈仓的左肩之上刺入了空中。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个方面,长枪既有长的优势,也是长的致命弱点。长枪可以先发制人,但是回防较慢,一旦长枪刺空,不仅失去了进攻的主动,自己的身体也完全暴露出敌人的面前。 而短兵器的优势就在于反应迅速,进退自如。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朴刀的最大特点就在于适合贴身肉搏,特别是在骑兵快速冲刺的时候,所有的进攻和防守都只是在瞬间进行。就在林卓往回收枪的同时,陈仓的朴刀顺着林卓的枪杆劈了过来。 由于战马飞速冲刺,林卓几乎没有感觉到陈仓的刀风。只觉得寒光一闪,腰间仿佛有一丝寒风吹进,似乎感到凉飕飕的。林卓不经意地低下头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滞留在半空,而他的坐骑已经带着他的两条腿跑到前面去了。 争夺粮草 天空刚刚放亮,淡淡地薄雾在荒野里迷漫开来,依稀可见光秃秃的树杆和枯黄的野草。临近村子里的时候,这些薄雾更是淡了话多,有几只骨瘦如柴的野狗倦缩在村头,惊恐地望着薄雾弥漫的荒野。 就在那迷雾之中,有一千多匹战马正在荒野里疾速奔驰。马背上的骑兵衣冠不整、狼狈不堪,不少的骑兵身上还带着刀伤,鲜血已经染红了他们的战袍,浓浓的血腥味随风飘散在凛冽的寒风之中。 这队骑兵马不停蹄地越过荒野,直奔怀县的西凉军大营。那些骑兵在斥侯兵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大营之中,领头的几个将领跟随着斥侯兵被带到了李儒的帐篷。 “报……军师大人,长津渡口昨夜遭到幽州骑兵的偷袭,他们用火箭点燃了整个大营,甚至烧掉了渡口的船只。校尉大人林卓当场战死,三千骑兵只剩下一千多人逃了出来,二万多步卒伤亡惨重。幸存者也四下逃散。” “啊……”李儒刚刚起床,突然接到这个噩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林卓是个谨慎之人,所以他才派林卓防守长津,没想到还是被幽州骑兵偷袭成功。他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领头的将领。大声喝道“粮草呢?我们的粮草呢?” 林卓死没死他都不在意,就是两万多士兵全死了,他也不会在意,粮草才是他最关心的,如果没有了粮草,他就会和幽州骑兵、黑山军一样,在河内郡坚持不到三天。 “军师大人,整个大营都起火了,粮草肯定也已经被烧了。”实际上,由于逃跑的匆忙,那个领头的将领并没有看到粮仓起火,他只是想当然的认为。幽州骑兵之所以要偷袭长津,肯定是为烧毁粮草而来,绝不估仅仅只烧毁他们的几顶帐篷。 “完了……完了……”听那将领这么一说,李儒也想当然的以为幽州骑兵偷袭的目的就是要烧毁西凉军的粮草,以便借着黑山军的人数优势与西凉军速战速决,心里不由得连连叫苦。 “传我的命令,命令王方立即集合怀县大营的所有士兵,准备防御幽州骑兵的大举进攻,命令轵县大营李蒙,防备幽州骑兵进攻,同时通知黄河南岸驻军,让他们凑集船只,准备接应黄河北岸的将士过河。” …… 借着迷雾的掩护,有几个骑兵飞也似地越过荒野,朝着野鸡窝的幽州骑兵大营疾驰而来。在大营门口,他们被守卫大营的黑山军士兵拦了下来,盘问了几句之后,几个骑兵便跳上马,冲向周永的大帐。 “快……有急事报告将军大人。”那几个骑兵飞身下马,对守卫在大帐门口的亲兵气喘吁吁地喊道。从他们身上被露水打湿的衣服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赶了很远的路。 “将军大人正在等你们,快跟我来。”等在门口的亲兵似乎也在等待他们,连忙朝他们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往帐篷后面跑去。没跑几步,就看到周永正和太史慈在一块空地上练习着刀法。 “报……将军大人,陈仓、刘枝两位军侯大人连夜突袭长津渡口,已经全部占据了西凉军的长津大营。本想着征集些大车把粮草运回来,不曾想西凉军抢劫的粮草甚多,几天内难得运完。两位军侯大人特来请求将军大人派后赶到长津渡口,以便控制整个长津大营。”几个斥侯兵快步上前,大声说道。 自从昨晚接到陈仓、刘枝的报告,周永几乎一夜没睡,一直在等待他们的消息。为了不惊动黑山军,他早早地就选了个空地,与太史慈练习刀法,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他的心里却焦急万分。 “赶快去通知黑山军各个大队,命令黑山军大队指挥长以上的将领立即到我的大帐开会。”周永急忙收刀在手,对身边的传令兵命令道,随即他走了过来,开始询问陈仓、刘枝的详细情况。 不一会,黑山军各个大队的指挥长、监察长、参谋长迅速来到了周永的大帐,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个帐篷。由于昨天没有吃饭,将领们的精神明显有些疲惫,有气无力地站在那里。 “各位将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昨天下午西凉军拦截了我们的粮队,使我们的粮草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可是晚上我们的骑兵也连夜袭击了他们贮备、堆放粮草的长津大营,把他们的粮草全部夺过来了。”周永挥了挥手,兴奋地说道。 “太好了!”张燕大叫一声,连忙走上前来,朝周永拱了拱手,着急地说道“将军大人,那还等什么呢?快点把粮草运到我们的大营里来吧,兄弟们可是有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问题就在这里。我们的骑兵占领了长津渡口,可是却没有大车把粮食运到野鸡窝来。而且长津渡口离这里有上百里路,如果等他们运来,起码要得一天的时间。特别是西凉军就在附近,恐怕等不到他们把粮草运到,又会遭到西凉军的拦截,说不定连长津大营也会被他们重新夺去。”周永扫视了黑山军众将领一眼,郑重地说道。 “把粮草运到野鸡窝干什么,那不是多此一举吗?”白绕也走上前来,朝周永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将军大人,我们立即拨寨起营,快点赶到长津渡口去吧。再迟一会,说不定又让西凉军抢了先。” 周永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也站了起来,大声说道“白绕大人的建议很好,不过,如果我们全部出发。肯定会遭到西凉军的半路进攻。所以我认为应该派几个骑兵大队为先锋,快速赶到长津渡口,保护我们的粮草。另外的大军监视西凉军的动态,等先锋到达长津渡口之后,再派骑兵带着粮草回来接应大军。” 也许是肚子确实饿了,张燕也顾不了许多,连忙表示赞同“将军大人说得是,我愿意为先锋,带领三个大队作为先锋,即刻起程赶往长津,保护长津渡口的安全。” “不妥,西凉军有三万多骑兵。你只带三个大队的步卒,还不够他们一击的。”周永摆了摆手,对张燕说道“这样吧,你们联队的十二个大队分成三路同时出发,除了刀枪、弓箭,什么也不要带,以最快地速度赶到长津渡口。如果遇到西凉骑兵,留下一路集结成团与其周旋,其他两路继续赶到长津渡口。” 等张燕、白绕、眭固、陈林、黄龙、左校等黑山联队的将领一走,周永立即对杨风、于毒、陶升、刘山、罗市、雷公等五行联队的将领们说道“西凉军丢失了长津渡口,肯定会派兵攻打。所以五行大队的士兵也要马上集合起来,拨寨起营,前去攻打怀县的西凉军大营,把西凉军拖在怀县。你们一定要跟士兵们讲清楚,这是一场争夺粮草的战斗,哪怕我们再饿,也要坚持一天。如果我们赢了这场战斗,大家就有饱饭吃了。如果我们输了,粮草被敌人夺去,就是不被敌人打死,也会被活活地饿死。” …… 西凉军怀县、轵县两处大营里的粮草虽然不多,可是管个三五天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李儒一面命令郭汜率领骑兵征集船只,准备南撤洛阳。一面命令王方、李蒙集结队伍,准备应对黑山军的强攻。 就在西凉军在怀县大营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有斥侯兵跑来向李儒报告,说有二十多万黑山军士兵急匆匆地赶往长津方向去了。这些黑山军除了刀枪和弓箭,他们什么也没有带。 “嗯……长津渡口不是被他们一把大火烧了吗?他们匆匆忙忙地赶去干什么?”李儒放下手中的酒杯,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思索片刻。突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该死!立即派人通知郭汜,命令带领骑兵火速赶到长津渡口,立即抢夺长津大营。” 王方正在陪李儒喝酒,闻言连忙站了起来,可是他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犹豫了一会问道“军师大人,长津渡口不是被一把大火烧了吗?还抢夺它干什么?难道黑山军要从长津渡口强渡黄河?” “你……”李儒本想责骂王方几句,可是一想到自己也上了当,便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从长津渡口逃出来的几个家伙没把话说清楚,偷袭长津渡口的幽州骑兵只是烧毁了我们的帐篷和战船,根本没有烧毁粮草,这二十多万士兵肯定是去抢夺那些粮草的。也怪我一时疏忽啊……竟然听信了那几个败兵之将的话。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黑山军几十万大军,正是粮草紧缺之时,他们怎么会烧毁粮草呢?” 王方立即就明白了,不过他一想到郭汜的骑兵全部去了长津,他自己就要独自面对二十多万黑山军的进攻,不由得心中不服“军师大人,幽州骑兵和黑山军几乎都集中在怀县,李蒙驻守在轵县还有什么必要呢?” “也好,立即派几个传令兵赶到轵县,命令李蒙即刻拨寨起营。赶往长津渡口,务必要夺回长津大营。”李儒倒不是关心王方的不满,他现在已经感到了危机,如果让黑山军占据了长津大营,西凉大军恐怕在黄河以北再也站不住脚了。 …… 尽管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可是周永仍然驱使着二十多万黑山军士兵朝着李儒的怀县大营扑来。为了确保张燕、白绕、眭固的黑山联队顺利占领长津大营,在自己的援军到达之前,周永不得不拖住李儒的西凉大军。 由于黑山军士兵基本上都是穷苦的百姓,饥饿已经成了他们的常态,他们也适应了饥饿状态下的生存。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可是经过周永的一番鼓动之后,把没有粮草的责任全部归罪于西凉军。他们依然拿起刀枪、弓箭,来找西凉军复仇。 周永率领大军行不过十里,前方就有斥侯来报,驻守在怀县的西凉军并没有据寨自守,而是已经迎出寨来,正在离大寨十里的老槐坡排兵布阵,摆出了要在老槐坡与黑山军一决高低的架式。 “麻烦了!”这是周永的一反应,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他率军前来,并不是要与西凉军大战的,只是想把李儒包围在大营里而已。谁料到李儒竟然迎出寨来,让周永的计划落了空。 问题的关健是,黑山军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能够坚持走路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何还能战斗?两军一旦接手,李儒就会看到黑山军的虚实,等不到自己的援军到来,黑山军就有可能被打散。 表面上,周永装得若无其事,继续指挥大军前进,心里却焦急万分,不时地回头遥望东方,计算着郭彤、霍浪该到什么地方了,甚至在心里暗暗责骂,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到呢? 一个时辰之后,太史慈率领一万多人的前锋队伍到达离老槐坡一千多步远的一道土丘,并命令队伍就地布阵。他必需在大军到来之前,建立一个缓冲阵地,以免大军立足未稳,就受到西凉军的冲击。 周永率领黑山军大部队赶到之后,立即命令以太史慈的缓冲阵地为基础,摆出攻击阵形。黑山军的将士们,显然也受过阵形训练,周永的命令下达后,立即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 周永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一千步之外的西凉军。和他预先设想的一样,李儒布下的是防御阵形,而且只有三万多人,看来还有一半的人马驻守着西凉军大营。他似乎想仗着老槐坡的地利优势,让黑山军来进攻他。 老槐坡也是荒野中的一道土坡,扼守着通往怀县的要道。之所以叫着老槐坡,是因为土坡上有一棵古老的槐树,谁也不知道这棵树有多少年了,呼号的秋风之中,光秃秃的树枝左右摇曳,几片顽强的枯叶紧紧地附着在树枝之上,在凛冽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西凉军大阵的中央,战旗迎风招展。李儒腰挂三尺长剑,胯下枣红战马,神采奕奕立在中军旗下,颇有几份儒将风度。他在看清楚黑山军摆出了进攻阵形时,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荒野遭遇 朝歌,是殷商王朝有名的古都,武乙、太丁、帝乙、帝辛四代帝王在此建都,并最后在此灭亡。现在的朝歌只是河内郡下辖的一个县城,紧靠着冀州的魏郡,濒临黄河。 刘辟率领骑兵和所有文职、后勤人员成功突围之后,就一直驻扎在朝歌县城。十几天之后,郭彤、霍浪率领的邓茂、魏博、周通、凌松、陈喜、陈贵三个骑兵大队和田丰凑集的粮草赶到朝歌,暂时就驻扎在这里等待周永的进一步命令。 就在这天清晨,他们接到了陈仓、刘枝派人送来的急报。得知周永率领黑山军要攻打西凉军,华歆、韩融、陈纪等人喜不自禁,特别是韩融、陈纪,不停在催促郭彤、霍浪立即带着粮草出发,以免好不容易收编的黑山军叛乱。 “等等!”华歆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为黑山军运送粮草固然急迫,但我料定,现在最危急的应该是长津渡口。陈仓、刘枝只有三千多骑兵,他们也许可以偷袭长津渡口,但是一旦让李儒回来神来,必定派兵争夺长津,凭他们是守不住长津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增援长津渡口。” “那将军大人呢?还有几十万黑山军呢?”刘辟一听华歆竟然不准备增援将军大人,不由得有些火了,大声吼叫起来“将军大人的身边现在只有几千人,要是黑山军叛乱怎么办?” “刘辟大人不要着急,就是要把粮草运到野鸡窝,今天天黑以前也难以送到。如果只有骑兵开进野鸡窝,拿什么填饱黑山军将士的肚子?如果没有粮草而只有骑兵。难道我们要去镇压黑山军吗?” 华歆知道刘辟增援将军大人心切,也没有计较他的态度。他知道自己的地位,虽然现在他是骠骑将军的从事,可是在周永的这些将领们眼中,他并没有多少威信,只得与他们商量道。 “各位大人,我认为应该立即派一个骑兵大队押送粮草起程,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怀县。别外派一个骑兵大队去增援野鸡窝,派一个骑兵大队增援长津渡口,并且一定要守住长津大营。同时,请刘辟大人带领你手下的骑兵与增援野鸡窝的骑兵大队同行,尽快地赶到野鸡窝,把消息告诉黑山军的将士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粮草正在路上。以稳住他们的军心。” 郭彤、霍浪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郭彤回过头来,大声命令道“陈喜、陈贵,你们负责押送粮草,立即装车起程。邓茂、魏博,你们跟着我去增援将军大人,周通、凌松,你们跟着霍浪大人去增援长津,快去整兵待发。刘辟大人,你也快点准备去吧,我们一起行动。” “好吧。”尽管有些不愿意,但是刘辟还是拱了拱手,出去集合自己的队伍去了。不过,他还是对华歆有些不满,招呼都不打一个,直接带着自己的队伍走了,把这些文职、后勤人员扔在了朝歌城。 …… 正午的阳光终于穿过了云雾,悄悄的从云层中露出了圆脸,将几缕阳光投射到大地之上。然而太阳也仿佛不愿意看到荒凉的大地,淡淡的阳光没有一丝暖意,只是让人们的视线看得更远些罢了。 “兄弟们,快点走啊……”张燕拉住马缰绳,回首对行进中的黑山军将士们喊道“幽州骑兵的陈仓、刘枝两位大人已经在长津大营炕好了面饼,正等着我们呢,谁要是去迟了,吃不到可别埋怨。” 眼看着将士们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张燕不得不为他们鼓劲、打气。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又赶了半天的路,很多士兵走路已经开始打飘,完全是一种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们继续向前。 听到张燕的喊叫,黑山的军士兵们情不自禁地吞下了口水,精神再次振作起来。尽管黑山军的将士们一次次的希望变成了失望,可是不管怎么说,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哪怕这个希望非常渺茫,哪怕这个希望甚至还要拿命去拼搏,他们也要赌一下,因为他们也想活下去。 然而,正是因为阳光的出现,就在黑山军将士开阔了视野的同时,西凉骑兵的斥侯也发现了他们。只见东方的地平线上,几个小黑点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荒野之中。 “不好,西凉骑兵发现了我们!”张燕心底里一惊,犹如一阵寒风吹进了心里。在这空旷的荒野之上,要是被骑兵缠上,纵然自己有二十多万军队,恐怕也不是骑兵的对手。 “你们几个,赶快通知前面的两路大军,就说西凉骑兵就在附近,让他们作好战斗准备。”张燕回过头来,指了指身边的传令兵。等那几个传令兵一走,他立即命令其他的传令兵“立即传令,长枪兵在左,刀盾手居中,弓箭兵在右,加速前进。” “呜……” 突然之间,低沉的牛角号声在荒野里响了起来,黑山军士兵们惊恐地望了过去,只见东方的地平线上,淡淡地薄雾之中,无数的小黑点在迅速地移动,犹如一群滚动的蚂蚁。 随着这些小黑点越来越近。他们变得越来越大,渐渐地由一群小蚂蚁变成了一群吃人的野狼,铺天盖地的向着黑山军队伍席卷而来,隆隆的马蹄声震的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张燕大人,西凉骑兵来了。”在后面押阵的陈林打马跑了过来,在张燕的耳边低声说道。虽然与官兵战斗多年,也见识过幽州骑兵,可是他还从来没有一次面对如此众多的骑兵,本能地有些惊慌。 在张燕的这一路人马中,有四个黑山军大队,其中有张燕的两个大队,其他的两个大队分别是陈林、平汉的部下。张燕作为主将,率领一路人马殿后,没想到西凉骑兵从后面杀了上来。 张燕强自镇定地点了点头,尽量掩饰着心中的恐惧。他心中非常清楚,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镇定,要是他一惊慌,恐怕他这一路四个大队,近八万黑山军顷刻之间就会崩溃。 “传我的命令,前面就是王家岭,立即抢占有利地形。长枪兵在外,刀盾兵居中,弓箭兵在后,迅速摆成防守圆阵。告诉所有将士,幽州骑兵大军正在赶来增援,我们务必要坚持到他们赶到。谁要是胆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黑山军士兵们忙乱起来,在将领们的指挥下迅速排成圆阵。其实这是最简单的防守阵形,在骑兵到达之前就可以摆好,问题的关健是将士们在骑兵的冲击下能不能坚守阵地。 张燕立在大阵正中,眼看着西凉骑兵越来越近,不禁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张燕感到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漫长成了永恒,有隐隐的雷声从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 …… 郭汜高举长枪,策马狂奔,三万多骑西凉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铺天盖地的骑兵犹如决堤的洪流,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势不可挡地朝着前方的黑山军漫卷而来。 茫茫的荒野有如潮水般地往后退去,天地间只有成千上万匹的战马在向前奔腾,十多万马蹄几乎同时叩击着大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世界都在战栗、在颤抖。 接到李儒的命令,郭汜就带着骑兵往长津渡口赶,却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黑山军。郭汜立即觉得机会来了,只要消灭了这些黑山军,自己才有可能一举夺回长津渡口。 “杀啊……” 郭汜猛地大吼一声,手中的长枪朝前一引,斜斜地指向前面的黑山军。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左手轻轻地提了提马缰绳,胯下战马心领神会地放慢了速度。 “杀啊……” 三万多西凉骑士轰然回应,声如炸雷,十数万只铁蹄搅起漫天灰尘,几乎遮盖了半边天空,如滚滚铁流瞬时越过了郭汜。继续往前冲刺,飞速地向着黑山军的前线阵地扑来。 西凉骑兵的战马速度越来越快,马蹄声越来越响,扬起的灰尘越来越多,最终变成了一枚枚射出了利箭,形成三角形的锋矢形状,撕破冷冽的寒风。风驰电掣的冲了上来。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枪压了下来,几万支锋利的长枪在阴冷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后面的骑兵将手中的长枪高举过顶,锋利的枪刃令阴冷的阳光都为之冰寒。 …… 张燕望着蜂拥而上的西凉骑兵,顿时热血沸腾,战意盎然。他四下扫视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将士,心里陡地一沉。将士们站在防守方阵之中。人人惶恐不安,眼睛里竟然都是恐惧之色,握着武器的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着。 “兄弟们,王家岭是这荒野里唯一的高地,谁要是逃跑,就会象野兔一样被西凉骑兵追杀。只有奋起一搏,我们才有生的希望。”张燕知道,他手下的将士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敌人,他举起长枪,高声叫道“兄弟们,站直了,挺起胸膛,奋起一搏!” 然而,张燕的喊叫声很快就淹没在西凉铁骑隆隆的马蹄声中,周围的士卒们神情木然地望着越来越近的西凉铁骑,那绝望的眼神就像看到死神来临一样无助和震骇。 张燕不由得急了,他心里非常清楚,要是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一触即溃,排在后面的陈林、平汉就会一哄而散,这八万黑山军就真的成了荒野里被追杀的野兔。他从亲兵手中一把夺过自己的将旗,沿着防守大阵狂奔起来。 “兄弟们,我张燕就在你们的身边,就是死我们也死在一起,这王家岭就是我们的坟地。就是死我们也要死的象个男人,就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就是死也要西凉军为我们陪葬。” 张燕打马在阵前飞奔,他不停地挥舞着大旗,声嘶力竭地叫着喊叫着。全然不顾越来越近的西凉铁骑。哪怕是西凉骑兵的长枪刺穿了他的身躯,他也希望由此而激起黑山军将士们的同仇敌忾,拼死与西凉骑兵一战。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突然之间,不知道是哪个黑山军士兵怯生生喊叫了一声,那声音在这滚滚的马蹄声中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无助,很快就消失在吵杂的喧闹声中。 然而,大阵内的黑山军士卒们却听得清清楚楚,他们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喊声在耳边响起,又看到了醒目的“张”字大旗在眼前高高飘扬,他们心中那久被压抑的悲愤猛然间爆发了,所有的将士高举武器,纵声狂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张燕猛地拉住马缰绳,眼泪夺眶而出。这喊叫声他太熟悉了,五年了。有多少的黄巾兄弟高喊着这个口号死在大汉官军的手下,今天,他们反而成了大汉官军,要为大汉天下而战。他的心在滴血,在颤抖,痛得他的脸都扭曲了。他仰首向天,放声哭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黑山军将士们哭喊着,泪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他们仿佛看到了寒风中流落的父母妻儿,看到了荒野里的累累白骨,看到了死去兄弟们的疑惑眼神,他们眼泪汪汪,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心中的愤怒和痛苦“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声又一声的吼声震撼了天地,叫喊声就象汹涌澎湃的怒涛,呼啸着掠过了整个战场,吼声掀起的巨浪一个高过一个,狠狠地撞击着黑山军将士的心灵,激起了他们心中血腥的仇恨。 “挺起胸膛,奋起一搏………” 张燕听着惊涛骇浪一般的怒吼,浑身震颤,全身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痛苦,他紧紧地抓着长枪的战刀,双眼牢牢地盯着疾驰而至的西凉铁骑,张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 “挺起胸膛,奋起一搏………” “挺起胸膛,奋起一搏………” “挺起胸膛,奋起一搏………” 黑山军将士们呼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迅速盖过了那震天的马蹄声。高昂的吼声驱赶了将士们心中的恐惧,士卒们的神情激昂起来,灼热的眸子里燃烧起浓浓的战意。 重甲步卒 令李儒没有想到,周永率领的黑山军虽然摆出了进攻阵形,可是二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经当顶,黑山军却仍然没有进攻。他们的大阵几乎没动,而负责进攻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就变幻一种阵形,似乎是在进行战时进攻演习。 开始的时候,李儒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周永变幻阵形,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冷笑,觉得周永的阵法也不过如此。可是周永迟迟不来进攻,李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首先是两军之间的空地隔得实在是太远了一点,一般情况下,对阵的两军相隔也就是一箭之地,大约五、六百步之远。可现在两军相距一千多步,李儒的眼睛就算是再厉害,也看不清楚一千步以外的动静。 虽然他想让自己的斥侯兵尽量地靠近黑山军的大阵,以探听黑山军的虚实。可是幽州骑兵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的强弩射得又远又准,战斗还没有开始,西凉军就有一百多个斥侯兵被幽州骑兵射杀。 “军师大人,黑山贼军在搞些什么名堂?”跟在李儒身旁的王方似乎也看出了问题,他不耐烦地骂道“这些该死的贼寇,竟然敢在军师大人面前卖弄阵法。真是班门弄斧,不知道天高地厚。” 然而,李儒却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其实他心里在暗叫不好,他们已经上当了。从一开始,黑山军虽然摆出了进攻阵形,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准备进攻,他们这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黑山贼军有二十多万将士,即使战斗力再差,进攻三万多西凉军也应该绰绰有余,即便是不胜。他们也可以安然撤退,用得着等待援军吗?”李儒在心里问自己,希望寻找到答案,看看周永在想些什么。 “难道周永想要拖住自己,以便全歼西凉军?”李儒的嘴角动了动,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想。西凉军的怀县大营和轵县大营都在黄河边上,即便是西凉军战败,黄河南岸的西凉军很快就会把他们全部渡过黄河。 “占领长津渡口,夺取长津渡口的粮草?”这倒是有可能,然而自己已经派郭汜带着三万多骑兵赶去了,就凭着这三万西凉铁骑,那二十多万黑山军也别想占领长津大营。而且自己已经派轵县大营的李蒙攻打长津渡口,黑山军想要占领长津渡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王方见李儒阴沉着脸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了,他冷冷地说道“军师大人,既然黑山贼军不进攻,我们也不进攻,耗在这里干什么呢?在这里站了半天,将士们都已经饿了。” “饿了?”李儒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来,朝对面黑山军大阵望去。虽然离得很远,可是李儒仍然感觉得到,黑山军士兵似乎非常疲惫,甚至有部分士兵坐在地上。 “这究竟是黑山贼军没有吃饭,将士们饥饿呢?还是周永故意示弱,想要引诱我们进攻?”作为一个军师,李儒总是把事情想得尽量周全一些。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周永会把饿着肚子的黑山军赶上战场。 “校尉大人,立即集结一万重甲步卒,进攻黑山贼军的大阵。”不管周永安得什么心,李儒也决定要试探进攻一次。如果黑山军真的是饥饿不堪,他就将所有士兵一起压上,一举摧毁黑山军的大阵。 王方楞了楞,明显有些不高兴,要进攻早干嘛去了?可是李儒是董卓身边的红人,他也不敢得罪。只得按照李儒的命令,去集结自己手下的重甲步卒,准备进攻黑山军。 …… 周永不时地望一望东方,眉头却越皱越紧。虽然他想尽了办法,命令负责进攻的三个黑山军大队不断地演练进攻阵形,以吸引西凉军的注意,可是他不敢肯定还能骗李儒多久。 他之所以把阵地摆在离西凉军一千多步远的地方,即是为了地形的有利,也是想尽量离西凉军远一些,让李儒摸不清楚真相。他甚至干脆让士兵们轮流坐下休息,以扰乱李儒的思维。 以他的猜测,象李儒这么谨慎的人,兵力又那么少,应该不会冒险进攻拥有二十多万人的黑山大军。只要坚持到下午,自己的援军一到,这三万多西凉军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他的算盘打得再精,却碰到了虽然谨慎却非常聪明的李儒。西凉军的阵地很快进行了调整,一万多重甲步卒从战阵中走了出来。在西凉军阵前摆出了进攻队形。 王方所率领的这六万多士兵,几乎全部来源于原来的西园军。董卓进入洛阳之后,就凭着一道圣旨,这些西园军全部成了董卓的部队,而且大多数的将领也已经撤换,全部由董卓的将领率领。 西园军是汉灵帝刘宏精心打造的一支队伍,其士兵的素质和装备都是超一流的,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精锐之师,没想到这支队伍落到了董卓手里,最后葬送了他的江山。 西园军中的重甲步卒,是西园军专门用来攻破敌阵的主攻队伍。士兵都是精心挑选的身高体壮的勇士,每个人身上穿的盔甲就重达百斤,每个人的手中还有一个高大、坚固的钢盾,兵器是清一色的环首刀。 西园军的将士们,对于自己的战斗力还是非常自信的,他们根本没有把这些称之为乌合之众的黑山贼军放在眼里。他们高傲地昂起头,藐视地望着远处的黑山军大阵。 “呜呜呜呜……” 低沉的牛角号声响了起来,缓缓地在荒野里蔓延。所有的人都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有轻微的颤抖。这是西凉军吹响的进攻号角,号声从黑山军将士们的头顶缓缓的掠过,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笼罩了黑山军大阵。 老槐坡上那棵百年老槐树也惊恐不安地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心看到这块土地上的厮杀。有几块乌云漂了过来,遮住了天空中那阴冷的阳光,大地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 绵绵不绝的牛角号声,立即就揪住了黑山军将士们的心房,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不管他们饥饿还是疲惫,不管他们是头领还是士兵,他们都必须拼死一战!否则,所有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李儒打马走上前来。眼睛扫视了一遍所有的重甲步卒,看到重甲步卒们士气高涨,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凭这么精锐的装备、这么高昂的士气,还有什么攻不破的敌阵? 可是当他回过头来,看到黑山军大阵里仍然毫无动静的时候,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里升起。这个周永,究竟在搞什么名堂?面对西凉军的进攻,他怎么无动于衷? “进攻!” 李儒使劲挥了挥手,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在这一望无际的荒野里,他不相信周永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李儒阴沉着脸,就象这天空一样布满了乌云。他眺望着黑山军的大阵,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 “呼……呼……呼……呼……” “咚……咚……咚……咚……” 重甲步卒们大声喊叫着,随着战鼓的敲击声,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黑山军阵地移动。这种呼喊声、战鼓声既可以调整脚步,使得进攻的队伍统一前进,同时还可以震慑敌人,摧毁敌人的意志。顺带着也鼓舞了自己的士气。 一万多重甲步卒,排着进攻的队形,就像一支箭头一样向黑山军刺来,为了保持攻击队形,他们的前进速度并不快。黑压压的人头。就像一块巨大的乌云,遮盖了荒野。沉重在压在黑山军将士的心头。 由于身负沉重的盔甲和钢盾,重甲步卒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可是他们的脚步却是非常的整齐,而且异常的沉重,每踩一步,大地都跟着抖动一下。老槐树上那仅有的几片可怜的枯叶,也被这脚步声震得摇摇欲坠。 “弓箭手,准备!” 负责指挥的是太行联队的指挥长杨风,眼看着西凉军的重甲步卒越来越近,他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大刀,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他强自镇定,面无表情地举起了大刀。 “三百步,射击!” 三万多把弓箭同时举了起来,在杨风的号令下一起拉开了弓弦,随着杨风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弓箭手一起松弦,三万多支箭矢离弦而起,同时划破阴冷的长空,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 “叮叮叮叮……” “铛铛铛铛……” 急射而至的箭矢狠狠地扎在重甲步卒的身上,却只是发出了一阵不太悦耳的金属撞击之声。重甲步卒身上的盔甲和钢盾实在是太厚了,那些射在钢盾、盔甲上的箭矢要么当即折断,要么折射开来,擦出一蔟绚丽的火花。只有少数倒霉的士兵被射中了面目,惨叫着倒在地上。 “快!快!快射!” 看到箭矢竟然没有射倒进攻的西凉军重甲步卒,杨风不由得一下子慌了,再也不顾得统一指挥,连忙催促弓箭手不断地射击。黑山军弓箭手顿时慌乱起来,拿出箭矢胡乱地射击。 然而,不管黑山军的箭矢如何的猛烈。却仍然阻挡不住西凉军重甲步卒前进的步伐。他们一如既往地迈着整齐的脚步,大声呼喊道朝黑山军的大阵走来。即使有几个重甲士卒倒了下去,又有后面的士卒补充上来。 “强弩手,准备射击!” 周永虽然也估计到黑山军的弓箭很有可能射不倒重甲步卒,可是他没有想到重甲步卒的盔甲和钢盾如此厉害。他再也不能等待了,连忙调上自己的幽州骑兵,要用强弩射倒敌人。 “咚咚咚咚……” 幽州骑兵们骑在马上,端起强弩就是一通乱射强弩的力道比起黑山军的弓箭大多了,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就是盔甲也是一箭穿心,每一支箭矢射过来,都要带起一大片的腥风血雨。甚至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可是很快,西凉军将士就找到了对付强弩的办法,原来强弩的箭矢虽然可以射穿盔甲,却不能射穿钢盾,西凉军的重甲步卒们连忙龟缩在钢盾之后,使得强弩的威力大打折扣。 “兄弟们,杀啊……” 重甲步卒领队的将领看到黑山军的强弩如此厉害,而离黑山军大阵不远了,如果再这样前进伤亡可能更大,便立即扬起环首刀,仰天大喊一声,率领着所有的重甲步卒杀了上来。 “杀啊……” 一万多重甲步卒嚎叫着,高高地扬起他们手中的环首刀,朝着黑山军大阵飞奔而来。在这种阴冷的天空之下,一万多把环首刀同时举起,锋利的刀刃刹那之间照亮了半边天际。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西凉军重甲步卒,黑山军士兵们再也撑不住了,不少的士兵开始往后退缩,有的甚至开始往后逃跑,就是有些将领,也拉紧了马缰绳,时刻准备着逃跑。 “亲兵中队,准备投弹!” 周永的脸色一凝,冷冷地命令道。他当然清楚黑山军的战斗力,就是这二十多万青壮,恐怕也不是三万西凉军的对手。特别是在他们没有吃饭的情况下,只要这些重甲步卒稍一接触,黑山军就有可能当场崩溃。 “轰轰轰……” 一颗颗黑色的霹雳炸弹扔了出来,在重甲步卒的队伍中突然爆炸,巨大的爆炸声犹如雷鸣,震耳欲聋,顷刻之间血肉横飞、惨嚎遍地。那些重甲步卒们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炸得飞上了天。 重甲步卒的装备再厚实,也抵挡不住霹雳炸弹的威力。冲在前面的西凉军重甲步卒们大多被炸死,而跟在后面的步卒们先是在原地楞了一会,看到继续有铁疙瘩在从黑山军大阵中扔出、炸弹,吓得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回到自己的阵地。 而黑山军的将士们也被吓得失魂落魄,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就是那些准备逃跑的士兵和将领,也傻傻地站在那里。不过,他们全部看着骠骑将军的亲兵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撤!快撤!”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李儒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李傕并没有说谎,幽州骑兵确实有象炸雷一般的武器!他连忙调转马头,命令士兵们赶快撤退。 绝地疯狂 面对滚滚而来的西凉骑兵,所有的黑山军长枪兵,将粗长的铁枪末端,深深的插入泥土里面,形成斜向上的三十度角,锋利的枪尖,正好对着西凉骑兵冲来的方向。 他们下意识地蹲了下来,几乎都停止了呼吸,只等着西凉骑兵碰撞的一刹那,双手都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长枪,同时大部分人都闭上了眼睛,面对死亡,他们只能等待。 毫无疑问,排在前面的长枪兵,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尤其是在面对西凉骑兵锋矢的位置,绝对不会有人幸存。然而,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象个战士一样地去死。 在这空旷的荒野里,他们没有任何侥幸的机会。坚守是死,死得象个英雄,后退也是死,被将领斩杀。死得象个懦夫。即使是逃跑,也逃不过骑兵的追击,将象一条野狗一样的被屠杀。 “弓箭手,射击!” 随着黑山军将领们的大声喊叫,一支支箭矢冲天而起,向着冲上来的西凉骑兵射去。这是步卒对付骑兵最有效的武器,用大量的弓弩射住阵脚,迫使骑兵不能接近。 然而郭汜立功心切。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损失。这些骑兵虽然珍贵,可都是董卓的部下。只要董卓一道命令,他就会一无所有。所以他要的只是功劳,只是董卓的欣赏。 几万支利箭布满了天空,密密麻麻地几乎遮住了天上那阴冷的阳光,刹那之间大地也变得灰暗了许多。锋利的箭矢呼啸着划过长空,义无反顾地刺向飞奔而来的西凉骑兵。 “轰……” “啊……” “嗷……” 正在飞奔的战马轰然倒地,有的甚至在地上滑出十几步远,把马背上的骑兵狠狠地摔了出去。后面冲上来的骑兵来不及躲避,一脚踩了下去,当即摔倒,硬生生地把脖子扭断。 …… 然而,黑山军的箭矢并没有阻挡住西凉骑兵的步伐,这些嗜血的西凉勇士们厉声嚎叫着,再次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声好像雷鸣一样。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马蹄声还是雷声。他们用力的夹着马腹,将战马催到最高的速度,战马撒开马蹄,好像一阵风一样的掠过荒野,向着黑山军直线冲了过来。 黑山军的阵地被震动得颤抖起来,插在地上的长枪不停的抖动,胆小的黑山军士兵,已经吓得趴在了地上,根本不敢抬起头来。西凉骑兵的身影越来越近,犹如海啸的巨浪,向着黑山军猛扑过去。 就如黑山军将士一样,这些西凉军骑兵也没有任何选择,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他们的气势丝毫不减,犹如一颗颗出膛的炮弹,一头撞进到黑山军的大阵之中。 顷刻之间,黑山军大阵之中血肉横飞,惨叫震天。粗大的长枪直直地插入了马腹,战马昂首悲嘶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西凉骑兵在摔下战马的同时,长枪刺了出去,将防守的黑山军士兵活生生地钉在地上。 不管是蹲着的、还是趴着的黑山军士兵,在战马的铁蹄之下,结局都是一样的悲惨。就是站在后面的刀盾兵,他们的遭遇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没等他们举起大刀,那些冲上来的西凉骑兵,锋利的长枪已经洞穿了他们的身体。 西凉骑兵正面进攻的,正是张燕的嫡系人马,这倒不是张燕是如何的大公无私,而是在这关健时刻,他更担心陈林、平汉临阵逃跑,他不得不把自己的队伍顶在最前线。 面对着西凉骑兵的疯狂进攻,张燕的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阴冷的天空,猛然回首狂吼一声“擂鼓……” 王家岭上,战马的嘶鸣声和将士的呼喊声四处响起,黑山军的所有战鼓同时擂响,惊天动地的鼓声冲天而起,犹如睛空一个霹雳,炸响在荒凉的原野,霎时掩盖了西凉骑兵冲锋的号角。 西凉骑兵犹如奔腾的洪流,排山倒海一般杀进了黑山军的大阵。无数的西凉勇士倒在黑山军的长枪之下,无数的黑山军将士被西凉军的铁蹄踩死,无数颗的头颅在眼前飞舞。浓烈的血腥在荒野里蔓延,嘶心咧肺的惨叫声响彻长空。 “杀啊……” 黑山军士兵们哭喊着,挥舞着刀枪迎了上来。在此一刻,心中的恐惧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满腔的悲愤和仇恨,他们用刀砍、用枪刺,更有的士兵直接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西凉军的马蹄。 一个黑山军士兵面对西凉骑兵刺来的长枪,不躲不让,就象一头发疯的猛虎,咆哮着,一枪挑飞了马背上的骑士,而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被西凉骑兵的长枪洞穿。 更多的黑山军士兵高举盾牌,手持大刀,悍不畏死,大叫大喊着,好象冲来的不是骑兵,而是一群豺狼。他们奋力砍杀着,一个个龇牙咧嘴,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间或有士卒倒下或者受伤,但其他人却视若无睹,大家都杀红了眼,一个劲地往前冲。 黑山军的大阵之中。就像数块巨石砸进了一池塘水,先是溅起了涛天巨浪,接着就是暗流涌动,波涛汹涌,双方士卒混战在阵内,各不相让,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 西凉骑兵已经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队,在黑山军大阵中横冲直撞,来回砍杀。可是黑山军将士们也展开了疯狂反扑,双方在大约五里长的大阵内,象拉锯式的反复厮杀,谁都无法再进半步。 经过一段时间的惨烈肉搏之后,张燕手下的将士人数越来越少,逐渐被西凉骑兵杀得步步后退。不过,他们仍然紧紧地抱在一起,利用他们的长枪和弓箭,与西凉骑兵作着殊死的搏斗。 陈林和平汉的队伍本来被张燕安排在后阵,他们多少对张燕还是心存感激。不过,面对凶狠的西凉骑兵,他们也心生恐惧,早就在心里盘算着,只要张燕一退,他们立即率队逃跑。 不管是原来的黄巾军。还是现在的黑山军,他们之所以屡战屡败,就在于他们互不隶属,各自为战。象一盘散沙,有利的时候一哄而上,兵败的时候一哄而散,谁也不顾谁。 可是他们没有料到,张燕的两个大队,差不多四万将士与西凉骑兵激战在一起,他们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前赴后继,奋勇向前,硬是没有后退半步。 突然之间,陈林似乎明白了,今日的自己不同于往日,现在自己可是大汉官军。要是自己逃跑,或者是见死不救,不仅黑山军兄弟们瞧不起自己,恐怕骠骑将军也饶不了自己。 “兄弟们……跟我杀啊……”陈林不能再等待了,要是让西凉骑兵杀光了张燕的士兵,西凉骑兵的屠刀就会砍向他们。他举起手中的长刀,猛然大喝一声,率领队伍冲了上去。 “杀啊……” 陈林手下的将士们看到主将冲了出去,也跟着呼喊着,大踏步地冲了出去。他们也听到了张燕士兵们呼喊的口号,热泪早已经在心中流淌,仇恨的火焰在胸中燃烧。 “杀啊……” 平汉仅仅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便立即大叫一声,便领着手下的将士们冲了上来。他纵马狂奔,手中的长枪直指阴冷的长空,头顶上那缕红色的长樱迎风飞舞,犹如寒风中一团熊能的火苗。 …… 陈林和平汉两个大队的突然加入,使得激战中的张燕两个大队的将士心信倍增,就象是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喊杀声再一次高涨,犹如一声声闷雷,在荒凉的荒野里滚过。 凶狠的西凉骑兵,长枪狠狠地刺进了冲上来的黑山军步卒胸中,然而。那些临死的黑山军士兵用他的身体则绊倒了西凉骑兵的战马,黑山军士兵的肚子被踩了个大洞,战马重重地摔在地上,骑兵一头栽倒在地上。 紧跟其后的战马相继踩在黑山军士兵的身上,更多的战马也绊倒了,于是倒地的西凉骑兵越来越多。不一会甚至倒下了一大片,好像滚雪球一样,几十个西凉骑兵全部都搅拌到了一起。惨叫声和呻吟声响彻荒野,战马痛苦的嘶鸣不断的蔓延。 不少倒地的西凉骑兵,都被马蹄当场踩碎了,现场变成了一片的肉泥。翻飞的马蹄,将肉泥从土地里带起来,又或者是深深的踩入土地里面。也有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又或者是被继续疾驰的战马拉着,继续向前滑动。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们一路发出痛苦的惨叫,直到自己嘎然断气为止。 张燕踉踉跄跄地滚到血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几次摔下马来了,他浑身都是血迹,根本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血水。张燕趴在地上,闻着刺鼻的血腥空气,伸出舌头舔了舔黏乎乎的血土。 他又饿又渴,感觉自己的嘴里、心里都已经干渴得冒火了。突然之间,他看到了一汪血水,他贪婪地低下头,猛地吸了几口,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满脸的血迹,犹如一个吸血的魔鬼。 浓郁的血腥味差点让他吐了出来,然而他奋力地咽了下去。他手脚用力,扶着一根长枪艰难地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用力抬起头,睁大一双呆滞的眼晴四下看看。 战场上的杀声象打雷一样冲进了他的耳中,眼前到处都是奔跑的脚步,所有的脚步都沾满了血液。他看到了神情激愤的士兵,数不清的士兵,大家都在往前冲,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往前冲。 他看到一个黑山军刀盾兵被一支长枪刺中,奔跑的身躯突然横空飞了起来。他看到一个黑山军长枪手突然被战马踩上,仰面倒下,胸脯被踩了个大洞,鲜血从他的胸腔内象喷泉一样射了出来。他看到一个黑山军弓箭手被一把血淋淋的战刀砍断了双手,在地上痛苦地哀嚎惨叫。 张燕无力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凄然的惨笑。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天边的那一抹夕阳。阴沉沉的天空,那冷冰冰的夕阳血红血红,犹如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 二个多时辰过去了,阴冷的太阳已经渐渐偏西,可是战场上的战斗仍然成胶着状态。郭汜的三万多骑兵冲进了黑山军的大阵,与八多万的黑山军绞杀在一起。 在方圆五里的范围内,双方展开了血腥的撕杀,倒地的西凉战马、双方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多,阻碍了后方西凉骑兵的速度,使得他们的冲击速度,终于不得不暂时降低下来。 而黑山军的士兵们却丝毫没有退却,他们挥舞着长枪、大刀,或者是弯弓搭箭,奋力拼杀着每一个冲向前来的西凉骑兵,战场上到处都是乱飞的箭矢。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 面对着拼死抵抗的黑山军,眼看着自己的骑兵陷入黑山军大阵之中,郭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他的预计中,只要自己的骑兵冲破了敌阵,剩下的就是单方面的追杀,没想到黑山军不仅没有崩溃,反而与西凉骑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该死的黑山贼军,他们是不是疯了?”郭汜怎么也不能理解,这些乌合之众的山贼,如何在突然之间就成了骁勇之帅?他们既然如此英勇善战,何至于败在官军的手中? “校尉大人,黑山军今天很有些反常啊……”郭汜的副将张亮心有余悸地说道,手中的长枪直指黑山军的后阵,声音已经有些发抖“校尉大人,黑山军不仅没有逃跑,连他们后阵的两队人马也杀了上来,再这么杀下去,后果难料啊……” “杀!给我杀光这些该死的黑山贼军!”郭汜异常的恼怒,要是他连黑山军也打不过,董卓岂能轻饶了他?他猛然回过身来,对身后的亲兵吼道“给我全军压上,将这些该死的黑山贼军斩尽杀绝!” “看……”突然之间,不知是哪个亲兵大叫了一声。 郭汜猛然回头,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东方的地平线上,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大片的骑兵。他们高举着闪闪发亮的朴刀,倒映着夕阳的余辉,整个东方的天空似乎亮了许多。 两强相争 “赶快鸣金,撤出战斗!”郭汜想都没想,立即下达了命令。身经百战的郭汜仅仅看了一眼,就已经判断出,那从东边而来骑兵肯定有二万人左右,而且从那标志性的朴刀就知道,毫无疑问那肯定就是幽州骑兵。 “铛铛铛铛……” 急促地铜锣声迅速地响了起来,那刺耳的声音尖锐而又高亢,飞快地掠过战场的上空。正在撕杀的西凉军和黑山军都为之一楞,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兵器,整个战场突然寂静下来。 “撤!快撤!” 西凉军的骑兵们猛然回首,只见东方的天空刀光闪烁,心中立即大骇。将领们大声喊叫着,率领着骑兵退出战斗。他们再也顾不得追杀黑山军,立即调转马头,使劲地一夹马腹,向着主将郭汜的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张燕抹了抹血糊糊的眼睛,透过朦胧的血雾,他依稀看到了东方的地平线上,无数的骑兵正在杀来,只不过,他看到的那些骑兵的朴刀怎么都是血红血红的? “兄弟们……我们的援兵来了……杀啊……绝不能让西凉军跑了……”张燕看到了朴刀,只有幽州骑兵才有的朴刀,一股从未有过的豪情愤涌而出。他把手中的大刀朝天一指。声嘶力竭地喊道“兄弟们,杀啊……” “杀啊……” 黑山军士兵们嚎叫着,不顾一切地缠住西凉骑兵,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那些西凉骑兵做梦也想不到,从来都是他们屠杀步卒,他们也还有被步卒屠杀的一天。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黑山军将士们才是真正地疯狂了。他们全部看到了幽州骑兵正在杀来,西凉骑兵想要逃跑。他们杀了自己的这么多兄弟。岂能让他们轻易脱身? 荒凉的原野里上演了荒诞的一幕,杀红了眼的黑山军士兵们发出了非人类的嚎叫,他们飞快地奔跑着,没有人指挥,也没有人听从指挥,只是向前跑着,疯狂地追杀着向郭汜集结的西凉骑兵。 陈林纵马疾驰,大声喊叫着,向着西凉骑兵追去。他在心里暗暗庆幸,要是刚才一念之差,临阵脱逃,那杀奔而来的幽州骑兵消灭了西凉骑兵,肯定连他也要一起杀了。 终于,他追上了一个西凉骑兵,手中的长刀飞快地斩出,一个头颅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飘上了半空。在血红的夕阳中旋转着,摇晃着,带起满天的血珠,掉落到了陈林的眼前。 让陈林惊骇的是,那颗在空中旋转的头颅,竟然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陈林。陈林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个羌人的脑袋,满脸的大胡子,嘴巴大大地张开着,仿佛还在凄厉的惨叫。 …… 黑山军的疯狂反扑并没有挡住西凉骑兵的集结,虽然他们拦截了不少的西凉军士兵,可是大多数西凉骑兵还是顺利的撤出了战斗,迅速地集结在郭汜的周围。 郭汜的眼睛扫视了一遍集结的西凉骑兵,心底里不由得颤了一下。仅仅两个时辰的撕杀,他手下的骑兵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现在只剩下两万多人了,如何对付迎面而来的幽州骑兵? “校尉大人,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我们还是快点撤退吧。”郭汜的副将张亮连忙跑了过来,慌张地说道“怀县大营肯定是回不去了,我们还是到轵县大营去吧。” 很显然,张亮不想与幽州骑兵正面作战。怀县大营在东边,要想回到怀县大营,肯定要与从东而来的幽州骑兵大战一场,而退回到西边的轵县大营,就不会和幽州骑兵迎面相撞了。 郭汜当然看出了张亮的心思,可是他却不想这样临阵脱逃。这倒不是郭汜有多么的英勇,而是他担心会遭到将领们手嘲笑,而且还会让董卓责骂,甚至剥夺他的领兵权。 “不行,不能撤退到轵县大营,我们就在这里与幽州骑兵大战一场。”郭汜皱了皱眉头,决然地说道“都说大汉天下有两支骑兵,那就是幽州骑兵和西凉骑兵,我倒是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一骑兵!” “可是校尉大人,我们刚刚大战一场,体力消耗过大,不是决战的时候啊……”张亮哭丧着脸,极力地劝阻郭汜“校尉大人,只要我们退回轵县大营,多的是机会与幽州骑兵决战,何必急在一时?” “我们大战一场,消耗过大,他们远程赶来,不也一样消耗很大吗?而且幽州骑兵与我们的人数相当,我们何惧之有?”郭汜摆了摆手。打断了张亮的话“军师大人给我们的命令是增援长津渡口,如果我们撤退到轵县,丢了长津渡口,谁来负责?” 张亮默然。 “兄弟们,天下人都在相传,说幽州骑兵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的天下无敌。”郭汜回过身来,眸子里闪烁着寒光,对西凉骑兵们喊道“兄弟们,你们服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这些西凉骑兵才是真正的西凉人,他们果然被郭汜的一席话鼓动的热血沸腾,似乎忘记了刚才与黑山军的战斗,一个个举起长枪,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兄弟们,举起你们的长枪,让幽州骑兵知道,我们西凉骑兵才是天下一骑兵!”郭汜把手中的长枪往前一指,厉声吼道“幽州骑兵就在前面,跟我杀啊……“ “杀啊……” 西凉骑兵们嚎叫着,紧跟在郭汜的身后,向着疾驰而至的幽州骑兵扑去。久经战阵的西凉骑兵,迅速地收拢了队形,重新聚集成三角形的进攻队形,如同是一枚呼啸而来的锋矢。向着幽州骑兵的中间位置,毫不犹豫的直刺过来。 …… 霍浪带着周通、凌松骑兵大队一路疾驰,本来是增援长津渡口的,却不料碰到了西凉骑兵与黑山军的大战。他们连一口气也没有来得及喘,就马不停蹄地赶了上来,虽然帮助黑山军摆脱了困境,自己却陷入到西凉骑兵的攻击之中。 眼看着西凉骑兵已经加速冲了上来,霍浪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犹豫,他一面纵马狂奔,一面对身边的周通、凌松喊道“周通,你带一、二、三中队用强弩进攻,打乱敌人的阵形,凌松你带四、五、六中队殿后,七、八、九、十中队跟我杀!” “一、二、三中队,搭箭上弦,自由射击!”周通取出强弩,朝身后的骑兵大喊一声。在这种快速的冲锋途中,他已经来不及让大家统一发射了,能射多少就射多少。 “四、五、六中队,跟我来!”凌松一拨马头,带领着三个中队的骑兵离开了冲锋的大阵。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存预备的力量,这就是周永的战略思想,必要的时候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嗖嗖嗖……” 一连串的弓弦响起。数千名骑兵松开了弓弦。几千只箭矢腾空而起,被狠狠的射入黄昏的天空中。夕阳都被临时隔断了,大地变得更加昏暗,更加衬托了萧杀的气氛。 “噗噗噗……” 箭矢射到了半空,然后倒转过来,向着疾驰中的西凉骑兵落下,如同是天上落下的雨点,杂乱无地射入西凉骑兵阵中,不断传来低沉的声音,在如雷般的马蹄声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被射中的西凉骑兵和西凉战马,纷纷摔倒在地,很多人都是一头栽倒在地上,被狠狠的摔了出去,即使不被射死,也被摔死了。更多的则是被前面倒地的战马和骑兵绊倒。西凉骑兵冲锋的队形一片混乱。 连串倒下的西凉骑兵,阻挡了后面同伴前进的道路,不少的西凉骑兵,不得不向旁边绕道,增加了到达目的地的距离,有的还被迫放慢了冲击的速度,以免被前面倒下的同伴绊倒。这样一来,西凉骑兵疯狂的冲击,就受到了小小的骚扰,整体冲击力有所下降。 这就是强弩的作用,射杀多少敌人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扰乱敌人的冲锋阵形,降低敌人骑兵的冲击速度。而在骑兵对战中,骑兵的整体冲击速度可是个重要的致胜法宝。 然而,留给幽州骑兵的时间并不多,三轮的箭雨过后,西凉骑兵也冲到了幽州骑兵的面前,幽州骑兵再也没有射箭的机会。相反的,是高度冲击而来的西凉骑兵,齐刷刷的举起了长枪,那锋利的枪刃,反射着夕阳的余辉,刺痛了所有幽州骑兵的眼睛。 …… 迎面而来的两股铁流,终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那些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根本来不及避让,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无数激烈碰撞的声音,全部都混杂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 “轰轰轰……” 大地在颤抖,原野在震动,犹如千年的火山突然暴发。这根本不是血肉之躯可以阻挡的力量,再精良的盔甲,再锋利的刀枪。再强盛的勇气,在这样的冲击力面前,全部都显得如此的脆弱。 “杀啊……” 双方的士兵嚎叫着,疯狂地杀入对方阵中。无论是幽州骑兵,还是西凉骑兵,他们都是战场上所向无敌的勇士,没有一个人畏惧,没有一个人退缩。他们是如此地渴望战斗,眼中顷刻间燃起了灼热地杀机,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 十数名悍不惧死的西凉骑兵平端着长枪,嚎叫着朝霍浪冲来,十几柄长枪汇集成一片冰冷的死亡之林,妄想着从霍浪这里打开一条逃往生天的通道。霍浪的嘴角聚起一丝丝的微笑,无尽的不屑从眸子里倾泄而出。 “去死!” 霍浪狂吼一声,手中的双刀呼啸而出,锋利的刀刃划破长空,化着两道耀眼的寒光,挟裹着冰凉的杀机,从西凉骑兵的眼前闪过,成为了他们生命中最后的光芒,十几颗人头在空中飞过,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身躯消失在茫茫荒原。 “杀啊……” 郭汜的长枪在空中飞舞,身后的铁骑紧跟在郭汜身后,如影随形,几万支长枪在空中掠过,映照着天边的夕阳,在空中划着一道道优美的轨迹,喷射出一束束绚烂的血光。西凉骑兵们齐声呐喊,响彻昏暗的长空,这一刻,大地在战栗,在颤抖。 一个幽州骑兵迎了上来,狂乱地挥舞着朴刀,与郭汜的长枪砍在一起,碰起一团耀眼的火花。郭汜久经阵战,闪电般地拨转长枪,回手一枪刺穿了那个幽州骑兵的胸膛。 这是一场真正的勇士之间的较量,双方的士兵悍不惧死地战在一起。昏暗的荒野里,暗红色的血液映红了天边的夕阳。到处都是散乱的兵器和倒卧的尸体,寒风轻轻地吹过,激起一杆幽州官军的大旗迎风飘荡,浓郁的血腥味,顺着寒风在荒野里四处弥漫。 不远处的黑山军,不论是张燕、陈林、平汉,还是普通的士兵,无不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此一刻,他们似乎才真正地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什么才是真正地战争,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 “杀啊……” 眼看着西凉骑兵杀阵而来,还没等霍浪命令,凌松那雷鸣般的吼声就刺破长空,响彻云霄。一直伫立在旁边的凌松,立即带领所有的预备骑兵杀了上来。准备给予西凉骑兵最后一击。 耀眼的寒光再次腾起,迷乱了西凉骑兵的双眼,数千柄朴刀排成刀林,挟裹着万千雷霆之势,朝着西凉骑兵碾压过来,窒息得西凉骑兵喘不过气来,数千柄朴刀掠空而起,那一道道冰冷的寒光,发着刺耳的长啸,直指西凉骑兵的胸膛。 “撤!快撤!” 郭汜回首一瞥,一阵寒意顷刻之间布满了全身,他只觉得浑身冰凉,手中的长枪也差点掉在地上。仅仅一轮冲锋,他手下的骑兵已经不足万人。他终于顶不住了,不得不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斩尽杀绝!” 然而,凌松并不准备放过他,率领着三个中队的骑兵追了上来。数千名骑兵齐声高喊,满脸狰狞,紧跟在郭汜的后面疯狂追赶,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西凉骑兵被他们一一斩杀。 “兄弟们,快追啊……” 周通猛然挥手,率领三个中队的骑兵追了上来。他们举起强弩,不断地发射着箭矢,那些刚刚逃过一劫的西凉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又是一柄柄锋利的箭矢从天而降。 割发代首 李儒被幽州骑兵的霹雳炸弹一下子炸朦了,任他如何聪明,他也想不到这是什么武器。然而李儒还是相当镇定,连忙指挥着西凉军边打边撤,缓缓地退回到怀县大营。 就象他预料的一样,幽州骑兵并没有趁胜追击,只是稍稍追赶了一下,就全部退了回去。这再一次证明,幽州骑兵确实是没有粮食了,他们是在虚张声势,然而他们有秘密武器,自己恐怕是没有机会消灭他们了。 更令他郁闷的是,幽州骑兵在追击的过程中,并没有攻击其他的西凉军,而是专门追赶那一万多担任进攻任务的重甲步卒,由于他们行动缓慢,几乎全部被幽州骑兵俘虏了。 他退回大营不久,轵县的李蒙就送来急报。原来李蒙率领轵县大营的西凉军增援长津渡口,虽然收容了从长津渡口逃出来的将士一万多人,却受到了幽州骑兵的并州联队数万骑兵的进攻,他们不得不迅速退回到轵县大营,所幸没有造成大的伤亡。现在并州联队的骑兵仍然在轵县周围游弋,对轵县大营构成了很大的威协。因此,李蒙请示怎么办?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李蒙的急报刚刚送到,斥侯兵就跑来报告,幽州骑兵增援的冀州联队的骑兵已经赶到,有一个大队的骑兵赶到野鸡窝,还有一个大队的骑兵赶往长津渡口去了。 “完了,西凉军在黄河以北再也待不下去了。”李儒立即就意思到,随着幽州骑兵援军的到来,整个河北郡的局势已经倒转过来,幽州骑兵已经占据了绝对的兵力优势。 正当李儒愁眉苦脸的时候,更大的打击马上就来了。黄昏时分。郭汜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大营,早上出去的时候,郭汜带走的是三万多人,可是现在回来的,已经不足一万了。 郭汜面露愧色,把自己与黑山军、幽州骑兵作战的过程向李儒讲述了一遍。当然,他把主要的失误都归结于黑山军的人多势众,幽州骑兵的突然增援,使他陷入了两方夹击,才导致他的大败。 “唉……世人说起大汉骑兵,总是将幽州骑兵与西凉骑兵并列。此战过后,恐怕没有人再把西凉骑兵放在眼里了啊……” 李儒长叹一声,无力地摇了摇头。他本想责备郭汜几句,可是一想来河内的局势溃烂至此,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何况郭汜还是董卓的亲信爱将,他也不便深说。 “幽州骑兵两路大军云集河内郡,又收编了四十多万的黑山军,我们在河内郡恐怕再难有什么作为。我立即上书相国大人,还是退回洛阳,沿黄河南岸防守吧。” …… 周永刚刚收兵回营,郭彤便带着刘辟和他的几个中队,邓茂、魏博的骑兵大队来到了野鸡窝。得知粮草就在路上,黑山军将士们不得不咽下自己的口水,耐心地等待着。 黄昏时分,霍浪和张燕分别派人送来了王家岭战报,详细报告了黑山联队、周通凌松骑兵大队在王家岭与郭汜大战的情况,并报告说他们已经全部开往长津渡口去了。 得知黑山军将士竟然与郭汜的骑兵大战二个时辰,周永不由得大吃一惊。从心底里讲,周永并不相信黑山军的战斗力,也没有把黑山军列入自己的队伍系列。 他之所以收编黑山军,只是为了消除五行山的匪患,没想到在关健的时刻,黑山军来了一次大暴发。虽然黑山军因此损失了三万多将士,但是从此之后,黑山军越发地自信。 “立即通令嘉奖黑山联队。张燕、陈林、平汉等将领记大功一次,所有参战的将士圴记三等奖一次,所有牺牲的将士都授予烈士,他们的家人将受到官府的抚恤。” 天快黑的时候,陈喜、陈贵带着所有的文职、后勤人员和粮草来到了野鸡窝大营,黑山军将士们风到粮食,犹如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不少的人甚至哭了起来。周永立即命令生火做饭,先填饱大家的肚子再说。 “将军大人,西凉军新败,又丢了长津大营,必定军心不稳。我们如果连夜对怀县、轵县大营发起进攻,必能一举攻克。”华歆和韩融、陈纪等人一来到野鸡窝,立即跑来向周永建议。 然而,周永并不想攻打西凉军。关东诸侯们起兵快一年了,除了曹操与西凉军打过一仗,其他诸侯竟然毫发未损,周永可不想为他们作了嫁衣裳。但是他又不能跟华歆、韩融、陈纪等人明说。只得找了个借口。 “今日在老槐坡、王家岭大战,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黑山军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特别是黑山军将士已经饿了二天了,又大战了一场,先让他们休整两天,恢复体力以后再说。” “可要是再等两天,西凉军肯定全部渡过黄河,回到河南了。”华歆一听急了,连忙向周永说道“如果让这十几万西凉军逃过了黄河,以后我们攻打洛阳的时候,可就麻烦多了。” “西凉军的怀县大营、轵县大营紧挨着黄河,河对岸就是他们的队伍,他们想要撤退,随时都可以渡河,我们没有战船,恐怕也挡不住。”周永看了看华歆、韩融、陈纪等人,为了不使他们失望,郑重地说道“我已经命令我们的战船从辽东赶往河内。等他们到了,谁也拦不住我们渡河。” …… 辽东战船还没有到,长津渡口却出了大事。二天上午,驻守在长津渡口的霍浪派人送来急报昨天晚上,饱餐了一顿的黑山军士兵大多数都已经睡了,可是也有不少的黑山军士兵偷偷溜出大营,在附近村庄抢劫财物、侮辱妇女、杀人放火。 得到斥侯的报告后,霍浪立即找到张燕、白绕、眭固等人,向他们介绍了骠骑将军的军纪。同时派出骑兵镇压,斩杀了一百多个正在抢劫、杀人的黑山军士兵,抓获了三千多人,事态才得到了控制。可还是有一千多黑山军士兵逃跑了。 “郭彤,你带着陈喜、陈贵的骑兵大队留在野鸡窝,配合五行联队监视怀县大营。立即命令邓茂、魏博集合队伍,随我赶去长津渡口。”周永把急报往地上一扔,恼火地命令道“同时通知刘辟,命令他集合队伍,捕杀逃跑的黑山军士兵,一个也不能放过!” …… 长津渡口,参与抢劫的三千多黑山军士兵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眼睛里满是愤怒和绝望。有的士兵身上还有伤,说明他们正是昨天与西凉骑兵作战的英雄,没想到今天就成了罪人。 而那些围观的黑山军士兵,脸上的表情则五花八门。抢劫和杀人,对于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朝廷里的官军,不也是经常抢劫和杀人吗?怎么到骠骑将军手下就不行了呢? 张燕、白绕、眭固、陈林、黄龙、左校、王黑、郭贤、张白、平汉等黑山军将领骑马从这些黑山军士兵身边走过,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一个个冷若冰霜。谁也没有说话。 其实在他们的心里,并没有把抢劫、杀人当一回事,他们以前经常干。只是得知骠骑将军亲自前来,他们才感到事态严重,连忙跟着霍浪去迎接骠骑将军的,也不知道骠骑将军会怎么处罚他们。 他们刚刚走出大营不久。就碰到了周永的传令兵,告诉他们将军大人到李家村去了,正在慰问李家村的乡勇们,让他们全部都到李家村去,向李家村的乡亲们赔礼道歉。 张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的火气不断地上涌。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可是他抬眼就看到了威武的霍浪,浑身即刻打了个寒颤,心中的火气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行人来到了李家村,只见村中的空地里,一个挨一个地摆放着一百多具尸体,那都是黑山军士兵抢劫时杀害的。村民们跪在四周放声痛哭,凄历的哀嚎声嘶心裂肺。 周永铁青着脸,默默地望着灰暗的天空,就象没有看到张燕一行人的到来。等黑山军的将领们来到他的身后站定,他才深深地弯下腰,朝着所有躺在地上的乡亲们拜了三拜。 张燕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身居骠骑将军的周永竟然向这些普通的百姓深深施礼,连忙向其他黑山军将领使了个眼色,一起也弯下了腰,朝着百姓们拜了三拜。 …… 回到长津大营,张燕、白绕、眭固、陈林、黄龙、左校、王黑、郭贤、张白、平汉等黑山军将领连忙向周永请罪,到现在他们似乎才明白,周永要求的“忠于人民”可不仅仅只是口号。 然而,周永并没有理睬他们,只是命令他们集合所有的黑山军将士。半个时辰之后,周永登上高台,扫视了一遍黑压压的二十万黑山军,气运丹田,慢慢运起精元心法。厉声喝道。 “黑山军的将士们,张角大师创建太平道,不就是为了帮助天下百姓寻找太平盛世吗?你们身为张角大师的弟子、太平道的信徒,不仅没有为百姓们寻找到一条活路,为什么反而要残害百姓呢?” 这么多年的修练,周永的精元心法已经到达了至高的境界,他的吼声伴随着强大的功力,震慑了所有的黑山军将士的心灵。不管是不是参与了抢劫、杀人的黑山军将士,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的军队是人民的军队、民族的军队、国家的军队,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大汉人民的安宁,保卫大汉民族的繁荣,保卫大汉国家的完整!我们的信仰就是忠于人民、忠于民族、忠于国家!人民的利益、民族的利益、国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虽然黑山军将士并不完全明白周永讲的大道理。可是他们至少都已经知道,那就是他们参加的军队不是一般的官军,而是百姓的军队,必需忠于百姓,绝不允许伤害百姓。 “就在昨天,黑山军的将士们在王家岭打了一场艰苦的胜仗,三万多黑山军将士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战?他们就是为了消灭董卓这个祸害百姓、祸害国家的恶魔而牺牲的。他们是我们的骄傲,本将军已经下令,对于昨天参加战斗的所有黑山军将领进行嘉奖。”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部分黑山军将士抢劫、杀人,残害百姓,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们的原则是,有功要奖,有罪也要罚,功是功,过是过。凡是参与抢劫、杀人的将士都将受到惩罚,凡是负有领导责任的将领也要受到惩罚。” 听到这里,张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抖。自古以来,投降的将领大多没有好下场,特别是那些主将,让上位者不放心,他担心的是周永会不会借这个机会除去自己。 “我身为骠骑将军,作为幽州官军的总指挥,负有不可推辞的领导责任,当然也要接受处罚。因此,我决定割发权代其首,并且终生不再蓄留超过一寸的头发。” 这个时代的人们,认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弃之,因此把割发当成了一件十分严重的惩罚。其实周永可没有这个心理负担,早就想剃掉自己的长发,而且由于卫生条件不好,许多士兵因此而生虮子,周永想借这个机会把大家的头发都给剃了。 “黑山联队的所有将领没有制止这起伤害百姓事件,是严重的失职行为。黑山联队的所有士兵没有互相监督,也是一种严重的失职。因些,我决定割掉黑山联队所有将士的头发,并且终生不得超过一寸,以示惩罚。” 开始的时候,张燕等人吓得不轻。周永作为骠骑将军,都已经割发代首了,轮他处罚分他们的时候,指不定多么严厉呢。没想到周永只是把整个黑山联队的头发一起割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凡是参与抢劫的黑山军将士,除割掉头发之外,每人重打四十军棍。凡是动手杀害百姓的,一律斩首示众。而那些逃跑的黑山军士兵,已经在派人追捕,抓住后一律按逃兵处罚,斩首示众。” 少帝出山 伏牛山的冬季依然雄壮魁伟、秀逸诱人,一座座山峰层峦叠嶂、多彩多姿,一片片松林迎送风雪雨霜,生机昂然,一阵阵山风吹来,呼啸作响,轻如流水潺潺,猛似波涛怒吼,韵味无穷。 这是一个难得的晴天,久违的太阳把温暖的阳光铺撒在茫茫的伏牛山脉。有几只野兔从草丛中跳了出来,迷起眼睛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鼻子快速地抽动着,感受着清新的山风。 可是还没等那几只野兔暖和身子,几只野兔突然之间竖直了耳朵,它们本能地感受到了威协,似乎闻到了猎人的气息,猛地转过身来,“嗖”得一声钻入草丛,迅速地消失在茫茫树林之中。 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果然走来了三个猎人打扮的人,他们身披弓箭。腰挂猎刀,眉宇之间隐隐地透着杀气。其中有两个魁伟的汉子,还有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分乘着三匹高大的健马。 然而,他们似乎对猎物并不感兴趣,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些逃跑的兔子,只顾着匆匆地朝前赶路。特别是那个少年。愁眉苦脸地咧着嘴,这崎岖的山道颠簸得他非常不舒服。 “两位大哥,我们在山里不是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山呢?那袁隗和董卓串通一气,抢走了我的帝位,是个十恶不赦的逆贼,我们为什么要去依靠他的侄子袁绍呢?” 那个少年正是汉少帝刘辩,差不多有一年了,他一直跟随着费鸿、梁鸣躲藏在伏牛山中。随着时间的流失,他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皇帝,甚至连弘农王也不愿当,甘心做一个普通的百姓。 “少爷,我们总不能在山里当一辈子猎人吧,如今袁绍起兵讨伐董卓。公开打出了拥立少帝、废黜献帝的旗号,我们就到袁绍处看看,他如果是真心拥护少爷,我们就依靠他。如果他别有用心,我们就去依靠骠骑将军。” 与刘辩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费鸿、梁鸣对刘辩也有了些感情。对于他的遭遇,更是深深的同情,虽然他们也不想骗他,可是又不得不遵从周永的命令,再次利用他一回。 刘辩不再说话,他不懂得、也无法理解这些成人们的游戏。由于他受到了过多的伤害,在这个世界上,他现在唯一相信的人就是费鸿、梁鸣,既然他们两个人说了要去依靠袁绍,他也只好跟着走。 虽然过去了一年,可是刘辩依然还是个稚气的少年,恐惧的阴影始终围绕着他,不仅严重地扭曲了他的心灵,也使得他的胆子越来越小,动不动就痛哭失声,有时候甚至从梦中哭醒。 …… 中元年月?公元年,初平元年?,董卓偷袭河内郡的战斗彻底失败,李儒带着西凉大军退回黄河以南,将河东郡、河内郡拱手让给了周永。至此,董卓感到自己的退路受到了威协,准备放弃洛阳,退回西凉去了。 董卓在河内郡、河东郡的失败,也让齐聚在酸枣的关东联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他们甚至期盼着,只要周永挥军跨过黄河,他们就趁机进兵虎牢关,成就他们讨伐董卓、匡复汉室的美名。 由于冀州的秋粮收成不错,已经回到魏郡的冀州牧韩馥再次来到酸枣,同时还带来了大量的粮草,为聚集在酸枣的关东联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进一步地坚定了关东诸侯们决心和信心。 与此同时,赶走了泰山黄巾军的刘岱、鲍信、曹操、王匡等人也在各自的辖地补充了粮草和兵力之后,再次回到了酸枣。眼看着胜利在望,他们也要来分一杯羹。 而身在河内郡的周永却不想别人来分享他的胜利果实,他也不想让关东联军毫发未伤的进军洛阳。他不但没有趁机流过黄河,反而把黑山军调到并州去围剿白波军,同时出动了少帝刘辩这枚棋子。企图把战火引到酸枣。 以周永对袁绍的了解,他知道袁绍提出的“拥立少帝、废黜献帝”只是一个口号,他并不会真心的拥立少帝刘辩,而周永命令费鸿、梁鸣把少帝刘辩送上门去,就是要在关东联军中引起混乱。 周永并不担心袁绍挟天子以令诸侯,因为他已经晓喻天下,拒绝承认皇权,不再接受任何皇权的约束。他甚至与关东联军也没有任何关系,不会承认关东联军的任何决定。 其实皇帝也是一把双刃剑,挟持皇帝者,也许可以依托皇权,名正言顺地攻打其他诸侯。然而,也有更多的阴谋围绕着皇帝展开,董卓虽然劫持了皇帝,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可是他最后不也死在朝廷的这种阴谋之下吗? 历史上的曹操,挟天子以令天下,虽然获得了许多的利益,可是阴谋也随时陪伴着他,什么衣带诏、血书诏等等等等,尽管他凭着狠毒、残忍杀了许多人。最后战胜了这些阴谋,可是他也落得了千古骂名,连他开创的事业也迅速地被别人同样地篡夺。 一旦少帝刘辩到了酸枣,不管袁绍愿意不愿意,关东联军不得不拥立刘辩为帝。如此以来,天下就出现了两个皇帝,而且都是汉灵帝刘宏的儿子,势必引起天下更大的混乱。 更为重要的是,一旦董卓得知袁绍拥立少帝刘辩做了皇帝,他为了自身的利益,不得不与关东联军拼死一搏。自然而然的,周永就把战火引到了关东联军的身上。 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两个皇帝的拥立者必定会为了大义名分打得不可开交。这就是周永想要的结果,让他们去互相争斗吧,打得越激烈越好,最后由周永来收拾天下。 …… 从洛阳到酸枣,中间隔着伏牛山脉,最近的路就是通过荥阳,直接到达酸枣。然而荥阳是徐荣的防区,要是让董卓知道少帝刘辩是从徐荣的防区跑的。势必给徐荣带来麻烦。 因此周永命令费鸿、梁鸣从阳城通过胡轸的防区,然后经过颖川到达酸枣。胡轸是董卓的亲信,就是以后让董卓得知,只不过是把胡轸大骂几句,也不会把胡轸怎么样的。 在行动之前,费鸿、梁鸣早已经对这里的山路做过详细的勘测,知道所有的大路上都有西凉兵把守,就是小路上,也有不少的西凉游哨,所以他们选择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山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们快要出山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队巡逻的西凉哨兵。由于西凉军的进驻,大山里已经很少有猎人上山,因此。那些西凉哨兵毫不犹豫地拦住了他们。 “站住,干什么的?”西凉哨兵的一个小头领,扬起手中的马鞭,扯起喉咙大声喊叫起来。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十几个士兵举起了长枪,只要小头目一声号令,他们就要冲上去把几个猎人刺于马下。 “军爷,我们是打猎的。”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费鸿从容地勒住马,打量了一下巡逻的十几个西凉哨兵,讨好地笑了笑“家里无米下锅了,出来寻点猎物,也好让家人填饱肚子。” “打猎的?”那个小头目冷冷地笑了笑,眼珠子转了几转,紧紧地盯住了他们的马。突然之间,他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地上起来“好一个打猎的,这么雄健的战马,是你们几个打猎的养得起的吗?” 费鸿、梁鸣也吓了一跳,虽然他们考虑得非常周到,却没有想到自己骑的战马暴露了自己。不过,他们并没有紧张。以他们的身手,这十几个巡逻的哨兵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费鸿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军爷,不瞒你说,这几匹马是我们捡得。” “捡得?”那个小头目又是一声冷笑,显然他不相信费鸿的鬼话。不过,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丢几匹战马也是常有的事情,就算是他们偷的,抓几个偷马贼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看你们不象猎人,倒想是关东贼军的探子。”在董卓士兵眼里,关东诸侯联军当然就是贼军,而抓几个探子,却比抓偷马贼有意义得多了“统统下马。跟我们走。” 费鸿、梁鸣可不会乖乖地跟他们走,只见费鸿向梁鸣使了个眼色,梁鸣立即勃然大怒,大声吼道“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粮食被你们抢光了,我们进山打点猎物,犯了哪家王法,你们要抓我们?”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那个小头目两眼一瞪,举起手中的长枪,指着梁鸣骂道“该死的贼寇,胆敢跟大爷发火,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来呀,给我把这几个贼寇拿下。” 自从遇到西凉哨兵,胆小的刘辩就一直躲藏在费鸿、梁鸣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早已经吓得浑身象筛糠一样,不住地发抖。看到西凉哨兵就要动手抓人,立即恐惧地哭了起来。 刘辩的哭声立即引起了那个小头目的注意,他看到还有些稚气的少年,本想咋呼他一下,也许从这个小屁孩子的嘴里,能够套出点什么。可是他一看到刘辩的面孔,不由得一下子楞住了。 “啊……”那个小头目吓了一跳,一下子竟然没有说出话来。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天意,那个小头目竟然跟随胡轸守卫过皇宫,好几次见过少帝刘辩,所以他一下子认了出来。 “抓住他……这是弘农王刘辩!”他猛然大叫一声。手持长枪就朝费鸿、梁鸣冲去。也是他立功心切,没有仔细地想一想。既然是弘农王刘辩,他身边的护卫会是一般的猎人吗? 那个小头目做梦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以为一枪刺倒费鸿的时候,却不料他的长枪被一把夺了过去,他甚至没有看到刀光,突然之间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紧跟着冲上来的几个哨兵,没有一个人能够接近费鸿、梁鸣的身体,虽然他们的长枪很长,可是费鸿、梁鸣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得他们根本无法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不明不白地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几个巡逻的哨兵要聪明的多,一看到几个兄弟在眨眼之间就身首异处。立即明白他们遇到了高人,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对付的,连忙调转马头,飞也似乎的跑了。 “你保护少爷,我去追赶哨兵!”费鸿对梁鸣大叫一声,连忙打马追赶。要是让这些哨兵跑了出去,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西凉军肯定会出动大军搜寻,到时候他们可真的逃不出去了。 费鸿一面追赶,一面射箭,连续射倒了几个。可是突然遇到一个三岔路口,那几个哨兵立即分开逃跑,费鸿无奈,只得追赶其中的一路,等他射倒那一路的哨兵,而另一路的哨兵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竟然放跑了弘农王刘辩?”胡轸的眼睛瞪得象牛卵子一般大,上前一把抓住报信的哨兵,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你们看清楚了吗?” “回校尉大人,我们看清楚了,那确实是弘农王刘辩,我们在皇宫里做护卫时见过他。”报信的哨兵不敢隐瞒,如实地说道“还有他的那两个护卫,身手深不可测,我们的几个兄弟眨眼之间就被他们杀了。” “天啊……”胡轸只觉得一阵眩晕,他不知道这竟然是福还是祸。要是他亲手抓住了弘农王刘辩,董卓少不得要封他一个中郎将,可要是从他的手里跑了,还不知董卓会如何处罚他呢。 “你们他妈地还楞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快追!”胡轸飞起一脚,狠狠地踢在那个报信的哨兵身上,把那个哨兵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赶快去叫所有的斥侯,立即给老子快追。要是让弘农王刘辩跑了,老子剥了你们的皮!” 那个报信的斥侯连滚带爬地跑了,胡轸的佐军司马王于连忙走上前来,向胡轸建议道“校尉大人,弘农王刘辩是朝廷重犯,绝对不能让他从校尉大人的防区跑了,还是让骑兵去追赶吧。” “也好,我即刻集合骑兵去追赶。”胡轸重重地点了点头,狠狠地说道“你马上集合所有的步卒,跟在我们的后面进行搜索,仔细地搜索每一个村庄,就是追到天边,也一定要抓住弘农王刘辩,谅他们也跑不上天去。” 笑退胡轸 自从被袁术上表为豫州刺史,孙坚也不管朝廷答应不答应,就直接到宣布接管了豫州。不过,他并没有到豫州去上任,而是带着军队驻守在汝南的鲁阳,这里紧靠豫州的颖川郡,也挨着洛阳的梁县,可谓是一箭双雕,既有利于自己管理豫州,也帮袁术守护着北大门。 这天下午,呼啸的寒风似乎温柔了许多,太阳也露出了笑脸。鲁阳城门异常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进进出出。有到城里来卖山货的,也有到城里来买衣物的,甚至还有人赶着马车,来鲁阳城玩乐的。 突然之间,有一群士兵涌来到了城门,吓得百姓们纷纷躲避。在士兵们的簇拥之下,一个高大、魁伟的将领走出城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对身边的一个中年文士笑了起来。 “公仇称先生。你真是个有福之人啊……得知你要到豫州去凑集粮草,连天老爷也给你的面子,太阳也出来为你送行啊……呵呵……” “将军大人言重了,公仇称也是托将军大人的福气。”那个被称为公仇称的文士正是代理破虏将军、豫州刺史孙坚的长史,他此番被孙坚派到豫州各郡去征集粮草。 “哈哈哈哈……”而那个高大、魁伟的将领正是孙坚,听得公仇称如此说,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此去豫州催促粮草。路途遥远,天寒地冻,公仇称先生要辛苦了。本将军特地在城外设宴,为公仇称先生送行。” “将军大人如此厚意,公仇称怎么担当得起!”公仇称双手抱拳,在马上深深地一拜,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一片淡然,他知道孙坚之所以如此隆重,无非是以此造势,以向公仇称要求各郡提供军粮为名,慢慢将势力侵透至豫州各地。 孙坚刚刚被袁术举荐为豫州刺史,他在豫州却并没有什么根基。他如今正在费尽心思,试图掌握豫州的军政大权。象他的长史公仇称,孙坚就在他身上好生花费一番心思。不然。孙坚怎会如此看重公仇称,竟然出动全城大小官员来为他送行? 孙坚手下的士兵早已经在城外搭起了高台,摆下了酒宴,甚至还请来了一班鼓手,奏起了萧管。也许真是老天爷给面子,温暖的阳光照射着一排排酒宴,使得人们忘记了冬天的寒冷。 孙坚和众位将领、官员登上高台,大家按官职大小坐下,然后开始饮酒作乐。而士兵们则威严地排列在高台的四周,保护着这些大吃大喝的将领和官吏,不时地咽下自己的口水。 …… 费鸿、梁鸣带着少帝刘辩刚刚逃出伏牛山,就遇到了前来追赶的胡轸的斥侯。由于西凉军实在是太多,而且还挡住了东去的道路,费鸿、梁鸣也不敢恋战,只得往南边逃跑。 虽然他们的目的地是东边的酸枣,可是面对成群的西凉军,费鸿、梁鸣也不敢冒险。毕竟,少帝刘辩可没有任何武功,他们可不敢带着刘辩硬闯西凉军的防线。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跑了多少里路,费鸿、梁鸣也没有能够摆脱胡轸的追兵,他们就象是幽灵一样紧紧地跟在身后。好在他们三个人骑的战马凡同一般,西凉军的斥侯兵也没能追上他们。 不知不觉之间,费鸿、梁鸣他们竟然跑到了鲁阳城外。当他们看到鲁阳城外正在大摆酒宴的时候,不禁吓了一跳。久经阵战的费鸿、梁鸣满脸疑惑,难道这里的守军没有派出斥侯? 然而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赶快找个地方躲避一下追兵要紧。眼看着鲁阳城大门洞开,百姓们随便地进出城门,费鸿向梁鸣努了努嘴,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走去。 “少爷,别紧张,我们已经逃出了董卓的地盘,他再也追不上我们了。这些人都是袁绍的手下,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看到少帝刘辩有些慌张,费鸿连忙朝他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 “既然是袁绍的手下,我们怎么不过去告诉他们呢?”少帝刘辩虽然胆小,却也很聪明。连续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也有些饿了,见到那么多人在吃吃喝喝,他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少爷,袁绍的部下有很多诸侯。他们各自为主,只是名义上遵从袁绍而已,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费鸿急忙挡在刘辩的身边,让他看不到那边的酒宴“我们不见到袁绍本人,决不能暴露身份。” 正在饮酒作乐的将领和官吏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三个猎人打扮的人走进了鲁阳城,那些放哨的士兵虽然看见了,可是谁也没有引起警觉。进进出出的百姓中,象他们这样猎人打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谁会注意到他们。 就是那些守门的士兵,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他们在这里驻守一年了,还从来没有见到一个西凉军的士兵,甚至连西凉军的斥侯也没有见到一个,渐渐地,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现在正是在战时。 …… 一路追赶的西凉军斥侯兵马不停蹄,紧紧地咬在费鸿、梁鸣他们的身后,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弘农王,他们可就立了大功了,等待他们的就是升官发财。 可是越追越远,他们也慢慢地害怕起来。他们当然知道,再往前就是关东联军的地盘了。他们还从来就没有进入过关东联军的地盘,他们不知道,再往前追,会不会碰到关东联军。 他们不由得慢了下来,甚至已经萌生了退回去的打算。升官发财虽然很诱人,可是也还要有命去享受。就他们这些斥侯兵,要是冒冒失失地追进了关东联军的地盘,恐怕不够关东联军塞牙逢的。 斥侯兵的动作稍微慢了些,就让后面的骑兵追了上来。那些斥侯兵一看大队骑兵,底气立即壮了许多,立即打马再次追赶。可就在他们犹豫之间,费鸿、梁鸣已经带领少帝刘辩进入了鲁阳城。 西凉斥侯兵追到鲁阳城下,立即看到了令他们诧异的一幕。只见冬日的阳光之下,几十个文武官员正在高台上饮酒作乐,萧乐齐鸣,而台下布满了威武的士兵,似乎正在怒视他们。 那些斥侯兵只有一百多人,面对着如此多的军队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地看着孙坚他们饮酒作乐。斥侯兵毕竟不是作战部队,他们的主要任务只是探听敌情,而不是冲锋陷阵。 不大一会。胡轸就带着大队骑兵赶到了鲁阳城外,当他看到鲁阳城下的酒宴时,也不由得大吃一惊。听完斥侯兵的报告后,他疑惑地问道“难道他们在欢迎弘农王?” “管他们在干什么,我们进攻吧,一个冲锋管教他们全部完蛋!”一个骑兵将领举起了长枪,迫不及等地要对鲁阳城外的孙坚发起进攻。“要是让弘农王进了城,我们可就没有机会抓住他了。” “等等,小心有诈!”胡轸皱起了眉头,迷起眼睛看了许久。他发现正在饮酒的将领和官员们似乎没有一点慌乱,特别是那个身形魁伟的将领,还正在挨个的敬酒。 “事出反常必为妖,我担心他们早有埋伏!”胡轸粗略地估算了一下,鲁阳城外的孙坚步卒大约有三千多人。而自己的骑兵也有三千多人,要想攻杀这些将领和官员绰绰有余。 “他们要引诱我们进攻吗?”那个骑兵将领也被胡轸说糊涂了,不由得四下张望。可是鲁阳城外一望无际,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只确信城门下的将领和士兵看到了他们,可是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仍然继续在饮酒作乐。 …… 其实孙坚早已经看到了那一百多个斥侯兵,心中也是惊恐不已。他用眼睛扫视了一下酒宴高台与城门的距离,步卒肯定跑不过骑兵,只要自己的队伍一慌乱,西凉斥侯发起冲锋,不知道有多少将领和官员被斩杀。 高台上的将领和官员也看到了西凉斥侯兵,那些官员们吓得呆若木鸡,就是将领们也惊慌失措,特别是那些士兵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们惶恐地望着孙坚,不知道如何是好。 此时的孙坚,心中不仅害怕,也有些懊恼。自己也是带兵打仗多年的将领,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竟然没有派出斥侯。敌人到了眼皮子底下,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其实这也怪不得孙坚,虽然西凉军和关东联军正在打仗,可是差不多一年了,除了曹操与徐荣打了一仗,其他任何诸侯的军队都没有与西凉军交过火,整个东线无战事。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孙坚才麻痹了,他不仅没有派出斥侯,而且还大开城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出鲁阳,一点也看不出天下大乱的迹象,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现在是太平盛世呢。 事到临头。孙坚不得不强自镇定,似乎并没有感到大家的焦急之色。他照样和将领、官员们对饮说笑,甚至还特意走到公仇称面前,举起酒杯笑着说道“公仇称先生,时至冬日,天寒地冻,此行多有辛苦。现在敬你三杯,就算我敬你的暖肚酒,祝君一路平安!” “多谢将军大人!”公仇称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由于激动,还是因为害怕,端着酒杯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为大军凑集粮草,实乃公仇称的本分,怎担得起将军大人如此厚待!” “公仇称先生过谦了!”孙坚拍了拍他的望膀,然后走到其他将领身边,继续若无其事地和其他将领谈笑自如。他一边喝酒,一边暗暗地吩咐众位将领“整好队伍,不要乱动!” 就在这时,孙坚看到大队的西凉骑兵赶了过来,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他眼睛一扫,就发现西凉骑兵不下于三千人,要是这个时候西凉骑兵发起冲锋,恐怕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孙坚及其军事集团了。 看到西凉骑兵没有发动进攻,孙坚似乎也明白了,这就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西凉骑兵不知道孙坚的底细,不敢贸然进攻,而孙坚的手下人少,且都是步卒。他更不敢轻举亡动。 孙坚慢慢地搁下酒杯,停止饮酒作乐。他缓缓站直身子,轻轻摆了摆手,萧管停了下来,他对众位将领和官员说道“大家不要惊慌,听从我的口令,跟随着队伍,缓缓退入城中。” 此时正值黄昏,孙坚抬头看了看夕阳,脸色一片淡然。他挥了挥手,台下的士兵们开始按照命令,排成一个个方队,在将领们的指挥下,迈着整齐的步伐。有秩序地列队返回城内。 刚刚走进城门,公仇称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朝着孙坚深深地一拜“将军大人,您真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胸中藏有百万雄兵啊……我们可是快要吓破胆了!” 孙坚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刚才,我没急着站起来跑回城里,就是为了稳定士兵情绪。这关键时刻.士兵的眼睛全盯着将帅。我如果害怕。士兵肯定要大乱.就会互相践踏、堵塞道路。这样的话,你们各位也没法进入城里,哪能再有机会喝酒呢?来,我们再摆酒宴。大家还没有为公仇称先生敬杯酒呢?大家说对吗?” “对!对!对!再敬一杯送行酒!”众位将领和官员齐声高喊,纷纷开怀大笑起来“董卓这个老贼好不识趣,我们喝杯酒他都要派士兵捣乱,扫了我们的酒兴!现在一定得补上!” …… 一直看到孙坚和他手下的将士们进了城,胡轸也没敢下令进攻。他的心中实在是没底,有些害怕了,大敌压城,这孙坚还说说笑笑,队伍军心不乱。天下哪有这号事?准有埋伏。 当然,这也不能怪胡轸,毕竟,大军即将临阵,孙坚却在城外摆酒设宴,这也太有违军事常识。难不成,孙坚就不曾广派斥候暗哨,监视南阳郡与河南尹交叉地带么?胡轸因心中担忧孙坚设计埋伏,选择小心应对,道也算是常人心理。 鲁阳城高大坚固,又是孙坚的大本营,兵卒无数。等到步卒前来,胡轸试探性的进攻了几次,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胡轸又不愿僵持此地,心中遂无战意,无奈回撤到梁县。 剑指孙坚 “该死的胡轸,真是个废物,不仅放跑了弘农王刘辩,而且还错失了一举消灭孙坚的大好时机!”董卓把急报狠狠地摔在地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恼怒地说道“传我的命令,即刻取消胡轸的指挥权,其部划归徐荣统一指挥。” “相国大人,胡轸虽有过失,却并没有兵败。如果因此就匆忙剥夺胡轸的指挥权,恐怕西凉将领不服啊……”李儒也是刚刚从河内郡退回洛阳,虽然董卓并没有责备于他,可是对于董卓处罚胡轸,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更为重要的是,徐荣本是幽州人,平时与西凉将领们多有隔阂,在董卓手下名声不显。自打败曹操之后,渐得董卓重视,却是引来凉州将领们的嫉恨。如今把胡轸划归徐荣指挥,这不是直接打西凉将领们的脸吗? “谁能打胜仗,我就用谁!”董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李儒的话。西凉将领们平时排挤徐荣,董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要是带兵打仗,他可不能任人为亲。“立即命令徐荣,全力进攻孙坚,并想办法找到弘农王刘辩。” “弘农王刘辩在南阳并没有露面,要找到他恐怕有些难度。”李儒摇了摇头。两道眉毛皱了起来“如今天下拥立弘农王者唯有袁绍,如果我预料不错,弘农王最后肯定会跑到酸枣。因此,我们是不是应该进攻酸枣?” “不必。关东诸侯外连而内分,各自任人唯亲,犹如一盘散沙,难成气候。袁绍此人,外宽而内忌,眼高手低。眼下他虽居盟主高位,却无手段协调各路叛贼。纵然弘农王逃往酸枣,其或能影响时局,但至于军阵破击,只要我坐拥关中,袁绍他没半点希望。” 通过差不多一年的较量。董卓从骨子里就有些瞧不起这些关东士人们。他们除了在朝堂上搞些阴谋诡计,精通政治斗争之外,排兵布阵、领军打仗根本不是董卓的对手。 “关东诸侯中,能征善战者唯孙坚耳。昔日攻伐西羌韩遂、边时,孙坚只是小小一个佐军司马,其军阵策略、眼光、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今日袁术推举孙坚为豫州刺史,如果孙坚自立豫州,再扯起弘农王刘辩的旗号,便犹如猛虎脱困,必将成为我另一个心腹大患。” 李儒有些惊讶地望着董卓,他没有想到,似袁绍这样的士族豪门、又有这般强大的关东诸侯联军,董卓竟然没有放在眼里,却偏偏对一个小小的孙坚如此看重。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好的,我立即去传令。” …… 接到传令兵的命令,张半仙连忙朝徐荣的大帐赶来。在大帐的门口,刚好碰到了徐荣的族弟徐宁,在徐荣军中这么长时间了,张半仙已经与他们混得非常熟悉,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一起走进了徐荣的帐篷。 徐荣倒背着双手,独自一个人立在帐篷里,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见到他们俩进来,就抬了抬手,算是打了声招呼,什么话也没有说,徐荣就递给张半仙一块绵帛。 张半仙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董卓写来的命令。董卓以异常严厉的口气,命令徐荣立即接管胡轸的队伍,并马上率兵攻打鲁阳城,消灭逆贼孙坚所部,捉拿弘农王刘辩。 张半仙匆匆看罢董卓的命令,立即就明白了徐荣的顾虑。不过,他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话,只是把董卓的命令顺手递给了站在他身边的徐宁。 “呵呵……胡轸这个狗杂种,终于落到了老子们的手里,这次非要好好修理修理他不可。”徐宁看完董卓的命令,当即笑了起来。在董卓手下这些年,他可是受够了西凉将领们的气。总算是有机会报复他们了,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胡说些什么?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徐荣狠狠地瞪了徐宁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受到西凉将领们的嫉恨。董卓越是重用他,他越是不安心。 作为一个来自幽州的将领,他与这些西凉将领们本来就格格不入,始终无法融入到他们当中。要不是董卓还有几分任人唯贤的雅量,恐怕徐荣早就在西凉军中待不下去了。 如今董卓把胡轸划归徐荣指挥,不仅胡轸难以接受,恐怕所有的西凉军将领心里都不会舒服。虽然董卓是真心地重用徐荣,可是事实上,董卓把徐荣已经架到了火堆上。 “将军大人勿忧!”张半仙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将军大人所虑者,不外乎胡轸及其部下不听号令,自行其事,致使攻打鲁阳受挫,被董卓责罚。如今将军大人手下有五万之众,自己就可以攻打鲁阳,又何必动用胡轸所部?不如将胡轸调来荥阳防守虎牢关,我们全部开到鲁阳。” “唉……你并不了解相国大人。”徐荣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相国大人虽然责罚了胡轸。但是在心底里还是非常信任他的,这些西凉将领才是相国大人的真正支住。我可以调动胡轸去攻打鲁阳,却不能调动他与我们换防!” “哦……”张半仙明白了,无论董卓如何地责罚胡轸,但还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信,按照董卓的命令去攻打鲁阳可以,没有董卓的命令,徐荣也调不动胡轸的一兵一卒。 “将军大人,既然不能换防,那就命令胡轸所部为前锋,让他独自领兵前去攻打鲁阳,你率领大军紧随其后。以胡轸所部的兵力,攻打鲁阳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他攻下了鲁阳,功劳全是他的,就算他攻不下,有你的大军在后,也不至于败得太惨。” “呵呵……张灵先生所言正全合我意。”徐荣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朝张半仙点了点头“我叫你们两人前来,就是要你们防守荥阳。我给你们一万步卒,一万骑兵,在我们攻打鲁阳的时候。防备酸枣的关东联军偷袭我们的后方。” “将军大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关东联军跨进荥阳一步。”张半仙抬起头来大声说道,心里却不由得暗暗吃惊。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徐荣很不简单。 …… 中元年的一场雪终于降临在南阳大地,只不过比往年很迟了一些。然而不下则已,一下惊人,大雪一连下了三天,厚厚的积雪几乎覆盖了整个鲁阳城,大地一片苍茫。 风雪之中,费鸿正在打马飞奔,犹如雪原上一只轻飞的燕子。呼啸的北风卷起一团团雪雾,在茫茫雪原上盘旋着,形成一个个风雪旋涡。伴随着费鸿冲向鲁阳城。 自从遭到西凉军胡轸部的突袭,鲁阳城门的防守严密得多了,守城的士兵如临大敌,大白天的也关着城门,对来往的行人盘查的相当严格,生怕有西凉军的探子混进了鲁阳城。 不过,对于费鸿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当费鸿跑下马来的时候,他们还与费鸿打着招呼“嗨……你这回出去了三天,怎么没有打多少猎物?还是送给那个野娘们了?” “唉……别提了。刚刚出门,就遇到了大雪,本想趁雪多打点猎物,谁知衣服带得少了,冻得不行,只得赶紧回来了。”费鸿与守城门的士兵说笑着,走进了鲁阳城门。 有一个小头目走上前来,拦在了费鸿的面前,他把费鸿的猎物看了看,顺手拎起了一只野兔,在手里晃了晃“呵呵……这只野兔倒挺肥的,留给兄弟们下酒吧。” “拿去吧……拿去吧……这么大冷的天。兄弟们也该喝杯酒暖和暖和,可别冻坏了身子。”费鸿当然不会和他们计较,和这些守城的士兵拱了拱手,牵着马就进入了鲁阳城。 费鸿、梁鸣带着少帝刘辩逃入鲁阳城后,找到了他们安排在鲁阳城中的情报员,就一直躲藏在鲁阳城中。由于没有接到周永的下一步命令,他们就暂时在鲁阳城中安顿下来。 孙坚后来也打听到。西凉军胡轸部是追赶弘农王刘辩才来到鲁阳城的,虽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还是立即命令搜寻少帝刘辩。然而他几乎翻遍了鲁阳城,也没有看到少帝刘辩的影子。 穿过几条小巷子,费鸿来到一个小院子前,他有力干咳了几下,不大一会。那小院子门就开了,只见梁鸣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走进了院子,院门再次关上。 “军师大人有什么命令?”梁鸣回过身来,着急地问道。在这鲁阳城中待着,他心里很不踏实,指不定哪一天孙坚的士兵就冲了进来。他们倒没什么,少帝刘辩可就麻烦了。 “军师大人说,将军大人本来想让董卓去攻打袁绍,谁知我们阴差阳错地把董卓引到了孙坚的身上,而且董卓大军马上就要来了,将军大人命令我们立即撤出鲁阳,把少帝安全送到幽州去,让他忘记这一切,去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费鸿这次出城,就是到荥阳去找张半仙,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周永既然已经把战火成功地引到孙坚的身上,就不准备再利用少帝刘辩。小小年纪也怪可怜的,就象他以前一样,还是到一个普通人家去。 “那好,趁着天色还早,我们立即就走,赶紧离开这个虎穴!”梁鸣可是一刻钟也不愿意多待,转身就去收拾行囊。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费鸿赶了半天的路,连口气也还没有出匀呢。 十五岁的刘辩望着忙碌的费鸿、梁鸣,两眼一片茫然。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匆匆忙忙地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匆匆忙忙地走,任凭那飞舞的雪花,一片片洒落在他身上。 …… “急报……”几个斥侯兵一路喊叫着,飞快地冲向鲁阳城。守城的士兵连忙闪开,生怕那飞奔的战马碰到自己。那些斥侯兵如入无人之境,在大街上纵马狂奔,一溜烟地冲进了孙坚的临时破虏将军府。 “将军大人,胡轸所部五万多人马,昨天下午突然向汝水河一带集结,并且正在准备攻城器械,据说要攻打鲁阳城。”斥侯兵跑进孙坚的大堂,气喘吁吁地说道。 虽然凭着自己的沉着冷静,孙坚吓退了西凉军的突袭,可是孙坚还是吓得不轻。从那一天起。孙坚的队伍才真正进入了战时状态。他派出了大批斥侯巡视周遭山脉、山谷,昼夜为停地打探西凉军的动向,因此胡轸的一举一动,都在孙坚的掌握之中。 “终于要来了!”对于董卓,对于西凉军,孙坚一点也不陌生,他甚至还有些期待。他们一起在西凉平定过羌人叛乱,既有战友之情,也结下了怨恨,现在正是了结的时候了。 “传我的命令,孙贲、孙河带领一万人马驻守鲁阳,其他将领集合人马,即刻出兵汝水河,将西凉军拒于汝水河以北。”孙坚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浑身充满了战斗的激情。 “将军大人,时值寒冬,大雪纷飞,我们为什么不据城自守呢?”孙坚手下大将黄盖站了起来,大声说道“鲁阳城高大坚固,谅胡轸的几万人马,就是攻到明年,也攻不下来。” “我堂堂讨逆义军,岂能坐等贼军来攻!”孙坚摇了摇头,冷冷地说道“而且汝水之南,霍阳山北,皆山丘峻崚,沟壑阴谷,极不利于骑兵行动,却有利于步卒作战。西凉军以骑兵见长,而我军只有步卒,正是我军扬长避短之地。我军屯兵于汝水河,可借地利消灭西凉军。” 其实孙坚早就勘察过汝水河周边的地形,心中有了主意。他曾经与西凉军并望战斗过,对于西凉骑兵的战斗力,他还是有些恐惧的。当然,他也知道西凉骑兵的弱点,他把战场摆在山区,就是要限制西凉骑兵的威力。 而且,自视甚高的孙坚,也不会坐守坚城,等着董卓的西凉军来攻打鲁阳。以他的性格,从来都是他主动进攻别人,攻城拨寨,勇往直前,绝对不会向敌人示弱。 兵败汝水 “真他妈倒霉,早不下雪,晚不下雪。待老子们要攻打鲁阳的时候下起了雪!”胡轸一把抹去脸上的雪花。几步走进了自己的大帐,把身上的披风扔给卫兵。一屁股坐在大堂正中。 “校尉大人,突降大雪,孙坚肯定不会防备,我们不如来个突然袭击,一举打进鲁阳城去,说不定还能在被窝里抓住孙坚。”胡轸的佐军司马王于讨好地笑了笑。眉飞色舞地说道。 “自从上次让孙坚溜掉,他现在比兔子还精,天天派出大批斥侯。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偷袭鲁阳?”胡轸懊恼地摆了摆手,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把接下来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每当想到这里。胡轸就有些后悔,要不是他当时担心埋伏。指挥骑兵一阵冲锋,说不定能够当场斩杀孙坚,自己起码也能封个中郎将。甚至更高。怎么也不会落到徐荣的手下。 “要是攻城。那可不是我们西凉军的强项。况且鲁阳城高大坚固,粮草充足,就我们这几万人,没有三、五个月。恐怕也拿不下鲁阳。”王于清楚地知道,西凉军擅长的是野战。而不是攻城“既然不能偷袭,那我们还是等徐荣来了一起攻打鲁阳吧。” “不必等他,我们自己攻城。”提到徐荣,胡轸的肚子都是火。平常他就看徐荣不顺眼,现在却要屈居在他之下,想想他就心里不舒服,更别说要和他并肩作战了。 胡轸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底细,除了他的三千多骑兵,他手下的士兵几乎全部都是西凉的郡国兵,长期与羌人作战,虽然也是能征善战之兵,但是习惯于野战和守城,甚至可以对付骑兵,却不善于攻打城池。 “相国大人要我们攻打鲁阳城,我们只能拼死一搏!”胡轸可以不理睬徐荣,可是他却不敢得罪董卓,虽然董卓剥夺了他的兵权,他也没有半点怨言,只要董卓一场令下,他仍然会屁颠屁颠地去冲锋陷阵。 “报……”就在这时,有几个西凉斥侯兵跑了进来,大声报告“校尉大人,孙坚的三万多贼军突然北上,占据了汝水河南岸的山丘和峡谷,挡住了我们南下的通道。” “哦……这个该死的孙坚,还真是欺人太甚,老子还没有去鲁阳攻打他,他倒是打上门来了。”胡轸猛地站了起来,两只拳头不由自主地紧握在一起“立即传我的命令,赶紧收拾所有攻城器械,大军集结待命,准备攻打孙坚!” …… 当天下午,胡轸集结所部人马,留下佐军司马王于和一万将士守卫梁县,他自己率领四万人马赶到汝水河边下寨。晚上众将士饱食一顿,然后便命令大家便早早休息,准备来日大战。 孙坚投诚 二天天刚蒙蒙亮,低沉的牛角号声便在西凉军营中吹响。胡轸的四万人马列好阵势,缓缓向河水河南开去。由于气温徒降,汝水河早已结冰,一队队士兵踏着冰棱,挺着刀枪跨过了汝水河。 可是只到胡轸及其西凉军来到山前,孙坚和他的手下将士却根本不为所动。只见孙坚的大营连绵十几里,全部依山而建,山上旌旗飘扬,刀枪林立,将士肃然,冰冷的箭矢直指山下的西凉军。 胡轸明白了,孙坚这是想仗着地形,引他来攻打。他不由得胸中大怒,指着山上的荆州士兵破口大骂。不过山上却没有半点动静,只要他们上前,就以箭矢招呼。胡轸无可奈何,只得打马回阵,然后传令三军立刻攻山。 随即战鼓镭得惊天响,胡轸手下的西凉军咆哮着开始向山上冲击。山坡并不是很徒,西凉军的士兵蜂涌而上。虽然山上飞下来无数箭石,正在冲锋的胡轸报部许多人中箭倒地,不过箭雨并没有阻止胡轸所部前进的步伐。 胡轸一面命令西凉军士兵将皮盾、木盾顶在头上继续快速前进,一面命令骑兵强弩手在山坡下不停放箭,以压制山上的弓箭手。仅仅片刻之后,胡轸所部便冲到孙坚军的寨墙之下,冒着箭雨搭起云梯。 西凉军的突击勇士用牙咬着利刃顺着云梯快速向上攀登。却不料孙坚的军队早有准备,这时寨墙上突然砸下无数巨石,着一声声惊心动魄的巨响,大部分正在攀登的胡轸士兵连同云梯一起,被砸得粉身碎骨。纵然有少部分躲过截击的西凉军士兵攀上了寨墙,但在对方优势兵力的绞杀之下,很快便全部阵亡了。 一个西凉军的勇士凭借高超的身手攀上了寨墙,在寨墙上,这名勇士挥舞大刀疯狂地左砍右杀,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斩杀了十几名荆州军士兵。但面对无数荆州军的反扑,这名勇士很快便在重重刀光中被斩成了数段。 这就是依山建寨的优势,几乎与城墙一般的坚固。就算攻击的军队远高于守寨,但在同一时间能登上寨墙的士兵却是极少数,而此时守城的士兵却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攻上寨墙的攻击士兵只能面临被绞杀的命运。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胡轸先后发动了四次进攻,可是每次进攻都是无功而返,白白地扔下几百条生命。在付出了近三千士兵伤亡的代价过后,仍没有动摇孙坚的寨墙分毫。 胡轸这个人有一股牛脾气,越是艰难,他越要进攻。特别是此时在胡轸听命于徐荣,他的身后有徐荣在看着。胡轸认为,如果他不能攻下孙坚,自己丢了西凉将领的脸面,而且将来定会被徐荣所耻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胡轸不停地挥军攻寨,毫不在乎西凉军将士的死活,那副架势根本就是在拼命。可是孙坚却依据山寨死守,只用箭矢和石头回击,不给胡轸任何机会。 …… 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孙坚和胡轸僵持在汝水河畔,谁也奈何不了谁。胡轸虽然玩命地进攻,却没有前进一步。孙坚龟缩在山上,站在寨墙上观看汝水河的雪景。 大雪虽然停了,可是地上的积雪依然很厚。北风呼啸着刮过汝水河,卷起冰面上的浮雪,在半空中形成一蔟蔟的雪团,在汝水河的上空不停地旋转,迷乱了西凉军将士的双眼。 “杀啊……”西凉军将士吼叫着,再一次冲了上来。孙坚已经记不起,这是西凉军多少次进攻了,他只是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头,视线越过进攻的士兵,看到了远处的胡轸。 连接半个月的进攻,而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让胡轸越来越急躁,动不动就暴跳如雷。今天他更是狂躁,竟然只留下一万士兵守阵,把所有的士兵都投入到攻打孙坚的赛墙上去了。 孙坚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一人大胆的计划突然之间在脑海里形成了。他立即命令传令兵找来手下众将,冷冷地命令道“程普、黄盖,你们两人带领一万人守住寨墙,其他将领带领所有人马跟我出击!” “出击?”众将领吓了一大跳,惊讶地看着孙坚。这些天来,孙坚一直命令大家据寨死守。谁也不准出寨迎敌,甚至下了死命令,谁要是出寨迎敌,就砍谁的头,可是他今天怎么自己却突然要出寨迎敌了呢? “呵呵……你们看,胡轸久攻不下,早已经没有了方寸,他今天竟然将兵力大部投入进攻,只留下一万人守阵。这正是我们破敌的良机,你们随我绕到胡轸大军背后侧击,一举击溃西凉军。” 孙坚扫视了众将一眼,信心十足地说道。其实他从胡轸进攻的一天,他就发现了胡轸的疏忽,只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胡轸故意为之,所发一直在冷眼观察。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断定胡轸确实是疏忽了。 就在胡轸大举进攻的同时,孙坚率领自己的大军稍稍地从后寨退了出去。借着山丘的掩护,他们来到了汝水河的下游,准备从汝水河下游渡过汝水河,从背后进攻胡轸的大军。 而此时的胡轸还蒙在鼓里,仍然大喊大叫地在指挥西凉军将士进攻荆州军。他根本没有料到。孙坚的主力队伍已经脱离了战场,正从他的背后杀来,威协离他越来越近了。 …… 也不知道是胡轸的运气太好,还是孙坚的运气太差,就在孙坚自以为得计、带着队伍匆匆赶路的的时候,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迎面碰上了前来增援胡轸的徐荣大军。 其实徐荣早就知道胡轸进攻受阻,可是胡轸既不愿意认输,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向徐荣求救,而徐荣也不想增援胡轸,只是碍于董卓的命令,他不得不出兵来救援胡轸。 这世上就是无巧不成书,徐荣增援的大军恰恰碰到了孙坚偷袭的大军。两军刚一照面,还没等双方的主将反应过来,前方的将领们已经率领士兵们砍杀在一起。 后世的许多历史和军事学家在谈到汝水河之战的时候,都说徐荣事先料到孙坚必定趁胡轸疏忽而偷袭胡轸,因此带兵前来拦截。而作为当事人的徐荣却一直保持沉默,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致使汝水河之战成了一个历史之迷。 面对突如其来的徐荣大军,荆州军士兵显然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而徐荣手下的西园军、北军士兵可是大汉朝廷的中央官军。可谓是久经战阵,瞬间就反应过来,趁势追杀荆州军,将措手不及的孙坚大军杀的大败而逃。 这些荆州军都是些郡国兵,逃跑得没有任何法,可怜孙坚大军数万士兵,当此溃败之时,紧跟在孙坚身边的竟不过数十亲信骑兵。乱兵之中,孙坚率领数十亲信骑兵,好似没头苍蝇一般,艰难的向南方逃亡。 不大一会,孙坚部下兵卒,已经有不少人投降徐荣大军。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仇恨孙坚,还没等徐荣审问。就有士兵供出了孙坚的特征“那个头戴红巾者就是破虏将军孙坚。” 徐荣闻得降卒报告,当即喜出望外,他把手中的马鞭一指,连忙命令手下的骑兵“头戴红巾者就是孙坚,诸位将士随我追击孙坚,击杀孙坚者奖钱十万,抓获孙坚者官升三级!” 徐荣大军中的骑兵近万,顿时彼此高呼,千余骑兵自战场上分出,直奔孙坚数十骑而来。率队追赶的将领正是徐荣手下将领李固,闻听抓获孙坚官升三级,浑身的血液也沸腾起来。 此时的孙坚,比他手下的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埋头狂逃。他甚至忘记了他作为主将的责任,自顾着自己逃跑,把几万荆州士卒扔给了徐荣大军。 就在孙坚没命逃跑的时候,突然听得后方追兵高呼,大喊捉拿戴红头巾者,孙坚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一把扯下头上红巾,甩给身边亲信将领祖茂“你率三五骑,赶紧分头引开追兵。” 紧跟着孙坚的祖茂。扬手接住孙坚扔过来的红色头巾。他手持红巾,犹豫片刻,孙坚的知遇之恩在他的脑海里迅速地闪过,猛地一咬牙,将这顶红巾戴在了头上,随即调转马头,向着东方跑去。 正在追赶的李固一看到戴红头巾者往东边逃跑。以为孙坚要逃往颖川方向,不由得心中大怒,朝手下的骑兵一挥长枪,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来,今天要是不抓住那个戴红头巾者,谁也别想活。” 没用多长时间。李固及其手下骑兵就将祖茂等四个骑兵包围起来,眼看着孙坚跑不掉了,李固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哈……都说孙坚是江东猛虎,没想到猛虎也落在了我的手里!” “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几个逆贼,也想抓住我家将军?”祖茂纵声大笑,手中的长刀一指,厉声喝道“我乃破虏将军麾下大将祖茂,逆贼报上名来,速速前来送死!” “该死!”作为西园军的一个普通将领,李固他并没有见过孙坚,只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得万分恼怒。他才没有心思去跟祖茂单挑,手中的长枪一指,厉声喝道“给我射死这个逆贼!” “噗噗噗……” 这些西园军士兵,没有一点武士精神,他们才不会跟你去比试什么武艺。他们纷纷端起弓箭,对着祖茂等人就是一通乱射。可怜祖茂忠心救主,却被西园军将士射成了刺猬。 孙坚此时狼狈匆匆地带着十来个亲信手下仓皇出逃,一行人灰头土脸的鞭笞者自己胯下的战马,恨不得能够从肋下生出一对羽翼插翅而飞。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辨别方向了,见路就走,不觉间已经越来越远离鲁阳城了,而是向着周勇的黑山军所在地唱津渡口飞奔而去。 李固发现祖茂冒充孙坚将他们引开后还是愤然,因为他没有见过孙坚,听得降兵报告说头上戴红缨的是孙坚,就弃了正正的孙坚向着头戴红缨的祖茂等人追来,只派出去几十骑兵去追赶孙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让手下乱箭射死祖茂后他急忙调转马头带着手下像孙坚逃窜的方向追去。 李固虽然心知这一来一往的耽搁自己是没有希望追上孙坚了,可是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那几十个骑兵能够把孙坚拖上一拖。最好是能够是杀死孙坚或者生擒活捉孙坚就好了。要不然被狼狈逃窜的酸碱从自己手中逃脱的话还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着徐荣交差。 虽然是有传达信息失灵的因素在里面,可是难不成还能怪、罪是徐荣给的信息不够准确。 然而事情没有向着李固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他在半路上遇见了被斩杀的足迹的手下的尸首。看来足迹派出的几十名骑兵手下都已经被孙坚和亲信几人给斩杀了。 他不甘心,又沿着大路追出了几十里发现再也找不到孙坚留下的痕迹后才恨恨地带着部队回营。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要立大功一件,连着官生三级了,可是没有想到这到嘴的美味煮熟的鸭子竟然还飞走了。 徐荣大军稍作停顿修正了一下,收编好了那些降兵俘虏就又带着大军向着鲁阳敢去。如今孙坚大兵几乎全被自己消灭了,剩下守在鲁阳的多是一些老弱病残的挒兵,徐荣要趁势一举夺下鲁阳成。 胡轸并不知道此时的山寨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万多兵卒了,连续半个月来的受挫,在他的心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意识,就是自己买药办法恭喜啊这座山寨。只是已经在董卓那里失宠的他为了能够将功赎罪,所以不得已的命令手下随着自己每天前去攻寨。 可是几天下来那些兵卒就已经买药了士气了,可是军令不可违抗。这接连半月的攻城战已经使得本来就不擅长在这种地形下征战的并州骑兵丧失了大量的兵马。 而山上的程普和黄盖带领着士兵躲在城寨的后面一直向是往常一样拖着打,他等待这孙坚大军得胜的消息。然后前后夹击,一个不放的裙不浇灭这些敌军。只是两个人并不知道此时的孙坚已经兵败竟带着贴身的几个骑兵正在低头仓皇逃窜。 胡轸也发觉了今天的孙坚的大军似乎更加猥琐了,老是都在寨子里依靠着地形之利放些原木滚石什么的。这十几天下来双方都是战略物资消耗很大,现在的箭矢都已经不肯再像原来那样大范围的射杀了。而是取用一些在山上很多的圆木和滚石,不过从下往山上攻的胡轸大军就享受不了上天的眷顾了,只能一边大骂孙坚萎缩一边躲避着滚滚而来的山石滚木。 天色渐渐完了下来,胡轸又准备鸣金收兵了,却听到 留在身后的探子来报,说是徐荣带着大军前来增援了。 胡轸心理暗骂这个徐荣,早干嘛去了,眼瞎自己已经征战半月了才出来增援。不过名义上徐荣到底还是他的上级,他也不好太明目张胆的违抗军令,只好等待虚荣大军的到来。 而且相对于身后增援的虚荣来说他更加憎恨山上的孙坚步众。 虚荣不仅带来了四十万大军,还带来了一个令胡轸和手下手柄为止热血沸腾的好消息,那就是孙坚的数万大军,而且还险些活捉了孙坚这个狗贼。不过听到虚荣说完,胡轸的心理夜未眠有一些后怕,要不是虚荣大军恰好遭遇上了想从背后偷袭的孙坚大军,那么现在自己恐怕已经是孙坚的阶下囚更甚者自己此时可能已经埋尸战场了。 想到这里,胡轸看待虚荣的暮光也不像之前那么别扭了。她主动请命愿意为先锋攻下这个霍阳山上的贼寇余党。 徐荣自然能够感觉得到胡轸对待自己的前后变化,他也乐得送胡轸这个立功的机会,不过他说道要胡轸在攻打山寨的时候要带领士兵大声呼喊,把孙坚兵败的消息传送到对方的大营中。而且要他们大喊说孙坚已经战死。如此一来可以使对方的军心大乱无心恋战。反正孙坚也不是逃亡这个方向,山上的贼兵定然不知道孙坚是死是活。 果然,这次胡轸带着士气大盛的并周军再一次攻向上寨的时候军队的气势已经远非之前所能比。那些军士们在胡轸亲自率领下一边像是一头猛虎一样冲向山寨,一边整齐大声的喊着“孙坚已死,余孽早降”的口号。 黄盖和程普听到了山下传来的口号之后心里大师惶然。本来已经打算退军的胡轸不下怎么又重新攻了上来,而且此时的士气远非之前的所能比,而且这个时间了孙坚和大军还没有出现,看在孙坚真的兵败了吗!不过两个人毕竟是身经百战的统领,此时并没有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毕竟不管怎么样自己和手下的兵士们还要面临着迫在眉睫的生死之战。 而起山下的口号军中的士兵们都已经听到了,他不可能有要求每一个士兵都像是他们一样奖状这些不是真的。 但是黄盖知道这个时候士气不能破士气一旦破了他们就真的会被胡轸所击败了。 黄盖于是带领所有的将士来到阵前对着手下的士兵大呼说道“兄弟们,孙坚将军早上带兵去偷袭敌军答应至今未归,恐怕真的就像地将所说已经遇难,但是我们不会就让孙将军这么白白牺牲的,对不对!” “为将军报仇,为将军报仇……” 呢些士兵红着眼睛会务这手中的武器大盛的喊道。所谓哀兵必胜,黄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现在我们已经买药袁军和退路了,如今战败了究竟是死亡。我们的身后是仅有一万老弱病残的鲁阳成,现在我们只能够和他们背水一战了。 “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破釜沉舟决一死战” 哀兵必胜穷寇莫追,黄盖就是要把士兵们的潜藏的士气和勇气跳动起来然后视死如归的和重新其实行凶而来的胡轸大军决一死战。 孙坚这一通跑跑了数百里,一路上风声鹤唳的也不知道跑了几个时辰,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大营和大营里飘着周字的军旗。 “前面是什么人的军队?”孙坚气喘吁吁地问跟在自己身后的士兵。士兵说道“应该是带领幽州骑兵的骁骑将军周永的大营。” 孙剑虽然和周永不是很熟络,但是毕竟也是讨伐董卓大军的一员,孙坚觉得自己总算平安了,连忙招呼手下赶紧跟他一起去投诚。 孙坚刚来到大营外就被巡逻的兵卒拦住了。“你是什么人?” 孙坚从马上骨碌下来说道“我乃豫州刺史孙坚,和董卓大军征战战败前来投诚你家表骑将军。”士兵一听说这个形象落魄灰头土脸的家伙竟然是豫州刺史,就连忙向大营里去禀报了。 袁绍出兵 孙坚从马上骨碌下来说道“我乃豫州刺史孙坚,和董卓大军征战战败前来投诚你家表骑将军。”士兵一听说这个形象落魄灰头土脸的家伙竟然是豫州刺史,就连忙向大营里去禀报了。 黄盖看着越来越多冲上寨墙的敌兵心理指导大势已去了,经过一白天的战斗军中的滚石和原木都已使用殆尽了,没有了这些有效的阻隔手段,黄盖的一万士兵根本无力轻易将胡轸的将士抵御在莹墙之外。而且这些冰洲石并现在已经恢复了斗志。厮杀起来奋不顾身。 黄盖一剑砍倒一个并州兵,又转身一脚把一个正刺穿了一个手下的并州兵从营墙上踹了下去。不过他在勇武也是双拳难四首。周围的并州兵越来越多,而自己的手下已经呈现溃势,这营墙眼看就要失守了。 胡轸也在士兵打开城门后一时间冲了进去,他一刀砍到一个近身的士兵向着同样想成一个真空地带的黄盖冲去。 黄盖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敌军将领。她认得这个人就是敌军的将军胡轸,也挤开身边的人群向着胡轸迎去。周围的士兵砍到两元大将要进行厮杀也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毕竟他们的伸手在敌方将领前根本不是一合之将。小命相对来说比战功要重要。 黄盖本来善使用弓箭,可是现在这种混乱的境况已经使他无暇搭弓射箭了,不过手持利刃的黄盖同样勇猛不可挡。 那胡轸也是擅长马站之辈,如今从马背上来到了地上战力同样优速送损失。 锵锵锵,两个人一个照面就举刀对砍,转瞬间已经互砍了十几刀,之间火花从两个人的刀刃间飞溅而出。连刀刃上也看了很多的豁口。足以见得两个人的过人膂力。 黄盖只觉得这十几刀砍下来虎口发麻肩膀酸疼,心理干探这个胡轸果然不是泛泛之辈。胡轸心中也是惊讶,想不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竟然力大如斯,几乎是自己握不住战刀。 心中怀着同样想法的连个人互砍了几十刀后将两把刀狠狠地平在一起,互相压制。 周永听得手下来报说豫州刺史孙坚前来投奔。心中大是欢喜,他之前见过孙坚,知道孙坚可以算的上是有一员虎将,而且他的两个儿子孙策和孙权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儿郎。 孙坚砍到周永亲自前来迎接他,连忙上前失礼到“败将孙坚前来投靠将军,还望将军收容。” 周永连忙将孙坚搀扶起来说道“孙坚将军哪里的话。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是敢于和董卓贼寇应战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英雄,虽败犹荣啊。” 孙坚这才发现这个骁骑将军周永竟然和他之前看到的这些士兵一样竟然也是留着不足寸长的短发。在他们看来身体发肤受制于父母,是不可以轻易伤害的,割发如同斩首,不知道这周永将军群军上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全军都是寸头。 周永并不知道孙坚砍到自己这全军上下统一发型带来的震惊。而是笑着拉着孙坚向着大帐走去。 黄盖和胡轸拼斗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在敌军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战势慢慢呈现出一面倒的局势了。 黄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可是眼前的凶狠战局容不得他分心去拯救别人,他虽然一时半会不会落败。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赶快解决掉胡轸。胡轸砍到黄盖的交集面色心里得意起来。我让你们躲在城墙后面做乌龟,老子今天就挖下你的乌龟克莱。 这个时候“啊”的一声洪亮的惨叫声传来,原来是大将程普被数十人围攻乱枪给扎成刺猬了。 黄盖一时间心神大乱,胡轸机不可失的用力将手中的大刀往下一压,一道血光从黄盖胸前喷溅了出来。 啊的一声,黄盖蹬蹬蹬地向后面退出五六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手中的武器撑着地面单腿跪倒在地。胡轸一个越步跳山前去手起刀落,质检黄盖的头颅被喷泉一样的血水冲上了天空。带着满目的猩红色翻滚着,然后摔在了一旁的地上。双目睁着大大的仿佛不肯相信这自己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 夕阳已经落到山后面去了,霍阳山上火光重重烟雾阵阵,阴冷的月光惨淡照在了大地上,照着那些倒在血泊里的战士们,寒风呜咽,像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亡灵哀悼又像是城中的哭泣。黄暗中那些士兵手持着长枪检查战场,砍到还没有死绝的敌兵就扎上两枪, 战斗虽然刚刚完毕。可是地上的血迹都已经冰冻成了冰渣,那些死亡的尸体也都变得僵硬起来。当晚,西凉军在霍阳山稍作休整,二天一早又就向着鲁阳城进发了。现在的鲁阳成至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探囊取物一样。孙坚逃亡生死不明,孙坚手下的几位得力大将也纷纷战死,剩下鲁阳成的一万残兵胜勇已经不足为据。 果然,鲁阳成守将砍到了前方密密麻麻的西凉军知道孙坚已经战败,于是便弃城投降了,徐盛于是并接管了鲁阳成,并将数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 袁绍很快就收到了孙坚大军被击败的消息。在大帐中袁绍着急了自己手下的文武聚在一起商讨要如何对策。 审配上前一步说道,“主公,以我看来孙坚一败涂地那董卓贼军定然会趁机北上,于我们科大不利啊,我们应该赶紧集结大军在黄河沿岸。以观其变。” 袁绍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其他人有什么看法啊,都说说,那个许攸你说。” “主公,虽然讨贼联盟名义上已经成立了一年多了,可是真正和狗贼董卓交战国的势力只有曹操和孙坚,如今孙坚已经战败,可是其他十几路联盟诸侯却都在静观其变,这气势是在等主公的动向啊。” 袁绍点头深思,确实如此,这个十八路讨贼联盟虽然成立的时候声势浩大,但是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虽然是吓跑了董卓,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举动,后来由于各路诸侯之间的不和,还有人趁机杀人越货,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许攸接着说道“主公既然被选为联盟之主,那么,我们不如就做个姿态给其他的各路诸侯看看,主公以身作则,不愁像其他各路诸侯振臂一会的时候没有人响应啊。到时候主公就可以借别人的力量来壮大我我们了。” 袁绍深以为是,于是连日向着黄河一线集结了八十万大军。孙坚在周永大营这几日的所见所闻令他对着这个骁骑将军是越加的佩服了,不仅是周永能够收服这数万的黑山贼寇组织了一只强大的黑山军,这支能够和并州骑兵一战的黑山军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战力。 而且这几日在军中孙坚也听说了不少军中的轶事传奇,他也知道了为何大军竟然全部留着寸头的原因。当他听到了周永那些来自于千年之后的为人民而战的理论的时候心里对这个勇猛过人的大个头更加的折服了。董卓收到了徐荣和胡轸大破孙坚攻下了鲁阳之后兴奋的要对徐荣大加嘉奖,并且连胡轸也跟着官复原职了。乘机进谏道“相国不如乘势而上再一举把许昌攻下来,然后重新杀回洛阳城去。” 鹤蚌相争 鹤蚌相争 而且这几日在军中孙坚也听说了不少军中的轶事传奇,他也知道了为何大军竟然全部留着寸头的原因。当他听到了周永那些来自于千年之后的为人民而战的理论的时候心里对这个勇猛过人的大个头更加的折服了。董卓收到了徐荣和胡轸大破孙坚攻下了鲁阳之后兴奋的要对徐荣大加嘉奖,并且连胡轸也跟着官复原职了。乘机进谏道“相国不如乘势而上再一举把许昌攻下来,然后重新杀回洛阳城去。” 董卓对于洛阳城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好念想的了,当时离开洛阳的时候他已经把洛阳的金银财宝都席卷一空了,然后又一把大火把洛阳城少了一个面目全非满目倡议。不过对于攻打许昌再取洛阳的建议他也是赞许的,虽然徐少联盟了天下诸侯一起来对付他,可是真正敢于和他对战的也只有曹操和孙坚,如今孙坚已经兵败而逃。自己正好再去找找曹操的晦气。 曹操听闻讨贼联盟盟主袁绍集结了八十万大军要在黄河一线于董卓一战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董卓攻取鲁阳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所在的许昌了,如果这个时候袁绍等人依然备而不出座山关乎都的话恐怕自己撑不了多久有可能也会步孙建德后尘的。与其这样一个个的分分而击破还不如联合所有兵力与董卓决一死战。 徐荣在首付鲁阳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把周围的一些小城陆陆续续全部收到麾下了。而这个时候董卓派来的由李傕带队的四十万大军也已经感到了鲁阳此时已经是初平元年年的正月了。 听奥了孙坚被灭的消息其他的咕噜诸侯也都紧张了起来,没有想到贼寇竟然如此猖狂。好在袁绍有了进一步行动,要聚集八十万大军在缓和一线和董卓大军决一死战。各路诸侯无不相应,纷纷带兵前来。 中原大地上白茫茫一片,就连黄河也是连绵结冰数百里,这么寒冷的冬天何绍会有人出门。可是在这白茫茫的大地上渐渐的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是两个,三个,慢慢的连城了一片。 李傕带领着徐荣、胡轸、张辽、郭汜骑在马上走在大军的中央,马蹄之上都用麻布包住,既能够防滑,又能够让马蹄不至于陷得太深。可是那些徒步行走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援了,经常有士兵在踩实得雪地上滑到,然后连拉带状搞得身边一群人全跟着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周永正和手下的主将们所在大营里涮火锅吃。 周永的大帐十分的宽敞,里面聚集了有十几个人,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的帐子里暖融融的,由于军纪不允许在军中喝酒,这些武将们觉得光是大口吃肉不过瘾,于是让厨子给大家熬了热辣辣的鸡汤,里面放了很多辣椒,和尚一口酒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热流顺着喉咙一趟而下,直接通到了胃里,这个时候胃里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热辣。在这寒风怒吼大雪纷飞的时节里。那些家伙一个个竟然喝的满头大汗。 孙坚,端起一碗热汤对着周永说道“我敬主公一碗。” 周永是一个能吃能喝之人,他放下手中刚肯了一般的猪肘子也端起碗大咧咧的说道“来,干一碗!” 孙坚仰头而尽,他擦了擦油腥腥的嘴巴冲着周永一竖大拇指说道“主公真的是大人有大量啊!” 周永笑道“彼此彼此,孙将军也是肚子里能撑船啊。”说完之后哈哈大笑,下面的一众将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个月来孙坚已经淡忘了自己被人追在屁股后面杀的惨景了,现在的他在周永这里得到很高的待遇,而且这一段时间跟随在周永的身边也聆听到了很多他从前根本没有听到过的东西。让他越来越觉得周永和他们这些小熊是不一样的,是上天派来拯救黎民于水火的。 曹操袁绍和其他的诸侯也都共处在一室之内正在商讨对敌之计,根据斥候来报,董卓的大军已经来到了黄河南岸一百里之处了,预计几日就能够抵达黄河南岸了。 本来黄河可以算得上是天险地利,但是这寒冬时节,黄河上面已经冻了厚厚的冰层,上面就是形势战车马屁也是没有问题的。如履平地。已经失去了它作为天险的作用。不过阻隔的作用还是能够起到的,毕竟虽然黄河已经结冰了。但是上面的冰层却很滑,不能够想在平地一样走的平稳,要是速度快一点的话就会容易滑到,这对于善于骑站的西凉军来说也是一个大大的制约。 日暮时分李傕带领着大军已经来到了黄河以南,李傕带领着诸将和百十名骑兵来到了大堤之上隔着黄河可以看见对面密密麻麻的驻扎的大营。甚至可以看到大营中走动的兵卒。 李傕用马鞭遥指着对岸说道“相国收到了袁绍的战书,说要和相国百万精兵逐鹿中原。由此看来就算这袁绍大军没有他说上去的百万之数。恐怕也少不了八十万啊。” 张辽说道“即使对方有八十万大军也不足为据,我们这边精兵力强,也不下六十万之数,并不是对方的一群乌合之众可以比得了的。” “只是……”张辽看着李傕顿了顿,李傕问他只是什么啊。 张辽说道“只是我们以骑兵著称,可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就连行军都和困难就更别说冲锋作战了,而且在这河面的坚兵能否负担的了这么许多人的重量还不好说,即使冰面不会破陋,可是冰面上再加上这厚厚的大雪。恐怕根本无法疾行啊。这一路上将军已经看到了我们的士兵往往会因为路面湿滑而跌倒乱作一团,这个样子怎么作战呢,就跟不要提我们的战马了。” 郭汜也应声说道“文远所说不无道理啊将军。这种地形和环境实在是限制了我们的战斗力的发回,我们能不能偶不在这个时候和对方决战啊?” 李傕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怎么会想不到,相国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可是这些地形并不会偏颇与谁,我们行动不便,但是对方的形同不是同样受到了限制嘛,而且现在河面结冰了我们可以直接从上面越过,如果要是等到这河水滔滔的时候我们要怎么过,相对于现在的情况不更加不利吗!而且,我们这六十万大军每天需要消耗多少粮草,怎么可能容得我们得带一个好的时节。” 袁绍等人也在讨论如何与李傕大军对战,他们这边的粮草同样不允许他们长期的坚守此地,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决战,分出一个你生我或来。 有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在我们这边的坚兵上多打一些洞,等到那些西凉军来到我们这边的时候就会因为这些洞的承受力不足而掉进河里。对方到时候肯定慌乱,然后我们趁机杀出。 于是他们就让手下去河边打洞实验,结果十几个士兵用了半天的时间才在河边打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小洞。可是二天一早再去看的时候这些小洞就已经因为一夜的风吹被积雪填平冻实了。要是不仔细分辨根本就找不到昨天打洞的痕迹。而且对方的斥候把他们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这些小动作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就算他们打了洞的地方不够结实对方也可以绕开通过的,他们总不能把这八百里黄河全部打上洞吧。 又有人提议把这河边浇上桐油。一旦对方攻来的时候然后点火形成一道火墙将对方分割开来,而且还能融化河上的坚冰,从儿使对方纷纷跌落河中。 于是袁绍又下令让士兵暗中进行实验。可是实验的结果仍然是不够理想,倒下去的桐油很快就和那些坚冰冻到一起了,再经过一夜的风雪掩盖根本就不能形成熊熊火势,就连点燃都很困难。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谋划下去了,对方经过这两天的休整,已经将士气从长途跋涉的疲劳状态中调整了过来。而且对方的粮草情况比自己这边还要短缺,根本容不得对方做持久战的打算。现在的情势看来对方随时都有可鞥打过来。袁绍曹操等人也都布置好了兵力安排,随时准备和对方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了。 董卓败亡 可是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再谋划下去了,对方经过这两天的休整,已经将士气从长途跋涉的疲劳状态中调整了过来。而且对方的粮草情况比自己这边还要短缺,根本容不得对方做持久战的打算。现在的情势看来对方随时都有可鞥打过来。袁绍曹操等人也都布置好了兵力安排,随时准备和对方展开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战了。 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李傕带领着六十万大军以重甲步兵做先锋,弓弩兵位于后面做辅攻,骑兵殿后的布局对着对面展开了进攻。六十万大军,密密麻麻的沿着黄河岸边铺开了好几里地。 对方的兵力一动袁绍等人就收到了斥候的禀报,他们早就严正以待了,这场决定天下苍生命运的决战就在这蜿蜒的黄河之上展开了。 八十万对上一百万,实力上不分伯仲,虽然袁绍这边数量上有明显的优势,但是董卓旗下的西凉兵都是饱经厮杀的,非这些中原的士兵可以比美的。 袁绍的大营中密密麻麻排在阵前的是弩兵和弓箭手。这些弩兵都是重弩兵,使用的是机械的重弩,一支弩箭长约两米,可以射杀近百米,一旦射到人身上就算是盾牌和重甲也能够轻易穿透。甚至可以一脸射穿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四五个战士的身体。 西凉军缓慢有力的步伐下距离联军已经原来越近了,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三十米,一百二十米,一百一十米,一百一十五米,一百一十四米,一百一十三米,一百一式二米。一百一十一米,一百一十米……一百零一米,一百米。 对方已经进入了强弩的射程之内,袁绍立于战车之上对着传令兵说道,放弩。 传令兵及忙呢摇晃令旗,那些站在大锣之前的士兵砍到信号急忙鸣金,随着铛铛之声的传开,那些巨大的强弩上的一根根巨矢纷纷离弦而去带着破空声来到了对方的阵营中,一根根的弩箭像是筷子插进豆腐一样就没入了敌方的阵势中,每一根弩箭都能贯穿几个人的身体,夺取几条年轻的生命。 可是西凉军进攻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前面的士兵倒下啦,后面的士兵就踏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没有人会因此而退却,这就是战争。死亡只是真正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十余波弩弓射过,那些冲在前面的西凉兵已经进入了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袁绍下令道“弓箭手,向着天空散射。”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早就待命已久的弓箭手纷纷拉动弓弦,那成千上万的箭矢就像是一群群黑压压的鸟群一样飞上天空又朝着西凉军的前锋部队冲了下去。 普通弓箭手射出的箭矢就不能穿透那些重甲步兵手持的盾牌了,不过因为密度很大任由很多的弓箭穿过一些空隙深深射入了那些西凉兵的体内。 随着西凉军的推进后面的弓弩手也开始射箭还击了,双方的士兵都互有损伤,不过西凉军因为是进攻的乙方,损失要比联军大上很多,可是就在西凉军要和联军短兵接洽的时候只见从袁军的大营中拉出了一排排用锁链连在一起的穿带着盔甲长着锋利犄角的牲口,应该是黄牛,这些黄牛身上都披着铠甲尖角上还绑着尖刀利刃,在它们的身后的尾巴上捆绑着沾过桐油的衰草,随着那些黄牛的尾巴上的桐油被点燃吃痛的黄牛就一个个发疯似的冲着西凉军长长的阵线冲去,大概是因为身上吃痛的原因,那些火牛的速度竟然不太受到这冰雪的阻滞。又因为是几匹被锁链长杠连在一起,多以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并不会摔倒。二十米的距离只是一瞬间就冲进了敌阵之中。 这下西凉军的阵势终于大乱了,那些发了疯的火牛在西凉军的长长阵势之中打开了一道道长长的豁口,一瞬间黄河之上就变成了十八层地狱,哭喊声连成了一片。 而联军的士兵也跟在这些火牛的后面紧紧的跟上来杀进了呢些因为畏惧这些火牛而乱作一团的系梁大军中。一时间这惨烈的战争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那些侥幸没有被火牛撞飞踩死的西凉兵你推我挤在这冰雪之中一个个都摔成了顾你的葫芦,根本没有勇气手持利刃同那些冲上来的士兵拼斗了。 杀戮,上百万生灵之间的杀戮就这么的展开了,如果神看到了这一切他一定不会理解,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多的生灵要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还有什么能够比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磬笔难书的杀戮更加的罪恶。 一将功成万古枯,那么一个名将的背后究竟背负着怎么样的罪恶。 杀戮从早晨一直进行到了傍晚,黄河的冰面上面绵延数理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尸体,绝大部分是人类的,还有一些战马的和黄牛的。 李傕等人狼狈逃窜,带着剩下不到一万的残兵。可是袁军就连这一万残兵也不肯放过。他们要一举歼灭董卓手下的利剑。 后来,黄河一役成了历史上为数不多额一场死亡率数十万的战役,也是后代兵家不得不知晓的一场著名案例。 袁军借着黄河一役的锐气对董卓的军队进行了追击,董卓的主力大军已经兵败,其他的城中兵力多不足畏惧。以及击溃。 就这样袁绍带领着数十万大军一路追杀到了长安。 长安城内董卓正在大厅里大发雷霆,一些宫女太监在一边下的思思发抖,地上躺着的是刚刚送来战报的士兵,现在他的头颅和身体已经离开了,安静的躺在地板上从脖子里的血管咕咕的往外冒血。 为了抵御即将马上兵临城下的袁军,董卓紧急剥掉一些周围城池的屯兵,慌忙间仅仅凑足了不到八万人,其他将领就算是能够收到紧急彾,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远水不救近火啊。 就有手下的文臣怯懦的建议董卓不如先往西北边关退兵,先避其锋芒。等回头兵强马壮的时候再重新杀回来也不迟。结果这个大臣当场就被董卓一剑刺死了,那些文武百官再也没有人敢提出逃跑或者投降之类的意见。 于是董卓亲自披挂上阵,带领八万士兵在长安城和袁绍的数十万大军展开了一场实力悬殊的征战。 八万面对八十万,这个实力太悬殊了,就连董卓都知道这场灾难自己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手下的士兵更是人心惶惶,结果就在袁绍大军围城的二天夜里,一个负责把守南门的偏将带领着数百名手下叛逃向了袁军。 袁绍大军似乎并不急于攻城,他们依旧是围困在城外围而不攻。 二天当董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怒地就把那个负责的将领给砍死了,如此一举使得手下的那些将领心中纷纷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结果从那有一天起董卓的将下每天都有人叛逃。袁绍那边似乎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并没有要工 于是董卓的情绪更加无常。长动不动就斩杀身边之人出气。 终于董卓手下侍寝的几个太监在一天夜里现实下蒙汗药蒙晕了董卓然后割下了他的头颅,二天吕布得知了这个消息便率兵杀死了这些太监然后放了我一场大火就带着数万骑兵从西门杀了出去。 虽然放跑了吕布,但是当袁绍得知董卓已死之后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现在董卓已死,还有谁能够有实力和他抗衡。曹操建议袁绍派兵追杀逃走的吕布,他说道“吕布乃是一员虎将,勇武天下无二、人能比,若是让他就这么跑了以后恐怕是后患无穷啊。” 可是这个时候的袁绍哪里能够听得下去,如今董卓已死,现在他就要取代董卓的位置继续挟持天子刘辩以令诸侯。 曹操见到袁绍的态度自治现在是杀死而来老虎猴子就要称大王了,于是便要带领自己的十万手下离去重回许昌,可是袁绍可不想这么轻易的让这些诸侯们离去,否则很可能以后就会有讨伐袁绍的联盟了。 于是他便让手下杀死曹操,可是曹操早就算到了袁绍此举,埋伏在周围的伏兵们便冲了出来和袁绍的士兵战作一团。而其他的诸侯得知此事后也渐渐分作两派打了起来,就这样刚刚取得胜利的八十万大军就发生了内讧。昨天还是并肩厮杀的兄弟今天就变成了必须分个你死我活的仇人。 这场混乱一直延续了两个多月,直到从他们的领地传来了被周永带兵攻占的消息的时候两帮人马才悔之晚矣的停止了厮杀,而这个时候当时和董卓对抗时候的号称的百万大军现在还活着的剩下了不到二十万人了,其中大半的都是伤残人士。 政治上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这些刚刚停止厮杀的诸侯为了他们共同的利益现在又不得不重新站到了一起,可是即使这样他们现在剩下的力量已经根本不能喝周永的数十万的军相抗衡了。 然而他们并不甘心就这样为周永做了嫁衣裳,于是这支已经缩水了百分之七八十的联盟军又开始了回程的路,只是这一次这支伤痕累累的大军已经不能像攻占长安的时候那么契合了,因为现在他们身边站立的这些士兵可能就是刺伤他们的人。就是杀害他们兄弟的人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人。 于是这样一支伤病占了大半,而且相互之间还经常发生杀伤时间的联盟军就奇奇怪怪的向着来路进发了,这些士兵的脸上挂满了哀伤和疲惫,在它们的身上没有意思的气势可言,术语说哀兵必胜,可是一支向他们这样已经失去了战斗意愿的军队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 然而那些诸侯并不甘心接受这样的失败,他们把这一切都归罪于周永的卑鄙,可是他们没有听过现代的一位诗人的诗句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然而用兵之道实为诡计,兵不厌诈成王败寇。只是他们的不甘心而已。 行至渭水边上的时候这支嗳气沉沉的部队遭到了偷袭,偷袭他们的人正是周永派来埋伏在此地的孙坚,孙坚带领了五万幽州骑兵埋伏在此已经很久了,这只能够怪这支联盟军士气太低,行军速度之慢超出了周永他们的判断。 这支早就没有了战斗意志的联兵在刚一遭遇的时候就溃败了,众多的士兵有大部分原地缴械投降了还有一些骑兵而逃的,只是很少有举起武器反抗的。 袁绍等人仅仅带领着数百亲卫逃了出去,不过孙坚并没有追击,因为来时周永交代过只要能够擒住曹操其他的人逃了也就逃了。 然而曹操并没有像其他的各路诸侯一样选择逃跑,他十分安静的徐泽了被俘虏。 然而这些一套精干短发的骑兵们并没有难为他。更让他惊讶的是同样留着一头短发的孙坚竟然亲自前来见他。 孙坚和曹操是旧识,当初的联盟军攻打董卓的也只有他们二位,可以说两个一起并肩战斗的人还是有一些矫情的。 孙坚大院砍到曹操就下马走到近前,拱手说道“孟德兄好久不见进来可好?” 曹操也急忙下马还礼道“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够算好吗?到是文台兄看起来是神采奕奕起色不错啊。” 孙坚应道“呵呵,想来我当日兵败鲁阳,险些被徐荣的手下所杀,幸好天不亡我,让我遇到我主周永,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哦,此话怎么讲。文台兄当年也是称霸一方的势力,如今沦为别人手下武将怎么算得上是大难不死必有祸福。”曹操一脸诧异的问道,以他所了解的孙坚来看并不是一个肯甘心委身与人下之人,到底是一个什么养的人才能够令这等豪杰甘心相从呢? 孙坚挽着手说道“你且听我细细于你说来,你可知道我这次设伏,来前我家主公两次三番的胶带与我说要我只要能够请到曹操将军其他人就随他们去吧。” 曹操并不知道自己在周永的心中的地位竟然这么高,他心中暗自寻思自己之间究竟和这个表骑将军有多少交集,会让他如此的了解自己看重自己。 袁绍等人是有如惊弓之鸟一样带着数百名轻骑快马加鞭片刻不敢听留的向着长安跑去,虽然身后并没有追兵追来,可是此时此刻身边没有了大军的守护已经然这些位居高位的家伙吓破胆了。 因为都是骑兵,又因为是逃命,他们赶回常干的时间比从长安带兵到这里节省了三分之二的时间。可是当他们来到长安城下的时候不知道升天故意的恶作剧还是怎么,他们遇到了自己最不想砍到的一幕,长安城的城门上战力的正是吕布。 原来吕布自从得知他们展开了内讧之后就有了重新夺回长安的打算。于是他悄悄的带兵潜伏在距离长安不远的一个叫武留的小城。 后来收到探子传来的袁绍等人带兵离开长安的消息后吕布大喜,就和长安城内的旧部里应外合轻松的夺回了长安。本来他想要趁机出兵对袁绍等人进行反击,可是手下的军师建议他在长安休养生息,让袁绍他们去和周永战斗去吧。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袁绍等人刚刚走到渭水就被周永派人偷袭,仅带着数百人马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当吕布听到探子来报的时候正在和美人貂蝉在大殿里翻云覆雨,吕布不但勇武过人就是在男女方面也是不同于常人,他常常夜御数女,而近来由于心情大好更是喜欢玩一些新鲜花样,这不今天正在大殿里和貂蝉及一帮皇帝后宫的美女们玩群p大乱斗。 听到探子的报告后,吕布大喜,就从身边扯过一名赤身裸体的女子赏给了探子。探子自然是千恩万谢。 吕布弯弓搭箭对着城下的袁绍问道“袁将军不是回去讨伐周永了吗,怎么又半路折回来了,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袁绍大怒“吕布,你这个无耻小人,三姓家奴……”袁绍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竟然被吕布一箭从马上射落在地,那支不断颤动的箭矢正穿过袁绍长大的嘴巴钉在了泥土里。其他以袁术为首的诸侯都慌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称降,求吕布饶过他们。吕布现在手下能够领兵打仗之人不多,于是便接受了他们的头像,守在麾下做他的枪使。 建立共和 袁绍大怒“吕布,你这个无耻小人,三姓家奴……”袁绍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竟然被吕布一箭从马上射落在地,那支不断颤动的箭矢正穿过袁绍长大的嘴巴钉在了泥土里。其他以袁术为首的诸侯都慌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称降,求吕布饶过他们。吕布现在手下能够领兵打仗之人不多,于是便接受了他们的头像。守在麾下做他的枪使。 如今董卓已死,各路诸侯也都势力瓦解。天下大部已经被周永所征服。 于是周永手下的那些文武将领便建议周永称帝,周瑜本来就不是什么与复制人,于是答应成立新的政权。可是周永并不想搞什么封建专制的一言堂,于是他就打算成立一个新形势的共和国。 当年夏天。周永在洛阳举行了称帝仪式,他建国号为大汉共和国,自己称为主席。 虽然那些大臣们并不了解这个皇帝为什么自称主席而不自称某某皇帝,但是在它们看来这个所谓的主席和皇帝实际上气势是同一回事,只是成为上有所不同而已。 孙坚和曹操分别被封做左将军和右将军分管御外和安内。 在周永看来自己足迹虽然已经占领了大汉版图的大部分地区,但是相对于他所生活的时代来说还是有很多的地区没有被收复,这让他很不甘心,他可不想让那些匈奴什么的继续危害边疆,他要把那些属于中国的版图全部收复回来。 于是成立政权的当年秋天他就决定亲自率兵去讨伐吕布,现将长安收回。于是他便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去工大长安。 也许看管要问了,为什么周永都已经建立政权了才带这么一点兵力去收服边关重镇呢,那是在周永一简历征服之后就颁布了裁兵的命令。他裁减了三分之一的兵力,让他们回家务农休养生息。因为常年的征战现在大汉共和国内的国库空虚,人民生活艰苦,而且由于各家诸侯的大量征兵导致了很多村子根本看不到成熟健壮的男人,都是一些老人孩子。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周永就颁布了裁员的命令,他知道并在精不在多。而且只有让人民丰衣足食了这个国家才能够得到人民的拥护,于是周永又颁布了一系列免征符水的命令。 吕布知道周永不会放人自己占据长安而不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永这么快就来攻打自己,而且还是亲自带兵,周永和吕布瑶瑶相望,心理不住的暗自赞叹。吕布果然是一员虎将啊,要是能够为我所用就好了。 虽然之前在各种电视电影还有书籍里面都说了吕布是一个目中无人好大喜功的家伙,但是在周永看来吕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他可以杀敌。也可能伤己吗,但是到底是杀敌还是伤及就要看使用者能不能够驾驭的了了。 于是他就修书一封让使者送去给吕布,劝吕布就不要负隅顽抗了,只要他肯投降与自己,自己不仅不会为难与他,而且还会给他加官进爵。 吕布收到这封来信的死后气势心理是有些活动的。但是这与他的性格不合,所以相撞大怒。要斩杀来使,经过手下劝谏才没有动手。于是他问左右应该如何处置。 那些幕僚自然是能够了解吕布现在是拉不下面子。于是其中一个幕僚站起来说道“将军。不如这样,你回信告诉周永要和他来一场个人较量,如果他能够胜过你你就为他所用,如果不能的话就请他收兵,不要再打长安的主意你看怎么样?” 吕布听完之后觉得甚好,这样的话倒是自己既能够展示自己的强大过人的勇武,而且只要最后自己让他一招假装落败那个周永一定会发现自己不克多的的才能的。到时候肯定会重用自己的。于是他就让这个幕僚修书让来使带回去。 看到了吕布的回信周永就笑了,吕布打的什么小苏安排自然逃不过他的心思。他看完之后顺手把来信递给了曹操。曹操一看大惊失色到“主席,尼克千万不能够大营吕布的这一个条件啊,你现在归为一国之君没有必要跟这么一个只知道栓大刀的武夫争强斗胜。我们只要派兵攻打我保证不出三日一定能够把长安城攻下来。” 周永笑笑说道“什么,给你三日你就能够把长安城收服?” 曹操以为周永不肯相信自己。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嗯,只需要三日,曹操愿立军令状。如果三日之内曹操我攻不下长安城,愿意提人头来见主席。” 周永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听说过带兵打仗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吗?而且就算你三天之内攻占下长安,那要损失多少士兵啊,你要想到那都是一条条现货的生命啊,都是爹生娘养骨肉长长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是为了给人民解放才进行战争的,并不是为了自己建功立业。” 曹操又急忙说道“可是那个吕布可是天下无双的一勇将啊,万一主席有什么疏忽这对于天下万民来说是一个无法承担的损失啊。” 周永说道“放心吧,吕布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他是不敢杀我的,而且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曹操张嘴又说道“可是……” 周永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其实周永并没有什么安排,他只是从内心深处想和这个号称三国勇武一的家伙真刀真枪的较量上一番,看看到底是谁更墙上一些,毕竟周永的这个年纪还是热需方刚十分好斗的。 二天,吕布胯下骑着那匹枣红色的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从放下的吊桥里走了出来。周永心理安安赞叹道,好胆识,面对着自己二十万大军在一侧虎视眈眈,敢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就来和自己对战,这种胆识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周永也骑着一匹的卢马缓缓从大大军之中走了出来,虽然说是的卢碍主,胆识这匹马真的不是一批多得的好马,而且周永相信有德之人得之可以驾驭的卢的。 周永驾马哈吕布站在对面,周永说道“都说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现在得一见之果然传言不虚啊。” 吕布拱手说道“都是虚名,不知道周主席可同义我昨天的提议呢?”这个周主席让吕布交期来觉得十分的拗口。 “同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着周永的眼神和气势都变得凌厉了起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气势。 吕布同样不克屈服,身上也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虽然他打算让周永一招败在他的手下,可是那也得等他展示出自己强大的武力之后。随着两个人身上的其实越来越高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剑拔弩张,驾,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大喝一声双腿一并马刺就想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浇灭余孽 吕布同样不克屈服,身上也散发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虽然他打算让周永一招败在他的手下,可是那也得等他展示出自己强大的武力之后。随着两个人身上的其实越来越高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剑拔弩张,驾,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人都大喝一声双腿一并马刺就想着对方冲杀了过去。 锵……周永手中的长枪和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重重的碰到了一起。引发了一声金鸣之声还带出一串火花。 两个人不作停留擦肩而过各自驾马跑出了四五十米,然后调转马头。发起了再一次的冲杀。两个人就这样大战了三百回合依然不分高低,这个时候轮到吕布暗暗心惊了,想不到这个周永的武力竟然这么强悍,本来自己还打算让他一让。可是这样下去就算自己拼尽全力也不知道呢过不能赢得了他。 周永心理对吕布也是很是赞许,想不到自己使出八成功力的情况之下这个吕布浆染能够和自己战上三百回合而不落败,不愧是三国永无一的称号啊。 在一边观战的留着小平头的曹操就更是看得惊心动魄了,他没有想到周永不但领兵打仗兵法过人,而且一些理论和想法更是振聋发聩,现在又展现出这么强大的武力值,真不知道有哪一方面是他哆嗦不擅长的了。 就这样两个人从早晨一直打到了中午,又从中午打到了傍晚,最后还是周永懒得再打了突然爆发出全部的功力一枪挑飞了吕布的方天画戟,然后把枪头停在了吕布面前的十厘米处。 那些观战的士兵都还以为是吕布故意为之,只有吕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败给了这个大汉共和国的首领。 不过经过这一天的战斗让他觉得没有事么好丢脸的,能够败在周永的手下。虽败犹荣。 吕布盯着眼前金晃晃的枪头说道“我败了。” 周永收回枪头微笑的问道“那么你现在愿意归附与我吗?” 吕布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跪在地上说道“微臣参见圣上。” “什么圣上不圣上的,叫我主席就行了。”周永也下马将吕布产妇起来说奥。 “可是这个主席叫起来很不舒服,总觉得拗嘴,我还是叫你圣上把。”吕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那随便你把,你怎么舒服怎么叫吧。” 就这样,周永兵不血刃的就收服了长安城和吕布。并且封吕布做中将军。 周永凯旋而归之后又展开了新的作战计划,他命令曹操领兵五万前去收服中国东北地区,吕布带兵五万前去收服西藏地区,孙坚带兵五万收服新疆和蒙古地区。 之后的三年中周永终于将超过一千平方公里的中国版图全部纳入了他的统一之下。而大汉共和国的子民们经过这三年的休养生息已经基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他们对于周永的统治和领导都赞不绝口。 周永经过这么多年的征战厮杀现在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体内的热血就需要通过其他的途径来宣泄,于是周永想到自己似乎应该找个女人来传承自己的血脉了。这些事情手下的臣子早就都建议他了,不过从现代穿越二区的周永不喜欢封建社会的包办婚姻,而且他也不太愿意后宫三千把自己变成一头种猪。 不过当主席要选妃的消息贴出来了之后全国的人民都沸腾了,是周主席带领他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都愿意能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周主席为他传宗接代。 于是出现了成千上万的年轻女孩要做秀女入宫的局面。 周永本来是不答应,可是大臣们都说现在天下刚刚恢复平安,有太多的年轻男子都在战乱中桑敏了,所以多找几个妻子也是在帮助那些找不到丈夫的女孩子啊。 听到大臣们这么说之后周永才勉强同意了,不过还最后还是叮嘱大臣,秀女不能超过一百人。否则的话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为这些女子散播雨露,那样让他们哀怨的生活在深宫里对她们来说更是一种摧残。 于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选秀女活动就在大汉共和共轰轰烈烈的召开了。当时的人民兴奋地将其称作超级女生。 历经了三个月的比试和挑选,最终有一百位身材相貌性格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十五到十八对的女孩作为秀女被选到了宫里。 那个时候推崇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了能够多喝这些女孩子接触,也为了能够让这些女孩子多一些只是将来能够和自己出了在肉体上之外也在精神上多进行一些深入,周永就在洞中建立了一个女子学院,请朝中的一些学富五车的大臣来担当老师。他自己则是作为一个旁听生,一有空就会去听一听课,然后和一些他看的上眼的女生进行一些精神和肉体上的交流。 在这些女孩子中,周永最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叫梦舸,这个女孩子不仅相貌清秀。而且出身书香门,自有一种其他女孩子所不具备的气质。周永非常喜欢和她一起交流一些对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看法,不过周永却没有和这个女孩子发生过肌肤之亲,因为这个女孩子今年才满十五岁。虽然在那个时代十五岁可能已经做了孩子的母亲了,但是在从现代穿越二区的周永来说这个女孩子还是有些太小了。 还有几个在周永心理留下印象的女孩子也是环肥燕瘦各有所长,那个叫佳瓒的皮肤白皙吹弹可破,那个叫韩贝的娇小可人而又身材傲人,还有那个叫丹丹的丰乳肥臀野性难驯,那个小小翠的虽然是农家女孩,但是温柔朴实,总让人觉得很安心。 于是周永就将这几个人测力了封号,选为妃子,其他的秀女也都不错不过不及这几个人得到的宠爱多罢了。 自从大汉共和国成立以来不仅周永的政策辅助广大人民,就连气候也风调雨顺,讲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原来在战乱中衰败的农村和城市也都渐渐的恢复了繁荣的样子,广大的天地也都中满了庄稼。渐渐陈先出一个太平盛世应该有的样子。 大汉共和国周遭的小国听闻这些情况于是也纷纷来朝,希望能够依附在大汉共和国之下作为他的附属国,年年进攻,接受他的领导和保护。 可是就在东南沿海地带总是受到一些海上的倭寇骚扰当地的居民,周永砍到这个奏折的时候很是生气,这个弹丸之国的刁民,竟然从一千多年前就骚扰我大汉共和国,看来真的得打打他的屁股他才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了。 于是周永便让孙坚三个月内建造五百馊战舰,他要出征倭国,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蛮夷,就像是他教训那些匈奴一样。 孙坚本事江东人士,对于造船之事十分擅长,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周永要遭的那么大的船,于是周永简单的把大船的必要性和原理给孙坚讲解了一番,孙坚回去之后集合手下的能兵巧匠,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出来了一个模型。周永看后什么欣赏。 天下大统 孙坚本事江东人士,对于造船之事十分擅长,只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周永要遭的那么大的船,于是周永简单的把大船的必要性和原理给孙坚讲解了一番,孙坚回去之后集合手下的能兵巧匠,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找出来了一个模型。周永看后十分的欣赏。 大船造好之后可以容纳五万人乘坐。于是周永有打算自己亲自率领五万大军亲自去收服这个小岛。 不过请过群臣的力荐周永才放弃了妻子带队的想法,于是便命令擅长水战的孙坚挑选五万精兵前去收服这个小岛。 挑选了五万南方擅长水站的士兵之后孙坚领命之后就率领自己的两个儿子踏上了征服倭岛的战船。 周永亲自设宴为他们送行。希望他们能够一帆风顺,快快功成归来。孙坚等人驾驶着能够容纳一百人的战船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黄河渡口向着倭岛进发。 在水上航行了半个月以后孙坚一行五万人终于踏上了倭岛之上,他们惊奇的发现这个倭岛之上的风土人情和大汉全然不同,大概因为是生活在小道上面泰国狭隘的缘故吧。这里的生物都长的比较矮搓,不仅小狗小猫居民如此,就连上上的花花草草都长得格外矮小。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探访孙坚发现这里的原住民的思想并没有开化,经常发生一家人的乱伦之事,于是就会生育大量的有问题的子女,而且这些人们对于男女之事并不知道避讳,经常是光天化日之下就在一些松树下,都口边,农田中发生关系,而且这里的女人为了满足男人的需求,于是就把铺盖败在身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男人向他们求欢他们就把铺盖接下来铺在地上开始交合。 砍到这些原住民的牲畜一样的行为孙坚等人彻底震惊了,怪不得他们会想匈奴人一样喜欢抢占别人的东西。原来他们的头脑都还没有进化完整呢。 于是孙坚率领五万军士留下来想这些原住民传授一些文化知识,并且帮助他们改良了一下品种。 孙坚在这个地方进行了五年的传播文化的教育,可是那些原著名虽然学到了一些知识,认识了一些文字,不过不开化的人也不是这么快就能够进化的。虽然经过了孙坚等人帮他们统一改良了品种,可是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体现出来的。而且孙坚带去的南方水兵相对来说在大汉共和国都是一些小个子的。所以瓶中的改良还是不算泰国显著。 而且那些倭人已经习惯了一家人在一起洗澡的生活,所以乱伦之事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吃了饭就会拉屎一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大汉对于这些个头矮小的人种称作倭人,本地人以做爱为生活的主要追求,他们认为自己以操为本,所以自己称呼为草本人。 详细闻起来之后才了解,原来这些人都是当年欺骗秦始皇说要出海找找仙人和长生不老药的徐福带来的那些童男童女繁衍而来的。由于那些童男童女礼仪不甚了解,就早早的开始交配繁殖,所以导致了他们后代的发育不良,以及这种灭绝人伦纲常乱性的行为。 后来孙坚回到大汉共和国把这一切详细的说给了大汉共和国的主席周永。周永这才了解了原来千年之后一直和中国对着干的的这个弹丸鸟国的人原来是从秦始皇时跑过去的自己种族的孩子。为了杜绝以后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周永决定一批批向哪里迁移一些有礼仪有文化的居民过去,并设立了政府机构钓鱼郡,由孙坚的大儿子孙策来管理。 于是大汉共和国在周永的统治下不但将国家的疆土扩张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过的版图,而且就连一些周边的其他国家也全都称臣,愿意作为大汉共和国的附庸。 这样一来。大汉共和国的人民经过了十来年的休养生息又变得重新欣欣向荣起来,看着呢些平和的村庄。繁华的城市人们似乎渐渐都忘记了哪一个群雄逐鹿天下动乱的黑暗年代。 而且周永大力发展教育事业,他知道只有让人们有了文化他们的素质才能够提高。不会再想从前一样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过完自己的一生。 时间一晃又过了数十年,已经年过花甲的周永把自己的主席位置要禅让出来,结果大臣们一致推荐周永庶出的大儿子周立波做二任主席。 周永极力反对,虽然这个儿子也是他很疼爱的一个儿子,但是他深深知道这个儿子没有治国平天下的胸襟和才能。可是禁不住大臣们的苦苦相劝和周立波的生母梦皇后的耳边风。 不过这个周立波上台之后并没有什么作为,周永在世的时候经常从旁辅助他管制他,交给他一些治国的方法和道理。 可是等到了周永百年之后,这个没有经历过艰难困苦的富二代官二代就展露出了他的荒淫昏庸的本性。而且朝廷大臣多事任命了一些奸佞之辈,他大兴土木,造起了三座豪华的楼阁,让他的宠妃们住在里面。他手下的宰相范生、尚书刘波波等。都是一伙腐朽的文人,整天对着周立波极尽溜须拍马之事。 周立波和宠妃经常在宫里举行酒宴,宴会的时候,让他们一起参加。大家通宵达旦地喝酒赋诗,你唱他和,还把他们的诗配上曲子,挑选了一千多个宫女,为他们演唱。周立波这样穷奢极侈,他对百姓的搜刮当然非常残酷。百姓被逼得过不了曰子,流离失所,到处可见倒毙的尸体。 没有想到的是失道者寡助就连老天都不助,连着三年天下发生了很强烈的自然灾害,南方洪涝一淹就是好几个省份,北方则几个月几个月的不下雨。 虽然之前周永在位的时候那些百姓的家中都积攒了一些余粮,克是自从周永趋势后他的儿子周立波就乱收赋税,导致了百姓的日子很不好过。 接连三年的灾难,导致百姓没有粮食吃,只有挖草根,可是后来就连草根树皮都吃完了,那些百姓为了充饥就吃一种观音土,许多百姓因此活活饿死。消息被迅速报到了皇宫中,周立波主席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听完了大臣的奏报后,大为不解。“善良”的周主席很想为他的子民做点事情,经过冥思苦想后终于悟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他问那个上报的大臣说道百姓肚子饿没米饭吃,为什么不去吃肉粥呢? 大臣劝谏周立波打开国库放粮给那些灾区的人民百姓,可是周立波大怒说道“他们饿肚子没有饭吃为什么要我把我的粮食拿给他们吃呢,他们种着我的徒弟不是应该上交赋税给我的吗!” 那个大臣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周立波听得十分心烦,不想理他。 这个时候宰相范生就进言说这个大臣既然这么关心灾民不如把他煮城肉羹疯爱那些灾民吃,周立波听了之后很是高兴,于是就令武士上前把那个大臣拉了出去活活用开水煮死了熬成了一锅肉汤分给那些未在城外的灾民喝。 后来有正直之士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导致了天下臣民的不满。 于是全国各地纷纷爆发了人民起义。 很快这个只知道欢淫享乐的周立波就被起义军推翻了。 那些义军抓住周立波的时候这个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家伙郑准百乔装成平民逃走,不过他那肥肠满满的样子一眼就被义军认了出来。 抓到周立波后愤怒的义军把他绑在了祭祀的天坛中间的一根石柱上,让烈日烤炙了五天五夜活活地把他烤死了,烤死之后人们心中的愤恨还是难以消除,于是有人出主意在他满是油脂的肚子上摘上一根灯捻点了他天灯。 天灯一直燃烧了一个多月,知道把周立波体内的油脂全部燃烧殆尽才熄灭,可是这早认得天气里刚两天他的尸体就发愁了,不过人们心中的愤恨南屏就这么一直让他躺在那天坛之上。 后世的人们火来会想起这段历史的的时候无不怀念周永的仁慈宽厚和痛恨周立波的荒淫残暴。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可以和三皇五帝齐名的好皇帝怎么会生下这么一个昏庸无道的儿子。 这段历史被称作“父清子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