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机械推销员》 第1章 王超桥头显身手，陈萍擒获美人心 什么叫三友之友？三友之友就是学友、战友、工友。陈萍就是王超的三友之友，自发小开始，他们的友谊一路走来，四十多年了。 与王超不同的是，陈萍一路走来的日子顺风顺水，可能是承蒙祖上之佑，娶了个花容月貌叫王可音的初恋，生了对人见人爱叫陈龙陈凤的双胞胎。 陈萍与王超在校是同桌学友，在部队是同班战友，在工厂是同组工友。但性格却截然相反。按宋词里所说，王超是豪放派，但他一毫放他就不着调，看人不准，酒一喝是人是鬼他都分不清楚？而陈萍是婉约派，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说起话来不温不火。如此，性格决定命运，陈萍就没有王超在事业上的磕磕碰碰，在生意场上基本上没有吃过大亏。 八十年代中期，他俩都在福建靠近海边的一个部队服役。那时退伍以后包工作的，退伍以后，王超本可以分在父亲的地区体委上班，陈萍可以分在母亲的地区文联上班。但王超的父亲说我一辈子吃亏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亏上，搞体育没出息，你还是找个能学技术的单位吧？而陈萍的母亲说你到我这上班不合适啊，我这里都是搞艺术创作的，你什么都不会？你过来可就到收发室烧开水送报纸哦。 那时的父母可比现在的父母“狠心”！他们只知道要孩子养成自食其力的独立精神，不给安乐窝，哪怕就一个儿子。 如此，这两个小子就分在宜乡工程机械厂。他们到厂里报到后，还要和一同招工及退伍分配的一起到教育科办的培训班学习，学了还要考试。考的好的去当钳工、电工、机修工，考不好的去当车工、锻工、冷作工。 也就从分配工种这件事开始，王超和陈萍就知道了什么叫社会。学校单纯，部队单纯，而工厂就是社会。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那些宜乡厂的子弟，大都分到了好工种，而当兵的大都是外单位的子弟，只能干一些艰苦一点的工种。就这样，王超和陈萍来到了钣焊车间，当起了抡大锤的冷作工。 说来宜乡工程机械厂，当时还是机械工业部生产轮式装载机的定点厂，与柳工、厦工、成工号称四大家，加上林业部一个叫常林的，江湖上编了一句话，说秦始皇一大功绩：留(柳)下(厦)一(宜)常(长)城(成)。 下车间拜了师傅，学做动臂、前后机架。干起活来很辛苦，还常因点焊把个双眼搞得通红生痛。有时还要加夜班，加了夜班在回家的路上，他俩和工友会常在路边吃点猪脚扎粉之类的夜宵，然后坐在宜水桥头高唱“几度风雨几度愁……” 那时候，他们真的没有愁，有的只是挥耗不完的青春与活力。 也就是某个夏夜下完夜班吃完夜宵，而后在宜水桥头乘凉吹口哨唱歌时，王超和陈萍做了个见义勇为的事，把青春与活力发挥个淋漓尽致。 故事说来也很俗套，就是一个妙龄女孩不知为何那么晚还骑自行车行进在宜水桥上，你骑就快骑呗，干嘛还要面对坐在桥栏干上向你吹口哨的小混混骂声流氓呢？这下可好，人家真流氓了。 三个小混混见女孩骂他们流氓，就嬉皮笑脸地跳下桥栏杆拦住女孩子的路，其中一个瘦高个说：“妹子，我比流氓更流氓，我是流氓世家，你怎么知道呢？”说完，就拽住女孩自行车把不让人家走，另外两个在旁边嘻嘻哈哈起着哄。 女孩慌了，带着哭腔说：“我不说你们了，让我走！” “要走可以，得先陪我们吃夜宵？” “不行，我回家太晚家里人会担心。” 王超和陈萍坐在桥栏干那一边，夜幕下看不清人长啥样，但事情的缘由却清楚。于是他俩对视了一下，非常默契地跳下栏干走到他们面前。 王超先开声：“算了，不要吓别人了，让她回去吧？” 那瘦高个见来了管闲事的，骂骂咧咧地说：“管你们什么事？” 王超答：“不是我喜欢管事，是这事要我管！” 那瘦高个一听，火了，就对另外两个说：“扁他！” 还没让王超听明白为何那么快就要扁他，后脑勺就挨了一拳，打得他晕晕的，他赶紧咪一咪眼睛，摇一摇头，再耸一耸肩，回过身来就是一脚，踢在打他人的裆部，那人立马就捂住裆部蹲了下来，发出痛苦的鬼哭狼叫。 瘦高个见同伴吃了亏，立即和另一个一起向王超杀将过来！ 好个王超，只见他脸不改色心不跳的不慌不忙三下五除二就把瘦高个和同伴打倒在地。至于用的是刚看完《少林寺》里的招数还是部队里学的十六动军体拳都已不重要，反正他用刚在车间里抡过十八磅大榔头的手，拾起瘦高个脱落的一只凉鞋，拍着瘦高个的脸说：“说啊，还要扁谁？” 正当王超闹得欢时，嘿嘿，派出所的民警来了。 派出所的人恼火得很，把他们“请”进派出所的路上说：“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在我们门口都敢闹事，太不把我们桥头派出所放在眼里了。” 是的，他们打架的地方离桥头派出所就是一百来米。 事情不大，民警也很人性。问明情况以后，因为“惹祸”的那女孩作为当事人不在场，民警笔录都不想做了，就说你们互相说声对不起，该干嘛干嘛去。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王超和那瘦高个也成朋友了。那时就是这样，人单纯，不记仇，所谓不打不相识就是这样子的。 瘦高个很敬佩王超的拳脚功夫，自我介绍是汽车客运站的，叫陈兆兴，说以后你要坐班车不要买票，我跟司机打个招呼就行……以后他俩真成了朋友，不过这是后话。 现在要讲讲陈萍了。当他和王超雄赳赳走向闹事地点后，借着星月之光，他发现那女孩怎么让她心跳了一下呢？立马就把目光放在正惊恐不安的女孩子身上了。 至于王超怎么先挨了一下，后来又怎么打起来他好像都没看到？只是向天叫了一声：”王超，你掩护，我带她撤离！” 于是，陈萍推着那女孩的自行车，要那女孩跟着，很快消失在桥的那一头。 其实他们走的不远，远了女孩也不会再跟。本来女孩也说了谢谢要走的，但陈萍一句：“这样不好，我朋友为你打架，等等才是。” 女孩一听想想也是，就随陈萍在一个有卤猪手的夜宵店坐下来等着王超。 这个店子是王超和陈萍每次下夜班回家吃夜宵固定的点。他们刚刚就是在这里吃完夜宵到桥上乘凉的。 这个叫“香满口”的卤猪手店在桥头开了好多年了，无论刮风下雨或过年过节都不关门。老板姓朱，所以他喜欢给食客送猪手上桌时，会嚷道：“来啦——人手握猪手，一咬香满口。” 陈萍点了两瓶啤酒两只猪脚请女孩吃，但女孩矜持地说：“我不吃。”又担心地问陈萍：“你那朋友没事吧？” “不要紧，他办事，我放心，你吃点什哦？妹子。” 但女孩还是摇摇头不吃。 陈萍于是没强劝，因为他身上只有买这两瓶啤酒两只猪手的钱。万一女孩吃了，等下王超来了怎么办？还是边啃猪手边欣赏眼前的佳人吧。 这女孩是很美，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她叫王可音，就是陈萍将来的夫人。 当陈萍听她叫王可音时，表情夸张地说：“可音可音，可遇知音，妹子，你能成为我的知音吗？” 女孩闻之，白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轻声细语道：“乱说什么啊？” 其实借着灯光，她心里也喜欢上眼前这个长的像三浦友和的后生。并且在陈萍的央求下，她扭扭捏捏得把单位地址、单位电话告诉了他。 原来这女孩在宜乡风动工具厂医务所做护士。为了将来有个更好的前途，她考上了电大，今晚就是下课回来碰上了这初是闹心后是开心的事。 缘分就是这样不经意的来到了。初恋的故事就从今晚开始发生在陈萍和王可音的身上了。 当王超和刚交上朋友的陈兆兴走至陈萍和王可音桌前时，他们四人竟然嘴都张成了o形——这世界变化快啊？ 那晚，陈萍演绎的是青春，王超演绎的是活力。 不久，在宜兴工程机械厂青年工人圈子里就传出这样一句话：王超英雄救美没得份，陈萍观战却抱美人归。 ，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2章 王超有志要远游，陈萍紧跟别女友 1986年春天的一天，王超兴冲冲的在医务所找到正在给王可音献殷勤的陈萍。 那年头谈恋爱，只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外加一根老冰棒，都可以“骗”的小妹子晕晕乎乎…… 但陈萍棋高一着，他玩得是雅的。 酷爱看书的陈萍，打从爱看书的年纪开始，他的父母就给他买了不少连环画。 什么《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东郭先生》、《***》、《粱上英雄传》、《青年近卫军》之类的应有尽有，更不要说自己后来长大了，还自己买了《静静的顿河》、《悲惨世界》、《苦难的历程》、《飘》、《家春秋》等世界名著。 听说王可音爱看书，并且家里还有自己收藏的书，于是陈萍以借书还书之名，有事没事的往王可音家里跑。 虽然他从王可音那里借的那些书，自己都有并且许多都看过了，但陈萍还是装出一副没看过的样子…… 问题是，“老奸巨猾”的王可音父亲看出猫腻了，看到陈萍经常到女儿这里借书，心想这宜乡的图书馆没有关门歇业吧？怎么老跑到我家里借书，这小子一定另有所图，嘿嘿，我要有所行动了…… 可惜已经晚了，因为王可音对陈萍已芳心暗许并且把女儿的心事告诉了妈妈。 妈妈听到以后，晚上就在枕边告诉了可音的爸爸，结果问题就出来了。 可音爸爸一听说女儿谈恋爱了，并且知道是陈萍，开始就哈哈一笑，说老子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安好心！ 可他从可音妈妈那里证实女儿非常爱那个小子，想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心肝宝贝就要在不久的将来让一个没事找事找女儿借书的以后叫女婿的浑蛋小子带走？心里有点纠结了，再听说陈萍是一个打铁的冷作工，顿时纠结变成拒绝：“不行，音音还小，再说那小子大学生都不是，在工厂里打铁没出息，配不上我音音。” 一句配不上，立马使陈萍与王可音的恋爱生活从地上转入地下，出门约个会，王可音都要以上电大为由，否则找她的闺蜜打配合，上门说一起去看电影才能和陈萍来一次花前月下…… 但可音的父亲更老辣，利用他的社会人脉，在陈萍、王可音的社会关系里埋下一些“钉子”，一有风吹草动，可音父亲都了如指掌。搞得陈萍和王可音谈恋爱，就像中学生早恋一样，像鬼子进村，要悄悄的干活。 这回陈萍好不容易装个病，向车间主任请假要到医务所打针，谁想王超这个害人精跑来坏陈萍的好事？ 当时，陈萍正好和王可音躲在医务所里的药房卿卿我我，就被王超鬼哭狼嚎的叫唤给整出来了。 有时哥们关系太好了也不行，谈个恋爱在什么地方都知道。 陈萍出来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啊？叫鬼一样！” “就叫你这个鬼，你听我说，刚才厂办门口贴了告示，说销售科要招推销员了！”王超说。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不想出去看看吗？老呆在宜乡这小地方有什么意思？” “问题是你想去就能去啊？到时候还不是照顾厂里的子弟。” “你不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 这时，站在陈萍后面的王可音插嘴道：“王超说的没错，试试看呗？” “你愿意我出去？”陈萍回头问道。 “总比在厂里抡大锤强啊？” 这倒是，当个推销员风风光光的，兴许换了个位置王可音爸爸就同意了他俩的关系呢？ 想到这，陈萍连他的“知音”都不管了，一声：“走！”就和王超跑的没影了。 那年头在国营厂里跑销售，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对在车间上班的工人来说，供应科和销售科的人能经常出差，游山玩水的还吃饭不要钱，因此，应聘的职工就趋之如骛了。 吃了分配工种之亏后，这回王超和陈萍吸取教训，各自回到家中向父母陈述去销售科的好处，要父母找关系，否则在车间打铁挣不到钱娶不到媳妇别怪我。 当父母的都知道孩子说娶不到媳妇是种胁迫，但孩子要求上进也不能不支持，就假装自己真怕当不了爷爷奶奶似的，还真拼出个老脸各显招数去找能帮这个忙的人。一如当年为了让他俩能当上兵而找关系一样，在费尽一番周折后，王超和陈萍进入了销售科。 其实按人尽其才来说，王超和陈萍在车间里上班确实不是个料。因为家庭条件尚好，他俩对钱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要有玩就想溜。 那时上班，只要干完手中的活，每个月都有四五十块的工时奖，加上工资，一个月能拿上八九十。 有这么好的收入，但他俩到月底还是“月光族”，有时还要瞒着严父向慈母讨零钱花。 他俩实在不愿上班，青春的躁动和精力对一个车间来说是守不住他俩的。于是懒人自有懒办法，他们会厚着脸皮向自己的师傅请假，要师傅帮他干自己的工时活，工时奖呢？那肯定是潇潇洒洒的给了师傅。 师傅每回表面上都不乐意，还说他俩吃不了苦没出息什么的，其实心里美得很，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意味着一个月能拿一百五六十的工时奖，加上工资两百多块，在八十年代中期，那可是高收入。所以王超和陈萍在车间的那几年，他们的师傅是非常辛苦的，因为要经常加班。 师傅干活徒弟玩，这是不行的，时间一长最终让车间主任知道会出笑话的。幸好此时厂里要招推销员，而去销售科，对他们来讲应该是最好的归宿。 销售科的李护华科长是从部队转业的，当王超和陈萍来面试时，一看简历，再看模样，然而又通过简单的交流，感觉他俩有文化，李护华就觉得他俩是做推销员的料子。 王超直率，说话直来直去不拐弯抹角。 陈萍含蓄，说话不温不火话中有话。 最重要的是，两个都是退伍兵，这对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李护华来说，平添了一份好感。 因此，王超和陈萍进销售科，开后门找关系显然是多余的，最起码对李护华而言。 进了销售科，还要经过三天的闭门业务培训。 业务培训期间，王超是认认真真学习的，比在学校里读书都刻苦，因为他认为，对自己的产品都不了解，还怎么和客户推销呢？ 然后陈萍却郁闷了，他听科里的人说“’前方‘吃紧，各销售区域急等新鲜血液充实销售队伍。”这样闭门培训三天，三天以后就要走，那还有时间去见他的王可音呢？ 于是他有次想歪点子要王超帮他打掩护要开溜，但让王超给制止了。这王超制止的方法也太缺德了，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培训老师这样说：“报告老师，刚才陈萍同学要装肚子疼，要我给他证明是我昨晚请他吃了坏猪脚，其实不是，他是要去会女朋友！” 当时陈萍对王超那个恨啊，真可以用罄竹难书来形容。 三天的闭门培训结束了。 销售是要分区域的。李护华按照当时我军七大军区的划分，分为沈阳片、北京片、济南片、南京片、广州片、成都片、兰州片。 本来陈萍是分在济南片，王超分在成都片的，但他俩找到李护华，陈述他俩自发小开始就没有分离过，恳求领导开恩，把他俩分在一起跑。 李护华是个喜欢成人之美的领导，心一软，竟然同意了他俩这多少有点过分的要求，喜得王超和陈萍抱到李护华的头，在他左脸右脸各亲了一下。 按销售科规定：试用期三个月，三个月期间一台车都没有卖出去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王超和陈萍就要奔往他乡异地，开始自己工程机械推销员的销售生涯。 那时，上餐馆吃饭是要粮票的，江西粮票还不行，要全国粮票；那时出差没身份证，盖有厂里公章的介绍信是要开好的。 总之，那时候推销员的全部装备就是：带上够四十五天盘缠的几十斤全国粮票、几百元现金，还有单位介绍信、盖好了供方合同章的合同、几十本产品资料宣传手册、笔、厂里的办公信笺……还有就是到家里找到一个比较体面的旅行包放置以上的东西与换洗衣服。当然，钱是不会放在包里的，那时小偷猖獗，防不胜防，得放在贴心口的那件衬衣口袋里。 只在当兵才出过远门的王超，对外面的陌生世界自然充满着希翼，就想带一些他喜欢的东西跟他一起浪迹江湖。 于是在家里翻箱倒柜，搞半天还是在自己的抽屉里面看到了三件他认为应该随身的东西：退伍证、口琴，还有就是辛艺的黑白单人照片。 口琴，是王超和陈萍一起在部队时，陈萍送给王超的生日快乐。 王超看到辛艺的照片有点心伤，因为前不久他听陈萍说，陈萍又说是另一个说的，说辛艺可能要结婚了…… 王超不明白，一个都愿意把身子给他的辛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结吧结吧，幸好到了销售科，可以经常云游四方，不至于以后像在部队退伍回来第一天就偶遇她和他在宜乡电影门口；王超真不想再看到她的三口之家在宜乡某个地方让他再次偶遇了？ 尽管想到这些伤心事，王超还是把辛艺的照片夹在退伍证里，再和口琴一起放在旅行包里。 王超自我安慰：“我这是带我当兵前和我一起玩的辛艺哦。” 和王超比起来，陈萍就幸福多了。 那天家里大人都上班了，王可音和所长请了半天假，就蹬着自行车来到陈萍的家。她一进房间就像一个贤妻，帮陈萍收拾行装。 那天天气很热，王可音忙了一会就汗水湿透了她的上衣，上衣紧紧地贴在王可音苗条的身体上，透过上衣，胸罩的轮廓更加清晰可见了！ 这一幕立刻让荷尔蒙在陈萍体内爆发，想到明天就要出发了，还要几十天后才能见王可音，陈萍一下克制不住自己，就把王可音按在他的床上，疯狂的亲吻她。 王可音本能的想反抗一下，结果让陈萍一摸身子，竟本能的让陈萍在她洁白如玉的身子上为所欲为了……尽管感觉很痛，但王可音忍住了。 事后，王可音在陈萍怀里躺着说：“在外注意安全，想我就早点回来……” 那调调，就跟老婆一样一样的，美的陈萍幸福极了。 次日，王超和陈萍就登上了开往远方的绿皮车。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3章 仙到玉屏买洞箫，客从宜乡卖铲车 说来宜乡工程机械厂，当时还是机械工业部生产轮式装载机的定点厂，与柳工、厦工、成工号称四大家，加上林业部一个叫常林的，江湖上编了一句话，说秦始皇一大功绩：留柳下厦一宜常长城成。 正因为这样，有宜工这一名牌做后盾，他俩自然是意气风发、信心满满…… 然而，虽然陈萍和王超属于成都片区，但王超和陈萍要报到的地方并不是到成都去，而是要坐两晚三天的特快到昆明。 为什么要去昆明而不是成都？那是因为成都有个生产装载机的厂家叫成工。你在人家家门口做生意，困难是很大的，因此片区的办事处只好设在昆明了。 对于这样把办事处设在昆明，王超和陈萍是不服气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们，觉得应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像这样，太令人憋屈了。 但他们只能叹自己不是片长，只能乖乖得去昆明报到。 云南来自彩云之南叫云南；昆明四季如春叫春城。 王超和陈萍一踏上这块土地就喜欢上了。 这里买东西都是按公斤计量的，王超一出车站，就在路边水果摊上买了一公斤叫芝麻蕉的香蕉，吃了个痛快。 而陈萍在一个报刊亭买了几本杂志和一张昆明地图后，就按图索骥找到了办事处所在地——一家小招待所。 他俩的顶头上司叫郑建军，因为他管着成都片区的几个省，所以要叫他片长——郑片长。 王超听了好笑，心想片长片长，听起来好像骗长一样？ 还有两个同事，一个叫刘志胜，一个叫陈伟。 他俩坐在床上正大眼小眼得看着眼前这新来的两个年轻人。 郑片长三十七八岁的样子，胖胖的其貌不扬，说话带有浓重的家乡口音。他对风尘仆仆还未洗脸的王超和陈萍说：“你们俩快去开房吧，把东西放下后准备到外面吃饭。” 吃饭的地方离招待所不远，五人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就点了四五个菜，还有三瓶当地酒，叫做绿林肥酒。 郑片长也不问王超他俩会不会喝？就把酒给分了，一人半斤多。 郑先举杯说道：“来来来，为王超陈萍二位接风，欢迎你们成为我们的同事。” 陈萍赶紧站起来说道：“谢谢你们，将来我们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多加原谅。” 谁知王超拉陈萍一下，说道：“我都还没开始做呢？你怎么就把我拉进来说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王超那装作认真的样，把包括郑片长在内都逗笑了，气氛很快就活跃起来。 郑片长喝了一口酒说道：“欢迎你们啊，你们年轻人有活力，能打能冲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喝？” 听说喝酒，王超把陈萍手上刚敬但还没喝的酒一起拿过来，加上自己手上的这一杯，一杯一口的当场喝了。 这下郑片长夸奖道：“不错，小伙子，能喝就能做！现在利用这个机会，我跟你们说几句。今天上午李护华科长来电话，说我们成都片业绩最差，一台都没卖！如果今年最后两个月再没有成交的话，都得离开销售科回车间上班去，这成都片，可就留给这两个年轻人了。” “哈哈，我明白了，原来这两个年轻人是来抢我们饭碗的？”刘志胜酸溜溜地说道。 “人家说不定当片长也不一定？”陈伟半开着玩笑说道。 陈萍听出了弦外之音，赶紧道：“师傅们别开我们的玩笑，我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多的是，以后你们要多关照啊？” 他忽然瞅见桌上没酒了，就对郑片长说道：“师傅们慢慢喝，我去买酒去了。” 说完屁股一抬就走了。 郑片长对他这两位下属说：“这小子挺会来事，以后该教还是多教教人家，听到了吗？” “问题是我们还是半桶水，怎么教他？”刘志胜说。 “还算你谦虚，你个初中生还敢教家人家高中生？陈伟嘲笑道。 “你俩别唧唧歪歪了，还是说正事吧，最近接到厂里转来的挂号信和电报，有四个信息要处理，看怎么跑？”他顿了顿说道：“一个是昆明官渡水泥厂，一个是个旧锡矿，一个是玉溪化肥厂，还有一个嘛……有点远，在贵州玉屏。” 刘志胜和陈伟听完后，端着酒杯不说话了。 郑片长有点恼火，说道：“刚才你俩还叽叽喳喳的，一听说有信息就不做声，什么意思？好，既然你俩不表态，那我就分任务了。 官渡离昆明最近，就我来跑吧，因为李科长据说最近会来视察，我不能走远。 个旧就由刘志胜跑，那是个锡矿，估计成交希望大。 玉溪离昆明也不太远，我看就照顾一下新人，让王超和陈萍跑跑。 贵州玉屏……陈伟你就辛苦一下，你跑那里。” 不料郑片长说到这里，陈伟不高兴了，他说道：“凭什么我辛苦，我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爬火车都快爬不动了，要照顾也要该照顾我啊？” “是哦，我们陈师傅老了，我建议远的地方应该年轻人去锻炼最好。”刘志胜帮着陈伟道。 王超看到郑片长为难的样子赶紧说道：“领导，我和陈萍岁数最小，把地址给我俩去玉屏跑一下吧？我们今晚就走。” 郑片长见王超主动请缨，就顺水推舟道：“那就辛苦你们了，祝你们马到成功！” 这时陈萍才提着两瓶酒过来，听说就要去贵州落实信息，高兴道：“喝完酒我们马上就走。” 可当他俩喝完酒准备起身到退房提行李时，却听陈伟笑着说说：“你俩别急啊，先劈了柴火再走有。” “劈什么柴火？”王超不解的问。 郑片长有点尴尬地说：“就是吃饭算账，无论多少，大家平摊。” 王超于是把自己和陈萍的那份交给了郑片长后，拉着陈萍就往招待所方向跑。 路上陈萍嘀咕道：“我还以为给我俩接风，这两瓶酒买的……” 晚上王超和陈萍买到两张到玉屏的站票，在没有师傅的言传身教下，开始了他们销售生涯的第一站。 绿皮车厢里好拥挤，臭哄哄乱糟糟的真是一种煎熬…… 站了一夜到了玉屏站。 玉屏地处黔湘交界处，该地的特产是箫和柿饼。 王超和陈萍要去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发电厂筹建处，按照来信写的地址，在县城的郊区。 天还蒙蒙亮。 王超和陈萍叫到一辆载客的三轮车，行进在一条砂石马路上，因天还没透亮，王超和陈萍只听到几声鸡鸣狗吠，什么也看不清。 三轮车的师傅很热情，一路上问王超和陈萍从哪里来？是哪里人？ 王超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但陈萍很少搭腔，大概还在为昨天的两瓶酒心疼着？ 走着说着司机指着马路右边的山说道：“以这条路为界，那里就是湖南。” “是吗？我下去走走。”王超好奇道。 师傅只好停下车来，他用火柴点上一根纸烟对还坐在车上的陈萍说道：“你不下去看看？你在想什么？在想老婆吗？” 说到想老婆，陈萍此刻还真想到王可音了，想到分别头一天和王可音的销魂一刻，陈萍想回家了。 王超却没啥可想，他走在含有露水的路肩草地上，呼吸着来自山间的新鲜空气，一时神清气爽，一夜的颠簸疲劳立即没了。 三轮车最终把王超和陈萍送到了目的地时，此时天已大亮。 他俩走进了发电厂，发现里面到处是在建的建筑，发电厂的大喇叭在播送《东方红》的音乐，让人感觉这里好像还是文革时代一样。 问了几个工人，他俩找到了筹建处的办公室。 办公室是在一个居民楼二楼，敲了下门，门开了，开门迎陈萍进去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 陈萍很有礼貌地说：“叔叔，我们是江西宜乡工程机械厂的，你们寄过一封信给我厂里，说要买一台装载机？” 说完，陈萍把介绍信和产品宣传资料递了过去。 中年男子看了一下介绍信后退回给陈萍，然后看了一下产品资料对着里屋喊：“林工，早饭吃完了没有，快来看看这东西行不行？” 一会，哪个秃了顶的林工的人边用手帕擦嘴边走出来了。 他从中年男子手中拿过资料看了好一会后说：“同志，你俩先到门外梯口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叫你们进来。” 王超和陈萍于是站在楼梯口，忐忑不安的相顾无言的等了十多分钟…… 终于，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开门叫王超他们进去。 王超他们一进来，就看到林工晃着光光的脑袋坐在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他慢条斯理的对王超和陈萍说道：“二位，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购买你们宜工的轮式装载机，是30的，要两台，你们合同带来了吗？” “要买，还要两台？”王超和陈萍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他们成都片区三个老推销员，都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没卖一台啊。 “合同带来了。”王超把盖好了供方公章的合同递给了林工。林工在合同付款方式写上托收，然后盖上需方公章后把合同交给了陈萍。 林工说：“不留你吃中饭了，快点回去组织发货！” “是是是，我们马上回去。”王超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看着秃了顶的林工心想：“还留我吃饭啊？，我都想请你吃饭，不但想请你吃饭，我还想亲亲你的光光头啊。” 陈萍怎么样王超不知道？反正王超是以一种非常镇定、非常平稳、非常从容的步伐走出林工的办公室，走出发电厂大门的。 此时的电厂的大喇叭在播送《黄河边对唱》：“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 可当走出厂大门不远，只听陈萍一声喊：“快跑！” 王超也就条件反射般跟着陈萍后面跑起来。 跑了一段停下后，王超问陈萍：“像做贼一样，你跑什么？” 陈萍回答道：“你傻啊，如果他们突然莫名其妙的反悔了，要我们回去说不买了那不要命？我现在拿着盖了公章写了托收的合同，他想反悔都找不到我们，嘿嘿，那就一切按合同执行哦？” 他俩赶到玉屏站已经买不到去昆明的硬座票，就连无座票都买不到，他俩就买了两张站票，等到火车停稳后，看到有打开的车窗，陈萍就骑在王超的肩上先强行爬进去，然后陈萍控制想关车窗的人，让王超硬从车窗爬进来。 这回王超他们没有站一晚，他们遇到好心人给了他几张报纸铺在三人座的座椅下，躺了一夜的座下“硬卧”。 随着火车的“哐当哐当”声，王超在座位底下睡得很美、很香、很甜。因为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个订单。 回到办事处两天后，三个师傅都回来了。 他们很惨，包括郑片长都是空手而回。 郑片长还好，还拿了一个单方合同——就是需方只签字没盖章的合同，那只是属于意向性的。 有时意向性都牵强，因为有些客户心软，看到厂家来人那么辛苦跑来，不在合同上签上个什么？觉得好像对不住人家？ 刘师傅说他跑的用户一听要八九万，谈都不谈了。 陈师傅说的更有意思，说地址不祥，连单位都没找到。其实他根本没去找，只是在当地的公园晒了一天的太阳。 事后郑片长揶揄道：“原来我还要你们教王超，结果人家倒成师傅了？” 但不管怎样，成都片区还是突破了零的记录，还是要庆贺一番的。晚上他们四人就在办事处附近的小吃店里喝了一顿。 这回没有让王超他俩“劈柴火”了。 不过这两台的装载机的奖金却让办事处成员集体分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4章 独树成林浓荫下，竹楼石鼎煮茶香 与陈萍的旗开得胜想比，王超的推销可就有点磕磕碰碰了。都两个月多月了，还没有卖出一台装载机。 王超的片长叫陈琦，四十开外的年纪，长得瘦瘦的戴副黑框眼镜，乍一看，王超觉得他像电影《渡江侦查记》里的情报处长。 王超有幸，这个陈片长对王超很关照，他觉得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如果培养的好，是个做业务员的料子。于是觉得要格外教教他，要亲自带。 而王超却有点楞，陈片长两只眼睛在镜片后面转了个转，狡猾狡猾的鬼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心里想跟着片里的安国平师傅跑。人家安国平师傅长得胖胖的，见人总是笑嘻嘻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和他一起出差，才有意思呢。 陈琦哪里知道王超的鬼心思，他还以为他来做王超的师傅，王超心中一定充满感激才是。 于是开始几天，他教王超的一些销售技巧。比如如何在城市电话号码薄找有关购机的单位；如何与客户接进谈关系；如何到报社找人做广告；如何与同事一起拜访同一个客户打配合……说到后来，陈琦具体的说：“水泥厂、磷肥厂、化肥厂、电厂……凡事有烟囱的地方你都要跑！” “有烟囱的地方，那火葬场要跑吗？”王超突然来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把个陈琦搞楞了，而一旁的安国平却哈哈大笑起来。 陈琦有点不高兴了：“王超，你能不能严肃认真点？” “王超，我对你说，你可以傻傻的装，但不要真真的傻！以你这个年轻模样去谈业务，不耍小聪明，是会取得客户信任的。”然后自嘲道：“不像我这个年纪，又长得像情报处长，和一个人要结识成朋友要费好的劲啊。” 王超一听他自己都说他像情报处长，觉得他这人有趣，一下子就对他的映象由坏转好了。 陈琦后来带他跑了几天后，有天对王超说：“跑销售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会做人就行；在做人的基础上你还要学会吃苦。要发扬推销员的‘四千四万’精神，那‘四千四万’？那就是历尽千辛万苦，走遍千山万水，想尽千思万虑，吃遍千家万户。你现在可以单独出差了，明天带上介绍信你到德州去跑跑市场。” 就这样，王超开始单飞了。 到了德州，找了一个粮食局的招待所住下。 王超的住宿标准一天是十二块钱。这个招待所一天只要八块，如果只登记一个床，只要四块，但招待所可以开十二块钱的住宿发票，这样每天可以挣八块，关键是这里还管饭啊。饭菜虽然没有家乡的可口——主要是没辣椒，但管饭还有什么说的呢？ 还有一点不习惯的是这里的人喝酒喜欢猜拳，开始觉得新鲜，后来觉得吵得头晕。让他还感到新奇的是这里的是不是喜欢光着身子睡觉，要不房间的墙壁上会用毛笔写着禁止裸睡的标语？ 睡了一晚，王超就按照陈琦教的销售套路到总台问服务员拿了一本电话薄在企业栏目里找有烟囱的单位，在笔记本里记下后，就到隔壁租自行车店铺租了辆自行车，叮铃铃的开始跑销售了哦。 谁知跑了几天，一点像样的信息也沒有，王超不禁有点气馁 累，王超不怕，他怕的是寂寞。每次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的回到招待所那小小的房间里，如果有个同宿的旅客还好，还可以不咸不淡的的聊聊天，吹吹牛。问题一个人住时，那寂寞啊，难以言表。 这天下午七八点了，王超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房间，见傍边的那张床还干干净净的空着，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来人住，八成不会再来人了。 王超在床上躺了一会，突然想起还没吃晚饭，就起身到招待所对面一家饭店找点东西吃。这个时间招待所食堂早关门了。 王超面食吃不太习惯，但吃鸡还行，尤其这个店里的扒鸡味道特别的好吃。王超不知道，这扒鸡叫德州扒鸡，康熙皇帝据说也吃过，还题字“真乃天下一奇。”更有意思的时，五十年代宋庆龄从上海乘火车去北京谈国事，还常会在德州停车带几只鸡给***品尝。 王超买了一只鸡和一瓶白酒，米饭除了钱还要用全国粮票，然后就着饭店内昏黄的灯光，独自一人自斟自饮的不由想起了辛艺。 其实，王超的感情生活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故事有点悲凉。 他有个叫辛艺的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个院子一起长大。辛艺小时的性格像男孩子，喜欢剪个齐耳短发，穿着运动衣练武术。她喜欢和王超一起疯，什么爬树摘板栗、桔子、捅马蜂窝；到附近菜地里挖人家的红薯、萝卜；还有下河游泳。反正，王超敢做的事情她也敢做，王超不敢做的事情，她兴许也敢试试。因此，王超从来没把她当女孩子看待，一有什么活动总拉上她。 辛艺的妈妈常为此摇头，开玩笑的曾对王超的妈妈说：“唉，本指望把我女儿嫁给你儿子我们做亲家，可这像吗？他们做兄弟还差不多。” 直到初中升高中的那一年暑假，一件事情的发生拉开了他们的在公共场合的曝光率。 王超妈妈跑到辛艺家找王超吃晚饭，谁知辛艺在王超却不在。王母有点奇怪的问辛艺，你在王超怎么不在？辛艺说我今天肚子痛不舒服没出去。 其实辛艺第一次来了女孩子的哪个事不假，但最主要是前几天她和王超在河里玩水时，和以前一样都是穿着运动衣和裙子，到了岸边，王超脱西装短裤，她脱裙子，然后和其他一些小子丫头“噗通噗通”往河里跳，全没有男女之别。那时没有游泳衣，更没有什么三点式，辛艺的运动衣就是游泳衣。谁知往水中一游，一站起来把脸上的水擦干，发现王超傻小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胸前，她低头一看：妈呀，原来胸前两个小峰被紧贴的运动衣凸显的淋漓尽致！ 这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啊？辛艺脸通红，赶紧缩回水中爬上岸，然后拿着岸上的裙子跑到甘蔗林里把裙子穿上，换上短裤。 也就从那天起，辛艺看到王超有点尴尬了，平时玩还是玩，但不会像以前那么疯了。 王超这么晚还没回家啊？辛艺突然心头一紧，不禁暗暗叫苦。 下午王超是叫过她的，说是到河里学游泳。辛艺因为身上突然有事，哪里会去。可这么晚没回来也不正常啊？ 于是她对王母说：“阿姨别急，我知道他在哪里玩，我骑车去找找。”说完，撇下一脸懵逼的王母骑着自行车向河边驰去。 到了河边，辛艺尖着嗓子叫：“王超——王超——”。好一会，在岸边垂柳下面传来王超的应答：“我在这里，辛艺。” “王超，你怎么还在水里，你妈妈叫你回去吃饭啊。” “我上不来啊……” “为什么上不来？出了什么事吗？” “别说了，这下倒霉了，不就跑到岸上菜地里摘了几个黄瓜在水里洗洗吃，就让乡下老表发现了，他们把我们的衣服裤子都收走了。” “是啊，来游泳不是你一个人啊，他们呢？” 他们是偷着来游泳的，穿着短裤被他们爸爸揪着耳朵回去了。” 哪你也穿着短裤回去啊，反正你妈妈又舍不得打你这个宝贝儿子。” “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的短裤松紧带松了，刚才老表追我时我一头扎进水里，把短裤给冲掉了。” “短裤冲掉了，那你不光——”按以前，辛艺屁股两字是会很自然说出来的，但今天她突然觉得不自然了，脸上还有点发烧。 辛艺定了定神，转言道：“你不能总泡在水里，会生病的！我骑车快点回去叫你爸爸来送衣服。” “我爸出差了，你还是回去帮我拿裤子吧。” 于是辛艺急冲冲骑车跑回院子里找到王母说王超叫我回来拿短裤。 当时说这话时，除了王母辛母两人在院子里东家长西家短以外，还有几家邻居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把竹床抬了出来，正准备乘凉。 辛艺一句拿王超的短裤，立刻把听到此话的人都“镇”住了，随机大家哄笑起来。 “王超妈妈，你儿媳妇好贤惠啊，知道服侍老公了？”有人叫道。 “傻丫头你乱说什么啊？”辛妈妈生气道。 辛艺一急，索性叫起来：“我乱说什么啊？王超光着屁股在河里，还不去会感冒的。” “光着屁股你也知道啊，辛艺你还看到了什么啊？有看到鸡鸡吗？”一老邻居喊道。 这下辛艺妈妈彻底火了，用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辛艺的额头，然后到厨房里端出一盆洗碗水，对着那老邻居就是一个“倾盆大雨。” 对辛母来说，女孩子的名誉高于一切。 也就从那天“短裤”事件起，辛艺就再也不和王超一起疯了。一夜之间，辛艺“假小子”身份置换成婷婷少女了。 两年高中生活，在双方家长严加管束的高压下，他们除了在学校能讲上几句话以外，回到院子里就形同路人。 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当兵能分配工作成了唯一出路。 于是，王超和陈萍就和其他一批应届高中毕业生通过体检政审还有某些开后门的到福建当兵去了。 临出发的头一夜，王超鬼使神差的通过辛艺的闺蜜陈玉把辛艺约了出来。 王超知道，此回奔赴远方，还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家，能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辛艺？ 辛艺也是怀着激动的心情赴约的。自从“短裤”事件发生后，他们再也没有单独相聚过。所以无论如何要和王超见一上面，向他吐露心中之爱慕。 他们是在当年王超发生“短裤”事件的地方相见的。河边深秋的柳叶已掉的差不多，晚风吹来凉凉的，辛艺不禁打了个寒颤，本能的向王超胸前靠近一些。 两人都很激动，但都不知道说什么？许久，辛艺有点幽怨得看了一眼王超，王超这下看懂了，就突然展开双手把辛艺拥入怀中，紧紧的像怕失去她……许久，王超本能得吻住了辛艺的芳唇，并且用舌头调皮地撬开了辛艺紧闭的牙齿，与辛艺的粉舌交织在一起……开始，辛艺有点矜持，但随着王超的热吻，随着王超用手摸进他的胸衣里，她有点把持不住了，喃喃的在王超耳边说：“你把我要了去吧，你好安心当兵，我在家等你回来娶我，好吗？” 当王超听说你把我要了去吧这句话，反而突然感到雷击一下！“我怎么此时能这样做呢？辛艺迟早是我的女人，为何不把我们的最美好留在新婚之夜那天？”想到这，王超把手从辛艺怀里缩了回来，对辛艺说：“艺，你明天会来送我吗？” 辛艺双手还紧紧报着王超的脖子，说：“明天会有很多人送你，我一出现怕别人会笑我的。” “那你就别来，今天我已经知足了。”王超捧着辛艺的脸说。 这时，从河的对岸飘来陆青霜女高音的歌曲《何日彩云归》： 风袅袅，雨霏霏，故园今又动芳菲， 况复彩云归，况复彩云归， 铸剑为锄应有日，前途莫遣寸心灰， 峨眉山月朗， 照彻彩云归， 照彻彩云归。 云漠漠，雾迷迷，破雾穿云月色微， 好伴彩云归，好伴彩云归， 茅舍竹篱春色秀， 男耕女织永相随， 中秋弄管弦， 同奏彩云归， 同奏彩云归。 次日，王超和新兵战友们戴着大红花，排着队伍准备爬进闷罐车时，陈萍说：“王超，你看谁来了？ 王超回头一看，原来是辛艺来了，她躲在欢送的人群后面笑笑的注视着王超向他挥着手。 没想到辛艺会在欢送人群中出现，这里可有王超父母、亲戚、同学。这种亮相不是向社会宣示他们的关系吗？ 王超激动的地跑出队伍来到辛艺身边说：“你也来了……我，我马上要出发了。” “知道，这是给你参军的礼物，在部队里要好好学习，要保重自己啊？”辛艺满脸通红地说。胸前一起一伏的。 王超突然想起昨晚还在河边摸了她的胸，心中不禁有点荡漾：唉，晚上看不清，不知长的什么样子？ “知道，你自己也要保重。”说完，王超接过辛艺送的一包礼物跑回了队伍。 在车厢里一坐下，王超就迫不及待的拆开辛艺给他的礼物，一看，原来是十条短裤！ 王超把大红花从胸前取下，用手拿着伸向车外不停地挥舞，他希望辛艺看到，那红花就是王超属于辛艺的一颗红心。 可谁知后来……唉，不想了。反正，鸡也啃完了，酒也喝完了，饭也吃完了，辛艺……也就不想了。 王超看着时间还早，趁着酒兴走到邮电局挂长途，他要打电话骚扰一下陈萍。 打长途要先交押金，然后坐在服务大厅凳子上等。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听到服务员叫：“昆明的接通了，在三号房间。” 电话那头，陈萍不无得意地说：“王超，我卖了两台装载机了，你打响了第一炮吗？” “没有你兄弟好命啊，到现在一台意向性的单方合同都没唉。” “别急，慢慢来。你哪里气候怎么样？我们这里气候可好，翠湖来了好多红嘴鸥，据说是从西伯利亚飞过来的？过几天我再到西双版纳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大象孔雀。对了，这里的牛肉干巴很好吃，我回宜乡时带点给王可音吃。” “你就不想想带点给你爸妈吃？”王超没好气的说。 “才不管他们，等下买了还不讨好，说我乱花钱。” 王超一听火了，冲着电话筒喊一句：“不跟你说了，你得意去吧！” 从邮电局出来，王超心里更添了一层堵。本来是想和陈萍诉诉苦，让他安慰安慰？谁想那小子一副“春风得意馬蹄疾”的臭德性真把人气死！ ”还买牛肉干巴给王可音吃，连父母都没份，这不讲良心的家伙！”王超心里骂着骂着，可忽然一想，我今天啃着德州扒鸡，也没想到父母不知爱不爱吃啊？如果能带，如果辛艺还和我好？我会先想到父母还是辛艺呢？想到这，王超不好意思的笑了。 本来王超在电话中还想说，前些天在德州新华书店帮陈萍买了一本三毛写的《送你一匹马》，一气，忘了。 陈萍在部队里就爱看书，所以王超在陈萍有次过生日时，送了他一套四册黑格尔写的《美学》。条件是帮他给辛艺写情书。 生意要做，日子要过。在学校、在部队、在工厂，王超除了读书没有陈萍强以外，其它的陈萍能比吗？因此，在业务上一定不要输给他。 想到这，王超更加跑的勤了。 在德州有座苏禄国东王墓，据说是菲律宾的祖先。王超晃到这里时，虽不能说是残阳乱鸦，但墓园到处晒着的庄稼，多少给人一种落寞之感。 也就是离这个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有个水泥厂。 王超是一下中巴一下摩托一下走路找到了这个厂。厂的规模不大，到处脏兮兮的，但烟囱是冒着烟的。 找到了厂长，厂长看了资料也看了介绍信，用浓浓的山东口音说：“这东西是不错，但太贵了，俺们现在没钱，等有钱了俺们会写信、或者打电话发电报给你联系？好吗？” “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为了找到这个地方，我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找到，总不能几分钟就打发我走吧？”王超想到这，看到厂长办公室墙壁上贴着一副***写的《西江月·重上井冈山》的书法作品就说：“厂长，您去过江西吗？” “没。” “你有没有想过到我们江西井冈山、庐山看一看呢？顺便再到我们厂里考察一下……”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我父亲的一个战友好像是在你们那当南下干部，如果借这机会带他去江西走走也不错。” 王超一听，简直要心花怒放了，因为只要客户答应去考察，这生意基本上就成功一半了。 谁知那厂长忽然摇了摇头，说：“算了，现在厂里确实没钱，我还是等钱有了着落再说吧。” 王超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说：“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有钱呢？” “说不准，小伙子，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的后天的后天……”厂长看出王超失望的心情但也没辙，账上没钱，总不能诓骗人家啊。山东人的性格是不玩虚的，要不怎么会出梁山好汉、孔孟之道？ 其实，这个厂长有点欣赏这个南方小伙子，他心里有谱，但嘴上不说。为了尽可能给这小伙子一点安慰，他说：“你要不留份你盖好了章、写好了价格的合同给俺，等俺们资金落实了，俺填好寄给你们厂，如何？” 王超孩子气的说：“好吧。” 就这样，王超又一次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了曾带着希望来的地方。 令王超想不到的是，一个半月后，这个厂长就把购买一台zl20装载机的合同寄到了宜乡工程机械厂。付款方式也是写的托收。 都突破零的记录了，和陈萍相比不同的是：陈萍即时享受到了成功的喜悦，而王超，要不是陈琦片长保了王超一下延长一个月，差点因为三个月试用期没卖出一台装载机而退回车间继续做冷作工。 “妈的，白白吓我一顿！”王超暗暗骂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5章 欲往东西南北中，发财就要去广东 宋人说：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又到一年的年终。 王超在北方，陈萍在南方，都征战商场五六年了，不知不觉他俩在销售战线上都成了老兵。 一九九二年，自邓爷爷到南方划了一个圈后，社会上就流行一句“东西南北中，发财在广东”的话；百万民工蜂蛹广州、珠海、东莞、中山等三角洲城市。 鉴于这种情况，销售科科长李护华想重点开发广州片区。 目前坐镇广州片区的片长叫朱光新，他还真是坐镇——也许是五十多岁年纪大的缘故，他一天到晚都不下去跑市场，躺在宜工办事处招待所床上看电视，要嘛就看金庸梁羽生的武侠小说。当然他还干其它。 至于业绩吗？每年都是二十台左右。但从行业获悉，柳工厦工有一两百台的年销量，差距这么大，这怎么行呢？ 每次问朱光新，他就诉苦不迭，不谈工作只谈生活。说广东消费高啊，下面的招待所不像内地有食堂啊，到外面吃个煲仔饭都吃不起啊……尽是一些婆婆妈妈令李护华心烦的话。 这种思维还能搞销售？尤其在广东这个开放的热土，没有一点开放思维如何能开发市场？ 要是在部队，早把他换下！可宜工是个国企，国企里面人事关系复杂，就说这个朱光新吧？厂里分管销售的魏平和他一起进厂当工人，魏副厂长不止一次向李护华打招呼，说朱光新人还老实，多关照他一下。 李护华为之有点恼火，心想：“我是想关照他，但市场不关照我啊？丢了市场谁负责？” 李护华为这事苦恼了好一阵。忽然有一天，王超来找他签字报旅差发票，一个念头有了。 “不把朱光新调走，但我可以充实新生力量啊？”想到这，李护华签完发票要王超在他办公室坐一坐，不要忙着去财务科报账。 五六年的时间，对一个成熟的业务员来说，他所跑的区域应该非常熟悉了。但对一个有想法的业务员，如果任其继续呆下去，有时会对企业造成一定的被动甚至伤害。这个例子不是没有。有个叫李国春的业务员分在兰州片区跑xj，那里天高皇帝远，领导一年都难得视察一次。 这下可好，他在哪里卖起了装载机配件。 开始是以用户的名义向厂配件部调货，配件部是公家的，公家的人是没有保密意识的，何况李国春还是厂里的人，所以发往xj的货，包装上面供货厂家地址电话都没撕去。 李国春是个有心人，他就按图索骥把一些配套厂家的联系方式都抄到本本上，然后弯过厂配件部直接到配套厂进货。 配套厂是愿意和李国春合作的，因为宜乡工程机械厂是主机厂老欠钱，而李国春不欠。况且每次从xj回来，都会带点xj的葡萄干给配套厂的领导。所以他不但能拿到货，还可能拿到主机配套价。 至于xj的用户就更不要说了，宜工厂配件部的服务是比不过李国春的。xj用户要买配件，首先是长途电话叽哩哇啦半天还不见得配件部的阿姨们是否听懂？搞明白了要先电汇，再到银行查账，然后发往xj的路上一个礼拜还算快的。 现在好了，李国春直接把配件部设在乌鲁木齐。货虽不是从宜工进的，但招牌还打的是宜工，叫宜工服务部。 用户只要方便买配件，是不会深究是真宜工还是假宜工，何况买装载机也是从李国春手上买的，你能说李国春不是宜工人？他不是你是？ 李国春卖给xj客户的配件价格都比厂里的贵个百分之五十以上，没办法，谁叫人家能救急啊。 很快，李国春就发财了，发财了就有人眼红了。 从厂里派往xj的三包师傅看出了李国春的猫腻。回到厂里就添油加醋的向领导做了相当形象的“汇报”。“汇报”的导火线是因为李国春请客户喝酒时没捎上他。他只“汇报”李国春如何如何挣钱，他就没“汇报”李国春如何起早摸黑、动不动坐车几百公里给用户上门送配件……当然，他不知道李国春因为做了配件业务，整机更好卖了，他更不知道，为了筹钱库存配件，李国春已把家里亲戚的钱借遍。 反正，领导听完了三包师傅的“汇报”后，就责令李护华科长要严肃处理。 谁知李国春很大气也很硬气，他一接到李护华的调查电话就说：“对不住，给您添麻烦了。我现在已不适合在厂里上班了。我现在提出辞职！” 九十年代初敢辞职的人那才真叫狠人！要知道，有人为了工作抢着去服役，有人为了工作不敢生二胎。 可李国春就这样把工作辞了？你哪怕给领导送两箱xj葡萄干也行啊？ 这个领导就是魏副厂长。 以后，销售部就立了一个纪律，以后销售员在外面做私活，就地下岗回车间。 xj因为李国春突然辞职，业绩立即直线下降！魏副厂长不要他卖宜工装载机了，他就专卖配件搞维修，后来他又把柳工、厦工、成工等品牌的配件也捎上，逐步成了各装载机配件的总汇，批零一起搞，成了一个大家。 只是苦了宜工。 要杜绝李国春这种事情的发生，李护华认为就要像毛泽东一九七三年一样，搞个八大军区司令调防。 具体操作时，业务员在一个区域工作，原则上最多不要超过三年；过了三年，就要调往别的区域。然而这个计划遭到了自上而下的冷处理。 有些片区的老业务员像老马恋栈，好像市场是他家的，死活不愿挪窝，就像朱光新，嘴上说广东这里不好哪里不好，可真要他走，他又死活不干，因为他自有生财之道。 那年头，广州的高第街批发市场、番禺的易发家电市场、深圳的沙头街中英街是他经常去的地方。去哪里做什么？去哪里帮宜工厂里厂外的人代买马海毛、rb松下彩电和录像机、力士香皂等。然后看人而定加多加少一点辛苦费通过托运、送装载机的回头车把买的东西带回去。这样一下来，每个月能挣个几百上千，而为此花的旅差费用，还是宜工厂报销。 这样，你说朱光新会愿意走吗？ 愿走的是因当地经济实在太差买不动设备，像成都片区，路又远又是成工的主要市场，窝在哪里一年卖不了几台。每年年终销售科聚餐都分坐在角落里，厂领导来敬酒都有时擦桌而过。回到家里还遭老婆埋怨，说人看不见钱也看不见，还不如在车间上班。 所以成都片区的郑建军片长和刘志生、陈伟是最愿意“调防”的。就如陈伟说：“贵州穷山恶水，丑妇刁民，是个渴死了青蛙，饿死了老鼠的鬼地方。” 其实，陈伟又对贵州了解多少呢？本来自己就只跑过一个贵阳，他所见到的贵州是坐上海至昆明的特快途经贵州境内时，因地质原因，触目所见的山上确实看不见树。他不知道贵州的美在大山深处，好多年以后因景点开发，成了游客趋之如骛的地方。 但片区人员对调，不能全盘搬家，而是个别调整，每个片区要保证一到两个熟手，才不至于脱节——比如济南和成都。李护华把陈琦和郑建军对调了一下，其它人员不动。 这回王超来了，李护华得和他聊聊。 李护华开门见山地说：“你和陈萍在销售科有好多年了，从业绩来看似乎不太理想，但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们，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们跑的省份经济条件大都不好，没有基础建设，人工又便宜，再努力也事倍功半……” 王超老老实实的坐着听李科长神侃祖国的宏观，他不明白李科长跟他谈这些干什么？他只想尽快到财务科报账拿钱，晚上和刚出差回的陈萍一起喝酒。 王超正胡思乱想，却听李科长说：“小王，现在广东大开发，广东又靠江西近，那就要成为我们厂的产粮区或主市场。因此，我想把你和陈萍抽调到广东，怎么样？” “去广东？”王超有点惊异。 “是的，广东。听说陈萍也回宜乡了，你和他商量一下如何开发市场？广东片的朱光新是个老同志，你们要尊重他，我也会和他说多关照一下你们年轻人。至于朱片长手下两个业务员，一个表现不好的调离销售科回车间，另外一个去济南片，你去找他一下办理业务移交。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王超回答。 晚上和陈萍在卤猪脚摊子上汇合。王可音也来了，他们已经结婚五年，孩子已经四岁由王可音母亲带。美人不易老，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像十八九，小鸟依人一样靠着陈萍。 当陈萍听王超说李科长要把他俩调往广东，高兴的跳起来，说：“好啊，我早就想去广东了！我有个舅舅在广州公路局，到时找他去！” 王可音一听，说：“你去我也去，不然你会让哪里的小姐带坏！” “那怎么行，我都不熟，等我搞熟了你再来，老婆。” “我不嘛，我就要现在去。”王可音开始撒娇了。 王超看到此情此景，郁闷死了。他最烦陈萍这点，什么场合都带王可音来，害得哥们喝酒不尽兴外，还刺激他好像讨不到老婆似的，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王超不禁想起了早已嫁人的辛艺——她现在还好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6章 相思相见回首处，曾是青梅与竹马 过完春节初八那天，朱光新就要王超和陈萍先去广东，他说他过了十五再去，因为那时候火车票好买。 春节过后去广东的人可谓浩浩荡荡。那年头坐火车，如果你说你火车站有朋友是很牛逼的事，就像更早些年头你认识买豆腐卖肉的一样。 王超就有朋友在宜乡火车站客运部门工作，那朋友叫陈兆旺，就是当年在宜水桥头调戏王可音而被王超揍后不打不相识结为朋友的陈兆兴的弟弟。 王超找到陈兆兴要他弟弟搞两张去广州的硬座——卧铺能搞到他们也舍不得坐，因为坐硬座过夜还有百分之几十的补贴。 本来王超也想帮朱光新搞一张，但陈萍阻止了他。陈萍说：“你傻啊，你以为领导真搞不了票？他是故意找理由不想早点出差。你帮他买到了票，一去人情二给领导下不了台，你不没事找事？” 王超一听，心想是有道理，就作罢了。 说来这陈兆兴还是挺够意思，王可音有个从小带她长大的奶奶在邻县的乡下，有两百来公里。王可音无论是去看她还是捎东西，都是陈兆兴免费安排。那时班车速度很忙，中途要在路边店吃午餐。司机带客来吃饭是不要钱的，但受陈兆兴之托，王可音可以享受跟着司机师傅一起吃的特殊礼遇。 如此给足陈萍的面子，你说陈萍怎不会在王可音面前洋洋得意而获得可音的芳心。 还是闲话少说，人家陈兆旺搞到了火车票，王超和陈萍也不会不懂事，他们会送上两盒宜乡皮蛋、两瓶四特酒表示感谢的。 坐票是有了，但王超和陈萍可不是从车门上去的。幸好当过兵又年轻，火车一进站，他俩是在万头攒动的人群中从车窗上爬进去的。 一夜颠簸到了广州，他俩就被广州万紫千红的景色所迷醉——这里真不像内地啊？内地的此时是万木萧索，一片寒意，而这里怎么是春天呢？ 宜工办事处在珠江农机公司招待所，该招待所在广州hz区一座民国建筑里，这民国建筑可有来头，它可是当年孙中山的大元帅府。不过现在招待所早没了，它已经成了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和以前不同的是，在广东出差不用带介绍信了，有身份证，自我介绍用名片就行了。腰上挺时髦的别着bb机，打电话也不用到邮电局。在广东不叫同志叫小姐先生或老板。吃饭不用掏全国粮票，但饭很贵，吃一小碗一块钱，王超不喝酒时可以连吃六七碗，空碗一下垒起来以致王超都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趁着朱领导还没来，广州人不过完十五是不正儿八经上班的空隙，王超和陈萍就开始游览广州的大好河山。 游览几天后，除了不习惯广州人说的那“鸟语”外，其它都已适应了。他们觉得广州人不排外，饮食可口可以不吃辣椒，气候宜人可以不买棉袄，怪不得古人会说“少不进川，老不入广”啊。 陈萍就挺感慨地说：“等我以后有了钱，我就到广州买房子，把王可音和孩子接过了养老。” 看着陈萍那美滋滋的憧憬样，王超心中就有点暗暗的痛：人家有老婆有娃了，可自己还茕然一身。 当年母亲因一场子虚乌有的“婚外情”事发后，院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辛艺受不了视名声于生命的母亲之压力，懵懵懂懂的写了一封信给当兵的王超。 那封信是断交信！ 那年正好是***百万大栽军，本来王超和陈萍表现都好，部队有意他俩不在裁军之列。但后院起火，王超耐不住了，他要回去向辛艺讨个说法？于是向首长提出退伍要求后提前退伍，并且把陈萍也拉上。 现在想来，王超和陈萍都后悔。陈萍有回在战友聚会中说：“不是王超，我如果考上了军校，现在都最起码是少将了。” 哪知退伍一回到宜乡，次日这两家伙穿着没有领章的军装在宜乡中山路上瞎逛，就碰到了辛艺。 辛艺和一个同样穿着没有领章的帅小伙在中山路上“压”着马路。 这一下，王超绝望了，原来辛艺是芳心另有所許了。自此，王超把向辛艺讨说法的念头压下去了。 既然人家不爱自己了，就保佑她一切安好吧。 王超强忍着心里的悲伤，拉着刚想和辛艺打招呼的陈萍，说：“快走！” 也许是王超心高，也许是王超无缘，也许……直到现在王超还是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十五终于过完了。朱光新片长也终于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驻点的三包师傅易中华。 晚上朱光新召集大家开了个小型“动员会”。是在大排挡上开的，吃的是打边炉，食材是一只好靓的鸡。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7章 朱光新见风使舵，黄中英信以为真 朱光新不善饮酒，王超、陈萍、易中华三人喝。喝的是广东九江双蒸酒，度数低，王超不喜欢，说像喝潲水。 广州人大都不善饮酒也不劝酒，不像王超陈萍那班人，一喝起来就互相死掐。 易中华三十岁左右，是从总装车间出来的，技术比较全面，连电路都懂。不像有些师傅，只是在发动机、变速箱、驱动桥等部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至于那些泵啊阀的，只会换不会修，更差劲的连问题所在都判断不出，人称“水货”师傅。 朱光新不喝酒，但饭量可以，一吃饭就出汗。他吃菜的吃相有点不雅，在边炉里夹块鸡肉他是夹了又放，放了又夹，翻翻搅搅的令有点洁癖的陈萍食欲全无。 王超见状，就说：“朱总，这里有汤勺。” 朱光新瞟了一眼王超像没听见，开始发布他的“施政”演说。 他说今年科里给广东下达了50台任务，希望王超陈萍努力完成。现在科里营销政策也调整了，不像以前以直销为主而改为代理为主直销为辅了。所以要把珠江农机供应公司的关系巩固好。珠江农机汽车工程科的黄中英是个工作有魄力的女人，一定要把她抓住，否则让其它厂家搞定了，今年你们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朱总，我在电话号码簿上看，还有一个珠江机电公司啊，他们和我们单位有过合作吗？”陈萍和王超、易中华敬了一杯后问。 “嗯，我知道有个机电公司，但人家和柳工关系好的很，不会代理我们的。” 陈萍本想追问一下你去过吗？有没有分管我们业务的联系方式？但转而一想，万一他没去过呢？那不把朱领导搞得很难堪？所以就打住了。 “过两天我要到湖南、湖北市场转一转，这里就看你们了。易师傅你要搞好服务，好好配合他们的工作……” 易中华说：“是是是，请领导放心。” 朱光新把额头上的汗揩了揩，对已连喝了两瓶九江双蒸酒的王超说：“你们出门在外，喝酒要节制，不要误事”。接着又说：“广东区域陈萍你负责，对外就是办事处主任，王超是副主任，易中华嘛……名片上就印服务工程师，不要印维修员，那样太土”。 两天后，朱光新就北上湖南、湖北了。湖南、湖北那边和广东一样，也是三人编制。朱光新就像清朝的巡抚总督一样，三个省来回跑。 其实，朱光新还是喜欢跑湖南湖北，哪里饮食习惯又便宜，光旅差费虚开点发票，每天的烟钱是挣得回来的。要不是要帮同事领导朋友购买马海毛和家电能挣点外快，他可能广东一年都难得去一趟。 王超和陈萍是想做一番事业的。 一天陈萍对王超说：“珠江农机黄中英哪里你多跑跑，我想开发一下珠江机电，如果这两家单位搞定了，今年的任务应该就没问题了，你说是吗？” 王超说：“没错。”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王超穿着西装，系好领带，腰挂bb机，皮鞋擦的锃亮，夹着一个刚在高第街买的公文包坐上了去珠江农机的公交车。 黄中英那天正好在办公室没有出去。她一见到王超那帅气精神的样子，心中一动：“这才是做业务员的标准模板啊，不像有些厂家的业务员长的猥猥琐琐”。她知道，这些国营厂派出来的业务员，都是有路子的，一般的工人是进不去销售科和供应科的。 而王超见到黄中英，心中也颇有好感。他和陈萍一到广州瞎转了几天后，发现这里到处花团锦簇，郁郁葱葱。街上走的姑娘媳妇却大都衣着朴素，素面朝天，要想遇到一两个惊艳，嘿嘿，没有！ 有一次他俩在西濠二马路看电影出来，终于看见一丽人迎面走过。陈萍说：“谁说广州没有美女？这不是。” 王超说：“不会是我们那边的人吧？要不我去逗逗她？” 说完，王超小跑几步追上丽人问道：“小姐，请问南方大厦怎么走？” 那丽人见王超叫她小姐，立刻杏眼圆睁，大声叱道：“你叫谁小姐，你妈才是小姐！” 乖乖，一口还带着大葱味的标准山东沂蒙话，证明她是北国佳人。但是为何叫她小姐会如此大动肝火？还说王超妈是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王超凌乱了，而一旁的陈萍笑得肚子疼。 而眼前的黄中英，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五官精致，身材苗条。她一张口王超就听出她是如假包换的广州人、广州美女。 王超向黄中英拜了个晚年，接过她给他倒的茶坐下。接茶杯时，王超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知道她这“名花”有主了。什么样的戒指王超没有看清楚，但黄中英那柔荑之玉手证明在其家中是不用干家务的，是一个职业女性。 黄中英热情地说：“中午就在我们公司食堂吃饭吧？我们先到公司办公楼后面院子里看看样机？” 王超说：“好。”就放下手中的茶杯随黄中英走到样机摆放地。 珠江农机公司在广东是一家经营工程机械最大、最专业的代理商。而珠江机电，以经意大小汽车为主，随着广东——尤其珠江三角洲基础建设的蓬勃兴起，他们也有意进入工程机械市场领域。不过，这是后话。 院子很大，单见里面摆有柳工、厦工、宜工的装载机；宣化、东方红、红旗的推土机；浦沅、长江、徐工的起重机；洛建、邯郸的压路机等等国内当时主流厂家的主流产品。对了，还有福建龙马的农用车。 黄中英对王超说：“我们代理商和厂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们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主任，你说是吗？” 王超看着黄中英向他投来的注视目光，不知怎么有点发窘，感觉脸有点热了，心想：“这个黄中英，挺豪爽的，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王超最后定了定神，说道：“黄科长太客气了，我们应该互相支持才是。” “以后要多来我们这里，碰到用户来了你们可以现场向用户介绍自己的产品。有些用户只相信厂家啊。” 王超回答没问题。 黄中英还说：“只要你不要像你们那朱片长就行，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不知他一天到晚忙什么？” 如此在王超面前“非议”领导，王超觉得此女子确实够爽，说话不拐弯是个值得交往、值得合作的人。 “唉，这朱片长也是，放着农机公司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掌门，也不经常前来一睹芳姿？可见这朱片长不是一个好色之徒啊。”王超暗笑起来。 看完了设备，到了吃饭的时间，黄中英就叫上科里几个同事来陪王超喝酒。 在王超有美女科长想陪吃着广州美味佳肴时，和王超一起出门但赶往珠江机电的陈萍却没有王超的好命。 转了几路公交到了珠江机电，接待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科长。姓宋，叫宋国训。 他接过陈萍递给他的产品宣传资料晃了几眼后，说：“我们珠江机电只经营国内有名的产品，你们宜工在哪里啊？这样吧，我马上有事出去，你把资料名片放这，有信息了我会找你。”然后一句“好走”，就把陈萍“好走”出去了。 走出珠江机电的大门，陈萍有点沮丧。临近中午，肚子也饿了，就在街边快餐店打了一个最便宜的盒饭，像个陕北老农蹲在人行道靠墙一处，狼咽虎吞起来。 “如果此时王可音看到，她心里会发酸吗？”陈萍想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8章 陈萍写信交新友，王超醉酒当“交警” 回到办事处，陈萍想起宋国训那冷冰冰的态度越想心里越不开心，以致王超叫他出去喝酒他都没心情说不去。 陈萍是不轻言服输的人，有点越挫越奋的性格。尽管他今天打了电话给正在湖南出差的朱光新汇报了当时的情况，朱光新说不理就不理，天下的饭哪能我们一家吃呢？算了，守住农机公司就行了。但陈萍心里想：“我非拿下珠江机电不可！” 再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是不行的。陈萍要自尊，企业还要形象，要想个办法才行？ 想啊想——有了！写封信给他，当年追王可音遇到她妈妈阻碍时，不就是写了封情真意切又马屁拍得拍拍响的信给王可音妈妈结果大功告成吗？ 谁说的？会谈恋爱的就会做业务。 说写就写，于是陈萍伏案奋笔疾书，写道： 尊敬的宋科长，您好！ 我是江西宜乡工程机械厂驻广州办事处的陈萍。今天上午慕名而又冒昧的拜访了您，不巧您有事要外出，所以未能深谈。 想来如果明天再来，又怕您有事而给您添麻烦，我想还是写信给您，能更加详细的介绍我厂的情况。 我厂地处江西，离红色摇篮井冈山不远。是工业部定点生产装载机的厂家，生产装载机历史悠久。我厂的产品在广东有一定的知名度，这主要一是几个装载机厂宜工离广州最近；二是质量稳定；三是服务(在广州有配件点）及时。所以，每年的销量逐步上升。 目前，我公司主要实行代理制，希望找到像您单位这样有影响有实力的代理商。我深知，没有您的鼎力支持，我们不可能做得更好？我知道，你们目前和某些同行厂家建立了业务联系，但多一个选择不更好吗？而对客户来讲，啤酒白酒，各有所爱啊。因此，殷切期望与您合作，好吗？ 顺祝 商祺！ 陈萍 信写好以后，陈萍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有点情书的味道，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寄出去了。 四天过去了，一点回音也没有，陈萍想：“这是同城邮寄，应该早收到啊？难道宋大科长这样瞧不起人？” 第五天中午，招待所总台的粱慧珊尖着嗓子叫道：“宜乡的陈萍，电话——” 陈萍穿着拖鞋滴滴哒哒地跑了过去，一接，是个男声：“您是宜工的陈萍吗？” 陈萍答：“是的。” “我是珠江机电设备科的欧锦钿，您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宋科长想过来见您一下？” 陈萍忙说：“有时间，你们几点来，几个人？” “下午四点吧，三个人。”那边回答。 放下电话，陈萍跑进房间激动的对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王超说：“快起来，下午四点有三个贵客到！是珠江机电的。”然后对刚从外面三包回来的易中华说：“算你有口福，今天来客，把厂里发来送客人喝的‘四特酒’拿四瓶出来，今晚让他们搞定！” “人家广东人喝酒不劝酒的，这样行吗？”易中华说。 “领导叫你拿你就拿，啰啰嗦嗦干什么？你不想喝是吗？”王超瞪了一眼易中华说道。 王超早就打这“四特酒”的主意了，但陈萍说私自喝影响不好，王超只好作罢。为了配合兄弟的工作，牺牲一下酒瘾应该的。现在机会来了，而且一拿就是四瓶，六个人喝四瓶，虽说不能很尽兴但也可以了。 下午四点客人准时来到，宋国训科长一进来很热情的和陈萍、王超、易中华握手。说收到了陈萍写的信，他已转给公司分管领导看了，领导看了很重视，特意派我和欧锦钿过来看看你们，了解一下你们厂的具体销售政策…… 陈萍看着与前几天判若两人的宋国训，心想：“这到底是我信写的好呢？还是我厂实力摆在那？今儿个怎么那么兴致勃勃？” 宋国训认真看了王超递给他的厂里打印好的代理协议，然后问欧锦钿：“把章子拿出来，盖章！” 陈萍王超不禁面面相觑：这广东人，到底是效率高，说干就干，没有一点内地的拖拉之风。 双方在协议上签好字盖完章后，陈萍提议到外面吃饭去。 宋国训说：“我来我来，我来请你们江西老表。” 六人于是坐着宋国训开来的“小霸王”来到滨江大道一家海鲜馆坐下。 广州人点菜是比较大气的，只要不浪费，客人想吃什么自己点。 陈萍斯文点，点了个青椒炒牛柳，但王超可不客气，点了个白灼基围虾，还点了个龙凤汤。 陈萍见王超拿着菜单还想点的样子，立即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王超刚忙把菜单递给欧锦钿了，说：“这菜我不熟悉，还是你点。” “不熟悉，你几百块钱的龙凤汤你熟悉？”陈萍心中骂道。 宋国训笑呵呵道：“没事没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菜上桌后，陈萍说酒要喝我们的，就把酒开了倒入各自酒杯。 其实只有四个人喝，宋国训不喝，司机不喝。 王超见状高兴极了，三人喝一个肯定把欧锦钿喝趴下自己还能过足酒瘾。 陈萍喝酒是进退有度的，再说大小是个主任，要注意一点形象，所以杯盏交错之间点到为止。 但王超就不行，一有酒喝就兴奋的不行。酒才过三巡，就开始换啤酒杯倒白酒要和欧锦钿一饮而尽。 王超玩得套路是喝酒要以势压人，往往大酒杯一端，对方就吓得缴械投降，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但今天王超碰到硬茬了，就好像他认为广州不出美女结果珠江农机出了个黄中英，这回是广州不出酒仙结果珠江机电出了个欧锦钿。 这个欧锦钿，行伍出身，目前是宋国训手下的得力干将。喝酒前不显山露水，但一喝起来，绝活都上了。 首先是王超挑事，他跑到柜台买了啤酒、葡萄酒，然后把白酒掺在一起叫“三中全会”，问欧锦钿这样喝行吗？ 欧锦钿笑笑，拿过桌上一瓶刚开了的四特酒，然后插一根吸管，咕咚咕咚的一吸而尽。 这一幕，除了宋国训笑而不语，陈萍、王超、易中华都看呆了。 反正那晚，易中华是没喝到什么酒，酒都让王超和欧锦钿喝了。 反正那晚，王超一喝成名！倒不是他喝酒成名，而是他喝醉成名，醉的他站在滨江大道斑马线上一会向左挥手，一会向右挥手，把来往车辆都“指挥”绕着他行驶，比交警都牛多了。 也就那晚，陈萍就开始规劝王超少喝了。他知道王超喝酒有装傻的味道，因为他心苦，陈萍知道。 以后，王超就叫欧锦钿酒师傅了，而欧锦钿也帮王超卖了不少装载机。 事后，陈萍把珠江机电的事汇报给了朱光新。朱光新在电话里说过几天李护华科长会到广州片区考察，重点到广州。他会先一天到达迎接李护华科长。 朱光新到了广州后，就在陈萍这里详细的了解了和珠江机电合作的一些细节，最后也表扬了陈萍工作不错。 李护华到了以后，在王超、陈萍、易中华住的招待所房间里开了个小会。 工作汇报主要是朱光新讲，他从湖北讲到湖南，然后湖南讲到广东，侃侃而谈的言语之间都好像是说他充分贯彻了上级领导的意图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比如他说他如何要求陈萍做好珠江机电的工作，如何经常跑珠江农机建立了深厚的合作关系。总之，听他讲话的意思，好像所有的工作都是他做的，而讲的头头是道的细节，都是陈萍向他汇报的啊。 陈萍真是无语，心想这领导当的真是“有水平。” 王超听了也是忿忿不平，想发作，但看到陈萍制止的眼神就按捺住了。 既然与珠江机电合作了，那么作为销售科的领导自然要拜访的。 李护华说：“明天上午去珠江农机看看老朋友，下午去珠江机电看看新朋友，老朱，你看怎么样？” “珠江农机我陪您去，至于下午的珠江机电我就向您请个假，叫陈萍王超陪您去。魏厂长要我到易发市场买个松下彩电……嘿嘿。” 又拿魏厂长压人！李护华心中很是不快。其实他对珠江机电之事心中有数。 “我量他不敢去，珠江机电公司的大门朝那开都不知道还敢去？”走至门外，陈萍对王超摇着头说。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9章 王超因公卖倒机，陈萍迎娶王可音 李护华在广州呆了两天后，对王超和陈萍撂下一句话：“好好干！”就北上济南片区了。 朱光新把在易发市场帮领导买的彩电通过发送装载机的回头货车发运回去后，再呆在办事处无所事事的看了两天的武侠小说也北上长沙武汉，因为哪里吃饭便宜。 1992年，世界风云变幻，那一年，我国和苏联解体后的许多国家建立了外交关系。在国内，由于总设计师的南巡讲话，国内基础建设开始热闹起来。 热闹的结果就是国内各工程机械厂家严重产能不足。当时随便一个像样厂家的业务员如果到代理商哪里一坐，只要掏出名片，老板经理们就会先把业务员拖入餐馆里再说……一时业务员成了香饽饽。 放在宜乡工程机械厂同样，王超和陈萍除了要接每天应接不暇的要机子电话，还要接另外一个“新生事物”的电话，那就是来自宜乡父母官的。 宜乡是一个经济不是很发达的城市。当时许多行政事业单位，都有创收任务，于是一个奇观出现了。 王超、陈萍接的电话有劳动局的、科协的、组织部的、农业局的、林业局的……甚至学校的也有！ 这些单位打给王超陈萍，倒不是要装载机，而是要他俩推销装载机。 为什么在一机难求的情况下，还有机子推销呢？原来这些单位都是有路子有来头的，他们会通过各种渠道或方式，找到能压住宜乡厂领导的批条子买装载机。条子批到了就付款提机发货到广州天平架停车场，一个口气不容置疑的电话给陈萍或王超：我是某某单位的，有台30机帮我卖掉！但也有不付款提货的单位，因为这些单位没钱也没销路——他们除了知道个型号，连装载机什么模样都可能搞不清楚？于是他们又找到厂领导要其提供销售员联系方式来个好事做到底。 所以当事王超和陈萍都百思不得其解，这些领导怎么知道他俩的名字、办事处座机号码和bb机号？ 有时某些厂领导还会亲自打电话来要关照某个单位，当然电话指示最多的还是魏副厂长。 操作流程基本是这样的，以某学校为例，当业务员找到客户购买需求后，收到定金，再通知学校以高于市场价二三万的价格卖给客户，学校收到全款后，会酌情给业务员两三千的辛苦费。 这样问题就来了！对于一个本分老实、讲良心的业务员会对此忧心忡忡。 因为他会想：在形势不好的时候，是珠江农机、珠江机电等代理商与厂家同舟共济推广品牌，占领市场。有时接到厂家办事处诉苦要货款，说厂里等着发工资买原材料……他们会尽可能帮分期付款的货垫资或少挣钱甚至不挣钱把货卖出去以济厂家之急。 可现在形势好了，等着有大把利润可挣了，但按协议发货量远远不足！以后形势万一有变，如何再求这些代理商？ 而有些识时务的业务员却不这样想，他们会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每台车倒卖一下可以挣两三千甚至更多，还是领导安排或者默许的。再通过倒卖，还认识宜乡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几方得好，何乐而不为？ 于是其它片区的一些脑瓜活络的片长、主任也就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起来。由于他们的区域销售情况虽然比往年好了不少，但和广东的火爆相比，还是差之甚远。 他们视自己市场占有率而不顾，就把手中的计划加价倒卖广东。到了年底报表上卖了多少多少，其实大都到广东了。 “倒机”这一名词就这样由此诞生。 讲良心的就是陈萍和王超这类业务员，而那些头脑活络的就是朱光新之流了。 朱光新也就是在这种大好形势下南下广东亲自坐镇。这回他不嫌广东的饭贵了。 但眼下的广东代理商急了，他们除了连轴转的找王超、陈萍的麻烦外，就是带着汇票派人到厂家直接蹲守。 带钱来有时也没用，因为每批出厂的机子有限，付了款也得排队提货。 往往是装载机油漆都没干，就一抢而空。 有个代理商收了用户一个月定金，每日五百的罚款让他苦不堪言，最后情急之下，搬个砖头把一辆新装载机玻璃砸个粉碎，立马就说，这玻璃坏了的我要！ 出厂价竟然拿不到，黑市价也行，广东一些小代理商就诞生了。他们灵活多变，找到宜乡一些能搞到装载机的单位或个人，买到后转手高价出售。 而珠江农机和珠江机电不行，他们是国企，账是不好走的，除非能开全额发票；麻烦的是还要向领导说明为何执行的不是协议价，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都只有干瞪眼的份。 ………… 所有这些，让王超和陈萍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哪能顶得住这大势所趋呢？ 对于那些到机子的公倒私倒，王超和陈萍倒可以周旋，他们最害怕的是面对黄中英和宋国训失望的目光。以前他俩牛皮吹大了，因为他们曾拍着胸脯对人家说过：以后一个传真，你们要多少给多少！ 现在王超、陈萍是有事没事都不敢到珠江农机、珠江机电转转了，因为手上没货，哪里好意思去？ 他们能做的就是配合易中华搞搞售后服务，基本处于“失业”状态。 正好陈萍到了休假的时间，就对王超说：“呆这没事，我回宜乡陪老婆去。” “走走走，有老婆神气啊？”王超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0章 王超初到惠阳城，初识张才和蔡晴 陈萍回去休假了，留下王超每天和一个心里特烦的马屁领导朱光新在一起心里更烦。 朱光新其实也看出王超不待见他，但城府很深的他不露神色，他知道会有机会收拾他的。 有一天早上他对王超说：珠江农机的黄中英打电话来说淡水有个沙场老板叫张才，说他轮边支承轴坏了。沙场等着开工，他没时间赶到广州来买，要农机公司帮他送过去！但黄中英说农机公司派不出人手，要办事处代劳一下。这事你明天处理一下吧？” 一听可以和朱光新分开，王超忙不迭地说：“行，我马上去！” 随即收拾行李搭上公交车赶到当时是宜工配件中心的珠江农机公司。 找到黄中英说明情况后，黄中英看了看王超后面说：“就你一个人？我不是派两个人吗？” 王超说：“是啊，怎么了？” “那你跟我到仓库里看看吧？” 于是王超跟在黄中英后面来到了配件仓库。 配件仓库很暗，四周没有窗户，只有屋顶上有几块明瓦散落一点亮光。 黄中英找到开关把灯打开后，王超才发现灯下美女确实有另外一种美，这种美是什么呢？王超说不出，心想只有陈萍那酸秀才才能形容得出。 黄中英见王超傻傻得看他，就说：“看什么呢？看这个！” 随着黄中英纤纤玉指指的方向，王超看见的是一个长长的铁疙瘩，足有百来斤重。 “这就是轮边支承轴？”王超对装载机上的配件不是很熟。 “是的，你一个人抬得起吗？” “试试看吧？”说完，王超蹲下身子双手把轮边支承轴搬起扛在肩上。 黄中英见王超立起身子时有点晃，赶紧凑过身子来用手扶一下，不想身子靠的太近，她的胸脯让王超的右手肘“狠狠”碰了一下。 这碰一下，让王超感到了柔软，让黄中英感到了坚硬。 看着王超渐渐离去的背影，黄中英心想：“这才是男人啊。” 到淡水坐班车，要到大沙头客运站，那是要坐渡船过珠江的。 幸好碰上一个广州好男人正推着自行车上渡船，他见王超吃力的扛着配件，就叫他把配件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一起过了江。 坐了四五个小时到了惠州，然后扛着配件转中巴到了淡水。按着bb机的短信，张才老板早已在中巴站等候。 张老板见满脸疲倦的王超，他说：“想不到宜工的服务这么好啊……我……我还以为最快明天……明天才能到货，可我这里没铲车损失大啊”他一时激动的哽咽起来。 当张老板听说王超为了赶车连午饭都没有吃，赶紧叫跟他一起来的小马仔说：“快把配件运到沙场装上。我带老细去吃饭。” 说完，就叫王超坐在他摩托车后面行驶到一栋三层楼的酒店停下。那酒店名称叫东江野味馆。 找了个靠墙边的位置坐下，张老板问王超想吃什么菜，喝点什么？ 王超本来想喝点？可一想陈萍嘱咐他一人在外最好别喝酒，而广东老板大都不喝酒，况且他又开摩托，晚上可能还去沙场？再说自己奔波了一天，也有点累了。这样一想就酒兴全无，就说：“别客气，不喝酒，什么都行。” 张老板本身也不喝酒，就点了一盘基围虾，一个盐焗鸡，一个酿豆腐，一个蚝油生菜…… 王超见他还想点的样子，就赶紧劝阻道：“张老板，够了够了。” 张老板客气地说：“今天太感谢了，老细，以后有什么事就扣我bb机。”随即又指着盐焗鸡说：“这个鸡喜欢吃吗？” “喜欢。”王超客气道。 “那你还喜欢吃什么鸡？” 还喜欢吃什么鸡？这问题问的？ “我还喜欢吃白切鸡、道口烧鸡、文昌鸡……还有德州扒鸡”王超心里笑道，但嘴上却说：“随便吃什么鸡都行。” 张老板说：“那行！” 吃过饭后，张老板结完账，又把配件款结给王超，另外给王超两百块幸苦费还有一条“三五”烟。 王超坚辞不受，但张老板执意要给，于是王超只能恭敬不能从命了。 东江野味馆的三楼就是住宿的地方。 张老板给王超开了个带插销的简易单间，说：“老细，你早点休息吧？等下我把鸡叫来。”说完就告辞而去。 王超没听明白什么鸡上来下来的，反正感觉累了，就冲了个凉，穿着短裤衩准备看看电视睡觉。 不想传来敲门声，他以为是张老板还有什么事？就去把门开了，然后看也没看就赶紧躺在床上把毯子盖住腰际——王超平时很粗狂，但某些方面又挺文雅，比如再热的天他都不在人前光膀子，哪怕是同性。 等王超看清来人时就吓了一跳，原来进来的不是张老板而是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一进来就把门关上并栓死。 王超急了，欲起身想把女子赶出去，可一看身上穿的比那女子还少就不敢动弹，只是结结巴巴地说：“你是……是谁？” 那女子说：“大哥，你不是要吃鸡吗？” “吃鸡，吃什么鸡？” “就是我这样的两只腿的鸡啊。” 王超顿时明白了，之前他也好像听说过鸡在广东是妓女的代名词，只是今天晚上确实是吃了鸡，不小心就让张老板给绕进去了。唉，怎么今晚没喝酒也反应迟钝啊？ 王超正准备裹着毯子叫女子出去，可一看到走进来的女子透过她的浓妆，王超又不禁惊讶了一声，说：“你是？” “大哥，你怎么老喜欢说你是你是啊？”说着，那女子已经坐在王超的床沿，带来一股呛鼻的劣质香水味。 王超为什么惊讶？那是因为眼前这女子酷似少女时期的辛艺，那鼻那眼那嘴……如辛艺真人再现？不同的是辛艺美丽自现，而眼前这位，却让俗粉劣脂遮盖了本来就有的美丽。 王超想起了辛艺，就不忍赶走眼前这个像辛艺的人。 王超对正准备在他眼前宽衣解带的女子说：“你别动，先说几句话。” 那女子立即停止动作，不解地看着王超。 王超说：“你是哪里人？为何做这个？不怕得病吗？……” 那女子一听，心里骂道：“**，又碰到一个假君子，又碰到带她入行的姐妹们所说的叫良家少妇下水，劝风尘少女从良的龟儿子。” 但话从她唇里吐出的却是：“大哥，别问我这些伤心事好吗？你既然要我回答，我就告诉你一点吧。我是四川乐山的，我家里兄弟姊妹多，爸妈身体不好，我又是老大，为了供弟弟妹妹读书，我只好退学到广东找工作。谁知在做玩具的工厂工资很少，加班加点辛苦不算，还受香港老板调戏，只好在姐妹们的劝说下干这个……” 这女子背书一样把这些说出来是因为她说了好多遍了，说的她连自己都信了。其实她的情况很简单，就是让她的初恋给抛弃，她来个破罐破摔想报复哪个臭男人。仅此而已。 然而王超因心善而头脑简单，他不知是因为她长的像辛艺还是这女子的身世，竟然同情起眼前这个后来自称叫蔡晴的女子。 “那你以后怎么办呢？”王超问。 “还能怎么办？只要不遇到一些你们这样的假圣人就行！这些人就是这样，假惺惺问了一通话，到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像他妈的狼一样！”但她嘴边说出来的却是：“走一天算一天吧，听天由命吧。” 看着蔡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王超心底那英雄气又出来了，他心想：“假如我当老板，一定请他到公司做业务。” 想到这，王超对蔡晴说：“大家生活都很难，你以后不要做这个了，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吧？”说完，把刚才张老板给他的两百块给了蔡晴。 谁知这四川妹子还有点“职业道德”，她见王超说完了话没下面的“节目”，感到可能碰上百里难遇的一个正人君子了，于是不要王超给的两百块，说：“大哥，你既然生意不做，我是不会要你钱的。” 王超说：“就算你做了，好不好？快走吧，到时公安查房就讲不清楚了！” “这里不会查房的。这样吧，我既然来了，总得挣回来回打摩托的钱，就拿你一百。给你看一下，摸一下也行！” 说完，她以飞快的速度把上衣一脱，露出十八九岁女人才有的酥胸，呈现在王超的眼前。 由不得王超不看一眼，但王超立即定下神来，把头别过去说：“再这样，就不好了！” 蔡晴敬佩得看了一眼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王超，穿上衣服开门走了。 蔡晴走后，王超心里难以平静。他不知道，假如真的是辛艺，他还会如此稳如泰山吗？他想，不会的，那次参军离别的前一晚，就是因为自己的克制才铸成今天的悔恨！今天不碰这个长的像辛艺的，就是因为她不是辛艺！ 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见这个像辛艺的女子？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手打吧更新速度最快。 第11章 陈萍糊弄张老板，惹得王超破口骂 谁都说王超和陈萍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可没想到这对兄弟也有打架的时候——是真打哦。 话说王超从惠阳回广州以后，刚进“大元帅府”的招待所，就听服务员说，刚有一个惠阳的张老板来电话，说装载机油缸漏油，要派人去修！ 王超一看留的电话号码，知道是张才的，想到厂里派的三包师傅到别处修车去了，一时抽不出人来处理，正考虑如何办时，陈萍吹着口哨走过来了。 当陈萍得知情况后就说道：“这样吧，油缸漏油不就是换个油封，我去换就行了。” “你会换？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上回跟师傅修过一会，很简单。” “那太好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刚回来，先休息吧。” 王超感动了，心想兄弟就是兄弟，没说的，于是拍着陈萍的肩膀说道：“行，那就辛苦你一趟了，你去农机公司黄科长那里拿上配件快去，回来我请你喝酒！对了，张老板那人不错，你去了管吃管喝还管烟。” “哪还管什么？” 王超忽然想到那个像辛艺的小姐，立马笑道：“你想管什么？还管小姐行不。” “去你的！我现在有王可音，才不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搞不搞谁知道。” “听你意思你搞了？” “我说我控制住了没搞你信吗？” “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随后，陈萍提着行囊就去惠阳去了。 第二天到吃晚饭的时候，王超下楼准备去招待所食堂吃饭。走到服务台时，服务员说：“王超，你的电话。” 王超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张才的，赶紧说道：“张老板，车修好了吗？” “没有呢，你的人刚一走，又漏油了。” “啊，又漏油？这……这怎么办？” “哎呦急死我了……” “你别急，漏油只要不是很厉害，你先干着，等他回来我问一下什么情况好吗？” “问吧问吧，反正我没亏待他！” 王超一听话中有话，就问道：“张老板，没亏待他是什么意思？” “你派来的人说我的装载机过了三包，要收费。” “是的，油封钱是要收的。” “什么油封钱，他光收我的维修费就收了一千五！” “什么？一千五？不会吧，我同事不是这种人！” “那你问他吧！反正钱不钱无所谓，但事情要做好啊。” 王超刚想再解释几句，张才却把电话给挂了。不消说，张老板生气了。 王超气极了，气得饭都不想吃了，想着就在房间里等陈萍回来，看他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解释！？ 陈萍是晚上八点多钟才回来的，看到王超和衣躺在床上，就推了推，问道：“你吃饭吗？” 王超没理他。 陈萍还说道：“是不是等我吃饭饿昏了？哈哈，不错，好兄弟！等等，我洗把脸就一起去吃饭。这回出去大有收获！” 王超再也忍不住了，他坐起来说道：“大有收获，是挣了昧着良心的钱吧。” 陈萍莫名其妙了，问道：“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我装什么糊涂？” “好吧，你不说我来说！我问你，你到张才老板那里为什么收人家的维修费？” “过了三包期为什么不能收！”陈萍瞪着眼睛问道。 “嘿嘿，你还有理了。我跟你说，要收只能配件费，维修费就不能收！”说着说着王超开始骂人了：“妈的，换个油封还敢收人家一千五！” “你别骂人！我收一千五怎么了？那些师傅还收两千呢。再说，我收一千五又不是我一个人挣，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 按理说王超听到这里应该气消消了，这陈萍兄弟还是够意思，挣了钱还想着王超。可问题是王超不认个账！他不认账反而破口大骂起来：“去你妈的，谁要你的臭钱！别脏了我的手！” 陈萍也开始火了，他气愤地说道：“什么臭钱，我凭本事挣的。你有本事你去挣啊，几号扳手都不认识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挣的臭钱！” “好一个有本事！天底下没有你这样臭不要脸的。吹牛皮说自己能修车，结果车越修越坏，人家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车没修好把状告到你这里来了？” 陈萍语气有点软下来了，可王超得理不让人，又是一串怒火倾泻在陈萍身上。只听他骂道：“白交你这个朋友，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见钱眼开的人。你挣这些钱做什么？是去买棺材板吗？” 这下陈萍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也不管自己能否打得赢王超？冲上去就打王超一拳！ 王超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这下不得了，立即一脚踢到陈萍的小腹上，看到他弯下腰还要打几下时，一个送开水的女服务员恰好走了进来。 这女服务员马上扯开嗓子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江西老表打起来了！” 这一叫，没准整个“大元帅府”的人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黄 第12章 陈萍护客遭人打，王超一怒要动粗 次日一大早张才就到东江野味馆来接王超喝早茶。 喝早茶的时候，张才话中有话的问王超：“昨晚怎么样？” 王超听了有点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张才，想了想回答道：“怕公安来查王超一夜没睡好，脑子里总是辛艺和蔡晴交替着出现。 喝过早茶王超就和才告辞了，然后花上两三天的时间，一人在淡水附近的一个叫秋长镇的地方走访了一些石场老板。 王超之所以想在秋长镇看看，除了跑市场这理由以外，主要是因为曾听陈萍说过，秋长镇是叶将军的老家。 但王超并没有在秋长镇找到什么遗迹？只好抱憾走人。 正当王超思考下一步去哪里跑市场时，他的bb机收到朱光新的留言，朱光新说他已回宜乡去休假，要王超赶紧回广州办事处值班守电话。 在回广州的路上，王超给陈萍的bb机留言：“朱片长回宜乡了，你不要总陪着老婆，快回广州陪陪兄弟吧？” 对王超而言，朱光新离开广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因为他实在不愿意陪着一个喜欢欺上瞒下而不干实事的领导。 然而当王超打开办事处的房门时，赫然看到朱光新正躺在床上看《鹿鼎记》，懵了，不禁问道：“朱……朱片长，你不是回宜乡了吗？” “是啊，我回去了又回来了。” 面对朱光新的回答，王超心中好一阵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把自己的行囊打开，准备收拾一下去休息。 朱光新见王超不搭理他，就没话找话道：“王超，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宜乡住一晚就回来了吗？” “领导的事，我们当兵的哪里敢问呢？”王超揶揄道。 朱光新嘿嘿笑了一下说道：“陈萍挨打了，你知道吗？” 王超正在收拾东西，就没仔细听朱光新的话，所以一下没反应过来。 朱光新看到王超没反应，以为王超知道了，就说道：“这陈萍啊，做什么事不好？干嘛要去做倒装载机的生意，结果蜜月还没过完，却挨顿打……” 这下王超听清楚了，立马回过头来问朱光新：“陈萍挨打了？谁打的？” “不太清楚，听说是一个‘东北佬’打的。怎么，你不知道？” “我知道还会回广州，妈的，这‘东北佬’活腻了！”王超说完，马上把刚捡出来的衣物又放回行囊，然后背起行囊就往门口冲去！ 朱光新一惊，赶紧问道：“你去干嘛？” “回宜乡去，找‘东北佬’算账！” “不准回去！陈萍的事厂里会处理。”朱光新呵斥道。 但王超哪里会听，他边走边说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朱光新急了，当他起身想拖住王超不要回宜乡惹事时，王超早没人影了。 朱光新这下才明白陈萍在王超面前的份量，而他在王超面前却狗屁都不是。 却说王超赶到火车站从“黄牛”手上买了一张高价票上了火车一夜哐当到了宜乡，一出出站口，迎面就让一个人堵住，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护华科长。 只听李护华科长说道：“王超，你擅自回来做什么？” “我要去收拾’东北佬‘！” “冷静一点，厂里已经报案了，你先跟我回厂里再说！” 在李护华面前王超一点辙都没有，只好低着头跟李护华回到了销售科。 “妈的，一定是朱光新这家伙打了电话给李护华？”路上王超这样猜想着。 在李护华的办公室里，面对还气呼呼的王超，李护华给王超泡上一杯茶后，就说起了陈萍挨打的事。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 从广东东莞桥头来了两个石场老板要买一辆装载机，由于科里正好抽不出人手来接待，李护华想到这是广东的客户，就叫还在家里度蜜月的陈萍去接待一下，无非是陪吃个饭而已。 陈萍把客人接待完了以后向李护华汇报时说起一件事，说这两个客户不久前来过宜乡买装载机，却让宜乡一个叫‘东北佬’的以付定金为由骗去了两千块钱…… 陈萍问李护华接着怎么办？ 想到因货源紧张害得用户在宜乡受骗，李护华心中甚感内疚，就吩咐陈萍如果客户愿意排队等候，就和客户先签个合同…… 于是陈萍就按着李护华的意思带那两个客户把买装载机的手续办了。 然后李护华安排陈萍送客户去火车站……然后陈萍挨打了。 至于陈萍为什么挨打？李护华此时也搞不清楚，只是最后对王超说道：“派出所正在调查，你王超就不要玩哥们义气了。” 王超说道：“我在广州时，听朱光新说陈萍是为倒卖装载机挨打？” “这老朱，怎么能这样瞎说！陈萍明明是我派的和客户联系！”李护华生气道。 想到在李护华这边也了解不到陈萍具体挨打的事，王超在向李护华再三保证不惹事后，就赶到陈萍家探望陈萍。 王超看到陈萍时，他头上还缠着绷带，正歪着头躺在沙发上看重播的电视连续剧《渴望》。 王超接过王可音递过来的茶问道：“他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事倒没什么事？就是不太说话了，我怕会不会打傻了啊？” “傻你的头，你忙去吧，我来看看他有没有被打傻？” 于是王超拖张凳子摆在陈萍前面一坐，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装病号，说，把你挨打的事告诉我！” 陈萍拿王超没法，只好忍着伤口还有隐隐的一点痛，强打着精神跟王超说起了挨打的事。 说来陈萍挨这顿打确实挨的冤枉。 陈萍和用户办完了手续后，想到用户虽然合同签了款也付了，却并不能马上提到装载机，就带着歉意地问道：“不好意思，你们的装载机下个批量才能发货，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你们看看，还有别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用户说道：“谢谢你，我们听说你们这里有家风动工具厂，我们想买两个风镐回去，你能陪我们一起去买吗？” 这个小要求陈萍自然不会推辞，就说道：“行！” 在去买风镐的路上，其中一个客户说道：“陈老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你陪我们去买风镐吗？” 陈萍笑道：“不知道，怎么了？” “去买风镐，就要经过那家收我们定金的那家店，我怕他们看到我们……” 陈萍忽然想到虽不能及时给客户发货，但如果能把定金的钱帮客户要回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于是说道：“哦，为这事啊，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的。对了，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把那两千块钱要回来？” “不不不，花钱消灾，花钱消灾，那钱我们不要了。” 陈萍看到两个客户一脸的紧张，就说道：“小事一件，怕什么？” “算了，你们宜乡人太厉害了，我们只求平平安安。” 既然客户执意息事宁人，陈萍也就见好就收的调侃道：“好吧，你们说不要就不要，反正你们也不要把宜乡人想的太坏，这回就算你们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了坏宜乡人。” 于是陈萍带着这两个客户买了两台风镐后又帮客户把风镐送到火车站货运处办理托运手续。 谁料到就在火车站的托运处出事了。 当陈萍在货运处桌子上帮客户填写发货地址时，身后传了一阵争吵声。 陈萍回头一看，见是一些本地人和他那两个客户正在争吵，不明就里的王超赶紧挤进看热闹的人群，站在客户前面对本地人说道：“你们干嘛？这是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怎么了？他买东西不讲信誉，要赔偿我们的损失！”本地人说道。 这时其中一个客户可怜兮兮说道：“陈老板，就是他们收了我们定金的，我都跟他们说定金不要了，可他们还要我给他们五千块损失费！” 陈萍不知道这伙人怎么知道他和客户在这里发货，兴许是一路跟踪了吧？但陈萍不管这些，只是轻声细语说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算了吧。” “你是哪个单位的？”那伙人里有人问道。 陈萍回答道：“宜工厂广州办事处的，怎么了？” 谁知那伙人不买账，叫道：“你广州了不起啊，我还香港呢。” 陈萍见状不想和他们理论，他就对两个用户说道：“别怕，我们填写发货单去。” 那伙人见陈萍如此傲慢，从中冲出一个愣头青，对着正在弯腰填写发货单的陈萍后脑勺就是一拳，打得陈萍眼冒金星脑袋晕！ 当过兵的陈萍身上多少还有一点血气，回过神来就开始孤身反击！ 但陈萍毕竟不是王超，这种打架的粗活他是玩不好的，因为他只会在王可音面前背背唐诗宋词元曲。 短短的几下混战后，陈萍就“光荣”负伤了——一个浑小子不知轻重，他竟然把货运处的一个铁皮灰斗拿出来往陈萍头上一砸！ 鲜血立马从陈萍的头顶上流下来了…… 见出了流血事件，那伙人就吓得一哄而散，跑的一个都没有了。 事后，陈萍缝了三针。 而那两个广东用户给派出所留下肇事者是“东北佬”的情况后，当晚就吓回广东了。 王超听完了陈萍的叙述后，咬着牙说道：“这个‘东北佬’，不就是在南门那里开装载机配件店的吗？他连宜工人都敢打，还想不想做生意啊？” 陈萍苦笑道：“谁知道啊，我只想做个好人做好事，没想到会挨打？” 这时电视里传来“好人一生平安”的歌声： ……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平安个屁！”王超说着就把电视一关。 尤其让王超忿忿不平的是，朱光新作为陈萍的直接领导，手下人挨了打，竟然不管不问提前跑回广州了。 这时王可音过来了，她泪眼汪汪地说道：“这卖的什么机械啊？再这样下去，命都会卖掉！萍，你如果对我负责，你就不要到销售科当推销员好吗？回车间去，哪怕工资低一点都无所谓！” 陈萍马上宽慰道：“可音，这人有旦夕祸福的，谁说得清一个人下一步的命运会是怎样啊？说不定我到车间上班让剪板机把手扎了呢？” 王超一听笑了，说道：“是的，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老婆是个鬼，要钱又要米，一天没吃饱，骂你背时鬼！如果陈萍回车间上班，每个月拿个百来块钱的工资，你不会天天骂他没本事挣钱吗？” 王可音听了王超的话苦笑不得，气恼地说道：“你当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怎么他们不打你呢？” “我还想他们打我的，可我没这个命啊。我说王可音请你放心，谁打我兄弟，谁就和我过不去！宜乡就这么屁大的地方，他们打了人，有那么便宜放过他们的吗？妈的，堂堂宜工厂的人让卖宜工配件的人给揍了，说出去都是笑话！” 陈萍看到王超恶狠狠的目光，就劝解道：“人也打了，血也流了，让他们赔点钱就算了。王超，你千万不要把事情再闹大了。” “我闹是我闹的事，你安心养你的伤，他妈的，不去收拾他们一下，还不知道我王超的厉害！” “行了行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打来打去的又有什么意思？你不说宜乡是个屁大的地方吗？一问起来都是熟人，说不定打到最后又是打的朋友的朋友。” “那我就打了再说，打完了再交朋友，反正，这种事就是先打先赢。”王超最后说道。 第1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家不打自家人 陈萍挨了打，作为领导朱光新不管不问，这令王超异常恼火！也就从这件事开始，王超对朱光新彻底打不起兴趣来了。 王超想起在部队里有次站岗放哨时，几个小混混无视哨兵神圣不可侵犯这一原则，竟然来调戏正持强站岗的他。 刚开始王超还是挺自律的，想着不要和当地的老百姓发生没必要的冲突，就忍了。可那几个小混混以为哨兵好欺，不断用言语挑衅，最后发展动手动脚，去摸王超的帽檐…… 这下王超火了，他转回身子把枪放进岗哨里，出来就向他们挥起了拳头…… 当王超和小混混的打斗声惊动了警通排后，只见排长手持皮带，带着几个战友冲了出来，一声大喝，就把那几个小混混吓得作鸟兽散，跑得没影了。随后排长第一句话就问王超：“吃亏了吗？” 看来部队和地方就是不一样，部队的领导都是护犊子的。 不顾陈萍的再三规劝，也把向李护华再三保证不去找“东北佬”麻烦的承诺丢之脑后，王超一走出陈萍的家，就骑一辆破自行车晃荡晃荡的来到了在城南卖配件的“东北佬”店里。 “东北佬”的名字叫曹爱军，三十多岁的样子，他一看到气势汹汹走进店里的王超，就知道来者不善，赶紧从货架上操出一个扳手准备迎战。 王超一见他拿家伙，就好像没看到一样，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东北佬”的脸上，正当要打第二拳时，不知从哪冲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挡在王超和“东北佬”中间说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王超把那男子一推，吼道：“让开，我找‘东北佬’，没你的事！” “东北佬”见有人来了，胆气就壮了一些，他一手捂着自己挨打的脸一手晃着手中的扳手吼道：“你是谁？敢上我这里撒威风？” 王超见“东北佬”吼他，二话不说，就想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男子冲过去，谁知被这男子死死抱住，嘴里说道：“兄弟，要打人你也要先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打他？” 王超叫道：“放开手，你算老几，跑来管闲事？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打！” 这人一听，吓得就把手一松，躲在一边不敢再挺身而出了。 就在王超携雷霆之怒正欲再次开打时，他高高挥起的手臂被人死死拖住，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兆兴。 只见陈兆兴急促地说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你打的可是洒家兄弟啊……” 要在平时，陈兆兴这几句“水浒”似的江湖语言，一定会把王超逗得笑起来，但这回王超还在气头上，就对陈兆兴吼道：“你也死远一点，我今天不把他的破店拆了我就不姓王！” 陈兆兴急了，赶紧说道：“打不得啊，他是我表兄。” 一听说要挨打的是陈兆兴的表兄，王超就偃旗息鼓了，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一个敢打你兄弟陈萍的表哥？” “我也是刚听说了陈萍和我表哥的事，就跑过来准备叫我表哥去给陈萍赔礼道歉的。你还是不要冲动了，好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这该死的“东北佬”是陈兆兴的表哥，又听到他们准备去给陈萍赔礼道歉，王超就把心头之火压下去了。 陈兆兴搬来一张凳子给王超坐下，又对正用纸巾擦着鼻血的“东北佬”问道：“你没事吧？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今天事情就闹大了。” “东北佬”挨了打还挂了彩，心中自然忿忿不平说道：“哼，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店，我今天就……” “就怎么了？我说表哥行了，我和你加上彭东升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兆兴所说的彭东升就是刚才站在王超前面来劝架后来又躲在一边的人。 那只见他递一根烟给王超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彭东升，”又指着“东北佬”说道：“他叫曹爱军，是我的老板。如果你是为陈萍的事来的，那可冤枉他了。打人的人是曹总的手下没错，但曹总完全不知情。他刚才还在和我商量，准备一起去陈萍家上门赔礼道歉的……” 王超吐了一个烟圈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赔礼道歉？” 谁知曹爱军把擦了鼻血的纸巾一扔说道：“我手下打了你朋友不假，但你现在打了我怎么说？” “我听明白了，你意思是说我打了你就两清了是吗？那好啊，要不我再给你来一下也去缝个三针行吗？” “表兄，你忍一忍不行吗？” “是的，曹老板，你忍一忍，还是按原计划给他朋友赔礼道歉吧？”彭东升说道。 “不是朋友，是三友之友！”王超又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看到王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曹爱军心想一个开装载机配件店的，再傻也不要和宜工人过不去，一旦闹下去以后做生意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怪就怪手下那伙兄弟，真他妈有眼无珠，搞都不搞清楚连宜工人都打！想到这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陈兆兴说道：“王超，看我面子上这事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样子了，你还是出面给陈萍说说好话，让他消消气，好吗？” 见陈兆兴这样说，王超说道：“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算了。说起来惹事生非的是你们在前我在后。” “没人说你惹事生非，王超。”陈兆兴赶紧接着又说道：“这样吧，不打不相识，今天我代表我兄弟做东，大家一起喝一杯怎么样？以后大家一起就是兄弟了。” 不错，兄弟的兄弟就是兄弟，王超心中块垒既消，也就打着哈哈和陈兆兴、曹爱军、彭东升一起去喝酒了。 喝酒时王超对曹爱军说了几句话：“陈萍那边看了以后，你还要把广东老板的那两千块定金得退回给人家，不要让广东老板瞧不起我们宜乡人，明白吗？以后我介绍几笔配件业务给你，这两千块钱，算什么！” 曹爱军连说没有问题。 因陈萍挨打王超和曹爱军交上了朋友，但陈萍却因挨打对厂里产生了怨气。 在宜乡养伤期间，除了科里一些同事来陈萍家看望了一下，一个像样的领导也没来看过。 最令陈萍郁闷的是科里对他因公挨打的事竟然采取一种冷处理的态度，那就是既不表扬也不批评，好像陈萍真的是因为和别人抢倒装载机的生意而遭受皮肉之苦？ 坐在家里养伤的日子很烦闷。 有一天，陈兆兴提着一只老母鸡来看陈萍，聊着聊着陈萍说呆在家里太无聊了，问陈兆兴有没有什么地方好玩？ 陈兆兴笑道：“宜乡这小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逛。你还是好好把伤养好，回到广州做大事业。” 一听说做大事业，想到厂里对他的冷遇，陈萍气打不一出来，说道：“做鬼的大事业，老子再也不帮宜工卖命了。” 陈萍这是一句气话，却正中陈兆兴下怀，他这次来看陈萍，是受“东北佬”曹爱军之托，想通过陈萍在广东帮曹爱军建立配件销售点。 陈萍知道陈兆兴的来意后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老子头上的伤都还没有好，现在却要帮他做生意。行，我想这事没问题，因为这对宜工有利，我回广州后跟王超商量一下。” 陈兆兴没想到陈萍这么爽快，就高兴道：“要不是我马上要找人设计酒店，我真想请你去喝一杯。” “我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喝酒，你少在我面前做假人情。对了，你刚才说设计什么酒店？” 陈兆兴就说也是曹爱军的事，说曹爱军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一家带住宿餐饮的酒店，想找一个文化人设计一下。 陈萍一听笑道：“找什么文化人，找我就行。” “找你？” “找我怎么了？你跟‘东北佬’说，不让我免费设计，我挨打的事跟他没完。” 曹爱军获悉后，心想这个卖装载机的还会这一手，反正现在有求于他，又还是免费的，就让他来吧。 于是乎，喜欢“附庸风雅”的陈萍，在实地考察了一下后对曹爱军说道：“把酒店名字改了，叫状元酒店。” 原先曹爱军和他股东合计取的名字叫大富豪，都快到工商局注册了，现在要把这么响亮的名字改掉，就老大不情愿了，问陈萍为什么要改名字？ 陈萍说道：“你们那名字太俗气。我取状元酒店名字，是因为我们宜乡出了江西第一个状元叫卢肇。因此你这个酒店要打文化品牌。我看了你们这个大堂够大，除了挂对联，还要摆一张书画桌，放上文房四宝和笔架镇尺；在餐饮大厅放一个风车，墙上挂蓑衣斗笠；每间包厢号取状元的名字，当然要以江西的状元为主，记住，卢肇和易重的要用在最大的两个包厢；另外，客房、包含包厢里面都要张贴状元晋级图，还有民国美女图……” 陈萍哩哩啰啰说了一大遍，把个曹爱军整得晕晕乎乎，因为他耳朵里从来没有听过这些。 要知道，这可是九十年代中期啊，大凡这个时候搞酒店餐饮的，那个不是在装修风格上搞洋气一点，哪里会土里土气搞什么风车斗笠？ 要换作别个设计师出这主意，曹爱军别说给钱，你就是倒贴钱给他，他都不会干的。 可偏偏遇到的是陈萍，想到将来还有事要靠陈萍这贵人相助，曹爱军一咬牙，力排众议，就按陈萍的意见办。 只是曹爱军万万没想到，状元酒店以后竟然成了宜乡的一家名店，引领风骚几十年…… 为此当陈萍伤愈回到广州后，王超对他说淡水的张才要开配件店，问陈萍想不想干？ 陈萍说道：“干啊，叫曹爱军过来干！” 这下王超愣了，心想陈萍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怎么一下和曹爱军黏糊成这样了？ 对于开配件店这件事，陈萍和王超都知道，这是弥补宜工在广东服务的短板。因为当时宜工的配件都委托给珠江农机。而珠江农机是个国营坐商，是不会亲力亲为跑终端客户的。因此站在客户的角度，如果把配件服务点下沉到市场第一线，对宜工的主机销售无疑是有益无害的。 何况在一帮张才二帮曹爱军的前提下，又帮自己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关键还碰到张才这个贵人，他说他出一百万，不要王超、陈萍掏一分钱，还给个老板当当。 只要找个懂配件坐镇的就行，挣了钱平均分配，到哪里能找到这种美事？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当陈萍兴冲冲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打电话“汇报”给王可音后，却遭到王可音浇来了一盆冷水。 王可音说道：“开配件店不怕领导知道吗？” 陈萍说道：“领导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领导是傻子啊？算了吧，这种冒风险的事最好别干！”王可音怕还说服不了陈萍，又把陈萍挨打的事搬出来说道：“你忘了你挨打了啊？你没倒卖装载机还有人说你是为了倒装载机挨打，现在你如果真做了，你还跑的了！” 王可音这样一说，陈萍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干了，因为他最听老婆的话。 但王超却在兴头上，他见陈萍打退场鼓就说道：“你如果怕老婆不敢干就算了。要不这样，你就不用出面了，反正张才的意思是三个人，我和你合一股就行了，你只要帮我跟领导打埋伏就行。” 陈萍听了说道：“你这主意不错，只是我和你合在一股，那你不吃亏了？” 王超听了笑道：“我俩谁跟谁啊，这钱挣得完吗？说实在的，你才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啊，你给我的那一千五百块，我都舍不得花，存在银行里呢。” 王超所说的那一千块五百块钱，是来宜乡为买装载机受了惊吓的那两个东莞老板给的。 当那两个东莞老板得知陈萍回到广州后，就骑着摩托车跑到办事处找到陈萍，获悉陈萍当初为了他们缝了三针后，不由分说给了陈萍三千块钱的慰问金，还请陈萍和王超吃了一顿生猛海鲜。 待东莞老板走了以后，陈萍随即给了王超一千五，王超就问什么意思？陈萍答道：“见者有份，有福同享！” 弄得王超好一阵感慨：“早知这样，你怎么不多缝几针啊？” 现在王超说和陈萍两人合成一股，陈萍当然不好意思，他说道：“我是说你这亏吃的太大了，先不说张才，就说曹爱军吧，他到时候挣的钱都比你多。” 说到曹爱军，王超说道：“人家在宜乡当老板，还会跑到广东来坐镇？” “他是不会来的，人家现在又是配件又是酒店的，我想他肯定会派个人过来。” “既然他会派人过来，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了。我们现在要做大事就开始前期准备吧。”王超说道。 就在王超和陈萍为开配件店的事闲聊时，曹爱军打电话给陈萍了。 他在电话里对陈萍说，广东东莞有个用户的装载机变速箱要大修，他准备派彭东升带一个师傅过来，问陈萍有没有时间陪他们一起去看看？ 陈萍心想这是什么事，就说道：“来吧，我没时间的话，王超也会陪。” 放下曹爱军的电话，陈萍对王超说道：“有意思，曹爱军派彭东升过来修机子，我正好可以问一下他，问他愿不愿意来广东？愿意的话，我就跟曹爱军建议。” 听到彭东升的名字，王超笑了，因为他想起他去打曹爱军时，彭东升想拉架又不敢拉架的胆小鬼样。 第二天，彭东升就带着一个师傅过来了。 第14章 王超强势推销，成工换成宜工 本来按事先说好是王超带着彭东升和维修师傅去东莞修车的，但临行前王超接到黄中英的电话，要王超晚上陪她一起去送车。 这下王超没辙了，只好和陈萍商量后，改为陈萍陪彭东升他们去东莞，自己在办事处睡了大半天后，吃过晚饭就赶到了农机仓库。 王超看见黄中英时，她已经启动了五菱微型面包车正等着他。 那年头，鲜见女士握方向盘，尤其像黄中英这样的美女开车更是少见。 王超一坐上副座，就闻到了黄中英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是闻了又想闻的香味。 微面一出仓库大门，王超就问黄中英：“我们这是送什么车啊？” “装载机。” “我们装载机你不是说断货了吗？怎么……” “你们的装载机断货了，但成工的没断货啊。” “成工的？你要我送成工的，这……” “这什么这，就算陪我不行吗？你看天都那么黑了，你就当一回护花使者吧。” 听黄中英这样说，王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换了一个人王超肯定会立马叫停车的。作为宜工推销员，王超怎么会去送成工的装载机？ 但王超心里还是有点堵，他说道：“黄科长，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们的装载机过几天就会来一两台，你不可以叫用户等等吗？” “用户等了，可人家实在等不及，石场等着装载机开工挣钱呢，知道吗？” 王超只好不做声了。 开了一段时间后，王超又问道：“黄科长，有师傅去送就行了，你为什么还要陪送？” “装载机送到了，没有班车回广州了。我去了还要结账，还要把送车的师傅带回来。” “原来这样，那也不用派你这个女同志出来，多不安全。” “科里的人都出差了，抽不出人手来，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保镖？叫你陪我一下怎么那么啰嗦，总问这总问那的。” 王超感觉黄中英口气带点不开心，就再也不敢多说了。再想到黄中英自从知道宜工和珠江机电合作成功以后，她并没有以此要挟公司领导说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之类的话，而是非常大度地说：“没事，生意是做不完的，有珠江机电加入，共同把宜工品牌推出是一件好事。” 当时王超听到这种话，对黄中英自然又是佩服又是感动的。就连陈萍都说黄中英有侠义之风。既然人家好人做在前面，你王超又有什么理由不陪人家送台装载机呢？何况出现这种情况，始作俑者还不是宜工没有发装载机给人家。 想到这，王超赶紧说道：“黄科长，我愿意。送哪里？” “樟木头。” 王超本来想问一下黄中英那买铲车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可想到等下去了就会知道，转而又想问一下你怎么一个在家？但想到广州人这边的人都讲点隐私，何况她又是女的，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车子上了广深公路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到处都是黑魆魆的黑的瘆人，一个女同志走这样的路肯定会怕的。 不一会，黄中英就把前面慢悠悠开着的装载机追到了，然后她减下速来把磁带歌曲打开，放出来的歌曲是张学友和汤宝如唱得《相思风雨中》：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 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人海里飘浮展转却是梦…… 听着这缠绵悱恻的歌曲，王超的心又隐隐的痛了一下，他对辛艺来说，不就是痴心遇冷风吗？ 黄中英见王超半天不吭声像在听歌又像在沉思，就说道：“王主任，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我在想我们公司怎么缺货那么厉害？”王超一时不好怎么回答黄中英，就只好这样搪塞道。 “是啊，你看你们不按时发货，让我工作多被动。就像我们送这台装载机的用户，他说再不发货，就到别处买了，你说要我怎么办？” 王超想想也是，真不能怪黄中英，怪来怪去就怪厂里，一些货都给倒爷了。 但王超忽然脑瓜子闪了一下，就说道：“黄科长，到了用户那里你先别做声，我来给用户做做工作，如果做通了，就把成工装载机开回去，费用算我的，然后过两天送一台宜工的来，行吗？” 黄中英噗嗤一笑：“行，看你的能耐！” 黄中英根本没把王超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作一句玩笑话听听而已。这年头到处喊“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装载机都开到石场马上挣钱了，你又要把装载机开回去等几天，这不是笑话吗？ 行至半夜，终于到了樟木头一个叫兴旺的采石场。 采石场里灯火辉煌，到处是破碎机、发电机、空压机发出的轰鸣声…… 王超下了车后，问了一个工人这是什么地方，想了想，心中就有数了。 送机的师傅从装载机上跳下来，他伸了伸腰，喉咙里嗫嚅了一句：“累死了，这装载机把腰都震酸了，回去要躺在车上睡一下了。” 王超迎上前递一根三五烟给师傅，师傅摆摆手说道：“不要，你这劲大，我还是喜欢抽广州双喜。” 王超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准备把装载机开回去吧。”说完离开还没听明白王超说什么的师傅，掉头进了一间挂着办公室牌牌的工棚里。 老板的办公室很简陋，一张办公桌上满是灰尘；墙角边上乱糟糟的堆放着铁锹、钎杆、铁锤之类的生产工具。 王超进来时，看见黄中英和一给体型胖胖的男子正谈着话。 由于那男子背朝着王超，所以王超没有认出那男子是谁。 黄中英一见王超进来，就对男子介绍道：“肥佬，这靓仔你应该认识吧？” 那男子一回头，他的反应就和王超一样，各自用手指着对方：“怎么是你！” 原来王超眼前的是淡水开沙场的张才！ “张老板，你不是在淡水开沙场吗？怎么这个石场也是你的？”王超抑制不住激动的心问道。 王超如何不会激动，想到张才是他的老客户，心里更有底了。 这是张才笑道：“黄科长，阿超是不是你的贴身保镖啊？” 王超笑道：“张老板，我这次来发现你说的普通话比上次标准多了……” 张才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普通话都是最近通过发廊妹教的，还要继续努力学习。” 肥佬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大家拍拍凳子上的灰坐下后，肥佬打开他那很旧的公文包，边掏收据、计算器、支票之类的东西边说：“你们知道什么叫皮包公司吗？我就是，我这里面有营业执照、账本、支票，随时可以现场办公。” 看着身着一件t恤，穿着一双拖鞋的肥佬伏在桌子上准备在支票上填写金额付装载机款时，王超说道：“张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好吗？” 肥佬抬起头来说道：“都是老朋友了，请讲，什么事？” 王超看了一眼正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的黄中英，凑在张才面前说道：“是这样的，今天陪黄科长给您送来这台装载机，幸好是你的，不然的话我再努力都很困难。” “什么努力？”张才看了一眼黄中英，不解得问。 “我听黄科长说，您本来是想买我们宜工的，只是因为装载机没到您等不及了，就只好买成工的。我想您能不能再等一两天，我把装载机送到您这里来，行吗？” 黄中英听了说道：“王主任，你还真敢说啊，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 而张才听了，更是把他那肥肥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那不行，就为了等你宜工，都耽误我好几天了。你知道耽误我一天损失多少钱吗？”说完张才又对黄中英说道：“我刚还在想，我买成工的你带阿超的人来，这不是给阿超难堪吗？” “不是不是，张老板，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是来给黄科长当保镖的。这也许是天意，谁想到这台铲车是你买的呢，既然是你买的，你又是宜工的老客户，我就想努力一下，请你还是买宜工的吧。要不然，如果厂里知道我丢了这单，会扣我奖金的。”王超故意装作可怜状说道。 谁知张才不上当，他笑道：“你别逗我了，是你们厂里没货，凭什么扣你奖金？” “你不考虑我会扣奖金，你总要考虑自己以后售后服务是不是方便吧？成工离你这那么远，那可是什么蜀道难上青天的地方啊。” “我知道成工很远，但我现在铲车马上要开工做事，不行！”张才不笑了，拒绝了王超。 黄中英见状急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让王超瞎搅和，万一把张才搞得不愉快出现不可预料的事那就糟了，于是马上插嘴道：“王主任，我看就算了，人家设备都到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作为老业务员来说，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以后还有机会这句屁话！如果说要有机会，往往都是建立在对手质量不好，服务不好的基础上！ 樟木头是宜工的主要市场，如果让本来品牌也不差的成工进来，就等于撕开了宜工在樟木头市场的一个缺口，对王超来说就等于“异族”入侵，以后就会出现“刀光剑影”的竞争场面，这，可是王超万万不想看到的。 王超想到这不顾黄中英的劝租又说道：“老板，您不要急，假如我有不耽误您挣钱的办法，可以换吗？” “冲我和黄科长的交情，冲你上次帮我送轮边支承轴过来，没问题，黄科长，是吗？”张才没有把王超的话当话，他接着反而走到王超小声说道：“等我把钱给黄科长了，再请你去吃鸡，不过这回是正宗的鸡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张才的话让王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像辛艺的、叫蔡晴的女人。但王超此时没有时间不好意思了，他马上说道：“好，那我马上调一台宜工装载机过来给您免费用，直到我的装载机到来为止！” 王超这掷地有声的话，把个张才和黄中英俩搞得面面相觑，愣住了。 半会，黄中英说道：“王主任，我们都是朋友，你别开玩笑？” “正因为都是朋友，我才敢这样说啊。” 听到王超这样说，本来就内心倾向于买宜工的张才爽快起来，他说道：“军中无戏言，你能调来我就换！” “好，您这电话多少？我‘扣’他一下bb机。” 一会，王超呼出的电话就响起电话铃声了。 王超拿起电话就说道：“阿强，你那台备用的装载机还在吗？我在樟木头兴旺石场，离你这不太远，我想租你一两天好吗？……可以是吧？好，那谢谢了，你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 放下电话后，王超对呆呆看着他的张才说道：“老板，搞定了，就耽误您二十多分时间。对了，刚才那阿强说认识您，要您有空去喝茶。” 这下肥佬和黄中英都没话可说了。 作为黄中英来说，既要引导用户的消费又要尊重用户的喜好，但碰到王超这种强势推销，她也只能作壁上观了。 不到二十分钟，开着车灯的宜工装载机就从黑幕中驰来了…… 王超走出工棚迎着清凉的夜风，倍有成就感的自言自语道：“嘿嘿，又搞定了，看谁敢跟我练？” 站在王超后面的张才对黄中英说道：“看不出这江西老表对我们这里这么熟？我都没想到阿强那里有装载机出租，要不然也不会连夜叫你送成工的来。” “这就说明这一带宜工装载机确实多，看样子你换宜工的换对了。”黄中英笑道。 “那是那是。”张才说着把已经填好了的支票和送车费都交给黄中英手上。 黄中英说道：“你的新车还没到啊？” 张才说道：“不要紧，迟早要给的。” 本来张才还要留黄中英到樟木头街上吃夜宵，但黄中英婉拒了，她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耽误你了。”随即对送车师傅说道：“不好意思，你再辛苦一下，把装载机开回去吧。” “开回去？”这下开装载机的师傅才明白王超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第15章 王超恋上黄中英，温柔乡里想辛艺 在回去的路上，黄中英夸奖起王超：“看不出来啊，你还这么敬业？等上班时我打电话给你李科长，让他嘉奖你一下。” “别别别，你可别笑话我来了。其实今天那肥佬还是看你的面子，要不是你的话，我那有这机会。” 黄中英笑道：“就你会说话。”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漆黑的夜晚，王超有点困意了，就在他刚合上眼，就听黄中英问道：“王主任，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半天不说话？说说话吧？免得我犯困。” 王超于是强打精神说道：“没想什么啊，黄科长，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对了，你结婚了没有？” “没呢。” “干嘛还没结婚？你是条件要求太高了吧？” “不是。” 说到这个话题王超就很失落，干脆就缄口不言了。 黄中英专注得开车，加上天又黑，自然看不到王超脸上的不悦，她见王超又不说话了，就说道：“怎么了，既然不是要求太高，以你目前的条件应该娶到老婆了啊？陈萍不是也结婚了吗？” “他是他，我是我。” “那你有朋友了吗？”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黄中英问这种问题，王超不知道黄中英到底是没话找话还是另有什么意思？反正困意是没有了，于是把身子坐直一下后说道：“以前有，但人家把我甩了！” “是吗？说说你的恋爱故事，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不是说广州人不爱窥探人家的隐私吗？怎么这黄中英还要听我的恋爱故事？王超感到好笑，但既然黄中英有这个要求，说说也无妨，于是王超就把他和辛艺一路走来的故事讲给了黄中英听。 黄中英听完以后说道：“你们青梅竹马的都走不到一起，那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是啊，我就不明白，当兵半年她就给我写断交信。” 王超其实明白辛艺断交的原因，但由于说多了会牵涉到母亲，他就含糊其辞的这样说。 “什么明白不明白，说起来也简单，女人是弱者，她需要男人守护在身边，你知道吗？” “女人是弱者，看我看你黄科长不像弱者啊？” “别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意思是说，就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她就让别人给追上了？” “差不多，何况你说的她还是一个美女。” 王超不想再说自己的话题了，想想既然她都问了自己的隐私，我何不问问她的情况呢？于是问道：“你先生在哪里工作？他怎么会放心你晚上还要出去出去？” “王主任，你也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好吧，既然我听了你的，那你就听听我的吧。” 于是黄中英就好像把王超当知心朋友，说起自己隐私故事来。 原来黄中英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只不过她的老公不在她的身边而远在国外读博士。 她那读博士的老公说好了一年半载的就接她过去，谁知五年过去了，除了偶尔收到几封片言只语的所谓家书，并没有按承诺接黄中英过去。 她不是没想过和那读博士的老公离婚，可她又断不了想借此机会出国的念头，毕竟那边在信中写了要她别急，会有相聚在一起的时候。 于是黄中英只好老老实实在农机公司上班，傻傻的等着相聚的那一天。 当黄中英把她的故事讲完以后，竟一下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想到这么美丽而又有本事的女人也会受到如此冷落。 黄中英见王超只听不说，就甚感没趣地说道：“前面就快到广州了，我累了，先休息一下。”随即她把头仰靠在座椅枕，闭着眼休息起来。 其实黄中英根本没睡着，她觉得她与王超有点惺惺相惜了？一个独守空房当寡女，一个遭人抛弃做孤男，想想都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啊。 对去美国已日渐不抱指望的黄中英，想到自己将来还要熬到不知何时是终点的日子，就倍感心酸。她多么希望有个男人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守护着她。 就在黄中英愁肠百结的时候，一道手电光突然射来，只听车外有人叫道：“开门，检查！” 黄中英惊叫一声，侧过身来就扑在王超怀里索索发抖…… 王超拍拍黄中英的肩膀说道：“别怕，你坐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王超就走下车来顺手把门关上后灯光射来的方向说道：“请把灯熄了，我看不清你们是谁？” “我们是联防的，例行检查！把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身份证我忘记带了，对不起。”王超说道。 “那就真对不起了，没身份证就跟我们到联防队走一趟吧！” 灯光熄了以后，王超才看清他面前站着两个人，只是因为天黑，王超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那两人走到王超身边，其中一个又用手电筒往车子里照了一下，说道：“这里面还有个人，好像是女的？” “把她也叫下来，说不定是鸡婆，他们一定是在这里卖淫嫖娼！”另一个说道。 “你们别乱说，这是我太太！” 王超一说出太太这两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说的那么顺溜？ “你太太？你和太太不在床上睡觉跑到这里风流，骗谁？走吧，到我们那里去解释。” 说完，他们两个人就开始对王超王超动手拉扯。 王超这下不高兴了，想着今晚本来做了一单业务很高兴，谁想又碰到这样扫兴的事情。 当那两人手碰到王超后，王超就左右两手同时出击，一手抓一个后衣领，把那两个脑袋相互撞一下，接下听到的声音就是“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然后王超不慌不忙的拍拍手，打开车门，对花容失色的黄中英说道：“你是想继续听他们叫痛，还是开车走？” 黄中英忙说：“走走走！” 车子立即启动，绝尘而去。 黄中英一口气把车开到家时，心里还砰砰的直跳，但她扭头要王超下车时，却发现他已睡着了，并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倒像没事一样，跟着这种男人还倒是有安全感的。” 黄中英忽然觉得自己有这个想法感到惊诧，不禁脸上烫烫的了。 想到天凉怕王超冻着，黄中英还是把王超推醒了，说道：“到家了，下来吧？” 王超迷迷糊糊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是沙面，我的家。” “你家啊，你家怎么附近这么多旧房子？” 王超不知道，能在沙面这里住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 黄中英不想和王超解释那么多，只是催他快点跟她上楼，想着等天亮了再叫辆的士送他回办事处。 而睡意甚浓的王超也没多想，只是跟在黄中英的身后走上了一个楼道…… 天亮了，黄中英睡眼惺忪的看到躺在沙发上睁着看天花板发呆的王超，回想起回到房间后再发生的事，不禁有了以后要和王超抱团取暖、相互关怀的情怀。 而王超却百感交集，他心里空荡荡的；他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将来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不知怎么？此时他又想到了辛艺…… 而在这时，黄中英到厨房里开始忙乎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端两碗面条放到桌上，然后问正在看电视的王超吃荷包蛋爱吃两面煎的还是单面煎的？ 王超回答道：“一面的就行。” 想到堂堂的珠江农机公司的黄中英科长亲自下厨为他煎鸡蛋，如果说出去让陈萍知道，那小子会相信吗？ 当黄中英把煎好的鸡蛋搁在王超面条上时，她的bb机响了，于是她边回电话边催着王超快去洗脸刷牙。 末了黄中英说道：“超，今晚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好吗？” 王超点头道：“我知道。” “以后你工作上的事我心中有数……” 王超有点懵，他不知道黄中英此时提工作是什么意思？但她既然提到了工作二字，王超想起了他和陈萍谈的计划。就说道：“黄科长……” “在这里叫我阿英。” “哦，阿英，真有件事，想请你参考一下。” 于是他就把开配件店的计划向黄中英陈述了一遍。末了，王超问道：“这样行吗？” 黄中英想了想，说道：“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具体操作关键在于细节。你想做事我不反对，但合伙生意要慎重啊。” 王超说道：“没事，只要有资金支持，找谁都一样，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肯定会尽力而为的。” “你就那么乐观？”黄中英睁着那美丽的大眼睛问。 “只是那坐班的人现在没找到。但我想不要他投一分钱，凭空做一个老板，他还能惹什么事？还有什么不满足？”王超乐观地说道。 黄中英听到这些话，忽然感觉这王超这靓仔人好单纯，单纯的不像生意人？想到自己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心想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尽力帮他。 但对王超来说，自从这天开始，辛艺离王超渐渐远去，不，应该是埋在王超的心灵深处了…… 当王超离开黄中英沙面那个家后，他没有直接回办事处，而是蹒跚走到沙面边的珠江，茫然的看着江面上穿梭的大小船只。 王超这时又想起辛艺来。 假如不是辛艺写那封断交信，此时他和辛艺肯定和陈萍王可音一样，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王超记得，有一会放学早，辛艺听说王超家里有一本《第二次握手》的书，就吵着要王超借给她看。 当辛艺带着她弟弟一走进王超的家，就看到王超母亲有一张当年演《**》时的剧照挂在厅堂，辛艺不禁赞叹道：“王超，你妈妈以前很漂亮哩。” 男孩子不像女孩子，天然就对美反应就有点迟钝，何况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母亲，于是王超也没有附和着辛艺给自己的母亲唱赞美诗，只是催促道：“拿了书快走，等下我爸爸回来不得了……” 谁知门一开，王超母亲下班回来了，她一看到辛艺，就笑道：“咦——小姑娘到我家来了？来来来，快坐一下，王超，还不给你同学倒茶。”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两个香蕉给辛艺姐弟吃。 王超母亲的亲和力立即感染了辛艺，十三四岁的她很有礼貌地说：“阿姨好。” 也许王超母亲知道辛艺没有亲妈的缘故，她不但给辛艺吃香蕉，还亲自泡了两杯麦乳精给辛艺姐弟俩喝，末了又问辛艺：“辛艺，你喜欢唱歌吗？” “喜欢。”辛艺红着脸回答道。 “那你唱几句给我听？” 辛艺于是一点都不忸怩的唱到：“兰花美哟兰花香，台湾兰花花中王，在山谷，在林间，碧叶飞舞金花儿放……” 没想到辛艺一唱完这首朱逢博唱的《兰花与蝴蝶》，王超母亲就鼓掌道：“不错不错，小丫头唱得不错！可惜你现在还在念书，要不然我就收你做学生了。” 得到了王超母亲的鼓励，辛艺说道：“阿姨，我唱歌真的好听吗？” “好听啊，来，我再放几首歌给你听。” 当时王超家有个稀罕物，那就电唱机，当王超母亲把电唱机打开放上唱片，辛艺眼睛都瞪大了…… 王超母亲收藏了好多唱片，选了几首适合辛艺唱的歌让辛艺听。 辛艺边听边学，一下就进入忘我的境界了。 看着辛艺学唱歌那么关注，王超母亲自言自语道：“唉，假如这丫头以后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往事不堪回首，此时站在珠江边上的王超，回头看了一下沙面里栋栋洋楼，心中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辛艺，我妈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啊？ 第16章 王超欲谈合作事，谁料因情遭变故 自从王超和黄中英有那回事后，心里是喜忧参半的。 黄中英是已婚妇女，对这王朝倒不过分纠结，他纠结的是不能像陈萍那样在大庭广众中来上一句：“我家老婆……” 好不容易找个女人还要搞“地下活动”，去沙面见她还要像鬼子进村一样——悄悄的干活，打枪的不要。 其实去沙面也用不着担心什么，几十栋历经沧桑的老房子里住着的人谁会关心王超是个什么人呢？ 但是黄中英有她的苦衷，就比如沙面这套旧房子，那是她老公叔叔家的房子。如果离婚，势必就要搬离沙面这套体面的旧房子，继续回河南hz区陪喜欢唠唠叨叨的老母亲。 黄中英倒不是不爱与母亲相处，她是不敢解释回来住的原因。 所以说啊，别看黄中英在单位上能独挡一面，有些事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只是贼精的陈萍发现问题了，他发现王超最近常常夜不归宿，开始还以为他以为王超跑到西濠二马路那两家电影院看通宵电影，后来觉得不对劲，因为每次回来怎么精神都那么好，不像过去一回来倒头就睡？ 有一天早上，陈萍见王超又蹑手蹑脚的从外边回来准备睡觉，就漫不经心地问：“刚看电影回来？” “是的，你还没睡？”王超回答道。 “什么电影啊？” “《秋菊打官司》……” 陈萍“噢”了一下，顺手在床头上拿起《羊城晚报》，看了看有影讯广告的那个版面后说道：“王超，最近广州各大影院好像没有《秋菊打官司》啊？——你老实说，你昨晚在干什么勾当？” 王超笑了笑：“嘿嘿，看样子做坏事也要备足功课啊。” “你做了什么坏事？” “你想听？” “别废话，快从实招来！” 王超本来就不想向陈萍隐瞒什么，要不是黄中英，他早就跟陈萍说了。现在既然问到这了，王超就坐到陈萍的床沿，开始讲他和黄中英的“艳情”故事。 当王超竹筒倒豆子般把和黄中英的故事讲完后，陈萍实在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呢？一个农机公司的中层干部、一个农机公司最靓的美女怎么会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捞崽”推销员搞在一起？ 天下人都知道，广州人什么都可以谈包容，唯独婚姻不行，那就是儿不能娶广东以北的女子；女不能嫁广东以北的男子。广东以北的男孩女孩就“捞崽捞妹”。 曾有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就因为儿子找了一个韶关以北的北方妹子，竟然想不开拿根绳子要上吊。 但陈萍看到王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又由不得不相信？就调侃道：“你和黄中英能滚在一起，从宜工厂来说是一件好事。以后黄科长卖宜工装载机，那肯定会倾力而为的！到了年终，我一定建议李护华科长给你颁发一个叫‘乌鸦’奖。” “什么是‘乌鸦’奖？” “‘乌鸦’吗，就是克格勃的色情间谍，男的叫乌鸦，女的叫燕子。” “去你的，你和王可音才是一对乌鸦燕子！”王超骂道，起身准备漱口。 这时楼下总台打电话上来说你们江西有个叫彭东升的来找你们，问可不可以上来？ 陈萍回答道：“可以。” 自从上次陈萍陪彭东升去了一趟东莞后，这是彭东升第二次来广州找陈萍和王超。 但这回彭东升来，一是感谢陈萍不计前嫌陪他去东莞，二是彭东升受“东北佬”之托，带三千块钱给陈萍作为上次陈萍挨打的慰问金。 当彭东升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三千块钱给陈萍后，王超笑道：“这个死‘东北佬’有意思，上次都讲和了，怎么现在还想到送钱？” 陈萍假意推了一下后把钱收下了。 王超抓了抓头笑道：“这东莞老板是不是和‘东北佬’商量好了，怎么不多不少都送三千块钱？” “啊，东莞老板也送钱了？”彭东升问道。 “是的，那两个东莞老板那么老实，亏你们还欺负他们！”王超没好气的回答。 “我可没有欺负，别说我。”彭东升赶紧自证清白地说道。 “对了，上次喝酒时我要你们把那两千块钱退给东莞老板，你们退了吗？”王超问道。 “不清楚，这是‘东北佬’的事。”彭东升回答道。 王超听到彭东升说不清楚，心里非常不高兴，就说道：“那你回去过问一下，答应的事就要做。” 这时陈萍对王超说道：“人家彭总来了，你也不问问人家有没吃早饭？钱的事情你直接问他老板啊。” 彭东升笑道：“没呢，坐了一夜火车，一出车站就打个出租车到你们这里来了。是的，钱还是问老板，我们打工的管不了。” 看着陈萍出面为彭东升解围，王超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王超、陈萍先后洗漱完毕后，就带着彭东升一起来到了附近的一个茶楼坐下。 他们点了茉莉花茶，又点了虾饺、粉果、及第粥、小笼包、白云凤爪等。 陈萍问彭东升：“你这次来广州不就是光为了看我吧？” 彭东升回答道：“这是其中任务之一，还有就是‘东北佬’要我通过你们考察一下市场，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开配件店？” “先把那两千块钱是否落实给了东莞老板，我就带你去！”王超沉着脸说道。 “你们想在广东开配件店？”陈萍问道。 “是啊，宜乡市场太小了，每天做着家门口的生意，没劲！” 陈萍听到彭东升说到最后两个字“没劲”时，就笑道：“到广东来就有劲了？”然后他对王超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王超说。 也不知道王超是昨夜和黄中英在一起没休息好，还是因为东莞老板那两千块钱的事还在纠结，抑或他脑子反应就是慢半拍，愣是没看懂陈萍的眼色，还傻乎乎的问道：“什么意思？跟我抛媚眼没用。” 陈萍气坏了，只好挤出一句话：“你不认识张才吗？” 这下王超明白了，就对彭东升说道：“哦，你们想在广东开配件啊，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淡水有一个老板想投资开一家配件店。可他对配件又不熟悉，我想你回去和‘东北佬’说一下，看他们愿不愿意和这个老板合作一把？” “怎么个合作？” “很简单，他出钱你们出力？挣了钱就平分。” “有这样的好事？你逗我吧？我不信。” “你看我像逗人的人吗？”王超正色道。 彭东升不敢再追问王超，就看了一眼陈萍，见陈萍跟他点头称是后就信了，但他想了想又说道：“有这样的好事，你俩自己怎么不干？” 王超埋头吃着凤爪，没有理会彭东升的话。 等到喝完了早茶，彭东升就抢着把单买了。 在回办事处的路上，王超大踏步往前走，陈萍和彭东升走在后面，彭东升问道：“陈主任，这配件店的事……” 陈萍答道：“这事你别问我，王超和那老板熟，你和王超自己谈，跟我没关系，明白吗？” 彭东升赶紧说道：“明白。”于是紧跑几步跟上了王超。 王超看到和他并肩而走的彭东升就说道：“跟着我干什么？你找陈主任就行啊？” “嘿嘿，刚才陈主任说找你就行。” “找他，他是正主任，我是副主任。” “不不不，找你，找你，就找你。” “是吗？那好，以后开配件店的事任何人不要说，如果让别人知道了，我就对你不客气，知道吗？” “知道，这你放心。” “好，我跟你说真的吧，那老板是说了要我参股的，但陈萍刚结婚不敢干，所以我就想到了‘东北佬’……” 这时陈萍走来说道：“你们俩聊，我去珠江机电看看。” 看到陈萍走后，彭东升说道：“这样吧，我回宜乡跟‘东北佬’详细谈，怎么样？” “没问题，我等你回音。” “嘿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 “陈主任就是因为结婚不敢干吗？” “这句话你还真不当问，他不愿意干难道还要捆着他干，这是你操心的？” 看到王超又把脸拉下来了，彭东升就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彭东升是吃过午饭离开办事处的。 晚上陈萍对王超说道：“你都对彭东升说了吗？” “说了。” “没说我也有份吧？” “没说，你真是个胆小鬼，看你紧张的，不过彭东升对你不参加倒有点想法？”王超回答道。 陈萍沉思道：“随他怎么想，只是不知道‘东北佬’愿不愿意和张才合伙做生意？” “又不用他掏钱，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他为什么不干？”王超信心十足地说道。 谁知过了几天，彭东升的电话来了，他说“东北佬”不愿做合伙生意，要做就自己做。 王超急了，说道：“那我打电话给他，我来劝他一下。” “你别去劝了，他说他老婆也劝他不要干！” “他老婆是个什么鬼？怎么现在的男人都听老婆的？” “他老婆不是个什么鬼，是个大美人——辛大美人，所以‘东北佬’就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王超开始没在意，可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美人啊？” “辛大美人辛艺，想不到王主任听到美人也会来劲？” 王超一下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刚结交的朋友——曹爱军，竟然是辛艺的老公！ 这下不是王超要劝曹爱军来广东合伙做生意了，现在就是曹爱军要来王超也不干了。 当王超刚和彭东升打完电话回到房间，陈萍抱着一堆物件兴冲冲的跟着他后面进来了。 陈萍也没看王超郁闷的脸色，他擦着头上的汗说道：“我刚从荔湾那里的古玩市场回来……” “去古玩市场做什么？想改行卖古董？” “卖什么古董，我这是帮曹爱军的忙，他既然把酒店给我设计，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做好。我寻思既然起名状元酒店，就要多搞点文化元素。所以……你看，我帮他酒店买了文房四宝和笔架，还请了一个叫李强的湖北书法家帮我写了一幅对联，到时候挂在大厅。” 王超冷眼看着陈萍把对联展开在床上，听陈萍念着：“天下苍生待霖雨，此地风物属状元。王超，你知道吗？本来下联是不知龙向此中蟠的，我叫书法家改成此地风物属状元，这样一改，有意思多了！“ 这时王超幽幽的来了一句：“有意思个屁！” 陈萍这才发现王超神色不对，就问道：“王超，怎么了？” 王超回答道：“辛艺怎么会是‘东北佬’的老婆？” 这一下陈萍也懵了，问道：“你听谁说的？” “彭东升。” “不会吧？这地球怎么会那么小，是不是同名同姓？” “叫辛艺，又是大美人，怎么会同名同姓？” 陈萍马上宽慰道：“少来，世上难道只有一个叫辛艺的是大美人？我来问问陈兆兴。” “不要问了，我好像是听到哪个同学说过，辛艺嫁给了一个开配件公司的老板。” 陈萍想了想说道：“如果是真的话，那以后曹爱军过来合作，那就尴尬了。” “你认为还有合作的可能吗？” “什么，你就为这事不跟他合作？哪张才那里怎么办？” “少了张屠夫，就吃混毛猪？我难道不可以再去找！” 陈萍知道王超犟脾气一旦来了，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颇为郁闷地说道：“这个‘东北佬’，前辈子是不是跟我俩有仇？先是他手下人打了我一顿，现在他又抢了你的女人。唉，不做就不做吧，只是他酒店设计的事怎么办？他也是冲着我们会帮他在广东开配件的，才让我玩玩的。” “你要玩就继续玩，反正广东是不要他插足了。” “没错，插足了你的辛艺，怎么还能让他插足广东。” 面对陈萍的戏谑，王超板起了脸。 就在这时，楼层服务员又在叫：“宜工王超电话——” 王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出去接电话了。 当陈萍把帮状元酒店买的东西收拾好，王超进来了，只不过他的脸色跟出去时的脸色大不一样了。他眉开眼笑的对陈萍说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电话又是彭东升打来的，他说‘东北佬’不干他来干！” “他来干？” “是的，他说只要我同意，他马上向‘东北佬’辞职！” “那‘东北佬’会同意他辞职？何况他现在还不知道你会因为辛艺的事不让他来广东，万一他找上门你怎么解释？”陈萍说道。 “我跟他解释什么？要解释你去。对了，我听彭东升说，‘东北佬’本来就不想去广东，原因是不愿和别人做合伙生意，还有好像辛艺也不同意。” “放屁！他开状元酒店怎么就可以合伙做呢？”陈萍问道。 “我哪里知道，也许他不相信广东人吧。反正不管那么多了，彭东升来了就行！” “这天上掉馅饼的事‘东北佬’都不愿意干，难道真的是辛艺的原因？这里面……唉，问又不好问。” “还问个鬼，就这样，叫彭东升来，至于‘东北佬’，你去伺候他吧。” 王超最后说道。 第17章 彭东升歪打遇机遇，曹爱军因故弃合作 彭东升当听说王超让他到广东做配件时，心情立即亢奋起来。 他要抓住这个机会！ 其实彭东升不是王超、陈萍所认为的那样他只是曹爱军手下的一个打工崽，他是曹爱军开的茂丰配件厂的老板之一。 早先，他和曹爱军都是宜工配件厂的同事，是在车间里给从外面拖回来的装载机进行大修的师傅。 只不过彭东升不是做师傅的料，在车间里干了几年也没学到一技在身，倒是在女工群中，面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喜欢挣点嘴巴上的便宜，当然碰到合适的对象，他也会当仁不让的上下其手。 而曹爱军是一个非常能吃苦、又技术全面的修理工。他靠一榔头一扳手的挣下一点原始积累后，就拉着另外一个叫老何的师傅组建了一个叫茂丰的工程机械修理厂。 由于他和那老何都是吃手艺饭的，只会干不会说的不善于在商场上左右逢源，曹爱军就想起了彭东升，他觉得彭东升虽然技术在厂里最差，但嘴皮功夫从他泡女人就可以看出功夫了得。 尽管有同事对他要把彭东升拉来入伙给了忠告，但他还是认为把彭东升拉来一起合作，让他负责销售应该是人尽其才的好事，于是他向老何荐贤，说彭东升没钱，让他入个干股怎么样？ 但老何说入股可以，得拿现金钱过来，入干股不行。 这老何以前也是彭东升的同事，自然对彭东升有一定的了解。他认为一个喜欢扎女人堆的人很虚，就心中不乐意，觉得把他做个员工利用一下尚且可以，但如果做老板是不行的。所以他就强调彭东升要来就拿现金来，以此做个门槛，想拒之门外。 但曹爱军可是思贤若渴，见老何不愿意彭东升加盟，就只好义气一把的来“牺牲”一下自己。 他对彭东升说道：“我那搭档要你拿现金钱入股才行，这样吧，我帮你垫个五万，你当着他的面给我，我就顺水推舟帮你说几句，让你做个小股东，怎么样？” 彭东升其实家里翻箱倒柜也能拿出五万块钱来，但他一心想空手套白狼，自然同意曹爱军的方案，于是就在曹爱军的配合下，不花一分一毫当上了茂丰配件厂的三大股东之一，负责起对外的配件销售。 虽然是个小股东，但毕竟是他人生第一个机遇，比起在车间里穿着油兮兮工作服上班的日子还是风光了许多，最起码偶然回到车间里，听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一声声叫着彭总，那感觉是很美的。 现在好事又来了，因为自己突然来了莫名奇妙的小算盘，就顺口胡说又歪打正着，说曹爱军老婆“干政”，王超就不和曹合作而让他来广东开配件店，他感到人生的第二个机遇又向他走来了。 看来在这世上混，还是要多讲假话，要不然有个什么名人会说“谎话一千遍就会成真理”呢。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王超听到曹爱军的老婆叫辛艺就勃然变色，难道他俩之间以前有什么猫腻？哼哼，这种闲事还是先不管它，等到广东做稳了位置再说。 反正现在听王超说，他们在广东是三个人合伙，也就是说自己将成为三个老板之一，到了广东开店是主持全面工作的。那个张什么老板，管理着自己几个沙场，每天忙着是没时间过问配件经营情况的；而王超，因身份所限又不敢向社会亮相自己是老板的身份，只能躲在暗处做个幕后英雄，因此整个公司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想到这里，彭东升认为王超是个天下最大的傻瓜，这么好的机会自己不辞职亲自干而甘心当一个推销员？ 但彭东升很清醒，在事情没有最后确定，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他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拍一拍王超的马屁。 想到这，他就立马骑着自行车到郊区他姑姑那里抓了两只土鸡。然后打个长途到广州办事处找到王超，说别人送了几只鸡给他，他吃不完，想送给你爸妈吃。 王超在电话里说不要，但经不住彭东升在电话里的热情，想想平时还真没有为父母尽点孝心，就告诉了他家在什么地方。 事后王超心里想：“这家伙还真是会来事，是个做生意的料。” 彭东升拍完了王超的马屁后，他紧接又开始了另外一个行动。 他回到茂丰厂里，把办公桌上的客户和配套厂商的通讯录一起重新抄了一遍。 他知道这东西很重要，就像当年《智取威虎山》里的栾平手中的联络图一样，将来是向王超和张老板进献的厚礼。 至于这样做是否对得起待他仁至义尽的曹爱军，他想都没想。 而蒙在鼓里的曹爱军，全然不知道彭东升的鬼心思，还像待兄弟一样对待他。 这不，当他看到彭东升广州出差回来要报的旅差费，不禁皱起了眉头。 彭东升要报的发票和收据可谓五花八门，有买皮鞋皮带的、有吃饭唱歌的、还有力士香皂玉兰油…… 这在曹爱军看来都是小钱，他没有过多计较，只是眼前这送给陈萍五千的说明令他有点头晕。 当时他和那搭档商量着是给陈萍三千的，怎么招呼不打就五千了呢？到时自己怎么跟搭档何师傅解释？ 想了想，曹爱军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彭东升，他问道：“彭经理，你去广州的发票我看了，当时我记得是要你给三千给陈萍，怎么成了五千了？” “哎呀，是这样的？当时我是准备给三千他的，谁知我五百张十元的票子捆在一起，忘了先拿出三千元来，结果一拿出来，嘿嘿，我总不能当着面要回来吧？我想以后我们还要求他，就算先下点猛药吧。”彭东升解释道。 曹爱军听到这样的解释，觉得有点解释不通，想再问一下，忽然看到老何走进屋来，赶紧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吧？” 谁知彭东升听了不满意道：“什么叫既然是这样就算了吧？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天地良心，我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哦……” “那是那是，我知道了。”还没等彭东升说完，曹爱军就把电话挂了。 曹爱军急急忙忙把电话挂了，是担心这件事让老何知道了会气得暴跳如雷。他想钱是身外之物，花了就花了，大不了自己掏两千块出来平账，省得因钱的事和老何闹别扭。 上回大水冲了龙王庙，他的手下打了陈萍，为这事他纠结了好多天，几次都想找到陈萍当面陪个礼道个歉，只是碍于面子没敢登陈萍家的门。 幸好王超上门找事，一番哈哈后，大家化干戈为玉帛的成了朋友。 后来曹爱军想借此趁热打铁，要彭东升去广州找王超和陈萍，谈谈在广东开配件店的事？可等到彭东升回来一问，彭东升却说他们没兴趣。 曹爱军这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朋友，要他们帮个忙怎么没兴趣？何况我还送了五千块钱给陈萍啊，想到这五千块钱的事，曹爱军一惊，莫非彭东升没送钱给陈萍？要不然的话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想到这，曹爱军想到了他的表弟陈兆兴，就马上打电话给陈兆兴，把刚才自己的想法说了后，要陈兆兴打电话给王超，问问是怎么回事？ 可陈兆兴一和王超提到“东北佬”三字时，王超就卡达一下把电话挂了，把个陈兆兴愣了半天，想想他就拨通了陈萍的电话。 陈萍听到“东北佬”三字倒没挂电话，但他来一句：“‘东北佬’的老婆是叫辛艺吗？” 陈兆兴莫名其妙地说道：“我问你正事，你问我表弟媳妇做什么？” “你别管，他老婆是不是叫辛艺？” “是啊，怎么了？” “那就没辙了。”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 这下陈兆兴彻底莫名其妙了，他马上回电话给曹爱军，劈头盖脸一句就是：“你老婆得罪王超了！” 这回轮到曹爱军傻眼了，心想他老婆怎么会得罪王超？于是问道：“我老婆怎么得罪他了？” 陈兆兴没好气地说道：“你回去问你老婆啊？我哪里知道？” 回到家里后，曹爱军就问起老婆来。 曹爱军的老婆果然是辛艺，当她从曹爱军嘴里听到王超的名字时，心中一下翻江倒海起来。 辛艺和曹爱军结婚后，她把和王超的事埋在心底，并没有告诉曹爱军她过去的故事。现在曹爱军突然向她提起王超，又不知道曹爱军提起王超什么意思？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曹爱军见辛艺沉默，知道必有其因，就恼火道：“我本来是想通过王超在广东帮我开张业务，可他一听说你的名字就不干了！兆兴说，你好像得罪他了，你说，你跟他怎么回事！” 辛艺很早就知道王超在宜乡厂搞销售，但她不知道王超目前在广东。作为一个女人，她只知道曹爱军是卖工程机械配件的，并不知道这工程机械配件与装载机有什么关系？因此她自然联想不到曹爱军的业务会和王超有什么瓜葛。再说曹爱军在家里也从不谈业务上的事。 现在见曹爱军咄咄逼人的架势，一直挂牵着王超的辛艺，心一横就说道：“说得罪也行，小时候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后来我们好过，再后来他就当兵了，我们就断了。” “谁先提出断的？” “我。”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 话问到这里，曹爱军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因为他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 曹爱军后来笑道：“怪不得他不愿和我合作，原来是你把他甩了，嗯，理解。幸好彭东升嘴快把你的名字说出去了，要不然以后合作了才无聊呢。” “你们合作干嘛提我大名字？”辛艺问道。 曹爱军若有所思道：“是啊，我们合作提你的名字干什么？我问彭东升去！” 曹爱军一走，辛艺就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在书里插着一张王超着军装的黑白照片。 辛艺两眼凝视着王超的照片，眼里就掉了下来，她自言自语道：“超，原谅我吧。” 这时的辛艺，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情…… 自从王超当兵后，开始辛艺是经常给王超写信的，直到有一天，王超母亲的事在院子里闹得沸沸扬扬，尽管辛艺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但在当时的环境下，辛艺受不了了，就一时冲动给王超写了绝交信。 信一寄出，辛艺就后悔了，可寄出去的信又怎么收得回呢？辛艺不是没有想过再寄一封信过去说对不起，可女孩子的矜持只希望寄托在王超的回信，然后再向王超解释…… 可是等了好久，王超一字未回。 最后辛艺想，一定是王超根本就不在乎我，所以面对我的断交信无所谓！ 后来在电影院门口看到已经退伍的王超和陈萍，辛艺正好和曹爱军在一起。至于王超是否看到了辛艺？辛艺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王超已经是咫尺天涯了。 因为就在王超退伍前的几个月，一心想离开后妈刁难又希望得到爱情呵护的辛艺，在半推半就中成了曹爱军的女人。 谁曾想嫁给曹爱军后，辛艺又陷入深深的失望之中，因为她和曹爱军，无论从哪方面都合不来，面对一个除了上班就会喝酒打牌、间或还喜欢强买强卖的男人，辛艺实在不甘心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空耗下去。 这边曹爱军找到彭东升，开口就质问道：“你说王超没兴趣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吗？” “你说的话不记得？” “那我想想。” 曹爱军见彭东升一副装愣带傻的样子，想到因辛艺的事就说道：“你别想了，叫你谈生意，你把我老婆搬出来干嘛？真搞不懂你。算了，不做就不做，离开他们难道我还活不成。” 第18章 红粉佳人黄中英，一心一意帮王超 自从黄中英和王超好上以后，黄中英除了给王超一片女人的温情，在业务上也时时想着王超，按陈萍开的玩笑话是王超大施美男计做了个“乌鸦”，才使黄中英俯首为王超办事。 这不，有一天黄中英打电话给王超：“有个业务上的新朋友想给你介绍一下，有兴趣吗？” 王超答道：“有。” “那好，晚上我在滨江路订一个位子，一起见个面吧。” “我把陈萍一起叫过来，行吗？” “没问题，你叫吧。”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王超和陈萍按照黄中英订好的位置来到了酒店。 此时酒店大厅里已经来了好多食客。 王超和陈萍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叫了一壶茶，刚把碗筷烫洗干净，王超就看见黄中英像风一样走来。 广州年轻女子大都不喜欢浓妆艳抹，尽管她们知道因爹妈的遗传基因，天生丽质对她们好像有点无缘？但她们却有与生俱来的、素面朝天的潇洒与勇气。 但今天的黄中英还是略施了一点粉黛，明目皓齿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勾勒着她那苗条的身体凹凸有致。 美女到哪里都是有气场的，何况黄中英！她那飘逸的身子一进大厅，许多食客都用正视、侧视、回头视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一个如此漂亮而感性的女人，应该是出入于娱乐场所的，谁会联想到她是和工程机械打交道的呢。 黄中英没有和王超靠着一起坐下，而是坐在王超对面的座位上。 她坐下后，调皮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向王超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暗示王超：我俩的事，陈萍不知道吧？ 王超赶紧起来给黄中英用热水洗碗筷，瞅个机会也给黄中英眨眨眼，也好像告诉黄中英：没事，他不知道。 但这一幕都让陈萍尽收眼底，他心里骂道：“敢情叫我来，是来做‘电灯泡’的啊？” 好在陈萍做“电灯泡”的时间不长，黄中英刚点完菜，她要介绍的朋友来了。 通过黄中英的介绍，王超和陈萍知道这个新朋友叫叶春瑞，是广州五羊建机公司销售公司的经理。 双方交换名片后，叶春瑞就开始说着广式普通话，见面三分就熟的和王超、陈萍寒暄起来：“幸会幸会，认识你们这两位江西老俵……” 王超赶紧站起来说道：“你好，叶经理。”然后递给他名片。 叶春瑞接过名片说道：“久闻宜工大名，今天终于认识你们了，以后可要多关照我们五羊公司哦。” 黄中英笑道：“阿瑞，你请王主任坐下来聊好不好？” 两人坐下后，王超和陈萍就开始听叶春瑞的介绍…… 原来叶春瑞所供职的五羊建机是一家国企，是专业生产搅拌机的厂家。该厂在广东颇有知名度，光经销网点就有三百多家分布在全省各地。 广州人是有“敢领改革风气之先”思想的。五羊厂的领导意识到自己有如此庞大的经销网络，如果只销售本厂的产品，就会给资源造成一种浪费，于是在销售公司就设立了两个部门，一个只销售本厂的生产的产品，一个销售非本厂的产品。 而叶春瑞就是负责销售非本厂产品的经理。 该部门自运作以来，已经代理了洛建压路机、东方红推土机、玉柴挖掘机等品牌，随着近些年基建形势一片大好，他负责的生意倒是做的红红火火的。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觉得代理的产品链中还差了一个装载机品牌。 正好前不久洛建在从化温泉开会，酒桌上叶春瑞向黄中英闲聊此事后，黄中英立马想到了王超。 按道理叶春瑞所从事的业务和黄中英是竞争性质的，之所以他敢向黄中英提及此事，是因为叶春瑞的夫人是黄中英的表妹。有这层关系，黄中英自然慨然应允了。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小聚。 当叶春瑞说到他们有三百多个经销网点时，王超的眼睛亮了。 王超数学再不行，他也算的来，一个最小的网点最起码有两个人跑业务，二乘三不就是六百多个业务员吗，这六百多个业务员就算只有一百个业务员每人每年搞定了一台装载机，不就卖了一百多台装载机，如果按这样算，什么任务完不成？ 王超知道这样算也是理论上的一种算法，但装载机和搅拌机本来就是一个工地上施工的“友军”，那些卖搅拌机的经销商无需太懂装载机的参数，只需多一下嘴：“你们买了搅拌机，不要装载机吗？” 如此顺手牵羊的卖出一两台装载机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些，王超激动起来对陈萍说道：“陈萍，这……” 陈萍把手一挡对王超说道：“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我来说吧。”然后说道：“叶经理，响鼓不要重锤！明天我就向朱光新片长汇报，尽快和你们把代理协议签下来。” 王超骂道：“好你个陈萍，好人你一个人做是吗？什么我向朱片长汇报，你怎么不说我们呢？” 王超的“斤斤计较”，顿时把黄中英和叶春瑞逗笑起来。 陈萍边笑边说道：“你不是讨厌朱光新吗？我是为你勇于承受重担啊。” “怎么？你和朱片长闹不愉快？”黄中英看着王超问道。 “何止是他，我也烦他。”陈萍插嘴道。 王超瞪了陈萍一眼说道：“少来，你当面敢说吗？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要那么乐观，朱片长的性格你难道不清楚？” 当着黄中英和叶春瑞的面，王超这样抢白陈萍，陈萍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道：“五羊公司有这么好的合作基础，他会看不上？” 王超奚落道：“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挨打的事就忘了？” “你扯哪里去了？我这是谈工作。”陈萍急了。 黄中英见状，就拍拍手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好哥们不要再吵了，回家吵去吧，叶经理等着你们喝酒呢！” 但叶春瑞一头雾水，说道：“怎么了？你们领导会不愿和我们合作？” 陈萍赶紧说道：“叶经理，你别多心，我是说目前市场供货好紧张，怕领导来了不能满足你发机的要求……” 没等陈萍说完，叶春瑞插嘴道：“现在货源都紧张，我有心理准备，我的意思是先签个代理协议，未雨绸缪的有备无患而已。” “只能这样想了，不打无准备之仗，来，叶经理，我敬你一杯。” 王超不想再谈烦心的事，就端起酒杯起来。 后来大家就没谈什么业务上的事了，剩下的就是聊天喝酒、喝酒聊天。 晚宴结束后，当陈萍去洗手间时，黄中英对叶春瑞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找阿超吧，他办事实在。” 黄中英的话明显偏向王超，但王超实在的近乎不领情，他说道：“没事，陈萍办事也实在。” 黄中英只好笑笑作罢，她心想：“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上这样不懂玩心计的人呢。” 叶春瑞看出王超这人很直，也看出黄中英对王超的那点微妙，就笑了笑说道：“王主任，今天多亏黄科长帮我认识了你，明天是星期六，你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和黄科长一起来我家吃饭好吗？” 王超刚想说不用客气，却被黄中英抢先回答了，她说道：“这样我就代王主任谢你了，明天我和王主任一起来。” 等到陈萍出来后，大家相互握手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没有瞒着陈萍，说他已经接受了叶春瑞的邀请，明天去他家吃饭。 陈萍听了后竟然唱了起来：“去吧，兄弟呀，快点去做你的‘乌鸦’吧……” 第二天，王超就按着黄中英在bb机里的留言，在南方大厦门口和她汇合后，和黄中英一起来到了叶春瑞在区庄的家。 在准备敲叶春瑞家的门时，黄中英对王超说：“我们的事不要乱说。” 王超说：“知道。” 叶春瑞的家不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井井有条。以叶春瑞的个性，这小家庭整得如此温馨，一定不是叶春瑞的功劳，他的太太肯定是个贤惠的女人。 果然，当叶春瑞刚帮王超和黄中英沏上茶水，叶太太就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外面进来了。 叶太太手上，还挽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是些水果和食材。 叶太太一见到黄中英，就笑着叫了声：“阿英，你到了。” “姐，辛苦了哦。”黄中英亲热的叫道。 王超愣了，搞半天黄中英叫叶夫人叫姐啊，怪不得会那么自然的把自己介绍给叶春瑞？想到这，王超莞尔一笑。 王超所看到的叶太太，是个嘴角总含着笑意，举止又优雅的女人。 叶太太还没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叶春瑞就咋咋呼呼开始了：“我的烟在哪里了？我买的英德红茶怎么看不见了？” 叶太太好像没听到叶春瑞说什么似的，只是笑笑把菜篮子放下后，到卫生间里把叶春瑞的烟拿出来，然后到抽屉里把茶叶拿出来给叶春瑞，然后又拾起菜篮子到厨房里哗啦哗啦一阵后，端出一盘洗好的苹果梨子放在茶几上对叶春瑞说：“你陪阿英和客人聊一聊，汤已经煲好了，我再去炒几个菜，很快就好。” 这下王超闻到了从厨房传来的一股香味…… “黄科长，原来你和叶经理一家还是亲戚啊？怪不得昨晚我还在想，你们同行是冤家，怎么会把我介绍给叶经理？” 黄中英笑道：“我是他老婆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比亲姐妹都还亲。” 趁他俩说着王超听不懂的广州话之际，王超又打量了一下客厅，他看到墙上相框里有风景摄影的照片还有一幅荷花国画，就走近看看。 叶春瑞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老婆拍的照片和她画的画，你看看，帮她指点指点？” 王超哪里懂这些，只能说道：“不错不错，是个才女。” 黄中英接着王超的话说：“我表姐何止是才女，她可是出生在西关的书香门第之家。你知道东山的少爷，西关的小姐这句话的意思吗？” 王超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问叶经理吧？让他告诉你。表妹外婆家是在番禺沙湾，那可是广州的音乐之乡，《平沙落雁》你听过吗？” 王超又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问叶经理吧？你知道昌岗路在哪里吗？” “知道，在hz区，一个好偏的位置。” “知道就好，那就是叶经理的家。” “好啊，你拐着弯说你家厉害贬我家啊？” 黄中英呵呵笑了起来，随后又问王超：“你知道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王超不敢回答了。 但叶春瑞那五六岁、正画画玩的女儿说话了：“我知道，那是因为牛粪好肥——” “谁教的？”黄中英问道。 “爸爸教的。” 黄中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正闹着，叶太太把菜炒好了并摆上了桌。她给大家每人盛一碗汤后说：“今天做的是霸王花炖排骨汤，你们尝尝，看看盐够了没有？” 王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美极了。 叶春瑞又嚷道：“我的人头马呢？” “不在你眼前吗？”叶太太笑着说。 黄中英斜看一眼叶春瑞，奚落道：“就知道叫叫，看我明天叫我姐姐把你休了？” 王超不明白，一个性格如叶春瑞这样粗犷的男人，怎么会和如叶太太这样文静的女人同居一室呢？这就是所谓的性格互补才能和谐到老吗？ 王超不禁偷偷看了一眼黄中英，他不知道他的性格会和黄中英将来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存在？ 但不管怎样，这是王超第一次在广州人家里聚餐，这对广州人来说，是对客人的一种礼遇；一般来说，广州人是宁愿多花钱也要到外面尽待客之道的。 由此可见，王超在黄中英的心目中的位置就不用多说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问道：“英，你这样带我去你表姐家，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有什么想法，你不要做贼心虚就行。” 第19章 叶春瑞款待宜工人，朱光新口水多过茶 当朱光新又一次回到广州办事处，陈萍就兴冲冲的向他汇报了五羊公司的情况。 最后，陈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光新说道：“如果把五羊公司抓在手里了，加上珠江农机和珠江机电，我们在广东就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那么今年的销售就会更上一层楼！” 没想到朱光新听完陈萍的汇报后，一瓢冷水立马浇了过来，他说道：“现在厂里货源那么紧张，你还发展一个什么代理商？吃了饭没事做，有这个时间你们还不如多回访一下老客户。” 坐在一旁的王超不冷不热的来几句：“走访老客户，万一把人家搞激动了，又要问我买装载机怎么办？” “是的，厂里又不派维修人员常驻，假如跑过去碰到装载机出了故障，我们又不能及时解决实际问题，那不骗吃骗喝吗？”陈萍说道。 朱光新看到两个手下一唱一和的抢白自己，心中有点恼火，不由得有种酸溜溜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到上次陈萍出乎意料的搞定了珠江机电，这回五羊公司看样子又在这两个家伙的努力下成为宜工的合作伙伴，这不摆明他在广东的这几年是无所作为；尽管珠江机电的事他向领导汇报时做了“技术”处理，但以他对李护华科长的了解，李护华是不会相信他的，现在又搞出个五羊公司，这以后怎么再向李护华编故事呢？ 朱光新想到这里，觉得不同意陈萍的意见是不行的？万一他越级向李护华告一状，岂不更糟？于是他想了想对王超说道：“王超，不好意思，你帮我出去买一盒烟好吗？我跟陈萍聊几句。” 王超对朱光新是一肚子怨气的，猛然听到朱光新要他去买烟，觉得有点好笑，心想朱光新难道一点都不察觉我王超不待见他吗？但他想到人家毕竟是领导，光冲人家比他大十多岁，得！就算尊敬长辈一下吧，于是说道：“你想抽什么烟？” “白沙烟就行。” 看到王超走出去的背影，陈萍却在想：“这不明显是拿买烟作幌子把王超支走，哼，看你有什么话跟我聊？” 因为陈萍看到朱光新枕头边上还有两盒烟放在《鹿鼎记》书的旁边，只是不仔细看不易发现而已。 朱光新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给陈萍看并说道：“你是办事处主任，这是厂里最新的营销政策，你看了就行。” 陈萍粗略翻了一下，见上面的内容他早就在李护华的电话里知道了，不但他知道，王超也知道，现在朱光新煞有其事的拿出这东西来傻子都明白是想玩一下离间他和王超的把戏。 但陈萍只是默而不语。 朱光新继续说道：“维修员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经跟厂里申请，快了，厂里马上就会派一个姓周的维修员来常驻，我已经跟他说了，叫他直接向你报到。还有，既然你认为五羊公司有潜力，那就找个机会带我去考察一下吧？” 正说着，王超买烟就进来了。 朱光新接过王超的递来的烟说了一声谢谢又对陈萍说道：“我说的你记住就行了。”说完他吹着小调走出去了。 王超问道：“他说什么要你记住？” “他给我转达了一下你已知道的厂里的营销政策，还说了会派一个维修员过来，还说了要去五羊公司考察。” “就这？” “就这。” “鬼信。” “你不信就是个鬼。” 当叶春瑞接到陈萍在电话说朱光新要来厂里考察时，非常热情地说道：“好啊，欢迎朱总到我们公司来看看。你们等着，我马上派车过来接你们。” 一个多小时后，一辆面包车就把朱光新、陈萍和王超一行接到了五羊公司。 首先，叶春瑞带他们到各个生产车间参观，让朱光新、陈萍、王超了解一下五羊公司产品生产的流程。 说实在的，在王超眼里看来，这五羊公司的厂区规模是不能同宜工厂相比的；可这厂子虽小，车间里的工人却干得热火朝天，一天不亚于目前宜工红火的场面。 参观完了厂区后，就一起随着叶春瑞到他的办公室喝了一下茶，然后叶春瑞说道：“中午公司准备了一点薄酒，请朱总赏光。“ 朱光新立即客气起来，他说道：“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要回去了，办事处还有客户过来请我吃饭。” 朱光新嘴上这样说，但又不起身抬腿走人。 王超听朱光新说办事处有客户会来，心里感到好笑，知道他又在开始自抬身价了。 但叶春瑞不知朱光新的处事风格，以为他真的想走，就赶紧劝道：“朱总难得来一次，怎么能够连一顿饭都不吃？你总得和我们领导见个面吧？” 陈萍见状也劝道：“朱片长，我们只看了一下厂区，还没谈正事呢，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朱光新装模做样的想了一下后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我先声明啊，酒我可是不喝的。” 叶春瑞连忙说道：“这您放心，我们广州人喝酒不劝酒的。” 于是朱光新和陈萍、王超一起跟着叶春瑞来到了职工食堂的一间小包厢里。 说是职工食堂，但五羊公司职工食堂里的包厢裝修一点不亚于外面的豪华酒店。光看酒柜里陈列的各种名酒，就让王超看得有点瞠目结舌。 对于朱光新的到来，叶春瑞一点都不敢马虎，他把厂里的书记和一个分管销售的副厂长请来作陪以示尊重。 一会儿菜就都端上来了，王超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觉得一点都不亚于酒店里做出来的，一问，果然是一家广州有名的海鲜酒楼挖来的大厨亲自掌勺。 酒，上的是王超和陈萍从没喝过的五粮液。 除了朱光新以外，在座的每位都倒了酒。 书记见大家酒倒好了，就起身举杯祝大家合作愉快，然后像北方人一样，来个一饮而尽。 朱光新以茶代酒，说道：“感谢领导的盛情，让你们破费了。” 王超见朱光新还会说一点场面上的话，心里的忐忑就没有了。 因为从一下车进厂区，朱光新就不苟言笑得倒背着双手跟着叶春瑞等人转了一圈，搞得王超和陈萍心里好难受，生怕他做出一些有损 宜工领导形象的事来？ 现在好了，看样子一切都朝正常的方向进行。 但好景不长，让陈萍和王超苦笑不得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分管厂长客气得对朱光新说道：“朱经理，听说你们厂现在生意不错？你作为老大哥，要多向我们指导一下啊？” 朱光新听到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后说道：“那确实，现在我们厂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 朱光新的话匣子开始打开了，他从国内讲到国际，从国际又扯到国内，从南斯拉夫解体到***南巡，再从美、英、法禁飞伊拉克到桂林掉下一架飞机…… 他不停地说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全然没有发现在座的人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书记厂长是有涵养的，最多不过偷偷瞄一眼腕上的表。 但陈萍和王超就有点尴尬了，你要谈事就谈点正事，谈一些鸡毛蒜皮和我们不相关的事像玩太极一样什么意思？ 最郁闷的还是叶春瑞，他知道等下客人走了以后，分管厂长肯定会笑他哪里找了这么个口水多过茶的厂家领导？ 王超看到叶春瑞的窘境，就硬着头皮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叶经理的领导想了解一下我们厂里的销售政策……” “对对对，朱总，我们五羊公司希望与你们早点合作。”叶春瑞插嘴道。 朱光新见王超打断了他的话，就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只好顺着叶春瑞的意思、慢条斯理地说道：“合作这个事吗，我会向厂领导汇报。好事多磨，要慢慢来哦。你们也知道，现在货源确实紧张，付款买机子的排队都排到明年了。我现在都不敢呆在厂里，只能出差躲着……等机子供应松缓一些，我一定帮忙。” 陈萍知道厂里的货是很紧张，但还不至于排到明年，他想不通朱光新为什么要这样忽悠人家？ 王超心里却凉凉的，他觉得这个朱光新真像个昏官，别的本事没有，只会欺上瞒下，宜工厂以后不死在这些人手里才怪呢？ 书记和厂长见朱光新如此表态，相互对视一下后，书记起身说道：“下午我和厂长有个会，我俩就先告辞了。”然后对叶春瑞说道：“叶经理，你把客人陪好。” 叶春瑞看到领导走后，向陈萍和王超挤了挤眼说道：“领导走了，我们开始随意喝。” 当陈萍看到朱光新上卫生间后就说道：“叶经理，今天真不好意思……” 王超也说道：“叶经理，不屌他，有我俩在，怕他个球。” 叶春瑞听了哈哈一笑说道：“我怕什么？都是做生意，互惠互利，谈得来就做，谈不来就算了。不过以后还是拜托二位，大家共同发财。” 叶春瑞见王超喜欢喝五粮液有就往包厢门口看一下，见没人就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五粮液给王超，说道：“把酒放在你包里拿回去喝。” 王超不好意思说道：“喝了还带走，这样不好的” 叶春瑞笑道：“五羊五羊，喜气洋洋，再喝，也只喝到五羊一毛。拿去吧，没事！” 朱光新正好从卫生间过来看到这一幕，就批评王超道：“你王超也太不讲斯文了，到人家这里喝酒还带酒，太有损宜工形象了！” 搞半天王超影响宜工形象了，陈萍听到忍俊不禁。 叶春瑞哈哈一笑：“朱总，酒就是拿来喝的，只要以后我们生意有做了，还有很多酒喝，到时会把王主任喝到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回到办事处后，朱光新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些小厂，别听他们的，靠下面那些买几万块钱搅拌机的小店小铺能卖什么？还想要我放样机，可能吗？反正我今天既没答应什么又没伤什么和气，你俩可要跟我学学……” 陈萍和王超听了，相视一笑，然后再一起摇摇头。 下午躺在床上，陈萍想到和五羊公司合作有点艰难，就对王超说道：“把叶经理送我们的酒喝了，解解愁，怎样？” 王超说道：“不行，今晚黄中英叫我谈业务上的事，明天喝，怎么样？” 陈萍笑骂道：“骗你妈的鬼，谈业务上的事，你们在床上谈吧？” “床上谈怎么了？谈业务难道只能在办公室或酒桌上谈？” “滚！” “滚就滚，但跟你说清啊，这酒不能私自喝，一定要等我回来。” 王超走后，陈萍想到朱光新今天的表现，越想越气，这一气竟然把酒兴酒量都气出来了，就把那瓶五粮液咕咚咕咚的私自喝了。 酒喝完了，陈萍才想起明天不好怎么跟王超交代，想了想，就拿了一瓶以前喝剩下一半的一滴香灌进了五粮液空酒瓶里了。 次日吃晚饭时，王超拿起那只剩半瓶的五粮液问道：“怎么只剩这么点？” 陈萍说：“不好意思，昨天你走了以后，我好寂寞，就把我这份喝了。” 王超说：“说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喝，你却一个人喝，太不够意思了。” 幸好还剩半瓶，王超就到外面买了一只深井烧鹅和半斤咸干花生回来，当着陈萍的面，一口烧鹅一粒花生一口酒的喝起来，还巴匝巴匝地说道：“好酒啊，名酒啊，到底是五粮液啊，某些人只有看的份没有喝的份啊。” 第20章 王超戏耍朱光新，陈萍有求欧锦钿 陈萍和王超是看出来了，朱光新针对五羊公司谈代理之事采取的是冷处理。 叶春瑞打过几个电话给王超问进展怎样？王超均无言以对只能说再等等或说对不起。 有一天陈萍跑珠江机电去了，王超忽然又想起五羊公司的事情，就对朱光新问道：“朱片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和五羊公司签代理协议啊？” 当时朱光新正躺在床上看《天龙八部》，就不耐烦说道：“你是不是喝了人家的五粮液就嘴软了，你不知道厂里现在没货吗？再说这事归办事处主任，你操什么心？” 让朱光新抢白几句，王超郁闷了，看到把他撂一边又继续看书的朱光新，想了想就到总台打了个长途114电话查询，然后就走出大元帅府的招待所，不知干什么去了…… 这边躺在床上看书的朱光新，正被书中的情景所吸引，腰间bb机却响了，他看了一下是来自宜乡的一个陌生号码，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什么鬼人来烦我？”说着就丢下书本，趿拉着拖鞋到总台回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通了，他问道：“谁找我？” 那边回答：“没人找你。” “不是这个电话号码传呼我吗？” “你是哪里？” “我是广州。” “有意思，广州死了人也找到宜乡来？” “你骂谁死了人？你家才死了人！” “我这是火葬场，你家不死人打什么电话来？你是头猪吧？” 朱光新这个火啊，不知向谁发？拿着话筒喘着粗气一呼一呼的。 陈萍正好从珠江机电回来见状问道：“朱片长，你怎么了？” 朱光新骂道：“不知哪头猪搞恶作剧，发个电话号码给我，害我电话打到火葬场了！” 陈萍想也没想跟着笑骂道：“是要骂这头猪，还敢戏弄我们的朱——片长。” 听到陈萍把个朱字拖那么长，朱片长觉得陈萍好像是有意借“朱”“猪”谐音来取笑他，更恼怒了，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萍赶紧回答道：“我，我没什么意思啊。兴许是传呼台把号码传错了吧？” 回到房间后，陈萍没看到王超，就到总台传呼他一下，一会王超回电话说在外面散步，陈萍就按着王超说的地方和他汇合了。 一见面陈萍就把朱光新电话打到火葬场的笑话告诉了王超，他见王超露出诡谲的笑脸，就明白是王超做的好事，于是说道：“亏你想得出，你这样做会把他气死的。” “你心疼了是吗？对了，你可是朱片长的贴心人哦。” 陈萍自然听出王超话中带的醋意，就笑道：“那是，人家现在那么看得起我，我当然要心疼领导哦。” 王超说道：“那行，刚才为五羊公司的事他把我搞了几句，还说这事由你这当主任的负责，行啊，我限你一个星期之内把样机发给五羊公司，否则我就对叶经理说，你和朱是穿一条裤子的。” “王超，你别听他的，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行，我看这姓朱的德性是不想和五羊公司合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直接协助叶经理倒机子算了？” 陈萍想了想说道：“也只有这样了，先帮叶经理倒几台，等货不太紧张了我们再去找朱片长和五羊公司签代理协议。” 就这样，通过王超的运作，五羊公司卖了几台高价机，虽然五羊公司钱挣得不多，但毕竟有的做，叶春瑞还是比较满意了。 初冬的一天，朱光新正好又到湖南湖北视察去了，欧锦钿骑着摩托车来到宜工办事处，笑呵呵地把陈萍和王超拖出来喝点小酒。 王超自那回喝酒被欧锦钿整垮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才知道广州原来还有人能当他的酒师傅。 这回欧锦钿来找王超和陈萍，喝点小酒不是主要目的，而是向陈萍和王超告诉一件事情。 三人在一家小餐馆坐下，点好了酒菜后，欧锦钿就从怀里掏出名片夹，拿出两张名片装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依次递给陈萍和王超，还文绉绉地说：“鄙人欧锦钿，广州一斗福工程机械有限公司的经理，以后请多加关照。” 陈萍和王超接过写有一斗福的名片，面面相觑，半天王超来一句：“我的酒师傅，你辞职下海了？” 欧锦钿回答道：“在国营单位干没意思，出来闯闯。” “那你们宋科长什么意见？”陈萍问道。 “就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想提前退休，我才下定了要走的决心，不然的话我那里舍得这样一个好人外加好领导啊。” 陈萍说道：“我还真佩服你们这些广州人，敢想敢干，一个好端端的公家单位说不要就不要，不像我们，做什么事还前怕狼后怕虎。” 陈萍想到他和王超搞个配件店还偷偷摸摸像搞地下工作一样，不禁有点感慨。 王超问道：“酒师傅，你出来做，准备做一些什么品牌啊？” “还不是做老本行，卖装载机啊，40、50装载机做厦工的，20、30装载机就做你们宜工的，欢迎吗？”欧锦钿回答道。 “我们当然欢迎，只是目前货源紧张，我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能帮上忙也就只像帮五羊公司一样，介绍几家专门倒装载机的倒爷给你认识，你自己去联系。”陈萍说道。 “这我心里有准备，厦工那边货也很紧张，但我和那里的领导熟一些，目前还能调一些厦工的机子卖；但厦工都是40以上大机型，我现在就缺小机型了。如果实在没有计划内的机，倒机子就倒机子吧，反正高进高出，只要卖得出去就行。这样吧，以后每介绍一台机子过来，我就给你们一千茶水费，好吗？”欧锦钿说道。 陈萍笑道：“钱我们不要，这忙我们会帮的。” “不要茶水费那行？我们广州人讲究的就是有钱大家挣，才会福满人间。”欧锦钿诚恳地说。 “是啊，你们广州人做事大气、算盘一打，只要不亏，就做！不会像我们那边的人，自己已经挣了，还总盯着对方的口袋。”陈萍笑道。 “喂喂喂，你这是说谁啊？我可不是这样的人啊？”王超抗议道。 “谁说你了？对了，欧总，你这一斗福名字取得不错啊？一铲斗铲上来，满斗满斗的都是人间之福啊。不错，好名字。”陈萍赞叹道 陈萍答应帮五羊公司和欧锦钿倒机子，这是在宜乡挨打之后思想才发生变化的，这变化来自厂里对他挨打之事没有以正视听而是不了了之。 本来从他内心来讲，他是深恶痛绝倒机子这一扰乱市场行为的，但他现在不这样想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还不再有所作为，也会有意无意的得罪那些需要他帮忙的“倒爷”和代理商。 欧锦钿看到陈萍在发愣，就问道：“陈主任，在想什么？” 欧锦钿这一问，让陈萍想起一件事，他就说道：“欧总，我老婆家有个亲戚儿子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现在想出来找个工作？你这里可以安排吗？” 欧锦钿笑道：“没问题，我正缺人，要来就赶紧来。” 陈萍一听高兴极了，赶紧给欧锦钿敬酒：“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我马上打电话通知我老婆叫他过来。” 王超笑道：“欧经理，你可不要便宜了这小子，你既然帮他安排了一个人的工作，这工资可不能白发。” 欧锦钿笑道：“人家是来干活的，又不是来休假的，发工资怎么是白发？” “哎呦，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要以此为筹码，以后你每发他亲戚一个月的工资，就要陈萍给你一台装载机指标，要不你亏大了！” 欧锦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问陈萍：“陈主任，这可是你兄弟说的哦，到时候我就凭你的装载机指标给你亲戚发工资，哈哈，这生意合算！” 陈萍玩笑道：“行啊，到时候我拿不到指标就叫王超给朱片长来几下，叫他也尝尝流血的滋味！” “好你个陈萍，这得罪人的事情就要我来做。”王超骂道。 “笑话笑话，谈事谈到流血了，这个不好，还是喝酒吧。”欧锦钿说道。 这一顿酒，他们三人喝得很尽兴…… 过了两三天，一个稚气未脱，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孩子出现在陈萍和王超面前。 这男孩就是王可音亲戚家的孩子，81年的，叫刘军。 说是王可音的亲戚，其实陈萍也没见过。 那男孩知道陈萍就是他要找的人后，怯生生的叫了声五姑父。 莫名其妙当了五姑父的陈萍嘿嘿地抓了一下头，算是应承了。 王超说道：“火车站那么多人，你下车也不打个电话让你五姑父去接？” 刘军说道：“五姑姑给了我地址，说要我自己锻炼一下，不要麻烦五姑夫。” “哦——看来我们王家的女人还是家教有方啊？”王超打趣道。 刘军既然来了，就赶紧送欧锦钿那里去，免得万一朱光新回来看到又阴阳怪气。 正好王超也没什么事，就陪陈萍和刘军一起搭公交到欧锦钿公司里。 路上，陈萍叮嘱刘军：“以后碰到江西宜乡这边来的人，问你不要说认识我，免得影响不好，知道吗？” 刘军小声的回答：“知道。” 王超听了不满道：“怕什么啊？打个工挣点钱，天经地义的又不偷不抢，怎么搞得像做小偷似的，别怕！刘军，有人问你就说是我弟弟，不对，是我外甥——妈的，差点让你陈萍挣了便宜。你就说是我外甥，是我叫你来的，知道吗？” 刘军腼腆的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了，谢谢叔叔！” “是谢谢舅舅！”陈萍笑着说：“不错，我有你这挡风的墙，先代王可音谢谢你了。” “不要一天到晚谢啊谢的，要谢就来点实在的。” “那你要什么？”陈萍问。 “不能便宜你，我要好好想想。” 其实陈萍为孩子找工作的事真是多虑了。 一斗福公司在行业内做得声名鹊起后，朱光新对欧锦钿包括后来做得也不错的叶春瑞，就开始前倨后恭了。 对于在商言商的欧锦钿来说，人家朱光新都把笑脸送上来了，自然不会拒之门外的。 于是，当朱光新后来把他家的、还有某些领导家的孩子一股脑儿介绍给一斗福公司打工，欧锦钿基本上都笑纳了。 当年江西和全国一样，就业都很困难。 许多没关系的只能背着行囊到沿海发达省份去自谋出路而不能像刘军这样有亲戚投靠。 他们找到的企业完全要靠自己打拼，并且大多数还是在工厂流水线上做些没有技术含量又辛苦、工钱又不高的苦力活。 那能够和刘军这孩子相比，刘军一进公司，欧锦钿就安排一个从外面挖来的行业资深员工，手把手来教他。 因为刘军刚从学校出来，做业务的话年纪轻轻的是摸不准市场脉搏的，所以欧锦钿就安排他在公司学习卖装载机配件，后来又学习卖平地机配件，再后来学习卖整机，学习搞工程机械租赁…… 这样，为以后刘军另立门户、大战江湖奠定了基础。不过，这是后话了。 见欧锦钿把刘军安排妥当后，陈萍想表达点谢意，请欧锦钿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 但欧锦钿笑着说：“你来请我？算了吧，还是我来请，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写封信给我宋科长，说不定我们现在还无缘认识呢？王超，我的酒徒弟，我说的对吗？” 第21章 天涯芳草何处觅，王超企盼有个家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不知不觉又快到年底了。 在临近回家的时候，陈萍开始到文德路给父母买海鲜干货；到高第街给老婆买流行服装；到南方大厦给孩子买玩具……买着买着身上钱不够了，就伸手问王超借：“兄弟，我还想给我老婆买点玉兰油，钱不够，你借点给我。” 王超斜视他一眼说道：“全世界好像就你会买东西？哼，不借！” “你买东西？真是笑话，我从当兵退伍开始，就没有发现你买过什么东西回家。别废话，快把钱拿来！否则你身上那点钱挨不到过年。” “你意思是你现在还是做好事帮我保管。” “知道就好，快拿钱！” “好好好，给你。反正回厂里还有工资和奖金。” 王超说完，就借了一些钱给陈萍。 陈萍说得没错，王超虽然家里有老父老母，但他在外面从来没想到买什么东西回去孝敬一下父母。究其原因是很多时候他身上本来就没有钱；他的钱都是带着陈萍这些朋友下馆子喝酒花掉了。 就说退伍吧，其他战友都会买点东西回去，可王超不但没买，还死皮赖脸写信回去，叫母亲寄了六十块钱给他买了一块走私的东方双狮手表。 陈萍把王超给的钱放在裤子口袋里，忽然哪壶不开提哪壶来一句：“唉，假如你和辛艺没断多好，我们一起给老婆买东西兴许还便宜一点。” “你没话说了是吗？滚！” 王超把陈萍吼走后，心中又难受起来，是啊，当年如果不是母亲出了那档子虚乌有的事，辛艺就不会懵懵懂懂写断交信给王超，王超就不至于现在还行单影只了。 当时面对辛艺的断交信，气头上的王超是一字没回的。但没过几天，王超对辛艺的气又逐渐消失了，毕竟是和辛艺是一起长大的，有什么事不可以通过交流来重拾旧情呢？ 只是王超这样想了，但又没付诸行动写信给辛艺，因为王超觉得自己文笔不好，怕写出来的东西代表不了自己真实的情感，而是挨到三四个月以后，等到自己和陈萍退伍的时候。 在回宜乡的列车上，王超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当面向辛艺倾诉：不管发生了什么？我只愿和你在一起。 那知退伍一回到宜乡，还没等王超找到辛艺，就在街上碰到了辛艺。 王超清楚记得，那是退伍回家后的第一天，他和陈萍各穿一身没有领章帽徽的六五式军装在宜乡中山大道上阔步前进时，王超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就是辛艺，她正和一个小伙子在电影院售票窗口买电影票。 当时王超就天昏地暗了，他没有想到会让他看到这种场面。 陈萍自然也看到了，他挽起袖子对王超说道：“快去揍他，我帮你拖住辛艺。” 但王超却难得一回出奇的理智，他不但没打，还对陈萍说道：“打能把心打回来吗？走！” 王超想到的是既然辛艺芳心另有所许，就保佑她一切安好吧？ 可是王超没想到，如果他那天打了就好了，因为打了的话，辛艺就不会嫁给那个叫曹爱军、在江湖上号称“东北佬”的小伙子了。 只是现实没有如果，出于对辛艺的尊重，王超酿就了自己一辈子的遗憾和痛苦。 从此以后，王超对其她的女孩子打不起兴趣来，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 直到陈萍都结婚了，王超的父母才开始着急起来。每次回到家，父母都会分别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要他娶个媳妇，说他如果有家了，就不会让他们牵挂了，唯有这一点父母会不谋而合而高度统一。 但王超父母不知道，正因为他们的感情波折，已给王超造成了阴影，再加上辛艺的移情别恋，更让王超对异性采取了拒之门外的态度。 一个初恋都守不住，还守得住半路认识的女人吗？ 谁想半路遇上一个黄中英，一下让心如槁灰的王超死灰复燃，黄中英以女人特有的魅力使得王超有了成家的欲望，他的心自然就偏向黄中英生活着的广州城，哪里还会有回宜乡的迫切心情了。 只是令王超忧伤的是，他日渐爱慕的黄中英，却不能给他健康的感情生活，过一个春节，黄中英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爱人一样带王超在春节期间去走亲访友，而是让王超像往年一样，提着行李回宜乡过年。 因为黄中英自己有娘家、有婆家，更有王超不方便出现的亲戚的家。 往年王超和陈萍回家过年买票是大问题。一票难求的时候他们都是通过火车站附近倒卖车票的“朋友”买到高价票才能启程返乡。 但今年王超和陈萍不需要买高价票了，因为从宜乡发来一台送装载机的车到了珠江一斗福公司，卸了货后，该车要到广州天平架停车场等待装了回头货后才能返回宜乡。 这台装载机是一台“倒机”，是陈萍和王超与欧锦钿合作的第一台。 而货车司机也不是别人，就是他俩的好朋友陈兆兴。 这陈兆兴脑瓜子很好使，他一听说宜乡工程机械厂装载机运输业务很好做以后，立马就从客运站辞职，买了台货车专给宜工厂运送装载机。 对货车司机来说，除了要和厂销售科管发运的人搞好关系外，各地的推销员也是得罪不起的主。 因为货到目的地首先是要收到运费，你和推销员搞好了关系，他们就会关照你结清运费，否则你就慢慢等吧。 陈兆兴就是因为知道王超和陈萍在销售科才有了辞职的勇气。 这是他第一次送货到广州，一卸完货后就打电话给了王超，问他和陈萍坐不坐他的车回宜乡？ 王超放下陈兆兴电话后，就对正面对着几箱烟花发愁的陈萍说道：“别愁了，陈兆兴开车送装载机来了，他说可以把我们俩带回去。” 陈萍听了长舒一口气说道：“这就好了，我真愁着这几箱烟花带不回去呢。我都答应陈龙陈凤了，说买了很多烟花给他们。” “你又吹，这烟花是你买的吗”王超奚落道。 其实这烟花是一家江西在广州的外贸公司朋友送的。 江西西部盛产烟花，每年都有出口生意通过外贸公司这个平台出口。有一些厂家会把一些烟花新品种作为样品送来试放，一箱试几个，试着试着就剩了很多。 由于烟花这东西是保管起来不方便的危险品，外贸公司的老乡们就丢了几箱给王超和陈萍，要王超他们带回去给孩子过春节时玩。 王超不需要，就把他的那份作为顺水人情都给了陈萍。 就在陈萍东窜西窜的上街给家里买年货时，黄中英把王超叫去她沙面那个家，和王超一起过了一个春节前最后一次温馨之夜。 在窗帘紧闭、壁灯昏暗、烛光摇曳的房间里，响着理查德·克里斯曼轻柔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黄中英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睡衣，风姿迷人地坐在王超对面、深情注视着王超。 桌上有一瓶刚开好了的“人头马”，酒在红酒杯里在烛光的折射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这是一句黄霑写的广告词，此时此刻，会预示着什么好事发生呢？ 自从王超在黄中英那初试云雨后，王超就有了和她长相厮守、生儿育女享受天伦之乐的念头。 但黄中英没有暗示过王超会有这么一天，她只是和王超享受了鱼水之欢后时不时在王超的业务上给予了指点和帮助，这样让王超感到很失落，觉得真的有点像陈萍所说的那样，自己是个“乌鸦”？ 现在黄中英把“好事自然来”的人头马都拿出来了，难道今天会有王超希望的好事发生吗？ 黄中英什么也没说，她见王超盯着酒杯发着愣，就把身子轻移到王超这边，柔声说道：“超，你在想什么呢？” 王超回过神来说道：“没……没想什么？” 黄中英见王超神不守舍的样子，就问道：“不舒服吗？” “没有。”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 “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王超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阿英，我想……我想娶你？” 黄中英笑了，她说道：“你想娶我？我都这样了，不是让你娶了吗？” “不，我说的娶你是可以在大街上挽着你的手那种娶你，而不是整天躲在这屋子里不敢见人。” 黄中英不笑了，她站起来离开王超说道：“你拿什么娶我啊？阿超。” 王超无语了，他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一个在广州连一套房子都没有的外地人，凭什么娶到黄中英这样在广州多少有点地位的大美女？ 黄中英看到王超不做声了，猜想是不是刚才那句话伤了王超的自尊？就走到王超的身边坐下，挽着王超的脖子说道：“超，我要和你结婚，最起码要等我离婚了才行啊，我们只要感情在，保持目前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王超听到黄中英说等离了婚这句话时，他立即感到希望来了，就说道：“真的吗？真的等你离了婚我们就可以吗？阿英，你放心，我一定把那配件店搞好，努力挣钱，等着娶你的那一天……” 黄中英笑道：“好，我们一起等着那一天。来，我们喝酒吧，预祝你春节快乐！” 随后王超就伸出双手，把黄中英轻拥入怀，随着曼妙动听的钢琴曲，移至床的那一边了。 第二天上午，王超和陈萍一起到了一斗福公司。 刘军刚到公司上班就到了春节，欧锦钿怕刘军第一次出远门会想家，就准备安排他回去过了春节后再回来。 但刘军这孩子好懂事，就主动跟欧锦钿申请不回去，他说要留在公司在春节期间值班。 为此欧锦钿特意打了电话给陈萍，把个刘军好好的表扬了一番。 陈萍当即把刘军不回去说消息告诉了王可音，王可音说这孩子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要陈萍离开广州之前无论如何去看一下。 于是陈萍奉王可音之命，拖着王超来看刘军。 见到刘军后，王超发现这孩子在欧锦钿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后，竟然爱笑了，一见到陈萍和王超，就笑着跑到宿舍里拿出两个小袋子来，一个给陈萍，一个给王超，说是送给王超和陈萍的春节礼物。 陈萍问道：“你刚上班，这是哪来的钱？” 刘军回答道：“欧经理给我预发了一个月的工资。” 王超好奇，就打开自己的小袋子看了一下，见是个漂亮的电动小剃须刀。 看到剃须刀，王超忽然想起他老父亲用的还是刀片的剃须刀，觉得把这个送给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超看到刘军送的剃须刀，觉得他真是有心，由此他感到内疚起来…… 于是他对陈萍说道：“你去欧锦钿办公室，代我辞个行吧，我现在打个出租车去天河，帮爸妈买点东西。等下我们在天平架停车场汇合。” 说完王超手一扬，钻进一辆出租车跑了。 到了天河的一家大型商场，在熙熙攘攘买年货的人流中，王超拼命的想爸妈喜欢什么？可他搅破脑汁，就是想不出爸妈喜欢什么？他急啊，他急得想哭…… 楼上楼下转了半天的王超，最后在男人用品柜给父亲买了一双羊皮手套；在女人用品柜给母亲买了一件羊毛围巾。 当售货员把打包好的东西都放在王超的手上时，王超仿佛感到这东西本身就是父母的了，上面仿佛已经有了父母的体温。 于是他把这两样东西揣在衣服里面的胸前，他一时感到，他的心好像和父母的心一起通通的跳着…… 爸！妈！我想你们了，儿子要回来看你们来了！ 王超从来没有过这种想父母的心情，也没有这种归心似箭的冲动。 刘军的一件小礼物就像一个小铁锤敲醒了王超，让王超一刹那间醍醐灌顶——爸、妈，我想你们了。 到了天平架，陈萍和陈兆兴已等候多时。 当王超爬进驾驶室，陈萍惊奇地看到王超这硬汉样的人，眼眶红红的，就问发生什么事了？ 王超不语。 陈萍只好对陈兆兴说道：“开车吧，可能是想他那个刚分手的情人，难过流泪了，你不知道吧？他除了会打架，还是个多情种子哦。” 当着陈兆兴的面说什么多情种子，王超一下联想到陈兆兴是“东北佬”曹爱军的表哥，又马上想到了辛艺，不知怎么因为黄中英有点对不住辛艺的感觉，就恼羞成怒道：“你瞎说什么啊？谁是多情种子？” “你呀，还有谁！陈兆兴，你回宜乡就对‘东北佬’说，要他不要紧张了，我们王超现在是名‘草’有主了，他现在在广州找了一个有钱有势的靓女，不会成为‘东北佬’的潜在情敌了。因此再次欢迎‘东北佬’到广东投资开店！” 王超见陈萍说话越来越不靠谱，就骂道：“你少说两句行吗？还有你陈兆兴，早知道你和‘东北佬’有关系，我才不会和你交朋友呢。” 陈兆兴搞不清王超和他表弟到底还有什么纠葛，只是委屈道：“你们酒都喝了，怎么王超还对他有意见？再说他是他我是我，你怪我做什么？” 陈萍笑道：“陈兆兴你不知道吧，你表弟挺有能耐的，他趁我们王超当兵的时候，把他初恋女友抢了。” “你是说他老婆辛艺吗？”陈兆兴问道。 陈萍点头道：“没错！” 谁知陈兆兴笑着对王超说道：“那就有意思了，我听说他们感情一直不太好，如果你想追回来，我来帮你，我绝对不会帮我表弟。” “你俩去死吧，出发！” 王超气得大吼一声。 第22章 回家过年看父母，忧伤多多欢乐少 货车一出广州城，就上了105国道。 坐了个把小时了，陈萍见王超一直不太说话，打趣道：“昨晚又是春风又度玉门关了？把身子累坏了吧？” “又来了，你有玩没玩啊？”王超骂道。 王超鼻子里哼了两下后，把脸朝向车窗外，望着一路掠过的树林、河流、农舍…… 陈萍见王超不理他，就扯着嗓子无聊地唱起《迟来的爱》： ……伤痛的心，一片空白， 如何面对那迟来的爱？ 不愿放弃你的爱， 这是我长久的期待。 不能保留你的爱， 那是对他无言的伤害。 …… 在陈萍近似噪音的歌声中，王超忽然想到刚才陈兆兴说辛艺和‘东北佬’的感情并不好，这是玩笑话还是真的呢？ 如果这是玩笑话也就算了，假如是真的，辛艺为什么和‘东北佬’过不好呢？想到这，王超想问一下陈兆兴，可眼前又闪了一下黄中英的笑貌，立刻觉得不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兴许辛艺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呢。 于是为了引开杂念，王超就唱起了《杜丘之歌》，开始拉呀拉的和陈萍扛起来来了。 陈兆兴对他俩的鬼哭狼嚎不但不烦，还鼓励他俩继续闹下去，说这样可以给他解困，不至于开车打瞌睡。 直到货车到了连平忠信镇，王超和陈萍才结束了一路的疯疯癫癫，在一家路边店吃了午饭。 一路上，陈兆兴都是好生招呼着陈萍和王超，路上管吃管喝还管送—— 车进入江西境内的南康，陈兆兴看到国道两边小摊小贩摆着南康板鸭，就停车跑下去给王超和陈萍各买两只鸭；车到太和，看到摆卖泰和乌鸡的，又停车跑下去给王超和陈萍各买两只鸡。 见陈兆兴这样客气，王超和陈萍都不好意思了，但方向盘在陈兆兴手上，王超和陈萍也没办法，只好笑纳了。 王超拿着板鸭嗅了嗅，说道：“唉，要是货车能够拐弯到永新就好了？” “到永新干什么？”陈萍问道。 “那里的永新狗肉有名啊，听说当年贺子珍最爱吃？”王超嬉皮笑脸地说道。 “美得你，得寸进尺！你是昨晚风流快活了，想吃吃狗肉补身子吧？现在吃有什么用？人家都离你千里万里了，要补也是我补啊？兆兴，别理他！。” 王超继续贫嘴道：“我说是吧？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说拐到永新吃狗肉全都是为了你啊？你不是说了吗？你那‘知音’不是已经脱好了一只裤角在等你吗？” 陈兆兴听了哈哈大笑：“那还需不需要去永新啊？快说，我要拐弯弯了！” “去你的头！你是不是因为‘东北佬佬’的事，觉得亏欠了王超想弥补啊？” 陈萍这家伙又来了，王超对此也没脾气了。 玩笑归玩笑，此时的陈萍还真是想家了。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每次出去都要一个半月才能回家，放到谁都会想啊。 而对王超来说，这一次回到宜乡家里，可是第一次带着渴盼的心情敲门的。 和陈萍、陈兆兴分手后，王超回到了家门口，屏住呼吸敲了几下后，门开了，是父亲开的。 母亲不在家。 王超识趣的没问父亲母亲到哪里去了？只是把陈兆兴送的板鸭乌鸡放在地上，再从行李里拿出电动剃须刀和羊皮手套送给父亲。 父亲接过王超给他的礼物，脸上没有过多的喜色，只是嘿嘿了两下说道：“又乱花钱，像你妈。”然后丢下王超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王超就呆在冷清清的客厅里，无聊得看着电视，等着母亲回家。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母亲才回来。 当她看到儿子回来了，自然很高兴，尤其看到王超送给她的羊毛围巾，更是激动地说道：“我家超儿懂事了，知道给妈妈买东西了。” 吃晚饭时，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王超又感受到了以前的别扭——当父亲和王超说话时，母亲不插话；当母亲和王超说话时，父亲亦不开言。面对这种局面，王超真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导体，让父母通过他多少有点情感的交流，然而父母却把王超视为绝缘体，硬是从端起饭碗到放下筷子他俩没说一句话！ 王超郁闷极了。 吃过晚饭以后，父亲到他自己的房间休息了。王超看到母亲在厨房里收拾着，就走过去问道：“妈，休息一下吧？” 母亲回答道：“超，你这次回来能给我一起去看一下外婆吗？” “不行，我回来还要去厂里开年会聚餐，妈。” “哦，既然这样，那我过了大年三十就一个人去吧。”母亲回答道。 王超外婆的家在鄱阳湖旁边的波阳县。外婆之所以住在离宜乡远远的波阳，其中还有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 原来王超的外公在解放前是国民党的一个军官，尽管参加过抗战，但解放以后还是还是作为三反分子抓到鄱阳湖一个农场接受劳动改造。那时外公和外婆刚生下母亲不久，外婆为了爱情，把母亲托付给自己的妈妈抚养，就只身跟着外公去了鄱阳湖边…… 尽管有外婆相伴，但外公还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喝了酒以后，走入了鄱阳湖。 外婆在以后的岁月里没有改嫁，也没有离开鄱阳湖，而是孤身一人守在那里在一个小学校里教书直到退休。 退休以后外婆还住在那里，王超母亲劝了很多回要外婆回宜乡，但外婆就是不回。母亲没法，只好每逢过年过节，她就去波阳看王超的外婆。 王超曾经跟母亲去过外婆那里，但去过那个地方的王超实在是不愿再去第二次，因为那里交通实在是不方便，坐了半天公共汽车还要坐渡船，最主要的是，那里电视都没有，更没有陈萍这样的小伙伴玩。所以每当母亲要带王超去看外婆时，小时候还好说，乖乖的跟着母亲走，但大了就像这次一样直言说不去了。 只是好多年以后，当母亲有次黯然得对王超说道：“超，你外婆发疯了，失踪了，我找不到她了，她一定去找外公了……” 王超听到这，让他想起“爱情”这两个字。 其实，推销员们回家还是有的事做的。 他们回来要贴发票报销旅差费；要开些领导们已定下来的的大会小会。而在这些会中，只有年终聚餐会才是销售员们最喜欢的，王超自然也不例外。 兄弟们长年累月在外奔波，出去一趟就是四十五天乃至三四个月，常常是你回来了他就走了，他回来了你已经踏上去驻点的路上。说是一个科的同事，却常常一年见不到一次面，要见面，也只有在年底全体同事的聚餐大会上。 比如这次聚餐，王超和陈萍就见到了成都片的那些他业务上的启蒙师傅——郑建军、陈伟、刘志胜。 今年的聚餐还是在厂招待所食堂举行。 参加的人员除了销售科的，还有供应科、财务科、工会及各车间的领导。二十来张圆桌把招待所食堂摆的满满的。 随着一挂万鞭震天动地的响，魏和平副厂长喜气洋洋的宣布宴会正式开始！ 首先他作了个国内国外的形势汇总，然后把国内的各工程机械厂也点评了一下，在大家眼巴巴看着菜快凉了时，他宣布了一个嘉奖令：“我们宜乡市政府非常关心大家。鼓励大家把宜乡的优质产品推向中国、推向世界，以此提高宜乡的知名度！而在座的各位，就是宜乡走出去的平台或桥梁！政府希望你们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通过散发出的一张张名片，让外面知道宜乡、知道宜乡工程机械厂。因此，政府委托市内各工矿企业，每个单位推荐三位优秀销售员上报给政府，而后以市级优秀销售员的称号公示天下。现在，我宣布——广州片区的陈萍、沈阳片区的……” 后面的是谁陈萍没注意听了，但他一听到念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委实一阵感动，搞半天领导还是看到了他的成绩，他不禁为自己想偷开配件店的行动有点内疚。 王超一听到有陈萍的名字，立刻嚷起来：“陈萍，奖状、奖金我都不要，你管我喝酒就行！” 陈萍笑道：“行，只要你能喝，喝死你！” 广州片区三个省的推销员都坐在一桌。见本片区出了个销售先进，他们就一手拿着四特酒，一手拿着饭碗开始大碗轮流灌陈萍的酒…… 刚喝两碗，陈萍就招架不住了，王超笑着准备出手解围，却看到厂长、书记及各部门领导端着酒杯来到了他这一桌，心想今晚陈萍今晚会死翘翘了哦。 果然厂长端着一小碗酒对陈萍说道：“后生，今年干得不错！希望明年继续努力，”然后指着王超说道，“把他也带上，明年也成为厂里的优秀销售员。” 听领导说这话有意思，好像王超是不追求进步似的？王超于是急了，他端着酒杯对厂长说道：“厂长，我可是要求进步的好孩子啊。” 厂长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小子反应快！我这样说就是看你会不会主动敬我的酒？好，就冲你刚才这句话，我就知道你明年一定会为宜工做出更好的成绩！来，大家一起喝！” 等领导们敬完酒走后，陈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朱光新已坐在他旁边。 此时头有点晕的陈萍刚想向朱光新打下招呼，朱光新却先说道：“今天魏厂长的话讲的怎样？” “讲……讲得好啊，当领导的就是有水平！”陈萍耷拉着脑袋说道。 “你知道吗？这次评选市级优秀销售员，是我为你力争的啊，有人说你为倒装载机打架，不能评优秀销售员……”朱光新悄声说。 虽说隔了几个人，但王超还是听到了。本来过年过节的，大家都有话挑好地说，可这朱光新说话真那么不合时宜，这时候还说这些，真是烦人！ 王超就准备给朱光新来几句，却见李护华科长举着杯子走来。 朱光新见李护华来了，就对李护华说道：“李科长来了，你坐我位子，我到那桌去看看。” 其实这次评市级优秀销售员，跟朱光新什么关系也没有，相反还因他差点坏了陈萍的好事。 陈萍能当上优秀销售员，全靠李护华科长在魏厂长那据理力争得来的，为此还发了当兵人的耿脾气。 在他认为，陈萍为保护客户的利益流血弥足可贵！至于有人说是因倒装载机而惹祸，那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李护华说，不能让我们的小伙子受这莫名其妙的冤枉！就像在部队我认的那个理，不要让当的兵流血又流泪！ 遗憾的是，这么个有恩于陈萍和将来有恩于王超的李护华科长，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一直没对陈萍吐露一字，直到退休，直到去逝。 聚餐结束后，王超打了个三轮车，把陈萍一路送回了他的家。 王可音见王超把陈萍送回来，又见陈萍醉成那样？心痛的不得了。赶紧把一对双胞胎管你王超会不会抱塞到王超怀里。然后烧水铺床的忙得团团转…… 王超打趣道：“今晚我把孩子抱回去帮你带算了，你腾出精力好好服侍一下宜工的销售状元！好吗？” “不好！你要嘛早点结婚自己生一个，要嘛带好你自己就行！好了，辛苦你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王可音对王超笑了一下，就把两个孩子从王超怀里搂过去了。 从温暖的陈萍家出来，门一关，王超顿感他和陈萍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门里面的陈萍，有儿有女有老婆；而门外面，是一个没儿没女没老婆、只会喝酒的傻蛋一个！ 在这寒气逼人的晚上，王超走啊走，漫无目的走，多少有点醉意的他，今晚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 于是，他脑海里一下是黄中英，一下，咦——怎么又想到了辛艺？ 要是知道辛艺的bb机号码就好了，把她叫出来，问问她是不是真的跟‘东北佬’关系不好了？想到这，王超傻傻的对着黑黑的天笑了。 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回顾这过去的一年，王超想着自己收获了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如果黄中英算是收获的话，可她还是别人家的老婆，这个能算吗？ 唉，此时的王超，感到非常的寂寞非常的冷…… 第23章 陈萍团圆全家乐，王超对饮彭东升 终于熬到了初八的那天，王超又要启程南下广东了。 这天宜乡火车站人山人海，因为市政府为全市各企业奔向全国各地的推销员搞了个欢送仪式，要大家出去以后多为家乡人民争光、为家乡人民多做贡献……并且让推销员们像王超和陈萍当年入伍一样，胸前戴个大红花，一路敲锣打鼓，从东风大街上送到了火车站。 王可音推着能放两个孩子的小推车也在送行队伍中。 陈萍把胸前的大红花摘下给孩子玩并对王超说道：“你看，这叫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王超，你也找个老婆来送送啊？” 王超鼻孔哼一下，说道：“美得你！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辛艺不是也送过吗？” “你真是冻死的鸭子嘴硬，还想当年呢，我只问你现在有没有老婆送？”陈萍奚落道。 王可音责骂道：“陈萍没你这样说话的，你气人家王超干什么？” “没事，让他说，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他无非就是说我只会好汉提当年勇。” 这是李护华科长走来对王可音说道：“小王，陈萍长年累月的在外面工作，你在家里也是够辛苦的，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谢谢领导关心，没事的。” 王可音嘴上说没事，但眼眶却红了起来，看着即将离开的陈萍依依不舍起来。 尽管从上海方向来的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但终于还是到了，于是王超和陈萍开始上，不，是爬火车了。 由于乘客太多，乘务员开车门都要以“暴力”形式把想先上来的乘客连推带踹后自己才能下来躲在车厢一边叫道：“不要挤，先下后上！” 站台上充斥着一片叫声、骂声、甚至哭声…… 春运期间，卧铺票是买不到的，就是买得到王超他们也舍不得坐，因为睡卧铺会减少票价百分之四十五的补贴。 由于销售科提前给推销员们预定好了票，所以王超他们都坐上的座位。当王超看到走道上挤满了买着站票的乘客，心里多少有点美滋滋——有单位的就是不一样。 买不到座票的就是无座票，也就是站票，意味着你如果运气不好？你可能要站到衡阳甚至更远？ 王超和陈萍还好，他们年轻又身强力壮，不但要确保自己上车，还要确保自己的领导——朱光新片长上车。 所谓确保，就是王超和陈萍合抬着朱光新的屁股从窗户里像塞米袋一样把他塞进去了。 搞定朱光新后，王超和陈萍身手敏捷的踩着不知那些倒霉蛋的肩膀或头钻进了火车火车窗口。这倒是，如果王超他们上不去，试问还有谁能够上得去呢？ 和王超、陈萍相比，作为自谋职业的彭东升，虽然也是为宜乡推销家乡的产品，但享受不到市政府组织欢送的荣光，更没有单位给他订票。 他得一切得靠自己，靠自己无非就是买张无座票，再拿上一叠厚厚的报纸…… 其实，他没必要去广东那么早，但王超要他早点去，王超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不听是不行的，于是就硬着头皮一起同行。 王超他们坐下后，还有乘客像王超和陈萍那样不时从窗口爬进来…… 这种状态一直要到火车“强行”开动才得以结束，你说这火车能不晚点吗。 像搞了场百米赛跑，大家坐下后半天都还气喘吁吁的。陈萍自进了火车站就没看到王可音母子的身影了，所以上了火车除了气喘吁吁，还心里还一直堵得慌。 朱光新喘着粗气说道：“不是为了政府组织的这场活动，我们还真不如坐送装载机的车回广州。” “是啊，我们这回发往广东的五台装载机倒是把送给客户的那些酒啊皮蛋腊肉的都送上汽车了。”王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笑道。 火车快到株洲了的时候，王超才看到彭东升满头大汗的从别的车厢挤过来了。 王超和陈萍先后向彭东升打了下招呼，唯独朱光新看了他一眼后理没理睬他。 彭东升赶紧递根烟给朱光新，问道：“您是朱片长吧，久仰……” “你是——” “他以前是‘东北佬’手下的彭东升，现在他自己要去广东单干了。”王超介绍道。 “是不是为了倒机子叫人打了陈萍的那个？”朱光新把倒机子三字重重地说了一下，还特意斜眼看了一下陈萍。 陈萍装作没听见，头歪向一边。 “领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那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彭东升讪笑道。 接着，他向朱光新把他去广东的计划陈述了一遍，他自然只字未提王超，只是以一种万分诚恳的态度拜托朱光新以后在广东给予他多多关照。 但朱光新是个看《三国演义》长大的老江湖，最近几年又深造了金庸的江湖世界，虽不会降龙十八掌，但权谋厚黑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烂熟于心了，于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好啊，以后有时间到你那里看一下。欢迎吗？” 彭东升连忙说道：“欢迎欢迎。” 朱光新抽着彭东升给他的烟，心想彭东没在广东市场跑过一年半载，就敢单枪匹马去开配件店，凭什么啊？还不是手下这两个臭小子整得好事，哼，还想瞒我？ 火车继续南行。 到了吃晚饭时，大家都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摆在小桌子上。过年了，带出来的菜自然不差，无非都是一些整熟了的腊鸡腊肉腊香肠之类的东西。 但王超没带这些，只是带了一包母亲留给他养胃的“英雄”牌奶粉。 看到别人都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王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就在火车停靠株洲站时，从车窗口向站台上的食品小餐车上买了两瓶邵阳大曲。 于是大家在空气浑浊、人声噪杂的车厢里美美的喝啊、吃啊、抽啊、聊啊…… 朱光新没有喝酒，但他嘴没闲着，彭东升带来的腊香肠可是一口一块的吃不停。 吃完饭，大家吹吹牛皮后连洗漱都没有就开始东倒西歪打起瞌睡来。 没有洗漱是因为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的过不去。其实过去了卫生间里还可能挤了人。 看到行李架上都有人躺着，彭东升就从包里拿出报纸，铺在王超他们三人座位下意地说道：“各位晚安，我开始睡‘硬铺’了！” 列车过了衡阳，车厢里才开始安静，乘客们都通过一路的折腾开始进入梦乡…… 但有人开始睡不着了，这些人就是小偷，雅称“粱上君子。” 这些小偷的活动规律大都是从衡阳或耒阳上来，车上无论有没得手，都在郴州站下车。在这区间运行几个小时里，正是乘客熟睡之际。虽然乘警也会不辞辛苦挨个到各车厢预告大家这里小偷横行，要大家保持警惕，但乘警前脚刚离开，小偷们后脚就开始“工作”了。 这些小偷会伪装成乘客模样打瞌睡，但那双贼眼却非常老道的四处搜寻，一但发现目标，他们就伸出爪子了…… 如果让一旦让乘客意外发现，小偷身份就立马变为劫匪身份，一把小刀会顶住乘客的腰部，胆小的乘客就会吓得任其所为。 所以这种人间悲剧就常发生行进在这段时间的列车上。 今天这些小偷又出现了，但他们这回运气真不好，或者说分工来到这节车厢的运气真不好，在那天下有贼的日子里，因为碰到了王超…… 坐在王超对面的是朱光新、陈萍，还有一个上了车才认识的乘客。 朱光新是靠窗睡着的，他睡得像猪一样把个呼噜打的震天响。 陈萍坐中间，伏在《世界知识画报》上也睡了。 那乘客靠走道，歪着头，嘴角淌着唾液…… 王超也靠走道，坐他旁边的是一对小夫妻，和王超说过是去广东找工作的。 小偷来时，王超正歪着头看车顶那结满了蜘蛛网的电扇，想那乘务员真懒，为何冬天不把电风扇给卸了或用东西给包了？ 当他觉得自己想那问题是多管闲事时，一个要让他多管闲事的事情出现了，因为他看到一只手伸进了旁边坐着的那男乘客的衣服口袋…… 他抬眼看那伸手的人，那人却向他笑一笑，摇摇头，示意王超别声张。 尽管那小偷笑得模样好可爱，但王超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在干嘛？” 那小偷也挺“幽默”，也轻声地答道：“我在做小偷，你看不懂吗？” “把钱包放回去好吗？”王超觉得有趣，又温柔了一下。 谁知那小偷“敬业”精神很强，把王超视若无睹的继续用手伸进人家口袋里…… 这也太不把王超当一回事了，太伤王超自尊了，王超于是咳嗽一下，示意小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小偷自然感觉到王超的不识相，于是不跟王超笑了，还恶狠狠瞪了一眼王超，拿着已得手的钱包就准备往前面挤走。 王超见他要走，就踢了一下那乘客，然后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小偷的后衣领往回一拉，把他仰面摔在被窃的乘客脚跟前。 随着小偷“哎呦”一声，他三四个同伙挤了过来，围着王超准备开打。 王超一脚踩在小偷的头，一手指着那伙小偷厉声说道：“听着，把偷来的东西都放回去，否则，我脚下的这个头我会让他成为无籽西瓜，四分五裂！” 那伙人一见王超那气势，就有了做贼的心虚，再看见和王超一起的除了靠窗打呼噜的以外都醒了，并都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阵势，越发感到再不走，就会丢了祖师爷时迁的脸面。 于是他们在王超的“淫威”之下，只好从王超踩着头的小偷手上把钱包拿回，又双手送回给那惊魂未定的男乘客手上。 当然，他们还挺“义气”的把躺在地上、满脸已被踩得污秽不堪的同伙在车厢一片掌声中落方而逃的带走了。 这掌声，当然是给王超的。 那男乘客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和他老婆一起连声对王超说谢谢，王超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只是你们到了广州以后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这个时候，彭东升才从座位底下爬出来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陈萍说道：“一场好戏你没有看到哦，刚才王超路见不平打了小偷哦。” “是吗？那你应该叫醒我啊。打小偷我蛮厉害的。”彭东升说道。 “你吹吧，谁知道你刚才在凳子底下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现在小偷跑了你才爬出来。”陈萍笑道。 大家的说笑把朱光新搞醒了，当他搞清情况后，打了个哈欠说道：“王超，厂里是叫你出去推销的，不是叫你出去打架的。今天幸好没有什么事，如果出了事，我怎么跟厂里领导交代？真是，出门在外，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朱光新当着那对小夫妻说这番话，弄得那对小夫妻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不高兴了，他顶了两句回去：“我出了事又不要你负责，反正你将来出了事看谁会帮你。” 不幸言中，不久还真轮到朱光新倒霉了。 一夜辛苦后，王超他们乘坐的列车终于在早上进了广州站。 王超一行下了车，和那对小夫妻挥手告别后，正准备一起集合出站，却发现没有朱光新。 王超就对陈萍说道：“我在这里看守行李，你带彭东升上车厢找找看。” 半天，陈萍和彭东升带着朱光新下车了。 王超问道：“怎么回事？” 朱光新哭丧着脸说道：“我拿着行李走在最后，却被两个人拿着刀子顶着我，抢走了我的钱包，连手表都抢了！” 王超懵了，说道：“你干嘛不喊呢？你一喊我就会上来啊。” “他们有刀啊，我想喊喊不出啊。”朱光新哭丧着脸说道。 王超摇了摇头，背着朱光新打来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妈的，瞧我这乌鸦嘴，把领导害成这样。” 第24章 又背行囊下广东，路遇窃贼有王超 终于熬到了初八的那天，王超又要启程南下广东了。 这天宜乡火车站人山人海，因为市政府为全市各企业奔向全国各地的推销员搞了个欢送仪式，要大家出去以后多为家乡人民争光、为家乡人民多做贡献……并且让推销员们像王超和陈萍当年入伍一样，胸前戴个大红花，一路敲锣打鼓，从东风大街上送到了火车站。 王可音推着能放两个孩子的小推车也在送行队伍中。 陈萍把胸前的大红花摘下给孩子玩并对王超说道：“你看，这叫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王超，你也找个老婆来送送啊？” 王超鼻孔哼一下，说道：“美得你！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辛艺不是也送过吗？” “你真是冻死的鸭子嘴硬，还想当年呢，我只问你现在有没有老婆送？”陈萍奚落道。 王可音责骂道：“陈萍没你这样说话的，你气人家王超干什么？” “没事，让他说，我这点承受能力还是有的，他无非就是说我只会好汉提当年勇。” 这是李护华科长走来对王可音说道：“小王，陈萍长年累月的在外面工作，你在家里也是够辛苦的，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谢谢领导关心，没事的。” 王可音嘴上说没事，但眼眶却红了起来，看着即将离开的陈萍依依不舍起来。 尽管从上海方向来的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但终于还是到了，于是王超和陈萍开始上，不，是爬火车了。 由于乘客太多，乘务员开车门都要以“暴力”形式把想先上来的乘客连推带踹后自己才能下来躲在车厢一边叫道：“不要挤，先下后上！” 站台上充斥着一片叫声、骂声、甚至哭声…… 春运期间，卧铺票是买不到的，就是买得到王超他们也舍不得坐，因为睡卧铺会减少票价百分之四十五的补贴。 由于销售科提前给推销员们预定好了票，所以王超他们都坐上的座位。当王超看到走道上挤满了买着站票的乘客，心里多少有点美滋滋——有单位的就是不一样。 买不到座票的就是无座票，也就是站票，意味着你如果运气不好？你可能要站到衡阳甚至更远？ 王超和陈萍还好，他们年轻又身强力壮，不但要确保自己上车，还要确保自己的领导——朱光新片长上车。 所谓确保，就是王超和陈萍合抬着朱光新的屁股从窗户里像塞米袋一样把他塞进去了。 搞定朱光新后，王超和陈萍身手敏捷的踩着不知那些倒霉蛋的肩膀或头钻进了火车火车窗口。这倒是，如果王超他们上不去，试问还有谁能够上得去呢？ 和王超、陈萍相比，作为自谋职业的彭东升，虽然也是为宜乡推销家乡的产品，但享受不到市政府组织欢送的荣光，更没有单位给他订票。 他得一切得靠自己，靠自己无非就是买张无座票，再拿上一叠厚厚的报纸…… 其实，他没必要去广东那么早，但王超要他早点去，王超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圣旨，不听是不行的，于是就硬着头皮一起同行。 王超他们坐下后，还有乘客像王超和陈萍那样不时从窗口爬进来…… 这种状态一直要到火车“强行”开动才得以结束，你说这火车能不晚点吗。 像搞了场百米赛跑，大家坐下后半天都还气喘吁吁的。陈萍自进了火车站就没看到王可音母子的身影了，所以上了火车除了气喘吁吁，还心里还一直堵得慌。 朱光新喘着粗气说道：“不是为了政府组织的这场活动，我们还真不如坐送装载机的车回广州。” “是啊，我们这回发往广东的五台装载机倒是把送给客户的那些酒啊皮蛋腊肉的都送上汽车了。”王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笑道。 火车快到株洲了的时候，王超才看到彭东升满头大汗的从别的车厢挤过来了。 王超和陈萍先后向彭东升打了下招呼，唯独朱光新看了他一眼后理没理睬他。 彭东升赶紧递根烟给朱光新，问道：“您是朱片长吧，久仰……” “你是——” “他以前是‘东北佬’手下的彭东升，现在他自己要去广东单干了。”王超介绍道。 “是不是为了倒机子叫人打了陈萍的那个？”朱光新把倒机子三字重重地说了一下，还特意斜眼看了一下陈萍。 陈萍装作没听见，头歪向一边。 “领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那是，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彭东升讪笑道。 接着，他向朱光新把他去广东的计划陈述了一遍，他自然只字未提王超，只是以一种万分诚恳的态度拜托朱光新以后在广东给予他多多关照。 但朱光新是个看《三国演义》长大的老江湖，最近几年又深造了金庸的江湖世界，虽不会降龙十八掌，但权谋厚黑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烂熟于心了，于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好啊，以后有时间到你那里看一下。欢迎吗？” 彭东升连忙说道：“欢迎欢迎。” 朱光新抽着彭东升给他的烟，心想彭东没在广东市场跑过一年半载，就敢单枪匹马去开配件店，凭什么啊？还不是手下这两个臭小子整得好事，哼，还想瞒我？ 火车继续南行。 到了吃晚饭时，大家都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菜摆在小桌子上。过年了，带出来的菜自然不差，无非都是一些整熟了的腊鸡腊肉腊香肠之类的东西。 但王超没带这些，只是带了一包母亲留给他养胃的“英雄”牌奶粉。 看到别人都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王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就在火车停靠株洲站时，从车窗口向站台上的食品小餐车上买了两瓶邵阳大曲。 于是大家在空气浑浊、人声噪杂的车厢里美美的喝啊、吃啊、抽啊、聊啊…… 朱光新没有喝酒，但他嘴没闲着，彭东升带来的腊香肠可是一口一块的吃不停。 吃完饭，大家吹吹牛皮后连洗漱都没有就开始东倒西歪打起瞌睡来。 没有洗漱是因为车厢里挤得水泄不通的过不去。其实过去了卫生间里还可能挤了人。 看到行李架上都有人躺着，彭东升就从包里拿出报纸，铺在王超他们三人座位下意地说道：“各位晚安，我开始睡‘硬铺’了！” 列车过了衡阳，车厢里才开始安静，乘客们都通过一路的折腾开始进入梦乡…… 但有人开始睡不着了，这些人就是小偷，雅称“粱上君子。” 这些小偷的活动规律大都是从衡阳或耒阳上来，车上无论有没得手，都在郴州站下车。在这区间运行几个小时里，正是乘客熟睡之际。虽然乘警也会不辞辛苦挨个到各车厢预告大家这里小偷横行，要大家保持警惕，但乘警前脚刚离开，小偷们后脚就开始“工作”了。 这些小偷会伪装成乘客模样打瞌睡，但那双贼眼却非常老道的四处搜寻，一但发现目标，他们就伸出爪子了…… 如果让一旦让乘客意外发现，小偷身份就立马变为劫匪身份，一把小刀会顶住乘客的腰部，胆小的乘客就会吓得任其所为。 所以这种人间悲剧就常发生行进在这段时间的列车上。 今天这些小偷又出现了，但他们这回运气真不好，或者说分工来到这节车厢的运气真不好，在那天下有贼的日子里，因为碰到了王超…… 坐在王超对面的是朱光新、陈萍，还有一个上了车才认识的乘客。 朱光新是靠窗睡着的，他睡得像猪一样把个呼噜打的震天响。 陈萍坐中间，伏在《世界知识画报》上也睡了。 那乘客靠走道，歪着头，嘴角淌着唾液…… 王超也靠走道，坐他旁边的是一对小夫妻，和王超说过是去广东找工作的。 小偷来时，王超正歪着头看车顶那结满了蜘蛛网的电扇，想那乘务员真懒，为何冬天不把电风扇给卸了或用东西给包了？ 当他觉得自己想那问题是多管闲事时，一个要让他多管闲事的事情出现了，因为他看到一只手伸进了旁边坐着的那男乘客的衣服口袋…… 他抬眼看那伸手的人，那人却向他笑一笑，摇摇头，示意王超别声张。 尽管那小偷笑得模样好可爱，但王超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在干嘛？” 那小偷也挺“幽默”，也轻声地答道：“我在做小偷，你看不懂吗？” “把钱包放回去好吗？”王超觉得有趣，又温柔了一下。 谁知那小偷“敬业”精神很强，把王超视若无睹的继续用手伸进人家口袋里…… 这也太不把王超当一回事了，太伤王超自尊了，王超于是咳嗽一下，示意小偷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小偷自然感觉到王超的不识相，于是不跟王超笑了，还恶狠狠瞪了一眼王超，拿着已得手的钱包就准备往前面挤走。 王超见他要走，就踢了一下那乘客，然后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小偷的后衣领往回一拉，把他仰面摔在被窃的乘客脚跟前。 随着小偷“哎呦”一声，他三四个同伙挤了过来，围着王超准备开打。 王超一脚踩在小偷的头，一手指着那伙小偷厉声说道：“听着，把偷来的东西都放回去，否则，我脚下的这个头我会让他成为无籽西瓜，四分五裂！” 那伙人一见王超那气势，就有了做贼的心虚，再看见和王超一起的除了靠窗打呼噜的以外都醒了，并都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同仇敌忾的阵势，越发感到再不走，就会丢了祖师爷时迁的脸面。 于是他们在王超的“淫威”之下，只好从王超踩着头的小偷手上把钱包拿回，又双手送回给那惊魂未定的男乘客手上。 当然，他们还挺“义气”的把躺在地上、满脸已被踩得污秽不堪的同伙在车厢一片掌声中落方而逃的带走了。 这掌声，当然是给王超的。 那男乘客拿着失而复得的钱包，和他老婆一起连声对王超说谢谢，王超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只是你们到了广州以后一定要保管好自己的财物。” 这个时候，彭东升才从座位底下爬出来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陈萍说道：“一场好戏你没有看到哦，刚才王超路见不平打了小偷哦。” “是吗？那你应该叫醒我啊。打小偷我蛮厉害的。”彭东升说道。 “你吹吧，谁知道你刚才在凳子底下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现在小偷跑了你才爬出来。”陈萍笑道。 大家的说笑把朱光新搞醒了，当他搞清情况后，打了个哈欠说道：“王超，厂里是叫你出去推销的，不是叫你出去打架的。今天幸好没有什么事，如果出了事，我怎么跟厂里领导交代？真是，出门在外，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朱光新当着那对小夫妻说这番话，弄得那对小夫妻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不高兴了，他顶了两句回去：“我出了事又不要你负责，反正你将来出了事看谁会帮你。” 不幸言中，不久还真轮到朱光新倒霉了。 一夜辛苦后，王超他们乘坐的列车终于在早上进了广州站。 王超一行下了车，和那对小夫妻挥手告别后，正准备一起集合出站，却发现没有朱光新。 王超就对陈萍说道：“我在这里看守行李，你带彭东升上车厢找找看。” 半天，陈萍和彭东升带着朱光新下车了。 王超问道：“怎么回事？” 朱光新哭丧着脸说道：“我拿着行李走在最后，却被两个人拿着刀子顶着我，抢走了我的钱包，连手表都抢了！” 王超懵了，说道：“你干嘛不喊呢？你一喊我就会上来啊。” “他们有刀啊，我想喊喊不出啊。”朱光新哭丧着脸说道。 王超摇了摇头，背着朱光新打来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妈的，瞧我这乌鸦嘴，把领导害成这样。” 第25章 筹划成立金三角，王超拒贿彭东升 又回到了温暖的广州。 回到广州朱光新就抓到陈萍和王超开了一个小会，面对朱光新那言之无物的滔滔不绝，王超是坐立不安的。一散会，王超跟陈萍暗示了一下，就到沙面找黄中英去了。 朱光新有点生疑，便问陈萍王超怎么一下不见人影了？ 陈萍回答道：“可能去看电影了吧？” 但朱光新不相信，他怀疑王超可能是跟一起坐火车来的那个姓彭的在一起鬼混了？ 不过这回朱光新怀疑错了，彭东升一下车真的是直奔惠州方向市场调查去了。 广州人过春节是很隆重的，不过完十五这个年是过不完的。 尽管国企按国家规定是初八上班，但对广东人来说，上个班，大多是打个卯就找个理由回家继续过年。 所以王超和陈萍要想给广东客户拜年，就要去早一点，否则找谁谁都不在。 对朱光新来说，他只是和陈萍、王超到珠江农机、珠江机电这两家大代理商拜了一下年，剩下的日子原本打算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看看武俠小说，毕竟“少不进川，老不入广”的广州温暖的让人哪里都不想去。 可是他一看到王超那桀骜不驯的鬼样子，想想再呆在广州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连元宵节都没过，就北上湖南湖北——那里，还可以多开点住宿发票，把在火车上遭人抢的损失补回来。 朱光新一走，王超就感觉人也轻松了，他对陈萍笑道：“这家伙一走，我可是身心舒畅啊。” 陈萍摇摇头说道：“其实人家朱片长对你坏不到哪里去，何况人家大小是个领导，年纪又比我们大，尊重一点人家不好吗？” “就你会说话、会做人！真没劲！”王超反唇相讥道。 陈萍不想和王超辩，就转移话题说道：“你下一步怎么安排？” 王超想了想说道：“如果广州这里没有什么事，我就去到惠州彭东升与彭东升汇合，带他去认识一下张才，尽快把配件店搞起来，怎么样？” 陈萍说道：“好啊，早开早挣钱！” 王超说道：“既然知道早挣钱，那你还退出不搞？” 陈萍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搞也有不搞的好处。” “什么好处？”王超问道。 “我不做，就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心里没负担，没负担反而可以堂堂正正、无所顾忌的帮助你，这样不更好吗？”陈萍得意地说道。 “我就服你这会读书的屌样，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还会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你别以为我傻看不出来。” 但王超说归说，他觉得陈萍的话多少有点道理，是啊，万一有什么事？搞得兄弟俩全军覆没也没意思。“朝”中有个官自然会遮风遮雨，虽然这个官并不大，也不过是个班组长一样级别的办事处主任，但有总比没有强啊。 想到这里王超对陈萍说道：“行啊，那就听你的，如果成功了，我忘不了兄弟；如果我失败了，你兄弟可要拉我一把。” 次日，王超就赶到惠州陈江镇，找到了在石场沙场满天跑的彭东升。 王超问了一下彭东升在这附近跑的情况后，就带着彭东升到淡水与张才见面。 见面的地方王超记得，就是上次张才叫王超吃“鸡”的地方——东江野味馆。 一进餐馆门，王超就想起了那个极像极像辛艺的女子——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王超把彭东升介绍给张才，少不了多少有点夸大其词地说彭东升做配件是如何如何的有经验，好像这世界上缺了彭东升，张才这配件店都开不成似的。 张才听完王超对彭东升的介绍后说道：“欢迎你过来和我们一起合作。王超这朋友实在，他介绍你过来肯定没错，以后大家多多互相帮衬，有钱大家挣，好不好？” 彭东升立马在张才面前拍着胸脯道：“放心，有我在，肯定有钱挣，不但能挣钱，还能挣多多的钱！” 接下来，他们开始边吃边聊，把以后的工作都分工并且定了下来了。 按王超来时陈萍的意思，要搞就搞大点，不要注册什么配件部，要注册就注册有限公司，因为只有公司才好拿代理整机的经营权。 张才对这个建议表示赞成，他问王超：“那公司名字取什么？” “公司的名字叫惠州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地址选在廖仲恺的老家陈江，这陈江地处淡水、惠州城、樟木头三个地方的交叉地，里面有三；我、还有你张老板和彭经理，是三个股东；厂家、代理、客户为三位一体，里面有三；整机、配件、维修这一经营范围，还是有三，所以要取名为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至于金，金就是黄金，黄金就是钱，怎样，这名字取得不错吧？” 王超颇为得意的说完后，引来张才连连称是，说王超到底是读过书的，取个名字都那么多名堂，不这样解释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贩毒的金三角陈江分部。 其实这公司名称是陈萍取的，王超只不过是按着陈萍的说法照本宣科而已。 既然张才老板都说名称取得好，对彭东升来说更不会有意见，只要有钱挣，取个鸡店鸭店都行！因为彭东升觉得取什么店名不是他想的事，他要想的是张老板何时投资给他钱去进货？只要钱一到手，就证明这一切都不是玩虚的，就证明自己是三大股东之一了。 张才老板果然不玩虚的，他说道：“找门面、办理营业执照的事我负责，我是本地人办这些事方便。但请维修师傅的事彭生负责，业务员嘛……以后再说，对了，会计、出纳我请。” 最后，张才老板从他那自称皮包公司的皮包里拿出十万现金，一叠一叠数了后交给彭东升说道：“写个收条，你拿这钱先去进配件，我这边明天就开始找门面、打货架了。” 彭东升拿着那十万现金，手都在打颤，心想这广东老板就是大气，不像“东北佬”曹爱军，千儿百块的事还斤斤计较！ 王超看着彭东升把钱塞到包包里说道：“这么多钱，路上要小心啊。” 吃完饭后，张才说沙场很忙，就先行一步走了。 王超看到彭东升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怕不安全，就说道：”我本来还想到附近跑跑市场的，看你带那么多钱，我还是送你去广州火车站吧？” 但彭东升连连说不需要，要王超忙自己的事。 王超见他态度坚决，只好说声小心，就搭路边一辆中巴，跑到樟木头去看买过他装载机的肥佬。王超见到肥佬，除了要代黄中英向他拜个晚年，另外就是要对肥佬说，宜工在陈江开配件店了。 和王超分手后，彭东升这家伙并没立即去广州，而是到惠州转车时，在汽车站附近一个温州发廊里，色胆包天的找了一个发廊妹按摩后，再和发廊妹做了一下苟且之事。 那放十万现金的包，就放在按摩床边。 万幸的是，幸好没遇到像火车出现过的那种事，既没遇到小偷也没遇到劫匪，否则出现的结局，想都不敢想。 不到一个月，彭东升把他从锡柴、分宜、宜丰驱动桥、安福液压件等厂采购的配件陆陆续续发到了张才已租好的门面，只等货架一立起就摆上。 公司开张的日子定在三月三。 那天，彭东升风尘仆仆来到了宜工驻广州事处。 因为事先彭东升告诉了王超近日会来广州，所以王超哪里都没去，就在办事处等着他谈进货的情况以及商谈公司开业前的准备工作。 彭东升见到办事处只有王超一个人，就问道：“他们人呢？” 王超说道：“都下去跑了。” “你一人在说话就方便了，走，到外面喝酒去。”彭东升邀请道。 王超于是和彭东升在办事处对面一小餐馆坐下，点了两三个小菜和几瓶珠江啤酒，开始边喝边聊起来。 喝了几口瓶啤酒后彭东升说道：“上次到了惠州，你直接回广州了？没有去找个小姐玩玩？” 王超听了眉头一皱说道：“讲点正经的吧，我可没功夫和你聊这些。” “都在江湖上跑，搞那么正经做什么？”彭东升嬉皮笑脸说道。 王超忽然觉得，以前彭东升可不敢在他面前这样开玩笑的，难道是他认为觉得金三角老板当定了，就开始不知轻重了？ 但王超为了照顾彭东升的面子，又想着人各有志，他玩是他的事，只要把本份事做好就行，于是就说道：“这次出去，配件花了多少钱啊？” “这个等下再说，我就是有点想不通，这配件生意明明挣钱，陈萍为什么不干？” 王超不高兴了，冷冷地说道：“你爱找小姐我不管你，陈萍做不做配件你操这份心干什么？我说他是想往上爬，想当官，可以吗？” “当机械厂的官，顶个鬼用！他真是傻逼！” 王超为了让彭东升坚信陈萍是个不想挣钱、或者说不敢乱挣钱的人，就忍着性子说道：“他是傻逼，上次中山有个沙场老用户，不知从哪得到消息？说厂里两天后装载机又要提价，他正好又要买一台，但没时间去宜乡送十五万现金，就打电话给正在宜乡休假的陈萍，要陈萍坐火车、再转大巴到中山拿钱回宜乡，来回路上只要花两天，说好给陈萍五千元茶水费。谁知陈萍说刚回宜乡还没和老婆亲热够，竟来个不去！这下把老板搞急了，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那时我又在广州也没时间，就叫一个战友提个尿素袋把钱带回来了，一下就挣了五千！到现在，那战友还在问我这活还有吗？你说陈萍傻不傻？哈哈哈！” “傻逼，是傻逼，哈哈哈……”彭东升也跟着笑起来了。 “其实陈萍哪里是想陪老婆不愿去中山，是怕人家知道他挣这个钱犯错误，影响自己的前途，他呀，是想保护他先进销售员的光荣称号，明白吗？” 王超说到这份上，彭东升多少有点相信了。 两人又追加了几瓶啤酒后，彭东升看看左右没人，就神神秘秘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王超说道：“这里面有五千元，是这次去进配件‘剩’下的，总共一万，我已拿了五千。” 王超一愣，继而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心，开给金三角的发票还是十万。”彭东升解释道。 王超明白了，只见他呼的站了起来厉声道：“这样有意思吗？” 说完，王超把手上的酒杯重重的搁在放有钱的信封上，冲着小餐馆老板喊道：“老板，买单！” 彭东升见王超突然变了脸，就问道：“怎么了？我酒没喝够你就走？” “你要喝你自己喝，我没有心情了。” “为什么？难道你是嫌我分钱给少了你吗？一人一半不公平？” “什么一人一半，我是说你怎么会做这种事？人家张才老板那么相信我们，你对得起人家吗？” “我怎么对不起人家，你没搞过配件你不懂，我告诉你，如果你和张才去进货，十万块钱能拿到五六万的货就不错了，而我出马，却能拿到九万的货，我这不为张才——不为我们公司省了钱吗，我这一万块钱说穿了是靠本事挣的，你生什么气？” “为公司节省本来就是应该的，你这样做就是不对！” “挣到钱就是对的。”彭东升也把声调提高了说道。 看到以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彭东升一夜之间就神气起来，王超有点懵了，他心中突然泛起趁彭东升羽毛未丰、尽快让张才老板知晓彭东升的为人从而把他赶走的念头了。 于是当王超拿着餐馆老板找回的零钱说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别到时大家都难做！” 第26章 常记那年三月三，王超兴起打醉拳 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如期在三月三开业，就在那天，王超带着陈萍一起前往惠州祝贺。 一上车，王超就哼起了苏红唱的歌曲《三月三》：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走回到童年 记得那年三月三，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一同到村边…… 听到王超唱歌，陈萍不禁打断王超的歌声笑道：“行了，我知道你是带着我这小伙伴去喝你开张大吉的酒，瞧你美成这样。” “不美行吗，我这可是万里长征走了第一步，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一定会大展宏图的。” 看到王超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陈萍就开始泼起冷水来：“你今天看到彭东升是准备笑脸相迎还是冷面以对呢？” 一提到彭东升的名字，王超就神色黯然了，自从他把彭东升贪污一万块钱的事告诉陈萍后，陈萍也是吃了一惊的，当又听到王超说见到张才要检举彭东升，陈萍想了想就说道：“公司还没开张，他就开始整这些玩意，真是丢我们江西人的脸。只是你一旦说给张才听，万一张才一怒之下不干了，你不白白失去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我想你还是忍一忍，暂且不对张才说，毕竟他是宜乡人，还得给他留个面子。” “可他以后再乱来怎么办？” “再乱来再说啊，张才又不是傻瓜，会让彭东升一个外地人欺负吗？” 王超想想也是，就不作声了。因为王超还是想把这个公司开下去。 可现在王超又听到陈萍提起彭东升的名字就有点忿忿不平了，他说道：“我给他个鬼脸色，他不要把他真当一回事，搞火了我，老子不打死他！” “你又来了，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要动脑筋知道吗？我可跟你说，今天我为你请了洛建的朋友捧场，你可不要闹出笑话来。” 面对陈萍的劝阻，王超说道：“好吧，就看你和洛建厂的面，我今天一定忍一忍。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洛建厂的人？” “嘿嘿，小事，上次我在欧锦钿那里喝酒时认识的，当我聊到金三角公司快开业时他好感兴趣，说想来看看，我就代表你把他邀请了，如果真的合作成功，你可不要怠慢人家。” “我是没有问题，就怕彭东升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这倒是，唉，只怪当时我们俩当时对他考察不周啊。要是和‘东北佬’曹爱军合作可能就没有这种事了。”说到这里，陈萍也忧心忡忡起来。 “你少提那个人的名字好不好。”一听到曹爱军的名字，王超的心情更郁闷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话了。话说回来，辛艺一个那么有气质的人，怎么会看上‘东北佬’？”陈萍摇头道。 “你还说！”王超急了。 当他俩在路上折腾几个小时来到了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门口了后，只见张才和彭东升，穿着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迎接陆陆续续前来祝贺的宾客们。 张才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带，在春天的阳光下格外打眼。 见陈萍和王超来了，彭东升赶紧迎上来握手并向张才介绍道：“这是宜工办事处的陈萍主任。” 看彭东升脸上的表情，既自然又得体，站在王超面前没有一丝的尴尬，好像他从来没有在王超面前做过亏心事似的。 有道是人不要脸所向无敌，王超碰到还种人还真是一点没脾气都没有。 公司开张，张才是当做一件大事来操办的，他不但把他的乡里乡亲请来，还把他家族的人请来了不少，就连他妈妈——一个农村老太太也在众人的搀扶下来到了。 老太太作为家族的长辈，她把一只已杀死的鸡摆在门口，再点了几炷香拜了拜，然后鞭炮齐鸣……公司就这样开张了。 还未等硝烟散尽，就有客户骑着摩托车来买配件了。 一个客户指着他马仔手上提着的几块弹性垫对王超说道：“你们宜工早就该来我们这里开配件店了，以前我们就买这点东西，还要花一天时间跑广州！” 陈萍听到这话心想：“随着金三角公司的开张，以后这附近的石场和沙场老板再买装载机，宜工肯定是他们的首选。尽管王超这样做违反了厂里的规定，但结果对宜工来说还是有好处的，只是不觉得王超在这条路上能走多远？怕就怕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到那时，又该怎样帮王超？” 陈萍正想着，王超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小声说道：“你看看……” 顺着王超手指的方向，陈萍看到不远处一个穿金戴银的妇女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彭东升的旁边。只见彭东升拿出两个银手镯和两个银脚镯给那妇女，说道：“嫂子，这是我们江西人的风俗，给小孩讨个吉利。” 那妇女笑逐颜开地答谢道：“谢谢了，有空到我们家里喝茶。” “这女的是谁啊？”陈萍问道。 “不知道？”王超回答道。 “人家都叫嫂子了，你还不知道她是谁？我的王超同志，你的工作做的不行啊？”陈萍逗笑道。 “应该是张才的老婆吧？但我感觉彭东升比张才还大啊？这嫂子长嫂子短的，亏他叫的出口。” “所以你要学着点啊，你忘了，人家还送过鸡给你吃呢。” “妈的，就这个鸡让我看走了眼。” 陈萍嘿了几下，就径自走向停放装载机的地方。 公司的门口一边摆放一台宜工的样机，这样机还是用张才垫的钱从倒爷手上买来的。 当时张才付钱时多少有点不愉快，曾打电话对王超说道：“你一个宜工厂的人，都拿不到厂价机吗？” 为这事王超也和陈萍商量过，但陈萍说目前厂里的货源还是很紧张的，如果编个理由跟朱光新说要样机，就怕事情还没办成还引起他的怀疑…… 做贼心虚的王超当即就说算了，说等待机会吧。 此时陈萍看到这两台样机，忽然有点担忧了，因为他把宜乡一些倒卖装载机的有关人员的电话、bb机号码都通过王超移交给了彭东升。以目前彭东升的为人，他会不会再起坏心眼，又做下三滥的事呢？ 正当陈萍心烦的时候，他看到洛阳建机的李晓明到了。 身材修长的李晓明，穿着一件风衣，风流倜傥的站在装载机旁边对迎面向他走来的陈萍说道：“这里谁管事？我来跟他谈谈，如果可以的话就签个代理协议，我也放两台！” 陈萍正想叫王超过来，不想彭东升的耳朵好使，他马上走到跟前说道：“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您贵姓？” 陈萍见他俩互递名片，只好介绍道：“李经理，这是彭东升经理，他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 这时王超也过来了，他见李晓明拿着彭东升的名片，就赶紧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说道：“李经理，辛苦你了，感谢你大老远过来为我们公司开业捧场。以后这公司的整机业务由我来监管。” 这时王超和李晓明第一次见面，此时他俩怎么也想不到，他俩的友谊从现在开始会延续三十多年的以后…… 趁彭东升跟别人打招呼时过来了，陈萍凑到李晓明耳边说道，“王超是我的铁哥们，他是这公司的幕后老板，以后有什么事先跟他说，明白吗？” 李晓明忙说道：“明白明白。” 李晓明是老业务员出身，陈萍这样叮嘱，他心里如何不明白。 等到来宾陆陆续续来齐并参观了公司的里里外外后，接待晚宴就早早的开始了。 宴会设在陈江的大富豪酒店，这是当地当时最豪华的酒店。 宴会大厅里摆了二十几桌，张才的客人就占了七八桌，剩下的就是客户和厂家。 有一说一，也不能说彭东升没有做事，在公司开张的前几天，彭东升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租了一辆摩托车，拿着请柬把这附近几十个沙场和石场老板都请了个遍，所以今天来的客户看到彭东升都是彭老板彭老板的叫个不停。自然这些客户就由他负责接待了。 而李晓明作为厂家的嘉宾，陈萍就要王超哪里都不要去，好好陪李晓明喝酒。 当王超刚不李晓明的酒倒好，就见彭东升带来七八个客人走来，他对王超说道：“这是几家配件厂家的业务员，你负责接待一下。” 那口气，彭东升俨然是王超的领导在给王超分派任务。 王超有点堵，但想着这些客人毕竟是金三角公司的客人，就打起招呼要客人坐下，并依次给客人把酒倒上。 只是这酒倒完以后，王超看到忙忙碌碌的彭东升开始五味杂陈起来…… 原来此时的彭东升和张才在众人面前，正接受左一个老板右一个经理的恭贺，而这一切，跟王超毛关系也没有。 王超也清楚，自己作为金三角三大股东之一的老板，公开身份可是宜工驻穗办的副主任，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客人一个。 王超本不是一个图虚名的人，他只是实在看不惯彭东升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德性。 更烦人的是，坐在旁边的李晓明，刚还妙语连珠、口若悬河的大谈洛建在压路机市场是如何威震八方、天下无敌。可一见到彭东升走来，好像忘了刚向他表明了自己是整机的监管身份，竟还端着酒杯一口一口的彭经理叫着…… 李晓明的酒量确实可以，随后只见他频频举杯、气压全桌，觥筹交错之后菜都还没上几个，就把那几个配件厂家的业务员都喝成东倒西歪了…… 然而他只不过有点醉意，既然醉意来了就还要喝，于是他像经过一场鏖战的将军，以他高冷的表情，环视全桌，似乎在找战场上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或残留之敌？ 哈哈，他看到了，看到了这张桌上还有一个“敌人”坐着，那就是闷闷不乐的王超！ 于是他在自己酒杯里斟满酒，走到王超身边说道：“非常感谢，我的监管先生，来，喝一杯！” 王超本来心情不好，但他看到李晓明酒兴这么好，就不想拂了李晓明的面子，人家毕竟是客人嘛，于是站了起来和李晓明喝了一杯！ 谁知这一杯下肚，王超的酒劲酒胆酒瘾都上来了，于是和李晓明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这一场酒喝下来，李晓明再也没刚开始的豪气了，一下就扒在桌上只喘着粗气…… 李晓明醉了不打紧，但王超醉了却是另外一种景象。只见他颠颠倒倒的走到大厅的台上，拿起桌上一个酒盅，对着醉眼朦胧的李晓明说道：“李总，为……为了给你尽兴，我打套你……你们河南少林寺的醉拳给你看看。” 说完，王超开始按着醉仙斟酒、霸王敬酒、里合卧摔、醉卧神……等套路在李晓明及众人面前表现出步醉心不醉来，更为有趣的是，他竟然边打拳边念起了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王超的醉拳一打完，就博得满堂喝彩。 彭东升看到后，心里真有点发怵，心想道：“他妈的，这酒疯子不但会打拳，还会念诗，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要说王超会念李白这首长长的诗，还是陈萍叫他背的，他有一次看完王超练拳后，就对王超说道：“你醉拳打的那么好，再念几句李白的将进酒就更有味道了？” 于是连一首“窗前明月光”都念不全的王超，竟然把这首长诗背出来了，并且在金三角公司成立的晚宴上露了一手。 王超打完了醉拳回到座位刚坐下，肥佬端着酒杯走过来说道：“靓仔，怪不得黄科长送机还叫你陪她，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怎么这次没有叫她一起来？来，敬你一杯！” 张才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旁边对肥佬说道：“你是说珠江农机的黄中英科长吗？我叫王主任请她了，她说没有时间过来。”说完又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回去代我向黄科长问个好。我这段时间很忙，明天又要去樟木头石场那里看看。” 王超没有回答张才的话，只是笑了笑，然后拿起酒杯和肥佬碰了一个。 最后，王超醉了。 第27章 王超遭遇烦心事，蔡晴净瓶欲洗手 王超不知谁把他扶进房间的，反正次日早上醒来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标间，旁边被褥凌乱的床上没有人。 看了看bb机，时间是十点多钟，陈萍给他留言了，说他昨晚把王超扶进酒店后，还去唱歌和宵夜了，然后回来时见王超还在睡，躺了半宿今天一早就陪李晓明回广州去了。 王超继续躺在床上看了一下天花板以后，起来洗漱一下拿着行李走出酒店，在酒店附近一家小餐馆吃了碗河粉，抹了抹嘴就往金三角公司走去。 一进公司，就看见有两个客户在跟彭东升买配件。 彭东升见王超进来，夸张地说道：“哎呦，王大主任来了！方师傅，快给领导到茶！” “不要瞎叫——怎么？还要彭总亲自站柜台卖配件？” “是啊，找不到一个站柜台卖配件的。”彭东升回答道。 “你不是在宜乡找来不少员工吗？” “公的好找，母的难寻。小方，快倒茶给王主任喝！” “姐夫，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一会，一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端着一杯茶出来递给王超。 王超接过茶问道：“你是来……” “他是我老婆的堂弟，是过来做维修的。”彭东升插嘴回答道。 “是吗，是你老婆派来监督你的吧？我说小方，你在这里可要睁大眼睛，你姐夫听说很花心的哦。” 说完，王超不顾彭东升一脸的懵逼，哼着《花心》的歌，摇摇晃晃走近一间有麻将声的房间。 这是一间会客室，王超进去一看，只见里面摆着一张麻将桌，几个员工正光着膀子、抽着烟在打麻将。 王超皱着眉头、指着乌烟瘴气的会客室对紧随其后的彭东升说道：“上班可以打麻将？” “没事就玩玩，有事就去忙。”彭东升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看你看，光着膀子拖着鞋的，来了客户怎么办？这哪里有一点公司形象。” “王大主任，这种小事你就不要管了，还是想法子帮公司找个卖配件的妹子来怎么样？”彭东升转移话题回答道。 “对的，帮我们彭总找个压寨夫人。”一个正摸着麻将的师傅叫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但王超没笑，还是沉着脸说道：“这是小事吗？” 还是刚才说压寨夫人的那个师傅又说话了：“有味道，我们老板都不说，你管什么闲事？” “放肆！这可是宜乡厂驻广州办事处主任，你要放尊重一点。”彭东升呵斥道。 “我才管什么主任不主任，谁给我开工资我就认谁。”说完，那师傅把桌上牌一推，起身就走了。其他的师傅见状也就一个个从王超身边走了。 等到房间就剩下王超和彭东升两人后，彭东升面无表情地说道：“刚才气走的可是我请来的看家师傅，得罪他了可不好办啊。我说王超，不，王主任，你犯得着为这种事计较吗？如果你真想管他们，好，我就跟他们宣布一下，就说你是公司的股东，要他们今后做什么事都向你汇报，行吗？” 彭东升的这番话让王超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王超在公司的身份不能暴露，可他还这样呛王超，明摆着是不想让王超插手他不喜欢让王超插手的事情。 碰到彭东升这种貌合神离的合作伙伴王超没有办法了，这怨谁呢？人可是自己找的啊。 无计可施的王超沉着脸就想到别处看看，却一眼看见靠墙一张桌子上摆着一台新买的彩电。就问道：“这彩电多少钱买的？” “这你也关心？好，我叫会计把发票给你看，还有冰箱、办公桌、配件架……” “算了算了，买东西之前也不商量一下？” “我都和张老板说了啊。” 王超无语了，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人，唉，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广州算了，省得在这里眼见心烦的。于是王超对彭东升说道：“到你办公室聊两句吧，说完我就回广州。” 进了彭东升办公室，王超开门见山就问道：“你那一万块钱怎么处理？” 彭东升似乎有准备，立即回答道：“我进配件，为了拿到更便宜的价格，给对方的经办人员回扣了。这事我和张老板说了，他说做得不错！” 面对他如此天衣无缝的回答，王超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心里骂道：“真是个流氓！” 眼下公司里的员工除了财会人员是张才派来的，其它的员工都是彭东升从宜乡请来的，对了，还有那个姓方的，还是他老婆的弟弟。 这些员工只知道张才和彭东升才是老板，至于王超，将来只能是以宜工驻穗办的副主任出现在他们面前，或者说是个宜乡老乡而已。 因此王超充其量就像张才一样，是个投资方而不是经营方，有事只能通过彭东升来执行。 而张才还比王超强一点，因为他毕竟在员工面前还是以老板的身份出现，况且张才说出的话彭东升还不敢不听；但王超就不行了，他有话还得悄悄地对彭东升说，至于彭东升听不听那就看他的心情和良心了。 此时的彭东升像老板模样缩在大班椅里，两脚交叉搁在桌上吐着烟圈想着：“给钱不要充什么好汉，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还指手画脚的。要不是以后有些配件销售渠道和做整机生意还要来求你，我早就到朱光新片长那里告一状，让你滚出销售科！” 但彭东升心里想归想，但说出来的话又是人话了，他笑着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不要那么严肃好不好？中午我叫做饭的给你炒个辣椒炒腊肠，再蒸个腊肉……”。 王超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想走上去给他几拳，叫他知道一下他这老板是怎么当的。但他还是克制了，只是带着苦涩的心说道：“不吃了，我回广州去。”然后提着行李走了。 彭东升也没起身去拦王超，只是轻飘飘地说道：“慢走，不远送。” 王超没有直接回广州，而是拐到淡水去了。 他要到淡水向张才讨个针对彭东升的说法，说白了，也就是告状。 到了淡水，王超找到一家小餐馆，在那里点了个扬州炒饭后就“呼”了一下张才，请他过了谈谈事情。 当王超刚把扬州炒饭吃完，张才就骑着摩托过来了。 一坐下，张才就说有什么事还亲自到淡水来？又说怎么彭东升没一起来？说下次来就带彭东升一起来，他老婆要请你们一起吃顿正宗的客家菜。 王超没想到张才开口闭口都是彭东升，觉得现在跑来告彭东升的状是不是不合时宜？ 王超一下犹豫起来了。 “王生，有什么事请讲？我等下还要回沙场。”张才擦着头上的汗问道。 张才这样一问，王超也就豁出去了，就把彭东升那一万块钱的事情告诉了张才。 张才听完后，想了一下就不耐烦地说道：“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哎呀，昨天公司才开张，怎么你就……我说王生，你不要计较这些，人家进配件出差，天天坐火车好辛苦的。在我们这里给人办事，给点辛苦费，小意思啦——” 王超愕然了，他蛮以为张才听到他的话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是如此轻描淡写。 张才接着又说道：“公司刚开张，你们要团结起来，不要为了小事而闹意见。我沙场事多，你又不经常呆在公司，公司的事就全靠彭东升了，所以你要大人大量啊。” 张才的意思无非就是自己不能身临一线工作，有些事还真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叫求大同存小异，合伙公司才能开的久远。 见张才如此表态，王超也无话可说，只是后悔自己好天真，跑来淡水告什么鬼状！ 张才见王超心情不爽，就说道：“我白天很忙，要不你在淡水住下来，晚上我陪你找个地方玩一玩？还是找上次那一个？” 王超忙说道：“不了，我还是回广州。” 张才也就没有再挽留王超，就说道：“那我走了啊。” 张才走后，王超走出小餐馆，看了看四周想找个摩的去汽车站，忽然听到有人叫道：“你是王大哥吗？” 王超回头一看，这不是酷似辛艺的那个有过故事的蔡什么吗？ “你想不起我来了？我叫蔡晴啊。” 王超这才想起东江野味馆的那一夜，就尴尬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蔡晴指了指自己身着的工装说道：“你不是叫我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吗？这不，我在一家台湾老板开的电子厂上班呢。” 王超一听多少有点感动，他想不到自己还有感化人的本事，无意之间救了一个风尘女子。 其实王超上当了，这个蔡晴目前是在一家工厂上班，但碰到合适的“生意”，她还是会去做的。今天正好没“生意”，她就穿上工装去上班，不想在这碰到了王超。 王超想到刚刚张才还说找上次那一个玩一玩的一下还真出现在他眼前，不禁感到好笑，就准备打个招呼就走，但蔡晴却问道：“王大哥，你是做什么事的啊？如果有机会帮我介绍一个工作好吗？“ 蔡晴说这话纯属没话找话说，她无非就想和王超多搭讪几句，因为她感觉王超对她的印象应该不坏？ 王超对她的印象是不坏，因为她太像辛艺了。现在听她说要找工作，没有任何城府的王超忽然想到彭东升说要找一个站柜台的女售货员，于是鬼使神差地说道：“工厂上班很辛苦吗” “苦我倒不怕，就是在流水线上三班倒学不到什么技术。” “哦，我这里工作倒是有啊，就是工资不高，但做进去了还是会有出息的。” “什么工作？” “和我一样，做工程机械。” “行啊，你介绍的肯定没错！” 这个蔡晴，事出有因有了有风尘的经历，但毕竟出自良家，因此早有了净瓶洗手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现在听王超这样一说，也就不管是真的假的，先答应了再说。 王超见她答应的很爽快，就说道：“你把你的bb机号码给我吧，那边定下来后我通知你。” 蔡晴于是把她的bb机号码给了王超，然后问道：“在哪里上班啊？” “离你这里不远，就在惠州境内。” “你也在那里上班吗？” “我……算是吧，但我不常在那里，我是满gd省乱跑的。” “这不经常见不到你吗？”蔡晴听到王超说他gd省乱跑的，感觉有点不靠谱。 王超哈哈一笑，说道：“见我干什么？公司里有的是人，够你见的。反正你如果真的去了那里上班，一定要虚心向师傅们学习。” “这我知道，我在工厂里也有师傅教我的，我知道自己怎么做。” “知道就好，我想你也是个聪明人。” 见王超夸她，蔡晴就得意起来了，她说道：“如果我真有出息了，我这辈子一定好好感谢你。” “感谢老天吧，谢我干什么？” 想到蔡晴把bb机号码都给自己了，王超心想只要他一通知，她会去金三角上班的。只是想着找一个风尘女子去做工程机械，一旦让人知道，会不会闹出不好的影响？但转而又想到能通过自己使她走向阳光大道，不失为做了一件善事，于是没有什么顾虑了，最后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车回广州去。” 王超说完，拦下一辆摩的就走了。 当蔡晴看到王超离去的背影后，心想这个靓仔刚才所说的是不是在说真的啊？以她的社会经验，当一个做过小姐的人是不会让正儿八经的人认可的，除非是不知她的经历，可现在知道她经历的这个靓仔却帮她介绍做工程机械销售的工作，不会是开玩笑吧？ 但蔡晴又想到王超刚才说话时的认真和曾经的坐怀不乱，就有了想试一试的冲动，管它呢，只要他打电话来，我就去看看，反正就在附近，有时间去看看也不丢什么。 第28章 莫道天下有难事，王超只找黄中英 听到彭东升说辛艺离婚的事，王超心中咯噔一下，当他走出彭东升的办公室，想到在金三角公司打电话不方便，就想在外面找个公用电话问问陈兆兴，却碰到蔡晴要王超到她房间坐一下。 蔡晴的房间实在太小了，王超进来只能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蔡晴怕热着王超，就关上门，又到窗前关窗户准备开空调。 坐在蔡晴后面的王超看到蔡晴婀娜多姿的背影在逆光照射下形成一个剪影，美丽极了。 王超见蔡晴关窗户，想到孤男寡女在房间里不好，于是立即站了起来说道：“不用开空调了，这房间太小了，还是到外面聊聊。” 蔡晴听了好些失望，她真想和王超一起，把这小小的房间门关上，把空调开上，然后王超不要坐在小板凳上，最好和她一起坐在床上，然后……然后，但王超不给她然后了。 蔡晴只好跟着王超走出房间。 王超发现已到吃饭的时间了，就说道：“等吃了晚饭，搬两张椅子到三楼平顶上边乘凉边说话，行吗？” 蔡晴马上应承道：“好啊，超哥。” 想到晚上还能和王超一起单独聊天，蔡晴激动得巴不得马上吃饭、马上搬椅子和王超一起去聊天。 餐厅在二楼。 彭东升请来的厨娘是宜乡来的，也是彭东升老婆家的人。 王超感到好笑：“这彭东升也是够倒霉的，当个老板生活上有厨娘盯着，工作上有小方盯着，不久还有个蔡晴盯着。” 想到这，王超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王超都来公司大半天了，彭东升才第一次看到王超笑，就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请来的阿姨做菜的水平不错，一看就想多吃两碗饭，酒都不想喝了！” 可不是吗，几道放了红辣椒的菜，立即唤起了王超的食欲。 彭东升听到王超说出酒字，赶紧叫钱富到隔壁士多店买了一瓶白酒，三人把这瓶酒分了。 争吵归争吵，但酒还是要喝的；不喝白不喝，尽管这酒还是彭东升这王八蛋买来的。 吃过晚饭后，员工们开始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牌的打牌。 彭东升问王超去不去洗个头？王超婉拒道：“我怕洗出个瘌痢头，不去！”然后又说道：“等下还有点事跟蔡晴谈，你去吧。” 彭东升听到王超要和蔡晴谈事，心里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心里骂道：“妈的，看样子，蔡晴这只小母鸡是他的菜啊？” 王超和蔡晴搬着椅子到三楼平顶上时，只有厨娘还在收晒干的衣服。 站在屋顶上，迎着田野里凉爽的夜风，听着水塘边鼓噪的蛙鸣，一时让王超不快活的心情减轻不少。 坐下后王超问蔡晴：“习惯吗？” “我的超哥啊，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问我习惯吗。” 听到蔡晴叫他我的超哥啊，王超还真是有点不适应，想想女孩子都是这样喜欢发嗲吧？于是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时，厨娘收好衣服已经下楼了。 月下出美人，月光下的蔡晴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看到蔡晴，王超又想到了辛艺，并且又想到了辛艺离婚的事…… 蔡晴看到王超怔怔得半天不说话，就问道：“超哥，你在想什么？” “哦哦，没想什么，对了，你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想法吗？”王超问道。 “问我吗？”蔡晴调皮道 “旁边还有谁吗？”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你就说说对公司的印象吧。” 蔡晴呵呵一笑，于是就说小方是彭东升的小舅子；厨娘是彭东升老婆的姨；钱富是公司手艺最好的，人不错，就是喜欢打牌。末了又说了彭东升是她的师傅。 当王超听到彭东升是蔡晴的师傅，就问道：“他教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你们这配件不难，我基本上都学得差不多了。” “他对你其它方面呢？” “其它方面？”蔡晴立即懂了，并且心中一阵窃喜，王超这样问，不就是说明王超关系起她的点点滴滴了吗，不就说明王超心中有了她吗。于是蔡晴立即对王超说了那晚有人偷窥的事，并说道：“我怀疑就是他。” 王超听了笑道：“如果是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以后还是小心点。” 蔡晴听到王超的话大失所望，她蛮以为王超听到后会怒发冲冠去找彭东升理论，然后再由她拖住王超……可没想到王超听了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还笑着说以后还是小心点，如此看来，王超心中还是没有她啊。 想到这些，蔡晴郁闷了。 但王超没有注意到蔡晴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既然你自己认为学会了，你能说说你将来的理想吗？” “理想？” “对，你说说看？”王超鼓励道。 蔡晴看了一下王超，然后仰望星空，好像是向星月诉说起自己的理想来…… 蔡晴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孩子，自从她断定王超对她没有恶感以后，她心里对王超就有想法了。 接下来她说的话就开始让王超啧啧称道了。 蔡晴说，她觉得搞工程机械销售这一行门槛其实不高，只要懂得进货渠道，有老客户关照，把服务做好，生意是容易做起来的，也是亏不了的。不像开餐馆，买了菜如果没有生意，那些菜啊都会坏掉，而做工程机械代理这一行，只要不被偷、不被骗，放在门口风吹雨洒无非就是锈了一点。虽然现在形势不太好，但国家总是要发展，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又会好起来的…… 蔡晴还说了很多王超听了饶有兴趣的话，但这些话都让王超觉得蔡晴在没人引导的情况下，靠自己的眼睛，短短的几个月能领悟这些，也确实不容易。 但最终王超还是打断了她的话，王超说道：“蔡晴，听你这样说，以后做个工程机械代理商就是你的理想？” 蔡晴笑了笑，就把看往星空的眼光重新投放在王超的脸上。 她开始用她那火辣辣的目光看着王超，以致都让王超不敢对视，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王大哥，我的理想就是要和你一起开个配件店！” 王超唬了一跳，赶紧说道：“不要想太远了，要立足现实，知道吗？有是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在这里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只有学到了东西，以后我才可能帮你实现你的理想，明白吗？” 蔡晴听到王超以后还可能会帮她，情急之下就扑在王超怀里，两手紧挽着王超的脖子，在王超耳边柔声倾诉：“超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让我走上了这条好好做人的路，我一辈子都感激你，我现在、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开个店，真的，好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不做嫁你的梦都行。” 听到蔡晴发自肺腑的话，王超真不知怎样才好？但他知道，以目前的现实情况，开店是不可能的，和她处那种朋友——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对还伏在他肩头的蔡晴说道：“蔡晴，你知道吗？开店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那不天下人都可以开店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你是说差钱吗？” 当有开配件店的想法时，蔡晴就和在四川开砖瓦厂的“土豪哥”为钱的事打了招呼。 “不是钱？那是什么？” “信誉！” 蔡晴松开了挽着王超脖子的手，注视着王超的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是的，信誉。前两天洛阳压路机李总打电话给我，说要放两台压路机在我们公司门口代销。卖完了再给钱。假如这压路机每台十多万，两台就是二十多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信誉！也就是说我王超这两个字在洛阳厂值二十多万！否则，我就要用抵押物或钱才能把这两台压路机搞回来。” “所以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做啊，我家有钱。” “有钱？有时候有钱也不行！何况我现在信誉还远远不够，至于还需要什么？我也说不清……”王超开始说些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了。 蔡晴倒是认为自己听明白了，王超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开配件店，只是目前不想开，至于为什么不想开，好像原因不是因为她？ 如果是这样也好，最起码还有缘份和王超在一起，在一起就会有机会。 “既然他现在不能和我一起干，那我就先偷偷的干，只要有机会我就干，到时吓他一跳！”想到这，蔡晴感到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起来。 于是她转忧为喜说道：“好嘛，超哥，不说这些了，你说我以后在这里还要注意什么？” “好啊。”王超见蔡晴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就看了一下四周对蔡晴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面谈一下，你先不要插嘴，让我说完。” 于是王超把公司的实际情况以及当前的市场形势都跟蔡晴说了一遍，末了他说到重点了，他说道：“蔡晴，因为我感觉彭东升人不太地道，所以我想要你暗中观察他，一旦他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你要及时向我汇报。” “你是要我做卧底？那太刺激了！”蔡晴兴奋地说道。 “别那么大声，小心有人偷听。” “偷听怕什么？我偷窥都不怕！” 正说间，楼下电视里传来张学友的歌声，那歌，一下吸引了蔡晴的注意力，于是她对王超说：“我们先听一下这首歌吧？” 王超不解：“听歌，听什么歌？” 蔡晴说：“张学友的，《只想一生跟你走》，你明白吗？你喜欢听吗？” 王超只好洗耳恭听，歌中唱道： 共你有过最美的邂逅 共你有过一些风雨忧愁 共你醉过痛过的最后 但我发觉想你不能没有 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 像我永远不懂给你温柔 别再诉说我俩早已分手 像你教我伤心依然未够 但你没带走 梦里的所有 让你走 为何让你看不透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就算天边海角多少改变 一生只有风中追究 不想孤单地逗留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听到吗，只想一生跟你走，王超哥。这首歌我最爱听，你也喜欢吗？”蔡晴又用她火辣辣的眼光看着王超问道。 王超本来也喜欢听，但如果附和她，又怕她产生不必要的念想，就说道：“一般般吧，你喜欢听就行。”说完又看了一下天，“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打电话给办事处汇报工作，下去吧。” 等到和万般不情愿离去的蔡晴分手后，王超就在陈江街上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陈萍。 当王超和陈萍简单讲了一下金三角公司的情况后，王超说道：“陈萍，我听彭东升说辛艺离婚了，我不方便，你帮我问问陈兆兴好吗？” “彭东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你也信？” “问问吗？” “你说，问了又怎么样？” “我没想到怎么样？就是问问而已。” “什么问问而已，她如果真离婚了，你就娶她吗？” “这……” “我说王超，你就省省吧，她如果真的离婚了，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她如果是因为你离婚的，她早就找你了……我想她当年写绝交信给你，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你，你何必还花精力打听她离婚的事呢？再说，你不现在有个黄中英吗，难道你想脚踏两条船的得陇望蜀？” “唉唉，不帮忙打听就算了，啰啰嗦嗦说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啰啰嗦嗦，我可是为你好。” 放下陈萍的电话后，王超想了想陈萍说的也没有错，是的，目前身边有个黄中英，再去想着辛艺，那不对黄中英太不专一了吗，就算辛艺真的离婚了，以现在的情况，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王超就决定不要再为辛艺的事纠结了，好好的善待黄中英吧。 就在这个时候，远离陈江八百多公里的宜乡，辛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东北佬’曹爱军的家。 因为辛艺实在受不了曹爱军的猜忌，性格独立的她决心自己去干一番事业了。 第29章 蔡晴来到金三角，天黑有鬼来偷窥 蔡晴来到金三角报到时，彭东升当时不在公司门面，是他的小舅子小方接待的。 蔡晴来报到前，还做了一点功课的。当时电视里正热播《外来妹》的电视连续剧，蔡晴对陈小艺饰演的赵小云荧幕形象崇拜的不得了，于是按照赵小云的衣着打扮，一身素装地走进了金三角公司大门。 但即便这样，当蔡晴一进会客室，还是满堂生辉起来。 那些来自宜乡的维修师傅们不是没见过美女，因为宜乡也是盛产美女的地方；但猛然看到蔡晴这样的美女，确实一下使他们的心脏有点受不了。 蔡晴身上放出的风采，尤其那双带点媚带点情带点柔的亮眼，犹如电焊弧光一样刺得师傅们睁不开眼。 对维修师傅们来说，他们都是从事硬打硬玩铁的行业，都是大老粗，在这男人的世界忽然来了一个花一样的妹子，感到她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小方按照彭东升的意思，把蔡晴随便安排在靠配件库旁边的一个只够放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房间很小，小的只能容一个人在里面转圈圈。 房间是小了一点，但小小的窗户还是有的，推开窗，风景还挺美，放眼望去，有菜地、有鱼塘、有荔枝林，还有阳光下远远的一抹青山。 蔡晴简简单单的收拾一下后就走出来落落大方的对师傅们说道：“我叫蔡晴，今后就是你们的同事了，请多加关照啊。” 师傅们见妹子如此客气，就放下手中的麻将，在上次为打牌呛了王超的大师傅带领下全体起立，很有修养的一起鼓起掌表示欢迎。 在大家鼓掌之际，彭东升一摇一摆的进来了。 他一进会客室，见到他的这些马仔们平时坐没个坐样，站没个站像的怎么今天一个个都身板儿笔直的鼓着掌…… 他正想说你们神经病啊，却一眼看到蔡晴在他马仔前面婷婷玉立着。 彭东升一见到蔡晴，他就打个冷颤——这不是‘东北佬’曹爱军的老婆辛艺吗？可再定晴一看，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不错，眼前的女子和辛艺酷似，但这女子和辛艺比起来，好像多了点江湖的味道？没错，差别就在这。 彭东升想到这个通过王超介绍来的美女即将落户到金三角公司，并且将归他领导，心中就一阵狂喜！ 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示一点风度，他没有开口骂他的员工像神经病，而是和蔼可亲的对师傅们说道：“美女可以看，但不要迈不动脚，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明白吗。” 师傅们说：”明白。” ”明白就出去吧。”彭东升说道。 等师傅们都走了以后，彭东升就坐在沙发上问蔡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老家哪里啊？” 蔡晴一一回答后，彭东升又突然问道：“你怎么认识我们王主任的？” 蔡晴笑笑回答道：“彭总，那个王主任啊？” “怎么，你不认识介绍你来的王主任？” 当彭东升听到这蔡晴竟然不认识王超，顿时疑窦丛生，心想她怎么说不认识王超呢？于是又问道：“就是介绍你过来的王超啊？” “哦，你说是超哥啊，你早说他的名字嘛，他是我亲戚的朋友。” “亲戚？你亲戚是谁？” 蔡晴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娇滴滴地说道：“我亲戚不让我说。” 要换做别人这样拒绝彭东升的提问，彭东升立马就会叫他滚蛋，但现在站在眼前的是一个妙人儿，是个嫩的像小母鸡一样的美女，彭东升就忍住不发作，并且还挺和气地说道：“你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子，会安心在我们这里卖些油污污的配件吗？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挺辛苦的哦。” “没事，我在工厂里也干过。” “哦，那好吧，今后我就是你的师傅，我来教你卖配件。”随即彭东升把小方叫进来说道：“你把她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就在配件库旁边的那个小房间。”小方答道。 那个小房间彭东升知道条件是很差的，本来彭东升一看到蔡晴这样的美女，就想改变主意换到和他打隔壁一个大一点的房间，但又怕小方打电话跟老婆告状，又想到蔡晴刚才还不软不硬的顶了他一句，更主要的蔡晴是王超介绍来的人，在没搞清这个来历不明的妹子之前，还是要留个心眼才是。 想到这些，彭东升说道：“行了，你先休息去吧。” 当蔡晴从他身边走过时，彭东升贪婪得闻了一下从蔡晴身上散发出彭东升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香味…… 蔡晴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想到彭东升瞟来的色咪咪的眼神，心里有点忐忑。蔡晴虽然年轻，但毕竟沾染过风尘，虽然不能说阅人无数，但看穿某些臭男人还是有一定眼力的，因为她从彭东升的目光里，看到了“吃人”的味道。 王超没和蔡晴过多介绍公司的情况，他和蔡晴通电话时只说道：“到公司别说是我先认识你的，你只说你是通过亲戚介绍来的。反正你到了公司多学本事就行。” 没想到一来到这里，这个像“吃人”的老板竟然要当她的师傅了，因此在不得罪老板的前提下，以后还要小心才是。 为了在工作上表现自己，蔡晴就开始行动起来了，于是从宜乡请来做饭的厨娘，旁边多了个拣菜洗碗的帮手；卫生间几桶维修师傅换下的工作服有人洗好晾上了衣架；平时脏乱差的办公场所也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了。 这一切师傅们都看在眼里，都知道公司的“蓬荜生辉”都来自这四川的大美女！ 于是师傅们投桃报李，只要蔡晴想学什么？他们都会言传身教的向蔡晴传授配件知识。 就连彭东升的小舅子小方，也会鞍前马后的愿为蔡晴要他做的任何事情。 这一切彭东升都看在眼里。每当看到这个酷似辛艺的美女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就有一种按捺不住的冲动，尤其他并肩教她认识配件时，嗅到蔡晴身上散发的清香，就会心猿意马起来，只是小方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使得他立马打消不规矩的念头。 贪财且好色的彭东升之所以在宜乡老家招不来站柜台卖配件的女孩子，那全都因为在宜乡有个叫“色佬”的外号，有这个外号，自然招不到良家女子过来。 彭东升的色还和别人不一样，别人的色多少有个审美倾向；而他的色会令你目瞪口呆，对他来说，好像只要是母的就都行。 因此，让他“泡”过的女人，在别人的眼里是其实是很不以为然的。 蔡晴的到来，自然让他色心突起，虽说在众人面前他还是表现一点道貌岸然，但色胆包天的他最终还是想对蔡晴有所作为。 那可是一只嫩嫩的小母鸡啊。 忍耐了两三天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娘的头，现在不能霸王硬上弓，但偷窥一下，过过眼瘾总可以吧？”彭东升想道。 蔡晴的房间原本是留给值夜班的，但值夜班的人嫌房间小，晚上闷热蚊子又多，就宁愿睡客户室也不愿睡小房间。 所以那小房间基本上是闲置，直到蔡晴的到来。 因为是男人住的房间，窗户有玻璃没窗帘也很正常，但如果住一个像蔡晴这样的女人，就不行了。 蔡晴一到这个房间就发现没有窗帘，于是她就因陋就简的找了一块蓝布挂在床户上。 但由于这天晚上很热，挂上窗帘又关上窗户就更加热了，蔡晴想着窗户靠着没有道路的野外，就只简简单单挂个窗帘，把窗户打开让野外清凉的风吹进来…… 通过白天站在离蔡晴窗户很远的地方目测踩点后，彭东升心中有数了。 于是他在自认为这个“吉”日高照的晚上，等到师傅们看电视的看电视，打麻将的打麻将，就溜出大门，顺着墙根拐到蔡晴那亮着灯的窗户下面…… 蔡晴当时因房间闷热，开了个台式电风扇也无济于事，就把t恤衫脱了，只穿内衣内裤在房间里听磁带里的歌。 外面黑里面亮，蔡晴一是全心贯注在听歌，二是她就是想看外面也看不清？ 看到蔡晴动也不动地听歌，把彭东升那个急啊一言难尽，他真希望蔡晴马上动起来，起来擦擦身上的汗…… 可她就是不动！ 她不动彭东升可要动了，他扒在窗沿上的手已经开始发酸了，这都怪自己心急，为何不事先搬几块砖来垫脚呢？ 渐渐的彭东升支持不住了，可就在这时候，蔡晴动了！ 只见蔡晴从床底下拿出个小脸盆，从里面拿出一双泡好的袜子，然后把脸盆里的水很顺手的就往窗外一倒—— 这下可好，那女人洗袜子的水正好倾泻在彭东升一头一脸，要命的是，当时彭东升因手酸手累正张口喘气，有一股说不清味道的水就让彭东升全喝了！ 要命的是，这水喝了就喝了，却还呛的彭东升大老板连连咳嗽啊？ 咳嗽声惊动了蔡晴，蔡晴本能的又把手中的脸盆摔了出去，一下又摔在彭东升的头上，那可是个搪瓷脸盆啊，“铛”得一声使彭东升情不自禁的“哎呀”一声，双手一松就摔在窗下了。 随着蔡晴高喊：“抓流氓啊——” 彭东升吓得爬起来，高一脚低一脚跑进荔枝林了。 恰好这时，张才为蔡晴的事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是小方接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彭东升额头上顶一个涂了紫药水的肿块来到公司。他若无其事的对方师傅说：“我昨晚陪老板吃夜宵陪的很晚，就没回来，昨晚公司没有什么事吧？。” 小方说有啊，于是他对彭东升汇报了这两件事：一是昨晚蔡晴那里出现了流氓，是否买条狗来看家护院？二是昨晚张才来了电话，说蔡晴有背景，要好好关照。 既然是张才发话了，于是彭东升发令了： 第一条，马上搞条狗来，咬死那些敢爬我们美女窗户的流氓。 第二条，马上买个窗式空调，装到蔡晴那小房间去。他说领导的亲戚不要怠慢。 不过对蔡晴来说，既然知道身边有“狼”了，就提高了防范意识。在她的枕头边放了一个小榔头，床底下还放了一根像孙悟空玩的金箍棒一样的半轴。 蔡晴怕王超担心，并没有把那晚发生的事告诉王超，她只是想着利用一切机会多学本事，只要有了本事，就不会给王超丢脸，只要有了本事就可以在这个公司呆下去…… 蔡晴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王超把她介绍到金三角公司来工作总觉得有点蹊跷，她认为王超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仅仅凭她胡诌几句，就把她介绍到来这里上班，这要是换作她是不可能做这种傻事的。 有一回她悄悄问小方认不认识王超？小方说认识；她又问小方王超有没结过婚？小方说没有。 这一下让蔡晴激动起来了，搞半天王超一定是看到她的美貌才动了心，才把她介绍到金三家公司上班来的…… 说起王超的形象，蔡晴还是蛮认可的，虽说年纪大一些，但人家毕竟是有钱有势的主任，能跟上他，是不委屈自己的。 如果要说委屈，王超才委屈，自己做过那种事并且是要在做那种事的情况下认识王超，他难道心里就没有想法吗？ 男人可是最讨厌不纯洁的女人的。 可是，既然王超知道她是做过那种事的女人还热衷帮她介绍工作，这不说明王超是没有计较的，如果是这样，只要自己使出一点手段，嫁给王超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想到这些，蔡晴便坦然了，便在工作当中常常会情不自禁的唱上几句《外来妹》杨钰莹唱的歌曲： 我不想说我很亲切 我不想说我很纯洁 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 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 尽管蔡晴唱得不好并且很难听，但却代表了蔡晴此时的心情。 第30章 市场突遇强寒流，王超去救金三角 尽管王超对彭东升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但王超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应对，想来想还是觉得以大局为重，尽股东的责任和本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幸好那年月形势一片大好，金三角公司只要把门一开，无论是配件销售还是整机销售都呈现出财源滚滚来的兴旺景象。 有道是好花不长开，好景不长在，生意本来一切向好的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竟受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风暴影响，刮得晕头转向了。 1993年6月24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的意见》，对加强宏观调控、整顿金融秩序提出16条措施…… 一时全国银根紧缩之下，无数企业顿时哀鸿遍野！首先涉及的行业就是搞基础建设的，出现了停工、缓建、取消项目的现象。 本来，针对金三角公司这样以服务为主的小公司来说，“突遇”这两个字对金三角来说是不存在的，不是说船小好掉头的说法吗？何况它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掉头、来化险为夷的。 爱看《羊城晚报》的陈萍从报上获悉中央精神后，迅速反应过来，他觉得装载机市场的风险来了？ 于是他问王超金三角公司门前还有几台高价买来的装载机在存放？ 王超说道：“还有十一台，路上还有两台正往金三角运。怎么了？” “你马上通知彭东升，叫他停止收购高价机！现存的立即卖掉，不要过多考虑利润，只要不亏就行！”陈萍斩钉截铁地说道。 “毛病吧，不挣钱也卖？” “听我的没错，快打电话吧！” 王超犹豫了一下，想到陈萍说话的语气那么坚决，肯定有充足的理由，于是拨通了彭东升的电话。 彭东升听到王超说不挣钱也卖，就说道：“说什么神经话？现在形势那么好，你要我不挣钱把机子卖掉，有傻吧！” 彭东升不听，这是王超预料之中的，于是王超只好打电话给张才，谁知张才说道：“哎呀，我沙场上的事都忙不过来，你还是直接和彭东升商量，我早跟你们说过了，生意上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可那家伙不听啊。”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他不听你就好好跟他说，我知道你对他有成见……唉，你们江西人啊，心量就是那么小。” “张老板，这不是心量小的问题，你再不给姓彭的打电话，万一亏了怎么办？” “你说话也不那么吓人，我现在沙场上生意好的很，每天来拖沙的车排成一条长龙，对了，你不认识肥佬吗？你问问他，看看他的石场是不是生意不行？你也是，你叫彭总不挣钱也卖，换我也不干啊。”说完，张才就把电话给挂了。 见和张才说不通，王超想到肥佬前不久打过电话说还要两台装载机，王超就跟他说厂里没货，问他高价机要吗？当时肥佬就说等等看。 于是王超就打电话给肥佬，说金三角公司有存放的样机，可以用厂价结算，问肥佬还要不要？ 可肥佬的回话让王超吃惊不小，肥佬说道：“王主任，我感觉最近情况有点微妙，有一个工地要我停止发石子了，还是等等看吧。” 肥佬的话证实了陈萍的预感，王超赶紧又打电话给张才，当张才听了以后还是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肥佬什么时候属兔子了，胆子怎么那么小？一个工地不要还有那么多工地也不要吗？”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王超没辙了。 过了半个多月后，厂里发来通知：鉴于目前国内形势，请各片区多发展经销渠道，发展大客户，在销售渠道空白的区域，允许直销…… 看到这份通知后，陈萍神色凝重的对王超说道：“厂里装载机可能不好卖了，我们都要下去跑市场促销。你有空还是先去金三角看看吧。” 其实，面对代理商“断崖”式的停止订货，厂里领导也有两派对策。一派是销售科长李护华的，他认为驻点销售员要有长远眼光，对所辖区域代理商的存放样机要协助销售；一派是副厂长魏和平的，他要求销售员“让利不让市场”，为了争取更多的现金回笼，不要放过一个终端客户。 厂长比科长大，所以就有“允许直销”那样的通知发下来。 因此市场上立即出现了宜工办事处和其代理商共同争夺宜工客户的局面。 面对这种杀鸡取卵、饮鸩止渴的营销政策，陈萍和王超真有点欲哭无泪了。 朱光新是坚决贯彻执行魏和平的英明决策的。 所以他一天到晚起码发两三道“金牌”，勒令陈萍和王超，不要和代理商瞎搅和，到市场第一线去，到终端客户那里去！ 面对这种情况，陈萍和王超尽可能的采取阴奉阳违的办法，嘴上诺诺，该干什么还干是什么。 陈萍之所以要王超先赶到金三角公司，当然是因为公司有王超股份的原因，但这不是全部。 从宜工官方上来讲，虽然目前金三角公司还不是宜工正式代理商，但在惠州那里高举宜工大旗，从用户的角度看，它就代表宜工。所以本着一个业务员的良心，是要施以援手的。 陈萍对王超说道：“去了那里有信息就让金三角操作，但你也要和彭东升强调，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只要有人要就赶紧降价卖！” 王超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金三角公司。 一见到了公司门口两边摆放的样机，王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乖乖，数一数，有十七台啊，比珠江农机那么大的代理商还多！这怎么办啊？”王超边想边摇头走进了金三角。 一进门，王超就看到站在柜台里的蔡晴在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这是蔡晴来到金三角公司上班以来王超第一次看到她。 王超问蔡晴在这里习惯了吗？蔡晴说还行，配件都懂得差不多了呢。 王超说道：“那就好，争取早日成为配件专家！”然后又问道：“你们彭总在吗？” “在会客室里面，要我去叫一下吗？”蔡晴说道。 “不用，我自己去。”王超说完就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只见会客室里乌烟瘴气，金三角公司的员工们围着一起在“炸金花”。 彭东升叼着一根香烟也在其中…… 彭东升其实平时很少玩牌的，他只是给员工发了工资以后会煽动或诱惑员工们和他一起玩牌。 很多时候，员工拿到手上的工资还没捂热，就悉数到了彭东升的口袋，因为彭东升有玩老千的一技之长。 王超进来时，那个上次呛了王超的大师傅正好运气来了，谁知彭东升看见王超，就把手上的牌一丢，说道：“厂家领导来了，不玩了。” 大师傅看到彭东升把王超拉到隔壁的经理室，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心想：“这家伙和我有仇吧？上次来让我打不成牌，这次来又坏了我手上一手好牌，妈的。” 这个大师傅叫钱富，其实他家里既没钱又不富。当初彭东升从宜乡一家配件店挖来时承诺他，在广东负责让他挣到足够的钱娶老婆，可现在每个月拿到工资和彭东升没玩几把就输得一干二净！以致他干脆把娶老婆的念头放下，一领到工资就找彭东升打牌要翻本。 “王主任，怎么有闲心来这里啊？”进到经理室后，彭东升丢了一根烟给王超说道。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玩牌？”王超冷笑道。 “什么死啊活的，别那么吓人好不好？” “我问你，门口摆那么多样机干吗还不处理？你想留到过年吗？” “没办法，现在客户出得价都低于我的进价，你叫我亏本卖？” “现在知道亏本啊，半个月前叫你卖干什么不卖？” “可我都拿订金了，人家会来提货的，怕什么？” “会提个鬼！现在厂里出厂价30装载机十四万八千的大把，你门口多少钱提来的？” “十六万三啊。” “那你一台收了多少订金？” “五千啊，不够吗？” “我会让你气死，我的彭大经理！我再问你一句，门口这些样机，有几台是张才垫付的？” “基本上都是他垫付的，反正到时要算利息给他。” “你十六万三提来的，厂里只要十四万八，用户只付五千订金，你认为用户还会来提吗？如果现在按十四万八千买，你十七台装载机就纯亏二十五万五，如果不卖？利息还要逐日增加，你说怎么办？”王超厉声问道。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都是大家的事。”彭东升耍起流氓嘴脸来了。 其实彭东升心里清楚，他不是不会算账，只是当时他捞钱心切，不计后果的通过当初王超给他的那些“倒爷”电话，收购了不少高价机。 那些“倒爷”收到彭东升给的货款后，会在商言商给彭东升每台五千元甚至更多的好处费。 碰到这种好事，彭东升于是想方设法到张才那里拿钱垫资购买高价机。 面对已付完全款的十五台高价机，彭东升因为好处费已落袋平安，他心里一点都不急了，他急就急在还有两台是限时一个月付款的，因为“倒爷”已事先给了好处费与他。 现在两个多月了，还没收到金三角公司汇来的钱，于是电话就一个劲的催，并扬言再不付款，要嘛到金三角来要账，要嘛到宜乡找他爸爸妈妈老婆孩子去。 彭东升知道这些能拿到机子的”倒爷”都是有背景的人物，他那小命是经不起他们折腾的。 他去找过张才要钱，但张才望着他那堆积如山的沙子，早就没有当初王超打电话给他时的豪气，一筹莫展地说道：“现在一天都难得看到一辆拖沙子的车，我那还有钱付装载机款，你那边怎么还卖不动？当时不是说很好卖吗？唉，当时听了王超的话就好了。” 说归说，讲信誉的张才最后还是把快要了彭东升命的那两台装载机款给垫付了。反正张才是不亏的，因为所有的高价机垫款，金三角公司都要付高于银行的利息给张才的。 何况根据合伙协议，张才几台装载机的配件都是按进价结算，维修费全免，所以更亏不到哪里去。 至于高价机因低于进价销售出现亏损，那只有靠配件利润那一块来冲抵了。 总之彭东升是不会亏的，张才也不会亏的，亏的只是王超。 面对彭东升的撒皮发赖，王超有气说不出，又有打他的冲动了。 这时，蔡晴端茶进来给王超倒茶。 王超看到蔡晴，想起当初陈萍要蔡晴做卧底的想法，于是忍住脾气对彭东升说道：“这样吧，蔡晴在公司也呆了一段时间了，配件也学的差不多了，可以要她花点精力去卖门口这些存机。今后我有信息，会直接告诉她。” 本来彭东升听了想来一句随你的便，但看到王超那黑着的脸，就改口说出：“一切听王大主任的安排。” 等到蔡晴出去后，王超说道：“张才最近经常过来吗？” “他哪有时间过来，你和他都是甩手掌柜，全公司就靠我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顶着，可你还……” “行了，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今年只要不让我垫钱就行！我把话放在这，要钱没有！” 彭东升不想在经营方面和王超多说，他怕说着说着出现言多必失，于是转个话题说道：“行了，我保证不会让你垫钱，行了吧？对了，你介绍来的蔡晴是什么背景？” 王超没好气的回答：“你问张才啊。” “你不说就算了，我问他干什么，我只是觉得这蔡晴怎么和‘东北佬’老婆长的那么像？对了，当初好像是我跟你说他老婆叫辛艺，你就有点小激动哦。哈哈，你是不是和他老婆以前有过一腿啊？” “放你妈的屁！” “好好好，放我的屁，反正我前阵子听说，‘东北佬’和他老婆在闹离婚了，不知是真是假？” 王超：“……” 第31章 王超又来金三角，忽闻辛艺要离婚 听到彭东升说辛艺离婚的事，王超心中咯噔一下，当他走出彭东升的办公室，想到在金三角公司打电话不方便，就想在外面找个公用电话问问陈兆兴，却碰到蔡晴要王超到她房间坐一下。 蔡晴的房间实在太小了，王超进来只能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蔡晴怕热着王超，就关上门，又到窗前关窗户准备开空调。 坐在蔡晴后面的王超看到蔡晴婀娜多姿的背影在逆光照射下形成一个剪影，美丽极了。 王超见蔡晴关窗户，想到孤男寡女在房间里不好，于是立即站了起来说道：“不用开空调了，这房间太小了，还是到外面聊聊。” 蔡晴听了好些失望，她真想和王超一起，把这小小的房间门关上，把空调开上，然后王超不要坐在小板凳上，最好和她一起坐在床上，然后……然后，但王超不给她然后了。 蔡晴只好跟着王超走出房间。 王超发现已到吃饭的时间了，就说道：“等吃了晚饭，搬两张椅子到三楼平顶上边乘凉边说话，行吗？” 蔡晴马上应承道：“好啊，超哥。” 想到晚上还能和王超一起单独聊天，蔡晴激动得巴不得马上吃饭、马上搬椅子和王超一起去聊天。 餐厅在二楼。 彭东升请来的厨娘是宜乡来的，也是彭东升老婆家的人。 王超感到好笑：“这彭东升也是够倒霉的，当个老板生活上有厨娘盯着，工作上有小方盯着，不久还有个蔡晴盯着。” 想到这，王超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王超都来公司大半天了，彭东升才第一次看到王超笑，就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请来的阿姨做菜的水平不错，一看就想多吃两碗饭，酒都不想喝了！” 可不是吗，几道放了红辣椒的菜，立即唤起了王超的食欲。 彭东升听到王超说出酒字，赶紧叫钱富到隔壁士多店买了一瓶白酒，三人把这瓶酒分了。 争吵归争吵，但酒还是要喝的；不喝白不喝，尽管这酒还是彭东升这王八蛋买来的。 吃过晚饭后，员工们开始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牌的打牌。 彭东升问王超去不去洗个头？王超婉拒道：“我怕洗出个瘌痢头，不去！”然后又说道：“等下还有点事跟蔡晴谈，你去吧。” 彭东升听到王超要和蔡晴谈事，心里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心里骂道：“妈的，看样子，蔡晴这只小母鸡是他的菜啊？” 王超和蔡晴搬着椅子到三楼平顶上时，只有厨娘还在收晒干的衣服。 站在屋顶上，迎着田野里凉爽的夜风，听着水塘边鼓噪的蛙鸣，一时让王超不快活的心情减轻不少。 坐下后王超问蔡晴：“习惯吗？” “我的超哥啊，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问我习惯吗。” 听到蔡晴叫他我的超哥啊，王超还真是有点不适应，想想女孩子都是这样喜欢发嗲吧？于是只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这时，厨娘收好衣服已经下楼了。 月下出美人，月光下的蔡晴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看到蔡晴，王超又想到了辛艺，并且又想到了辛艺离婚的事…… 蔡晴看到王超怔怔得半天不说话，就问道：“超哥，你在想什么？” “哦哦，没想什么，对了，你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想法吗？”王超问道。 “问我吗？”蔡晴调皮道 “旁边还有谁吗？” “但我不知道说什么啊？” “你就说说对公司的印象吧。” 蔡晴呵呵一笑，于是就说小方是彭东升的小舅子；厨娘是彭东升老婆的姨；钱富是公司手艺最好的，人不错，就是喜欢打牌。末了又说了彭东升是她的师傅。 当王超听到彭东升是蔡晴的师傅，就问道：“他教你听得懂吗？” “听得懂，你们这配件不难，我基本上都学得差不多了。” “他对你其它方面呢？” “其它方面？”蔡晴立即懂了，并且心中一阵窃喜，王超这样问，不就是说明王超关系起她的点点滴滴了吗，不就说明王超心中有了她吗。于是蔡晴立即对王超说了那晚有人偷窥的事，并说道：“我怀疑就是他。” 王超听了笑道：“如果是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以后还是小心点。” 蔡晴听到王超的话大失所望，她蛮以为王超听到后会怒发冲冠去找彭东升理论，然后再由她拖住王超……可没想到王超听了就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还笑着说以后还是小心点，如此看来，王超心中还是没有她啊。 想到这些，蔡晴郁闷了。 但王超没有注意到蔡晴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既然你自己认为学会了，你能说说你将来的理想吗？” “理想？” “对，你说说看？”王超鼓励道。 蔡晴看了一下王超，然后仰望星空，好像是向星月诉说起自己的理想来…… 蔡晴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有心计的女孩子，自从她断定王超对她没有恶感以后，她心里对王超就有想法了。 接下来她说的话就开始让王超啧啧称道了。 蔡晴说，她觉得搞工程机械销售这一行门槛其实不高，只要懂得进货渠道，有老客户关照，把服务做好，生意是容易做起来的，也是亏不了的。不像开餐馆，买了菜如果没有生意，那些菜啊都会坏掉，而做工程机械代理这一行，只要不被偷、不被骗，放在门口风吹雨洒无非就是锈了一点。虽然现在形势不太好，但国家总是要发展，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又会好起来的…… 蔡晴还说了很多王超听了饶有兴趣的话，但这些话都让王超觉得蔡晴在没人引导的情况下，靠自己的眼睛，短短的几个月能领悟这些，也确实不容易。 但最终王超还是打断了她的话，王超说道：“蔡晴，听你这样说，以后做个工程机械代理商就是你的理想？” 蔡晴笑了笑，就把看往星空的眼光重新投放在王超的脸上。 她开始用她那火辣辣的目光看着王超，以致都让王超不敢对视，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王大哥，我的理想就是要和你一起开个配件店！” 王超唬了一跳，赶紧说道：“不要想太远了，要立足现实，知道吗？有是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在这里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只有学到了东西，以后我才可能帮你实现你的理想，明白吗？” 蔡晴听到王超以后还可能会帮她，情急之下就扑在王超怀里，两手紧挽着王超的脖子，在王超耳边柔声倾诉：“超哥，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你让我走上了这条好好做人的路，我一辈子都感激你，我现在、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开个店，真的，好想，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不做嫁你的梦都行。” 听到蔡晴发自肺腑的话，王超真不知怎样才好？但他知道，以目前的现实情况，开店是不可能的，和她处那种朋友——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对还伏在他肩头的蔡晴说道：“蔡晴，你知道吗？开店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容易？那不天下人都可以开店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你是说差钱吗？” 当有开配件店的想法时，蔡晴就和在四川开砖瓦厂的“土豪哥”为钱的事打了招呼。 “不是钱？那是什么？” “信誉！” 蔡晴松开了挽着王超脖子的手，注视着王超的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是的，信誉。前两天洛阳压路机李总打电话给我，说要放两台压路机在我们公司门口代销。卖完了再给钱。假如这压路机每台十多万，两台就是二十多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就意味着信誉！也就是说我王超这两个字在洛阳厂值二十多万！否则，我就要用抵押物或钱才能把这两台压路机搞回来。” “所以我就要你和我一起做啊，我家有钱。” “有钱？有时候有钱也不行！何况我现在信誉还远远不够，至于还需要什么？我也说不清……”王超开始说些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了。 蔡晴倒是认为自己听明白了，王超不是不想和她一起开配件店，只是目前不想开，至于为什么不想开，好像原因不是因为她？ 如果是这样也好，最起码还有缘份和王超在一起，在一起就会有机会。 “既然他现在不能和我一起干，那我就先偷偷的干，只要有机会我就干，到时吓他一跳！”想到这，蔡晴感到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起来。 于是她转忧为喜说道：“好嘛，超哥，不说这些了，你说我以后在这里还要注意什么？” “好啊。”王超见蔡晴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了，就看了一下四周对蔡晴说道：“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想和你面谈一下，你先不要插嘴，让我说完。” 于是王超把公司的实际情况以及当前的市场形势都跟蔡晴说了一遍，末了他说到重点了，他说道：“蔡晴，因为我感觉彭东升人不太地道，所以我想要你暗中观察他，一旦他做对公司不利的事情，你要及时向我汇报。” “你是要我做卧底？那太刺激了！”蔡晴兴奋地说道。 “别那么大声，小心有人偷听。” “偷听怕什么？我偷窥都不怕！” 正说间，楼下电视里传来张学友的歌声，那歌，一下吸引了蔡晴的注意力，于是她对王超说：“我们先听一下这首歌吧？” 王超不解：“听歌，听什么歌？” 蔡晴说：“张学友的，《只想一生跟你走》，你明白吗？你喜欢听吗？” 王超只好洗耳恭听，歌中唱道： 共你有过最美的邂逅 共你有过一些风雨忧愁 共你醉过痛过的最后 但我发觉想你不能没有 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 像我永远不懂给你温柔 别再诉说我俩早已分手 像你教我伤心依然未够 但你没带走 梦里的所有 让你走 为何让你看不透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就算天边海角多少改变 一生只有风中追究 不想孤单地逗留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听到吗，只想一生跟你走，王超哥。这首歌我最爱听，你也喜欢吗？”蔡晴又用她火辣辣的眼光看着王超问道。 王超本来也喜欢听，但如果附和她，又怕她产生不必要的念想，就说道：“一般般吧，你喜欢听就行。”说完又看了一下天，“时间不早了，我还要打电话给办事处汇报工作，下去吧。” 等到和万般不情愿离去的蔡晴分手后，王超就在陈江街上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陈萍。 当王超和陈萍简单讲了一下金三角公司的情况后，王超说道：“陈萍，我听彭东升说辛艺离婚了，我不方便，你帮我问问陈兆兴好吗？” “彭东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的话你也信？” “问问吗？” “你说，问了又怎么样？” “我没想到怎么样？就是问问而已。” “什么问问而已，她如果真离婚了，你就娶她吗？” “这……” “我说王超，你就省省吧，她如果真的离婚了，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她如果是因为你离婚的，她早就找你了……我想她当年写绝交信给你，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你，你何必还花精力打听她离婚的事呢？再说，你不现在有个黄中英吗，难道你想脚踏两条船的得陇望蜀？” “唉唉，不帮忙打听就算了，啰啰嗦嗦说那么多干什么？” “什么啰啰嗦嗦，我可是为你好。” 放下陈萍的电话后，王超想了想陈萍说的也没有错，是的，目前身边有个黄中英，再去想着辛艺，那不对黄中英太不专一了吗，就算辛艺真的离婚了，以现在的情况，又能做什么呢？ 想到这，王超就决定不要再为辛艺的事纠结了，好好的善待黄中英吧。 就在这个时候，远离陈江八百多公里的宜乡，辛艺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东北佬’曹爱军的家。 因为辛艺实在受不了曹爱军的猜忌，性格独立的她决心自己去干一番事业了。 第32章 受骗全因有贪心，赔了颜面还赔钱 就在王超在金三角公司促销存机的时候，朱光新也跑来广东促销宜工在厂里“待字闺中”的新机。 他到广东几天了，都没见王超的身影，就问陈萍跑惠州干什么呆那么久？ 陈萍解释道：“那里有很多石场沙场，可能是在那里走访老客户？” 什么叫可能？朱光新对陈萍的解释很不满意，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没事叫他早点回广州。” “他回来也没有什么事，还不如让他多多跑跑市场。朱片长。” “行，你说了就是。”朱光新说道。 作为王超的铁哥们，陈萍近来对王超在金三角公司的处境比较担忧。 他知道王超因看人失察导致管理失控，加上王超那不拐弯的脾气，不吃亏是不行了，只是吃多大的亏而已。 陈萍不会袖手旁观，虽然不能直接帮上什么忙，但他可以利用自己的条件尽可能关照王超。 好几次从厂里转来用户咨询装载机的信函或电报，陈萍在“过滤”之后第一时间转给王超，要他自行处理。 为什么要过滤呢？那是市场出现断崖式滞销后，广东湛江、茂名、阳江、潮州、汕头这些地方，购机需求反而突然“旺盛”起来。他们买机的需求开口就是三台以上，并且要得急，请工厂速派人前来洽谈…… 通过同行厂家交流，加上广州代理商叶春瑞、欧锦钿这些朋友忠告式“预警”，陈萍知道来自这些地方的购机信息都是预埋下的且是一个接一个的坑。 说起来大家都明白，什么地方都有好人，什么地方都有坏人。在当时珠江三角洲一些三资企业的招工告示就会这样写着：湖北、河南人谢绝应聘。 而老挂在叶春瑞嘴边上的话就是：天上雷公，地上海陆丰！ 海陆丰就是海丰陆丰，靠近潮州、汕头、汕尾那边。也就是说，那些地方的人骗子多。 骗子多了，你就会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因此陈萍对来自这些地方的信息，都是打醒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不敢马虎的。 但有一封信陈萍没有“过滤”到，因为信不是写个厂里或办事处的，而是直接寄到了金三角公司。 这是一封来自电白的信，信中说电白开发区要搞“三推一平”，需要zl30装载机两台…… 信是彭东升收到的，他收到信以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起来，就叫来小方说道：“我现在出差去电白二三天，家里的事你代管一下。” 然后叫上蔡晴，坐上中巴到惠州，连夜买上去湛江的大巴赶湛江方向去了。 蔡晴临行前给王超bb机留了言，说她和彭经理去电白卖装载机去了。 王超当时在樟木头肥佬那里拜访客户，完了以后正和几个石场老板把酒言欢。 他看到信息后觉得有点不妥，你一个惠州陈江的小代理商把装载机卖到粤西去了那也太远了吧？但想到他们都出发了，再说什么也没用，就只好回复蔡晴注意观察、注意安全…… 王超回头一想：“有些事情也说不清楚，万一能够成交两台存机也不是坏事啊。” 彭东升这“色佬”想尽快处理存机这种心情是真的，但带个美女出去伺机下手的心情也是真的。 去湛江的大巴是卧铺大巴。上下两层，中间是过道，左右各两个铺位。 彭东升和蔡晴就是靠在一起的两个铺位。 彭东升见状心花怒放，心想：“天赐我也，今晚这小母鸡想飞都飞不出了啊。” 借着车厢里录像机忽明忽暗的光，蔡晴瞥见了彭东升眼中流露出的色，心想：“那晚‘色’师傅偷窥挨了我一脸盆，看样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晚他如果再不老实，本姑娘还是有办法的。” 美女在侧，散发出来的香水味不断“折磨”着彭东升。 彭东升强忍着，一直想着何时下手才妙？他不想过早动手，因为乘客大都没睡着在看录像。他要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行事。 于是彭东升强按自己那颗躁动的心，盼着夜深人静的那一刻早日到来。 果然，当车里有人发出鼾声时，彭东升就像半夜的老鼠，开始窸窸窣窣了。 怪不得多年以后，湖北的郭圣斯取他的外号就叫“老鼠药”。 他开始装作无意的触碰了一下蔡晴，见蔡晴没任何反应，他的爪子就开始在漆黑的车厢里不老实了。他的爪子慢慢的靠近蔡晴的身体，又慢慢的向上移，再慢慢的移向……就在那一刻，彭东升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彭东升屏住呼吸，把那爪子就准备一按——说那时迟那时快，蔡晴用一根牙签狠狠的扎在彭东升的手臂上。 只听彭东升“哎呦”了一声后，迅速的把手缩了回来。 好在大巴上的电视在播放李连杰演的《黄飞鸿男儿当自强》的武打片，同车的人还以为是电视里发出来的武打惨叫声。 这一扎把彭东升扎的懊恼极了，他不能发作也不敢发作，只是在想这“小母鸡”怎么还会“啄”人啊。 此后平安无事，那一路，彭东升有没睡着蔡晴不知道？反正她自己睡得很香甜，直到大巴到了电白后，驾驶员把他俩叫醒，她才随彭东升下了车。 到底是老油子，彭东升就像上次挨了一脸盆一样，再见到蔡晴时还是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并且两人还一起吃了河粉，并且还师傅师傅的说着：“师傅，你饿了，多吃一点。” 彭东升心想：“妈的，摊上你这个会‘啄’人的徒弟，我这师傅算倒了八辈子霉！”但他嘴里说道：“等下有人来接我们，你不要叫师傅了，应该叫我老板，你是我的秘书，知道吗？” 蔡晴也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回答彭东升：“知道了，师傅，不，老板。” 随后彭东升就找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不一会，来了一辆皇冠轿车，把他们带到海边的一个小镇上。 在镇里七拐八拐的转了半天，终于在一栋有五层楼高的民居停下来。 彭东升和蔡晴随司机来到了二楼一间门上贴着水东经济开发区指挥中心牌子的办公室，司机说道：“你们先坐一下，我们陈总马上到。”说完，他就掩门走了。 彭东升一坐下，就点燃一根三五烟，思考着如何尽可能高价卖出两台装载机，好让王超看看他的能耐…… 但蔡晴人虽坐着休息，但她眼睛没休息，以一个女人的细腻，她观察起这个指挥中心到底中心在哪里？ 一张办公桌、一个电话、两把椅子、一套三人沙发外加一个夹了几张报纸的报架；对了，墙上还有世界地图、中国地图、广东地图。 坐了好一会，陈总终于慢悠悠的现了身。 他婉拒了彭东升递给他的三五烟，点燃了自己的水烟。随着一股浓浓的生烟味飘来，陈总对彭东升说道：“把资料带来了吗？” 彭东升于是叫蔡晴：“小蔡，把装载机资料给陈总看看……” 他们的生意就这样开始谈了。 生意谈得很成功，并且出奇的快，这主要来自于陈总不斤斤计较的大气，什么配置啊服务啊价格啊都是由彭经理说了后陈总就点头说按你的意思办。 当然，彭东升心里也明白，这个只会抽水烟的陈总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不讨价还价的基础上他竟然每台设备还加了一万的好处费！要好处费就不怕，说明这生意是铁板上的钉了。 彭东升心里开心死了，心想“小母鸡”没吃到，但生意做成了也不虚此行啊。 但更令彭东升高兴的还在后台。 陈总趁蔡晴去洗手间时对彭东升说道：“事成之后，我再每台返两千给你，怎么样？” 碰到如此仗义疏财的陈总，彭东升觉得真是应验了那句“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话了，不对，应该是商场得意的话了。 生意谈到这份上，自然是要喝酒祝贺马到成功了。 于是，当彭东升听陈总在电话里说欢迎开发区什么领导来公司视察时，很识趣的表示：“陈总，酒店你定，单我来买！” 陈总客气一下后欣然接受，于是到了陈总指定的大酒店指定的大包厢。 一进大包厢，彭东升和蔡晴见到围着大圆桌已坐满好了十多个人。 桌上有生猛海鲜，还有马爹利三五烟…… 彭总一看这场面，头上就开始冒汗了，并且是冷汗了。 而蔡晴，却好像不知彭东升心里的苦，还像模像样的以彭东升秘书的身份向陈总及陈总的领导发出娇滴滴的邀请：请你们有空到惠州来我们公司考察…… 在和主要领导敬了一下洋酒后，蔡晴借故又跑洗手间去了。 看到蔡晴离去的背影，彭东升心里想：“这女人就是事多！全不帮我想想如何应付现在的场面。” 彭东升看到眼前这一桌的山珍海味、名酒名烟，感觉这包厢里的人已经给他挖了一个大大的坑，这坑很大很深，他可能跌下去就怕不上来了？ 因为他身上只有三千元现金。 果然，喝完抽完吃完以后，服务员把账单拿过来一看，是一万八！ 那时没有信用卡。 这时“仗财疏义”的陈总脸色很不好看了，包厢里不友好的气氛也出现了。 最后陈总说不买单就把蔡秘书扣下拿钱赎人。 这陈总，打一见到蔡晴，心就放她身上了，因为他美女见过，但这样的美女打从娘胎里下来就没见过。 他巴不得彭东升没有钱，在他这地盘，搞一个外地来的靓女，是没人敢和他找麻烦的。 问题是，这蔡秘书到哪里去了呢？ 正当包厢里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些二流地痞要出去找蔡晴时，包厢门开了。 蔡晴带进来了几个穿海军制服的不速之客。 领头一个说道：“这里谁叫彭东升同志，我们连长请他去修车。” 彭东升懵了，呆呆地看着那几个士兵。 蔡晴指着彭东升说道：“是他。” 于是两个士兵走来，二话不说，“架”着彭东升，带上蔡晴离开了大包厢。 竟有人胆敢在陈总面前放肆，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大概是酒精开始发作了，叫着要去追杀。但被见多识广的陈总的领导叫住：“别惹事，这是海军陆战队。” 叫海军陆战队来的自然是王超，因为陆战队的连长考军校前来自福建，和王超陈萍曾是战友。 当几个士兵把彭东升和蔡晴带到一个佩戴上尉军衔、年纪和王超、陈萍差不多的军官前，就听那军官指着蔡晴问道：“你是王超的女朋友？” 蔡晴吓一跳，继而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嗯了一声。 “不错吗，王超在部队里军事素质不错，想不到找女朋友也有一手。好了，不要担心了，只是以后你们做事要小心，不要再上当了。毕竟地方上的事我们部队不能随便行动。” 蔡晴马上说道：“我先偷偷在街上报了警的，但警察说我说不出证明他们在犯罪，就把电话挂了，所以我就找超哥了。” 上尉听了后笑道：“不错，你还挺机灵的。” 为了给蔡晴和彭东升压惊，上尉还请他俩吃了一顿饭，最后还把他俩送上了回惠州的大巴。 在回去的路上，蔡晴的心情是亢奋的，因为从那上尉嘴里听到她是王超的女朋友，如果王超不说，上尉怎么知道她是王超的女朋友呢？想到王超把她当女朋友了，叫蔡晴心中怎么不亢奋啊。 通风报信的是蔡晴，因为她看到陈经理办公室的陈设不像一个中心的样子……她之所以懂的，全是那天晚上在金三角屋子平顶上王超所传授的如何识别骗子？ 郁闷的是彭东升，因为江湖上会出现他乘车几百公里请骗子吃饭的故事…… 只是此时的彭东升太郁闷了，因为他视之为“小母鸡”的蔡晴，竟然是王超的女朋友，怪不得他会把她搞到金三角公司来，彭东升心中不禁骂道：“妈的，不知从哪里找个会啄人的小‘母鸡’来啄人，等我回去查一下她的底细！” 第33章 李护华促销下广东，黄中英美言夸王超 当王超把彭东升在电白受骗的故事讲给黄中英听后，黄中英在笑过之后对蔡晴的反应能力也是点头称赞的。 她对王超说道：“彭东升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有一家做推土机的厂家，和汕头一个老板谈好销售四台推土机后，就把货送到揭阳了。那老板对厂家的业务员和送货司机非常热情，就请他们在一个叫炮台的地方吃“龙虎凤”，结果业务员喝得酩酊大醉，次日醒来准备交货时，发现车上的推土机不翼而飞了……现在生意难做就骗子也多了，你出去要少喝酒、注意安全。” “不会的，就是有点急，再不把装载机处理掉，金三角那边光利息都会亏不少？” “都是张才垫资的款？” “是的，阿英。” 黄中英闭着眼睛想了想，就对王超说道：“四航局顾科长要一批机械，其中有装载机，你明天去和他联系一下吧。这是他的办公电话……” “这样不好吧？你们公司仓库里积压的机械都快放不下了，万一公司知道你这样做会出事的。”王超带着担心又带着感激的心情婉拒道。 “超……” “我不想你以这种方式帮我，你只要帮我多在金三角调机子卖掉就行。” “可你们的价钱……收高了影响我们公司的利润，收低了看到你们亏我又难受。两难啊，超。” 看到黄中英一筹莫展的样子，王超只好宽慰道：“英，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为我太担忧，何况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对珠江农机来说，在货源紧张的时候，只要有点利润，到哪里都可以调货的；所以堂堂的珠江农机也不是没有在金三角公司调过装载机来卖的。 现在货源滞销了，自然水往低处流。 有些代理商或“倒爷”，在货源紧俏之时，投入资金囤积了不少机械，现在风水变了，那些借钱或银行贷款买来的机械就成了烫手山芋。 挣钱发财的梦是不要做了，能保本就行，如果保本都不行，那就流血大甩卖！ 因此如果金三角公司的装载机价格不随行就市，黄中英再到那里调货是不现实的。 王超从黄中英家里回到办事处后，陈萍对他说道：“李护华科长要来广州促销了。” 王超苦笑道：“现在来，天皇老子来了都没有用啊。” 面对严峻的市场形势，宜工一是不时颁布降价通知；二是提高代理商的返利幅度；三是加强促销力度，抽调工厂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分往各销售片区去走访代理商。 李护华就是在这个背景来到广东促销的。 因为广东是宜工的重要产粮区，所以只有李护华这样重要的领导才会身负重任的来到广东。 李护华科长的到来，陈萍和王超自然非常高兴。因为他们非常喜欢这个只会办实事，不讲诳语的领导。 但朱光新却有点说不出的滋味，他想要来的领导是魏副厂长，因为魏副厂长才是他有求必应的活菩萨。 尽管如此，他在与李科长的电话里，还是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欢迎，他在电话里说道：“欢迎领导早点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只有在你的指示下，广东才能打开局面……” 王超和陈萍听到朱光新这些肉肉麻的马屁话就忍不住一直偷笑着。 不过这回李科长的到来，出了一件事情…… 那天早晨，李科长坐了一夜火车、轻装简行的来到了办事处。 招待所的总台不认识李科长，就打电话给朱光新的房间，要办事处派个人把客人接上去。 向来喜欢做表面文章的朱光新自然会把面子功夫做足，于是他赶紧起来敲陈萍和王超的门，准备叫上他俩，一起列队下楼迎接领导上楼。 陈萍听话很快就出来了，但朱光新没见到王超，就问道：“王超呢？” “他还在睡，我们去就行！”陈萍说道。 “那怎么行，领导来了都不去接，真没礼貌。”说完，朱光新就来到王超床前，去推王超起床。 王超那时候年轻，正是贪睡的年纪，何况据他后来说正做着卖了几台装载机的美梦，不想让朱光新把美梦搅没了，心中就有几分不快了。 再听朱光新说，是要他一起下楼去接李科长，就继续蜷缩在被子子里嗡声嗡气地说道：“你们去就行了，我不去。” 不想那天也真是合该有事，这朱光新觉得没有王超的参与，好像李科长是不会上楼似的？于是弯下身子，多少带了点开玩笑的性质用手指去痒王超的脚板心…… 这下把王超搞火了，年轻气盛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顺势一脚，竟然踢在朱光新的胸口上，把他踢在王超对面的单人床——陈萍的床上了。 这一脚，踢得朱光新有点猝不及防，他一时不知道这一脚是怎么来的？反正，他懵了。 最后他站了起来，看了一下还蒙头而睡的王超，叹了口气，摇头出去了。 陈萍见朱光新出来就问道：“王超起来了？” “让他睡，让他睡，我们去接。”朱光新说话都开始无精打采了。 后来，李护华在朱光新、陈萍的陪同下上了楼，见王超正坐在床上穿衣服，李护华笑道：“昨晚是不是为了如何开拓宜工的市场而彻夜未眠啊？快点穿衣服漱口！” 王超不好意思了，赶紧到洗手间去洗脸漱口…… 在卫生间时，王超听朱光新说道：“最近王超和陈萍为了多销售装载机，在下面跑得确实很辛苦。” 刚踢了一脚朱光新，没想到朱光新还为他说好话，王超就带着歉意的走出说道：“朱片长，不好意思，刚才有点迷糊……” “什么不好意思？”李护华问道。 “没什么，李科长，我们喝早茶去。”朱光新赶紧说道。 看到朱光新如此大度，王超更加内疚，心想且不说人家是领导，就冲着这年纪，你王超也该尊老爱幼啊。 但王超哪里知道，他这一脚，使他的销售生涯发生了变数，因为从那天起朱光新对王超就有了一个结了。 而王超还懵然不所知，还简单又天真的认为，以后对朱光新态度好点就行。 大家来到一家茶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王超想到踢给朱光新那一脚，就一反常态的献起殷勤来，他让座洗碗倒茶都从朱光新开始，以致陈萍看到大为诧异，心想这家伙怎么了？放着李科长不先伺候，倒先拍起朱光新的马屁来？真是看不懂。 大家从小推车上各自挑选了自己爱吃的东西，有榴莲酥、马蹄糕、菠萝包、烧麦皇、酱香凤爪…… 接着大家边吃边聊，主要是谈下一步工作怎么安排。 李护华先说道：“现在我们厂里形势很不好，要想提高销售业绩，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争夺当地的代理商，代理商是渠道，而渠道就是王道！所以我们厂里准备秋季在nmg开一个全国性的代理商会议。由于前一段众所周知的原因，宜工有意无意得罪了一些代理商，因而想通过此次会议冰释前嫌，共同发展。所以啊，我这次来是负荆请罪哦。” “请代理商开会？李科长，准备请哪些代理商？”陈萍问道。 “不管是国营还是私营，不管有没有签过代理协议的，只要能来，都可以请。”李护华喝了口及第粥说道。 王超马上抬起头来又欲言又止。 陈萍看到王超那神态明白了，就说道：“李科长，惠州陈江金三角工程机械有限公司可以请吗？” “你是指一个姓彭的宜乡人开的那个店？”李护华问道。 “是的，他们虽然没有和我们签过代理协议，但在那里为我们宜工品牌提升了不少知名度。”陈萍说道。 李科长就转头问朱光新：“朱片长，你发表一下意见看。” 朱光新擦了擦鼻尖上的汗说道：“这家单位嘛去也行，我就是担心他们去了会不会影响珠江农机、珠江机电这些大户的情绪……” “你的意思是不请他们？”李护华问道。 “我没说，我没说，领导说请就请。” 李护华笑了笑没说什么。 朱光新是不会轻易表达自己观点的，要是在平常，王超没准又会给他几个白眼，但他又想到那一脚，就笑着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放心，我们不会因金三角公司得罪珠江农机和珠江机电的。” 陈萍马上跟进说道：“金三角公司的后台老板是张才，那个张才还是珠江农机黄中英介绍王超认识的，没事，朱片长。” 其实请什么单位参加朱光新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生怕李护华点他的将，要他陪着去拜访代理商，因为他知道因自己的原因他在广东代理商们心中的份量。 于是他对李护华说道：“李科长，既然您已到广东视察了，我看就由陈萍和王超陪着您……我明天到湖南湖北去看看？” 李护华听了笑一笑，对朱光新说道：“也好，湖南湖北代理商也要拜访的，你去为我打个前站去落实一下。” 朱光新一听，心中叫苦不迭，湖南湖北代理商本来就不多，认识的那一两家他一年到头也没去拜访一次，他如果要上门拜访讨个热茶喝，还真是要驻地推销员带路才行。 早茶结束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李护华和朱光新走在前面，王超和陈萍在后面跟着。 陈萍诡谲的问道：“王超，你今天对我们朱片长大人格外孝顺啊，说说看，这心路历程是怎么来的？” 王超放慢脚步小声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早上我踢了他一脚。” 陈萍：“啊！” 第二天，朱光新果然一早北上湖南湖北了，王超和陈萍一道就带着李护华拜访了珠江农机公司。 在黄中英的办公室里，李护华代表公司对前一个时期没能按时按量供货给珠江农机，表示了歉意并希望将来冰释前嫌好好合作。 黄中英自然代表公司表示对厂家的行为有一定的理解，只希望以后尽量避免此类事情再发生。 双方都彬彬有礼，非常客气的样子让人感觉好像有点生分了。 当王超看到李护华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以后好像没话说了，而黄中英又只是笑笑不再说话，王超就开始担心了，他怕这样继续冷场下去，李科长一旦动身要走？那这次双方见面就纯粹是一次走过场了。 王超看了一眼陈萍，他正瞅着墙上挂的广东地图不知在看什么？王超又看看黄中英，黄中英的目光正向王超这边看来。 王超于是眨眨眼，嘴角向李护华这边努了努…… 黄中英立即明白了，她热情的对李护华说道：“李科长，你手下这两个小伙子工作能力很强啊，并且还非常敬业！你看王超，上次我叫他做我的‘保镖’，陪我去一个客户那里送一台成工装载机，他硬是活生生的要客户把成工的退了，改买你们宜工的。如果业务员都像王超这样，你们宜工不想发展都难啊。” 李科长见黄中英表扬他的下属，面子上顿觉有光，就说道：“黄科长你过奖了，这全靠你们关照他们才能走到今天。” 黄中英继续说道：“前一段时期你们发不出货来，王超他们可是急坏了，一直在帮我们想办法，可能还受了不少委屈？李科长可要多理解他们啊。” 李科长笑着说道：“为你们排忧解难，是办事处的应尽义务，黄科长不要放在心上。” “反正，像王超这样的业务员是你们厂里的财富。对了，这次你们nmg开会，王超去不去啊？” 黄中英突然提出问王超去不去nmg开会？这倒把李护华问住了，因为厂里开全国性的代理商会议，历来是片长一级才能有资格参加的。 现在黄中英话中的意思是想王超去？怎么办？ 李护华到底是李护华，他觉得这个时候一切按客户的意思办准没错，就说道：“好啊，只要你去，王超肯定去！” “那我一定去！我最喜欢王超做我的‘保镖’了。” 说完黄中英冲着王超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黄中英这一笑，被李护华一眼抓住了。他心想：“谈了半个多小时的话，这个美女科长开口闭口都是王超长王超短的，要命，这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 第34章 王超醉后大失态，半夜歌唱满天星 当王超在外面歌之舞之的时候，朱光新开始有所行动了。 上回王超给他一脚，已使朱光新对王超积怨很深。因此朱光新一直找机会想收拾一下王超，可他又苦于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收拾王超。 王超的工作能力和业绩摆在这，又加上是李护华科长的得意爱将，要搞王超可不是简单的事。况且爱面子的朱光新也不好意思对别人说挨了王超一脚的。 可今晚就不同了，王超当着全国代理商的面吼他，让朱光新颜面扫地，这口气如何还能咽得下去呢？ 朱光新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王超为什么如此不待见他？他认为他在生活上并没有做对不起王超的事。而工作上的事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我当我的片长，他当他的推销员。这王超跟我是较的是哪门子的劲？就算我工作上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尸位素餐、无所作为，这也不管他的屁事啊？ 这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于是朱光新找到魏副厂长那里诉苦了。 其实用不着朱光新说，王超顶撞朱光新那一幕魏副厂长亲眼所见了。 魏副厂长听完了朱光新对王超的控诉后，抽了一口手中的阿诗玛说道：“真看不出这后生的脾气这么火爆，既然如此，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把他调离广东，这样的人我可管不了了。” “就因为他顶撞了你？” “是啊，这还不够了吗？” “笑话，人家的业绩有目共睹，就凭人家吼了你几句就把他调离，别人不会说你打击报复吗？这么幼稚的事我可不做，你还是找找其它原因吧？” 找找其它原因？朱光新从魏厂长房间出来后，就开始揣摩着领导说话的意思。 是找自己的原因还是找王超的原因？领导没有明示。这大概就是领导的语言艺术吧？作为喜欢看权谋术之类书籍的朱光新来说，他很快按自己的意愿去理解到了领导的意图，于是他想到了彭东升。 彭东升和张才睡一个房间。 王超吼朱光新时，他正在暗暗偷看蔡晴。王超突然一吼，把他吓一跳！以为王超发现了他偷看蔡晴的賊眉鼠眼？待他一定神，原来王超吼的是朱光新。 彭东升搞不清王超为什么吼朱光新？但他感觉王超可能要倒霉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于是晚宴结束后，彭东升回到房他就把这事当做新闻告诉了不胜酒力早已躺下来休息的张才。 张才听后就对彭东升说道：“他是我俩的股东，也是我俩的朋友，你要劝劝他，今后不要太冲动了……” 正说着，朱光新敲门进来，叫彭东升出来一下，说有话和他聊一聊。 彭东升于是忐忑不安的跟在朱光新的后面，来到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坐下后，朱光新开门见山的问彭东升：“据有人反映，金三角公司有王超的股份？” 见朱光新如此发问，本来就感到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而认为王超再没有利用价值的彭东升，连说“没有”这两个字的念头都没有，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金三角公司开办的前前后后全告诉了朱光新。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子虚乌有的事：“朱总，当时我还跟王超说了，说公司要想大发展，最好把您也拉进来，可他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分红，不同意您进来……” 就这样，彭东升把王超卖了个彻彻底底。 “哼，要我来我也不会来，我怎么会做有损厂里的事呢？”朱光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更加对王超恼怒了。 朱光新得到王超私自开公司的情况后，如获至宝，掉头就找魏副厂长告状去了。 魏副厂长听后，摸了摸自己的秃顶，问朱光新是听谁说的？朱光新说是王超的合伙人彭东升说的，因此消息绝对可靠。 魏副厂长嘿嘿冷笑一下，说道：“看样子，这小人无处不在啊。” 魏厂长说小人无处不在，其实说的是彭东升，但在朱光新听来以为是说的王超。 彭东升回到房间后，他自然不会向张才说他出卖了王超的事，只是和张才敷衍了几句后说困了要睡觉。 其实他哪里睡得着，他一晚都在心中窃喜。在他分析，朱光新已经气疯了，他会通过任何手段让王超在广东呆不下去！如果真是那样，那朱光新就是他彭东升借刀杀人的刀，只要把王超“杀”出广东，金三角的三股就变成两股了，以后再找机会争取把张才那土包子搞走，他就是金三角唯一的大老板。更重要的是，没有王超的障眼，没有张才的庇护，那个小母鸡蔡晴，不就真正的成了他笼子里的小母鸡吗？ 想到这，他美美的笑了。 黄中英和王超分手后回到房间，她接到了母亲从广州半夜来的电话，说黄中英她那远在美国深造的老公在她乘机来hhht时打了电话给她，说美国已一切安排妥当，要黄中英立即辞职，择日和她母亲一起去美国定居。 这下黄中英开始纠结了。 去美国定居，在认识王超之前就是黄中英心中的梦想，这倒不是黄中英不爱国，只是觉得在目前体制内生活，是没有更好的机会或平台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而去美国，就可能得到。 无奈命运多舛，她老公一去美国多年，给她留下的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望，一腔热情早已让岁月的更迭给消逝了…… 就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王超闯入了她心间，她那饥渴的灵魂和沉睡的肉体立刻让王超的青春活力唤醒起来而一发不可遏止。 因此她有了只要条件成熟就嫁王超的念头…… 可现在却能去美国了，这叫和王超有过肌肤之亲、灵魂相交的黄中英，一下踌躇起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对王超的依恋还是占了上风，黄中英想着等回广州就给老公写封信或打电话也行，就说因分居两地太久，缘分已断，离婚吧。 黄中英想着离了婚，就要搬出沙面那套老公家的房子回母亲那里住，哪怕让母亲数落也在所不惜。 黄中英还想到，王超今晚和领导这样一闹肯定凶多吉少；还有王超和金三角公司合作，也是前途不妙，不如主动出击，等回到广州后，要王超像欧锦钿一样在广州组建一个公司，她在幕后利用自己的资源输送给王超…… 想到这些，黄中英兴奋的失眠了。 叶春瑞和欧锦钿睡一个房间，趁欧锦钿在卫生间冲凉时，叶春瑞赶紧打电话给他老婆，他开口就说道：“老婆，你表妹和到我们家吃过饭的王超好像关系不正常呢？” “是那个靓仔吗？” “是的。” “怎么了？” “我亲耳听到你表妹叫他超超。” “是偷偷的叫？” “不是，是在很多人面前。” “……” “喂，你怎么不说话？老婆。”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希望我这表妹疯疯癫癫的是开玩笑……” “不像开玩笑哦。” “唉，你也不要多想了，快睡吧，等下次到家里吃饭我再问问，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再劝劝她吧。” 叶春瑞刚放下电话，欧锦钿冲完凉出来了，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这么晚了跟谁在打电话？” “老婆。” “好像听到是说王超的事？” “你耳朵真尖，这你也听到了？” “嘿嘿，怎么，你老婆也认识王超？” 叶春瑞看到欧锦钿也是性情中人，就把王超和黄中英到他家吃饭的事说了。 欧锦钿听了后说道：“其实我也发现王超和你老婆的表妹，也就是黄科长感情不一般。上次我要调宣化推土机买，王超一个电话，黄中英就调给我了，让我一下挣了十多万！” “是吗？” “是啊，现在我担心，王超今晚和朱片长这样一闹，王超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叶春瑞笑道：“我想就凭这点事应该没什么，我想就算有事，到时候我要黄中英打电话给王超领导，应该摆的平吧？” 欧锦钿摇头道：“这王超也是，喝点酒不是当交警就是骂领导，这可如何是好。” “还不是你酒师傅教得好。” “行了，应该没事，我们睡觉吧。”欧锦钿最后说道。 蔡晴这晚侧转难眠，她的难眠是她听到黄中英叫王超“超超”…… 蔡晴好失落啊，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王超对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对她以前的历史耿耿于怀，而是他有了自己的女人，而这女人，方法面面对蔡晴来讲，都不是同一条起跑线上的；而对于一个在事业上想有所发展的男人来说，选择黄中英而不是蔡晴，无疑前者更加符合现实的选择。 但骨子眼里不服输的蔡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思忖着，一定要找机会把王超夺回来，因为她有她的资本，她年轻，难道还斗不过三十多岁的黄中英？ 既然这样，蔡晴决定以后把王超暂时“冷藏”在心里，准备以一己之力去奋斗，等到成功的那一天，再跟黄中英决一雌雄。 其实这晚还有一个郁闷的人就是李护华，他是宴会结束后才听说王超和朱光新的事。当时他的态度不以为然，同事之间吵个架拌个嘴多大的事？ 后来魏副厂长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说今晚因为取消篝火晚会这件事，王超和朱光新…… 还没等魏副厂长把话说完，李护华就插嘴说道：“我的魏厂长，这事不能全怪王超，王超也是一片好心，他是不想让广东客户失望，想让广东客户玩得尽兴点，结果就冲撞了朱大片长，小事，小事，明天我叫王超给他陪个礼。哈哈哈哈。” “嘿嘿，没想到李科长如此护犊情深啊，假如我说王超私自开配件店，也是小事吗？”魏副厂长冷冷说道。 “什么？王超开配件店？”李护华这下懵了。 “你说吧，如果情况属实，按制度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按制度就是调离销售科，这制度还是李护华自己拟定的，可制度里的有些条款李护华也是为了适应某些方方面面定给大家看的，当不了真。没想到这回可能要请君入瓮，把自己的爱将王超给整了。 李护华没有马上接魏副厂长的话，一心想保王超的他知道接了他的话就是上了他的套！于是他开始为王超打哈哈了。 李科长说道：“开配件店肯定是不对，但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像广东就一个珠江农机卖配件，肯定服务到不了位，因此只要不影响主机销售，我们是不是对一些经营配件的业务员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我说李科长你好糊涂，不知道你为人的话，别人还不知道你拿了王超多少好处？你怎么能这样帮他说话？你怎么为了他怎么连原则都不要了呢？” 魏副厂长有点恼怒了。 “随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多卖装载机就是讲原则！”李科长也火了。 见李科长发火了，魏副厂长知道把这个犟老头得罪了也没意思，就退一步说道：“你既然这样惜才，那你就拿出个意见来呀？” 李科长想到在广州黄中英评价王超时所说的话，就说道：“现在是用人之际，我是看着王超这一批年轻人成长起来的，他们是我们的财富，如果就因为这样的事把他调离销售科，那是得不偿失的。我想就把他调离广东吧，让他在销售科做个机动，等明年开春片区调整时再说。” 只要按照朱光新的意思把王超调理广东的目的达到了，魏副厂长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李科长的意见。 面对王超整出这样幺蛾子的事，李护华也是无可奈何的。虽然为了保住王超，他让魏副厂长非常不舒服，但李护华并不为此后悔，他只是担忧王超接到调离广东后，会不会产生什么抵触情绪？唉，大不了到时候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吧。 只是当朱光新、彭东升、黄中英、叶春瑞、欧锦钿、蔡晴、李护华在为王超折腾的时候，王超倒是没事，经过一天的车马劳顿和喝了酒，又加上和黄中英缠绵悱恻了一阵，真感到累了，所以他晚上睡得既香又甜。 第35章 HHHT难眠夜，各怀心计为王超 当王超在外面歌之舞之的时候，朱光新开始有所行动了。 上回王超给他一脚，已使朱光新对王超积怨很深。因此朱光新一直找机会想收拾一下王超，可他又苦于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收拾王超。 王超的工作能力和业绩摆在这，又加上是李护华科长的得意爱将，要搞王超可不是简单的事。况且爱面子的朱光新也不好意思对别人说挨了王超一脚的。 可今晚就不同了，王超当着全国代理商的面吼他，让朱光新颜面扫地，这口气如何还能咽得下去呢？ 朱光新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王超为什么如此不待见他？他认为他在生活上并没有做对不起王超的事。而工作上的事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我当我的片长，他当他的推销员。这王超跟我是较的是哪门子的劲？就算我工作上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尸位素餐、无所作为，这也不管他的屁事啊？ 这回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于是朱光新找到魏副厂长那里诉苦了。 其实用不着朱光新说，王超顶撞朱光新那一幕魏副厂长亲眼所见了。 魏副厂长听完了朱光新对王超的控诉后，抽了一口手中的阿诗玛说道：“真看不出这后生的脾气这么火爆，既然如此，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把他调离广东，这样的人我可管不了了。” “就因为他顶撞了你？” “是啊，这还不够了吗？” “笑话，人家的业绩有目共睹，就凭人家吼了你几句就把他调离，别人不会说你打击报复吗？这么幼稚的事我可不做，你还是找找其它原因吧？” 找找其它原因？朱光新从魏厂长房间出来后，就开始揣摩着领导说话的意思。 是找自己的原因还是找王超的原因？领导没有明示。这大概就是领导的语言艺术吧？作为喜欢看权谋术之类书籍的朱光新来说，他很快按自己的意愿去理解到了领导的意图，于是他想到了彭东升。 彭东升和张才睡一个房间。 王超吼朱光新时，他正在暗暗偷看蔡晴。王超突然一吼，把他吓一跳！以为王超发现了他偷看蔡晴的賊眉鼠眼？待他一定神，原来王超吼的是朱光新。 彭东升搞不清王超为什么吼朱光新？但他感觉王超可能要倒霉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于是晚宴结束后，彭东升回到房他就把这事当做新闻告诉了不胜酒力早已躺下来休息的张才。 张才听后就对彭东升说道：“他是我俩的股东，也是我俩的朋友，你要劝劝他，今后不要太冲动了……” 正说着，朱光新敲门进来，叫彭东升出来一下，说有话和他聊一聊。 彭东升于是忐忑不安的跟在朱光新的后面，来到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两人坐下后，朱光新开门见山的问彭东升：“据有人反映，金三角公司有王超的股份？” 见朱光新如此发问，本来就感到自己已经站稳了脚跟而认为王超再没有利用价值的彭东升，连说“没有”这两个字的念头都没有，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金三角公司开办的前前后后全告诉了朱光新。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子虚乌有的事：“朱总，当时我还跟王超说了，说公司要想大发展，最好把您也拉进来，可他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分红，不同意您进来……” 就这样，彭东升把王超卖了个彻彻底底。 “哼，要我来我也不会来，我怎么会做有损厂里的事呢？”朱光新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更加对王超恼怒了。 朱光新得到王超私自开公司的情况后，如获至宝，掉头就找魏副厂长告状去了。 魏副厂长听后，摸了摸自己的秃顶，问朱光新是听谁说的？朱光新说是王超的合伙人彭东升说的，因此消息绝对可靠。 魏副厂长嘿嘿冷笑一下，说道：“看样子，这小人无处不在啊。” 魏厂长说小人无处不在，其实说的是彭东升，但在朱光新听来以为是说的王超。 彭东升回到房间后，他自然不会向张才说他出卖了王超的事，只是和张才敷衍了几句后说困了要睡觉。 其实他哪里睡得着，他一晚都在心中窃喜。在他分析，朱光新已经气疯了，他会通过任何手段让王超在广东呆不下去！如果真是那样，那朱光新就是他彭东升借刀杀人的刀，只要把王超“杀”出广东，金三角的三股就变成两股了，以后再找机会争取把张才那土包子搞走，他就是金三角唯一的大老板。更重要的是，没有王超的障眼，没有张才的庇护，那个小母鸡蔡晴，不就真正的成了他笼子里的小母鸡吗？ 想到这，他美美的笑了。 黄中英和王超分手后回到房间，她接到了母亲从广州半夜来的电话，说黄中英她那远在美国深造的老公在她乘机来hhht时打了电话给她，说美国已一切安排妥当，要黄中英立即辞职，择日和她母亲一起去美国定居。 这下黄中英开始纠结了。 去美国定居，在认识王超之前就是黄中英心中的梦想，这倒不是黄中英不爱国，只是觉得在目前体制内生活，是没有更好的机会或平台去实现自己的价值和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而去美国，就可能得到。 无奈命运多舛，她老公一去美国多年，给她留下的是一年又一年的失望，一腔热情早已让岁月的更迭给消逝了…… 就在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王超闯入了她心间，她那饥渴的灵魂和沉睡的肉体立刻让王超的青春活力唤醒起来而一发不可遏止。 因此她有了只要条件成熟就嫁王超的念头…… 可现在却能去美国了，这叫和王超有过肌肤之亲、灵魂相交的黄中英，一下踌躇起来。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对王超的依恋还是占了上风，黄中英想着等回广州就给老公写封信或打电话也行，就说因分居两地太久，缘分已断，离婚吧。 黄中英想着离了婚，就要搬出沙面那套老公家的房子回母亲那里住，哪怕让母亲数落也在所不惜。 黄中英还想到，王超今晚和领导这样一闹肯定凶多吉少；还有王超和金三角公司合作，也是前途不妙，不如主动出击，等回到广州后，要王超像欧锦钿一样在广州组建一个公司，她在幕后利用自己的资源输送给王超…… 想到这些，黄中英兴奋的失眠了。 叶春瑞和欧锦钿睡一个房间，趁欧锦钿在卫生间冲凉时，叶春瑞赶紧打电话给他老婆，他开口就说道：“老婆，你表妹和到我们家吃过饭的王超好像关系不正常呢？” “是那个靓仔吗？” “是的。” “怎么了？” “我亲耳听到你表妹叫他超超。” “是偷偷的叫？” “不是，是在很多人面前。” “……” “喂，你怎么不说话？老婆。”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希望我这表妹疯疯癫癫的是开玩笑……” “不像开玩笑哦。” “唉，你也不要多想了，快睡吧，等下次到家里吃饭我再问问，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再劝劝她吧。” 叶春瑞刚放下电话，欧锦钿冲完凉出来了，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道：“这么晚了跟谁在打电话？” “老婆。” “好像听到是说王超的事？” “你耳朵真尖，这你也听到了？” “嘿嘿，怎么，你老婆也认识王超？” 叶春瑞看到欧锦钿也是性情中人，就把王超和黄中英到他家吃饭的事说了。 欧锦钿听了后说道：“其实我也发现王超和你老婆的表妹，也就是黄科长感情不一般。上次我要调宣化推土机买，王超一个电话，黄中英就调给我了，让我一下挣了十多万！” “是吗？” “是啊，现在我担心，王超今晚和朱片长这样一闹，王超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叶春瑞笑道：“我想就凭这点事应该没什么，我想就算有事，到时候我要黄中英打电话给王超领导，应该摆的平吧？” 欧锦钿摇头道：“这王超也是，喝点酒不是当交警就是骂领导，这可如何是好。” “还不是你酒师傅教得好。” “行了，应该没事，我们睡觉吧。”欧锦钿最后说道。 蔡晴这晚侧转难眠，她的难眠是她听到黄中英叫王超“超超”…… 蔡晴好失落啊，直到这时她才明白，原来王超对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是对她以前的历史耿耿于怀，而是他有了自己的女人，而这女人，方法面面对蔡晴来讲，都不是同一条起跑线上的；而对于一个在事业上想有所发展的男人来说，选择黄中英而不是蔡晴，无疑前者更加符合现实的选择。 但骨子眼里不服输的蔡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思忖着，一定要找机会把王超夺回来，因为她有她的资本，她年轻，难道还斗不过三十多岁的黄中英？ 既然这样，蔡晴决定以后把王超暂时“冷藏”在心里，准备以一己之力去奋斗，等到成功的那一天，再跟黄中英决一雌雄。 其实这晚还有一个郁闷的人就是李护华，他是宴会结束后才听说王超和朱光新的事。当时他的态度不以为然，同事之间吵个架拌个嘴多大的事？ 后来魏副厂长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说今晚因为取消篝火晚会这件事，王超和朱光新…… 还没等魏副厂长把话说完，李护华就插嘴说道：“我的魏厂长，这事不能全怪王超，王超也是一片好心，他是不想让广东客户失望，想让广东客户玩得尽兴点，结果就冲撞了朱大片长，小事，小事，明天我叫王超给他陪个礼。哈哈哈哈。” “嘿嘿，没想到李科长如此护犊情深啊，假如我说王超私自开配件店，也是小事吗？”魏副厂长冷冷说道。 “什么？王超开配件店？”李护华这下懵了。 “你说吧，如果情况属实，按制度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按制度就是调离销售科，这制度还是李护华自己拟定的，可制度里的有些条款李护华也是为了适应某些方方面面定给大家看的，当不了真。没想到这回可能要请君入瓮，把自己的爱将王超给整了。 李护华没有马上接魏副厂长的话，一心想保王超的他知道接了他的话就是上了他的套！于是他开始为王超打哈哈了。 李科长说道：“开配件店肯定是不对，但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像广东就一个珠江农机卖配件，肯定服务到不了位，因此只要不影响主机销售，我们是不是对一些经营配件的业务员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我说李科长你好糊涂，不知道你为人的话，别人还不知道你拿了王超多少好处？你怎么能这样帮他说话？你怎么为了他怎么连原则都不要了呢？” 魏副厂长有点恼怒了。 “随别人怎么说，我只知道多卖装载机就是讲原则！”李科长也火了。 见李科长发火了，魏副厂长知道把这个犟老头得罪了也没意思，就退一步说道：“你既然这样惜才，那你就拿出个意见来呀？” 李科长想到在广州黄中英评价王超时所说的话，就说道：“现在是用人之际，我是看着王超这一批年轻人成长起来的，他们是我们的财富，如果就因为这样的事把他调离销售科，那是得不偿失的。我想就把他调离广东吧，让他在销售科做个机动，等明年开春片区调整时再说。” 只要按照朱光新的意思把王超调理广东的目的达到了，魏副厂长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李科长的意见。 面对王超整出这样幺蛾子的事，李护华也是无可奈何的。虽然为了保住王超，他让魏副厂长非常不舒服，但李护华并不为此后悔，他只是担忧王超接到调离广东后，会不会产生什么抵触情绪？唉，大不了到时候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吧。 只是当朱光新、彭东升、黄中英、叶春瑞、欧锦钿、蔡晴、李护华在为王超折腾的时候，王超倒是没事，经过一天的车马劳顿和喝了酒，又加上和黄中英缠绵悱恻了一阵，真感到累了，所以他晚上睡得既香又甜。 第36章 王超愁肠百结时，陈萍湛江交新友 nmghhht的会开完了，王超准备和广东的代表一起乘机回广州。 张才难得出来一趟，他想利用这次机会，顺便去包头看看，于是就在大堂跟王超打招呼道：“王主任，我和彭经理就不和你们一道回去了。回到广州后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坐坐。” “哦，蔡晴也一同去吗？”王超问道。 “公司有事，她要先回去。”又拍了拍王超肩膀说道：“以后脾气要忍着一点啊。” 彭东升说道：“张老板，没有王超，广东能搞成这样吗？说实在的这是碰到王超，如果是我的话，朱光新那种人有多远给我走多远。” 王超没想到这回彭东升还狗嘴里吐出象牙了，就冲着彭东升露齿一笑。 刚送走先行一步的张才和彭东升，李护华过来对王超说道：“王超，你把飞机票退了吧，改乘火车和我一起回宜乡。” “为什么？”王超不解得问。 “不为什么，科里安排，就这样。”说完李护华就掉头走了。 王超懵了，这票可是叶春瑞买的，怎么退？ 这时蔡晴提着行李过来叫道：“超哥，你快点啊，我去帮你占个位置。” 王超摇头道：“我坐火车回去，你先走吧。” 王超丢下一脸疑惑的蔡晴，去找洗手间了。 当王超看到朱光新得意洋洋的和他一起来的广东朋友坐着大巴去机场上飞机时，心情格外郁闷；又看到叶春瑞和欧锦钿投来不解的目光，更是有苦难言；尤其看到黄中英靠着车窗只能像普通朋友一样和他挥手道别而不能结伴而行时，王超的心别提多难受了…… 在回宜乡的火车上，李护华看着闷闷不乐的王超呆坐着不愿跟同事们说话，不禁摇了下头。他知道以王超的聪明，一定会有预感，只是当时在hhht，囿于王超的火爆脾气，就没有对王超说科里的决定。 现在是和王超说实情的时候了。 李护华于是把王超叫到两节车厢连接处，在哐当哐当的声音中，王超得知了他已不是广东推销员的现实。 出乎李护华的意料，王超并没有出现任何过激的言行，只是说了一句：“没事，我让领导费心了。” 李护华安慰王超说道：“搞销售吗，到哪里都一样，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好的地方等着你呢。” 可王超心里想道：“除非有黄中英的地方才是更好的地方，否则都不是地方。” 李护华见王超不吭声，就挑起话题问道：“王超，有什么打算说，好吗？” 王超想了想问道：“李科长，回到宜乡后，我可找请个假再去广州一趟吗？” “去做什么？” “我还有一些东西在办事处，我想去拿回来。” 李护华听了感到好笑，心想他如果直接说想去见黄中英，他还可以斟酌一下，可现在以拿东西的理由太牵强了，于是他对王超说道：“你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跑一趟广州啊？叫陈萍帮你收拾一下就行。听话，回到宜乡休息几天，一切都会慢慢过去的。” 连请假去广州都不行？不就是吼了一下朱光新吗，至于这么严重吗？王超有点想不通了。 但如果李护华告诉王超是有人检举他私开公司，王超就不会想不通了。 由于王超不知道自己已遭人暗算，他见李护华不同意他以拿东西的理由去广州，又转而申请道：“李科长，有个用户和我说好了，要我带他去金三角公司看样机……” “金三角你就更不要去了，王超，都移交给陈萍吧。”李护华打断王超的话说道。 金三角更不要去了，听到这句话，王超感到有点蹊跷了。于是他问李护华：“什么叫更不要去了？” 李护华自知失言，赶紧转过话题说道：“回去我俩到香满口啃猪脚去。走，我想睡了。” 王超没有跟着李护华走，他还是一个人站在那发愣。 回到宜乡后，母亲看到王超回来了，高兴的就上街买了火焙鱼、豆腐干、猪肚子等王超喜欢吃的菜。 当菜做好了以后，母亲就叫醒一回来就倒头睡觉的王超：“起来吃饭吧。超崽。” 坐到饭桌边，王超问道：“妈，爸呢？” “好像出差了，几天没有回家。” 听到母亲这样冷冷的回答，王超也是黯然，但王超习惯了。 母亲舀了一碗墨鱼猪肚汤给王超，关心的问道：“超崽，你这回在家里能呆多少天？” “不知道，兴许呆一辈子吧。” “呆一辈子？不会吧？如果是这样那我就高兴死了。” “这有什么高兴，你难道愿意我回车间打铁去？” “打铁就打铁，总比一年到头看不到儿子强。” “妈，我回到家看到你和爸话都不讲有什么意思。” 王超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母亲把筷子放下，脸朝着窗外喃喃自语道：“超崽，妈对不起你……” 王超赶紧站起来抚着母亲的双肩道：“妈，别这样。” 母亲苦笑道：“唉，都因为我，你现在连老婆都不找。” “哎呀，我找不找老婆跟你有什么关系？妈，你别乱想！” “什么叫乱想，那我问你，你和辛艺好好的，你当兵的时候她都到火车站送你，可为什么断了呢？” 说到辛艺王超纠结了，他说道：“妈，也许她是看到一个当兵的没出息吧？” “不是的，我觉得辛艺这妹子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她做我的儿媳妇多好啊，她唱歌那么有天赋，我再指点一下，说不定……唉，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是啊，不说她了。” 说到这，王超想到黄中英，就说道：“妈，说不定明年过春节我带个媳妇回来了。” 母亲笑了，但她说出的话又让王超苦笑不得，母亲说道：“我最喜欢我超崽就是这点，老婆讨不到，还会吹牛哄老妈开心。” 陈萍没有去hhht开会，所以他对hhht所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段时间，他带着厂里刚派来的一个叫周学志的维修员在湛江跑市场。 前面说了，在湛江有个当连长的战友上回在电白帮彭东升解了围，所以这回陈萍去湛江，一是跑市场，二是当面致谢一下。 战友相见，分外亲热；要亲热，自然少不了酒；有酒，当然会有喝酒的战友。 交杯换盏中，战友介绍了一个没穿军装的中年男子给陈萍，说他是在湛江转业了的修理军械的志愿兵。由于舍不得生活了十多年的部队，就没回福建老家农村，而在当地娶了一个渔家的女儿，在赤坎开了个修摩托车的店铺维持生计。 战友把那男子叫过来对陈萍说道：“老杨，这就是我在福建的战友，你问问他，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合作？” 姓杨的战友叫杨育辉，他很热情地握着陈萍的手说道：“我在这里保卫广东人民，你却在福建保卫我的家乡，谢谢了。” “是啊是啊，我也感谢你，感谢你家乡的荔枝每次让我吃了都流鼻血……”陈萍打趣道。 于是他们坐在一起，唠叨唠叨就熟稔起来。 第二天，陈萍就带着周学志拜访了杨育辉的摩托车修理店铺。 杨育辉的店铺在赤坎通往广州的路边上。 两间门面的店铺里面摆放着两张办公桌和四五个搁放配件的货架；门口有几辆不知是不是修好了的摩托沾满了灰尘。 一眼看去，是一家司空见惯的摩托车维修店而已。 杨育辉很热情，一见陈萍的到来，就要他老婆赶紧到货架后面的厨房忙乎起来，说是做几道湛江的菜给战友尝尝。 杨育辉说道：“我老婆的菜做得不错，等下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陈萍乐了，说道：“这样最好，能尝到嫂子做的菜是我们的福分。对了，这店里就你们两口子吗？” “还有一个小徒弟，是我小舅子，出去玩去了。” 说着，杨育辉开始给陈萍和周学志泡茶。 “现在这摩托维修业务好做吗？”周学志问道。 “不好做啊，搞得人太多了，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想改行又不知做什么好？”杨育辉摇头叹气道。 陈萍端着茶，走到货架跟前看看，又走出去围着店面转了半圈然后进来，对已经在厨房里帮厨的杨育辉说道：“杨大哥，你出来一下。” 杨育辉于是跟着陈萍走了出来。只见陈萍指着门口的空地说道：“在这门口放两台装载机怎么样？” “放装载机，放装载机干什么？”杨育辉摸着头问。 陈萍笑了笑正想说下去，杨育辉老婆走出门口喊道：“老杨，菜做好了，快叫客人吃饭啊。” 一张小茶几上已摆好爆炒八爪鱼、蒜蓉蒸沙虫、白灼基围虾、沙姜鸡、沙螺汤。 陈萍一见这几道代表湛江特色的佳肴，喜不自胜，连连赞道嫂子不愧出自渔家，做的一手好菜。 杨育辉不善饮酒，拿出一瓶广东九江双蒸酒要陈萍和周学志分了。 刚喝几口，杨育辉就问道：“小陈，刚才你说放装载机是什么意思？” 陈萍看了一眼周学志说道：“周师傅正好在，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当兵的说话直一点，有话就说！”杨育辉点燃一根烟说道。 “我说杨大哥，你刚才不说摩托车维修生意不好做吗，如果是这样我看你做我们厂的代理商，帮我们卖装载机怎么样？” “不行不行，你们这生意太大了，我做不来，这辈子只能做点这样的小生意。”杨育辉连连摆手。 “你先听我说完，别急。其实做我们这生意并不难，你只要有店面，有技术，能吃苦就行。” “那么简单？” “是啊，你看看，你现在门面有了，你在部队又是搞军械修理的，吃不吃苦我就不用问了，你还差什么呢？你只要和我们签订代理协议，我发两台装载机过来给你做样机，卖完了再把钱打给我们，这生意不就做成了。这样比你做摩托车的维修业务好多了。” 杨育辉说道：“还有这样的好事轮到我？” “别人我不敢信，就冲你也是当兵的，就冲你和嫂子在这老老实实的开夫妻店，这样的好事我干什么不给你做。” “水陆坦克我是修过，但装载机还真没有摸过。” “放心，坦克都修过，装载机更没问题了，如果真有搞不清的地方，我还可以和你切磋切磋啊。”周学志鼓动道。 “我说杨大哥，我是叫你卖装载机，又不是修装载机，对装载机来说懂的保养就行了，至于维修还有周师傅啊。”陈萍接着又说道，“当然，为了以后更好的销售主机，你那放摩托配件的货架要改为放装载机的配件了。” “对对对，装载机配件的利润更高。”周学志附和道。 面对陈萍和周学志的一唱一和，杨育辉立即就动心了，想到战友如此给力，就对老婆说道：“快，再拿一瓶双蒸来，我要和战友好好喝一下！” 杨育辉老婆一听，吓一跳，她闹不清这是因为战友情还是有生意做，使得这个滴酒不沾的老公敢说喝酒，于是笑道：“你过年到我家，我爸叫你喝酒你都不喝，今天你怎么了？” “嘿嘿，今天高兴。” “哦，你看我爸不高兴？行，等下我打电话给他，叫他帮你晒的红鱼干别送过来了。” “送送送，我给这两个贵人各送一个。”杨育辉笑道。 陈萍说道：“别客气。”然后对杨育辉说道：“湛江以后肯定是要大开发的地方，你现在做，就走在别人的前面。你把湛江做好了，可以影响广西的一部分甚至海南的全部……” “是啊，把摩托维修部改为装载机经营部……”杨育辉说道。 “什么装载机经营部，要搞就搞公司……” “搞公司就搞公司，到时公司搞大了，我就再招人马，专招退伍兵！”杨育辉激动的站了起来了。 “好啊，那你想好公司名称了没有？”陈萍问道。 “没了，你帮我想想看？” 看到杨育辉投来希翼的目光，陈萍到刚才杨育辉说以后专招退伍兵做员工，于是就说道：“那就取个红五星吧，湛江红五星机械设备有限公司。” “好啊，有首歌这样唱的——我参加解放军穿上绿军装，我走进红色学校扛起革命枪，鲜红领章两边挂，五星帽徽闪金光，伟大领袖***，前进路上指方向……”杨育辉一激动，竟然唱起了《扛起革命枪》。 陈萍见杨育辉唱起来了，不顾周学志的目瞪口呆，乘兴也跟着一起唱起来。 在这酒浓话浓歌浓情浓里，一家叫红五星的工程机械有限公司即将诞生了。 第37章 为了王超回广东，陈萍求救黄中英 次日，杨育辉就到工商局注册了红五星公司。 陈萍把周学志留下来，要他和杨育辉一起去调查一下宜工装载机在粤西市场的具体分布，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列下配件清单交给我。 周学志说道：“我直接发给厂里配件部不行吗？何必……” “发给厂里，厂里加那么多管理费，你叫杨经理怎么卖？反正……你不要问那么多。” 周学志回答道：“嗯，我知道了。” 安排妥当了以后，陈萍就和杨育辉说声拜拜，连夜乘大巴回到了广州。 到了办事处，陈萍见朱光新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床上看电视，就问道：“王超呢？” 朱光新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的老战友受领导赏识，以后不来广东了，在家里做机动去了哦。” 陈萍听了一头雾水：“什么机(鸡）动鸭动的？” “哪里需要去哪里，明白吗？” “这都没到年底，怎么就调整销售区域？” “我都说了，是领导赏识，特别关照他的，他以后不要像我们这样天天在外面跑了。” 陈萍讨厌朱光新装腔作势那德性，但又不好发作，就借故说道：“我出去买香皂去了。” 陈萍一离开朱光新就想：“这王超也真是，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讲，开什么玩笑。” 陈萍来到一家士多店，他拿起电话就传呼王超，可等了半天，也没见王超回电话，于是硬着头皮打电话到李护华办公室。 首先陈萍还装模作样问李护华现在厂里怎么样？李护华一听就知道陈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说道：“你是想打听王超的事吗？王超现在根据科里安排，已列为机动。”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平时李护华可不是这样，这是怎么了？但不管怎么说，王超不是广州片区的人了。 这时王超回电话了。 “王超，你干嘛半天不回电话？” “这不回了吗，你记住，我回的这个号码就是我刚刚装的住宅电话，三千块钱啊。以后你有事就直接打电话到我家，我遥控指挥全国市场。哈哈哈！” “别跟我打哈哈，我问你，怎么突然让你搞什么机动？” “那说明我是人才啊。” “哎呀，我都烦死了，你——” “你别烦，是的兄弟，我来不了广东了，以后你就在广东孤军奋战了。”王超以调侃的口吻回答陈萍的问话。 “那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先踢领导，后吼领导，那个领导能忍受这新仇旧恨？”接着王超就把在nmg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陈萍听。 “就这点破事，不至于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我还有‘辞’哦。” “我就怕真有点‘辞’啊？王超，会不会科里知道了你开配件店的事啊？”陈萍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吧？知道的话不就把我调离销售科了？昨天李科长亲口对我说是科里人手紧张，要我在科里跑机动。对了，好像后天就要去重庆，开个三峡工程生产厂家的一个什么首届理事会？好了，这样也不错，还可以吃到正宗的重庆火锅了，有时间的话再去看看渣滓洞、白公馆、小萝卜头……” “行了行了，不要嘚瑟了！王超，我最近在湛江发展了一家代理商，他要进一点配件做库存。本来我想把配件清单交给你，要金三角发货，可现在你……” “呵呵，好啊，先代表彭东升那家伙先谢谢你。配件清单你传真给蔡晴吧，让蔡晴有点业绩，不要让彭东升小瞧她了。” 打完电话回到办事处，朱光新见他两手空空，问道：“你买的香皂呢？” 陈萍一愣，随即说道：“没带钱，不买了。”随后往床上一躺，对着天花板唱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这陈萍除了读书比王超厉害外，别的还真不如王超。你看他现在把阎肃写的、那英唱的这首《雾里看花》跑调都跑到他外婆家去了。 朱光新懊恼极了，在他看来平时比王超文雅多了的陈萍，怎么也有发神经的一天？难道跟我来什么情绪？不要走了一个王超，又来了一个像王超那样的人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惹不起。 是的，把王超“惹”走了，这个陈萍还是要认真对待一下，不能把他也“惹”走了，要不然这广东的任务就完不成了。 朱光新思前想后觉得很冤，他自认为从头到尾并没有先得罪这两个小子，可他俩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呢？ 想到这里，朱光新除了懊恼郁闷又来了，只得起身抽着烟，走下楼来绕着大元帅府转起圈圈来。 陈萍见朱光新走了，也就停止了他的才艺表演，不再鬼哭狼嚎了，开始琢磨起来…… 陈萍知道，王超一旦不能来广东，两个人的任务就基本上压在他一个身上，而只会溜须拍马才能生存的朱光新是不能指望的。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想个什么办法把王超搞回来？于是陈萍很自然的想到了黄中英。 是的，目前只有王超的情人黄中英才能捞他兄弟一把，因为黄中英背靠着的是珠江农机，而珠江农机是销售工程机械的大户，黄中英又是珠江农机里卖工程机械最有话语权的科长，举目之下，是没有那个厂家敢怠慢她的。 因此，假如黄中英打个电话给魏副厂长，魏副厂长一定会对黄中英的耳提面命而洗耳恭听的。 想到这，陈萍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太可爱了，如果能亲得着自己的话，他自己都会亲自己一下。 陈萍于是跑出去，扬手打个出租车到了农机公司，见到了刚从hhht回来的黄中英。 黄中英见陈萍气喘吁吁的，就问道：“陈主任，什么事那么急啊？” “黄科长，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行吗？” 黄中英笑脸盈盈地说道：“陈主任，那么神秘？还要单独说。” 说完，她倒了一杯茶把陈萍带进她的办公室。 在黄中英的办公室里，陈萍把王超的近况和自己的想法以最简洁的语言告诉给了黄中英。 黄中英听完，虽说有预感但还是愣了一下，心里想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在回来的航班上，黄中英看到朱光新从她身边走到后面坐，当时她想打个招呼，可想到在宾馆门口眼巴巴目送她走的王超，就低头故意像没见到朱光新，只是下了飞机后，才礼节性的和朱光新打了下招呼。 现在陈萍为王超的事找上门来，可这事又是个棘手的事，因为厂商之间的交往是随着业务的多少产生亲疏的；但关系再好，也有不能触碰的雷区，都会心照不宣的奉行互不干涉的政策。 作为久战商场的黄中英来说，这点道道焉能不知？因此换作其他的人，黄中英肯定会以一句“有毛搞错啊”给呛回去！ 但这是王超的事，黄中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她想了一下后，当着陈萍的面拨通了魏副厂长的电话。 魏副厂长一接到黄中英的电话开始是激动的，想到刚开完营销会议，一定是立杆见影了，黄中英的电话一定是要厂里发货的，可当他听到黄中英说的事情后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个黄科长在他看来是既漂亮又灵光的人，为什么会为一个小小的推销员来亲自为人说项斯？难道王超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又想到黄中英是厂里重要的销机大户，他立即觉得手上的电话像烫手山芋，一时不知道如何表态才好？ 想了想，他觉得只有实事求是说出原因才能让黄中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才能断了黄中英的念想。如果拐弯抹角或打哈哈反而会容易引起黄中英误会。 于是他定了定神这样说道：“首先感谢黄科长对我们厂和员工的关心。至于你谈及王超的事，确实正如你所知道的，他是不能来广州了……” “为什么？我觉得王超这同志工作还行啊，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透露一下原因？”黄中英问道。 魏副厂长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只对你说，你知道就行了。我们这王超啊，工作是还行。可这会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和宜乡人在广东合伙做配件生意，直接冲击你们珠江农机的配件业务，所以我们现在本着治病救人的思想，还是没有把他一棍子打死，而是把他作了内部处理，暂时不要他跑广东了……” 果然是因为配件的事东窗事发！当陈萍一说王超的事，黄中英就往这方面想了。 她知道现在的王超一定深陷郁闷之中，晚上一定要和王超通一个电话。 既然事已至此，黄中英准备和魏厂长说声再见再挂电话，忽然她想起什么了就问道：“魏厂长，王超私自做配件生意，是有人举报吗？” “肯定是有人举报啊，要不然冤枉一个同志我们会放错误的。” 黄中英不给魏厂长喘息的时间，又紧跟一句问道：“是谁？” “王超的股东彭东升！”魏厂长回答的也快，但彭东升这三字一出口，他立马后悔了，心里骂道：“妈的，讲快了。”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无所谓，不就是一个靠宜工吃饭的个体户吗，怕个球啊。是的，魏副厂长真不把彭东升这种过河拆桥的小人放在眼里，虽然他知道厂里很多人在他背后说他坏，但他觉得即使自己坏也比彭东升好。反正，他只想着尽快把实情告诉黄中英，免得她为王超的事还东问西问的麻烦！ 但魏厂长还是坏，他说了黄中英想听的话后，又顺便黑了一下王超，那就是他特意强调了一下王超开配件店，是抢了珠江农机的配件生意，伤害到了珠江农机的利益，魏副厂长说这话的意思，是想以此增加黄中英对王超的反感和不齿。 可魏副厂长那里知道，黄中英是王超的枕边人呢。 和魏厂长寒暄了几句后，黄中英放下了魏副厂长的电话。 她看到陈萍还在眼巴巴地看着她，苦笑一下说道：“陈主任，没办法了啊，王超真过不来了。“ “为什么呢？”陈萍问。 “不要问为什么？有人告他做配件生意。” “谁啊？” “彭东升！你跟王超说，他傻乎乎的交了一些什么样的人？” 黄中英为王超受小人算计愤怒了。 看到陈萍失望的离去后，黄中英忽然想到叶春瑞，就打电话问道：“阿瑞，你知道王超调离广东了吗？” 叶春瑞大惊：“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表面上是在hhht开会时王超凶了领导，其实是让人出卖了。” “谁出卖了？” “王超的股东，就是这次也来开会的那个姓彭的。” “是金三角公司的？” “嗯。” “那姓张的不是你的老客户吗？对了，姓彭的还是王超的老乡。开会的时候我和他们聊过。” “那姓彭的何止是王超的老乡，没有王超，他能在金三角公司当老板？人心难测啊，这回把王超害苦了。” “哈哈，王超的事我都是听洛建李晓明告诉我我才略知一二，你怎么也那么清楚？怪不得听别人都说……” 说到这里，叶春瑞打住了。 “说什么啊？你说。” “唉，我不说了，星期天如果你到我家吃饭，让你表姐跟你说吧。” “让我表姐跟我说？我表姐又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她能知道什么？如果她知道什么，还不是你在枕头边上跟我表姐说的。说，你听到什么了？” 叶春瑞拗不过，只好说道：“别的就不说了，我只问金三角那个靓女是怎么回事？那个金三角的张老板说是你介绍的，我回来又问了我老婆，她说没有印象你有一个四川这样的亲戚啊。” 黄中英笑道：“你说这个啊，那我跟你说吧，那个四川妹是王超要我出面打电话给张老板安排到金三角公司的。” “哦，那你怎么那么听王超的话呢？” 黄中英没想到叶春瑞在这截住她，一时语塞。 “好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你表姐会对你说。” 第38章 路有崎岖寻常事，但愿未来尚可期 以前黄中英和王超虽不能每天见一次面，但最起码会通过bb机联系在电话里说上几句。可自从hhht一别，黄中英就再也没有和王超通过电话了，只在bb机里收到王超的“你好、晚安。” 当时黄中英没有多想，只以为王超可能是工作忙，过几天回广州有的是时间耳鬓厮磨…… 可没想到，王超竟然因为有人害他而不能来广州了。 和叶春瑞通完电话后，黄中英就急急赶回家中，拿起电话就传呼王超，要他速回电话！ 很快，王超就回电话了。 黄中英劈头就问：“超，你不能来广东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也是在回宜乡的火车上，领导才对我说的。我本来想跟领导请个假来广州，可领导不同意。” “那你下一步怎么办？” “先熬几个月，等过了春节看科里怎么调整？争取明年回广东。” 黄中英没想到王超还这么天真，以她的判断，王超明年回广东的希望是很渺茫的。如此看来，王超一定不知道他不能来广东的真正原因，想到这，黄中英就想把魏副厂长说的事告诉王超，可话到嘴边，她又想到王超这火爆脾气就忍住了，想想还是等见了面再说。于是黄中英说道：“你要有思想准备，如果万一你明年来不了广州，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到金三角公司落草为寇！” 这下黄中英忍不住了，她说道：“超，你就别想金三角了，就是金三角害你的。我跟你说，今年也好明年也罢，假如你真想创业，你就来广州开公司吧，我来支持你！” 王超懵了：“你说什么？你说谁害我！” “彭东升，就是他和领导说了你在金三角有股份！” 王超一听，杀心顿起，他叫道：“看老子不锤死他！” “超，你冷静！犯不着为这种人犯法，知道吗？还有这个事只有我和陈萍、叶春瑞知道，你如果把事闹出来，我怎么面对你的领导。” 王超喘着粗气回答道：“阿英，知道了。” 最后黄中英说道：“超，你是个男人，要沉得住气，还是刚才我说的，如果你有信心，我一定支持你开公司，我就不信，你搞不赢金三角！” 放下黄中英的电话后，王超郁闷难当，他在家里呆不住了，就漫无目的走出了家门…… 他走着走着，走到一栋苏式建筑面前，想起这里以前是文联的房子。 他记得曾经在这屋子的走廊上有水泥做的护栏，就在那护栏边，有一年过中秋，辛艺从家里偷来月饼，把月饼放在护栏上，两个人边吃边赏月，边赏月边亲吻，哪怕双方嘴里的月饼渣都混在了一起…… 想到这，王超露出一丝苦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起这些。 王超的思绪又重新回到现实，刚才黄中英说了，只要王超想在广州开公司，就会给予支持。这点王超是深信不疑的，以黄中英和厂家还有市场上的人脉，定会让王超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搞定一个金三角公司不是不可能的。 但要搞定金三角公司就要到陈江开啊，在广州鞭长莫及的有什么用？再说在广州开公司，那不和酒师傅欧锦钿的一斗福公司唱起了对台戏，不行不行，这样做是不仗义的。 想到这，王超决定要和黄中英商量一下，公司要开就开在陈江，并且就开在金三角公司对面，气死彭东升那个王八蛋！ 想到彭东升王超又想到了张才，这张才不但是自己的朋友，还是黄中英的朋友，如果把金三角整得稀里哗啦，不又害了张才？不行不行！这样做也是不义气的。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王超没辙了，可他又转而一想，现在厂里又没有把他开除销售科，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如果明年形势继续恶化，说不准领导还会要他重披战袍再战南粤？因此现在想这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王超不禁对黄中英开公司的想法感到好笑，心想女人就是女人，不就出了一点这样的事，就好像天会塌下来一样。 想到这里，王超的心多少舒畅了一些，于是转身回家去。 回到家里，王超看到父亲也回来了，正坐在厅堂看电视。他看到王超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指着茶几上的电话：“这是你装的？” “嗯。” “乱花钱，你一年到头不在家里，装这个有什么用？” 不管王超做得好还是做得不好，在父亲嘴里，王超可从来没有的得到过一个表扬。好在王超对此也习惯了。 王超看到母亲在厨房里洗菜准备做晚饭，就进去问道：“爸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 王超刚想问晚上吃什么菜，忽听父亲喊道：“王超，有人找你！” 王超赶紧走出去一看，来找他的竟然是李护华科长。 王超吓了一跳：“李科长，你怎么来了？” 王超这一喊，把母亲也从厨房里喊出来了，母亲用抹布擦了一下手就开始倒茶…… 而父亲却用一种忐忑的眼神看着李护华。 就在王超搬凳子给李护华坐时，母亲边端着茶杯边问李护华：“你是超超的领导？超超是不是在单位上犯错误了？” 母亲的话把李护华给愣住了，随即说道、“犯错误？王超没有犯错误啊。大姐，我是没来过您家，特意过来看看，然后叫王超出去喝点酒，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吗？” 李护华的话让王超母亲放心了，她半开玩笑半说道：“别见笑，我们超超从小顽皮，老师一来家访就是告状的，所以你这当领导的一出现，我就心想，完了，超超在外面又惹祸了。” 母亲的话把李护华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大姐，你儿子在科里表现不错，你尽管放心就行了。” “放心放心，你这当当领导的帮我儿子找个媳妇我就放心了。” 王超急了：“妈，你又来了……”然后对端着茶杯还没喝一口的李护华说道：“李科长，走，我们喝酒去！” 这是父亲不忐忑了，他说道：“孩子没事就好，以后还请领导多多教育……” “您言重了，王超很懂事，请放心……” 还没等李护华说完，王超就把李华护华拉走了。因为王超生怕李护华在家里呆时间长了，看出父母之间的隔阂。 他俩各骑一辆自行车，来到王超爱去的香满口卤猪脚店吃饭。 李护华行伍出身，酒量自然不在话下，他和王超一人一瓶四特，就着卤猪脚开始聊起来。 李护华先说道：“刚才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很调皮啊。” 王超笑道：“可不是吗，就说这香满口，我还在这里吃过霸王餐呢。” 于是王超借着酒的助力，开始说起他以前的“光辉岁月”…… 王超小时候确实很调皮，调皮的父母成天为他提心吊胆。父母知道，如果不借助外力的改造，王超迟早就会毁了。而这外力，就是送子当兵、保家卫国。 在这一点上，王超父母难得统一了一次。 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就在王超当兵不久，全国开始针对刑事犯罪分子进行严打。王超所在的部队也参与了地方行动，配合公安抓捕犯罪分子。 事后得知，王超在抓坏蛋时，家乡的部队也在配合当地公安抓坏蛋，他好些狐朋狗友，其中包括一起吃过满嘴香霸王餐的小伙伴，也都抓了一两个。 所以后来王超每念及此，都会感谢是部队救了他。 王超说完了以后，李护华笑道：“所以我刚才到你们家，看把你父母紧张的。好了，我今天叫你一起喝喝酒，就是想看看你心情怎样？还想听听你将来的打算？”李护华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还有什么打算，还不是你们领导说了算。”王超心情又转晴为阴，低着头说道。 李护华笑了笑说道：“这人活一辈子，多少会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把你调离广东，别说事出有因，就是没什么事情，你也要服从组织安排，你说是不是？” 王超知道李科长所说的事出有因指的是什么？他就说道：“我是参与了，但我又没犯法，何况我主要不是为了挣钱，而是想方便服务客户。” “可谁信？”李护华继续说道：“我说王超啊，做什么事都不要一厢情愿的去做，要懂得换位思考。你参与配件经营，是属于一种违纪不违法的行为，法律虽然管不了你，但违纪了，厂里就会处理你。你说怎么办？” 王超不吭声了。 半瓶酒下肚，李护华有点脸红耳热了，他今天天找王超喝酒，除了看看他的思想动态，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给王超出点子，让他重回广东，因为他知道广东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在hhht宴会上王超吼朱光新时，他就在不远处，他和蔡晴一样，把黄中英说出的超超二字听进去了。 堂堂一个珠江农机公司的美女科长，在那个时候对一个业务单位的员工亲热的叫超超…… 后来他为王超的事和魏副厂长谈了以后，一时睡不着，就半夜爬起来在酒店大堂散步，发现了王超先出去……而后黄中英也出去了。 这一幕，让李护华坐实了王超和黄中英的关系。 李科长不知道黄中英的家庭情况，但他想能把珠江农机的一个靓女科长搞定也算是个人才。 李科长平时爱开玩笑，他说一个合格的推销员就看他会不会泡妞？不会泡妞的推销员是做不好业务的，因为他没有魅力、没有激情、没有创新、没有体力、没有幽默，更没有百折不挠的精神！ 因此，李护华就像利用这次喝酒的机会，弄清王超和黄中英到底走到了那一步？ 李护华说道：“我看你还是想回广东的。我倒有个注意，你不是下个星期要到重庆开三峡库区工程机械生产厂家首届理事会吗，我想你开完会后，就直接到湛江，陈萍在那里发展了一家代理商，你去帮助那家代理商拓展一下市场，怎么样？” “还去广东，行吗？” “行不行我说了算，关键你想不想去？当然，你是作为机动去广东协助销售的。广州、惠州金三角公司，那里属是非之地，你就不要去刺激人家了，当然，你想私自自费去那是你的事，你明白吗？” “李科长，说句不该说的话，你这样给我提供去广东的方便，这是为什么啊？” “你说呢？”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李护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又说道：“在湛江那边好好做，如果业绩上去了，我再和朱光新打打招呼，你呢，也把臭脾气改一改，和他缓缓关系，明年重回广东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科长，如果为了去广东要我求朱光新，我宁可不去！” “是吗？假如为了把你说的天花乱坠的黄科长也不去？” 李护华见王超还在他面前装憨，终于忍不住了，干脆挑穿了王超。 王超放在唇边的酒杯停止了，这回他才明白，原来李科长不遗余力的帮他去广东，敢情他已经知道了他和黄中英的关系？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和黄中英的关系？ 唉，搞个配件领导知道了，找个恋人领导又知道了，看样子真不能做坏事啊？ 王超面对这样关照他的领导，除了敬酒，还真没什么话可说了。 李护华看到王超的窘态问道：“你能不能跟我交个底，你和黄中英发展到了哪一步？我好有所准备。” 王超自然不会把和黄中英上了床的事都告诉李护华，他想了想说道：“黄中英知道我的事后，就对我说，要我在广州开公司，她做我的后盾。” “你答应了？” “我还在考虑，但我如果明年能回广东，我就不考虑了。” 李护华笑了笑说道：“你这样说我心里有数了。黄中英有貌有才，你小子要珍惜才是。虽然她年纪比你大，但女大三，抱金砖，她以后会疼你的。不过，我感觉你们谈恋爱有点不正常，好像搞地下工作一样？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王超有点尴尬地说：“今天我们酒都喝多了，下次找机会再慢慢跟你说，好吗？李科长。” “行，这是你说的，不要蒙我哦。” 第39章 王超来到重庆城，认识好友叫余春 王超作为一个机动推销员，代表宜工参加重庆三峡大坝建设工程机械厂商首届理事会，这种会议，规格比较高，参会代表都是各厂家分管销售的领导，因此王超作为一个小小的销售员，应该说是“职不配位”的。 但李护华为了王超开拓视野，加上自己走不开，就要王超代表他去一下。 重庆，当时还归四川所辖。 母亲从小当兵在四野文工团，后来在宜乡话剧团当歌唱演员并且是台柱子。她演过韩英、白毛女……在当时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文艺工作者。 母亲离开话剧团以后，唱歌的爱好丝毫没有改变，有时就连做饭的时候，伴着锅瓢声，“绣红旗”、“五洲人民齐欢唱”、“红梅赞”等旋律汩汩而来，使得王超从小就这歌声中知道有一个城市叫重庆。 所以王超这次来到重庆，是带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而来——这可是母亲唱过的城市啊。 会议开了两天，来的都是想在即将开工建设的三峡工程里如何占有一席之地的生产厂家，因此厂家派来的代表自然都是说话算数的。 唯独王超，发出去的名片，还是写着广州办事处副主任的头衔，所以主办方都纳闷：这宜工也太牛逼了，派一个办事处小业务员来凑数，行，就安排他坐最后一排。 这样的安排对王超来说无所谓，他一点都没有感到会议主办方这样安排是对他的一种冷遇，相反还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坐到前面几排让会议主持者点名代表自己的企业发言。 别看王超平时咋咋呼呼，他是最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言的，不像陈萍五音不全的在部队里时还敢教全排战友唱电视剧《虾球传》里的歌——都说那海水又苦又咸…… 当然，王超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有众多同行厂家的会议。 他在广州办事处时，曾经有一家叫中南的工程机械公司邀请了当时国内的一些主流厂家和银行在番禺莲花山开会，讨论厂家、代理、银行这三家如何联合销售？ 当时王超是陪同魏副厂长去的，在开会的时候，王超看到魏副厂长口若悬河的发言，心想就凭这个，魏副厂长就是个当官的料。 虽说在会上王超没有说一句话，但由于在广东开过公司，知道厂家的重要性，于是有意识的把会议指南上各厂家领导的名字和联系方式都记在他小通讯录上。 记完以后，王超没有什么事了，两只眼睛就无聊的左看看，右瞧瞧的希望会议早点结束去吃饭。 坐在王超旁边的也是个小伙子，看样子他和王超一样对这种会议提不起精神，你看他，竟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并且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尽管他打的呼噜声很小，还是让前面坐的一个会议代表听到了，那会议代表回过头来示意王超推他一下。 王超于是推醒了那小伙子。小伙子醒了，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对王超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王超便轻声问道：“你贵姓？你哪个单位的？” 小伙子回答道：“我叫余春，是长江起重机厂的，我这次来开会是和陪我们乔老爷一起来的。” “哦，你是陪领导来的啊。我是一个人。” “你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超，江西宜工对。” 年轻人在一起有年轻人的话题，很快王超和余春很快熟络起来。 会场上说话放不开，他俩干脆先后偷偷溜出会场，在酒店大堂沙发上开始不亦乐乎的神聊鬼侃起来。 四川人是热情好客的，余春当然也不例外。东扯西扯一阵后，余春觉得不过赢，就说我带你去看渣滓洞好吗？ 王超一听大喜过望，于是他俩会也不开了，做着公交车就往歌乐山方向跑去…… 当余春带着王超来到小萝卜生活过的地方。 “可不是吗？还有那‘小萝卜头’更可怜，从出生开始就坐牢。”余春说道。 参观完了渣滓洞、白公馆后，王超看时间还早，就问余春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逛一逛？ 余春想了想说道：“你说你在广州大城市呆过，这重庆有的广州肯定都有，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一般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好吗？” “什么地方？” “一个好吓人的地方，你敢不敢去？” “什么地方好吓人？” “墓地。” “去看墓地，有没搞错？” “算了，你如果怕就不去吧。” “怕，我王超还真不认识什么叫怕字，走，带我去看看。” 带着好奇心，王超跟着余春来到了沙坪坝一个有着树林的地方…… 这时吹来一阵风，阴森森的让王超打了个寒噤。 余春见状说道：“嘿嘿，怕了吧，再不走的话鬼都怕。” 王超好像没有听到余春说话，只是问道：“每年清明，他们家人会过来吊念吗？” “我哪里知道，反正这地方不开放。走吧，我带你去吃重庆火锅，冲冲这里的阴气。” 王超听说吃火锅，高兴地说道：“好啊，正宗的重庆火锅我还真没吃过！”说完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墓群后，跟着余春走了。 在广州王超吃过重庆火锅，至于是不是正宗的，王超不知道，看来这回肯定能吃到正宗的重庆火锅了。 到了一家火锅店后，想到刚和余春相识，人家就带他玩带他吃，于是充满感激地说道：“余春，谢谢你。” “谢什么，等下把你麻死了看你还谢不。”余春笑道。 余春为了热闹，还没到火锅店就开始打了几个电话，他把他的用户——嘉陵江市政机施公司的几个朋友叫来了。 看到机施公司的人来了，王超的职业习惯就来了。 他笑嘻嘻的问他们：“你们装载机买哪里的啊？” 其中有一个人回答道：“我们一般买柳工的，小的就买成工的。” “哦，这样啊，我是江西宜工的，什么时候给个机会买宜工的试试？” 于是他们就七嘴八舌的回答道：“你们江西太远了，到时候配件都难买。” “买装载机不关我们的事，那是领导的事，找我们没用，朋友。” “要不你到重庆开办事处，我们拉上余春一起帮你卖。” 更有一个说出来的话让王超郁闷，他竟然说道：“什么是装载机？” 立即有人骂道：“你个锤子，我们这里叫铲车，这都不晓得。” 大家立即哄笑起来。 后来余春说道：“好了好了，笑啥子，王超，我们喝酒不谈生意，把酒先喝了。” 在他们认为，湖南人不怕辣，四川人不怕麻，这江西老表可能麻辣两样都不行，所以为了关照客人，点的是鸳鸯锅。 不想王超一拿起筷子就往红汤里伸…… 这下把余春逗乐了，他说道：“早知道就不点鸳鸯锅了，想不到老区来的人吃麻辣也这么厉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王超不但麻辣吃的厉害，酒也可以。尤其王超想到那几个机施公司的人不买他的装载机就来了点小脾气，三杯两杯的，把这些重庆人整得晕晕乎乎…… 最后，余春醉熏熏地说道：“兄弟，以后我到江西来卖吊车，你可不要这样整我啊？” “你想怎么整？我只会用装载机铲几箱四特叫你喝不了兜着走。”王超酒酣耳热的笑道。 “不用铲，我会用吊车吊几车皮回泸州给我乔老爷喝。” “乔老爷，就是这次带你来开会的领？” “是的，他对我好的很，我现在天天缠着他，要他让我去跑销售。” “所以你就想用四特酒把他搞翻？” “是的，只不过不知道你们四特酒有没有我们的泸州老窖好喝？” “喝了你就知道。我回宜乡给你先寄几瓶，怎么样？” “那就先谢谢了。” 王超想到余春和他那叫乔老爷的领导关系如此融洽，一如他和李护华的关系，就说道：“我在单位上有个领导，也像你乔老爷一样，非常关照我。” 酒喝完以后，那几个朋友醉醺醺的站起来告辞，其中一个对余春谁说道：“兄弟，再……来了朋友别……别忘记叫我们啊，但……但这种能吃麻……麻辣又能喝酒的朋友……就就不要搞来再害我们了。” 他们走了以后，余春去买单，但服务员说你的朋友把单买了。 余春骂道：“锤子，喝酒不行买单行！” 走出火锅店，两人意犹未尽又信步来到嘉陵江边看夜景。 王超望着两岸鳞次栉比的万家灯火，一时心旷神怡，近日因调离广东郁积在心的烦恼此刻让嘉陵江上的风一吹而尽。 这时余春问道：“王超，你结婚了吗？” 王超听到这话，心情就黯然下来，回答道：“没有，你呢？” ”我结婚了，女儿都七岁了。你怎么还没结婚？不过没结婚好，自由自在的，天天可以潇洒的过日子！你看我现在，只要一回去，就要被女儿辅导作业……” 在余春借着酒劲唠唠叨叨时，王超看到眼前波光粼粼的嘉陵江，忽然想起珠江边上的黄中英，心想她现在再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开始想他了？ 余春看到王超只看江景不说话，感到自己和一个没结婚的人说家常是有点无聊，就没话找话道：“王超，你准备时候回江西啊？” “开完会就走。”然后握着余春的说道：“谢谢啊，有空你真要到江西看一看。” “谢什么谢，兄弟说这些干什么？” 正在这时，余春bb机响了，他看了看说道：“糟了，乔老爷要我快滚回酒店去！” “那就快回去吧。”王超说道。 回到酒店和余春分手后，王超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了一下，然后拨了个长途电话给李护华，向他汇报了一下开会的情况。 李护华打趣道：“有没有向与会代表发言啊？” 王超汗颜道：“没，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在广东的时候不是很会向客户忽悠吗？连广州珠江农机的大美女都吹到手了。” “我那里会忽悠会吹，实力摆在这，想低调都不行呢。”一不小心，王超在领导面前开始说大话了。 “你这叫低调？那你在开会的时候怎么不这样低调发言？我看你是狗肉上不了正席。行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放下李护华的电话后，王超又开始骚扰起陈萍来，呼了半天后陈萍才回电话：“怎么了，在重庆有吃有喝很惬意吧？” “那当然，代表宜工开会，这种待遇你没有经历过吧？呵呵。” “美的你。” “陈萍，现在广东形势怎么样？” “怎么样？你一走这里的事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这朱光新成天只会躺在床上看小说。唉，宜工厂用这种人，迟早会垮掉！” “别说他好不好，听到他的名字就不舒服。对了，临走的时候听李科长对我说，你在湛江新发展了一个代理商，那老板怎么样？” “那老板不错，姓杨，和我们一样，也是当兵的出身。只可惜我现在忙不过来，不然的话要在湛江多呆一段时间，帮他跑跑市场。你要在就好了。” “是吗，你想我了吗？” “想你有什么用。” “如果一想就想到了呢。” “什么意思，别卖关子。” 王超于是把李护华安排他到湛江促销的事说给陈萍听了。 陈萍听了大喜过望：“你这王八蛋，干嘛不早说？” “我干嘛要早说，你都知道彭东升搞了我的鬼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对我说？” “笑话，我听到这消息都是黄中英告诉我的，她难道还会对你保密？行了，知道你有红颜知己了，不要在我面前故意嘚瑟了。” 王超本来还想说黄中英有意帮他开公司来逗逗陈萍，可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心想不逗他了，何必搞得他睡不着觉。 只是搁下陈萍的电话后，他自己还是睡不着觉，想到今天认识的刘春，想到黄中英要帮他开公司的事，两者一联系，觉得是有操作空间的可能。所谓代理商，不就是左手认识一两个厂家，右手认识一两个客户，生意不就能做起来了，看来做生意不是一件难事，只要不再碰到彭东升那种王八蛋，一切都不是事啊。 最后王超在入眠时想到，既然张才给他的机会错失了，那么黄中英给予的机会就不要再丢掉了，要不然再做不好的话，还真对不起她了。因为王超清楚，黄中英帮他，可是冒着受单位处分风险的！ 第40章 王超促销到湛江，蔡晴截留好处费 参加完重庆三峡库区工程机械首届理事会后，王超就与余春在酒店门口道了别。 也就是在酒店门口，王超认识了余春的领导——乔海军——乔老爷。 乔老爷其实一点都不老，一个三十七八的人也不知道余春为什么要叫他乔老爷？何况人家还那么风趣。 余春对乔老爷说道：“乔老爷，你看我这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都在市场上跑很多年了，你明年也派我到外面跑销售吧？” 乔老爷笑道：“行啊，只要你老婆同意你出去，我没意见。我实话跟你说吧，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一出去没人管着你我怕你会犯错误啊。” “哎呀，我的领导，我的乔老爷，你又来了。”余春的脸有点红了。 至于余春后来怎么和乔老爷说下去，王超可没有时间听下去了，因为他要赶往码头，就匆匆和他俩说声再见就走了。 王超是从重庆乘船到宜昌，准备在宜昌上岸后，再从宜昌乘汽车到武汉，然后坐火车南下广州，再从广州到湛江。 这一路下来，水路、公路、铁路都乘个遍，就差飞机了。 从重庆到宜昌，船要经过三峡，当长江两岸悬崖峭壁随着船的行进向他迎面扑来时，那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旖旎风光妥妥的让王超看得个瞠目结舌，以致连不太爱看书的王超都非常自然的想起了中学学过的李白的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只是猿声是听不到的，船也不是诗里所说的轻舟已过万重山，倒想蜗牛爬似的。 王超不知道，李白年近60岁已经长期的辗转流离，在流放途中因获得朝廷大赦而获得了自由。就在这极致的情绪奔泻之时写下了这首诗篇。 不了解李白当时心情的王超，就发出了为什么把船的速度写那么快的疑问？并且心中还嘀咕：“还千里江陵一日还呢，难道江陵有美酒等着他喝？或者还像我一样有一个等着他的女人？” 王超真的没读过什么书，否则他应该知道当代女诗人舒婷为《神女峰》写的那句：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如果他知道这首诗后，会不会见到黄中英也在她肩头上哭几下？ 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王超面对此时的处境真有哭的感觉，尽管多年以后为今天的感觉感到好笑，但此时的他真的想哭，真的…… 到了宜昌，王超本想给黄中英bb机留言，说自己后天就会到广州；但王超想给她意外之喜，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谁想到了广州后，王超“呼”黄中英时，黄中英许久回他的电话，说她在广西柳工开会，要三四天才回来。 王超真是郁闷，没想到弄巧成拙搞成这样，要是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从武汉买到南宁的火车票，然后在柳州下车给她个意外之喜。 黄中英抱怨道：“超，你来广州之前干嘛先不说？要不然我可以叫同事代表我去的。” “没事，你开你的会吧，我就直接到湛江去了。” “你到湛江干什么？” “领导要我跑机动，我去湛江协助陈萍跑跑市场。” “是这样啊，那你不回广东了？” “广州不能去，只能跑湛江这粤西地区。” “哦，我知道了，那你就先去吧。记住，你在外面要少喝酒，不要因为喝酒再误事了。” 既然黄中英不在广州，呆在这里可能会使心情可能更落寞。于是王超就在bb机给陈萍留言，说他已进入广东境内。然后在流芳汽车站附近吃了份盒饭，连夜乘大巴赶往湛江去了。 大巴车开的很快，才四点半就到了湛江。 这个时间段对当时的推销员来说是很尴尬的。因为旅店住宿有个规定，早上六点钟以前办理住宿的算昨天来住，得算一天，这样算的话就是多住了一天，回去是报销不了的。 没办法，王超只得像个孤魂野鬼一样背着行李坐在旅店门口，他要等到六点钟以后再登记住宿。 幸好湛江的冬天不冷，但不冷不等于不困啊，王超把行李放在旅店门角处，像个乞丐一样坐在行李上等着那“雄鸡一唱天下白”。 睡意朦胧中，王超好像听到从旅店里传来有人在唱凤飞飞的歌曲《春风吻上我的脸》，这歌王超是爱听的，于是这歌声像催眠曲把王超送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超让人用脚提醒，他睁眼一看，是旅店女服务员站在他旁边。那女服务员说道：“蹲在这里睡干嘛？像讨饭似的，进来登记吧，就算今天入住行了吧？” 王超赶紧道声谢谢，提着行李跟着服务员进了旅店办理了住宿登记。 在登记时，这女服务员还在哼唱《春风吻上我的脸》，王超心想：“这湛江妹不错，会唱这种歌的人都不错。” 进了房间后简单洗漱一下，王超就开始睡回笼觉了 为了能早日看到黄中英，他一路奔波，有两三个晚上没睡好觉了。 一觉醒来，已是十一点。 王超于是赶紧起来，不费什么周折，就按陈萍给他的地址找到了红五星工程机械有限公司。 杨育辉见到王超后，无需寒暄客套，只是在王超肩膀上一拍：“走，喝酒去！” “喝酒？听陈萍说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那要看是和谁的朋友喝啊？”杨育辉笑道。 王超搭坐在杨育辉摩托车后面，不一会来到了一家海鲜大排档。 湛江的海鲜品种很多，像鲎鱼、牡蛎、濑尿虾、湛江蟹等应有尽有。 杨育辉像个美食家，除了点了一些王超在广州都没吃过的海鲜外，还义务讲解这些海鲜的典故、吃法、食效。 比如他点了鲎鱼做汤，说这长着个长长尾巴像甲鱼一样的东西，有个名字叫“两公婆”，有生物活化石之称，吃它有消炎止血的功效。不过这东西当地人都不敢吃，捞上来都给猪吃的。 王超边饶有兴趣地听杨育辉的解说，边大快朵颐的品尝桌上的生猛海鲜，一时快意无比，很快连日的疲劳都让这美食给恢复了。 杨育辉不停地斟酒给王超，自己就喝少少的一点，王超不干，要他喝，但他说道：“等下我还要骑摩托带你回去，不能喝多了。再说下午还有用户过来买配件。” 想到人家还要做生意，王超就没有强劝了。不过当王超听杨育辉说到买配件一事时，就擦了擦嘴说道：“从金三角哪里订的配件货发来了吗？” “货是发来了，但感觉进价是不是有点高？来了几次客户，一问价格都说贵，说还不如去广州买。生意是做了一些，但都是弹性垫、胶管、斗齿这些小东西。” 王超想了一下，问道：“半轴多少钱一根？” “好像是两百五十块一根。” “什么，两百五十块一根，他抢钱啊！”王超蹦的站了起来，就准备找电话质询彭东升。 杨育辉赶紧把王超按住说道：“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 “你说，我非给你讨个说法不可！” “我打过电话给一个叫蔡晴的小姐，她说是老板定的价，要我找老板，结果和一个姓彭的通上话以后，听他说话挺客气的，可一说到价格，他就打哈哈，最后还说什么这单子是陈萍给的，按江湖规矩，多少要给陈萍一点茶水费吧？他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哈哈，没事，钱嘛，大家一起挣！” “什么钱大家一起挣？我说杨总，陈萍可不是这种人啊。” “我看陈萍也不像，没事，先吃菜，这事以后再说。” 听到杨育辉说彭东升这样黑陈萍，王超一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想马上痛骂一下彭东升，但想到在杨育辉面前骂彭东升又听不到，再说骂了也白骂，反而在杨育辉面前失了风度。于是王超在杨育辉的劝阻下不说话了，只是心里气呼呼骂了一句：“彭色鬼，你这生儿子没**的家伙！” 但等到杨育辉去洗手间时，王超还是忍不住了，他拿起大排挡里的公用电话，找到了在金三角公司正在打牌的彭东升，开口就骂道：“我说彭大老板，你心也不要太黑了吧？批发一根半轴两百五，比零售还贵，你还真把别人当做二百五了？” “王主任，火气不要那么大吗？这生意愿打愿挨，我又没骗他。再说你也是股东之一，也有你一份啊。” “你——”王超一下让他撑得说不出话来，他感觉和彭东升对仗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再气也是枉然。 “人家不懂行情，你就这样欺负人家，你做生意难道眼光不能长远一点，来点细水长流？”王超抑着脾气说道。 “做生意你就不要教我了，你自己好好保重你自己就行了。还有什么事吗？我要打牌了。”彭东升想挂电话了。 “先别挂，你这王八蛋，你为什么说陈萍在这里面拿了好处？陈萍是怎样的人我不知道吗？” “那人心隔肚皮的事就不好说了，你不信就问他啊？或者问请来的你的蔡晴也行，是我要她给的。” 见彭东升说的有鼻子有眼，王超反而说不下去了，只好咬牙切齿的来一句：“反正你做事悠着点，走多了夜路你会碰到鬼！” “碰鬼就碰鬼，我是阎王我怕个鬼？”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见彭东升不温不火的那德性，把个王超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王超挂了电话后，杨育辉早已站在王超后面，杨育辉劝解道：“你也别生气了，谁叫我不懂行，就算交了点学费，没事没事，” “不行，我一定要问个明白。”王超又立即传呼了一下蔡晴。 过了好一会，蔡晴来了电话，王超看来电显示，不是金三角公司的号码，知道蔡晴是出去打的。 杨育辉在旁边，王超按下免提，好让杨育辉听听陈萍是不是拿了好处？ 蔡晴的回答让王超安心了，蔡晴说陈萍死活不要，说给最低价给红五星公司就行了。 “那钱呢？” “在我身上啊？” “你为什么不交还给彭东升？” “我干嘛要交给那色鬼？ “你……你……” “不要你你了，我说王大哥，你太老实了，对付这种人你不行，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可你这样会害了陈萍的。” “我不跟你说了陈萍没拿吗？我能害他什么？” “你这死丫头！”王超气晕了，并且气得把电话也挂了。 听到全部通话的杨育辉倒乐了，他说道：“你们那金三角公司太热闹了，有意思。如果那钱到了你那小妹妹那里，就算我给她的见面礼哦。” 王超才没心情听杨育辉说俏皮话。 他只是想，这个蔡晴是个什么样的妹子啊？说是为了他讨回公道才把公司给陈萍但陈萍不要的钱截留，这从公司的角度不应该呀，明人不做暗事，蔡晴这样做传出去的话会被行业里的看不起的。 到了晚上，王超把蔡晴私吞好处费的事情打电话给黄中英说了。 黄中英说道：“蔡晴这样做不太地道，钱虽然不多，但可以说明一个人的品性，王超，你看人不行啊，先是一个彭东升，现在又是一个蔡晴，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啊。” “嗯，我知道了。” 黄中英又说道：“上次我跟你说在广州开公司的事你考虑怎么样？” 王超没想到黄中英还说起这件事，就把在宜乡临行前和李护华交谈的话跟黄中英说了一下。 黄中英大赫，说道：“你们领导知道我们的事了？” “我没说，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黄中英沉默一会说道：“知道就知道吧。既然你和李科长关系那么好，以后在广州开公司说不定他还会支持你呢？” 想到黄中英对广州开公司的事这样上心，王超便说道：“英，我觉得在广州开公司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 “我公司一开，不就和欧锦钿的一斗福公司竞争了吗？他可是我的好兄弟，还是我的酒师傅呢？”王超说到最后俏皮起来。 没想到黄中英说了一句：“超啊，你真是个实在人。” 第41章 翻山越岭去推销，一饭之恩在湛江 第二天，王超就把彭东升给茶水费的事情打电话说给陈萍听了。 陈萍听了后说没拿就没拿，随他们去。只是让杨育辉高价进了这批配件，确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解决的办法一是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再找其它的供货渠道提供给杨育辉；再就要王超辛苦一点，在湛江多帮杨育辉跑跑市场，尽快使红五星公司的业务在粤西地区开展起来。 王超也赞成陈萍的想法，其实即使陈萍不说，王超也会按这思路走下去的。在王超看来，陈萍是出于帮他才把配件业务介绍给金三角公司，没想到不想吃羊肉都还惹了一身臊，既然这样，自己就应责无旁贷行动起来，否则一对不起陈萍二对不起王育辉。 于是他对杨育辉说道：“杨经理，离元旦还有一个多月，这段时间我就帮你跑跑市场，你看从哪里跑开始好？” “哎呀，不要那么辛苦，我哪里好意思叫你亲自跑，你只要在我公司坐镇就行，客户来了一看到厂家在这，谁会说我是流嘢？你啊，只要守在我门面喝茶，不说话都是我的金字招牌。”说完杨育辉哈哈大笑起来。 “不要客气，跑生意跑生意，生意是跑出来的，坐在家里那行。” “唉，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以前是修摩托的，对湛江的装载机市场真不熟，我还真不知道如何下手、怎么去跑？” “没关系，我这里有些客户名单，我带上你的小舅子一起先跑跑吧。” “那就谢谢你了。” 说干就干，王超就带着杨育辉的小舅子开始跑市场了。 通过参加了三峡库区工程机械的理事会，王超多少受到了一点行业上的启蒙教育，跑市场的思路也就拓宽了不少。他以前作为一个厂家推销员在上门推销产品时，是一心一意的向用户推销自己产品，但现在他觉得，如果要帮助一个代理商，除了通过该代理商的平台推销自己的产品外，是否尝试一下帮代理商推销与本厂不发生冲突的产品呢？如果只是耗费了一点口水让代理商挣钱了，代理商不就更会死心塌地帮你卖设备吗？ 抱着这个想法，王超带着杨育辉的小舅子跑了湛江港务局、中建八局、草苏搬运站等一些需要装载机的单位。 跑了一些单位后，王超了解到，因为靠近广西的缘故，这里买zl40、zl50的客户大都喜欢购买柳工装载机，厦工的看见的倒不多；zl20、zl30基本上是宜工的。再顺便问了下用户的购买渠道，都说是从珠江农机购买的，所以说代理商的作用真是举足轻重。 但这里还有一个叫衡工的装载机，以前王超在广州那边听得不多，可在湛江这地方，却有不少的市场份额。它们的型号也是zl20、zl30的两款，因此是宜工的主要竞争对手。 于是王超碰到新老客户或潜在客户，都从服务入手，在介绍湛江有宜工销售服务点的前提下，不卑不亢又舌吐莲花的把个宜工说得如何如何的好，那架势，好像要使买了其它品牌装载机的竞品客户后悔当初干嘛没买宜工！ 如果碰到不买装载机的客户，王超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花三个小时的时间与客户见上面，然后客户一句我们不买装载机就三分钟打发走。王超现在有招了，他针对客户单位的性质，本着不要白跑一趟的思想开始说道：“我们在湛江的代理商，是一家专业代理工程机械的代理商，他除了装载机，还有压路机、推土机、叉车……如果你们装载机不要，那推土机买了吗？你看红旗的怎样？” 如此这般，东方不亮西方亮的跑了一段时间后，竟然帮杨育辉买了一台宜工zl30、一台长起的qy8。 长起八吨吊车自然是从余春那里拿的货。 当时余春高兴坏了，在电话里一再感谢王超够意思。 王超笑道：“我吃了你的重庆火锅，不帮你做点事多不好意思。” 谁知余春说道：“兄弟，这重庆火锅算什么，你知道吗？你帮我买了吊车，我就更有资本向我的乔老爷申请去外面跑销售啊。你想想，我坐在家里都可以买产品，这么好的销售员，乔老爷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去？所以说，你这回帮了我大忙啊。” “是吗？如果你真的能出来跑了，那不是还要请我吃重庆火锅？” “兄弟，这不算事！”余春最后说道。 而杨育辉的小舅子，自从跟着王超跑了一些地方后，不管是对产品的了解还是与客户的沟通，都学到了不少，因此他对王超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有回两人在麻章一个大排档喝酒，小舅子酒酣耳热一激动，竟然说道：“王哥，你如果是我姐夫该多好啊？” 王超听了笑道：“你几个姐姐？” “就一个啊。” “去你的，看我不跟你姐夫告状去。”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杨育辉，不但整机卖了，而且配件也销了不少。 有厂家代表帮红五星公司站台，即使配件贵了一点，用户也不放在心上。何况杨育辉还按着王超支的招：凡是在红五星公司买配件一年达到三万的，到年底还给百分之十的返点。 当然杨育辉也不吝啬，事后也会不顾王超的左退右挡，给个两三千的茶水费让王超笑纳。 就这样王超在湛江有滋有味的过着，他觉得比在广州舒心多了，最起码不用看朱光新的那张脸。只是每每想到黄中英，想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王超的心情才会黯淡一些。 有一天陈萍给王超电话，说高州有个叫石鼓的地方，有家煤矿来信要买装载机，要王超有时间去拜访一下。 对推销员来说，信息就是命令，王超立即带上资料和要帮杨育辉散发的名片，跟杨育辉打声招呼后，就独自一人前往高州了。 高州那地方，盛产香蕉、荔枝、龙眼。历史上有两个名人，一个叫冼夫人，一个叫高力士。冼夫人王超不认识，但高力士听陈萍说过，是给李白脱靴子的，据说高州还有高力士的遗迹。 王超不喜欢发思古之幽情，自然不会去寻古，何况他到达高州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那有时间去做些赏风弄月的事，还是赶紧找到那个要装载机的煤矿要紧。 到了高州，再转石鼓，一问路，人家说那煤矿还在乡下，要做摩托车下去。 于是王超就搭了个摩托，颠颠簸簸十多公里以后停在路边，摩托车司机指着远方几座山说道：“煤矿就在那里，你顺着河边沙子路走上去就行。” 王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心里一凉：“这得走多长时间啊？” 待他回头想问一下司机有回程车没有？那司机拿了车费后早没影了。 王超于是背着包包，以急行军的速度，大步向山那边走去。 这回王超才知道“望山跑死马”的含义，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山脚下，然后再走上一条仅供一辆大车走的山路，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王超侧后看看山脚的村庄时，那村庄却像一个个火柴盒大小，正冒着缕缕炊烟，这炊烟让王超身边飘来的山雾时而弥盖，时而显现着……当王超再往前方看时，我的天，几朵云彩遮住了路的尽头…… 都说山里有神仙，这山里有神仙吗？还说神仙羡慕人间客，可为什么羡慕人间客呢？王超想不明白？只是随着一步一步往山上走，一种孤独感又从心中涌来。 都快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家没业的，每天就像一个兔子样东奔西跑的居无定所，这样的生活何时是个头？ 人家陈萍老婆有了，孩子也有了，而自己还是王老五一个，妈的，是不是是我姓王姓错了？ 推销员也是吃青春饭的，如果再跑几年还一事无成，这辈子可就虚度了，到时候真的会像费翔所唱的那样：“我曾经豪情万丈，回来时却空空的行囊……” 由此王超又想到黄中英，想到黄中英要帮他开公司的事，心中有了随黄中英的意——辞职吧，回广州开公司。要不然，背着空空的行囊，怎么好意思去娶人家。 想到这里王超感到活在世上真累，还不如到这山上当个神仙快活，可问题是，这山上的神仙却还还羡慕人间客，真是见鬼！ 王超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终于走到他看了一眼心中就拔凉拔凉的煤矿。 这那是煤矿啊？几个简易的工棚搭建的也叫煤矿，煤窑还差不多！这场面，买得起装载机吗？ 接待王超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脸上让煤灰搞得像非洲人一样男子，那男子自我介绍道他是这里的矿长。 但他拿着产品资料一听王超的报价后，憨厚的脸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抱歉地说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们看你们在《南方日报》做的广告，以为这东西只要几万块钱，你这价钱我们买不起啊。真不好意思，让你跑那么远。” 王超心里有点失望，这失望主要是来自辛辛苦苦走了那么远的山路，但他嘴上却说道：“没事，等你们煤矿发展了，再买也不迟。那我……就先回去了。” 矿长见王超要走，就热情的说道：“现在天黑了，这里没有下山的车，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工棚睡一晚吧？” 王超听了觉得只有这样了，就答应了矿长的建议。 矿长还觉得过意不去，为了厚待一下远方来的客人，吃晚饭时，他除了请王超喝散装白酒，还叫几个矿工摸黑在山间的小溪里抓了几条小鱼做个王超吃。 这样一来，搞得王超又不好意思起来，连说别客气别客气。 矿长感叹地说道：“你真能吃苦耐劳，我们还写了信给其它厂家，就你们来人了。你们单位有这种推销员，一定会发达的。” 听到矿长这样表扬自己，王超忽然心念电转起来：“他这小煤窑装载机买不起，难道放炮打眼的风镐也买不起吗？这风镐可是挖煤的必需装备啊。” 于是王超说道：“老板，你挖煤的风镐买了吗？” “买了买了。” “哦，那杆钎呢？如果你们以后需要的话，找这个老板吧。他那里物美价廉。”说着王超把王育辉的名片递给了矿长。 其实王育辉此时根本没有经营风动工具，但王超想到宜乡有家有军代表常驻的宜乡风动厂，那里有他的战友，回去给王育辉牵下线，不就行了吗。 矿长边收好王育辉的名片边说道：“行，以后我就他这里买杆钎。来，喝酒。” 尽管这晚王超和矿主喝了很多白酒，也听了他很多故事，但睡到半夜，躺在地铺上的王超还是被什么东西闹醒，睁眼一看，透着草棚流泻下的月光，原来一只老鼠在他脸边瞪着他…… 第二天一早，矿主就叫了辆喇叭不响一声都响，还没挂牌照的自卸送王超下山了。 到了石鼓，再转去湛江的车到了湛江车站。 看看已到吃中午饭的时间，王超想着踩到饭点去杨育辉那里不好意思，就在车站附近一个快餐店吃快餐。 谁想一摸荷包——钱包没了，王超想半天也想不出钱包是在哪里遗失的？想来想去应该是在车上睡着时被小偷盯上了…… 唉，为了卖装载机空跑一趟，现在钱包又没了，这是怎么回事？王超开始满脸愁容，因为他身上只有吃一碗饭的零钱。 昨晚喝酒没吃饭，今早赶路又没吃饭，本想来个饿虎下山，猛吃几碗的，可现在…… 当王超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饭时，忽然让人添了一勺米饭，他抬头一看，竟然是快餐店里的老板娘，这老板娘和王超母亲的年纪差不多，慈眉善目的对王超问道：“吃吧，吃吧，我看你像个外地人，你是来这里出差的吧？” 王超点点头，说道：“是的。” “好辛苦吧？唉，我那儿子也像你这个年纪，现在也在外面跑啊……” “阿姨，谢谢你。” “谢什么，不够再添。我看你总翻口袋，心想你……” “我钱包掉了。” “可怜啊，出门在外要小心啊，孩子。” 望着老板娘转去的背影，王超的眼泪开始婆娑起来…… 从此以后王超无论去了哪里，只要一想到湛江，他就会想起那个曾给过他一饭之恩的老板娘。 第42章 王超辞别金三角，首次梦破创业路 不知不觉，王超在湛江就跑了两个多月的市场了，在这两个多月里，通过王超的协助，红五星公司的招牌在粤西一带逐渐为人所知，杨育辉的生意也一日好似一日了。 也就在这种时候，春节又临近了。 这天，王超又接到陈萍催他早点回宜乡的电话，但王超不以为然地说道：“回去不就报账、开会、总结、吃团圆饭，急什么？” 陈萍回答道：“你不是想明年回广州吗？我听说科里正在定明年的销售区域，在这关键时候你还不回来疏通一下关系？” “你要我回去送礼给那些当官的？” “不送还怎么整？” “不送！”王超脖子一拧说道。 王超临走的那一天，杨育辉把他爱人和小舅子一起叫上给王超践行。 席间杨育辉对王超有说不尽的感谢，并希望王超明年一定要在湛江驻点。然后他叫他老婆拿了四五条红鱼干用报纸包好放进尿素袋里后说道：“王主任，这鱼是我老婆家自己晒的，你带回去吧。” “拿一条就行了，给我那么多干什么？” “也不是全给你，这是陈萍吩咐的，他要我多搞几条让你送给领导。”杨育辉笑道。 王超于是收下了。 回到宜乡后，那几条红鱼王超自己留了一条，给了陈萍一条，然后剩下的几条都给李护华了。 陈萍知道后叹气道：“王超啊，我知道你和李科长感情好，但也不要全送给他啊，你最起码要给魏副厂长送一条？” 王超说道：“诶诶，你难道不知道魏厂长只喜欢朱光新那马屁精吗，我何必跟朱马屁抢生意呢。” 由于王超不屑于向他不喜欢的领导讨好卖乖，所以就理所当然没有分配到广州。 虽然李护华为王超争取过，但魏副厂长说道：“我跟朱光新谈了，他不要，我就没办法了。现在是片长负责制，我不好过多干涉啊。” 厂长比科长大，李护华自然就没辙了；但科长比片长大，李护华可以跟朱光新说的，只是朱光新是魏副厂长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李护华的“官”没有朱光新的大。 广州是去不了了，但有一个位置在等着王超，那就是湖北办事处。 主任是王超，但顶头上司还是“统辖”广东、湖南、湖北三省的片长朱光新。 王超有点恼火，心想难道自己就像孙猴子一样，跳不出如来佛的佛掌，怎么老让朱光新如影随形呢。 就在王超郁闷的时候，济南片一个姓安的找他来了。 姓安的对他说道：“在山东跑很多年了，现在儿子读高中了，老婆管不住。我跟魏副厂长申请离江西近一点的地方，不知魏副厂长什么意思，把我调到海南去了，我送了他一条烟还不够吗？” 王超心想幸好没听陈萍的送什么鱼给魏厂长，否则还不是和这姓安的一个下场，于是笑道：“安师傅，说这么大声音，不怕别人打小报告啊？” “管他呢！” “对了，你跟我说这有什么用？” “我刚才找到李护华，我说我要跑湖北，李护华说，人都已经定了，没办法。除非是已定在湖北的王超同意换！” “所以你就来找我？” “是啊，李科长说只有找你才行！” 不去湖北去海南，对王超来说就离开了朱光新对其领导，王超当然愿意，再说安师傅为了儿子找上门来求他，想想人家也是拳拳父母心，王超就连回绝的念头都没有，一口便答应了。 事后李护华倒愕然了，他没想到随口将安师傅一军的话，安师傅会真去找王超，王超并且还答应了。他对别人说道：“王超这孩子厚道，我有意把他分在湖北，是那湖北工业基础好，设备好卖些。他倒好，安国平一找他他就换了。明年又是大承包，他到海南那个小岛，业务推广有难度啊……” 那人笑了说道：“领导你这是偏心，王超难跑，难道安师傅就不难跑？” “你知道安是什么人？我当他的面都这样说，他是剥了皮都能上树，上了树还能把鸟骗下来的人，他不去海南谁去？”李护华哈哈说道。 就这样王超开始和海南结缘了。 其实王超心里还是有点偏向去海南的，因为去海南，只要不乘飞机，取道广州去海南是最近的路，这样的话，王超就有很多机会和黄中英见面的。 在去广东之前，李护华在他办公室里和王超谈了一次简短的话，说去海南可以在广东呆几天，和陈萍、代理商正式交接一下，再处理一下个人的事。 和陈萍交接什么？王超知道的事情陈萍都知道；和代理商交接什么？不就是喝杯践行酒吗，至于个人的事，无非就是和黄中英见见面了。 说到底，这也是李护华对王超的良苦用心，王超心中如何不知。 王超到了广东的第一站就是惠州陈江，在金三角公司见到了颇有些趾高气昂的彭东升。 彭东升一见到王超，就夸张地喊道：“哎呀呀，我们的海南主任驾到——热烈欢迎，热烈欢迎！” 王超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少来这一套，走，去你办公室聊几句。” 刚坐下，就见蔡晴进来倒茶。 两三个月不见，蔡晴似乎比以前长瘦了点，眉宇间还多了点说不出的味道。 她只是倒完茶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声：“王主任辛苦了，请喝茶。”然后就掩门出去了。 “我准备去海南了，这边的事我就更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所以我……” “所以我怎么了，你想退股吗？哎呀，你可千万不要走，公司还需要你呢？你要不把工作辞了，和我一起干，以后有我一口吃的，绝不少你一口。怎么样？” “和你一起干，算了吧，这种客气话你就不要多说了，反正你我心里有数。” “我不明白，我心里有什么数？”彭东升装憨说道。 “好了，有什么数你自己想去，我不想多说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你把账算一下，看看公司运行一年，挣了多少钱？” “挣钱？你不是不知道，今年收倒爷机亏大了，把配件的利润搭进去都还亏！” “这不今年白做了？” “是啊。” 看着彭东升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黄金项链和手上的金戒指，王超忍不住说道：“看你这装束不像亏本的老板啊？” “是吗，我这是烂船还有三分钉，做了这么多年，就这点家当，不算什么？再说这也是为了公司形象。” “戴个金项链公司形象就来了，是黑社会老大教你的吧？”王超揶揄道。 见彭东升说去年的生意全亏了，王超也只是笑笑而已。因为来这里就有心里准备，彭东升是不可能会给他意外之喜的，于是王超说道：“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还要去和张才辞下行。你说，到底亏多少？” “亏不亏就不说了，我算了一下，分在你头上的还有一万七千块。现在公司没现金，我用配件抵给你，如何？” “我要配件干什么？我又没开配件店。” “那我就没办法了。跟你实说吧，就这配件张才还有点不愿意呢。” 面对这种人，王超也真没办法了，不要说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广东，就是在广东他也驾驭不了这个彭东升的。王超于是抱着拿一点是一点的念头说道：“你就把配件发往一斗福公司欧锦钿那里，让他帮我代卖吧。” 彭东升说道：“这没问题。对我马上发过去。”然后又假惺惺说道：“王主任，作为兄弟我还是劝你一句，你以后脾气忍着点。其实我在外面都说你好，这广东不是你撑住，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是吗？那我要谢谢你了。”王超说道。 “你我就不要这样客气了。” “好，不对你客气，那你对蔡晴可要客气点，她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容易啊。” “这你就更要放心了，我对她可好呢，再说，她是黄中英的人，我们要把她当姑奶奶供着，谁敢对她不是？” “知道了，我的王主任。” “知道就好，告辞！” 王超走出彭东升的办公室，想找蔡晴聊聊，可转了一下，不见人影。就打了一下她的呼机，她回信息说在大富豪咖啡厅等他。 咖啡厅里唱着孟庭苇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王超在蔡晴对面而坐，他强抑着和彭东升谈话带来的不快，对蔡晴说道：“我以后就在海南了，你以后要保重自己……” “知道，你也一样。” 然后，他们相顾无言。 许久，蔡晴说：“超哥，你和英姐还好吗？” “还好啊，怎么了？” “好就好。” 王超本想和蔡晴交流一下蔡晴以后如何在金三角生活工作方面的事，不想让她扯到黄中英那里去了。 看到这个酷似辛艺的女人，王超不由想到入伍出发前和辛艺在河边的那一幕，进而又想到眼前的蔡晴曾在他眼前脱去内衣的那一刹那，心，不禁挑动了一下。 这两个天仙一样的美女，是个男人都会有抑制不住雄性的占有欲，可他为什么两次都会用理智去控制自己的行为呢？ 王超自己都想不明白。 “超哥，你以后在外面少喝酒……算了，这些话还是英姐说更好，我……我算什么啊？” “不要想多了，我在海南熟悉了以后，会过来看看的。” 蔡晴听到“会过来看看”这句话想到：“会过来看看的，就连会过来看看你这个你都不说，还有什么意思？” 蔡晴心已凉到极点，但蔡晴表面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样，她说道：“那……到时欢迎你和英姐一起过来。” “一定。” 王超说“一定”的时候是脸上含笑的，这让蔡晴感到自己再坐在王超对面宛如一个傻子，于是说道：“我该回去吃饭了。你不回公司吃吗？” “就走？刚坐一会。”王超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蔡晴苦笑道：“我还是走吧。” 王超也没有强留蔡晴坐下来继续聊的意思，他只是认为自己要到海南去了，要和蔡晴当面辞行一下，因为毕竟是自己把蔡晴介绍到金三角公司的。 其实王超本来还想说几句话的，就是针对蔡晴截留好处费的事。王超想规劝蔡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见不得阳光的事，但想到这种时候说这种事不太好，就转而说道：“那你就先行一步吧，等下我就去淡水找张才。” “哦，到那里还有一段路，你快去。” “行，你先走，我买下单。” 蔡晴于是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超，转身就走了。 外面正下着雨…… 王超继续坐了一会，他看着蔡晴孤单单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心里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他不是不知道蔡晴的心思，但他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因为蔡晴想要的东西王超给不了啊。 好在还有黄中英做她的后台，不然的话彭东升即使还容她在金三角公司工作，也会给蔡晴穿小鞋的。 王超到淡水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还是在东江野味馆传呼了一下张才。 谁知等了半天才等到他的回话，他说不巧，他到普宁去了，今晚回不来。 王超有点郁闷，下午和他联系过，怎么一下又到普宁去了呢？ 王超只好在东江野味馆吃了份扬州炒饭，就打个摩托车到汽车站连夜回广州了。 其实王超传呼张才，张才立马开着刚买的小四轮到了东江野味馆门口。 就在他刚准备下车那一刹那，他忽然驻足了。 他忽然觉得等下和王超见面说什么呢？ 金三角公司的成立王超功不可没，但形势发展到今天这个状况张才是始料不及的。为此他感到有点谦然，要不是他鼓动王超开公司，王超何至于离开他熟悉的市场呢？ 凭心而论，和王超合作还是踏实一点，但现在摆在张才的面前只能选择彭东升，尽管他也看出那小子做人有点鬼气，但目前公司经营全靠他撑着，现在有钱挣就行，最起码保证了他自己那几台车免费服务了。如果换一个人来管理又怎样？就算换一个人又能保证那人没有鬼气吗？王超做人是不错，可他不懂配件只会喝酒？是的，他卖整机有一套，但在我这个小陈江能卖几台？上次河南发来的几台压路机，现在放在门口都快生锈了…… 想到这些，张才真觉得和王超面对面说不了什么，只好骗王超，说到普宁去了。 “对不住了，王超，一路顺风吧。”张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东江野味馆后暗道。 第43章 一曲萍聚泪涟涟，从此劳燕各纷飞 自从hhht一别，王超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黄中英了。因此这回从惠州来到广州，王超不搞“突然袭击”了，上车之前就发了信息给黄中英。 快到广州时，王超收到黄中英回来的短信：我在白天鹅宾馆1818房。 “怎么开房住？难道她想今晚开个房浪漫一下？”想到这，王超更迫切想见到黄中英了。 白天鹅宾馆在沙面，是爱国港商霍英东在中国建的第一家五星级酒店。在黄中英房间就可以眺望到它。 王超和陈萍刚来广州时，曾把这个酒店当作一个景点来逛过。当时陈萍说什么时候能在这酒店住一晚，那就不枉此生了。 想不到今晚就可以在这酒店住了，要是在平常，王超肯定会打电话给陈萍显摆一下的。 就在王超为能在白天鹅宾馆住而兴奋不已时，黄中英却为她的选择而开始施行了。 黄中英出事了！ 有人向她的上级领导反应，说黄中英和厂家某业务员乱搞男女关系，并且在公司经营过程中有徇私舞弊之嫌。 当领导问黄中英有没有这回事时？黄中英问道：“如果有怎么处理？” 领导回答道：“有就撤销科长职务，调去农机仓库管发运。” 黄中英是个聪明人，她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虽说徇私舞弊这件事是说得清的，但乱搞男女关系却是经不住调查的。与其让组织三番五次调查以后再给出结论而让全公司人知道，还不如现在就辞职走人！于是黄中英说道：“领导，既然这样，我现在口头向您提出辞职，明天我正式递交辞职信……” 黄中英辞了职后，只偷偷的跟叶春瑞老婆说了，当时叶春瑞老婆就问道：“你工作没了以后怎么办？” “表妹，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来我还对王超说，他辞职来广州开公司，我来支持他。可现在我工作也没了，又怎么能够支持他呢？” 黄中英话说得没错，是的，只要黄中英一离开珠江农机公司这个平台，她是不能够为王超开的公司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充其量也就是介绍几个“肥佬”这样的客户而已，而这种客户，王超和陈萍这几年在广东，都认识差不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美国的老公又频频催黄中英过去…… 工作没了，王超的公司看样子是开不成了，关键是自黄中英提出开公司这想法后，并没有得到王超积极的反应，黄中英总觉得王超像老马恋栈一样，舍不得宜乡厂，如果是这样，干脆就顺其自然吧。 只是这样，黄中英感到在广州无路可走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去美国了。 这回黄中英在白天鹅开房，不仅仅是为了浪漫，而是因为在去美国之前，黄中英要开始收拾行李。现在家里一切该盖的都盖了，该包的都包了，因此算好王超来广州的前两天，黄中英就在白天鹅宾馆订了房间。 此时黄中英穿着王超喜欢的那件半透明的睡衣倚靠在床头，静等王超的到来。 当王超告诉她分配在湖北时，当时她的心缩了一下，害怕去美国之前不能见上王超最后一面；谁料不久王超又说分在海南了，这下黄中英才如释重负，知道去美国之前还是可以和王超见上一面。 即使这样，黄中英觉得这个时候离开王超还真不是时候。她知道王超是不愿离开广东的，他一定是带着抑郁的心去海南的，如果这个时候让王超知道自己要离开他了，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于是黄中英拿定主意，在走之前决定要向王超保密，否则她无法面对王超的种种。 自和王超相好后，对黄中英来讲，王超已深入她的骨髓！有时她真想打电话给美国的老公，大喝一声“我们离婚”！然后和王超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生活。 然而黄中英不敢。 到美国去和她先生一起生活，去和她那日渐陌生的先生生活，黄中英不知道以后还能否和她先生重燃激情？自和王超有肌肤之亲后，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只能容下王超了。 如果不想和她先生过夫妻生活，那就会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对啊，我为什么不和王超生个孩子呢？ 她知道王超是喜欢孩子的，陈萍那对双胞胎的照片，王超曾从他钱包里拿出给她看过。 对，给王超生个孩子，将来对自己也是个寄托，也是个念想，也是个希望。 想到即将到来的王超，想到即将发生的天地交合……黄中英忽然感到自己神圣无比，她走至窗前，望着珠江来回穿梭的船只：“王超，我将带着你的骨血走了，你会同意吗？” 这时传来门铃声，王超来了。 一番激情过后，黄中英满足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王超翻过身子躺下，左手枕着黄中英的头说道：“英，你为什么订酒店啊？这里很贵的。” 黄中英笑了笑说道：“家里在裝修，就到这里住几天。” “哦，你那里那么好，还要裝修？对了，是不是你想装成我们的新婚洞房？” 黄中英一听，赶忙把脸转过去，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王超却还喃喃自语道：“这样多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没挣到什么钱，到了海南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干，不然别人会笑我吃软饭的。” “到海南才好好干吗？看样子你还真是没有打定主意在广州发展啊？。” “英，我不是不愿意到广州干，我是怕在广州和欧锦钿抢生意面子上过不去，再又担心你为我的事如果太过于上心的话，会出事的。所以想想还是当销售员算了。” 听到王超这番话，黄中英不再说什么了，本来黄中英挑起这个话题就是想证实一下王超是不是真想在广州发展，现在这样一说，黄中英多少心安理得了。只是王超说“会出事的”让黄中英泛起一阵苦涩，但她嘴上说道：“只要你高兴就行，超，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事了，今天我们好好在一起度过，好吗？” “哎呀，今天可能不行，明天我就要去海南了。白天我要和欧锦钿、叶春瑞他们辞行的。他们晚上还会请我唱歌。对了，我还没听你唱过歌，要不晚上你也一起来，好吗？英，你不会摆珠江农机公司科长的架子不来吧？” 背朝着王超的黄中英暗自擦了一下眼泪说道：“我去，我一定去。” “那太好了，我代他们谢谢你了。” 到了晚上，叶春瑞做东，请来欧锦钿、陈萍、周学志以及王超一起在石牌海鲜档海吃海喝一顿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卡拉ok厅唱起歌来。 黄中英在母亲那里吃过晚饭后，就说和同事辞行，也打的到了歌厅。 黄中英一进包厢，在座的欧锦钿他们除了王超全站起来，他们想不到堂堂的黄科长也会参与进来，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见王超在吃吃的笑，一下明白了，陈萍说道：“王超你好大面子啊，竟然把黄科长请来了。” 欧锦钿帮黄中英倒上一杯茶说道：“热烈欢迎黄科长驾到。” 陈萍在王超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你今晚想公布你们的恋情？” “别别别，还不到时候？”王超赶紧劝阻道。 开始唱歌了，首先由陈萍的《人民军队忠于党》开始，然后叶春瑞唱《新禅院钟声》、《潇洒走一回》、《一生何求》…… 见叶春瑞拿着个话筒不放手，欧锦钿火了，说道：“唱的那么难听，像哭一样，还总唱，快把话筒拿来给黄科长唱。” 黄中英忙摆手道：“你们先唱吧，我和陈主任聊聊。” 从叶春瑞手中抢过话筒的欧锦钿见黄中英不唱，就急不可待的自己点了一首《一起走过的日子》，不想刚唱两句，叶春瑞就捂着耳朵叫起来：“人家唱歌是要钱，你唱歌是要命。” 说的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趁着大家都在闹的时候，黄中英对坐在她旁边的陈萍说道：“你和王超是战友，以后要多帮帮他。” 陈萍笑着说：“还是你帮他他才会听，你不知道吧，他老喜欢欺负我。” 黄中英一下堵住了，不能道出实情的她真不知怎么组织语言让陈萍听懂她心里的话？她想了想又说道：“你都结婚生孩子了，你要帮他找个女朋友……” 陈萍一听，左右看了一下，轻声说道：“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吗？” “我……我可是结了婚的人。” “那有什么，只要有感情，我想王超不在乎的。” 黄中英没什么话说了，就只能说道：“反正，将来你一定要帮他。” 这时，王超把话筒递给黄中英：“黄科长，请你唱歌。” 黄中英拿过话筒对王超说道：“你想听什么歌？” “随你，你唱什么歌我们都爱听。” 黄中英心里一阵痛：“我的傻瓜超啊，我的歌只是唱给你听的，你能听明白吗？” 黄中英整了整衣服站起来说：“我不太会唱歌，就唱首《萍聚》给大家献丑吧。” 《萍聚》这首歌是李翊君、李富兴的二重唱，歌词唱道：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 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 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 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 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 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 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 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 黄中英她唱着唱着，强忍着几次要留下的眼泪——她这段时间眼泪因王超流的太多了，到了美国她可能无泪可流了。 歌唱完了，王超拼命鼓掌说唱的好，还要陈萍再帮黄中英点歌。 见黄中英歌声婉转唱得那么好听，平时不吭不哈周学志竟然把电视机旁插的一朵塑料鲜花拿来献给黄中英说道：“你唱的歌太好了，跟李谷一一样。” 王超笑着拿起桌上的一个香蕉片摔在易中华的头上：“你要送花到外面买朵鲜花啊？” 大家就这样闹着唱着一直到曲终人散的时候。 王超对大伙说道：“我明天就去海南了，感谢大家这几年对我的关照，欢迎各位有时间到海南来。” 然后握手分别。 黄中英和王超一起坐的士走了。 看到远去的的士，欧锦钿问叶春瑞：“我听说黄中英辞职了，你和她是亲戚不知道吗？” 叶春瑞从他老婆嘴里知道黄中英的事，但他要遵守对老婆的承诺，所以面对欧锦钿的询问，他心事重重又含糊其辞地说道：“是吗？我回去问问。” 这句话让陈萍听到了，他马上问叶春瑞：“怎么回事？” 叶春瑞却说道：“我不太清楚，你回去问王超不行吗。” 陈萍忽然想到黄中英说的那些当时感到奇怪的话，这下明白了，可他又不明白不就辞个职吗？干嘛还搞得像生离死别，还唱那么悲悲戚戚的歌？不想了，明天打个电话问王超就清楚了。 王超和黄中英回到酒店后，王超早早就睡了，但黄中英却睡不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后她就要与王超不辞而别，就要与王超天各一方，心里就如刀割一般。她不知道此次分别，何时才能相见？也许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她情不自禁的抚摸着王超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她真想把这一切都带走，她只祈愿上天，能够怀上王超的孩子，让她在孩子的身上闻到王超的味道。 她含泪摸着摸着，真希望把他摸醒再和他说说话，可又怕摸醒他走不了…… 凝视着像婴儿一样沉睡的王超，黄中英只能再一次轻轻的、再轻轻的用嘴亲吻着王超的额头：“超，我要走了。” 第二天早上，王超睡眼惺忪的醒了，顺手一摸，床上没人，他以为黄中英在洗手间。他叫了几声没应，就起来准备去看看，却一眼瞥见桌上有一封信？拆开一看，上面写道： 超，对不起，我走了，今天就要飞往美国了，之所以以书信的形式和你道别，是因为我不敢面对别离的场面，原谅我没有将我们的爱情进行到底，但请相信我是深爱你的，人生会有很多的无奈，尽管万般的不舍，也只能选择放弃我今生的挚爱……超，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酒一定记得少喝…… 王超信都没看完，就脑袋一嗡，就仰倒在床上了…… 第44章 孤单背影下海南，一路失意无欢颜 精神恍惚的王超最终还是离开了白天鹅宾馆，赶到流花车站登上了去海安的大巴。 车还没开，放着陈慧娴的歌曲《孤单背影》： 孤单的背影温馨爱侣步过 凄清空气中传来寂寞的歌 飘飘的雨点此刻却吻着我 变作眼泪掩饰痛楚 为何未了解这一份情 全为你是否未看清 为何未了解这一份情 谁令我孤身只影 …… 王超听到这首歌烦死了，一上车捡到一张别人丢弃的《羊城晚报》，就走到最后一排没人的座位上躺下，然后撕两个纸球塞进双耳，再用报纸遮住脸，不久便随着大巴的摇晃离开了广州。 路上收到陈萍的短信，说黄中英都辞职了，怎么回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王超看后苦笑了一下，仍旧把bb机塞进裤子口袋里——他不打算回陈萍的短信，不管谁的短信、谁的电话都不回、不接了。 江湖上常说情场失意，商场得意，或商场失意，情场得意。但对王超来说，商场情场都不待见他——先有金三角的东窗事发，后有黄中英的不辞而别。 王超自忖没有害人之心，无非有时脾气坏一点，况且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不过发泄一下情绪而已，里面并没有一丝一毫害人的味道。 王超想不通，他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对待彭东升，可彭东升却用下三烂的手段对待他，以致让他的远大理想中途夭折。想到这，王超心里骂道：“好个彭色鬼，你总会碰到倒霉的时候！” 对王超来说，他和彭东升的事气是很气，但比起和黄中英的事来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王超想不通的是，这个黄中英一直对他都情意绵绵的，王超要她办什么她都倾力而为，还说过要帮他在广州开公司，怎么现在说跑就跑了呢？难道这个黄中英，是把王超当“鸭”来看待吗？ 想到这王超很生气，这生气除了来自黄中英的不辞而别，使得王超在陈萍、甚至李护华面前丢面子，更因为想到自己是不是让黄中英当“鸭”使唤了。 如果是这样，那可是奇耻大辱，比陈萍说的那个“乌鸦”还更丢人。 商场情场都输得体无完肤的王超，就这样躺在车座上一直想不通的纠结着…… 这时大巴车里开始播放录像片，播放的是香港电视连续剧《笑看风云》。 电视剧王超没有注意看，但里面郑少秋唱的歌却吸引了他，只听歌中唱道： 没有一些刻骨铭心事 谁能预计后果 谁没有一些旧恨心魔 一点点无心错 谁没有一些得不到的梦 谁人负你负我多 谁愿意解释为了什么 一笑已经风云过 活得开心心不记恨 为今天欢笑唱首歌 …… 当听到“一笑已经风云过”时，王超好像有所触动，他便苦笑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坐起来看看车到了哪里时，他发现行李包有点异样，就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个用报纸包裹的东西。撕开一看，却是五叠百元大钞——整整五万块钱！ 不用说，这是黄中英偷偷给王超的。 看到这钱，王超忍不住骂道：“妈的，还真把我当‘鸭’了。“ 当“鸭”就当“鸭”吧，只是这钱用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恶心？王超把行李包拉链一拉，又躺了下来。 这一躺，把个钱包滑了出来，王超于是拿起钱包看看里面还有多少钱？却看到里有一张他和陈萍身着军装的合影。 这张合影是在莆田广化寺照的。当时有个电影摄制组在这拍有关于少林寺的电影，就临时把广化寺的牌子更换成少林寺牌子。也就因这，王超和陈萍在少林寺的牌子下以假乱真了一回的照了张合影。 说起这广化寺也是有来头的，但对不信命不信佛的王超来说，再有来头也没有来头！ 也就是电影摄制组在广化寺拍电影的时候，为了“考证”广化寺里的和尚到底是念经还是练武，王超叫上陈萍和另外几个战友们半夜翻过了广化寺的围墙，谁想和尚没看到，倒让和尚养的狗发现了，在狗的狂吠和狂追下，把个王超和战友们吓得七魂出窍，连奔带跑的像兔子一样逃回营区了。 让狗给吓了以后，王超忿忿不平得对陈萍说道：“这些秃驴，什么东西不好养去养狗……我想他们一定经常偷着吃狗肉。” 陈萍赶紧捂住王超的嘴说道：“不可如此冒犯菩萨，要不然你会遭报应的。” “妈的，死陈萍，你这个乌鸦嘴，都让你说中了。”王超看着照片骂道。 虽然王超不信佛，但他的心却是向善的。有一会看英国电视连续剧《约翰·克里斯朵夫》，里面有几句台词让王超听进去了，并且一直记到心里，那就是“不要自私，不要虚伪，更不要残暴，避免这三种罪恶，我永远对你抱有希望。” 这几句话对王超影响很大，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奠定来王超的三观。在他认为，人可以调皮一点，但不能做个坏人，做好人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可现在滑稽的是，一心想做好人的王超，却处处不顺，还落了个“发配”到海南的结果。 大巴继续前行，王超继续乱想。 下午两点多钟，大巴到了湛江汽车站。在这里上下一些旅客后，将沿着雷州半岛直达海安。 在这受过一饭之恩的地方，王超想去看看跟他念叨过她儿子也在外面的那位妈妈……至于杨育辉那里，他是不想去的，心情不好的见了杨育辉只是喝个酒又有什么意思？算了，还是走吧。 于是王超就坐在车上等着，只到大巴车再次启动继续前行。 当大巴驰离湛江到了雷州半岛地域时，王超看到路两旁不时掠过香蕉、甘蔗、剑麻、菠萝、橡胶等农作物，呈现出一片王超没见过的热带风光。 王超再仰头看看天，发现越往海南方向走，天就越蓝，那个蓝啊，蓝的醉人、蓝的迷人、蓝的王超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才好？ 就在这时，陈萍又给王超在bb机里留言了：王超，你现在应该经过因打雷而得名的雷州半岛了吧？这里可留下过苏轼、寇准、李纲等先贤的足迹哦。当年这些中原名士在这里备尝艰辛的跋涉、劳作、生息。可不像你今天坐在大巴上一溜的就过去了…… 没有这样在bb机里像写文章一样留言的，但陈萍就爱这样！要在平时，王超一定会骂陈萍又在卖弄文采。但此时的王超明白，陈萍是在以这种方式来安慰他的。 是的，物质条件是有天壤之别，但王超此时的沮丧、失落、悲观、无助、忧愤等情绪与当年那些被贬谪名士的心境可能差不多？只不过王超也知道他那点屁事是不能和那些名士同日而语的，再者，那些名士到了雷州或到了海南，会把那些负面情绪丢掉，再以自己的才华造福当地乡民。 对此王超明白，他到了海南，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他是没有能力造福一方而青史留名的，因此几百以后也成不了一个像苏东坡那样的历史名人。 总之，名人做不了，但最起码要做个好人，坏人是做不的。 想到这，王超心情好过些了。 一天的奔波，在夕阳给大海洒下一片粼粼金色波光的时候，大巴终于驰到海安港了。 海安，与海口隔海相望，中间就是琼州海峡。 在去码头的路上，两边开满了挂着湖南或四川招牌的小餐馆。 餐馆里大都放着沈小芩的《请到天涯海角来》： 请到天涯海角来 这里四季春常在 海南岛上春风暖 好花叫你喜心怀 三月来了花正红 五月来了花正开 八月来了花正香 十月来了花不败 啦呀啦呀啦呀 啦呀啦呀啦呀 啦呀啦呀 啦呀啦 请到天涯海角来 这里花果遍地栽 百种花果百样甜 随你甜到千里外 柑桔红了叫人乐 芒果黄了叫人爱 芭蕉熟了任你摘 菠萝大了任你采 啦呀啦呀啦呀 啦呀啦呀啦呀 啦呀啦呀 啦呀啦 是啊，台湾与海南，珍珠与玛瑙。王超一下就让这歌声感染了，是啊，再过两个多小时的轮渡，就能见到一个新的世界了。 在登船之前，王超肚子饿了，就找了一家正播放着《请到天涯海角来》歌曲、湖南人开的小湘菜馆坐下。 他点了一个辣椒炒肉和一碗米饭。他实在是饿了，狼咽虎吞一会就吃个精光。然后就问一直在吆喝顾客吃饭的店老板：“海南那边好玩吗？” 店老板见王超打断他吆喝声，又听王超问出个像小孩水平提出的问题，就不耐烦道：“一看你就是一个没上过岛的人。海南好不好玩？我不知道，我只听说那里的妹子好玩，快上船去吧？去晚了你就抢不到座了。” “我才不想找座位坐，我要站在船头上，让海风吹一下，把我身上的晦气全部吹掉！”王超笑道。 “哈哈，一听你刚才说的话，我就知道又是个在大陆伤了心的人去海南找妹子疗伤的。”店老板自以为是的看着王超的背影说道。 去海口的船是一艘能装汽车的滚装船。 当船离开码头，向琼州海峡深处航行时，一片蔚蓝的世界就扑面而来…… 王超果然没进船舱找座位，他站在船的甲板上，像一个海员一样，昂首挺胸，一任海风轻轻吹来…… 大海一望无际，湛蓝的海水与碧蓝的天际相互辉映。海鸟紧随渡轮，不时在王超身边飞过。更有不时相逢的渡船相会而过，船上的许多乘客都会摇手、致意、呼喊。 所有的这一切都让王超感到新鲜，感到激动，感到兴奋；人都还没到海南，他就有一种对海南的亲近感了。 “这水真蓝啊。”王超情不自禁的赞道。 “这是在琼州海峡，水还不是最蓝的，最蓝的是在三亚那边。” 这时王超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王超回头一看，是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女孩子正对他笑着说。 “是吗，谢谢！”王超礼貌的点了一下头，眼光再重回大海的万顷波涛。 王超不喜欢在路上搭理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何况又刚刚情感受伤，所以更没心情去理这些会向陌生人搭讪的女孩子。 那女孩见王超不理她，倒一点不尴尬，她笑了笑，干脆走到王超身边和他并排一起，说：“你是第一次来海南吧？” 王超“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可当王超看清这女孩的侧脸时，就觉得她不应该是个女孩这般年纪，三十岁出头，应该是少妇吧？对了，应该是黄中英那般年纪？ 想到黄中英，王超就有点郁闷了，此刻她应该到美国了吧？ “海南是男人的世界，你到了海南就会知道的。” “是吗，我刚才在海安吃饭时，那饭店老板说好像是女人的世界呢？这怎么回事？” 想到这女人可能是上海南岛第一个认识的人，王超也就“绅士”一下，回答了她的话。 那女人正要和王超聊什么？可就在这时，有人惊呼：“快看，快看！海口，海口，那是海口！” 果然，在遥远的海平线上，突然耸立起一群建筑物，它们就像从水里长出，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就是海口！ 海口，我来了！你欢迎我吗？ 王超心里激动起来。 当王超随着下船的客流来到秀英港的检票口出候船室时，却发现：海口不欢迎王超。 原来王超被工作人员要求出示边境通行证。 王超在广东时，深圳珠海的都办过，但海南的却不知怎么忘了，也没人提醒他。 没证就不让你上岛，不能上岛你就乖乖坐渡轮再回雷广东去。事情就这么简单，但来回坐船就能折磨死你！ 当然，你如果hk市内有人来接你也行。 事先来海南时，王超通讯录里都记下了一些海南相关人员的电话号码，但王超不清楚上岸还有这一出？于是赶紧翻通讯录，找到母亲给他的一个什么李阿姨儿子的号码打过去却半天没人接。 正当王超急得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和王超搭讪的女孩走了过来：“看你样子你上不了岛哦？要不要我这老海南帮你啊？” 王超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看我这两大包东西，我在等帮我提啊？” “原来你上船是看准了我啊？” “是的是的，你怎么那么聪明啊。”说完她嘻嘻的笑起来：“你帮我提着包，跟我后面就行了。” 于是，王超擦完头上刚急出来的汗，就把那女孩两个包，自己的一个包，左肩右扛的跟着那女孩过了检票口。 过检票口其实很简单，只看见那女孩拿出个卡片样的东西在工作员面前晃了一下，再指了指跟着后面的王超就过去了。 到了一个路边，那女人说道：“放到这里就行了，等下会有人来接我。谢谢你啊，要不然这么重的行李我怎么下船哦？“ “我更应该谢谢你，今天没你的话，我就惨了。”王超客气道。 “出门在外，互相关照嘛，我们都不要谢了，呵呵。”说完那女人给了王超一张名片，上面写着：海口皇冠娱乐有限公司客服经理叶梅…… 这时走来两个小伙子，他俩热情的帮叶梅提着包放在车上时，叶梅还不忘回头给王超一个飞吻…… 他们走了以后，王超还不能走，因为他刚才再打了一个电话和他儿时的伙伴陈小兵联系上了，他说他马上过来接王超。 第45章 来到海口有老乡，夜晚出海唱水手 在夜幕垂垂降临的时候，王超终于等到了他所要等到的人——陈小兵。 陈小兵的母亲和王超的母亲都在一个单位上班，两家又同在一个家属院子里住，因此打从小时候起，王超和陈小兵一起玩过，只不过陈小兵比王超低两个年级，玩的不多而已。 在王超的印象中，小时候的陈小兵爱流鼻涕，王超才不愿和他一起玩呢，要玩，还不如找假小子辛艺去玩。 陈小兵这回见到王超，显得非常热情，他边帮王超提行李边说道：“超哥，不好意思，你呼我的时候，我正在和学生打球呢。” 从秀英港到陈小兵住的地方要路过hk市内，王超感觉这城市应该不是很大？从繁华上来说，更不能和昨天离开的广州同日而语，但是道路两边的棕榈树、椰子树，还有大街小巷散发出来的榴莲香倒是让王超有耳目一新之感。 但王超太累了，他没有精力也没兴趣要求陈小兵拐到其它地方去欣赏这美丽的海口。他想既然要在此地长住了，以后会有大把的时间让他看个够的。 王超分配在海南搞销售，是厂里实行“大包”的第一年。所谓大包，是把工资、旅差费算在一起，根据任务的基数算提成，至于那提成是怎么算出来的？王超还真没有费神费脑的想过，因为王超认为，这政策又不是针对他一个人，销售科有那么多“铁算盘”式的精英分子，会把领导算出来的东西吃透的，他只要跟着“打土豪分田地”就行了。 但王超不知道，这个政策从理论上来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从市场角度对王超个人来说是很吃亏的。 吃亏的源头在于王超没有跑过海南，海南对王超来说无论是市场基础还是人脉资源通通没有，没有，就意味着王超每踏出一步，就要花出真金白银来开拓市场，成功了自然好说，如果没有成功，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科里一些会动脑筋的推销员看到厂里的承包大方案后，在确保自己呆在所熟悉市场的前提下，就找到对自己有“生杀大权”的企管部领导，向领导诉说他所跑的市场生意是多么的难做，条件是多么的艰苦，对手是多么的强大，总之，云里雾里说一大堆，无非是能完成一千万的市场，要领导改为完成六百万甚至更少。 而从没有跑过市场的企管领导，在笑纳了推销员的“意思”以后，就大笔一挥“酌情”给办了。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出笑了。 因为提成是按销售额多少的基数提成的，打个比方，工业基础薄弱的海南一年订两百万的任务，完成后可以提成五个点，那就是十万；而产煤大省山西，是需求装载机最牛的市场，订两千万销售任务都不为过，因此，为了不出现“贫富悬殊”的情况，给山西的提成基数就要算得很低，也就是说，如果山西完成了两千万，海南完成了两百万，提成都是差不多的。 可如果把山西的任务降一半呢？哈哈，那就恐怖了，提成基数不但相应提高，任务也很快完成，并且因为任务完成了还会重奖！ 于是乎，在这种承包机制下，宜乡厂那一两年，出了好几个百万富翁推销员。 以致多年以后陈萍还叹道：“真不知道那个猪算出来的承包方案，一个推销员卖一台装载机，挣的都比厂里挣得多！” 本来王超是只有一百万任务的，但由于刚才说的某些推销员找企管部“诉苦”，那降下来的任务就分摊在王超这些不会来事的推销员身上了。何况，魏厂长又说了一句“王超有能力”的话，再加一百万，何足挂齿！ 只是这两眼一抹黑的海口，可不是像在广州那样可以躺在床上卖装载机，不出去跑是不行的。但跑又要花钱，因此刚到海南的王超，不敢贸然去住旅社，他得找一个像陈小兵这样的老乡或朋友寄住，能省一个是一个。 陈小兵在海口海甸岛一个叫海联中学的学校教体育，学校给他分了一间很是简陋的单身宿舍，房间里只有一张挂了蚊帐的单人床和一张学生用的书桌。 陈小兵说道：“超哥，今天你太辛苦了，先休息吧？不好意思，我这里就这样，你就睡我的床，我到隔壁符老师那里挤一下，明天见哦。”说完就出去把门关上了。 窗外是香蕉林，风一刮，发出沙沙的响声。 关了窗户好热，开了窗户凉风自来，问题是蚊子也来了。 王超只好开着窗户拉下蚊帐，然后在漆黑的屋内，想着昨晚还在笙歌不断，现在却形单影只的倍感孤独和凄凉。 这晚王超失眠了，失眠在这个本不该失眠的年纪。 第二天醒来，陈小兵过来问道：“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让蚊子咬？” 王超回答道：“还行，听到窗外的香蕉林声，特有味道。”然后又说道：“昨晚都把你赶到外面去住了，怪不好意思的，我今晚还是到市内自己找家招待所去算了。” 陈小兵忙说道：“别别别，你这一走，我妈妈知道会骂死我的。” 王超听到妈妈两字鼻子有点酸，他想到儿行千里母担忧，在家就呆那么几天，还嫌母亲总是唠唠叨叨的。这次出门母亲问他海南不熟不熟？当他说不熟后，母亲就到李阿姨那把她儿子的联络方式讨来给王超。可自己，从来没认真的帮母亲做过什么？至于父亲，就更不用说了。 陈小兵不一会端来一盆洗脸水过来说道：“超哥，先洗洗脸，我再带你去老街那吃抱罗粉。” “哎呀，小兵，你不要这样客气，再这样我真要走了。”王超忙走过去抢过脸盆道。 王超在洗漱时，陈小兵说道：“超哥，你和辛艺姐还好吗？” 王超一听，半晌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把毛巾敷在脸上慢慢地擦。 陈小兵却还自顾自的说道：“小时候我最喜欢跟着你们屁股后面玩，工兵抓强盗啊，斗鸡什么的。对了，辛艺姐踢毽子和跳绳挺厉害的。不过嘛，我妈妈不喜欢我跟你们玩，说会学坏！” 王超赶忙问道：“学什么坏？” “说不要学超哥辛艺姐谈恋爱……”陈小兵一脸坏笑起来。 王超跟着苦笑一下，把拧干的毛巾挂在窗前铁丝上后说道：“我都不知道辛艺现在怎么样了啊？” “你们没结婚？” “没。” “可惜了，我那时还小，都觉得你们挺配的，按现在的话说是金童玉女啊。超哥，你能跟我讲讲你和辛艺姐谈恋爱的故事吗？” “你想听？” “嗯。” “好，我说给你啊，你不要笑我哦。” 王超有点羞涩了。 于是王超开始讲起他和辛艺的故事来。 他说啊，辛艺小时候很可怜，没有亲生母亲的她，要带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妹妹；有好吃好玩的都要让给弟弟和妹妹。也就在辛艺读高中的时候，他俩在一次上夜自习回家的路上相拥在一起了。 因为是早恋，他俩可不像现在的学生那样大胆，可以手挽手在大街上走，他们每次都是躲在每人的地方亲一口…… 说到这里王超不说了，却把陈小兵急坏了，催着王超快说后面怎么样了？ 于是王超继续说，后来啊，他为了拍辛艺的马屁，竟然连辛艺的弟弟也喜欢了。就常常代辛艺到幼儿园接她弟弟放学，还买冰棒给她弟弟吃。 最有味道的是有回学校包场看电影，他看到几个男同学和辛艺一起去看，吃醋的他就叫上几个哥们，骑着自行车故意撞那几个男同学，让他们双方打起来以后，他就如此天降，把这些打群架的镇住。立马像一个英雄一样在辛艺面嘚瑟的不得了…… 说到这里，陈小兵肚子都笑痛了，直到王超说到辛艺送短裤时，陈小兵就抱着肚子说道：“不要说了，会笑死人的。” 本来王超正在兴头上还想说的，因为他这些事有的连陈萍都不知道，现在能在陈小兵面前发泄一下，感到好过多了。 既然陈小兵说打住，王超也就点到而至了。 “超哥，你说的故事太有味道了，但现在到吃早饭的时间了。我们先去吃有海口特色的抱罗粉，好吗？” 他俩吃完抱罗粉后，陈小兵说他今天没课，已经跟校长请了假，要带王超在海口逛一逛。 于是王超跟着陈小兵逛了五公祠、海瑞墓、火山口，这一路下来，陈小兵还不停得要王超讲他和辛艺的故事。 很快就到吃晚饭时间了。 晚餐，陈小兵请的是牛腩猪脚饭。 不喝酒，王超吃饭的速度就挺快，三下五除二碗就见底了。然后两眼咪咪的看着街上过往行人…… 直到这时王超的心情又开始压抑了。 当陈小兵吃完准备买单时，他bb机响了，他立即到公用电话亭回电话。 不一会他兴高采烈跑回来对王超说道：“超哥，超哥，你想出海捕鱼吗？” “出海捕鱼？跟谁？” “是符老师，符老师家是渔民，经常出海捕鱼，我跟他们去过一次，挺好玩的，去吗？”陈小兵热情邀请道。 “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当然好啊。” 想到昨天看过的大海，王超还意犹未尽，他对陈小兵说道：“我昨天看的海是白天的海，今天是去看晚上的海，味道可能不一样吧？” 说去就去，他们立即登上了一辆开往海边渔村的中巴…… 符老师在海边等着他们。这时天已快黑了。 夜晚出海捕鱼不是一艘船，而是几十艘机帆船。 上船后，符老师对陈小兵说道：“你要关照好你的朋友，坐着别动，注意安全。” 渔民们准备半天后，船队终于出发了。 出发的方向在哪里？王超搞不清，只好看天上的繁星，想看看北斗的方向。 这时天已漆黑，船上的人只看见影子而看不清模样，大家都不出声，好像怕惊动海里的龙王掀起万丈波浪。 但船会发出发动机的声音，海水也会因船的航行发出哗哗的声响并跟着船后泛起白色的浪花。 黑夜是需要有灯的，灯就是桅杆上挂着的灯。每艘船上都有，几十乃至上百艘船上都有，一时璀璨的灯光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一片，你分不清那是渔火那是星辰？ 渔船终于在一片海域停了下来。陈小兵说这是渔场到了，他们马上要收网捕鱼了。 果然，刚才还坐在甲板上沉默的渔民们，此刻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唱着王超听不懂的号子，齐心协力开始收网。 不一会，一网网跳动的鱼拖上甲板，王超抑制不住好奇心，就孩子般用手去抓。一抓，又滑了，一抓，又溜了，王超忙乎半天，竟然一条都没抓住，反而让一个大浪打来，呛了一口咸咸的海水。笑嘻嘻的王超只好两手一摊，准备不抓了，却突然发现在星光照耀下，两只手掌上的鱼鳞在闪着碎金碎银的光芒。 捕鱼作业结束了，渔船满载鱿鱼、梭子蟹、马鲛鱼……开始返航。 陈小兵给一个捞上来的海星让王超玩，王超边玩着海星边看着大海。他的心也随海的辽阔变得宽阔起来，他觉得大海真的像母亲一样，能容纳一切又能付出一切。 一阵海风吹来，船发生了摇晃，陈小兵一下抓住王超的手：“超哥，别紧张，没事。” 是的，没事！这又有什么事呢？这算什么事呢？海大天大心胸大，王超还能让什么事压倒呢？ 唱歌吧！就唱郑智化的《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 在风的伴奏下，王超唱着喊着，一时快意无比。 在船快到岸时，王超就看见岸上一片灯光，临近一看，却是渔民的家属手持火把来迎接亲人…… 看到这一幕，王超真有点羡慕，渔民虽说辛苦，但每次回来，好歹还有一个家为他守望。不像自己永远在路上…… 早餐就在符老师家吃的，吃的是鱿鱼汤、鱿鱼面、白灼鱿鱼、青椒炒鱿鱼…… 王超永远忘不了这个晚上，这个他唱过《水手》的晚上。 当然还不会忘记符老师家的鱿鱼，因为从那天开始，王超看到鱿鱼胃就有点痉挛，他，那回吃伤了。 在陈小兵学校的宿舍又住了一晚，王超就把头天晚上出海捕鱼的疲劳补回来了。 王超起来后，对陈小兵说道：“小兵，谢谢你这两天的关照，但我要工作了，以后再联系吧。” 陈小兵见王超去意已决，就不再挽留了。 不过若干年后，当王超离开海南时，竟没有和他辞行，他一直因此感到遗憾。 第46章 海南生意好清淡，还得求助代理商 通过和陈小兵相处的这两天，王超把从广州带来的一切不快丢到大海里了，对好强争胜的王超来说，他坚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会把海南搞成第二个广东，让朱光新之流看看，海南是如何因为他的到来，成为宜工又一个“产粮区”。 王超在一家小旅馆住下后，打了个电话给一个叫王四海的人。 这人是欧锦钿介绍的，说此人以前也在珠江机电工作过，老家是海南琼山人，88年海南建省后，就毅然辞职回到海口开了家工程机械代理公司。 王四海接到王超的电话，一听说是欧锦钿介绍来的，就骑着摩托车到王超住的地方，寒暄几句就拉着王超来到一家餐馆吃海鲜。 两人坐下后，王四海问王超想吃什么？王超说客随主便。于是王四海说道：“两人不好点菜，就点个火锅吧。” 王四海点的是椰子鸡火锅，这火锅的汤料是椰子汁，烧开以后，就把切好了的文昌鸡放进去，须臾烫熟后夹起来，再佐以酱油、沙姜、小米椒、青柠这四种调味料，吃起来感到咸中带酸，酸中带甜。 王超是到湛江杨育辉那里喜欢上吃沙姜了，至于小米椒，也是王超的最爱，但是面对椰子鸡火锅带来的鲜甜，王超反而更喜欢吃椰子鸡的本味，觉得再加别的都是多余的了。 看着吃得大快朵颐的王超，王四海笑道：“来，别只顾吃菜，先喝口酒。” 王超举杯说道：“王总，你是我在海南见到的第一个做我们这行的朋友，以后我就靠你关照了。” “相互关照，相互关照。” “我才不管，广东欧锦钿关照了我，到海南你就要关照我哦。”王超玩笑道。 王四海用他那海口腔回答道：“哎呀，你不要给我压力太大了，海南可不能跟广东比，你在海南再呆一段时间就会知道，这地方会给你失望的。” “你别吓我，这海南可是中国最大的特区，上个岛都要边境通行证，难道还比不上深圳？” “笑话，海南跟深圳比，王主任，这话你在我这说了一回就行了，千万不要到外面说，否则别人会笑话你的。” “是吗，我想以海南这么大的地盘，如果搞不赢一个深圳，真是笑话呢。” “中国那么大，经济实力还不赢一个rb，你感到奇怪吗？” 再扯就是虚的了，王超可不喜欢逗嘴皮子，就转开话题说道：“你们海口的房租贵吗？王总，麻烦你帮我找个地方，我想尽快把宜工驻海口办事处建起来。” 王四海回答道：“没问题，找到了我跟你联系。” 正说着，王四海接了一个电话，他对王超说道：“不好意思，有个客户到我公司来了，我要先赶回去。单我已经买了，你就在这慢慢吃好吗？” 王超笑道：“一顿饭都没吃好，就有客户来了，你还说生意不好，逗我玩吧？” 王四海说道：“碰巧碰巧，兴许这客户还是你这福星带给我的呢？” 本来王超想借机说跟王四海一起去他公司看看，但看到王四海急冲冲的样子就没有做声了，王超还想到，万一王四海有别的急事而不是去公司，那不尴尬了吗。 就这样，王超和王四海见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分手了。 就这样，王超又限于孤独中。他坐在餐馆里抽着烟，静静地听餐馆里播放着一些歌曲，此时放的歌曲是罗大佑的《滚滚红尘》，那哀婉的旋律使王超更加孤独了。 王超就这样坐着、抽着、听着，直到服务员过来：“老板，我们打烊了。” 也许王四海太忙，王超等了两三天后还没见王四海回复租房子的事，想想不能再等了，就在《海南日报》的房屋租赁广告里找到了一个可以住的地方。 于是王超先和房东联系了一下后，就顶着烈日，一身大汗的来到了秀英大道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里面。 王超要住的地方是一栋五层高、像炮楼一样的民居。 在上楼前王超观察了一下附近，一楼是个黄果树餐馆，不用说是贵州口味，以后吃饭方便了；而这栋楼的左右都是椰子树，遮挡了不少阳光的直射，王超身上立马清凉起来。 就在王超准备上楼的时候，却听后面有女人叫声：“老板，洗头吗？” 王超循声望去，才发现椰子树下还有一间打着“温州发廊”的房子，一个发廊妹正向他挥着手…… 王超笑了笑，摇摇头就径直上楼了。 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东北大汉，叫龚伟勇，一开口就让王超仿佛闻到了东北高粱大豆的味道，他向王超自我介绍他是瓦房店一家建筑单位驻海南办事处的主任。 龚伟勇很和蔼也很直爽，他说他这房子有很多人都想租，但他都没有松口，因为那些人都没有像样的单位做背景，龚怕来历不明而惹麻烦就统统婉拒了。 可王超不一样，人家单位可是机械工业部的定点厂，行业里说出去都是如雷贯耳，因此就欣然接纳了王超。 龚伟勇给了王超一个房间，一个月的租金是三百。 王超住进去以后才发现，这个龚伟勇，与其说是主任还不如说他是留守人员，因为偌大的的三室一厅就他一个人住。 为什么会这样呢？据当时的报道：“1993年初，海口房地产发展进入“高潮”。疯狂的开发商一张土地协议书一亩地加几万甚至十几万元即可转手，一个项目一天之内可以在几个甚至十几个公司间转让。1993年海南商品房均价2924元/平方米，高出当时全国均价一倍多。当年海南房地产投资达92.4亿，占全年固定资产投资总量的49.1%。” 龚主任这个办事处就是在海南房地产火热的时候顺势而来的。 没想到“1994年，国家采取宏观调控政策，海南房产泡沫开始浮现。全省共遗留闲置建设用地23788.5公顷，积压商品房455万平方米，停建的规划报建面积1631万平方米，沉淀资金500多亿。房地产开发企业从高峰时的5000多家萎缩至剩下不到500家”。 于是乎，本想来海南添一把火的，结果来了以后让“人”浇了一盆冰凉的水——龚主任公司的资金全部套到海南而不能自拔了。 在挣扎无望的情况下，办事处的人员全部撤离海南回东北，只留下龚主任孤守海南以图东山再起，其实是收拾烂摊子而已。 而王超也就是在这如此“大好形势”下懵懵懂懂来到海南的。 海南没有工业基础，房地产再来个不景气，你要装载机、推土机、汽车吊、压路机这些搞基础建设的设备卖哪里去？ 龚伟勇向上级申请几回要“打回”东北老家去，结果都没有批准。 他只好借酒浇愁。 真是烦死人了。 好在王超还敬业，没有呆在房子里虚度光阴，而是像在广东一样，开始奔向海南各地跑市场。 他跑了文昌、琼海、三亚、东方、儋州等地方。 跑了一段时间后，王超感到非常的失落，这种失落来自于常常整日接不到一个电话，不像在广东，每天bb机、电话不断的。 有时王超想，那怕来一两个修装载机的闹心烦人的电话都行啊？ 龚主任虽然心很花，但为人挺热情。 他自称自己是老海南人，就给王超介绍了海南不少现实情况以及一些注意事项。因此王超很感激他。 于是，一个光杆司令的留守办事处主任和同样是光杆司令的宜工驻琼办事处主任，便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经常一起在大排档喝红星二锅头。 有一天，龚主任问道：“看你经常在外面跑，你租我的房子没看你住几天，你跑得怎么样啊？” 王超摇头说道：“跑得不怎么样，你说海南琼州农机这么大的单位也去了，因市场的原因，他们一年也卖不了几台。” 龚主任听了后说道：“这没问题，明天到龙昆南路我介绍一个本地人做代理商的给你认识一下。” 王超说道：“谁啊？” 龚主任说道：“王四海，你认识吗？” 王超笑道：“地球那么小，我一来海口就认识他了。正好，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下面跑，他公司我还没去过呢。怎么样，我们明天一起去？” 龚主任说道：“好！” 次日，龚总就带王超到了海口龙昆南路一家叫海韵工程机械有限公司。 王超见王四海时，他正蜷著双腿在喝老爸茶，见到龚主任和王超一起来到，立即起身迎接道：“哈哈，你们俩也认识？王主任厉害啊，一来海口就认识海南老公(龚）的龚主任！欢迎，欢迎。” 王超刚和王四海握手，肩膀就让人拍了一下：“王超，你也在这？” 王超回头一看，哈哈，原来是四川长起的余春同志。 没想到在海南还能碰到余春，王超心里高兴坏了。于是拉着余春在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海南了？” “我昨天才来，以后长驻海南了。” “是吗？也是办事处主任？和我一个级别？对了，你怎么认识王四海？”王超问道。 “嘿嘿，是我乔老爷介绍的，他和王总是老朋友，说到海南做业务一定要找王总。”余春说道。 听余春这样说，王超心里对王四海更有信心了，既然长起这样的企业都和王四海有业务关系，那么这个本地人开的公司应该在诚信方面是没问题的。 再看看门口摆的厦工样机，足以显示王四海在行业里的地位。 到海口吃饭自然还是吃海鲜，这回王四海说还要拉到一个能看到海的地方吃海鲜。 余春一看到大海就笑道：“王超，你想听我念诗吗？” “你念你念，听听你这四川普通话怎么样？”王超笑道。 于是余春装腔作势的吟诵道：“看著大海美如画，好想吟诗赠天下。奈何自己没文化，只好他妈浪好大。” 一下把大家都逗笑了。 龚主任说道：“怪不得都说川油子川耗子的，果然名不虚传。” “龚主任，我们四川人才不是川油子，应该是北京的京油子，天津的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余春嬉皮笑脸的辩解道。 王四海点了一大桌生猛海鲜，喝的海南鹿龟酒。 席间，王超问龚主任：“你怎么和王总那么熟啊？” 龚主任刚准备回答，王四海插话道：“怎么不熟，我卖了装载机给他，他还差我的钱不给我，你说敢不和他熟吗？对了，听龚主任说，你和他住一起，你要帮我看守他，不要让他跑回大陆，把我的账赖了。” “放心，海南那么好，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姐，我是舍不得走的。”龚主任一说起小姐就滔滔不绝的，说到最后，应该是喝到最后，他说道：“今晚我们唱歌去！” 王超听了忙说道：“不要不要，我不唱歌。” 谁知王四海说道：“龚主任请唱歌不去，龚主任会很伤心的，要不今晚我请，去不去？” “对！你请，王总还没请我唱过歌，今晚就要他破费一下！”龚主任继续说道：“说好了啊？到皇冠，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妈咪订房间。” 对王超来说，还没给王四海挣一分钱，就吃了人家两顿饭，现在又要人家破费请他唱卡拉ok，虽然不是因他而起，但总觉得不太好。 如此王超还真是服了龚主任，欠了别人的钱还要破费别人的银子，他真是玩得潇洒啊。 为了晚上一起去唱歌，中午的酒宴就慢慢的来，好不容易吃完了，又接着喝下午茶，喝完了下午茶，再接着晚宴。 这样终于挨到了晚上唱歌的时间。 当走到歌厅门口时，王超看到招牌打着皇冠歌舞厅几个字，感到有点似曾相识？ 一进歌厅大堂，王超和余春就吓了一大跳，原来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列队站了两排小姐，齐声高喊：“欢迎老板光临！” 王超和余春这两个土包子，何曾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手足无措不敢迈步了。 还是龚主任轻车熟路的对一个领班说道：“叫你们叶总过来接客。” “不用，我来了。”随着龚主任话音刚落，一个妙龄女子出现在王超他们面前。 尽管化了妆，但王超还是看出了那他来海口时，在船上认识并要王超帮她提包而后她帮王超出检票口的叶梅。 叶梅笑脸盈盈得对着小姐们说：“龚大哥来了，你们该叫什么啊？” 小姐们立即回答：“老公(龚）辛苦了，今晚请多加关照。” 第47章 风月场所有君子，王超欣赏竹竿舞 叶梅看见王超，一愣，随即哈哈一笑说道：“真是山水有相逢，我们又见面了！” 龚主任边进包厢边问叶梅：“你们认识？我朋友才上岛不久哦。” 叶梅抿嘴而笑回答道：“不告诉你，这是我个人隐私。” 大家在包厢里刚坐下，只见叫“公主”、“少爷”的服务员鱼贯而入，递来热毛巾给客人抹脸擦手，然后开电视，送水果、啤酒、鸡爪鸡翅之类的小吃。 最后就是主题上来了，叶梅一拍手，从门外进来十多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进来来了，她们站在在龚主任、王四海、王超、余春面前，像菜市场里的菜由他们挑选。 龚主任对叶梅说道：“我就不用了，你把十九号叫来就行。” “哎呀，那真不好意思，十九号已经坐台了，今晚你就换一个吧？” 龚主任好失望地说道：“我下午那么早跟你订包厢，为什么不把19号留下？” “对不起，对不起，只怪有个客人昨天就点了十九号，没办法啊，等下叫十九号进来给你敬一杯酒。”叶梅陪笑道。 “既然她不来，我就不叫了，你把我这三位兄弟安排好就行了。” 王四海听了拍手而笑说道：“想不到龚主任还是情种，好专一啊，你不要我要，那个——左边第三个，过来。” 王超和余春，面对这场景有点发窘，低着头不敢直视站在眼前的小姐。 叶梅见状说道：“到底是刚上岛的，还挺害羞，你俩不挑我就帮你们做主了啊？七号、十二号，你们把这两位老板陪好。” 随即两个小姐就坐在王超和余春旁边。 把王超和余春安顿好以后，叶梅又转而“进攻”龚主任了，她屁股坐在龚主任腿上，勾着他脖子说道：“老公(龚），不要这样吗，你不叫小姐，那多寂寞，你看这八号长得多漂亮，是四川的，歌唱的可好呢。” “那是，你的小姐各有各的漂亮，既然你隆重推荐，那就八号吧。”龚主任不再对十九号“专一”了。 坐在王超身边的是七号，一坐下，就用手捻了只鸡爪给王超：“哥，吃爪子。” 王超赶紧头朝后躲避，摆手说道：“我不吃，不吃，你吃。” 王超是有洁癖的，人家筷子夹菜给他都说不出的苦，何况这小姐还用手。 那小姐旋即把鸡爪塞进自己嘴中咀嚼起来。 龚主任到底是这里的常客，他搂着八号说道：“你们先唱歌，到了外场黑灯舞会时我会叫你们。” 给王超作陪的小姐吃完鸡爪后，用纸巾擦了擦嘴，凑到王超耳边：“老板，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你点？” 王超一下闻到小姐满口的鸡爪味，赶紧头一扭，站起来说道：“你坐，我自己去点。” 王超本来是不想唱歌的，但为了摆脱那满嘴鸡爪味的小姐，只好开始充当一晚的“歌霸”了。 于是王超唱了《英雄赞歌》、《血染的风采》、《篱笆墙的影子》、《好人一生平安》等歌曲。 唱歌时，王超用余光看到王四海躺在小姐怀里睡着了；余春僵硬地立着身子在听王超唱歌——他身边的小姐不知跑哪里去了？只有龚主任不闲着，一只手摸进了八号小姐的怀里…… 王超正准备继续唱下去，陪他的小姐端着啤酒过来说道：“老板，你唱的歌太好听了，我们来合唱一首《像雨像雾又像风》吧？” 王超本来想婉拒她，可又怕拂人家的面子，就只好硬着头皮陪她唱了。说实在的，这七号小姐的嗓子真不怎么样，根本配不上王超的嗓音。以致歌还没唱完，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唱了几句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两眼傻傻的看着王超唱歌…… 这时叶梅走了进来，她冲着“七号”叫道：“咦——小芳，你今天是请你的客人给你唱歌的吗？” “七号”赶紧回答道：“梅姐，他唱得太好了，我不好意思跟他一起唱啊。” 叶梅听了一下说道：“是有点功底，像是有老师教了。” 这回龚主任醒了，他把“八号”小姐推开，点燃一根烟说笑道：“什么老师教的，还不是歌厅里小姐教的。” “老龚，你在我们这里可没少来，怎么没见你唱这么好呢？”叶梅反唇相讥道。 王超唱完了《像雾像雨又像风》后，又唱了《新禅院钟声》和《分飞燕》，想着这样唱歌也好，不用陪着“七号”尴尬的坐着，就想乘兴再唱下去，不想龚主任让叶梅一激，就从王超手中抢过话筒，说道：“王主任，你休息一下，看我的。” 王超只好坐下。 叶梅一屁股坐在王超旁边，对王超说道：“王总，我们真是有缘分，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小妹的生意啊。”说完，就在王超额头上亲了一口，而后又说道：“你的粤语歌曲唱得太好了，你以前在广东呆过？” 王超点头道：“是的。” 叶梅看到王超有点腼腆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又亲了一下王超的额头，发嗲道：“真是个靓仔！” 这一亲让龚主任看到了，他歌也不唱了拍着手笑道：“叶总，你今晚一定要把我这朋友伺候好，要他跳舞，他不跳的话，就叫你的‘娘子军’用你的‘叶氏家法’，每个人像你那样亲他一下，叫他满脸口红，看他敢出去吗？” 这龚主任太坏了，气得王超就像用酒灌他，可包厢里没有白酒！ 叶梅得到龚主任的指令，就拉坐下的王超说道：“来，跳就跳，不就一个舞吗，我们来跳个，七号，放《魂断蓝桥》那首曲子。” 没办法，王超只好和叶梅跳起来了。 刚跳几下，叶梅就对王超说道：“和你坐台的那个七号，刚来这上班不久，人挺不错的，从来不跟客人出台，你喜欢的话我跟她说一下，没事的。她现在和我住一起，回去我就对她说……” 王超连忙说道：“谢谢，不不不要这样。” 这时，龚主任在一边叫起来了，冲着叶梅叫道：“叶老板，你的小姐那去了？” “谁哪里去了？”叶梅问道。 龚主任指指着余春说道：“他的小姐，是不是串台了？这样玩，我是不会买单的。” 叶梅赶紧说道：“老龚别急，不会的，我马上找去。”说完叶梅松开王超的手说道：“对不起，我去收拾那臭丫头去！” 一会，叶梅就把陪余春的十二号小姐边推进包厢边骂道：“你还真敢偷偷去串台啊？你这死三八真敢拆我的台啊，告诉你，你今晚再敢迈出这房间一步，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那小姐指着龚主任嬉皮笑脸道：“梅姐不要怪我嘛，要怪就怪你老公（龚）……” “怪我什么？”龚主任叫道。 “谁叫你唱歌像杀猪一样，我不跑行吗？” “八号”的话把龚主任说的没脾气，他骂道：“臭丫头，下会你坐我的台，看我不收拾你” “你还犟嘴，老龚唱得再难听，也不会要你的命啊，你怎么能以这个借口不陪陪你的老板呢？你难道不会摸他亲他吗？你在我这里想立贞节牌坊不成？” 王超有点听不下去了，就说道：“叶总，算了吧？没事的，反正我朋友不在意的。” 余春连忙说道：“是的是的，我不在意。” 龚主任笑道：“既然川油子都不在意那就算了，但你身为妈咪，要教育好自己的小姐，要培养她们讲职业道德的意识。” 不知什么时候王四海醒了，他听到龚主任讲到职业道德四字后，笑骂道：“你还讲职业道德，你欠我的钱干嘛老拖我？” “不欠你的钱，你今晚会主动说买单，真是的。” “服你了，你这杨白劳！” 王超无心听龚主任和王四海对骂调侃，就使个眼色给余春，跑到外场去看表演节目。 陪他们的那两个小姐不敢怠慢，像丫环一样紧跟他们出来了。 叶梅在身后叫道：“你们跟客人说啊，这里有竹竿舞，你们教他们跳一下。” 这个歌厅很大，除了有几十个包厢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大厅，供不订包厢的散客娱乐。 为此歌厅的老板就请了乐队和一些歌手在大厅进行表演。 王超和余春走出包厢时，大厅正好开始了黎族竹竿舞的表演。 其实这不是真正意义的表演，它是一个大家参与进来的互动节目。 随着音乐响起，随着舞者一声声“嘿——嘿”！只见小姐们拉着她们的客人跳入因撞击而发出拍拍声的竹竿里，欢快的跳跃起来。 不太懂音乐的王超，忽然莫名喜欢起《黎族竹竿舞》这首音乐来。 这音乐欢快而跳动，但在王超的感觉里，似乎又多了点淡淡的忧愁？ 这忧愁来自哪里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王超看到小姐和客人们的脸上此刻都没了做“生意”才有的那种职业笑容？他们平等的跳着、平等的笑着。 此刻的他们，已经在这旋律的带动下，可能已经忘了世俗的一切困惑和忧伤。是啊，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寻欢的，寻欢的原因除了有荷尔蒙的冲动，还有就是为了躲避孤独、沮丧、空虚……时光很容易在这里消磨，生命也很容易在这里挥霍，更有因生意失败而借酒浇愁的以及一切爱“浪”的人。 至于小姐，自然也不全是追求不劳而获、贪慕虚荣的。她们大都是下了岗、家里弟妹多、感情又受挫的苦命人，反正，来这里的原因有千种万种，无非是想利用自己最原始的本钱，在这灯红酒绿的地方最后再博一把。 因此，在王超的眼里，这些人并不很坏，无非生活所迫而已？就像男的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是也有顶不住压力要吗自杀、要吗去偷去抢去杀人吗？ 王超想到眼前这些人可能如他所想的背景？他就联想到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听着听着，这欢快的音乐里，他竟听出了有种忧愁在音乐的深处里，并且又涣散开来，弥漫在大厅的各个角落。 后来，竹竿舞节目完了，取而代之的是熄灯贴面舞会——这是很多男宾喜欢的舞会。 伴奏音乐是萨克斯《伴我一生》。 在低回宛转的音乐中，黑暗里，不时传来亲吻或你这骚棍流氓等骂声。 王超苦笑一下，刚才还为竹竿舞所染，王超还感到小姐们脸上有种学生般的纯洁，这回又重归现实了。毕竟，她们是为了钱做小姐的啊。 王超回到包厢时，发现余春早就坐回包厢了。 龚主任看到王超进来了，就问道：“还玩吗？” 王超忙不迭地说道：“走吧，不玩了。” 龚主任见王超不想玩了，就说道：“这可是海口目前最好的歌厅，怎么就想走了？要不要我跟叶妈咪说一下，你叫一个‘出钟’，好吗？” “什么叫‘出钟’？” “就是叫出去过夜！” “别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回去！”王超说完，就转而对余春说道：“余主任，我和龚主任住在一起，欢迎有空来坐。” 龚主任笑道：“是的，有空来玩。”然后他把叶梅叫进来说道：“我们准备走了，买单吧。” “就走啊？不玩了吗？要不这样吧，今天我这在船上认识的朋友第一次来我这里捧场，我就唱首《舞女泪》给他听吧。” 说完，叶梅叫七号找到韩宝仪唱的这首歌后，唱了起来了： 多少人为了生活历尽了悲欢离合 多少人为了生活流尽血泪 心酸像谁诉 啊 有谁能够了解作舞女的悲哀 暗暗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啊 来来来来跳舞 脚步开始摇动 不管他人是谁 人生是一场梦 多少人为了生活历尽了悲欢离合 多少人为了生活历尽沧桑 心事像谁诉 啊 有谁能够了解作舞女的悲哀 只有流着眼泪也要对人笑嘻嘻 啊 来来来来跳舞脚步开始摇动， 不管他人是谁 人生是一场梦 叶梅的歌还没唱完，王超他们就开始把小费给陪他们唱歌的小姐，然后一个个都出门走了，只留下叶梅一个人还在唱《舞女泪》…… 但王超还是听到了最后一句：不管他人是谁，人生是一场梦。 第48章 蔡晴心愿屡遭弃，不想张才成贵人 在王超到海南已经有两个月后，蔡晴方得知黄中英已经辞职去美国了。 那天彭东升把她叫到办公室，一脸的阴阳怪气，他问道：“你那在珠江农机公司工作的亲戚现在怎么样了？” 蔡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还好啊，你找她有事？” 彭东升说道：“找她有事？她那么大的领导我那高攀得上……哼哼。” “哼什么？她不就在广州上班吗。” 蔡晴忽然觉得彭东升好端端的突然打听黄中英一定有什么原因？得要小心应对才是。 但彭东升不想和蔡晴磨叽了，直接了当地说道：“看样子啊，你和黄中英不是什么远房亲戚，人家去了美国也不告诉你？” 蔡晴听了感到有点愕然，可看彭东升的表情不像讲假话的样子，顿时感到失落了…… 蔡晴倒不是黄中英去了美国感到失落，而是这么大的事情王超竟然对她只字未提，可想而知她在王超心目中没有什么位置。 蔡晴最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彭东升办公室的？她心中一团乱麻，怏怏的走上三楼屋顶的平台上，站在曾和王超一起说过话、听过歌的地方，两眼无神地看着远方的香蕉林在风中摇荡…… 蔡晴心中真是五味杂陈，一下感到自己是被这世界冷遇的人。原以为凭自己的年轻与美丽，只要向王超吐露自己的心思，就可以让王超在她的石榴裙下称臣，可事与愿违，几番秋波暗递，王超不像个木头人，不吃她这一套。 为此蔡晴心中也有恼怒过，心想你不喜欢我介绍我来金三角公司上班干什么？ 但恼怒归恼怒，多少有点心机的蔡晴自己也反思过，她认为不是自己不年轻、不美丽，一定是自己那段不光彩的历史让王超有了障碍？试想在这动不动讲处女的年代，有那个男人会找一个做过“鸡婆”的人做女朋友？换着她自己也不会找啊。 虽然蔡晴想到了这些，但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做王超女朋友的心思，直到在hhht开会时让她知道了王超原来有个黄中英，她才断了做王超女朋友的念想。只不过她又自我安慰，原来超哥有女朋友，倒不是因为她以前做过那种事才不愿意她做他的女朋友。 可现在黄中英远赴重洋了，如果王超心里多少留了一点她的位置，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可是王超只字未说，还是彭东升告诉她的，这叫蔡晴如何想得通？且不说你王超对蔡晴在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意思，就从你王超当初要蔡晴做“卧底”这角度来讲你王超也要以“公事公办”的角度通知一下蔡晴这个“战友”啊。 如此看来，王超真把蔡晴不当一根葱啊。 想到这里，蔡晴由五味杂陈变得心烦意乱了。她就由原先对王超的恼怒变为对王超有点怨恨起来，她想：“黄中英走了都不和我说一声，害我在彭东升面前丢人现眼，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但蔡晴怨恨完了以后又转而一想：“这黄中英走了以后，王超的心一定会好痛苦，如果这样，作为王超这样的男人，会把痛苦埋在心里不去和别人诉说，自然也想不到打电话跟我说了。” 想到这里，蔡晴感到眼睛一亮，自我觉得柳暗花明起来，心想既然黄中英走了，王超不就孤身一人了吗，为什么不最后努力一下，在他痛苦的时候来到他身边，去温暖温暖他一下。 一想到这里，蔡晴就激动起来，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的从楼上小跑下来，跑到街上一公用电话亭打王超的传呼。 王超一会就把电话回了过来，可蔡晴一看电话号码，是江西宜乡打过来的。 蔡晴抓起电话就问道：“超哥，你回江西了？” “是的。” “是去休假吗？” 半天王超回了一句：“不是，我爸突然得病逝世了。刚开完追悼会。” “啊，怎么会这样？超哥……你……你别太难过啊？自己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蔡晴晕了，本想趁着刚才的想法在电话里给王超来一阵“温柔的倾诉”，谁想王超的父亲去世了，一时让蔡晴除了说几句安慰话就再也说不上什么了。 但她又想到王超太可怜了，刚刚失恋，父亲又去了，这个时候他一定好寂寞好孤独，如果……如果自己能马上出现在他眼前又会怎么样呢？想到这，蔡晴就在电话里带点哭腔说道：“超哥，你不要难过，我明天就把金三角公司的工作辞了，我要到江西来陪你……” 王超听了急忙劝阻道：“你来江西做什么？我马上回海南。” “是啊，我先到江西，再陪你去海南，到了海南，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和你在一起！” “别发傻，我到海南才这么短时间，业务都没有开展起来，我现在都担心在这样下去连吃饭都成问题，你来了怎么办？” “吃水都行，超哥，我不会拖累你。我到那里开个杂货店养着你。我能吃苦。” 王超想了想说道：“这不是吃苦的问题，我是有单位的人，公司领导会经常到海南检查工作，到时发现我带一个女人在海南，会认为我不努力工作，搞不好就真会调离销售科的。” “你没结婚怕什么？” “这和结婚没关系，我们销售科那么多结了婚的，没听说哪个带老婆在外面驻点的，这样真不行。再说你在金三角公司呆了那么长时间，业务都很熟了，这样一走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听到王超这些话，蔡晴仿佛掉到了冰窟窿里了。 “你真的不要我来吗？”蔡晴最后问道。 “不要来，蔡晴。我要陪妈妈说些话，就这样了，再见。” 放下王超的电话，蔡晴彻底失望了，心想我都说到哪怕喝水都跟他一起生活了他都不干！看样子是真讨厌我这做了‘鸡’的身子啊，呵呵，真像别人所说的，爱一个人只有一个爱的理由，不爱就有很多不爱的理由。 就这样，蔡晴带着非常失望的心情，胡思乱想的回到了公司。 一进门就碰到彭东升正和张才谈着事，她就向张才打个招呼：“张老板好。” “张老板好，彭老板就不好啊？”彭东升嬉皮笑脸道。 蔡晴本不想搭理彭东升，但碍于张才在场，就说道：“彭总好啊，你和聊吧，我去休息一下。” 谁知当蔡晴刚走到到柜台前时，张才叫道：“小蔡，你留步，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蔡晴就回过头来听张才说话。 “小蔡，现在公司经营情况很差，彭经理准备裁减一些人……” 刚才在外面蔡晴满脑子只想到她和王超的事，还真没去想黄中英走了以后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现在张才这肥佬说要裁人，肯定是因为黄中英走了的缘故，唉，人走茶凉开始了啊，该来的迟早都会来，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想到这，蔡晴冷冷地说道：“是要把我开除吧？你们是不是要把我这领导的水货亲戚开除啊？” 蔡晴这话说的有点冲，如果换作其他人，张才哪怕脾气再好，也会不高兴的，但眼前是美女，况且这美女又是王超介绍的，张才还是会给面子不计较的，于是他两手摸了摸他肥肥的肚子笑道：“什么水货亲戚，我才没有说啦，我们广东人做生意只看本事，才不看什么亲戚，知道吗？” 张才的话让蔡晴不好意思了，她绯红着脸尴尬极了。 张才继续说道：“你在我们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了，听彭经理说，你的业务能力不错，可以独当一面了。既然这样，再把你老守在惠州陈江这个小地方，太浪费你这个人才了，因此，我刚才和彭经理商量了一下，想在深圳设立一个独立核算的分公司，叫你去负责sz市场，怎么样？” 蔡晴听了，大脑飞速一转，连忙答道：“行啊，没问题。” 张才说道：“你同意就好了，你这几天就准备一下，到深圳去看看市场，再找找门面。” “行，我明天就出发。”蔡晴绽开笑脸回答道。 彭东升一看到蔡晴那难得的迷人笑脸，心里就痒痒了。心想：“到了深圳，这个“小母鸡”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在金三角太不方便了，周围除了乡里乡亲，还有老婆家的人像卧底一样看着我，搞得我像饿鬼守着一盘红烧肉不能吃，那滋味太难受了。” 张才哪里知道此刻彭东升在想着这些鬼心思？他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对蔡晴说。只听他说道：“彭经理，根据我们开始谈好的，现在我就简单的跟小蔡说一吧，小蔡，你听了可以转告王超，我就不打电话给他了。是这样的，我在金三角公司的股份准备撤了，撤了以后的现金我都折算成配件就放你深圳公司作为库存。以后配件卖了再把钱还给我。至于其它的配件还有整机你可以向彭经理调也可以到别处拿，这我就管不到了。” 蔡晴没想到张才说出这些话来，由于出乎她意料，她一时不知说怎么好。 从彭东升突然说黄中英去美国了，到王超父亲突然去世了，又到张才突然要蔡晴去深圳当老板，再到张才突然说撤股不干了，这一连串突然发生的事情让蔡晴心里有点乱，等到稍微平静一下，蔡晴问道：“老板，你干嘛不干了呢？” “淡水沙场、樟木头石场的事太忙了，我没有精力再去整你们这些事了。你们两人以后要互相帮衬，和气生财。对了，小蔡，你能去深圳，还是彭经理建议的，你以后要感谢他哦。”说完，张才笑了笑，向彭东升和蔡晴打下招呼后，就走了。 张才走出金三角公司上了车后，并没有要司机启动车子马上走，而是看了看金三角公司的大门，叹了一口气后，才走了。 其实张才要撤股，从黄中英打那次电话开始，就开始有想法了。 自从成立金三角公司以来，每年年终分红都看不到几个钱，这对于精于资金使用率的张才来说，觉得这样玩非常非常没意思。再说他又想起王超曾对他说过彭东升在账目上的一些不干净，虽然他当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点阴影了。 想来想去，他觉得如果和彭东升不在生意上合作了，说不定这朋友以后还有的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要彭东升满足他两个要求的基础上中止合作，这两个要求一是他在沙场、石场工作的几台装载机，还要享受合作时的待遇：免费维修、配件按进价核算；二是到深圳组建一个分公司，让蔡晴去管理。 第一个要求好理解，第二个要求旁人是不好理解的，因为这好像不关张才什么事。但对张才来说，却自有他的想法，张才可是个讲义气的肥佬，他要蔡晴去深圳开公司，纯粹看王超的面子，因为王超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再说王超在金三角公司什么也没挣到，还因金三角公司离开广东，就凭这一点，也要帮帮王超，这样多少可以减轻一点对王超的内疚之心。 而要帮王超，只能在蔡晴身上体现，虽然张才不知道王超是从什么鬼地方把蔡晴介绍过来的？但他不想问也懒得问，反正把公司交给你王超介绍来的人，能否做起来，那只有看她的造化了，帮，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要帮蔡晴到深圳开公司，彭东升会不舒服进而从中作梗，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了，还向张才表态，说以后只要蔡晴需要帮忙，他一定全力以赴！这还真出乎张才的意料，搞得他还一下感动起来，觉得彭东升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于是就当着蔡晴的面说了彭东升几句好话。 反正，蔡晴是最兴奋的，托张才的福，她一夜之间从员工蜕变成了老板，完成了人生的一跳。 此时的蔡晴把张才当成救世主了！她觉得王超是她的第一贵人，而张才就是她的第二贵人啊！ 如果张才年纪没有王超大，长的又比王超好看，说不定蔡晴面对张才这成功人士，脚跟也会不稳了…… 第二天，蔡晴就到深圳了。几天以后，她就找到了门面，地址就在深南大道旁边的大冲村。 第49章 祭罢严父别慈母，仍得远游去推销 得到父亲病故的电报，王超立即从海口美兰机场乘机到长沙黄花机场，然后再从机场赶长沙火车站回到了宜乡。 王超是带着悲伤的心情踏上回家之路的。也就在这个时候，王超才有了失去一种什么依靠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哪怕是当年辛艺的绝交信，现在黄中英的不辞而别，抑或是遭到彭东升的算计以及朱光新的报复，王超虽不至于一笑置之，但也没有因此一蹶不振，究其因，可能心的深处有一种王超当时不觉得但现在都似乎能触摸得到的依靠，而这种依靠就是父亲的力量。 是的，这父亲的力量宛如国之重器的核武器，没有，不行！有，但不需要使用，只要身后有，就能成为精神上的依靠，无论面前有什么险阻都不怕，即使输了也不怕，因为冥冥之中有东西可依靠，那就是我王超还是个有爹有爸有父亲的男子汉。 可现在这个依靠没有了，是在王超因为失去父亲才发现父亲这个依靠没有了。 王超好懊悔啊，为什么父亲在世的时候没有发现父亲才是他的精神依靠呢。 说到这又不能全怪王超，因为打从王超记事起，父亲就因为王超不爱读书就没有给过王超好脸色，有时心情不好，还会揍王超几下。直到王超高中毕业了，王超才从父亲的“淫威”中走出来。 后来王超当兵了，上班了，出差了，父子聚少离多，使得王超常常忘了还有一个父亲存在，又怎么会让王超觉得父亲会是他的精神依靠呢。 如果早点发现了，王超就一定不会过多纠结父母的不和而求欢于家外，王超就会多找点时间和父亲在一起，陪他喝点酒，听他讲过去发生的故事，让他的故事成为王超将来人生之路的教科书。 可是父亲走了，走的还是“不辞而别”，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 父亲怎么会死呢？在王超的印象中，父亲就是不老的爸爸啊，虽然他和母亲关系不融洽，和这个儿子也没有很多的话说，可王超不止一次看到父亲和邻里同事都是有说有笑的。总之，父亲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 父亲的灵堂设在宜乡殡仪馆。在开追悼会前，王超在冰柜里看到了父亲的遗容，当他看到父亲紧闭的双眼，王超才觉得父亲是真的离开他了，他这一辈子已经没有父亲了。没有父亲就意味着没有精神依靠，以后江湖上的打拼，那就是真正的单打独斗了。 以后，一切都按追悼会的程序来，王超搀扶着戴着白纱黑袖的母亲，和父母双方的亲属一起，面对前来悼念父亲的生前好友、同事、领导，王超机械的握手，无神的俯首致意。 按照治丧委员会的安排，王超还代表亲属发了言，那讲稿，也是他们安排的。 王超木然的按着讲稿上的文字念着，念着……他没有琢磨文字里表达什么含义，他只是头脑空空的想着我没有爸爸了。 最为揪心的是，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把父亲的骨灰倒在一张木板上，要王超把骨灰盛在旁边的骨灰盒里时，王超双脚跪下了，在他记忆中，他可从来没给父亲跪过啊？ 跪天跪地跪父母，王超跪下来了。 只见他弯下腰，双手捧起父亲还微微发热的骨灰，让王超似乎觉得这是父亲的体温，让他想起在当兵出发的头一天，父亲对他说道：“你明天就要离开家了，今晚就和我一起睡。” 当时王超心里是老大不愿意的，因为打从记事起，他就一人一间房的睡觉，他真的不习惯和别人同床共枕，哪怕是他的父亲，何况父亲还打鼾。 但王超又想到明天就要走了，就给了父亲一个面子，陪他睡了一觉。 那晚父亲好像在床上和他说了什么？但王超没有用心听，他满脑子还是想着刚刚分手不久的辛艺。自然他更不知道，在他睡熟以后父亲起身打开灯，久久的……久久的注视着王超好久。 但在王超的记忆中，这是和父亲有过一次睡得经历。 现在父亲走了，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偎依着父亲的体温睡觉了。 王超一捧一捧的把父亲的骨灰轻轻放在骨灰里以后，他回首看了一下，母亲正坐在不远处满脸哀伤得看着王超。 此时一阵轻风吹过，扬起母亲头上带的白纱在风中摇曳…… 母亲老了。 回到家里后，母亲拿着一个电动剃须刀给王超说道：“超超，这是你买给你爸的吧？他很喜欢，每次用完了，他的像个宝贝的收拾好，把它放在枕边。你带上它吧，好好记住你父亲。” 父亲走了，以后就剩下母亲一个人在家。王超想到这，只恨自己无能，没有本事在海南给母亲安置一个住的地方。 尤其纠结的是，他在宜乡还不能多呆几天陪陪母亲，因为几天之后，王超又动身前往海南了。 在王超走的那天，母亲只是这样对他说道：“早点结婚吧，生个孩子我来带，趁我现在还抱得动孩子……” 王超四处看了一下冷冷清清的房子，为了暖暖气氛，就随口说道：“是啊，如果有个孩子，妈就不寂寞了。好吧，就冲这，我赶紧去找老婆。” 难得一次听到王超表态说找老婆，王超母亲脸上出现了这几天都没出现的笑容：“好啊，超超，你说话要算数啊。” “算数算数。”王超嘴上应着，心里却叫苦不迭，心想：“找老婆，丈母娘有没生下来还不知道呢。” 在临去海南前，王超在李护华科长办公室见了面。 李科长开口就说道：“王超，家里的是料理完了吗？唉，我也不想你那么早离开家，但海南业绩太差了！三个月没开胡啊，按厂里的规定，是要下课的。所以你快点回海南，先在《海南日报》做个广告，看看市场反馈如何？” 到了海口后，王超就到《海南日报》广告科办理了广告事宜，联系电话写上了琼州农机王植良和海韵公司王四海的电话号码。当然，自己的bb机号码也写在上面了。 自己厂里花钱做广告，还写上代理商的号码，这是王超笼络代理商的一种小招数。 以往办事处都是在报纸上第四版做个“豆腐块”的广告，在与报社签订合同付完款后，就在当地找一家比较有名气的宾馆或招待所包住一个星期左右的客房，买上一些水果和“阿诗玛”、“大重九”之类的好烟，然后静等楼层服务员喊：“宜工的，来接电话——” 王超对这种广告操作模式颇不以为然，他认为临时租个宾馆或招待所很不合算，今年这里明年那里的，广告最终的作用好像是给这些宾馆招待所了？ 上回在韶关做广告，王超就对朱光新说了这种搞法不好，但朱光新说厂里年年都这样做，没听说这样做不好？ 其实，朱光新心里有个小九九，就是通过包房搞产品推荐会，可以在住宿费上做点手脚，比如买了一斤桔子可以变成两斤，一条烟可以变成两条……如果不包房，这些费用是没有的。 那个年代的一些推销员挣外快，除了这样一点一滴的“挣”，就是在书摊上买本书或杂志什么的要书贩子子给点汽车票。 这回海南做产品推荐会，没有朱光新这种人碍手碍脚，王超就按自己的思路施行起来。 那天，登了宜工广告的报纸发行后，王超的bb机开始热闹起来。 可回了几个电话后，王超有点郁闷了，因为找王超的大都是房地产公司的问王超要买不买房？ 更有意思的还有一个做广告的女孩，竟跑到王四海公司那里不买装载机谈做广告，她说和《海南日报》如何如何很熟，如果找她再做，她打九折给王四海。 也许王四海面对这做广告的烦不胜烦，也许见这小女孩有点味道，想着王超一个人无聊，就指着报上的bb机号码，说这叫王超的是厂里的办事处主任，你找他才有用。 女孩一听，立马“转战”王超这边，开始骚扰他了。 当王超听女孩说是王四海介绍来推销广告的，甚觉无聊的就在电话里说道：“我们厂里不管在什么地方做广告，基本上都是每年一次。如果要再做，那就要等明年了，你愿等吗？” “大哥，报纸广告不做，那墙体广告做吗？” “也不做。” 那女孩见王超这也不做那也不做，眼看这电话就没有电话再打下去的理由了，就忽然想到有个江苏海南建筑公司一个姓田的经理，立马计上心来说道：“王主任，我有个客户，好像要买装载机？” 王超听说买装载机，像打了鸡血一样来劲了，忙问道：“他在哪里？什么时候买？” “电话里说得清吗？” “那你说哪里等吧？” “就在秀英路找家喝茶的地方吧？”那女孩说道。 “行，你定好地方发短信告诉我，我就去。” 王超放下电话后想了想，觉得单身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不方便，就发了条信息给余春，叫余春等他的消息去喝茶。 一会那女孩的信息来了，是订在一个叫大邱庄的咖啡馆。 她说她来时穿的是白色的连衣裙，手上拿着一本书。 王超看着这短信怎么像地下党接头？暗自笑了一下后，就发信息通知了余春，然后顶着海口下午那火辣辣的太阳去了大邱庄咖啡馆。 王超和余春先后到了大邱庄咖啡馆后还没坐多久，就看见咖啡馆大门走进一女孩。 那女孩背朝屋外阳光，王超是逆光看到那女孩的，所以看不清模样，等看清了，已站在王超面前了。 女孩长相一般，但身材傲人，王超只看到她的胸，感觉和叶子楣、叶玉卿的有得一拼？他心里骂道：“这个王四海，整个波霸来撩我！” 女孩说她叫郑丽宜，来自四川新津，到海南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在海口一家广告公司跑业务。 郑丽宜边喝咖啡边擦额头上的汗后，就大吐苦水说在海口跑业务是多么多么的困难。还说海口的色狼又多，有次一个客户说要和她做广告，开车接她说去办公室谈，结果往椰子林里钻，幸好椰子林里有老师带学生在那里做课外活动，她就乘机跑了…… 王超是来要装载机信息的，不是听这个叫郑丽宜的丫头片子谈她在海南的创业艰苦史。 因为这里的咖啡可不便宜，不是为了企业形象，王超才舍不得由着这女孩子让他来这里花几十块钱请她喝什么咖啡。 余春看出王超有点焦虑了，就说道：“郑小姐，你和我们王主任说的那信息是怎么回事？” 郑丽宜用书在耳边煽了煽说道：“那老板姓田，叫田什么……我想想，对，叫田亮。他是江苏一家在海南搞建筑的项目经理。他们有一个工地在三亚，说是要买台装载机……” ”那他们要不要吊车？我们是四川老乡呢。”余春问道。 余春本来不想在郑丽宜面前暴露他是四川人身份，他担心郑丽宜身份不明会惹些没必要的麻烦？现在据他观察不就是海口满街上跑的拉广告的小女人而已，于是就向郑丽宜说道父亲：“我也是四川的。” “你还是四川老乡啊，哪个地方的？” “泸州。” “真的？” “骗你做啥子嘛？” 接下来可好，他们立刻把王超抛一边，用四川话拉起家常来了。 这时海韵公司的王四海发短信给王超，说有个客户问zl30装载机的情况，经他们公司上下拼命推荐，现在用户同意买宜工zl30装载机，并且已经到公司交订金了。问王超海南有没有宜工现货？ 王超想了想回复道：“样机有一台，在琼州农机公司，现在快下班了，我明天一早去帮贵公司调。” 没想到广告一打，黄金万两了——这单子就这样不期而至了。 王超把信息回复给王四海后，高兴地捶了一下还在和郑丽宜大拉老乡关系的余春：“本来依我的脾气，你找到美女老乡了，这晚上吃饭的事该你负责？可刚才海韵公司来信息，说明天要提我一台装载机，这客就我来请，但这咖啡的单你要买了。” “我买？我这几天请你吃的麻辣烫怎么算？你要这么抠门我就叫我老乡不要把装载机信息给你。” “你敢？” 他们俩正闹着，王超bb机又响了，王超一看，原来是琼州农机王植良的信息，说有个用户问zl30，经过他们全科上下推荐，用户同意买宜工装载机一台…… 怎么生意说来就来了？不会是死去的父亲可始显灵要我发财了吧？ 王超最后想到父亲这里了。 第50章 一单生意百家问，转来转去是一家 次日一上班，王超就赶到了琼州农机公司王植良那里。 这是王超来海南后第二次见到他，上次过来除了拜个码头外，还看了一下前办事处主任去年发过来的一台30装载机的样机。 这个王植良三十开外的年纪，和王四海一样，是个地地道道的海口人。不同的是，他不像王四海一样有岛外工作过的经历，农校一毕业，除了开全国性的农机会出过岛以外，基本上就呆在海南，按他自己自嘲的话来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 但对宜工来讲，王植良所在的琼州农机公司在海南的地位就跟广东的珠江农机一样，是宜工在海南唯一的代理商。只不过在业绩上不能和珠江农机同日而语，卖的最好的一年还不到十台，连广东一个东莞的销量都比不上。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可不愿一个歪脖子树下吊死，他一上岛就审时度势，先和王四海取得联系，然后签了代理协议…… 海口很小，王超和王四海合作的消息很快就让王植良知道了，这让王植良很不爽，他的不爽，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是别人告诉他而不是王超告诉他的。也就在王植良不爽的时候，王超找上门了。 当王植良听王超说是来调装载机时，脸上就阴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昨天我不是发你信息有用户要来买你的装载机吗？你把它调走了，用户过来了看什么？” “这不用户还没到吗？人家海韵公司连用户的定金都收了。”王超陪笑道。 “他收了关我什么事，你就要海韵公司把定金退了呗。” “这怎么行，这台装载机放你这都大半年了，你们海南空气中盐分又大，上回我过来看时提升油缸都有点生锈，再不卖以后就麻烦了？” “是吗，王主任，不要怕麻烦，做我们这一行就不要怕麻烦。你看，这车放我这半年多了，从你们江西到这里的运费也是我们公司垫的，如果调来调去那真就麻烦了？” 看到王植良仰躺在藤制椅子上，那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让王超六神无主了。 也不知道是天气热的原因还是王超心里急得原因，王超的头上汗珠一颗颗的开始冒了出来。 王植良看到王超满头大汗的样子，就大呼小叫的：“哎呦，你看这海口的气候真讨厌，把我的本家热成这样。” 王超苦笑道：“既然你都说我们是本家了，那你就发扬一下风格，把装载机给我调走，这样的话你那个本家也都关照了。” “你是说王四海？” “是啊。” “你要我关照他？你叫他过来看我怎么关照他？” 听王植良的口气，好像挺不待见王四海似的，弄得王超不敢说下去了。 这时，王超的bb机响了，王超一看，是王四海问装载机的事怎么样了？ 在王植良的办公室，王超又不好用座机电话当着王植良的面回复王四海说王植良不同意调机，就在这时，余春的短信也凑热闹来了，他说昨晚和郑丽宜约好了，今天一起去找那姓田的项目经理谈装载机，他目前正在王四海的办公室等着他。 王植良看到只听王超的bb机响，却不见他回电话，脸上却一副好焦虑的样子，就说道：“你bb机响了，不回人家吗？哦，你是看到我在场不方便吧？好，我出去，你打电话。” “不不不，没事。” 王超嘴上说没事，心中却急得不行，按以前的脾气他早就要跳起来了，但王植良毕竟是代理商，是他的客户、是他的上帝、是他的衣食父母，冲他发脾气是不行的，何况还在人家的办公室。 而王植良这时却快意无比，他像猫逗老鼠一样，看到王超在他眼前转来转去，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他本想再和王超玩下去，可看看时间不早了，再想想昨天到王四海那里交了定金的客户可能就是同一个客户？思忖着不要再难为王超了，反正中午这顿饭王四海是请定了的。 海南这弹丸小岛就是这样，没有客户购机时，一切都风平浪静；而一旦有客户购机，就像来了台风一样。 这购机的客户会挖“岛”三尺，把他所知道的代理商、厂家代表找个遍。人家是货比三家，在这岛上可能货比十家都不止。 这样一来，那些初上岛或刚入行的推销员，一接到此类电话，没有不搞得欣喜若狂或神经兮兮的，进而演绎了不少啼笑皆非的故事。 王植良见这个点他要等待的客户都还没到，知道又被客户放了一次“鸽子”了，就对还像热窝上的蚂蚁样的王超说道：“你把王四海叫来吧，叫他亲自过来办手续，真以为自己当老板就不得了了？” “叫他来？我代表厂家来提货不行吗？”王超擦着头上的汗说道。 “叫不叫是你的事，反正我跟你说了。” 王植良说完，再也不跟王超说什么了，他慢条斯理的从墙角拿出一个水烟筒，在抽屉里找出一点生烟丝放在烟嘴上，然后用火柴点燃，随着“咕隆咕隆”一阵水声，抽起水烟来。 王超看到他从鼻孔里喷出一团团烟雾，气得不行的心想，你王植良太刁难人了，你不就是一个国营大公司的一个科长，可人家王四海大小也是个老板啊。 就在王超想发火又不敢发火的的时候，眼睛咪成一条缝的王植良说道：“把他叫过来怕什么，难道到我这里办手续还丢他面子？听话，打个电话给他吧。” 看到王植良这油盐不进的样子，王超没辙了，他只好拿起王植良办公桌上的电话，叫王四海自己过来办手续提机。 通完电话后，王超一脸懵逼的看着王植良，半天不说话了。 “和他通电话了？” “通了。” “他怎么说？” “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王四海说，他们来三个人，要你准备龟蛇大补汤。” “这奸商……走，把办公室门关上，我们吃饭去。” 王超于是跟着王植良的后面，沿着疏港大道旁一条小路，七拐八拐的来到一个门面不大、四周都是椰子林的餐馆。 能来到一个没人带就找不到的餐馆，不用说，王植良和这餐馆老板一定很熟。 果然，王植良点菜菜谱都不用看，只是轻车熟路得对餐馆老板说道：“跟以前一样，准备五六个人吃的。” 餐馆老板边答应边用瓷壶送了凉茶过来，还顺手把水烟筒和生烟递给了王植良。 王植良咕咚咕咚的抽了一阵水烟后，就对呆坐在一边看电视的王超说道：“喝茶啊，先败败你在我办公室里的无名怒火！” 听王植良这样说，王超倒不好意思了，只好端起凉茶想掩饰一下自己的窘态。 不想这凉茶一喝，王超觉得口感非常好，并且还有一点中草味，就问道：“王科长，这茶叫什么啊？怪好喝的。” “鹧鸪茶，一些不值钱的叶子，你喜欢的话等下叫餐馆老板送你一包。”王植良说道。 “茶叶就免了，你把装载机调走就行。”王超说道。 “你这样说的话，那茶叶不送，装载机也不调走。” 看到王植良的脸马上变了，王超立马吓得不敢吭声了，只是寻思王四海快点过来吧。 二十多分钟后，王四海从龙昆南路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余春和郑丽宜。 两个王姓海口人一见面就开始打哈哈，那热乎劲一点不像竞争对手，倒像是一对铁哥们。 王超见他们那么熟络，忽然明白了什么，就说道：“行啊，你们俩会玩我啊。” 王四海和王植良听了相视一笑后王四海说道：“王主任，不是我们玩你，是你不把我这同学当一回事，你和我签了代理协议，怎么不和他先通报一声呢？” 这下王超彻底尴尬了，王四海和王植良是竞争对手，王超和其中任何一家进行商务活动，也不会通报第三方啊。 按理说，王超这样做没错，但王四海和王植良这样一闹，有意无意的就给王超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别人受得了受不了王超不知道，但对自尊心有点强的王超可有点受不了了。但受不了又有什么办法，只怪人家爱开这种玩笑啊。何况这个玩笑又没使你王超失去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就是从调离广东区域开始吧，王超开始知道一个忍字了。 王植良看到王超不言不语的，就笑道：“王主任，怎么了？今天我和我的小王同学开一个小玩笑，没生气吧？” “笑话，人家王主任是大陆来的，心胸比你这海南崽开阔多了，他会生什么气。”王四海讥笑道。 “你说我海南崽，你难道不是！告诉你，你别以为当了一个个体户老板就了不起！” “好好好，你牛，你是琼州农机的大科长，我得罪不起你，好吧。” 看着他俩互掐，王超想想也没什么，正好看到桌上开始上菜了，却不见余春和郑丽宜，就对王四海和王植良说道：“我去找找余春。” “你到椰子林那里看一下，他们应该在那里。”王植良说道。 王超一出门刚准备扯开嗓门叫余春时，却一眼看到余春抱着郑丽宜在一株椰子树下亲嘴…… 王超为避免他们尴尬，就故意背朝着他俩喊：“余春，吃饭啦——” 待他俩走到跟前，王超就顺便问一下郑丽宜：“等下吃完了饭，小郑同志带我去找找田经理好吗？” 谁料余春哈哈一笑：“还田经理呢？给王经理交定金的就是这个田经理。” “是那个江苏人姓田的吗？”站在门口等王超他们进来的王植良听到余春的话后问道。 余春说：“是的。” 搞半天，一个信息闹得沸沸扬扬，把大家这累的！ 说话间，一大盆火锅和一筲箕配火锅的蔬菜端上来了。 余春望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感叹道：“你们海南人行啊，夏天也能像我们四川人一样吃火锅。” 面对如此美味，连猫肉老鼠肉都敢吃的王超，站在桌前持箸跃跃欲试，他有点急不可耐了。 王四海看王超那馋样，便说道：“你坐下来好不好？你站着吃我好紧张啊。” 王植良却说道：“王主任，别管他，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等到火锅里那乳白色的汤彻底沸腾，随着餐馆老板一声可以吃了，大家就满头大汗的开始大快朵颐了。 吃菜时，王超看到余春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他不时的给郑丽宜夹菜，而那郑丽宜亦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才隔一个晚上，他们就亲上了，那么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故事呢？ 原来昨晚王超请他们吃过晚饭后，余春就以安全为由送他这位四川老乡回她的出租屋。 按常理，到了出租屋楼下，余春应该绅士一样道声晚安、然后告别，但余春却来一句你不请我上去喝茶吗？ 不知为什么？郑丽宜也没表现出女士应有的矜持，还说了声欢迎。 就这样，余春让郑丽宜欢迎上去了。 一进郑丽宜的闺房，灯下的郑丽宜让余春突然失去理智，他抱着郑丽宜就往那单人床上一放，开始解其衣，宽其带起来。 说郑丽宜没一点反抗也是不符合事实的，但她那种反抗在余春的霸王硬上弓面前就是半推半就了。 事后，郑丽宜和余春一交流，原来他们俩都是有家室的人。 余春看到郑丽宜有点愧疚就说道：“不要想那么多，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过一天算一天吧。” 也就是这晚开始，余春和郑丽宜是情人关系了。 在海南岛上有些孤男寡女，面对长夜寂寞，一旦有了你情我欲，就做成一对野鸳鸯了。 余春和郑丽宜今天一早来到王四海办公室，王四海就愣了，这不是介绍给王超的吗？怎么给余春搞上了？看样子川油子确实厉害啊。 这会，王四海也看到余春在频频夹菜给郑丽宜，就意味深长的说道：“余主任，这菜主要是针对男人的，你要多吃哦。” 余春急了，他说昨晚太累了要补一补，赶紧给他倒一杯。 郑丽宜没有装作没听见，举起手中的鹧鸪茶对王植良道：“谢谢王大哥，也祝三位王大哥身体健康！” “是啊，郑小姐不提醒，原来我们这一桌有三个姓王的。来来来，我们三人喝一杯！”王四海说道。 想着都是姓王的，刚才的不快顿时在王超面前就烟消云散了，他赶紧端起酒杯说道：“以后请二位本家多多关照！” 第51章 王超生意现困局，自有好友挺身出 自江苏那家建筑公司的海南项目部买了装载机后，市场又重归平静，王超，自然又开始寂寞了。 但余春不寂寞，因为他个有郑丽宜这样的红颜相伴。 整日无所事事的过着，王超心里有点急，他和厂里是签了年度要完成12台的任务，现在一年快过一半，才完成一台，照此下去，要想完成任务那真是天方夜谭。 钱挣不到是小事，面子丢了才是大事。 他记得来海南之前，李护华关心地对他说任务是不是定的有点过高？ 但王超胸脯一拍，说道：“事在认为，在厂里是他的天下，出了厂门是我的天下！” 当时李护华听了有点吃惊，他吃惊的不是因为王超对十二台有点过高的任务视而不见，而是吃惊王超为什么对朱光新如此不放在眼里？ 想想人家朱光新在销售科也是一个老同志了，在市场上也是一个征战多年的老将，要不然堂堂的宜工也不为让他做一个中南三省的“封疆大吏”，怎么到了还没在销售科跑几年的王超眼里，就是一个庸碌之辈呢？ 虽然李护华对朱光新的一些言行也颇有看法，但绝不像王超对朱光新的成见那样深。 因此李护华劝解道：“王超，是人就有缺点，你要多看看人家好的一面，不要太义气用事啊。我知道调你去海南对他有怨气，可你自己检讨一下自己，有些原因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吗？” 王超听了愤愤不平地说道：“就算我对事不对人，有些人就是碌碌无为的欺上瞒下、不思进取，宜工厂养着这些人，迟早会倒闭！” 李护华听了忍俊不禁，他忽然感觉王超就像个孩子，既天真又单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于是开始开导起王超来：“我说王超啊，有些事情不要想那么简单，没错，厂荣我荣，厂衰我耻，作为一个厂里的职工，是要抱着为厂里建功立业的思想。但有些话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要看什么场合说话，知道吗？销售科既不是学校也不是部队，而是一些剥了皮会上树，说几句话都会把树上的鸟儿骗下来的人才集散中心，像你刚才那样说话，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啊。” “得罪了又怎么样。” 看到王超这不成熟的表现，李护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的性格也和王超一样，也是直筒筒的性格，要不然混到五十多岁了，还是一个销售科的科长。 最后李护华憋了半天才对王超说道：“你以后还是沉默是金吧。” 有首歌是叫《沉默是金》，只不过当时这句话虽然听进去了，要领会也是后来的事，就像现在，当王超想到当时对李护华说的那句“出了厂门就是我的天下”这一豪言壮语时，不禁脸红了起来，心里骂着自己：“看你以后还吹，连沉默是金都不懂，丢人现眼。” 这时天色已晚，郁闷难当的王超想找个事情打发时光，很自然的他就想到了余春，于是传呼余春，要他过来吃麻辣烫。 等了半天，王超才接到余春的电话，余春说道：“我正准备和我老乡去海里游泳……” “哪个老乡？” “你不明知故问，还有哪个老乡。” “哦，是那个像叶玉卿样的大波妹？” “别说那么难听好吗？” “难听嘛，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叫你吃麻辣烫都叫不动了。” “唉呀，吃个麻辣烫哪里有在海里和美女泡澡那么浪漫？王主任，对不起了，你自个吃吧，我挂了啊。” 王超还没把“希望你们在海里让鲨鱼吃掉！”这句话说完，余春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没辙，只好独自一人走到一个卖麻辣烫的地小摊子，点几串海带鸡爪之类的东西，就着啤酒喝起来。 这麻辣烫，王超在余春的影响下，来到海口以后可没少吃。想想也是，以当年王超的消费水平来说，能每天吃上麻辣烫，也是一种小小的奢侈。 他真佩服四川人会来事，一根竹签或铁丝上，串起几个鸡爪或海带的荤菜蔬菜，叫价就八元五元，你一旦吃的兴起，不知不觉就三四十元了。 这麻辣烫品种丰富且口味重，对爱吃辣椒又不怕麻的王超自然是乐此不彼。 不过离开海南以后，王超对麻辣烫就不感兴趣了，说严重点可以说是倒胃口——海南的岁月，他已经把麻辣烫吃伤了，就像跟着陈小兵那回在渔民家里吃鱿鱼一样。 这倒不像吃粤菜，王超对粤菜是独有情种的，只有吃粤菜，王超可以不放辣椒，并且在以后的岁月里，王超吃粤菜还有一种怀旧的味道，因此那怕是一道叫西洋菜的蔬菜，对王超来说也是一道美味。 这会王超刚喝完一瓶啤酒，他正想着要服务员拿第二瓶时，收到了叶春瑞的传呼。 他只得把手擦了擦，在吃麻辣烫附近的地方找个公用电话亭回电话。 一听到叶春瑞的声音，王超就知道他喝酒了。叶春瑞在电说他正和陈萍一起吃海鲜，吃完了海鲜然还要和一起喝洋酒的几个朋友去卡拉ok，他还调戏王超道：“打个“飞的”来啊，我们等你，不见不散！” 王超听了酸酸的说道：”你们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又是海鲜又洋酒的搞得热闹，我一个人在这里吃麻辣烫，孤家寡人一个，你们玩吧，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叶春瑞听了觉得王超口气不对，就说道：“怎么了？不开心吗？没在海南找个妹妹陪你？” 王超说道：“到现在只买一台装载机，都快穷的卖短裤了，还敢寻开心找小妹妹。” “这样啊，等下，陈萍有话跟你说。” 一会，电话里传来陈萍的声音：“王超，到海南怎么电话都没见打几个？是不是在椰子树下忙着和小姑娘情天恨海啊？” 如果是平时陈萍说这话，王超会反唇相讥、搞他几句？但这会王超心情太不好了，加上陈萍又说出情天恨海这酸话，气不打一处来：“叶春瑞说找小妹妹，你说找小姑娘，敢情海南岛在你们的心目中就像风月场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萍一下听出王超的怨气，就问道：“是不是任务没完成不开心？” “知道就好！” “没完成任务气成这样？活人还让尿憋死，你得想办法啊。” “你想个办法给我试试看！” 陈萍停了几秒钟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你，但那样做好像有点小人，你干不干？” “我饭都快没得吃了，干嘛不干。” “好，你听着，你以海南的名义跟厂里申请发装载机，装载机发到海南不是要经过广州吗，在厂里装载机发出之前先和送货的司机联系，说装载机到了广州后，就不要往海南送了，只要送到广东某个地方就行了。” 王超一下没听明白：“送广东某个地方？哪个地方？” “你真是蠢猪，这是假设，比如送到叶春瑞这里，他卖了以后把货款打到海南，你再从海南把货款打到厂里，你就不买了一台装载机吗？” 王超这下毛塞顿开了，于是说道：“你这阴招亏你也想得出来，说你是小人的祖宗你还真是。” “哎呀哎呀，你怎么说话的，帮你忙还骂我是小人。” 王超呵呵笑道：“你是小人中的君子，总行了吧，对了，这样操作，你和叶春瑞说了吗？这样做会影响他年终返利的。” “以你和叶春瑞的交情，我再和他说说应该没问题，关键问题是送货的司机要协调好，不然穿帮就闹笑话了。” “司机好说，以后送海南的装载机，都叫我们兄弟陈兆兴来送，不就没事了吗？” “你以为储运组是你开的，广州可是有回头货拉的地方，司机都抢着去。如果说跑海南，除非运费很高，否则司机是不愿送的。因此你只有和储运组给装载机上车的师傅搞好关系，让他们和司机说是到广州才行？” “这样做有点麻烦，储运组的人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花钱消灾，你回宜乡休假时，给装载机上车的师傅送条烟意思一下，我想应该没事。” “这样做也行，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只要不是陈兆兴送，司机上车之前，一般会和我先联系，问货送的具体位置？我就说海南这边运费不好结，要等装载机卖了以后才结，这样一说，我看他们谁还愿意送货到海南，这货不就给陈兆兴拉了吗。” 陈萍听了后笑骂道：“你还说我是小人，你比我坏多了。好了，如果你觉得这办法可行，我马上和叶春瑞说去。” 王超放下电话后，想到陈萍出的主意如果真的操作成功？那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虽然这样做有点下三滥，但要活下去才是硬道理；再说卖的还是宜工机，对厂里是没有什么伤害的，要说伤害也只伤害到朱光新！此时在王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朱光新暴跳如雷而一筹莫展的狼狈样…… 王超笑了，他喜不自胜的就往住的地方走去，可还没走多远，就被麻辣烫的老板拉住：“朋友，你不是吃霸王餐吧？” 王超还没反应过来，电话亭里的小姑娘也追了过来说：“大哥，电话费三十五块你还没给我。” 要命，两边的单都没买，王超一时好不尴尬。 回到住的地方刚冲完凉，龚主任就回来了。 睡不着的王超，就把刚才和陈萍通电话的事告诉了龚主任，想让他参谋参谋，这事还要注意什么？ 龚主任想了想说道：“你们这行我不懂，但从这事的流程上说来是没事的，只是你那货款打到海南来，海南再打到你们厂去，海南的代理商平进平出人家是不愿干的，多少要截留一到两千的利润才说得过去。比如你货款打给王四海，你们关系是不错，但在商言商……这个你应该明白。” 龚主任这样一说，王超又感到有点头晕，他忽然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是啊，海南的代理商要截留点利润，而这利润是来自帮他卖装载机的广东代理商。现在年头不好，卖装载机的利润本身就只有万把块钱，再多付一两千的利润谁愿意干？ 还有更重要的是，利润少了，这台机的年终返利也没有了，如果是叶春瑞来做，他作出的牺牲太大了。 让朋友吃亏的事，王超是不愿意干的。 王超想到这里，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就不管已经半夜三更，开始给陈萍打起电话来。 然而电话打了半天，陈萍也没有接，兴许这家伙让叶春瑞他们灌多了，但王超性子急，陈萍不接他就打叶春瑞的电话，没想到叶春瑞倒接电话了。 “兄弟，你的事陈萍已经跟我说了，今晚欧锦钿也表了态，他说他也会帮你卖。”叶春瑞说道。 “你说话那么清楚，你今晚没喝酒吗？” “我喝了一点点，没喝多少，因为我要送欧锦钿和陈萍他们回去。” “这样啊，阿瑞，我感谢你们帮我忙，但你们有没想过，这样做，回影响你们利润的。” 随后王超把龚主任说的那些话说给了叶春瑞听。 叶春瑞听了哈哈一笑：“不就少挣千把块钱吗，没事，我们五羊公司不在乎，要在乎也就是你酒师傅欧总可能在乎，因为他毕竟是私人开的公司。” “那就不要他参与。” “什么不要他参与，意思一两台不行吗？你别管，你不好意思跟你酒师傅说，我来说，他如果敢不帮你卖，我就不给他供搅拌机和塔吊！” 听到叶春瑞说出如此仗义的话，王超感动的不得了，嘴唇动了动说道：“谢谢你啊，阿瑞。” 谁知叶春瑞说出的话让王超愣了，只听他说道：“阿超，谢我就不用了，要谢就谢我老婆的表姐黄中英吧。” 自从黄中英不辞而别以后，大半年来，王超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耳边说到黄中英的名字。说实在的，如果再过一年半载的，王超可能就会把黄中英彻底忘掉，因为王超心里实在容不下一个把他弃之如敝屣的女人。可现在，叶春瑞竟然说起了她的名字。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我谢她干什么？阿瑞，以后不要说她了好吗？” “阿超，我不知道你和黄中英到底走到哪一步了，我老婆也问了我几回，我都不好回答。但是黄中英到了美国以后，又打电话给我老婆，要我老婆转告我，要我以后多帮帮你……” 不等叶春瑞说完话，王超就打断道：“如果是这样，你们就不要帮我卖装载机！” 第52章 朋友出力显神威，气坏片长朱光新 第二天一大早，王超就让陈萍的电话吵醒了。 陈萍开口就说：“我刚听叶春瑞说，说你不要我们出手帮你忙，是因为黄中英？” “是的，怎么了？” ”我看你是想多了吧？我们帮你卖装载机，关黄科长什么事，诶，就算关她的事，又怎么了？” “我……” “别我了，我是知道你和黄科长的事，但你俩最终是什么情况我又不知道，打电话问你你也不说。现在人家去美国了，应该以后跟你没什么故事了，难道你以后做什么事还要受她影响？醒醒吧，王超，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少在我们兄弟面前装什么骨气。” 还别说，陈萍几句话就把王超讲开了，王超心想：“是啊，我以后的生活还真不管你黄中英什么事，说到底是我兄弟们帮我，跟你没关系。”想到这，王超就打起哈哈来：“我是逗逗叶春瑞的，看他急的，还马上叫你来劝我。” “那行，没事就好，那我昨晚出的主意，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操作？” 王超说道：“你昨晚出的主意好是好，但有些情况你不知想到了没有？”于是王超就把昨晚给叶春瑞说过的顾虑又重新说了一遍给陈萍听。 陈萍听了哈哈一笑：“我以为多大的事，什么时候你王超做事也开始优柔寡断了？” “不是，我不是不想让朋友为难吗。” “首先你认我这个朋友就行了，其它的你别多想！行吗？” “不行，让朋友为难的事我坚决不干！” 陈萍略微停顿了一下后说道：“这有什么为难的？首先这都是朋友帮忙，再说我也不会让朋友白帮忙，如果有什么信息多给他们几个不就成了吗，他们难道还会在乎多给了一两千块钱给海南，或者计较什么年终返利？”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但从结果来看，以后最吃亏的就是你。我想要不这样，我在广东每卖一台装载机的提成，就分一半给你好吗？” “你这样做兄弟感情就变味了。我这样做难道是想在你这里挣这种钱，兄弟，你可想多了。” “在商言商，见者有份，我看你是你想多了。” “不跟你说这些了，如果你非要算钱，那你算给我的那份就算你帮我娶老婆我给你的红包吧。对，就这样，我们两清了哦，你以后不要再跟别人说什么我老婆是你帮我讨的。听了憋气！”说完，陈萍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想到陈萍也好叶春瑞也罢，真是够朋友，为了让他度过难关，不是为他打消顾虑就是出主意，好像求着他快去挣钱似的。 既然这样那就着手干吧，王超在街头小档口吃了碗海南粉后，兴高采烈就坐上公交赶到王四海公司，向王四海说了广州朋友帮自己卖装载机的事。 王四海听了笑道：“想不到我的本家在广州的人缘那么好，这种事也能这样操作。行啊，就按你说的办法做吧。不过多付一两千的事就付个八百就行了，图个吉利数字。如果能搞上年终返利那我可就照单全收了。” 王超听他提到年终返利的事，就忍不住笑道：“海南市场这么差，一年能卖几台装载机？你还想返利这样的好事，真是猪八戒白日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 王四海却说道：“那可不一定啊，广东一插手……呵呵，你看吧。” 事后果然让王四海说中了，王超和广东陈萍那里一联手，海南十二台任务不到十一月份就完成了！ 可眼前王超多少还带点调侃的对王四海说道：“行啊，只要你有信心就行，我也巴不得你年终多拿返利，在宜工的代理商年会上，胸前系上只有优秀代理商才有的大红花。” “优秀代理商是一回事，如果真的有返利，王主任你放心，在商言商，见者有份，我会留一部分给你的。” 王超听到王四海说出他早上刚对陈萍说过类似的话，立马就把陈萍的“还”给了王四海：“你这样做兄弟感情就变味了，我这样做难道是想在你这里挣这种钱，兄弟，你可想多了。” 王四海看王超的神色没有一点想要钱的意思，就笑道：“你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啊……你请我吃‘龙凤龟’汤就行，就是上次和琼州农机王植良吃的那样。” “行，没问题。” 说到王植良，王超就说道：“对了，我们合作的事我要打电话给王植良通报一下，不要一不小心又让你给卖了。” 王超一说完，王四海就抱着肚子笑道：“哎呀呀，笑死我了，你打吧你打吧。” 不久，王超就开始行动了。 那天，叶春瑞的电话来了，他说th区猎德路有个建筑工地要台30装载机，要王超赶紧通知厂里发货。 王超就按照厂里的发货流程，发了传真到厂里销售科：李科长，请速发一台zl30hq至海口。货到海口运费售后再结。具体地址请送货司机出发前与我联系。海口办事处王超。 发出传真的第二天，送货司机的电话来就来了。 “喂！王超吗？我是陈兆兴。”陈兆兴在电话里声音大大的，震的王超耳膜都痛，他继续说道：“哈哈，王超，我以为你调到海南这一年都见不到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王超冷言冷语道。 “什么意思，你海南能卖的动装载机吗？卖不动装载机难道还要我自费来看你？” “哦，你是这个意思啊，听你口气你这回是来帮我送装载机的？”王超装模作样说道。 “你少来，跑海南那么远，又没有回头货，还要我放空到广州才有回头货。最烦人的是你那运费还要装载机卖了后才和我结算，我真不知你这运费是怎么和代理商谈的？我们这里的司机一听说送海南货都不愿来。” “那你干什么还要来？”王超逗他道。 “还不是想你呗。到了海南，你可要请我吃海鲜，最好还帮我找个海南妹。” “海鲜我请不起，但海南粉我管够，至于海南妹我更不行，你自己找去！嘿嘿，你陈兆兴还邪了，叫你送台装载机来还想敲我竹杠，你真是欠揍！” “欠揍就欠揍，怎么了？你打我上瘾了啊？反正到了海南你不满足我的要求老子不回大陆！” 王超不想和他逗嘴皮子了，就说道：“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是这样的，你这台装载机不要送到海南来，货到广州后你打个电话，等下我把那号码发给你。你要他们来接车，他们会把运费当场结算给你的。” “你这是卖的什么机？我搞不明白？” “要你搞明白做什么，你只管结运费走人。记住，这事谁都不要说，要保密，明白吗。” “明白明白，只是这样一来我海南粉吃不到了，海南妹也泡不到了。” “梦里想去！”王超笑道。 过了几天，一笔从广州汇到王四海户头上的款到了；王四海又立即把这笔款留下八百块后汇到了宜乡工程机械厂。 就这样，一台发往海南的装载机就这样偷梁换柱的卖给广东了。 如此这般，一连操作了几台，心细的王四海觉得这样有问题，有天他对王超说道：“我往年一年当中卖不了一两台你们的，现在都卖六台了，这样你们厂里会起疑心的。我看广东再卖了装载机，就把款打到王植良那里，这样不就小心行得万年船了吗。” 王超听了连说此计甚妙，以后广东打来的机款就汇了四五台给王植良的琼州农机公司了。 上半年的时候，全国各销售片区的报表放在李护华的办公桌上，当李护华看到海南这一栏时忍不住摇摇头：“一年都过一半了，只完成两台，要完成十台看样子是不可能的了，唉，把一个王超这样的老推销员丢在那里，真是得不偿失。明年一定要想办法把王超调走。要不海南就不派人了，像别的厂家一样，让广东或广西代管一下，有信息就跑跑……” 谁知到了下半年的八月份，当销售报表又放在李护华办公桌上时，他看到海南的业绩蹭蹭直上，不到九月，就卖了十二台！ 面对这破海南历史的销售记录，李护华起初对王超由衷赞赏。继而想想又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以他对海南经济情况和目前形势的了解，这蕞尔小岛，怎么可能会这样突飞猛进、一路高歌呢？可你看报表，不管是老代理商琼州农机，还是新代理商海韵机械，都出现你追我赶的局面，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海南这个中国最大的特区动起来了吗？ 李护华一时也想不通了。 到了十一月份，王超除了海南真正卖了两台后，广东那边又“支援”了十四台！ 这一下李护华有点不淡定了，就在他百思不解的时候，那个一向不太喜欢王超、陈萍的魏副厂长也忍不住在李护华面前嘀咕了一句：“这短命鬼，后生可畏啊。” 没想到魏副厂长这一句“短命鬼”还真是一语成谶！ 这天，在广东跑售后服务的周学志拿着一张三包单看半天后问朱光新：“朱片长，这台装载机的机号我查了一下，好像不是我们卖的，是海南的机子呢？” 朱光新正躺在床上看《天龙八部》，眼睛抬都不抬一下，不加思索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海南难道没有用户跑到广东来施工，真是少见多怪！你真是个修机子的命，一点脑筋都没有，该服务就服务去，别吵我看书！” 于是，只有修机子命的周学志只好三缄其口，不吭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阳春一个客户打电话到办事处，说刚买的装载机发动机冒黑烟不敢用，要厂里派人去看看。 周学志去了以后看机号，发现这机号从厂里反馈的信息，又是海南的，他忍不住问老板：“你这机子从哪里买的？” 老板说道：“还不是从你们在湛江那个叫红五星的代理商那买的，怎么了，是水货？” “不是不是，随便问问。”带着疑虑，周学志回到广州后他变聪明了，这回他不找朱光新问了，省得又说他是修机子的命。 于是他找陈萍，可陈萍听完周学志的汇报后，陈萍的回答和朱光新竟然如出一辙，也说是海南的客户调设备到广东来施工。 这下把周学志师傅彻底搞蒙圈了，一个那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他自己都认为是修机子的命了。 遗憾的是到了十二月底，当海南突破销售三十台装载机后，魏副厂长忍不住拿起电话打给朱光新开始破口大骂了：“朱片长，你好意思吗，一个每年能卖一百多台装载机的区域，你现在只完成了六十九台，而我却放了三个人在你这里。可现在，你睁大眼睛看看海南，海南都三十多台了，人家只有一个人。这样下去，你们通通调离销售科，给我回车间去！” 朱光新听了以后战战兢兢，硬着头皮让魏副厂长骂完气呼呼的回到房间，对正在看电视的陈萍吼道：“还看什么电视？明天下去跑市场去！真他妈邪门，海南这屁大的地方，怎么会卖那么多装载机？” 陈萍听了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只好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下脸出来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看样子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我明天就下去，到金三角新成立的深圳分公司看一下，争取要蔡晴那里今年突击一下，你看怎么样？” “怎么样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你去、你快去！”朱光新气急败坏地说道。 陈萍马上很听话的边收拾行李边安慰朱光新：“领导，你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市场谁说得清，有本事叫他们来跑跑看看啊，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以你在销售科的元老级别，卖装载机还要他们教吗？” 朱光新听了陈萍的话，觉得像是拍马屁？但每句话又认为是那么回事，所以他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但嘴上却说道：“少啰嗦，不要在领导后面说坏话！” 晚上，陈萍就打了个电话给王超，说道：”看你，把我们亲爱的领导气成这样，害我明天下去跑市场。对了，要不要我帮你给蔡晴捎个话？ “不用，管好你自己的事了。”王超笑道。 你说王超如何不会笑，当他从陈萍嘴里听到朱光新在生气时，眼前就浮现朱光新那气歪了的嘴脸，心中快感便油然而生，于是吃饭的时候，非拖着龚主任到外面喝酒，把这得意的事情就着酒告诉了龚主任。 这是王超自上了海南岛后，难得高兴了一次啊。 第53章 只当蔡晴小女子，城府却似老江湖 陈萍第二天就来到了蔡晴在深圳大冲村的公司。 自蔡晴的公司开业以后，陈萍这还是第一次来。 公司是两个相互打通的门面，一间门面摆放几个放置配件的货架；另外一间门面摆的是办公桌、三人沙发和茶几。因空间高，摆放配件的那间还架了个楼层，作为晚上值班人睡的地方。 公司门口摆放了两台宜工装载机样机，这样机是由金三角公司向宜工广州办事处申请发来再转发到蔡晴这里的。 从债权关系来讲，陈萍和蔡晴没有直接关系，要货款陈萍得直接找彭东升要去。 但陈萍有来的理由，因为样机是宜工的，就有责任过来看看样机的存放情况。 尽管如此，陈萍觉得就以这个公事公办的理由来造访蔡晴多少有点夹生，于是自作聪明的一看到蔡晴就先来一句：“蔡经理，我是代表海南王主任来看你的。” 人就是这样，位置一变，这气场自然也就来了。此时的蔡晴，和初来金三角公司时相比，无论衣着和还是谈吐都有了显著的变化；再加上一副俏模样，走出去，活脱脱就是深圳商界丽人行了。 想来挺有意思，明明昨晚王超说话的意思是不要陈萍掺和他和蔡晴之间的关系，可陈萍现在这样一咋呼，立即让蔡晴喜形于色的对开有后面小门的地方喊道：“阿梅，来客人了，上茶。” 等陈萍刚坐下，茶还没喝几口，蔡晴就问道：“你说代表王主任来看我，你最近看到他了？” 蔡晴的问话让陈萍感到语塞，想了想回答道：“呵呵，人没见到，电话经常通。” “他电话里说要你来我这里看看？” 陈萍想着如果说不是，那岂不会令蔡晴好失望，于是就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是啊，是他要我过来，看看能帮你什么吗？” 蔡晴听了笑颜如花道：“如果你要帮我，就多介绍卖装载机的信息给我。” “有我肯定给你，问题是现在形势不太好，我手头上的信息也不多。对了，蔡经理，刚才我进来时，看到门口有两台装载机，但从彭东升给我看的样机存放情况，你这里应该有三台啊？” 蔡晴微微一笑说道：“哦，是刚卖一台，钱还没收到。” 其实蔡晴刚卖的这一台半个月前就卖了，货款也早已收到。 “那你赶紧催收货款，交给彭东升后告诉我，我会要他赶紧汇到厂里去，现在厂里很困难。” “厂里很困难？我说陈主任，你突然来我这里，不是为了来帮我，而是特意过来催收货款的吧？” 卖了设备给货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现在蔡晴这样阴阴的说话，还真让陈萍感到不是滋味，由此又让陈萍联想到“金三角”卖配件给杨育辉蔡晴从中扣下回扣的事情，不由得心里一沉。但陈萍脸上还是笑笑的说道：“看你说的。” 接着陈萍开始喝茶。 蔡晴见陈萍没什么话对她说，就说道：“陈主任，我出去办一点事，你先坐。中午一起吃饭。” 看到蔡晴离去的背影，心情好不爽的陈萍想到，这个蔡晴对王超有那层意思，可她以前做过那种事情，真要让王超娶她，也确实委屈王超，换成谁也不愿意啊。唉，只怪王超做事太冲动，就凭她长得像辛艺，在不知道她家庭背景、人品怎样的情况下就放到金三角公司上班，如果碰到了一个骗子那可就闹笑话了。 可从现在来看，蔡晴骗子倒不是，但陈萍又觉得，她好像比骗子还厉害，可陈萍又想不出她厉害在哪里？ 好在王超这边还看不出他对蔡晴有什么意思，今天从蔡晴的反应来看也看不出他俩有暗通款曲的迹象，如果是这样，刚才一来就说代表王超来看她纯属自己嘴贱，想到这，陈萍冷不丁抽了自己一嘴巴。 现在陈萍最担心的是，男追女，一堵墙；女追男，隔层纱。如果蔡晴施出妖媚之术，王超能抗得住吗？假如王超在蔡晴的攻势面前败下阵来，一不小心把蔡晴当《茶花女》里玛格丽特那样对待，那怎么搞？想到这，陈萍又抽了一下自己嘴巴：“如果他俩成了，就是我这嘴惹的祸啊。” 就在陈萍胡思乱想的时候，蔡晴回来了，她看到陈萍杯子里没茶了，就叫道：“阿梅，客人没茶了了……” 陈萍赶紧站起来阻止道：“蔡经理，不用了，我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这怎么行！第一次来我这饭都不吃一口，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求你帮我忙。对了，我现在叫阿梅去买点菜，中午就在门面吃点，好吗？我还想听听你说下王超在海南那边的情况。” “你想听王主任在海南的情况？他没有打电话给你吗？” 陈萍的话让蔡晴有点尴尬，但她以调侃的调子化解了：“他呀，可能让海南妹子给勾住了吧，那有时间和我通电话。” “是吗，我看他海南妹子是没有，主要是他在哪里生意不好做啊。” 陈萍想着到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既然主人挽留那就吃顿饭再走，也好顺便跟蔡晴讲讲王超的事情，看看她对王超到底怎样，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喝口茶润了下喉说道：“王超最近生意不好啊……” “怎么了？”蔡晴立即有反应了。 陈萍马上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向蔡晴讲起广东代理商帮王超卖装载机的故事来。 一个很简单的事经陈萍之口，通过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描绘竟讲了十多分钟，当说到朱光新因这事被领导骂得灰头灰脸时，蔡晴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见蔡晴笑了，陈萍就开着玩笑说道：“你看，广东那些代理商都帮着王超，他作为带你入这行的领路人，你不帮他也搞几台？” 蔡晴听了立即止住笑容，心想陈萍说的这种玩法，她自己早就开始玩了，如果她说出来，陈萍也得叫她师傅才行。 卖配件是最容易按这套路来玩的。比如卖装载机轮胎，彭东升在蔡晴这里就存放了四五条。 卖了几条以后，蔡晴发现每条四五千的轮胎只挣了两百来块，利润低用户却还说贵！于是她盯着轮胎看了半天，发现这轮胎不是贵州火炬的就是桂林前进的。 既然牌子知道了，蔡晴就在深圳电话簿上查一下深圳卖轮胎的批发店，打了几个电话后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来彭东升给蔡晴的进价竟然比这里的批发价每条高出一千多块！随后蔡晴不露声色的想出了一个应对方法。 以后她每卖一条轮胎，在原售价基础上优惠用户两百元，而后就到轮胎店赶紧买进一条补货，如此循环，库存的轮胎一条没少，但她周转很多回了。 由此类推，其它的配件只要知道进货渠道，她都如法炮制；这样做比卖装载机还更好操作，应为这些配件没有随机编号。 彭东升会不定期来查看或盘点，但账目吻合他就放心了。对彭东升来说这种状态最好！如果蔡晴生意做太好了，还怕蔡晴牛起来他不好控制。 只要把房租水电费挣到，在不亏的基础上让蔡晴慢慢熬着，他才有机会对蔡晴下手，因为这个小“母鸡”太诱人了。 陈萍见蔡晴半晌只听只笑说话，就问道：“蔡经理，你说话啊，你总不会不帮你的超哥吧？”陈萍哪里知道，蔡晴不说话，是在回忆着她的辉煌“战史”。 蔡晴回过神来笑道：“超哥的忙我当然会帮，只是我再一帮反而会害了他。” “会害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怎么不想想，一个海南岛，以前形势好的时候每年只卖十台左右，现在形势这么差，都快卖三十台了。这样会让领导容易察觉挨处罚，就算领导没察觉，明年的任务少不了这个数，到时超哥压力不是更大？也许你会说明年你们继续帮超哥，可万一明年厂里出了什么新规定或你那些朋友有什么变化，超哥可就惨了哦。” 一语惊醒梦中人！ 蔡晴这样一说，让陈萍清醒了。是啊，周学志师傅不就看出蹊跷来了，如果三包内再出现这样的事，这火总会把包它的纸烧透烧成灰的。不行，就冲这点也要刹车不能干了。 于是他当着蔡晴的面，给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打电话，叫他们暂停“支援海南”的活动。 放下电话后，陈萍竖起大拇指赞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入道又这么晚，想事却那么周全。” 蔡晴听了好笑，心想：“这那里什么周全，是你们这些男人除了吃喝嫖赌，还会动什么脑筋。” 这时忽听几声汽车喇叭声，一辆江陵双排座开到了大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彭东升。 彭东升一看到陈萍坐在那里，夸张的打着哈哈说道：“陈大管家来深圳视察了，中午好好喝一杯。” “中午就不用喝酒了吧？我下午还要去别的代理商那里看看。” “是吗？对了，门口少了一台装载机，是卖掉了吗？”彭东升指着门口说道。 “是啊，我跟陈主任汇报了，机款还在用户那里呢？” “是哪个用？要不要我开车带你去催？现在有车方便了。”彭东升拿着车钥匙在蔡晴面前晃了晃。 “不用！”蔡晴赶紧回答道。 蔡晴很烦彭东升的到来，因为她怕彭东升一来就问那台机款，而那台机款她已截留一部分寄给她四川老家开砖厂的大哥做周转，她要等再卖一台才能把上一台机款补齐。 蔡晴另一个烦彭东升的就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最近来的那么频繁？你说他是来查看配件的又不像，因为他的眼睛根本没有往配件架子上看一眼。他的眼睛只停留在蔡晴阿娜多姿的身段子上。 蔡晴自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心想他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但不管怎样，彭东升还是蔡晴的老板，这场面上的事还要说得过去。 幸好陈萍来了，正好借陈萍的手把彭东升收拾算了，蔡晴想到这，于是虚与委蛇说道：“陈主任，人家彭总从陈江开着新买的双排座来了，你陪我老板喝点，好吗？刚才阿梅对我说，买了烧鹅、盐焗鸡、基围虾，等下再炒个水煮肉片芹菜香干的，你们俩喝个高兴，怎么样？”说完，趁彭东升没注意，向陈萍使了个眼色。 陈萍于是说道：“行啊，我也好久没和彭总喝酒了，今天就好好喝一下。” 彭东升这下好郁闷，他本来是借着生意比较清淡的星期天，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来深圳的，可没想到陈萍这个菩萨坐在这里。他现在既烦陈萍不该来，又烦蔡晴多事，但嘴上却说道：“行啊，我们一起喝点。”心里却哀叹道：“唉，看来这回深圳又白来了！这叽叽喳喳的‘小母鸡’又吃不到了。” 一个多小时左右，蔡晴就把菜摆上了桌，然后问他们喝什么酒？彭东升说啤的，陈萍却说白的。 蔡晴就说主随客便，拿出四特酒来。 这一喝，中午就把彭东升喝到沙发上睡了。 陈萍见彭东升睡了，就跟蔡晴辞行，但蔡晴不让，说晚上还要陈萍和彭东升喝。 陈萍不干，说哪有这样喝酒的，一天喝两次，说完抬脚就准备走。 蔡晴却不依，硬在门口拖住陈萍说道：“你真的晚上再和这锤子喝，把他喝醉了最好！” “还要喝醉？”陈萍愣了。 “对，喝醉他！” “为什么？” “超哥的意思！”蔡晴急了，只好搬出王超来。 陈萍没想到蔡晴说是王超的意思，就说道：“超哥什么时候说的？” “那你打电话问啊。” “我问干嘛，行，你说超哥就超哥，反正是星期天，喝了酒到别的单位上也不好，今天我就把这害王超的家伙喝残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陈萍就把中午的酒都还没醒透的彭东升拉起来，不管彭东升如何拿开车来做挡箭牌，抓着他就是一顿猛灌，一灌就把彭东升又灌到沙发上了。 两战皆胜的陈萍也有点多了，临走对蔡晴说道：“你回头对你那超哥说，我今天够意思了。” “够意思，谢谢陈主任。” 蔡晴送走陈萍后，就把值夜班的员工叫来说道：“你晚上惊醒点，他如果醒了，你给他开卷闸门，让他走。”随后她就回自己的出租屋去了。 半夜彭东升醒了，这一醒却要命，满耳都是蚊子的嗡嗡声！他赶都赶不走。他卖配件的知道，摆放配件的地方是最容易惹蚊子的地方。 他挣扎着起来，黑暗中见一个黑影站在他前面，他吓一跳：“谁？” “我，值夜班的。” “你老板呢？” “睡觉去了。” “她住哪？” “不知道。” 妈的，知道也说不知道，最终，彭东升只好带着满脸、满手臂蚊子叮的包，开车回陈江了。 幸好那年头，酒驾抓得不严，要不然再让彭东升到拘留所里让蚊子饱吸一顿他的血。 第54章 朱光新兴师问罪，杨育辉随即应变 陈萍离开深圳后，又到河源、惠州、东莞等地方转了转，看着那藏青色印有上海外滩图片的旅行包已经鼓起来了，就结束了此次走访市场的活动。 回到大元帅府二楼的招待所办理住宿时，陈萍顺便问服务员厂里还有人在房间吗？服务员说没人。 听说没有人，陈萍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入房间把门关好，然后把鼓起来的旅行包拉链一扯开，里面除了洗漱用品、换洗内衣内裤和一本书以外，还有六七条“三五”或“万宝路”的香烟。 这烟可不是陈萍自己买的，都是走访客户时客户送的。 那时广东客户很实在，实在的没有深刻领会到自己在厂家面前是“上帝”，反过来还把厂家视为得罪不起的主。只要看到厂家来拜访，心里就非常高兴，在他们看来，人家大老远跑过来看你，除了请他吃海鲜洗头***，临走不再送条把烟，还会觉得礼数还没做到家的。 其实陈萍并不喜欢抽烟，原先客户送给他的烟他都给王超抽去了，只是有一次没遇上王超，就把旅行包里一条“三五”烟带回宜乡去了。 当王可音发现这条烟后就问陈萍：“你这烟是买的？” “一百块钱一条我哪里买得起，是客户送的。” “要一百钱？” “嗯。” 在厂医务所上班的王可音可是一个很会持家的小女人，她见烟这么贵，便计上心来，拿着烟就走出去了。 一会她就回来了，只见她拿着九张“工农兵”对陈萍说道：“记住，以后有人送烟给你，一不准抽二不准送，通通给我拿回来，我让家属区小卖部帮我折点价卖掉。” 王可音的话就是圣旨，从此以后，王超就在也享受不到陈萍给他“进贡”香烟了。 想想也是，这烟再给王超抽，就是两个字——糟蹋！可给王可音，意义就不一样了，因为按王可音说，只要陈萍每次带四五条烟回来，就意味着他们还在读幼儿园大班的龙凤胎陈龙、陈凤都有“工资”了，他们这四口之家，便都是有“工作”的人。 尽管如此，每当客户送烟陈萍时，陈萍都是在盛情难却的情况下收的，陈萍和王超一样，是不会做敲诈客户的事情。 而朱光新就不会，陈萍曾听维修员周学志说过，他说朱片长教了他一个在用户那里要烟的妙招，就是到用户那里，烟盒里就留一两根烟，掏烟时就当用户的面掏，然后惊讶道：“咦——烟怎么抽完了，你们先坐，我出去买烟……”。往往这个时候，用户就会少则多两盒，重则丢一条烟过来。 当时陈萍听了摇摇头说道：“这家伙，把宜工的形象丢遍了南粤大地啊。” 眼下趁着朱光新不在，陈萍赶紧把包里的烟拿出来，免得让朱光新看到有想法。当烟刚放进上了锁的柜子里，嘿嘿，朱光新竟背着旅行袋进房间了。 朱光新是悄悄进来的，因此当陈萍把柜子门锁好回头看到朱光新时，委实吓了一跳！陈萍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朱片长，吓人干什么？” “谁吓你了，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我做什么亏心事？” “做了没做你不知道？” 咦——口气不对，陈萍看了一下朱光新，只见他阴沉着脸，两眼注视着刚放了烟的柜子。 陈萍看到了朱光新的目光落在什么地方，心想难道他知道我在外面“挣”了几条烟放在柜子里？想见者有份？如果是这样，等下就给他一条得了。 陈萍正想到这，朱光新说话了：“你这段时间跑了什么地方？有什么收获吗？” 一听到收获两字，陈萍心中暗道：“妈的，他说的收获肯定不是说卖装载机，要烟就明说啊，既然不明说，我就装糊涂。反正烟还是会给他的，但要逗逗他再说。”于是说道：“还不是老样子，没什么。” “没什么？我倒是坐在办事处里不出门都有收获，你怎么会没有收获呢？。”朱光新边整理旅行包边说道。 “领导厉害呗，我们怎么能比。”陈萍也开始整理几天没睡的铺盖说道。 “你不想知道这收获来自哪里吗？”朱光新神经兮兮的问道。 这话问的，好像不是为了烟的事，陈萍只好顺着朱光新的问话回答道：“广东那么大？我哪里知道？” “如果我说那是来自海南，你惊奇吗？” 陈萍一听海南二字，就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强按心中的不安，装愣带傻得问朱光新：“海南怎么了？” “海南怎么了？哼！你和王超关系那么好，你会不知道？想不到王超这屌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个推销员，不在自己本销售区域下功夫跑市场，而动歪脑筋跨区域去卖机！这算什么本事？” “你说是王超，王超做了什么？”陈萍故作惊讶道。 “陈萍，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和他关系像兄弟一样，这事他会瞒你？” “是兄弟就该知道，兄弟还有打架相骂偷嫂子玩弟媳的呢，朱片长，你可不要冤枉我这个好人啊。” “你少来，你是好人，是好人的话你就立刻向科里反映！怎么样？”朱光新恼羞成怒地说道。 “反映什么？” “你还装傻！好，我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还以为我在和你开什么玩笑。”说完，他就扯起喉咙对着墙叫道：“周学志，你快过来！” 很快，住着隔壁的周学志就过来了。 陈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和朱片长从珠海回来。”然后周学志对着朱光新问道：“朱片长，什么事？” “什么事，周学志，你把阳春那台机子的事情向你的主任汇报一下。” 周学志看了一眼陈萍，又看了一眼朱光新说道：“哦，陈主任，就是上回我说阳春那机子，后来变速箱又坏了，用户发脾气，吵着要退货！” “要退货？那怎么行，这样吧，明天我和你去一趟阳春，我来和用户谈一下。”陈萍说道。 “不行啊，用户说厂长来了都不行。”周学志懊恼地说道。 朱光新冷笑一声说道：“哪里需要什么厂家，把王超请过来不就行了吗。” “请王超？你这话什么意思？”陈萍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王主任，朱片长，你们俩别闹。王主任，朱片长已经知道了这机子是发往海南的机号，查到是从湛江红五星卖的。” “是吗，那我明天问问看？” “你还真是冻死的鸭子——嘴硬，到这个时候还装，还说什么明天问问看，你现在……你现在难道不敢当着我们的面一起问吗？”一直观察陈萍脸部表情的朱光新阴阴地说道。 “你领导自己问也行啊，干嘛要我问？”陈萍这下有点慌了，因为事先没和杨育辉打好招呼，这电话一打过去，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你是广州办事处主任，杨育辉这家叫什么红五星的代理商又是你开发出来的，当然是你问最好？对了，你跟姓杨的说话不要客气，就说因为他违规操作，厂里准备与他终止合作。”朱光新说道。 “终止合作？他门口还有我们厂里的样机，这样说话不好吧？”陈萍这下感到棘手了。 “怎么不好！我堂堂的宜工，难道还怕他这个小个体户。门口放了样机，你负责拖回来就行了，说来说去，谁叫你找这种乱搞名堂的代理商。” 朱光新这回心里很是得意，他觉得这样做势必会激怒杨育辉，那么事情就很快大白于天下了；如果陈萍不敢打这个电话，那就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总之，不管打还是不打，都可以让陈萍给自己一个交代了——看看他到底在这件事上充当了一个什么角色？ 现在的陈萍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他实在是找不到不打这个电话的理由了。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到服务台打电话去。”朱光新说道。 陈萍于是耷拉着脑袋，跟着朱光新和周学志走到服务台，然后把电话号码给服务员，服务员按了几下密码后把话筒递给朱光新：“你们自己拨号码吧。” 朱光新指着陈萍说道：“给他，让他打。” 陈萍刚接过话筒，朱光新又说道：“把话筒放下，按免提。” 陈萍有点火了，尤其看到漂亮的女服务员正用不解的眼光注视着他，感觉自己像个犯人，特没面子，于是斜一眼朱光新：“这电话这真要打？” “你心里没鬼干嘛不打！”朱光新说道。 “打就打！” 此时陈萍忽然想到，刚才朱光新要他打电话给杨育辉不要客气，这个不客气不就是吼人骂人吗，哼哼，还真是要谢谢朱光新同志在关键的时候“支招“啊。 于是陈萍拨通了杨育辉的号码。 当一听到杨育辉“喂”的一声，陈萍就以凌厉的气势，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我说杨大经理，我陈萍好心好意帮你开公司，你却跟我们广州办事处玩虚的，帮王超卖机子！没错，我们都是战友，但你对待战友要一视同仁，对不对？你这样做让我在领导面前站不住脚，你对得起我吗？” 杨育辉开始一听，晕了，想着这陈萍怎么开口就凶起人来了 “你干嘛不说话？不说话就等于你没做吗？你太让我下不了台了，你要挣钱也不要这样挣啊，何况我们广州办事处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要说对不起，还是王超对不起你，他叫那金三角公司卖配件给你卖那么贵，你还帮他卖机，我都不知道你想什么？” 杨育辉一听陈萍说“金三角”公司卖配件的事，就反应过来了，他就故作糊涂说道：“陈主任，何必生那么大的气，王超卖配件那么贵我问清了，都是那姓彭的搞得鬼，跟王超没关系。至于卖机子的事，我想反正都是朋友，又都是卖你们宜工的，就帮帮他，这也错了？” “怎么没错，你第一影响我的业绩，第二影响你自己的返利，你两头不讨好，你怎么会做这种傻事？” “我这样做是傻事？你有没搞错，我的陈主任，做人首先要讲义气，王超在湛江帮过我，我凭什么不投桃报李帮他。至于返利，我一年就卖这么几台，能拿到什么返利？还不如给王超，他那里任务少，说不定我帮他卖的还成了锦上添花，帮他完成了任务。” “你就不怕我停止发你的机吗？”陈萍按着朱光新的“旨意”“威胁”道。 “那随你，你不发机我卖衡工的去！” 陈萍听到杨育辉这说，“气”得把电话按了，然后坐在床上骂道：“这鬼人，不知道吃了王超什么迷魂药？” 朱光新和周学志，见陈萍打完电话气呼呼的样子，面面相觑好一会，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那漂亮的女服务员却笑道：“哎呀，难得看到王先生发这么大的火……” 半天，朱光新摸着脑袋整不明白了，这电话是他要陈萍打的，话是要陈萍这样说的，可怎么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错在哪里呢？ “朱片长，电话我打了，没事的话我去吃饭了？”陈萍如释重负地说道。 “慢，你这事最好和科里反映一下更好？”朱光新看了一眼还站在他床头的周学志说：“海南卖机到广东，毕竟还是挤了我们的市场，影响你我、还有周师傅的提成。” 陈萍想了想说道：“这电话我真不好意思打，我一打就会找骂挨。领导会说，广东代理商不帮你们卖，而帮海南卖，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和广东代理商的关系处理不好！你们应该自己反省一下自己，再处理不好和代理商的关系，发展下去他们会帮成工、常林、衡工卖了，到时看你们怎么办？朱片长，你说是吗？这电话我是不敢打，要打你打，你面子大，领导是不会骂你的。” 朱光新讪讪道：“领导怎么会骂我呢？随你……不打就不打，但我还是会找机会和领导说说这个问题的。” 陈萍看到朱光新那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忍不住想出去打电话给王超一起乐一乐。 杨育辉放下陈萍的电话后，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心想：“好险啊，陈萍这家伙突然来这一下，差点和他对骂起来，要是这家伙像平时那样客客气气的“杨经理好，最近生意好吗？”来这样的开场白，自己肯定就会跟着打哈哈：“陈主任好啊，是不是又要帮你兄弟开始“支援海南“行动了…… 陈萍今天这样打电话，一定旁边有人啊。 第55章 世上处处有芳草，红杏出墙君莫摘 来人叫谢君，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他年纪不大，但头上看去好像有点秃顶的味道，因此显得老成一些。 余春给王超介绍道：“王超，你看，我是卖吊车的，你是卖装载机的，谢主任是卖压路机的，我们产品之间不发生竞争，以后有什么信息可以互相关照。” 王超笑道：“你这想法不错，平时我们还可以经常走动，喝酒都有伴了。不过如果还来一个厂家就好，四个人正好坐一桌喝酒。” “还要人？小意思，我有一个，他是推土机厂家的，我现在把他叫来怎么样？”谢君递根烟给王超说道。 “那太好玩了，以后我们跑工地四个人一起跑，问老板你要吊车吗？他说不要，不要就问他要装载机吗？他还说不要，那就压路机推土机总要吧？反正工地开工，总有设备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余春闭着眼睛幻想道。 谢君见状笑道：“那好，我现在传呼他一下，叫他立马来到这里！” 说完谢君就出去打传呼去了。 上次陪过王超的七号小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包厢，他坐在沙发上，笑脸盈盈的注视着王超。看样子今晚不叫小姐陪唱是不行了，王超抓了板寸头，坐到了七号小姐的旁边。 “七号”穿着歌厅统一发的工作衣，既透又薄，可不似王超在车间里上班那种又厚又严实的工作衣。 问题是，王超的工作衣是保护自己身体的，而“七号”工作衣的功能是“欲拒还迎”的。 尽管如此，“七号”的工作衣功能对王超不起什么作用，尽管坐下来了，但王超还是和七号小姐保持一指距离，身体反而靠在龚主任身上了。 龚主任说道：“有意思，这么热的天你靠我做什么？你要靠靠小妹妹去！” 七号小姐见王超还是像上次那样冷冷的，就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就走，可以吗？” 七号小姐这样一说，弄得王超有点不好意思，便说道：“没事，你……你就坐在这里吧。” “可你既不唱又不喝的坐着，等下妈咪进来看到，还以为我服务不周到，会骂我的。”七号小姐可怜兮兮地说道。 “谁说我不喝，我刚才酒也喝了歌也唱了，只不过你没看到。没事，她不会骂你的。” 这些做小姐的也委实可怜。她们每天化好妆来上班，就是憧憬着一来就可以让客人选中，如果让客人挑中了，除了交给妈咪一点小费，每日的开销也就挣回来了。 因此对妈咪来说，不是什么小姐都是能带出来的，小姐除了年轻漂亮外，还要能歌善舞，最重要的还能善解人意，会哄得客人开心掏钱天天来。 客人一旦开心了，就会为他喜欢的小姐捧场，就会通过她喜欢的小姐订包厢；而小姐到妈咪这里订包厢，妈咪又可以从歌厅老板手上拿到包厢提成。 因此妈咪手下如果有几个“花魁”样的小姐，是不愁包厢订不出去，银子进不来的。 正因为这样，今晚给王超作陪的七号小姐，如果得不到王超的“欢心”，一旦让眼神贼精的妈咪发现，身价就会打折扣，下回妈咪就不会向客人隆重推出了。 这样的话，七号小姐就会像其她既不秀又不慧的小姐一样打入“冷宫”。 所谓“冷宫”，就是站成一排来到客人面前像菜市场卖肉一样让客人指指点点的挑肥拣瘦。 这些事情，王超都是通过龚主任知道的。 这时龚主任看到王超还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就开始“教训”起王超来：“王超，这回可不行啊，你要既来之，则安之，到这地方你就要放开，不就是摸摸小姐唱唱歌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果继续一本正经会扫大家兴的。对了，你是不是对陪你的小姐不满意，不满意就换啊，这歌厅不差小姐，肥的瘦的高的矮的靓的……丑的都有。就怕你没钞票。” 王超见龚主任这样多事，就息事宁人的倒两杯啤酒，递给一杯给龚主任说道：“我唱我喝我跳我摸，总可以了吧。” 龚主任笑了，说道：“就是吗，跟你好过的女人都一个两个快三个了，还在我面前装纯情种子。” 王超没想到龚主任说出这种话，一时后悔死了，那晚吃夜宵真不该说那么多，因为从龚主任的口吻中，只听出调侃而没有听出同情的味道来。 这时龚主任又说道：“你如果是因为舍不得小费，那你就向余春同志学习自带‘干粮’，这样不就把小费给省了吗。” “龚大哥，你说余春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郑丽宜噘着嘴问道。 “没听清楚，好，我再说，我说我佩服余春能找你到像你这样的老乡，因为你们这样的老乡和别的还不一样。” “老乡就老乡，还怎么不一样？”余春眯着眼睛问道。 “人家老乡见老乡，是背后给一枪，而你们俩倒好，是前后背后都来一枪的老乡啊。”龚主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余春说道：“服你了，这话你想都说得出。” “春，刚才龚主任说什么？”郑丽宜似乎没听清楚的问道。 “别理他，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余春捂住郑丽宜的耳朵说道。 看到这一幕，王超心中真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余春是怎么想的？带自己的女人来这种场合让别的男人调笑，有意思吗。 想到晚上吃饭时余春的表现，王超搞不清余春是不是真的爱郑丽宜？如果不爱，人家都准备离婚了，再不跟人家有个说法，多不好。不过王超又想到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人家走到哪一步你操什么心！你看现在，郑丽宜不就躺在余春的怀里在旁人面前展示着幸福的时光吗。 唉，还是不要想那么多，唱歌，要郑丽宜唱，唱那首《挡不住的风情》。 王超想到这，就对七号小姐小声说道：“你去点一首叶玉卿唱的《挡不住的风情》。” “大哥，是……是你唱吗？” 王超发现这七号小姐有点傻，就说道：“怎么可能呢，我是叫她唱。” 七号小姐顺着王超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郑丽宜的体形，顿时恍然大悟：“大哥好坏啊。” 当荧屏出现叶玉卿时，王超就说道：“现在请郑丽宜小姐唱《挡不住的风情》”。 王超本来不指望郑丽宜会唱这首歌，他只不过是恶作剧一下，开个心而已。 可没想到郑丽宜从余春怀里跳了起了，拿着话筒冲着王超一笑：“咦，王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唱这首歌，谢谢你了。” 就在王超瞠目结舌的时候，郑丽宜开始唱了： 来吧要什么都应承 来吧我什么都听命 但你别心急痴情 来吧有事情是要事前弄清 如欲吻吧点水蜻蜓 如欲抱吧高低我定 别要自已枉聪明 无谓再自呜是个大情圣…… 还别说，郑丽宜还真把叶玉卿这首歌的味道唱出来了，尤其那一招一式，像极了叶玉卿。 郑丽宜的歌引来包括龚主任在一起的众人连声叫好。 就在这时，谢君带进一个中年男子。只听谢君亮着嗓门说道：“热烈欢迎，红旗闪亮登场！” ”非常荣幸认识各位，我是来自东北的，是鞍山红旗推土机厂的推销员，我姓彭，彭祖的彭，国，曾国藩的国，锋，欧阳锋的锋，全名叫彭国锋！” 王超笑道：“曾国藩和欧阳锋我知道，彭祖是谁？” “彭祖是中国有名的寿星，活了七百多岁。”彭国锋笑道。 “这样啊，好人的名字全让你占了，好，欢迎，请坐！” 王超想着今晚虽然破费了，但认识了两个厂家朋友，也是一件很值得的事。于是对七号说小姐道：“快去，再拿点啤酒来！” “没错，啤酒要拿，但还要两个小姐。” 说这话的是龚主任，这叫小姐的事他是忘不了的。 很快又加了两个小姐，人一多，包厢里更热闹了。 王超正准备叫七号小姐帮他点几首老歌唱一下，却见谢君拿着酒杯过来：”谢谢王主任热情，来，敬你一杯！” 这个谢君把酒一喝完，就大屁股一挤，坐在王超和七号小姐中间，开始向王超说起徐工压路机如何如何了。 王超以前知道有一个叫徐工的厂家，但仅仅是知道而已，可现在从谢君嘴里说出来的徐工，感觉应该是无人不知的威震天下！ 这不对啊，就以海南为例，以王超的了解，他从海南东线、中线一路走过，路上施工的大都是河南洛建的压路机，在海南，好像还真没有徐工的什么事？ 但王超顾忌谢君的面子，只是笑而不说。 想来推销员都是这样“推”出来的，不是说只有不合格的推销员，而没有不合格的产品吗。对自己的产品没有信心，你还怎么推销出去？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谢君是一个非常有敬业精神的推销员。 就在谢君卯着劲向王超宣传自己的产品时，红旗推土机厂的彭国锋又端着啤酒杯摇摇晃晃的过来了：“谢了，听谢君说，你是江西老俵，那你应该听说过红旗漫卷西风这句***写的诗词吧？我们红旗推土机何止漫卷西风，全国的东西南北风都漫卷了……” 哈哈，这个不是“推”了而是开始“吹”了，有意思！ 谢君急了：“我在向超哥介绍，你来凑什么热闹？” “就兴你吹，就不能让我说吗？”彭国锋不服道。 “我吹，你才吹！”谢君顶回去。 …… 就这样，他俩孩子气的开始为谁吹的厉害，打起嘴仗来了。 王超环视一下，只见余春和郑丽宜还在卿卿我我，龚主任正在做王超都不好意思看的事情…… 这时，王超身边的七号小姐附在王超耳边说道：“我请你跳个舞，好吗？” 王超再也不好意思拒绝七号小姐的邀请：“好的。”就起身和七号小姐一起跳了一曲舞。不过，对王超来说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走了一曲舞。 舞曲是萨克斯《回家》。 跳舞时，七号小姐问王超：“大哥老家在哪里啊？” 王超回答：“我是江西的，你呢？” “我是贵州惠水的。我叫阿芳，以后大哥要多关照小妹哦。” “贵州的，刚才你说你家哪里？” “惠水，一个很美丽的地方，你去过吗？” “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要说去过，我只听说过惠阳惠州。” “那你一定要去看一下，我们家乡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刚才谢君和彭国锋各为自己的产品“吹”，现在这个叫阿芳的又吹家乡是世界最美丽的，这些人，不吹不行吗？不过话说回来，又有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呢。 这时阿芳又说道：“我们家乡不但美，歌也很美，我们那里有首歌叫《好花红》，你听过吗？” “没有，你唱来听听。” “这里没有这首歌，我清唱几句给你听，行吗？” 王超没有想到阿芳如此落落大方，就鼓励道：“行，你唱吧。” 阿芳随即停止舞步开始唱歌，歌声一下就把包厢里的人抓住了，大家酒也不喝话也不说的听阿芳唱完他们谁也听不懂的这首叫《好花红》的歌。 王超笑道：“你真是一副民歌嗓子，唱的好听极了，只可惜我听不懂歌词。” “我这是用我们布依族土话唱的。” 王超这才注意到在闪闪烁烁的灯光下，灯阿芳其实也是个美女，王超想到这样的美女在这种环境生活，真有点暴戾天物的感觉，就又有了当初遇到蔡晴那种想法，帮帮她，让她脱离这种不为社会所认可的生活。 于是他对阿芳说道：“你准备在这里干多久啊？” “我父母种田的，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所以我只好出来挣钱，至于干多久，干一天算一天吧。”阿芳黯然说道。 “哦，这样啊。”王超回答道。 以后他俩再也没对话了，直到 叶梅进来了。 只要是叶梅订的包厢，她都会进来和大家敬一杯酒或唱几首歌。这回叶梅和每位来宾敬了一杯啤酒后，怕龚主任还灌她的酒，就说外面开始跳黎族竹竿舞了。 一听说竹竿舞，王超就来了兴致，他对阿芳说道：“我去看竹竿舞去。” 不想王超刚起身，又被余春按下：“等一下，今天我们四个厂家都聚在一起了，以后在海南要相互关照。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王超笑道：“要玩就尽心，等我看完了竹竿舞后，我提议我们再去吃夜宵，怎么样？” “好！”大家异口同声起来。 第56章 江湖朋友交不完，认识红旗与徐工 从歌厅出来，在龚主任的带领下，坐上了两部出租车直往龙昆南路跑去。 龙昆南路有几十家做海鲜的摊位，每到夜幕降临，才会把摊子支起来，借着摊位上的灯光，让饕餮之徒在长长的案板上挑选着用冰块冷冻的各种海产品。 其实来吃海鲜的也不全是饕餮之徒，更多的是在生活或工作上失意的人，这些人又大都来自大陆，离乡背井的自然有万千愁绪想借着夜宵摊子上的酒麻醉自己…… 余春拽着王超点了一些海鲜，对谢君、彭国锋说道：“今晚唱歌是王超买的单，这夜宵就算我的了……” “说好了是我请，你怎么又来这一下？”王超说道。 “哎呀，都是兄弟，谁请都一样，王超，就让余春请吧。”龚主任说道。 王超只得作罢。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拍了一下龚主任：“龚总，我一听声音像你，回头一看，果然是！” 龚主任笑道：“你小子有口福啊，正好在座的都是你的同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随着龚总的逐一介绍，王超、谢君、余春、彭国峰都接到了那男子双手递过来的名片，可睁眼一看，除了山东方圆驻海南办事处及地址、电话号码认识外，这家伙的名字却不认识。 龚主任见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几个别抓耳挠腮像猴子一样，我就知道你们是文盲，来，我老龚来教你们。他姓庹，音同妥当的妥，名字叫骉，音同林彪的彪。孩子们记住了吗？” 庹骉说道：“龚总，您多大？啥叫我们孩子们？” 龚主任伸出手刮了一下庹骉的鼻尖：“我说你是个傻狍子就是个傻狍子，告诉你，以后不要叫我龚总，在海南这小地方，一个椰子从树上掉下来，可以砸死三个总经理，两个董事长，你叫我总，是寒碜我！” “好好好，不叫不叫，敬礼，以后还是叫你龚主任。”庹骉立即给龚主任来了个立正。 谁想龚主任意味深长的来一句：“龚主任也可能叫不了几天了。” 龚主任说这句话大家都没有在意听，因为大家都忙着从王超手中接过啤酒。 余春给自己斟好啤酒后，就举杯道：“在这美丽的海口之夜，我们欢聚一起，为了以后大家多发财，我们就要团结在一起，来，一起干一杯！” “好！”大家异口同声回应道。 大家喝着啤酒，吃着海鲜，在阵阵海风的吹拂下，大家感到惬意极了。 余春十指相叉捂着后脑勺，望着满天繁星的天，喃喃自语：“要是每天有这样的日子过该多好啊？” 谢君说道：“美得你！” 王超说道：“人家有红粉知己，当然美啊。” 龚主任说道：“明天我叫叶梅帮你们每位介绍一个，怎么样？” “不要，我们要余春这样的良家妇女。”鞍山红旗的彭国峰指了指余春旁边的郑丽宜。 郑丽宜听到彭国峰这句话，开心地搂着余春的脖子，“啪”的在余春脸上亲了一口。 龚主任站起来拍着手说道：“坐下吧，余春，叫老板再抬张桌子来，一起吃。” 叶梅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下后，冲着她手下的靓女一挥手：“坐下啊，今天吃老公‘龚’的，不要讲客气啦。” “哪个老公？饭可以乱吃，话不要乱说撒。” 郑丽宜冷不丁的来一句，一下让大家反应过来。 事发突然况且话中带刺，大家不知说什么好。 好在叶梅阅人无数，她马上笑道：“我说今晚喝多了酒会得罪贵人吧，我不喝你们这些客人偏要我喝，结果喝多了吧，把贵人——不，把美人得罪了吧。” 郑丽宜一见叶梅带几个风姿绰约的小姐过来，除了心情有点不爽，她的眼光还留在余春的脸上，一旦发现余春苗头不对，就在余春大腿上掐一下。 大凡有主的女人都这样，对以卖笑卖唱甚至卖身的女人都有天然的敌意。郑丽宜尽管和余春的关系不能摆在台面上，但并不妨碍讨厌眼前正坐下来准备吃东西的小姐们。何况，今晚买单还是余春的。因此当叶梅不识时务来那么一句，郑丽宜这个川妹子如何不会针锋相对。 好在叶梅会说话，一句美女就让郑丽宜的气消了一大半，再加上王超向她摇头示意，郑丽宜也就见好就收，冲着叶梅说道：“今天我们来你这唱歌，也没听你给我们唱几句，酒倒过来吃了，这样做应该罚酒三杯吧。” 龚主任笑道：“余春老婆说得没错，叶梅同志要罚！” 叶梅边用纸巾擦碗筷边对郑丽宜说道：“行啊，路上听阿芳说，你唱的《挡不住的风情》比叶玉卿都唱的好，什么时候唱给我们姐妹们听。来，我敬你一杯。” 王超看到郑丽宜和叶梅碰杯后，心里的石头就落下了，他当时真怕这两个一旦女人闹起来，把场面搞得很难堪。 没事了就放开来喝，可喝着喝着，王超觉得少了一个人，左右看了一下，不见刚认识不久的谢君，就问道：“谢君呢？” “刚还在这呢，我去看一下。”彭建国说道。 可没等彭建国起身，谢君从黑暗处回来了。 王超问道：“跑哪里去了，我在等你喝酒呢。” 然而谢君没有回应，哭丧着脸坐在那里不吃不喝。 刚才还好好的，一下没见人回来就成这样，王超打趣道：“怎么了，谢主任，是不是刚才私自出去钱包让小偷给偷了。来，喝酒！” 谢君苦笑了一下：“我喝不下啊，我现在可是遇上一个比掉钱包还要命的是啊。” “多大的事，你说来听听？”王超喝了口酒问道。 “我三个月钱买了一台压路机到桂林洋，付了十五万，还差六万，说好三个月给我付款，可现在那个老板说工程干不下去，他回大陆了。至于压路机的货款找一个姓张的要，等我和姓张的联系上了，那姓张的说买我压路机的老板还差他的水泥款，这压路机得扣下来抵水泥款。” “你刚才就是为这事擅自外出。”王超笑道。 “王主任，我都愁死了，你还要笑。如何这台压路机追不回来，我会让单位受处分的。”谢君说道。 “不可以打官司吗？”余春问道。 “我刚才也问了一个朋友介绍的律师，他说不到十万的标的，没意思。”谢君说道。 “是啊，现在海口房地产的官司一打就是几百万上千万，小案子花的精力和大案子一样多——谢主任，人家律师是不趟你这个浑水，看来你只有把这事汇报给厂里，让厂里来解决算了。”龚主任说道。 “跟厂里说，那不把谢主任给废了，那以后我们怎么跟谢主任喝酒。”王超还是笑着说道。 “那你有什么高見？”龚主任问道。 “谢君，你知道压路机在洋浦具体位置吗？”王超问道。 “知道。”谢君回答道。 “你自己会开压路机吗？” “会开。” “那就行了，明天负责帮你把压路机搞回来，你现在开始专心专意喝酒，专心专意陪美女们聊天。” 王超说完后，拿起一只啤酒吹起“喇叭”来。 余春喃喃道：“王超，你凭什么说明天把压路机搞回来？” “我都说了，现在开始喝酒聊天，不谈公事。” 看王超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也不说什么了，但谢君还是不安的看着王超。 王超看到了谢君注视着他的目光，就笑了笑说道：“你明天记得打电话给我就行。” 这时叶梅说完了：“既然王总说没事就没事，大家不要辜负这有美女相伴的良辰美景，快来喝酒。来，王总，我敬你一杯。” 叶梅和王超喝完酒后，她擦了下嘴角说道：“王主任，你记得以前香港有个电影叫《巴士奇遇结良缘》吗？我们可是渡轮奇遇结良缘，在这里除了龚主任，你就是我最老的朋友，以后你可要关照小妹的哦。” “你这里一晚上消费几百上千，我想关照你也没这个实力啊，你还是找你的老公‘龚’吧。”王超笑道。 叶梅顿时感到有点尴尬，好在龚主任插嘴解围道：”哎呀，王主任，你这样说话可伤叶梅的心啊，人家叶梅是看得起你才这样说的。你怎么不领情呢？”龚主任插嘴道。 王超笑笑没答腔，转过头来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阿芳不像有些小姐“见光死”，卸了妆的她还是鼻是鼻眼是眼的长的格外精致。 由于阿芳今晚唱了一首《好花红》，于是王超有人了想和她说话的兴致，就没话找话的问道：“你叫什么芳啊？” 刘小芳回答道：“我叫刘小芳。” 庹骉耳尖，马上笑道：“是村里有个姑娘她叫小芳的小芳吗？咦——你那辫子呢？” 刘小芳脸红了，笑着看了一下王超。 王超见她脸红，心想有意思，这坐台的小姐还有会脸红的？于是他为刘小芳解围道：“她的辫子你也关心？告诉你吧，她把辫子给她男朋友了。” 刘小芳一听，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给男朋友了？” “我怎么知道？”这下把王超搞愣了。 “你是不是昨晚托了个梦给王主任啊？要不他怎会知道。”叶梅笑着问刘小芳。 刘小芳笑道：“大哥你蒙的好准啊。” “你有男朋友还出来做小姐，不怕他吃醋？”王超悄声问道。 刘小芳脸色马上暗下来：“跟你说过，家里穷，只好出来讨生活。” 王超无语了。 既然刘小芳安于这种讨生活，那就让她讨生活去吧，反正王超是不想问她下去了，不然问出个什么来还麻烦。总之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和隐私，自个的事都乱糟糟，何必再找件事来添堵。 刘小芳见王超半天不说话，便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大哥，你真好，你是个好人。” 刘小芳忽然来这么一句，说的王超不好意思起来，幸好大家都在喝酒说话，没人注意到他俩。 “我怎么好？”王超轻声问道。 “你是个好人。我坐你两次台，你都不像其他的人动手动脚，只坐在那里喝喝酒，连歌都很少唱。” “这样的人就是好人？”王超搞不清刘小芳说这话的含义？ 说实在的，男人去那地方丢钱不就是想过个手瘾，如果做小姐的都带着刘小芳这种不喜欢让别人摸的想法，那这歌厅还能开下去。 王超血性方刚，面对美色当前，也不是心旗没摇曳过，只是他骨子里有点洁癖。 这点，比小姐们更阅人无数的叶梅看出来了，本着优良的服务意识，她通过和龚主任的暗中了解，知道了王超的口味，于是把不“喜欢”让别人摸的刘小芳安插在王超的身边了。 正在这时，每天在夜宵摊转悠的一个流浪歌手过来了。 来的流浪歌手自称来自安徽，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对王超问道：“老板，十块钱唱三首，你听吗？” 不用说，这又是一个讨生活的人。只不过他这种讨生活方式在王超看来比刘小芳她们坐台讨生活干净多了。 于是王超点了《流浪歌》、《故乡的云》、《龙的传人》。 本来还想点三首，余春却叫起来了：“刚在歌厅里出来，又要听歌？” 大概是因为王超明天的承诺，谢君心情好了，他笑道：“王主任的意思是他那两只耳朵刚在歌厅里让你污染了，现在要让专业的歌声洗一洗。” 余春正要回骂过去，那歌手几下吉它声使他住了嘴，也使大家静了下来，然后一起听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唱道：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没有一个家 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 把我的泪吹下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 亲爱的妈妈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 …… 在座的人都来自大陆，都来自五湖四海，此刻他们都让这歌声带回了自己的家。 海南是汪洋大海中一片树叶，这树叶已离开了大树的依托，而他们就是站在树叶上的人在随风飘零…… 流浪歌手又唱起《故乡的云》，当听到“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却空空的行囊”时，王超心情更加郁闷了。 龚主任看到王超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道：“好了好了，今晚节目到此结束！请先生们用你们的绅士风度把自己的小妹护送回去吧？” 王超和龚主任住一起，他俩就把叶梅和刘小芳捎上，送她们回去，因为她俩也住一起。 第57章 心事茫茫无所寄，大家都在讨生活。 次日早上，王超还在梦中，就让龚主任的敲门声吵醒：“王超，电话！” 王超火了：“谁的电话！” “你别吼，我还烦呢，一大早就让那个姓谢的给吵醒。接电话吧，都是你惹的祸，你昨晚不是说今天帮他把压路机搞回来吗。” 王超眉头一皱：“龚7 “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做武侠还是大盗？” “哎呀烦死了，你这样说就行！对了，要他下午三点钟打电话给我。妈的，一个好梦就让他给搅了。” 到了下午三点钟，谢君的电话就准时打进来了，王超说道：“你，叫上余春和彭国锋，租上一辆出租车，然后在快到秀英港拐弯那里，有家温州发廊，你们在门口等我。” “余春我能叫上，但彭国锋今天去陵水了。早上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说也来得及啊。” “行了行了，我最烦我睡觉的时候来电话。不过少一个人也没关系，能搞定。” 放下谢君的电话后，王超打电话给王四海：“王经理，你帮我联系一台去洋浦的车好吗？” “干什么？” “我准备拖一台徐工压路机今晚搁你这。” “徐工压路机，我又没有和徐工合作，我这只做洛建的啊。” “哈哈，以后你就可能做了。对了，你放样机的地方有人值班吗？” “肯定有人值班，要不电瓶都会给别人偷去。” “那就好。王经理，拜托拜托，先帮我请好车，等我电话通知司机去什么地方。” 王超在海口有一个叫陈斌的小老乡，他带着他一家人在海口卖风动工具已经好多年了。王超能认识他，还是陈兆兴给他的号码，因为陈斌是他的堂弟。因此王超上岛不久，曾抽空到陈斌的店里喝了一顿酒。 在喝酒的时候，王超认识了陈斌一个弟弟，这个弟弟有个性，跟了他哥一段时间后，就不愿跟他哥干了，买了一辆二手的夏利车在海口跑出租。 王超记得，几杯酒下去后，陈斌的弟弟就重三倒四的说了几回要王超多关照他的出租车生意。 这回合当有事，王超想起他来了，就一个传呼把他叫来，然后接上自己去和余春、谢君汇合。 王超赶到秀英港附近的温州发廊门口后，谢君和余春正站在一株椰子树下等着呢。 车开到他俩面前，王超招呼他俩上车，却看到郑丽君这姑奶奶从温州发廊跑出来，她边跑还边说：“海口的太阳太毒了，好在发廊里空调不错。” 王超蒙圈了：“余春，带她去干吗？你以为去玩啊？” “不是帮谢君搞压路机回来吗？她说想看一下压路机是什么模样。”余春笑道。 王超摇头道：“谢君同志，我要龚主任转告你的那句话就是晚上行动的意思。白天去，你的压路机怎么开的回啊。说难听点，我们就是去抢车啊。” 王超此言一出，顿时把他俩包括郑丽宜都吓了一跳。 谢君紧张道：“抢车？怎么抢，就我们几个？对了，那个说用水泥抵款的，我和他通电话时，口音是海南人啊。” “怎么？你怕了？不想要那六万块钱了？” “钱我想要，但命我也想要啊。”谢君说道。 “是的，这样搞不得的，我们都是外地人，听说海南黑社会很厉害，惹上他们岛都出不去。再说这样做犯不犯法啊。”余春劝阻道。 “犯不犯法不好说，但不这样做，谢君的钱是追不回的。”王超说道。 郑丽宜带着哭腔说道：“超哥，我看就算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王超斜着眼睛睃巡了他们一下说道：“昨晚我已经承诺了要把这台压路机搞回，你们不去那不是要我成为不守信的人吗？” 余春说道：“你昨晚也没说是抢压路机啊。” “我昨晚如果说是去抢压路机，那酒还能继续喝下去吗？我跟你们说，我王超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现在你们听我安排。”王超说道。 谢君看到王超的脸黑下来了，想想那六万块钱也确实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就说道：“那你说，怎么搞？” “到车上说，外面太热。”王超说道。 于是四个人钻进夏利车里，听王超讲行动的安排。 王超说道：“首先，谢君把停放压路机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等下发短信告诉王四海，他会安排一辆货车去洋浦拖压路机。我们三个赶到洋浦后，就到停放压路机的地方实地侦查一下，侦查的方向是晚上是否有值班的人，附近有没有上车的台阶，还有电话线的位置，以及有没有恶狗看门。” “狗，如果有狗怎么办？我最怕狗的。”余春问道。 “有狗的话，那就买一个滚烫的烤红薯，外面包层猪油丢给它吃，看它还叫不叫。”王超笑道。 “你在说笑吧？王超。”余春问道。 “你说是就是，反正你们不要担心。到了半夜我们开始行动，如果有值班的，我会控制他，并且把电话线剪掉。你谢君负责把压路机开到货车上去，等装了压路机的货车估摸走了开小车都追不到的时候，我就不守着值班员了，然后我们开车回海口。” “我上车可以，问题是我没压路机钥匙，怎么办？”谢君问道。 “你不懂电路吗？”王超问道。 “我……” “那就我来吧，兄弟，艺多不压身啊，以后多学着点。”王超说道。 “可我压路机开得不错的。”谢君说道。 “不会出什么事吧？”余春还是有点担心。 “凡事往好处想，再说打架的体力活我来做，你还担心什么？你看我这位小老乡，路上我对他说晚上去抢车，他一点都不胆怯，还说好玩好刺激呢。” 陈斌的弟弟听了笑道：“这怕什么。” 也许让陈斌的弟弟这句话宽心了，余春就对郑丽宜说道：“你打个出租回去吧，放心，跟着王超应该没事。” “不是应该，绝对没事。”王超自信地说道。 还真是绝对没事。等事情办完以后，王超的那套抢车方案应该改为开车方案，因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王超预料的情况发生。压路机停在工地那里，既没有人值班，也没有恶狗挡道；就连钥匙都在压路机仪表盘上；最为开心的事，附近还有一个土堆，似乎是特意预留给谢君上车的。以致在回海口的路上，陈斌的弟弟还说：“真没劲，开一夜的车，既不好玩也不刺激。” 压路机拖至王四海那里后，谢君就通知回大陆那个老板，要他三天之内把余款一次付清，付清后来提压路机，如果三天不付，压路机没收。 谁知那老板的回话让谢君懵了，那老板说：“这样很好，反正我现在亏了，压路机你拿去吧，我们两清了。” 谢君连连叫苦得对王超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拿着这台压路机有什么用？” 王超刮他一下鼻子说道：“你真是身在宝山不识宝，只用三个月的压路机，跟新的一样，你发了！你不会把这台压路机租出去，就剩六万块钱了还怕租金挣不到！” 谢君一听犹如醍醐灌顶，立即欣喜如狂得叫道：“我发财了！” 此后，谢君就靠这台压路机起步，几十年过后，逐渐成了海南一家好牛逼的徐工代理商。不过，这是后话了。 事后大家对王超佩服极了，从此大家都不叫他主任而喜欢叫他超哥。虽然这件事没有出现大家开始所担心的“血雨腥风”而“兵不血刃”的解决，但大家都看到了王超的仗义、气度、胆量和谋略，当然，还有他们没看到但感受到了的“盖世武功。” 就在大家为谢君的压路机抢回来还在兴奋时，有一天龚主任对王超王超说道：“我的王超同志，我可能要调离海南回东北老家了？” “你舍得离开海南？” “再不舍得这里也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大东北，哪里有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走哦，回去守我家老娘们哦。王超，我准备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就走。海南啊，这地方生意难做，除了找小妹妹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这样下去，人都废了。”龚主任叹气道。 “这还不好，满歌厅的小姐叫你老公(龚）。”王超调侃道。 “狗屁，都是玩虚的！” “你回东北以后，那我不要搬出去住了？”王超突然想到这现实问题。 “是啊，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三室两厅的房子以你们厂里的住宿标准是住不起的。但我现在一时也找不到能整套租下的人，就算有，我也不想租给乱七八糟的人。” “乱七八糟，你龚主任带女人来住就不乱七八糟？”王超笑道。 “嘿嘿，我那是可控范围。” 忽然王超脑门一拍，说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等下我和徐工的谢君、长起的余春、红旗的彭国峰、方圆的庹骉联系一下，问他们能不能和我一起合租？他们长期住招待所，今天住308房，明天住204的，每次开房间资料行李都搬来搬去的很不方便，如果把他们整到我这里不好吗？” 龚主任一听，立即坐了起来，大腿一拍说道：“这办法不错！这房子让你们厂家住，是最令人放心的事了。快和他们联系，快！” 于是王超打电话给谢君，谢君听了说道：“这太好不过了，我去和彭国锋和庹骉说，余春那你说。” 第二天，他们果然心急火燎的跑来看房子了。 龚主任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具体事项谈完了以后，就带他们到办事处楼下一个贵州人开的一家叫黄果树的小餐馆吃饭。 大家刚坐下，餐馆老板娘就对经常在她这里吃饭的龚主任说道：“龚老板，你今天来我这是最后一次接待你了。” “怎么了？”龚主任问道。 “海口生意不好做，这档口我准备转了，回大陆去。” “真巧，我都准备说我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到你这吃饭了，没想到你先说了。好啊，我们一起走，不过你往西，我往北……”龚主任说道。 “老板娘，你这一走，我们以后不就没饭吃了吗？”庹骉插话说道。 这时余春站了起来，他在摆放着五六张桌子的饭厅转了转，又到厨房里看了看，走出来说道：“老板娘，你这餐馆准备多少钱转出去啊？” 老板娘掰着指头算了算：“顶手费我都不要了，谁把我欠的一个月房租交了我就交钥匙走人。海南一天都不能呆了，亏死我了！” 一个月的房租能有多少？余春左手按着王超的右肩，右手按着谢君的左肩，对大家说道：“我建议，我们大家把这叫黄果树的餐馆盘下来，好吗？” 余春话音刚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王超反应过来了，他说道：“这主意不错！以后大家在这里吃饭，既解决了吃饭的问题，还能挣点钱。一举两得啊。” “主意是好，老板娘人家自己会做菜，我们到哪里请厨师还有服务员呢？”彭国锋摇摇头说道。 当听到彭国锋说到服务员时，不知怎么？王超眼前立即出现了刘小芳的身影。于是他话中有话地说道：“厨师是要好好找，但服务员嘛应该问题不大？” “东北人就会高粱杆栓骡子，只会拉倒！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庹骉给彭国锋一句。 龚主任不乐意了：“庹骉，你骂他别骂我，我可是东北人。” “龚主任，您别生气，你们虽然是东北人，但都来自我们山东，我们还是一家人。” “少拉老乡，我们现在谈正事。说实在的，我认为余春这建议不错。这炒菜嘛有什么难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又是吃千家万户江湖饭的，做几个菜有什么难？比如我做徐州菜、庹骉做山东菜、余春川菜应该没问题？超哥江西菜嘛肯定过得去？至于彭国锋吧，你做点饺子总行吧？” “哈哈，说的想吃面条一样，开餐馆有那么简单？不过我很佩服你们这种想法。希望你们成功啊，你们这样一来，搞得我都不想回东北了。”龚主任笑道。 尽管还有很多具体事情没有理清，但在年轻人的热情和冲动前面，是没有困难二字的，干了再说是他们闯江湖的原动力。 很快，由余春执笔，大家七嘴八舌的口述，一份餐馆转让协议就搞成了。 随着老板娘如释重负的把字一签，五个小伙子当上餐馆老板了。 龚主任像个领导一样发言：“值此海南百业萧条之际，有五个年轻人逆势而上，在海口开办一家将来会引导世界餐饮潮流的——小餐馆。为了记住这历史性的时刻，我建议，今晚到皇冠歌舞厅唱歌！” ”哈——又唱歌？”大家异口同声道。 第58章 王超出手帮兄弟，老龚要回大东北 吃过晚饭，大家就跟着龚主任到了歌舞厅。 谢君对龚主任说道：“龚主任，等下我还有两个朋友会来，行吗？” 龚主任笑道：“行啊，来的都是客。” “是谁来呀？是两个美女吗？”余春笑着问道。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这两个朋友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谢君说道。 “同行，他们是哪个厂家的？”王超问道。 “一个是天工平地机的，叫王志，另一个是陕西水利机械厂的，叫张亮。”谢君回答道。 “水利机械厂做什么的？”庹骉问道。 “拖式压路机。”谢君回答道。 “压路机？那不跟你有竞争？”庹骉又问道。 “没事，他的压路机跟我不发生冲突。那种压路机主要压基础很厚的。”谢君笑道。 “既然谢君说可以就可以，反正来的都是朋友——他们什么时候到？”王超问道。 谢君刚回答马上就到，门口就进来两个小伙子了。 大家相互交换名片后，龚主任就说道：“拉感情以后拉，现在开始唱歌！” 叶梅进来见满屋子的人，顿时喜笑颜开，她拍着龚主任的肩膀说道：“龚总，给你一个大包厢，房号三个九。我马上把小姐们叫到房间来。超哥，你还是叫小芳来陪你吗？” 王超说道：“今天不要了，我们要谈事。” “哎呦，谈事到办公室里谈啊，万水千山总是情，我们这里是谈情的地方——龚主任，你是不是喝多了，把你的小兄弟带错了地方？” 龚主任笑道：“别管他，按老规矩，一人一个，谁不要谁买今晚的单！” 王超摇摇头，只好随大家一起进了999包厢。 大家刚坐下，小姐们就列队站在大家面前。 首先由各位自己挑选，如果谁妞妞捏捏半天不定夺，龚主任就强行安排一个，总之他要搞出个“全民皆欢”的场面。 刘小芳自然是王超的“御用”，想当然的就坐在了王超的身边。 中午龚主任说晚上唱歌，王超本想说不去。可一想到龚主任马上就要走了，加上其他人又没提反对意见，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只好随大流。 对于余春说开餐馆的事，王超还是挺感兴趣的。在能挣钱还能解决大伙平时吃饭不掏钱的基础上，有了一个信息集散点的平台，如果搞得是那么回事，以后卖装载机的道路是不是更开拓了呢。 至于开餐馆的启动资金，王超有黄中英留给他的五万块钱，加上谢君这些人的集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样一来，就破了王超自己给自己定的底线——再穷再苦也不用黄中英的钱。不然的话，王超早就可以买他朝思暮想的手机了。 现在为了开餐馆，王超就把底线丢一边，跟这些厂家主任们一起，要大干一场了。 王超一进包厢就想着这事，以致彭国锋和陪他的小姐唱了一首《像雨像雾又像风》后还在想着。 彭国锋拿着麦克风吆喝着大家鼓掌，见王超无动于衷，就叫道：“超哥，你歌不唱掌不鼓的，来这里做什么？” 王超笑道：“彭主任，让小姐们自己唱吧，我们商量一下餐馆的事。因为明天我们当中有人要去跑业务了。” 彭国锋于是把话筒丢给小姐：“去，你和你的姐妹们搞女声小和唱，我们现在开始谈事。” 小姐们于是从各自的客人身边起身，凑在一起边吃着少爷(侍应生)送来的瓜果卤食边唱歌去了。 龚主任晚上多喝了一点，一来就躺在小姐的腿上抽着烟，忽然听王超说他们谈事，就不高兴地说道：“啥意思，我请你们来唱歌，你们却来开会。你们不可以等我离开海南再开吗？” 王超一听，忙说不好意思，想着在包厢这嘈杂的环境，也谈不出什么事来。于是说道：“行，我看今晚谈不出什么，还是各位回去躺在床上多想想，下次我们凑在一起时再讨论吧。好了，现在大家陪龚主任唱歌。” 见客人又开始唱歌，刚凑在一堆的小姐们又坐回到自己客人旁边。 刘小芳拿一支她剥好了皮的香蕉给王超，王超摇手不要，刘小芳便自己吃了。然后刘小芳问道：“超哥，我刚好像听你们聊天，你们想开餐馆？” “是的，我们刚接手了一家以前贵州人开的餐馆。” “贵州，是我老家那边的。以前我男朋友在老家也开过小餐馆。” “你男朋友，那你男朋友如今在哪里？” “在陵水当兵。” 王超一听刘小芳说她男朋友是当兵的，立即感到不自在了，他轻声对刘小芳说道：“我也是当兵出身，当兵的怎么能够要当兵的女朋友作陪，你不要陪我了。” “没事，哥，我坐坐不行吗。”刘小芳的脸一下急得通红。 正在这时，庹骉了进来，指着彭国锋说道：“超哥，他说如果餐馆取名叫黑土地，你说难不难听！” “我黑土地难听，你泰山美食就好吗？我跟我你说，这是大家的餐馆，凭什么把名字取你们山东的。” 余春也来凑热闹：“是的，如果这样取，那我不就叫泸州佳肴。” 谢君也紧跟一句：“我叫樊哙之家，为什么叫樊哙，我们p县的狗肉就是他发明的。” 王超说道：“瞧你们这德性，把个名字都往自家靠，太搞家乡观念了吧。还说大家要合作，我看一个店名都会把我们搞散，不行，不能这样取名字。” “就是，海南这么热，某些人还想卖狗肉。”彭国锋说道。 “他还不是想把客人吃得发躁好找小姐。”庹骉奚落道。 “你来海南多少天了？你们不知道海口东湖狗肉一年四季都有吗，真是少见多怪！”谢君笑道。 王超息事宁人：“行了，我看取个工程机械之家吧，怎么样？” 大家听了，互相看了一下后都不做声了。 “怎么，不好吗？”王超问道。 “当然不好，取个工程机械之家，人家会觉得怪怪的。”龚主任冷不丁来一句，原来他一直在听着呢。 这时叶梅进来了，她听了一下就问道：“你们给谁的餐馆取名啊？” 龚主任说道：“他们自己的，他们现在设备不好卖就想开餐馆挣钱了。哈哈哈！” 叶梅笑道：“多大的事，不就取个名吗，本姑娘想想，我来给你们取个店名。” 叶梅想了一下说道：“我看取个桃源酒楼，怎么样？” 桃源酒楼？大家还没琢磨出什么意思？龚主任哈哈大笑起来：“这名字取得好！有味道！有深意！” “什么味道深意的？”王超一脸懵逼得问。 “天机不可泄，自己想去。”龚主任卖起关子来。 “桃源好像是湖南一个地名吧？难道叶总要这个餐馆做湘菜为主？”余春说道。 “你这样理解也行。反正这名字只有叶总这样有专业素质的人才想得出。”龚主任挤眉弄眼道。 “我的龚主任，你可不要想歪了哦？”说完，叶梅给大家满满倒上一杯红酒：“等你们把招牌挂了，我带姐妹们到你们那里捧场，欢不欢迎啊？” 这时谢君凑到王超耳边说道：“超哥，这名字我感觉不太好，容易让人产生那种联系。” 王超立即反应过来了，马上说道：“这名字还不够响亮，要取过！” “那你要取什么名字？”龚主任问道。 取什么名字？王超也一时想不好，当他皱着眉头东瞅西看时，忽然瞧见刘小芳静静地坐在那里吃瓜子，脑中突然一闪：“刘小芳，上次来这里，你唱了一首你家乡的歌是叫什么红来的？” 刘小芳轻吐瓜壳顺带飘出三个字：“好花红。” “好花红好花红，听着，这店名就叫好花红！”王超说道：“好花红，花开富贵，比就说明我们的生意会红红火火吗？” 这店名实在是好，好的连叶梅都无话可说了，为了庆祝这个取了好花红店名的餐馆诞生，叶梅叫少爷免费再送一扎啤酒来，说要陪大家好好闹一下。 刚开几瓶啤酒，却见一个少爷进来向叶梅耳语几句，叶梅立刻花容失色的对大家说道：“对不起，我有事处理一下。”就匆匆走了。 这时包厢走廊传来吵骂声，声音还越来越大，间接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声。这声音之大，已严重影响了今晚大家“普天同庆”的气氛，更影响了谢君一展歌喉的机会，因为他正唱着《血染的风采》。 当吵闹声达到包厢里所有人听不到谢君的歌声时，谢君忍不住了，只见他把话筒往沙发上一扔，就循着声音跑了出去…… 过一会，一个少爷跑了进来，声音颤抖地说道：“你们的朋友和别人打起来了！” 王超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后面紧跟着余春、庹骉、彭国锋等人。 王超一跑过去就看到一伙用武汉口音骂着婊子养的人正醉熏熏的和谢君打成了一团。两个保安护着正在开骂的叶梅，而刘小芳则蹲在地上哭…… 此时的王超也不分青红皂白了，挥拳就打向一个正抓着谢君头发的人。 那人也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王超的拳头太硬了，反正那人很不经打，一下就松开了抓谢君头发的手仰面倒下。 那人的同伙见伙伴吃亏，就一起冲着王超手打脚踢起来，可那些乱拳乱腿的招数在王超看来毫无章法，所以不费什么气力就一个个把他们撂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局面是又来了几个保安把躺在地上的肇事酒鬼扛出去了。 叶梅带着还在抽泣的刘小芳跟着王超他们进了包厢。 一进来，没有出去的龚主任说道：“看样子你们打赢了，说说，怎么回事？” 叶梅说道：“小芳从洗手间出来碰到那伙人，那伙人非要小芳陪他们去宵夜，小芳不去，就吵起来了，结果还把去劝架的一个少爷和保安打了。”然后又关切的对谢君说道：”谢总，你没事吧？” “妈的，这歌唱的，唱个歌还要打架。”谢君摸着快秃顶的头说道：“妈的，本来我头发就少，还扯走我几根头发，气死我了。” “那你干脆像超哥一样理个小平头，以后打架就不怕了。”余春笑着说道。 “余春，你还真别说，你刚才看清了超哥动手的那几下子吗？我这回才明白，上次超哥为什么敢带我们去洋浦把车搞回来，人家是艺高人胆大啊。” 王超没有理会谢君为他说的敬佩之辞，只是对脸上还有泪痕的刘小芳说道：“你没事吧？” 刘小芳摇了摇头，望着叶梅说道：“梅姐，我不想做这行了……” 叶梅于是坐在刘小芳旁边说道：“不想为你家那位挣钱了？” 刘小芳无语，只得低下了头。 坐在旁边的几位小姐开始叽叽喳喳了，意思大都是要刘小芳想开点，说这算什么事，比这更受侮辱的事还多着呢。做小姐就是这个命，要不然怎么挣到钱。 王超看到眼前这情景，就使个眼色，把余春、庹骉、谢君、彭国锋唤到走廊上说道：“刚才哭的那七号，叫刘小芳的，是一个当兵的女朋友，我们开个酒店不正缺个服务员吗？我想跟她说一下，看她愿不愿意到我们餐馆上班？” “要给多少工钱？”余春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先包吃包住，收入按餐馆效益提成怎么样？” “就怕她做小姐的出身，吃不了这个苦？”彭国锋说道。 “以后人家过来了，不要小姐小姐的叫，会伤人家自尊心的。如果你们没意见的话？我现在就去说。” 大家从心里已经把王超当大哥了，既然大哥有这个意思，那就同意呗。在得到大家首肯后，王超就进包厢去找刘小芳，当然，得先跟叶梅谈一下。 王超把叶梅叫出来，在走道上叶梅听完王超对刘小芳说的事后，就说道：“只要刘小芳愿去，我没什么意见。说实在的，吃我们这种青春饭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她去了你们那里不要欺负她就行。” “你这话说的，我们欺负她干嘛。” “我是这样说，不过我听龚主任说，你们都是有单位的人，这样我就放心了。” 接着叶梅把刘小芳叫出来听了，当着王超的面说道：“超哥要你去他们那家餐馆工作，你愿意去吗？” “不会开我玩笑吧？” “谁有这个闲心。你只管说去不去。” 刘小芳思忖一会后，声音小小的：“梅姐，我去。” “好，你去就好好干。”然后对王超说道：“她到你们那里，包个吃就行了，住就还住我们这里。我们住的地方离你们那里也不远。” 叶梅这个做妈咪的，在对刘小芳去留这件事上做得颇为大气，既没为难王超也没为难刘小芳。 就这样，刘小芳成了“好花红”酒楼的第一个员工。 就在大家鼓掌欢迎刘小芳加入这个集体时，刚通过谢君介绍认识的王志和张亮向王超申请，也要集资参与“好花红”酒楼经营来。 王超自然点头同意。 半天没开声的龚主任笑道：“不错，你们七个人加上刘小芳，不就是七个小矮人加一个小公主的现代版吗？叶梅有远见，把刘小芳的工号搞成七，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龚主任的话使大家都笑起来了。 大家一高兴，就对刘小芳起哄，要她唱《好花红》给大家听。 于是包厢里又响起了“好花红”的歌声…… 第59章 请个员工刘小芳，酒楼取名好花红 龚主任是从美兰机场出发的。 走的那一天，王超只叫上余春一起帮龚主任把行李放到出租车上。出租车，自然是陈斌弟弟开来的。 就在大家把行李从车上搬下，准备前往出发厅时，却见王四海开着车过来。 老龚改不了开玩笑的习惯：“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你们公司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你怎么还追到机场了。” 王四海咧嘴一笑：“就因为你还钱了，所以我更要送送你，免得你说我们海南人不够意思。” “得了吧，我欠钱又不是欠情，你少来这一套。” 老龚话音刚落，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你欠了我的情啊，老龚——” 大家一看，原来叶梅带着她两三个姐妹也打车过来送老龚了。 王四海笑道：“你还说没欠情，你看，你的冤家来了。哈哈，龚主任不错，走的时候还有红粉佳人相送。” 王超虽然和龚主任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几个月同住一屋檐下，多少有了一点情分，因此分手之际还是有点伤感。 以前王超可没有这种伤感的，长年在江湖上风风雨雨，迎新送旧的朋友自然结识不少，如果一分别就伤感，那伤感的过来吗？可没想到这次，王超竟然伤感起来。 要说龚主任这个人，从男女关系那么乱来说，还真不算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他对朋友还是实在的，所以不管王超还是王四海，抑或是叶梅，还是把他当朋友的。 大家一路走进出发厅后，龚主任握着王四海的手说道：“王超这小兄弟够意思，以后多关照他。” 王四海说道：“看龚主任说的，这个王主任好厉害的，来海南几个月，就把岛上几个厂家主任热热闹闹搞在一起，以后我要拿什么设备都要求他关照哦。” 王四海这一玩笑话提醒了王超，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很忙，最近的一些事，比如和厂家合作开餐馆的事没有和他沟通，一定让他产生什么误解才说出这番话来。总之生意做不成事小，朋友伤了事情就闹大了，王超寻思找个时间和王四海聊一聊。 就在王超走神这会，叶梅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说道：“老龚，你只会吩咐别人关照超哥，你怎么不吩咐别人关照我啊。” “关照你还不容易，以后我走了就王超同志关照你。”龚主任说道。 “算了吧，他只会关照刘小芳，还会关照我。” “这可不是你叶梅的风格，你怎么还会吃起你手下姐妹的醋？”龚主任笑道。 “她现在不是我手下的姐妹了，人家现在是超哥的老板娘了。” 叶梅的玩笑话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信口就来。 只是刚才王四海的玩笑话和叶梅现在的玩笑话让王超多少有点不自在，但王超嘴笨，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化解自己的不自在。 好在到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时候，当龚主任挥手自兹去，消失在安检口后，王超的不自在没了，他多少还带点忐忑的对王四海说道：“王总，我们几个兄弟闲的无聊，一起搞了个小餐馆，准备三天后开张，到时请你和王植良一起来喝杯酒！” 王四海想了想拍着王超的肩膀说道：“行啊，到时我和王植良一定前来。并且带一个特别的礼物给你捧一下场，说到底，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 从王四海的语气里感觉不到有一点不高兴，至于他还带什么礼物来王超没有去细想，王超只是如释重负的笑了。 紧跟着叶梅又说道：“超哥，你公司开张，请不请我啊？” 王超忙说：“请请请，我怎么会不请龚主任的红粉佳人呢。” “想不到超哥也会开玩笑，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刘小芳了？” 这回王超没有不自在了，他看了一眼对他正一脸坏笑的王四海说道：“我说叶梅啊，我是当过兵的，刘小芳的男朋友是当兵的，你说，我会做那种事吗？”然后左手成拳让右手成掌一握的作个揖：“王总，叶总，我先行一步去筹办餐馆的事，余春，上车。” 三天后，“好花红”餐馆正式开张。 那天，餐馆门口一边放了一台宜工装载机和长江起重机。 装载机铲斗高高举起，挂着两幅写有祝贺酒楼开张的彩带；起重机则把起重臂直插云天的升起来，吊钩上挂着等待点燃的万响鞭炮。 因为位置不够，谢君的徐工压路机、彭国锋的红旗推土机、庹骉的方圆搅拌机和王志的天工平地机只好停放在餐馆后面的椰子林旁边。 张亮的陕西水利拖式压路机，没有样机发过来，大家就要他做现场调度，指挥司机把设备开到恰当的位置。 餐馆外面的光景大家没看过，而餐馆里面也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你走进干干净净的餐馆，你会看到墙上贴着的不是美女、风景、食品之类的招贴画，而是代表王超、余春、庹骉、谢君、彭国锋、王志、张亮所属企业的产品宣传广告。乍一看，还以为进了某家工程机械代理商的营业场所。 摆出这种阵势是王超想出来的，他就是想利用这次餐馆开张的机会，顺便为各自的产品做个有实物的产品推广，这在当时来讲，以开餐馆为平台搞成这样，铁定是全国第一家！ 由于餐馆面积小，王超他们请来的新老客户又多，于是还在门口加了五六桌。 王四海和王植良一早就过来了，一看餐馆门前这阵势，禁不住唬了一跳！ 王四海拉着王超的手说道：“行啊，你们大陆人就是敢玩，没几个信息敢这样摆场子！不像我们这小岛上的人只会守住几个老客户喝点老爸茶，吸点竹筒水烟。” 王超赶紧谦虚道：“哪里，我们在这里还不是要仰仗你这个地头蛇。” “不说这些了，植良，你的队伍叫过来了吗？” 王植良回答道：“过来了，王超，现在到了开张的时间吗？” “早就到了。” “好，那就现在开始！” 只见王植良说完，就跑出门外，一会领来七八个身着黎族服装的小姑娘分别站在餐馆两边，鼓着掌、扭着腰的唱起一首王超他们都听不懂的歌来。 歌虽然听不懂但很好听，况且小姑娘们腰肢轻摆，又给人一种非常愉悦的享受，不禁让王超想起歌厅里的黎族竹竿舞…… 就在这时，刘小芳这个来自布依族的小姑娘，也让歌声吸引过来，并且这歌声激活了她身上能歌善舞的细胞，使刘小芳丢下手中的盘子，和她们一起跳起来…… 叶梅带着几个姐妹提着花篮过来，见此情景如何按捺得住，她们把花篮往王超他们身边一放，也腰肢一摆就摆进舞者队伍里了。 最有意思的还是郑丽宜，她本来刚跳了几步，但看到叶梅这些小姐们来了，就不想与之共舞而退出来了，谁想余春问道：“干嘛不跳？” “不想和她们跳。” “快跳，今天是普天同庆，不准不跳！” 平时在余春面前多少还有点执拗的郑丽宜，这回很乖，做个鬼脸回去跳了。 餐馆门前很快围拢了很多人，在鞭炮声中，王超把王四海、王植良等客人引进了餐馆。 坐下后，王超对王植良感激道：“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要说谢，我们还要谢谢你呢。”王植良道。 “谢我什么？”王超问道。 “刚才我们看到了，你在门口的设备上，都贴有我们公司的电话号码。你说，你这样为我们做广告，不应该谢谢你吗？” “嘿嘿，这是我们应该的，来，喝酒！对了，刚才你们请来的小姑娘唱的什么歌？”王超问道。 “《嘱姑九点半》。”王植良回答道。 “哪里的。”王超又问。 “儋州，你把压路机搞回来的地方。”王四海回答道。 请来的厨师是在海口干了多年的长沙师傅，他除了能做地道的湖南家常菜，还能做点海南菜。因此，端上来的菜肴基本上符合大家的口味。 服务员只有刘小芳一个，她又没有做没有做服务员的经验，刚跳完舞的她，面对几十个客人忙得前脚不着后脚的不说，还忙中出乱，接二连三摔了几个碟儿碗的。 王超看着急了，就冲着正和客人傻喝的余春他们叫起来：“都是老朋友了，你们不要搞的客人不醉自己醉，快过来帮帮忙，都到厨房里端端菜，端完菜后再喝也不迟！” 于是这些堂堂的厂家办事处主任，就一个个做起端盘子的店小二，穿梭着做起服务员来。 到最后，实在忙不过来了，连王四海和王植良都兴冲冲的跑进厨房里问师傅：“这道辣椒炒肉放几号桌？”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王四海和王植良等客人才酒醉饭饱散去，而王超他们才想起中午喝了一肚子酒水，连饭都还没吃一口。 见六七个老板都没有吃饭，姓张的厨师就对刘小芳说道：“冰箱里还有鸡蛋吗？我做几碗蛋炒饭给这老板们吃。” “张师傅，你给他们做吧，我不想吃。”王超坐在门口疲倦地说道。 余春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唉，以前只有别人侍候我们，现在我们侍候他们，看来这服务行业不是我们做的事啊。” “今天陪的还是我们的客户，吃点苦还没什么，赶明儿来了真正吃饭的，招呼不好才要命。彭总，你说是吗？”庹骉对彭国锋说道。 “真正的客户还没什么，就怕碰到吃霸王餐的。”彭国锋说道。 王超听到彭国锋说吃霸王餐，就噗嗤一笑，因为他想到了以前和陈萍一起吃霸王餐的经历。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自己也开餐馆了，也会有怕人吃霸王餐的时候。 “王超，你笑什么？”彭国锋问道。 王超说道：“我以前也吃过霸王餐。这开餐馆肯定会遇到这种事的，但不要怕，可以报警嘛。再说又有几家餐馆是让霸王餐吃垮的。何况我们开餐馆又不是为了挣钱，只要不亏，我们就挣了。” “能挣多点不更好吗？”不知何时，端着蛋炒饭给余春的刘小芳走到了王超面前。 王超看着余春他们几个都吃上香喷喷的蛋炒饭了，不禁咽了下口水，对插嘴说话的刘小芳说道：“多挣当然好，但怎样才能多挣呢？” “我……我不知道，如果我那位来了就好了。”刘小芳小声说道。 王超哑然失笑：“那你意思是等你的那位来？” “他快退伍了。” “是吗？” 王超没精力揣摩刘小芳说她男朋友退伍是什么意思？因为眼前的事就让他有远忧近虑了。 目前开这个餐馆是闲得无聊的无聊之举，按照部队里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市场对推销员来说也是“铁打的市场流水的推销员”。就说王超这七个人，谁能担保明年还能在海南长驻？ 如果真的到了作鸟兽散的时候，这个餐馆开不下去了，还真对不起已逐渐视餐馆为家的刘小芳。 既然把大家凑合在一起开餐馆，如果只以不亏就是挣为目标，那这目标是不是太低了。因此既然搞起来了就要搞好，而搞好的前提就是要对刘小芳这种员工负责，就不能对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老板，首先要给员工有安全感。 于是王超对大伙说道：“听到没有，我们七个大男人如果一个这样的餐馆都开不下去，害得刘小芳同志重操旧业，那就是我们的耻辱，明白吗！” “明白——”大伙说完后，嘻嘻哈哈都笑起来了。 刘小芳赶紧向大家鞠下躬，笑道：“谢谢各位大哥哥了。” 尽管王超说了不想吃饭，但张师傅还是帮他炒了并且亲手送过来，他说道：“王老板，喝了酒一定要吃饭，不然等上了年纪，会得胃病的。你们常年在外面跑没人照顾，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张师傅的唠叨，使王超有点感慨：是啊，同是天涯沦落人，无论是余春、庹骉、谢君、彭国锋、王志、张亮他们，还是张师傅、刘小芳，大家本是不沾亲不带故的，因为缘分才在海南走在一起，如果不彼此关照对方，那不更加寂寞无聊。 王超看到正忙里忙外的刘小芳，就叫过来问道：“听说你男朋友快转业了？” “是的，你问这做什么啊？” 王超笑笑说道：“别紧张，我是想问你不是想挣钱吗？如果你努力干、想继续干？把这‘好花红’酒楼名气做大点，我们走了以后就把这酒店转给你和男朋友不是很好吗？” 谢君边吃着蛋炒饭边说道：“这想法还不错，以后的事我不敢说，但眼前的事还真要想想了？” “什么事？”庹骉问道。 “是啊，我们七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经常下去跑销售或者回家休假，因此需要一个天天在这里守店的。我提议，让刘小芳当老板主持全面工作怎么样？”谢君说道。 张亮坐在墙角说道：“按你的意思，我们就做她的幕后指挥，是不是啊？” “就这个意思。”谢君答道。 张亮马上说道：“行，我没意见。” 彭国锋、庹骉和王志听后也跟着说没意见。 王超笑着说道：“这样说来真有味道，我们可能是历史上最短命的老板，刚刚搞完餐馆开张，现在就要隐退江湖了。” 刘小芳听他们说要她当老板，紧张地说道：“不行啊，你们别逗，我服务员才做一天，怎么能做老板。” “看样子你这小姑娘是做老板娘的命，怎么能说不行，说你行你就行！快去洗碗，从基层做起，来一个从奴隶到将军！”谢君把手中的空碗递给刘小芳笑道。 余春笑嘻嘻说道：“谢主任，既然你要人家做餐馆老板，你还要人家去洗碗？” 刘小芳真搞不懂了，这些拿工资的大哥真不把钱当一回事？好不容易把一个餐馆热热闹闹的搞起来，说不完就不玩了，还莫名其妙要她当老板。 第60章 美兰机场送老龚，选上老板刘小芳 龚主任是从美兰机场出发的。 走的那一天，王超只叫上余春一起帮龚主任把行李放到出租车上。出租车，自然是陈斌弟弟开来的。 就在大家把行李从车上搬下，准备前往出发厅时，却见王四海开着车过来。 老龚改不了开玩笑的习惯：“喂喂喂，你什么意思，你们公司的钱我已经还给你了，你怎么还追到机场了。” 王四海咧嘴一笑：“就因为你还钱了，所以我更要送送你，免得你说我们海南人不够意思。” “得了吧，我欠钱又不是欠情，你少来这一套。” 老龚话音刚落，传来娇滴滴的声音：“你欠了我的情啊，老龚——” 大家一看，原来叶梅带着她两三个姐妹也打车过来送老龚了。 王四海笑道：“你还说没欠情，你看，你的冤家来了。哈哈，龚主任不错，走的时候还有红粉佳人相送。” 王超虽然和龚主任接触时间并不长，但几个月同住一屋檐下，多少有了一点情分，因此分手之际还是有点伤感。 以前王超可没有这种伤感的，长年在江湖上风风雨雨，迎新送旧的朋友自然结识不少，如果一分别就伤感，那伤感的过来吗？可没想到这次，王超竟然伤感起来。 要说龚主任这个人，从男女关系那么乱来说，还真不算是一个很好的男人，但他对朋友还是实在的，所以不管王超还是王四海，抑或是叶梅，还是把他当朋友的。 大家一路走进出发厅后，龚主任握着王四海的手说道：“王超这小兄弟够意思，以后多关照他。” 王四海说道：“看龚主任说的，这个王主任好厉害的，来海南几个月，就把岛上几个厂家主任热热闹闹搞在一起，以后我要拿什么设备都要求他关照哦。” 王四海这一玩笑话提醒了王超，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很忙，最近的一些事，比如和厂家合作开餐馆的事没有和他沟通，一定让他产生什么误解才说出这番话来。总之生意做不成事小，朋友伤了事情就闹大了，王超寻思找个时间和王四海聊一聊。 就在王超走神这会，叶梅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说道：“老龚，你只会吩咐别人关照超哥，你怎么不吩咐别人关照我啊。” “关照你还不容易，以后我走了就王超同志关照你。”龚主任说道。 “算了吧，他只会关照刘小芳，还会关照我。” “这可不是你叶梅的风格，你怎么还会吃起你手下姐妹的醋？”龚主任笑道。 “她现在不是我手下的姐妹了，人家现在是超哥的老板娘了。” 叶梅的玩笑话就是这样，疯疯癫癫的信口就来。 只是刚才王四海的玩笑话和叶梅现在的玩笑话让王超多少有点不自在，但王超嘴笨，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化解自己的不自在。 好在到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时候，当龚主任挥手自兹去，消失在安检口后，王超的不自在没了，他多少还带点忐忑的对王四海说道：“王总，我们几个兄弟闲的无聊，一起搞了个小餐馆，准备三天后开张，到时请你和王植良一起来喝杯酒！” 王四海想了想拍着王超的肩膀说道：“行啊，到时我和王植良一定前来。并且带一个特别的礼物给你捧一下场，说到底，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 从王四海的语气里感觉不到有一点不高兴，至于他还带什么礼物来王超没有去细想，王超只是如释重负的笑了。 紧跟着叶梅又说道：“超哥，你公司开张，请不请我啊？” 王超忙说：“请请请，我怎么会不请龚主任的红粉佳人呢。” “想不到超哥也会开玩笑，那好，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上刘小芳了？” 这回王超没有不自在了，他看了一眼对他正一脸坏笑的王四海说道：“我说叶梅啊，我是当过兵的，刘小芳的男朋友是当兵的，你说，我会做那种事吗？”然后左手成拳让右手成掌一握的作个揖：“王总，叶总，我先行一步去筹办餐馆的事，余春，上车。” 三天后，“好花红”餐馆正式开张。 那天，餐馆门口一边放了一台宜工装载机和长江起重机。 装载机铲斗高高举起，挂着两幅写有祝贺酒楼开张的彩带；起重机则把起重臂直插云天的升起来，吊钩上挂着等待点燃的万响鞭炮。 因为位置不够，谢君的徐工压路机、彭国锋的红旗推土机、庹骉的方圆搅拌机和王志的天工平地机只好停放在餐馆后面的椰子林旁边。 张亮的陕西水利拖式压路机，没有样机发过来，大家就要他做现场调度，指挥司机把设备开到恰当的位置。 餐馆外面的光景大家没看过，而餐馆里面也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你走进干干净净的餐馆，你会看到墙上贴着的不是美女、风景、食品之类的招贴画，而是代表王超、余春、庹骉、谢君、彭国锋、王志、张亮所属企业的产品宣传广告。乍一看，还以为进了某家工程机械代理商的营业场所。 摆出这种阵势是王超想出来的，他就是想利用这次餐馆开张的机会，顺便为各自的产品做个有实物的产品推广，这在当时来讲，以开餐馆为平台搞成这样，铁定是全国第一家！ 由于餐馆面积小，王超他们请来的新老客户又多，于是还在门口加了五六桌。 王四海和王植良一早就过来了，一看餐馆门前这阵势，禁不住唬了一跳！ 王四海拉着王超的手说道：“行啊，你们大陆人就是敢玩，没几个信息敢这样摆场子！不像我们这小岛上的人只会守住几个老客户喝点老爸茶，吸点竹筒水烟。” 王超赶紧谦虚道：“哪里，我们在这里还不是要仰仗你这个地头蛇。” “不说这些了，植良，你的队伍叫过来了吗？” 王植良回答道：“过来了，王超，现在到了开张的时间吗？” “早就到了。” “好，那就现在开始！” 只见王植良说完，就跑出门外，一会领来七八个身着黎族服装的小姑娘分别站在餐馆两边，鼓着掌、扭着腰的唱起一首王超他们都听不懂的歌来。 歌虽然听不懂但很好听，况且小姑娘们腰肢轻摆，又给人一种非常愉悦的享受，不禁让王超想起歌厅里的黎族竹竿舞…… 就在这时，刘小芳这个来自布依族的小姑娘，也让歌声吸引过来，并且这歌声激活了她身上能歌善舞的细胞，使刘小芳丢下手中的盘子，和她们一起跳起来…… 叶梅带着几个姐妹提着花篮过来，见此情景如何按捺得住，她们把花篮往王超他们身边一放，也腰肢一摆就摆进舞者队伍里了。 最有意思的还是郑丽宜，她本来刚跳了几步，但看到叶梅这些小姐们来了，就不想与之共舞而退出来了，谁想余春问道：“干嘛不跳？” “不想和她们跳。” “快跳，今天是普天同庆，不准不跳！” 平时在余春面前多少还有点执拗的郑丽宜，这回很乖，做个鬼脸回去跳了。 餐馆门前很快围拢了很多人，在鞭炮声中，王超把王四海、王植良等客人引进了餐馆。 坐下后，王超对王植良感激道：“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要说谢，我们还要谢谢你呢。”王植良道。 “谢我什么？”王超问道。 “刚才我们看到了，你在门口的设备上，都贴有我们公司的电话号码。你说，你这样为我们做广告，不应该谢谢你吗？” “嘿嘿，这是我们应该的，来，喝酒！对了，刚才你们请来的小姑娘唱的什么歌？”王超问道。 “《嘱姑九点半》。”王植良回答道。 “哪里的。”王超又问。 “儋州，你把压路机搞回来的地方。”王四海回答道。 请来的厨师是在海口干了多年的长沙师傅，他除了能做地道的湖南家常菜，还能做点海南菜。因此，端上来的菜肴基本上符合大家的口味。 服务员只有刘小芳一个，她又没有做没有做服务员的经验，刚跳完舞的她，面对几十个客人忙得前脚不着后脚的不说，还忙中出乱，接二连三摔了几个碟儿碗的。 王超看着急了，就冲着正和客人傻喝的余春他们叫起来：“都是老朋友了，你们不要搞的客人不醉自己醉，快过来帮帮忙，都到厨房里端端菜，端完菜后再喝也不迟！” 于是这些堂堂的厂家办事处主任，就一个个做起端盘子的店小二，穿梭着做起服务员来。 到最后，实在忙不过来了，连王四海和王植良都兴冲冲的跑进厨房里问师傅：“这道辣椒炒肉放几号桌？”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王四海和王植良等客人才酒醉饭饱散去，而王超他们才想起中午喝了一肚子酒水，连饭都还没吃一口。 见六七个老板都没有吃饭，姓张的厨师就对刘小芳说道：“冰箱里还有鸡蛋吗？我做几碗蛋炒饭给这老板们吃。” “张师傅，你给他们做吧，我不想吃。”王超坐在门口疲倦地说道。 余春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道：“唉，以前只有别人侍候我们，现在我们侍候他们，看来这服务行业不是我们做的事啊。” “今天陪的还是我们的客户，吃点苦还没什么，赶明儿来了真正吃饭的，招呼不好才要命。彭总，你说是吗？”庹骉对彭国锋说道。 “真正的客户还没什么，就怕碰到吃霸王餐的。”彭国锋说道。 王超听到彭国锋说吃霸王餐，就噗嗤一笑，因为他想到了以前和陈萍一起吃霸王餐的经历。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自己也开餐馆了，也会有怕人吃霸王餐的时候。 “王超，你笑什么？”彭国锋问道。 王超说道：“我以前也吃过霸王餐。这开餐馆肯定会遇到这种事的，但不要怕，可以报警嘛。再说又有几家餐馆是让霸王餐吃垮的。何况我们开餐馆又不是为了挣钱，只要不亏，我们就挣了。” “能挣多点不更好吗？”不知何时，端着蛋炒饭给余春的刘小芳走到了王超面前。 王超看着余春他们几个都吃上香喷喷的蛋炒饭了，不禁咽了下口水，对插嘴说话的刘小芳说道：“多挣当然好，但怎样才能多挣呢？” “我……我不知道，如果我那位来了就好了。”刘小芳小声说道。 王超哑然失笑：“那你意思是等你的那位来？” “他快退伍了。” “是吗？” 王超没精力揣摩刘小芳说她男朋友退伍是什么意思？因为眼前的事就让他有远忧近虑了。 目前开这个餐馆是闲得无聊的无聊之举，按照部队里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市场对推销员来说也是“铁打的市场流水的推销员”。就说王超这七个人，谁能担保明年还能在海南长驻？ 如果真的到了作鸟兽散的时候，这个餐馆开不下去了，还真对不起已逐渐视餐馆为家的刘小芳。 既然把大家凑合在一起开餐馆，如果只以不亏就是挣为目标，那这目标是不是太低了。因此既然搞起来了就要搞好，而搞好的前提就是要对刘小芳这种员工负责，就不能对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做老板，首先要给员工有安全感。 于是王超对大伙说道：“听到没有，我们七个大男人如果一个这样的餐馆都开不下去，害得刘小芳同志重操旧业，那就是我们的耻辱，明白吗！” “明白——”大伙说完后，嘻嘻哈哈都笑起来了。 刘小芳赶紧向大家鞠下躬，笑道：“谢谢各位大哥哥了。” 尽管王超说了不想吃饭，但张师傅还是帮他炒了并且亲手送过来，他说道：“王老板，喝了酒一定要吃饭，不然等上了年纪，会得胃病的。你们常年在外面跑没人照顾，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张师傅的唠叨，使王超有点感慨：是啊，同是天涯沦落人，无论是余春、庹骉、谢君、彭国锋、王志、张亮他们，还是张师傅、刘小芳，大家本是不沾亲不带故的，因为缘分才在海南走在一起，如果不彼此关照对方，那不更加寂寞无聊。 王超看到正忙里忙外的刘小芳，就叫过来问道：“听说你男朋友快转业了？” “是的，你问这做什么啊？” 王超笑笑说道：“别紧张，我是想问你不是想挣钱吗？如果你努力干、想继续干？把这‘好花红’酒楼名气做大点，我们走了以后就把这酒店转给你和男朋友不是很好吗？” 谢君边吃着蛋炒饭边说道：“这想法还不错，以后的事我不敢说，但眼前的事还真要想想了？” “什么事？”庹骉问道。 “是啊，我们七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经常下去跑销售或者回家休假，因此需要一个天天在这里守店的。我提议，让刘小芳当老板主持全面工作怎么样？”谢君说道。 张亮坐在墙角说道：“按你的意思，我们就做她的幕后指挥，是不是啊？” “就这个意思。”谢君答道。 张亮马上说道：“行，我没意见。” 彭国锋、庹骉和王志听后也跟着说没意见。 王超笑着说道：“这样说来真有味道，我们可能是历史上最短命的老板，刚刚搞完餐馆开张，现在就要隐退江湖了。” 刘小芳听他们说要她当老板，紧张地说道：“不行啊，你们别逗，我服务员才做一天，怎么能做老板。” “看样子你这小姑娘是做老板娘的命，怎么能说不行，说你行你就行！快去洗碗，从基层做起，来一个从奴隶到将军！”谢君把手中的空碗递给刘小芳笑道。 余春笑嘻嘻说道：“谢主任，既然你要人家做餐馆老板，你还要人家去洗碗？” 刘小芳真搞不懂了，这些拿工资的大哥真不把钱当一回事？好不容易把一个餐馆热热闹闹的搞起来，说不完就不玩了，还莫名其妙要她当老板。 第61章 郑丽宜情困余春，好花红上演闹剧 好花红餐楼开张不久，郑丽宜回了一趟四川老家，在老家呆了一个月后又回海口了。 为了欢迎郑丽宜的到来，余春张师傅休息一下，自已挽起袖子，说要亲手做两道泸州菜给他的丽丽品尝。 当余春还在厨房里忙乎时，郑丽宜打出租车来到了餐馆门口。 也许是家乡水好，在家乡呆了一个月的郑丽宜比以前长的更白更滋润了。 首先是庹骉看见郑丽宜提行李进来了，于是叫道：“余主任，你婆娘回来了！” 余春闻声从厨房出来，笑嘻嘻地说道：“丽丽辛苦了！” 谁想郑丽宜并没有因为余春的笑脸而露出欢颜，反而一屁股坐下后冷冷说道：“你为什么不到港口来接我？” “接你，你知道这里啊，干嘛还要接来接去？”余春两手一摊地说道。 郑丽宜见余春对她如此无所谓，就站了起来说道：“行，算我自作多情，我走！” 庹骉赶紧拖着郑丽宜提行李的手：“怎么刚来就走，我们余主任为了欢迎你回来，亲自下厨给你做菜呢。不信你看。” 话音刚落，只见张师傅从厨房端出两道菜来，一道凉菜凉拌猪耳和一道热茶菠萝咕咾肉时。嘴里还说道：“你这娃做的菜可以啊，看样子我要走人了哦。” 庹骉和彭国锋闻香跑来，拿起筷子夹一块一尝，皆连声称赞，说味道好极了。 郑丽宜回来的脸色，王超看到了，但他先佯装没看见，冲着庹骉和彭国峰讥笑道：“你们两个北方人，哪里吃过什么好菜，对你们来说，菜只要熟了就是美味。” 庹骉听了不服气说道：“是做的好吃嘛，不信你来尝尝。” 王超于是尝了一下凉拌猪耳，眯着眼睛嚼了嚼点头道：“是那么回事，怪不得你提议开餐馆，原来你是心中有数。” 张师傅插嘴道：“你们都说他做的好，是不是真的要我走人了？” 王超笑道：“张师傅，这怎么可能，要走也是他先走，像他这样，仗着自己会做点菜，没准以后就会经常瞒着我们给他老婆开小灶，这样的话，我们这些人不亏大了吗？” 王超一说完，张丽宜首先就噗嗤一笑：“就你超哥会说。” 于是张丽宜的脸上就由阴转晴了。 余春擦了一下头上的汗珠后给郑丽宜递筷子：“婆娘，你尝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婆娘，郑丽宜心里多少好过些。因为这样叫，不就说明余春真有娶她的意思，于是她看余春的眼光也就温柔一些，并且吃了一口余春做的菠萝咕咾肉。 刚才郑丽宜一进来闹情绪，说起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此次郑丽宜回四川，是和他老公谈离婚的。没想到折腾一个月没达到预期目标，她那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老公，见郑丽宜提出要和他离婚，竟然寻死觅活的不离！那怕郑丽宜说自己外面有人了也不离！ 这倒出乎郑丽宜的预料，她想不明白，一般男方知道女方有外遇，大都是暴打一顿或者赶她出门，那里会安享戴“绿帽子”的生活。 可这种情况偏偏让郑丽宜遇上，于是郑丽宜当然会想到余春，可每次和余春通电话，余春的反应都是不急不缓得来一句：“他不愿离就不离，我们这样不很好吗。” 什么叫很好，这种生活是很好吗？一心想嫁给余春的郑丽宜面对余春这种态度，心中多少有些失去信心的怨气！因此一回来就借故闹起情绪来。 好在王超会说，好在余春没来接她是因为在给她做菜，更好在余春的一声婆娘，使得郑丽宜想着等到了床头上，好好和余春谈一谈…… 就在张师傅又烧了几个菜端上桌，大家齐齐坐下准备开始喝酒吃饭时，刘小芳端了一杯鹧鸪茶过来说道：“嫂子，请喝茶！” 郑丽宜一听更开心了，感觉自己真的是余春的婆娘一样，伸出手来去接刘小芳端过来的茶。 本来是一个天下皆欢的局面开始了，不想刘小芳这小丫头少不更事，说话又不经过大脑，她竟然说出一句本不该她说的话来。 她说道：“嫂子啊，你这次回去是把婚离了吗？快点离吧，余大哥这些日子想你想得好辛苦……”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郑丽宜立刻柳眉剔竖、杏眼圆睁，她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指着刘姐芳说道：“你说啥子嘛，我离不离婚，管你做撒子？” 刘小芳顿时满脸通红，茫然不知所措。 郑丽宜本来就为这事纠结，没想到刘小芳这丫头以小充大关心起“长辈”的婚姻大事，你说窝火不窝火！再加上这刘小芳是来自歌厅的，本来郑丽宜就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是的，要不是王超主张刘小芳来餐馆上班，以郑丽宜的态度是不可能的，因为郑丽宜总觉得男人就是动物，她怕时间一长，她的余春会和这种从歌厅出来的女人搞出什么事来。 现在的男人得看紧点才行。 就在王超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想着如何化解时，添乱的又来了。 谢君这浑小子说到外面跑业务，带来了一个客人，带客人就带客人呗，后面还跟着由叶梅领来的四五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小姐来了。 现在先不说客人，就说叶梅这伙人一来便让本已很紧张的餐馆又平添了几分。 但叶梅她们不知道小小的餐馆里有紧张的气氛，她们只是看到正呆立着的刘小芳，就相拥在一起，那热乎劲好像久别重逢。 叶梅对王超说道：“刘小芳在这里当老板当得不错吧，来，点几个上次开业时吃过的菜。以后啊，我们就把这里当食堂，怎么样？” 生意来了王超心里很高兴，也就不顾脸色依然阴沉的郑丽宜，开始招呼起来：“庹骉、彭国锋，先放下酒杯，帮刘小芳接待一下你们的老熟人。” 然后王超自己去接待谢君带来的客人。 谢君带来的客人是谢君的徐州老乡，叫张建忠。 王超问谢君：“你怎么和叶梅一起过来的？” “碰巧，我们下车她们也下车，就一起过来了，怎么了？”谢君回答。 “嘘——小声点，余春的那位好像看不惯我们和刘小芳搞在一起？” “她又不是余春的老婆，管她什么事。”谢君嘀咕道。 “爱情是自私的，你们要多多理解。”张建忠开着玩笑道。 “不好意思，女人就容易发生战争。张总，您在哪里上班？”王超问道。 “都是平辈，别说您啊您的，我受不住。”张建忠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笑道。 随即张建忠对自己作了一番介绍，原来他在一家北京总部设在海口的进出口分公司上班，他那公司的主业也是工程机械销售的代理。由于总部在北京有很深的背景。所以很多做出来的生意他都不知道怎么做出来的。 王超在海口听说过这家进出口公司，他近来一直在想，海南目前市场这么低迷，如果有代理公司把设备卖到国外不就拓宽了销售渠道吗，于是他饶有兴趣得问张建忠：“你们卖的工程机械主要卖哪些国家？” “第一世界去不了，第二世界也不行，第三世界是可以的，主要是越南那些东南亚国家。” “哦，那你以后能不能帮我们宜工卖点到国外去？要多关照我啊？”王超问道。 “有机会肯定能合作一把。你有空也到我们公司来看一下，我们公司全是年轻人，有xj的、北京的、河南的……反正都来自五湖四海。”张建忠邀请道。 “那好啊，什么时候请他们到我们这里喝一杯？” 王超说完就把张建忠介绍给在餐馆的庹骉、彭国峰和余春。 然后叫张建忠上桌，准备开喝。 这种机会叶梅是不会放过的，只见她端着酒杯过来，递了一张名片给张建忠，撒着娇地说道：“我叫叶梅，欢迎大哥有空到我们皇冠歌厅唱歌。我们那里的靓女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听说靓女，庹骉忍不住一口酒喷出来，赶紧跑出门外捂着肚子笑。 庹骉这家伙这家伙之所以笑，是因为其中来的一个小姐以前陪庹骉唱过歌。在歌厅里灯光一照，庹骉觉得她离天姿国色差不了多少，可没想到白天一看，顿时大失所望。所以庹骉一听叶梅说靓女就忍不住笑了。 只是叶梅不知何故：“怎么了？彭大哥，他笑什么啊？” 彭国锋说道：“我哪里知道他笑什么，可能得了咽喉炎吧。” 叶梅一听：“鬼话，海南这么好的空气，还会得咽喉炎。” “咽喉炎是不得，就怕得了那种不要脸的炎，专害别人的老公！” 说这话的是郑丽宜。 叶梅和郑丽宜是打过照面喝过酒还一起跳过黎族“九点半的，虽不能说是熟人，也可以说是认识的。现在叶梅感到这话中有话，本想立即把妈咪的个性使出来，但在王超这里，觉得还是忍忍才是，于是压低声音问道：“你话能说清楚吗？你说谁害谁的老公？” “问我，那些花尽心思骗男人钱的就是害人家老公的。”郑丽宜眉毛一挑地说道。 这时庹骉来息事宁人：“我说嫂子，今天有朋友在场，不要这样好吗？” 叶梅让郑丽宜呛的那几句，还真让叶梅找不出话来反驳，现在听庹骉叫嫂子，立马反应过来：“嫂子，是哪种嫂子啊？” 叶梅说这话时满脸的讥讽，这讥讽一下就伤到郑丽宜的骨子里。本来郑丽宜就看不惯叶梅在男人堆里的那股风骚劲，加上来自刘小芳的气还没消，于是她就突然失去理智一般，把旁边一张饭桌一掀，把个汤啊碗的搞了一地…… 王超见状赶紧对着余春说道：“这搞什么？快把你这位拖走！” “我凭什么走！这餐馆还有余春的股份。除非你们把余春的股退掉，我和余春立马就走。一个做小姐当老板的餐馆，我才不稀罕呢。” 王超见郑丽宜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说道：“郑丽宜，注意自己的风度！” 叶梅见郑丽宜失去理智的气急败坏，干脆再来几句：“真是一个女人渣渣。自己有老公还勾搭别人的老公，害得余主任的老婆在家守活寡。” 叶梅这回许是急了，于是口不择言、宁愿让余春躺着中枪也在所不惜的对郑丽宜说起狠话来。 郑丽宜这下让叶梅的话彻底激怒了，她一把推开正来拖她的余春，从地上捡起一个摔破的碗向王叶梅摔去！不偏不倚，真好打在叶梅额头上，那个血啊，就流了下来。 这下不得了了，那几个小姐立马跑过来，一起把郑丽宜按在地上，然后用几双穿着拖鞋的脚去踢踹郑丽宜，就连刘小芳也瞅着空挡偷偷的上去给了一脚。 最后，在余春、庹骉、彭国锋、谢君的解救下，郑丽宜总算突出重围，但已衣衫褴褛，胸衣都撕的差点春光外泄。 余春马上把自己的短袖衬衣脱下来裹住郑丽宜上身，扶她上楼到他住的房间。 看到一地的狼藉，王超摇摇头，感觉有点说不出的恼怒，忿忿然地说道：“这余春怎么这种女人都要，明天跟他说，休了她！” 张建忠笑道：“首先声明，我不是幸灾乐祸啊，但能看到绣拳粉腿的干仗，也算是眼福哦。今天来这里有意思，口福眼福都尝了。” 彭国锋则气喘吁吁地说：“这些娘们，打起架来也太狠了，拖都拖不动！” 谢君说道：“原来看余春的那位，斯斯文文的，她还到叶梅那里唱过歌，还一起吃过夜宵，怎么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女人啊，看不懂？” 叶梅好在伤口不大，用一块创口贴就行了。她走到王超面前说：“想不到在你们这里吃饭，还要吵嘴，这不明显不欢迎我们以后把这当食堂啊。” 王超赶紧说对不起，但还是说道：“你也是，都是管理阶层的人，就不会少说几句吗。你还把余主任也扯进来了，你叫人家怎么想。” “吵架没好话，今天我是有点控制不住。这样吧，今天店里砸坏什么，我赔。只是你转告一下那四川婆子，在江湖上活着都很难，但凡事想开点，再见！” 说完，叶梅带着她的“娘子军”扬长而去了。 ”张总，真不好意思，你第一次就让你看到这些……”王超边摆正桌椅边说道。 “生活嘛，就是这样。王超，没事我先走一步了。” 等张建忠走了以后，王超上楼敲开了余春住的房间。 余春是和谢君合住的。 余春开门一见是王超，赶紧出来把门掩上，拉着王超在厅里小声说道：“她哭了半天才睡着……” “没事吧？她今天怎么像吃了火药？”王超说道。 “鬼知道，这娘们的脾气也太旺了。” “也许她真有什么烦恼事？” “她回四川时跟我说去办离婚，唉，一个死脑筋，非要离，我觉得这样蛮好……” “人家是动了真情才会这样。难道你不想离？”王超问道。 余春转身推开门看了一下悄声说道：“搞那么认真干什么。” 王超笑道：“你倒聪明，家中红旗不倒……” “行了行了，你别笑我了。”余春打断王超的话说道。 “我看你这事要处理好，否则让单位或家里知道了有你好受？” “可不是吗？有时真想忍不住吃个“快餐”就行了，找个情人真受累！” “那你就吃‘快餐’啊，晚上路边椰子树下站着的都是。”王超调侃道。 “不是怕得病吗。”余春苦笑道。 “王超，你出出主意，怎么把这事处理好？” “我又不是恋爱专家，这事你自己想办法，反正不要把事闹大了，最好是好聚好散。”王超最后说道。 第62章 蔡晴凡事要求利，王超直言莫贪财 当晚王超没有睡好，一直想着余春和郑丽宜的事最终会如何收场？想着想着他又自嘲道：“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余春也好郑丽宜也罢，都是成年人，人家到底怎样，你费这个神干什么？总之自己不要沾这些花花草草就行，免得像到草丛里转一圈，裤脚上尽是不易脱落的鬼针草！” 这样一想，王超坦然了，可就在他刚合上眼不久，bb机的响声又让他眼睛睁开了。一看，是叶春瑞打来的；再看一下时间，乖乖，怎么到了次日上午九点钟。 王超马上起身漱口，然后拨通了叶春瑞的电话。 叶春瑞开口便说：“好你个王超，你太现实了吧？啊，一旦不需要我们帮你卖装载机了，就电话都不打一个了。” “那是，我现在作为宜工驻海口办事处主任兼好花红餐馆的幕后老板，每天日理万机的，那有时间跟你们这些人打电话。” “嘿嘿，一个光杆司令的办事处主任，搞得像统领三军一样，还日理万机，不要到时候又求我们帮你卖装载机。” “这你就不要费心了，叶总，你刚才没有把我的话听全吗？” “你还说什么？哦哦哦，好像你说是个什么幕后老板，是吗？” “是的，好花红餐馆。” “哈哈，那正好，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正好有件事跟你说，你听着，河南洛建厂下个月要来海口开全国产品推荐会，到时候我和欧锦钿、杨育辉都会过来。哈哈，我亲爱的王主任，刚才我说话太快了，多有得罪，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迎接我们到海南，特意把餐馆开好等着我们，你太够兄弟了。我一定把你的美意传达给欧锦钿、杨育辉他们……” 王超懵了，这是哪跟哪了，自作多情也不是这种玩法，于是赶紧打断叶春瑞的话：“很不好意思，你们来的时候，本餐馆盘点歇业一个星期。” 其实王超心里很高兴广东朋友的到来，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叶春瑞又说道：“王超，玩笑归玩笑，我现在还说一件正事。” “你说。” “金三角工程机械公司开张以后，洛建的李晓明是不是放了压路机样机过去？” “是的，怎么了？” “还怎么了，人家李晓明就坐在我旁边。他要我转告你，压路机放一年多都没卖掉，还是他帮金三角公司卖掉的。可压路机卖了，钱又不打给人家，这样不好吧。”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打电话问一下好吗？” 王超不知怎么，脸有点发烫了。 “这不是打电话的事，人家是相信你才把压路机发给你，如果人家打起官司来，你王超一世英名就栽了！” 兴许是因为李晓明坐在旁边，才让叶春瑞说出这种狠话，但这话说出来，王超是受不了的，他刚想使性子说：“我一离开广东，就把我调到海南的事跟李晓明说了。他怎么现在还找到我身上？他去找彭东升啊。打官司，你打去呗。”后转而一想，叶春瑞说的没错，人家发样机是冲着你王超这张脸的，当然只有你负责到底哦。于是说道：“行，你叫李晓明放心，我负责帮他追回！” “好……李晓明说，什么时候能追到。” 王超想了想一咬牙：“他们洛建厂在海南开会前搞定。搞不定我自己垫！” 放心叶春瑞的电话后，窝着一肚子火的王超马上打电话给蔡晴。 这个电话，可是王超到海南以后难得的一次主动打电话给蔡晴。 蔡晴一接到王超的电话，自然是满心激动满心欢喜，这激动和欢喜一来，立刻冲去了因王超不主动打电话给她的怨恨。以致当王超说起洛建的货款要她找彭东升要时，她赶紧颤抖的表态：“超哥，请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这事搞成！” 只有把这件事做的更加圆满，以后才有机会和王超继续深入。那如何做的更加圆满呢？蔡晴想了一下自鸣得意地说道：“超哥，我想无利不起早，我如果把这钱拿回来，你跟厂里说说，再打点折怎么样？反正他们是国家的，不挣白不挣！” 王超听了头一阵晕，心想这妞八成掉到钱眼里去了？于是严肃说道：“我说蔡晴，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当玩笑话，我最讨厌敲竹竿的。再这说这货款欠这么久了，本身就对厂家不住。你那样做不行！明白吗？好了，你加紧办吧，一定要在这个月底把钱追回，否则我借钱都要垫给人家。” 蔡晴立即不敢做声了，回答道：“一定。” 蔡晴嘴上应承，心里还是骂王超是笨蛋的，但笨蛋归笨蛋，笨蛋的事情还得赶紧办，于是她拨通了彭东升的号码。 彭东升接到蔡晴的电话，就像蔡晴接到王超的电话一样，也是满心激动满心欢喜的。 当他听完蔡晴的话后，坏心思在脑海里一转：“哼哼，原来这个小母鸡先打电话给我，原来是有事求我，那好，我就将计就计。” 于是他对蔡晴很郑重地说道：“这钱事关重大，要当面谈谈。你等着，我马上来！” “你把钱打过来就行，还亲自过来？” “我给钱你，你不签字吗？” 蔡晴想着也是，拿钱财务手续是要办的，但她又突然想到，她提了彭东升几台装载机，好像还有一台收条都忘了给他。蔡晴本来想拖拖，如果时间一长，彭东升没有什么反应的话就“黑”他一台的。可现在王超要她找彭东升拿钱，如果不动点心思彭东升会爽快的给钱吗？ 深知彭东升德性的蔡晴，知道彭东升马上火急火燎往深圳赶，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想占她的便宜，既然这样，干脆就把那台装载机的收条给还他，反正这台装载机也不一定“黑”的了。 于是蔡晴说道：“行，正好有一台装载机的收条没有给你，你过来拿吧。” 彭东升开始一愣，继而说道：“哎呦——我俩之间还需要什么收条，来了再说。”说完就开着双排座直奔深圳而去。 到了深圳，他没有直接到蔡晴公司，而是在深南大道一家酒店开了一个大床房。 在房间里，他拿出一种叫“失忆水”的液体，倒入一个放了凉水的茶杯…… 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就打电话给蔡晴，说他约了一个客户在某某酒店见面，要蔡晴早点过来。 蔡晴想这彭东升不到我公司里谈反而到酒店谈，心想果然不出我所料，于是把一把小剪刀放进小坤包里，来到彭东升所说的那个酒店。 进了房间，见彭东升正襟危坐的在房间里看电视。 蔡晴把房门打的开开，在彭东升对面坐下后问道：“你客人呢？” “可能路上堵车，应该快来了”彭东升点燃一根烟说道。 蔡晴看他那悠闲自在的样子，就说道：“我是来拿钱的，可不是来闻你烟味的，钱呢？” “钱，什么钱啊？”彭东升吐了一口烟圈。 蔡晴一听，就站了起来说道：“我电话里不和你说清了吗？你现在问什么钱，你什么意思啊？” “哎呀，看你急的，逗你玩玩不行，就那几万块钱，看你急的。那厂家也是，一天到晚的死催，烦死人了，依我脾气偏不给！” 说完，他起身拿着桌上的热水瓶很自然的在那茶杯里倒入开水，然后递给蔡晴说道：“消消火，先喝一下水？” 蔡晴把那茶杯往那几上一放：“生气了，不喝！做生意要讲信用，你这样做，以后谁还会给金三角公司发货？” “我才不稀罕呢，我们是卖装载机的，又不卖压路机，得罪了他们没事。” 看到彭东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蔡晴气得又站了起来：“看你这样子是不想给了，那你骗我过来是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跟张才老板说去！” “哟哟哟，又搬他出来吓我，他都退股了难道还管得了我？现在我们才是一家子！”彭东升嬉皮笑脸道。 “彭总，你和你老婆才是一家子的！哎呀，你不要搞笑了好吗？欠钱不给传出去对你形象不好的。” 碰到这种无赖，蔡晴说话软了一点了。 “我才不要什么形象，我只要钱。蔡晴，为了你我才给他们钱啊，你说，我给他们了，但你怎么感谢我？” “我肯定谢你了，你看，你发装载机机给我，收条都没有拿走，如果我不跟你说，这时间一长，以后宜工厂找你对账，你想得起来吗？就算你想得起来，我不承认，你又没收条，这可不是几万块钱的事情呢。再说这钱又不是给我的，我凭什么感谢你？一台价值十多万的收条给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当然，你如果非要我感谢你，那我请你喝酒，行吗？” 一听说喝酒，彭东升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叫道：“还说喝酒，你上次叫那姓陈的王八蛋把我灌醉，害我让蚊子叮了一身的包，我还没说呢，你倒——” “好了好了，我又不知道你喝不过他，我也是一片好心想让你们多喝一点啊。” “不行，你说，这钱给了怎么感谢我？” “收条给你不算吗？”蔡晴不想听他东扯西扯了。 “收条本来就是我的。”彭东升有点气急败坏了，看着眼前急得已满脸通红的蔡晴，心想这个小母鸡今天不抓住，就没机会了。 于是他起身走到门口欲把门关上，却让蔡晴喝住：“你干什么，你如果有别的心思我就走人了！” 彭东升只好停下脚步，想着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不给钱了，搞来搞去只剩最后一招霸王硬上弓了，于是说道：“好好好，你要现金还是支票？” “支票。” “那你打张收条啊。” 蔡晴听到有钱拿了，身心顿时轻松起来，刚才一赶路又加上和彭东升一急，感到有点口渴了，就顺手把茶几上那杯凉水咕咚一下喝得干干净净。 喝完水后，蔡晴抹了一下嘴唇，就从坤包里拿出便笺，写了一个收条。 彭东升偷偷看到蔡晴喝了水，喜不自胜拿出支票簿写支票，但他写得很慢，他要看到蔡晴有反应了以后才会写完。 谁知等了半天，蔡晴两眼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嘴里还在催着：“彭老板，写好了吗？” 彭东升故作镇定，他手中的笔在支票簿上写着，慢得像描红一样。 蔡晴耐不住讥笑道：“彭老板，你小时候读书一定专爬女厕所，写几个字那么难，来，我帮你写。” 说完，她走过去从彭东升手中抢过笔，把支票填了，然后又要彭东升把印章拿出来盖了，再然后用她樱桃小嘴在支票上吹吹……最后挎上小坤包，拿着支票向彭东升扬了扬：“谢谢彭总彭老板，我会向厂家说，你是个讲信用的人。诺，你那装载机的收条我放在桌子上啊。” 眼睁睁看着蔡晴这个令他馋涎欲滴的小母鸡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他气的往床上一躺：“妈的，又让中英街的香港佬给骗了——这药不是喝了五分钟就有反应连杯水都拿不起，二十分钟后就全身瘫软但神智清楚可以任我为所欲为吗？这些臭香港仔，等1997年香港回归，老子用装载机把那条街给铲了！妈的，还害我花了两百块房钱……” 这时，电视里传来《东方之珠》的歌声：小河湾湾，向东流…… 这歌声让彭东升倍感气恼，香港对祖国来说是失而复得，可蔡晴这个“小母鸡”怎么从来就没有让他有得到的可能呢？今天这一千载难逢的机遇都没有把握好，那就意味着他得到蔡晴，除了躲在阴暗角落里觊觎，永远没有机遇了。 李晓明是一个星期后厂里才告诉他收到了一笔来自深圳的应收账款。 有意思的是，在寄汇票的挂号信里还有一份信，信上写道：尊敬的厂领导，我是广东深圳金三角分公司的蔡晴。我们公司销售了一台贵厂生产的压路机。因种种原因，这笔款拖欠很久直到今天才付，对此我代表公司向贵厂深表歉意。最后，欢迎领导有空到深圳来，我将带你们去看锦绣中华和世界大观园…… 为此厂里特别叮嘱李晓明，说领导的意思下个月在海口开全国代理商产品推荐会，最好把深圳这家公司邀请过去。 李晓明不认识蔡晴，就打电话问叶春瑞，叶春瑞想了半天说道：“这女人我见过，去年宜工在nmg开年会时见过。怎么了？” “怎么了，厂里要把她当贵宾，要我亲自去送邀请函给她。” “是吗，那你去送啊，对了，那可是一个靓女，你脚跟子可要站稳！” “你杜康酒喝多了吧？乱说。还是那句话，反正这件事我只认王超，到了海南，我一定要感谢他！” 叶春瑞笑道：“不错，李科长这句话我非常爱听。说好了，海南海口见。” 第63章 广东客人来海南，还有一个是蔡晴 蔡晴要来海口开会的消息，是叶春瑞打电话告诉王超的，当时王超一愣：“她凭什么能到海口参加洛建举办的全国代理商产品推广会？” 叶春瑞道：“凭什么，凭人家把洛建的货款追回来了，凭人家还会写一封打动领导的信。” 王超听了暗自一笑，他之所以笑，那是蔡晴收到彭东升的钱后问王超钱怎么给洛建厂时，王超打电话询问了一下陈萍，因为王超认识李晓明，还是陈萍引荐的。 有些事还别说，喜欢看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当陈萍知道这笔钱出现过波折后，就对王超说要把坏事当好事，于是就写了点东西要王超转发给蔡晴。那转发给蔡晴的，就是蔡晴写给洛建领导的信。 没想到，就这几句话的信竟然打动了洛建领导，以致蔡晴一个小小分公司的经理，受到了中国第一台压路机诞生地——洛阳建筑机械厂的邀请。 如此看来，洛建厂的领导人情味还是挺足的。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洛建厂在海口的会议如期在海口举行。开会的地址定在海甸岛上的寰岛泰得酒店，那是海口第一家五星级酒店。 酒店大堂门口摆放着一台单钢轮压路机和一台胶轮压路机以及建工厂的两三台手扶压路机。压路机上面都扎了大红花，一片喜气的迎接着全国代理商的陆续到来。 报到的那天，王四海开着车来好花红餐馆接王超，说自己作为洛建在海南的代理商，自然应该以东道主的身份来为洛建厂家分担点车前马后的事，因此要王超和他的兄弟们别闲着，都到会场上帮帮忙。 王超于是大手一挥，把正在餐馆里喝茶的谢君、庹骉叫上，准备跟着王四海就走。 王四海看了看：“就三个，你们不是号称七个小矮人吗？” “都去跑业务了，难道坐在家里等死。开车！”王超拍了拍王四海的方向盘。 “哦，我还以为你们开了餐馆就不会跑业务了，原来你们还是要重操旧业才活的成啊。”王四海笑道。 “什么叫重操旧业，话到你嘴里怎么那么难听，好像我们以前是做那种事似的。”王超笑骂道。 “耶耶耶，我没说，是你自己想歪了。”王四海说完，车就启动了。 到了寰岛泰得酒店，一下车就出事了，只见谢君这混小子看到洛建摆放的样机，就旁若无人对庹骉囔开来：“哎呦，这造型，这焊缝，这油漆，比我们徐工差远了！” 那庹骉也不知是那根神经痛，竟然也附和谢君一唱一和起来：“没错，我的观点和你的一样，确实和徐工比起来，要继续努力啊。” 他俩好像还唯恐别人听不到，声音还大大的，立即吸引了一些人过来；而这些人里面，如果有会议代表或者洛建厂家代表，就会造成“外交风波”啊。 王超急了，赶紧走过去瞪了一眼谢君，然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哪里，我们是来帮忙的。”谢君嬉皮笑脸道。 “你这是帮倒忙，快走，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洛建开会徐工帮忙，可能吗！” “那你就不要过来啊。” “但我想看看洛建在海南开会的规模，以后我们徐工也学学，嘿嘿，不过今天一看，摆的样机还不如我们‘好花红’开业时气派！” “那你们还不快滚！”王超火了。 看到谢君和庹骉这两个混小子“滚”了以后，王超抱歉的对还一脸愕然的王四海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谢君和洛建是竞争对手……” “算了，小心眼。走了也好，要不碰到洛建厂的领导我还不好怎么介绍。” “那你还叫他们来？还想要我们七个‘小矮人’一起来。”王超奚落道。 “我一下还没想那么多。” 说着，他俩就走进了酒店大堂，迎面竟碰到了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 王超笑着对王四海说道：“这三位是你没见过面的‘战友’，就是他们和你一起协同作战帮我完成了‘支援海南’行动的……” 王超还没有说完，欧锦钿就把王超往旁边一推：“还要你介绍，你忘了，你来海南时，王四海还是我介绍给的。四海同志，我介绍给你的这个江西老俵在你这表现怎么样啊？” “行，不错，把广东的先进销售模式带来了。只可惜海南水浅，容不下这条龙啊。”王四海回答道。 “笑话，难道海南四处都是水还把他这条龙呛死了？”欧锦钿笑道。 王超看着王四海逐一和叶春瑞他们握手，心里不禁莞尔一笑，心想他认识王四海还真是欧锦钿介绍的，怎么忘记了呢？ 王四海和广东朋友寒暄了一会说道：“王超，你先陪你广东朋友一起玩，我还要到会务组去看看还有什么事？” 王四海走后，叶春瑞对王超说道：“今晚是欢迎晚宴，我们坐在一起热闹热闹。” 王超玩笑道：“你们开会，我来混吃混喝好意思吗？” 说到这，王超心想幸好谢君和庹骉走了，否则晚上吃饭真不好安排。 “什么好不好意思，来就好意思，不来就不好意思，王超，你可不要走，大家在一起才有意思！” 王超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晓明带着蔡晴走过来了。 此时的蔡晴，是一种职业女性的穿着打扮，从上到下，看不出一点当过风尘女的痕迹。 看着款款走来的蔡晴，又让王超的脑海出现了辛艺。本来辛艺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但蔡晴的出现，辛艺又“复活”在王超的眼前了。 见王超有点呆呆的看着蔡晴，叶春瑞打趣道：“有没搞错，这靓女你还没见过？” 王超立即用笑掩饰了一下窘态后对蔡晴说道：“你是第一次来海口吧？” 蔡晴笑着点了点头。 李晓明说道：“王超，你可不要走，今天我就把蔡小姐交给你了，行吗？” 李晓明都这样说了，还能说什么，王超笑笑得对蔡晴说道：“我们这一桌可是喝酒的哦。” “没事啊，你们尽管喝啊。”蔡晴轻声笑道。 大家站在大堂闲聊了一阵就到聚餐的时候了，于是随着李晓明走进大餐厅，选了一个桌子坐下。 这一桌，王超除了认识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蔡晴这几个熟人外，剩下的几个都是湖北的代理商。 王超的左右两边本来有一个位子该是蔡晴坐着的，可女人事多，上桌的时候到洗手间了，于是坐在王超两边的一个是叶春瑞，另一个是王超不认识的。 叶春瑞对王超说道：“你是要保护我喝酒的，所以我要坐在你旁边，等下你那个靓女坐哪？” 王超笑笑：“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来。”只见叶春瑞隔着王超的头问道：“老板您贵姓，你是哪里的？” “免贵，姓郭，湖北武汉的。” 回答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 “哦，不好意思，等下有个女士可能要坐您这个位置，您能让一让吗？” “没问题，她来了我就走。” 这时李晓明跑来，拉着姓郭的就叫着：“哎呀郭总，害我到处找你，快快快，快上主桌，我们厂长在等你。” 那姓郭的客气了一站起来说道：“唉，本来想认识一下各位，搞得又没机会了。” 姓郭的说完就跟着李晓明走了。走时，留给大家一个笑，这笑，王超记住了，因为少了一颗大门牙。 蔡晴来了以后却对杨育辉说道：“杨经理，我不喝酒，你做超哥旁边吧。” 说着她就挑了一个坐在王超的对面的位子，因为这样可以很方便的看到王超的一举一动。 刚才王超看她的目光让她心中好一阵窃喜，因为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他那种目光，可她哪里知道，那目光是冲着辛艺来的。 她觉得这次到海南可能有戏，因而面对丰盛的晚宴，她都没有心情品尝，只是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王超，希望自己的目光能引起王超的注意，然而她失望了，她眼前的王超只顾和叶春瑞他们一起喝酒谈笑，好像她不存在似的。 酒宴结束后，王超把喝得醉熏熏的叶春瑞和喝了跟没喝一样的欧锦钿送到电梯口后，忽然想到怎么没看到杨育辉和蔡晴？正想返回餐厅看看，却见杨育辉站在大堂要他过去。 王超走过去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餐厅的？” 杨育辉笑道：“我喝完酒先出来了，没和他们在一起。” 说完，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王超说道：“上回你在湛江时好像对我说过你想要个手机，喏，我送一个手机给你，方便以后我们联系。” 王超忙说道：“我有说过吗？” “说没说过都算你说过，别客气，快拿着。” 王超早就想有个手机了，只是苦于囊中羞涩，也就做做梦而已。没想到人生第一个手机就这样不期而至，而且还是一个广东代理商送的，于是王超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杨育辉笑道：“我俩之间还说什么谢啊。只是我想问你一下，在海南如果不行的话，你还想回广东吗？” “唉，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都是领导的事。” “说的也是，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房间休息去，” 杨育辉刚走，蔡晴又出现在王超前面。 蔡晴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好啊，我的超哥也会收人家的东西了。” “你在偷看？” “就在花坛边那……” 蔡晴向黒暗处指了指，王超看了一下什么也看不见。 “超哥，你在海南很忙吗？” “不忙，每天没什么事。” “不忙你都不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很忙呢。” 听到王超说不忙，蔡晴别提心中有多伤心，她此时此刻，真希望听到的是很忙…… 王超也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但又想到这样蛮好，于是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你不也没去休息吗，超哥，我睡不着，想和你一起聊聊？”说完就拉着王超的胳膊准备往她刚指的黑暗中走去。 但王超不愿去，说道：“不想走了，就在这里说。” “你是不是喝多了，想睡了？”蔡晴想自己找个台阶说道。 这王超不知道是脑袋转不过弯来还是要和蔡晴硬到底，恁是直直来一句：“这点酒算什么？我是看到杨经理给我送了一个手机，急着想回去研究一下。” 蔡晴顿时眼前一片漆黑，就像这深深的夜晚。 她想不通啊，一个让彭东升想追都追不到的人竟然在王超面前连个手机都不如。 吃饭之前，王超当众看她那呆呆的目光难道是她的错觉？可叶春瑞说的话可以证明不是啊。 蔡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冷冷说道：“那你回去看手机吧，我休息去了。”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 蔡晴一离开，王超如释重负的摇摇头，然后打个出租车回住处研究他的爱立信手机了。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三人商议不参加会议上安排的晚餐，就跑到好花红餐馆来了。 可他们三个人一见到王超，都想去少了一个人——怎能忘了把蔡晴带来。 “今天上午开会时看见过她，中午、下午就没见人了，我还以为她先溜你这里来吃你开的小灶了。怎么，她没来？”叶春瑞笑道。 王超摇了摇头，然后走出店外对着楼上喊道：“来客了，接客！” 欧锦钿听了大笑：“你有没搞错啊，你这样喊，别人还以为你是老鸨在开妓女院呢。” 杨育辉指着墙上的工程机械产品招贴画说道：“人家一个工程机械代理店，让你说成一个‘鸡’店，等下……唉，不说了，我喝不过你。” 王超手一指：“杨经理，今天你别担心，你看有人陪他喝！” 在大家的笑声中，庹骉、彭国锋、谢君、余春他们下来了。 王超把双方一一介绍后对谢君他们说道：“这些人在广东把我喝死了，你们在海南可要使劲的把他们招呼好啊。” 小伙子们一听，餐馆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 刘小芳问道：”超哥，喝什么酒？”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对付他们，红星二锅头适合！” 当宾主喝得渐入佳境时，王超悄悄走到店外拿出昨晚杨育辉送给的手机给蔡晴发出了短信：“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吃饭？我是王超。” 但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蔡晴回短信或回电话。 王超有点担心了，心想不会出什么事吧？ 王超的担心并不是对蔡晴有了什么感情的变化，而是怕蔡晴因女人的情感波动而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在这全国性代理商会议一旦出现带点桃色的新闻传出去，会在行业上出笑话的…… 想到这些，王超心里有点忐忑不安了。 庹骉这时跑出来：“你让我们去拼，自己躲在外面什么意思？” 王超说道：“你们喝完了？” “差不多了，他们现在说下一个节目是去唱歌！” 唱歌就唱歌吧，王超已经做好准备放血请他们了。 朋友们难得来一次海南，千万不要因蔡晴的事情扫了大家的兴。于是说道：“走，喝酒去！” 当叶春瑞看到王超进来就说道：“没见你这样躲酒喝的，真不够朋友！” 说完拿起一杯酒要王超喝下。 王超说道：“不是我躲酒喝，你们不是要唱歌吗？我在给你们订房间呢。” “原来这样，那还差不多！”叶春瑞笑道。 就在大家喝完酒准备动身去歌厅时，余春提出他不去，说酒喝多了想早点休息。 王超知道余春不去的原因还是为上次叶梅和郑丽宜打架之事而纠结，因为他到现在对刘小芳都爱理不理的。 第64章 只把蔡晴当辛艺，海口一夜好迷离 唱完歌后，例行节目还是到龙昆南路边吃夜宵边欣赏江湖艺人的现场表演。 觥筹交错之间，李晓明说道：“明天我们厂租了几辆大巴，组织代表们去三亚旅游，你们这几个海南朋友也一起去玩？” 庹骉、彭国峰、谢君知道李晓明这是讲客套话，就都找理由婉言谢绝了。 王超也想跟着说不去，李晓明先开口了：“行，你们不去，但王超要去，最起码他要陪她女朋友过去的。” 这时蔡晴扯了一下王超短袖口，轻声说道：“超哥，你要去！” 欧锦钿说道：“你们不去没办法，但王超不去这玩笑就开大了，我们从广东那么远过来看他，他不从头到尾陪我们，够意思吗？” 叶春瑞也说道：“走走走，海口的酒还没喝够，到三亚接着喝。” 既然这样，王超就找不出理由不去三亚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蔡晴，趁人不注意，她对王超说道：“超哥，我爱睡懒觉，等下我们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我如果没醒，你就使劲推我……” “啊，今晚和你一起睡？不行，这样影响不好！再说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洗漱用品……” 当着大伙的面，蔡晴不好说什么了，只是想着床都上了，还怕什么影响不好，这让蔡晴真是想不通。 想不通也没有办法，这晚蔡晴还真是一个人睡的。 次日上午八点半，王超和洛建代表们分乘四辆大巴前往三亚，沿途看了琼山的五公祠、琼海的万泉河、兴隆植物园等景点。 王超和蔡晴与广东代表坐在同一辆车上。 一路上，王超注意到路上施工的压路机基本上都是洛建的，李晓明自然抓住这个时机为洛建壮声色。他不停的用手指着车窗外对车厢里的代表说：“你们看，又一台洛建的……呀，这也是！” 王超心想：“幸好徐工的谢君没来，按他的小性子，会郁闷死的。” 能够和王超相依相偎的去三亚，对蔡晴来说，是很开心很幸福的事，因此，她心里已把三亚之行当做蜜月之旅了。 然而王超却没有蔡晴的好心态，自昨晚和蔡晴有过巫山楚雨，王超就心事重重了，竟然一晚没睡着。 作为男人来说，占有了一个女人应该有满足感，就像当初占有黄中英一样。何况这个蔡晴还酷似辛艺，就凭这点应该感到在蔡晴身上补偿了没有得到辛艺的那种遗憾。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除了昨晚“进犯”蔡晴时出现了辛艺的幻觉而有激情外，现在对蔡晴又没感觉了。 对一个走出去回头率极高的美女，王超都提不起兴趣，想来想去是不是心的深处对蔡晴当年所做所为还心存芥蒂？否则不应该这样啊。 按理说王超是没有什么处女心结的人，但对于一个做过那种事的人，确实成了迈不过去的坎。这时王超真后悔，当初真不该把蔡晴的底细告诉陈萍，如果万一真和蔡晴结婚了，那这一辈子在陈萍面前还真是抬不起头了！ “超哥，你看——大海！大海！” 随着蔡晴的惊呼，打断了王超的胡思乱想，他顺着蔡晴手指的方向，又看到了蔚蓝色的大海，只有这时，王超的心胸才随着大海波澜壮阔起来。 只是他实在不想和蔡晴说什么，也没有回应蔡晴看到大海的惊呼声，反而把注意力放到女导游身上了。 导游是一个姓符的临高妹子，一路上给客人们介绍沿途的风土人情和历史典故，间或还唱几句一首王超听不懂的海南民歌。 王超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当她问符导游是什么歌名时，符导游颇为自豪的说：“这是我们临高的民歌，叫《哩哩美》。” “是吗，我觉得儋州的《祝姑九点半》更好听。” “你还知道调声《九点半》，那你不是老海南，哎呦，真的系难搞哦，我现在说话要小心点哦……” 符导游一句“真的系难搞哦”海南普通话立即让全车的客人笑了起来。 王超跟着大家笑过之后发现蔡晴没笑，她不但没笑脸上还阴阴的，王超忽然反应过来，可能是冷落她了。于是赶紧陪着笑脸道：“大海美吗？” 蔡晴是生闷气了，因为王超一路都没有跟她说几句话，并且就这几句话还是她挑起来的。不说就不说吧，可你王超也不要逮着个导游有话有笑啊。本想把闷气一直生下去的蔡晴，没想到王超开口问她话了，这个时候蔡晴可不能也不敢使性子，她马上说道：“美啊，超哥。” 王超看到蔡晴的脸马上由阴云密布转为晴空万里，心中甚感好笑，觉得为了迁就自己也太委屈她自己了。只是王超还是提不起和她说话的兴趣，想了想说道：“美就好，你看吧？我眯下眼睛休息一下。” 其实王超那里睡得着，因为他和符导游说话的时候也看见大海了。 和陈小兵那次出海捕鱼，大海告诉王超要坚强，这回见到大海，大海仿佛在告诉王超，不要过于纠结过去，对工作如此，对生活如此，对蔡晴也……应该如此。说穿了，就是要用大海那宽阔的心胸，去容纳心中的阴影。 晚上到了三亚。 三亚是个美丽的海滨城市。王超以前来过多次，都是找家小小的招待所住下来。这回托洛建的福，住的酒店是靠着大海的酒店，并且还是一间海景房。 李晓明问都没问一下，就把王超和蔡晴安排在一间单人大床房。 蔡晴是蹦蹦跳跳进入房间的，一进去，她在王超面前像老夫老妻一样毫不避忌王超的存在，麻利的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换上游泳衣，扯着王超就要下海游泳。 王超可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蔡晴手牵着手去搞浪漫海水浴，况且还是洛建开会这种场合。 于是他对蔡晴说道：“这样影响不好，我不去。” “怎么又是影响不好？超哥，现在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啊？” “蔡晴，我这次来，主要是陪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的，如果我老和你在一起，他们会说我重色轻友。听话，要洗你自己洗，我去找叶春瑞他们聊聊天啊。”说完，王超头也不回开门出去了。 蔡晴听到关门声，颓然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郁闷地想：“难道我还没进入超哥的心里吗？” 王超一走出房门，就有了如释重负之感。下一步，就是要找个理由不回蔡晴房间睡觉就好。 王超一来到叶春瑞的房间，就见杨育辉、欧锦钿都坐在沙发上大眼小眼的看着他。 杨育辉说道：“我说了吧，王超不是那种重色亲友的人，他会和我们在一起的。” 欧锦钿笑道：“我和叶经理认识王超比你时间长，都没有看出他是不是重色轻友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育辉看了一眼王超笑道：“天机不可泄，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现在王超来了，你们说旅游包餐不好吃，要自己到外面吃，那就问王超吧。” 说来也好笑，王超到三亚那么多趟，自己掏钱吃海鲜大餐还真没有过，现在朋友来了，这面子可不能丢。 于是他拿出电话本，找到宜乡老乡在三亚开海鲜馆的一个姓袁的老板，说要带朋友来吃海鲜。 袁老板一听说生意来了，问清王超住的地方，就要他一个马仔开着一辆面包车来酒店接王超他们。 快出发时，王超才想到蔡晴没来，就打电话要蔡晴快下来一起去吃海鲜。 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来到一处做海鲜的食街。 王超他们一下车，袁老板就迎面走来，用宜乡那热情洋溢的土话，说到他这里吃海鲜，食材绝对生猛，味道绝对美味，价格绝对便宜。他对王超那热乎劲，好像不是同学战友胜似同学战友。 其实王超和他素未谋面，电话号码也不记得是哪个宜乡老乡告诉他的。 大家坐下来后，王超就对蔡晴说道：“这里就你年纪最小，你帮这些老板倒茶，我去点菜。” 那晚海鲜吃的不错，杨育辉说和湛江的差不多，但对叶春瑞和欧锦钿来说，觉得三亚海鲜的品种是比广州的多了去了，就不知道价钱怎样？ 见大家吃完以后，王超就去买单，可当他看到两千九的价格时，差点把吃进去的海鲜要吐出来了。 那死袁老板，不是说他家的海鲜是最便宜的吗？ 王超立即对服务员说道：“把你们老板叫来！” “我老板出去了，不在。” “你这价钱有问题，我签字确认的那张不是这张啊？” “我不知道。”服务员摇着头回答道。 “有没搞错，这个什么海南三宝的海星，要两百二十八元？”欧锦钿瞄了一眼点菜单惊呼道。 “在我们湛江，这东西以前我们猪都不吃。”杨育辉摇着头说道。 “你们这是宰客，我要告你们！” “欢迎你们去告，但先把单买了再说。”那服务员已经见惯不怪，早已刀枪不入了。 王超何曾受过这种气！他觉得今天这场架非打不可了，因为他身上买单的钱只够那条还没看清就摔死了的石斑鱼。 叶春瑞一看王超那架势有点像武松要打蒋门神的味道，赶紧拖住他：“人家老板不在，跟服务员就不要计较，别生气，和气生财……” 蔡晴也挤来劝道：“超哥，超哥，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说完，她对那服务员说：“带我去，我来买单。” “怎么要你来，我来！”王超叫道。 吃这么大的亏，王超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还是在朋友们面前；更难为情的是，因为身上钱不够，这个单还要蔡晴以女朋友的身份来买，这对王超来说不是难为情而是郁闷了。 单最终还是蔡晴买了。但回去的车没有了，出租车等半天又没有等到。于是大家商议准备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这时叶春瑞说道：“等等先，刚喝了酒我是走不动了。我还是打电话给李晓明，叫他安排车来接我们。” 大家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就在路边或站或蹲的开始等车了。 在大家等车的时候，王超离开众人走至一边抽起闷烟来，此时他的心情糟透了。 这糟透的心情到底是来自晚上吃饭挨宰还是来自和蔡晴的关系？王超搞不清，但是，如果没有和蔡晴的关系，王超绝不会为了刚才的挨宰而在朋友面前生闷气。钱是身外之物，王超是不会为钱而难过的。如此看来，王超糟透的心情还是来自蔡晴啊。 一根烟还没抽完，叶春瑞过来了，他拍着王超的肩膀说道：“一人在这干嘛？过去吧，车很快就来了。” 王超猛吸两口烟说道：“这就过去。” “对了，我老婆的表姐有没有和你再联系啊？” “提她干什么？” “人家不是要我关照你吗。算了，以后这事我不问了，你现在既然和蔡小姐好上了，那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叶春瑞说的话王超大概没有听进去，因此他抽了一口烟后问道：“晚上我和你睡一个房间，行吗？” “对不起，我没有做‘同志’的爱好，滚一边去！” 就在这时，符导游带着一辆大巴过来了…… 大家都上了车，蔡晴是最后一个上来的。 王超问蔡晴：“你怎么最后上？刚才没有看见你啊。” 蔡晴没有回答王超的话，因为王超独自一人抽烟时，蔡晴在暗处默默的看着王超，因此也听到了王超想和叶春瑞一起睡的话。 蔡晴很难过……难过在欧锦钿此时在车上趁着酒兴唱起王杰的歌： 不要谈什么分离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 到了酒店，各自歇息。 王超和蔡晴进了房间后，他要蔡晴在床上休息，他在地板上躺躺就行。 蔡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长叹一口气后说道：“超哥，要关灯吗？” 王超说随便，然后头朝窗户那边睡了。 睡至半夜，蔡晴让“辛艺、辛艺”这样的名字唤醒，醒来一看，原来是王超在说着梦话。 蔡晴马上下床把王超推醒，问道：“你刚才说梦话了，超哥，辛艺是谁？” 王超朦朦胧胧醒来，看到眼前似辛艺又非辛艺的蔡晴，半天嗫嚅一句：“你要是辛艺该多好啊？” “辛艺，哪个辛艺？我为什么是辛艺？”蔡晴边问王超边拿瓶矿泉水给王超喝。 王超喝了几口后，头还是嗡嗡的，他见蔡晴总问辛艺是谁？想了想就带着还没醒透的酒劲，心一横地说道：“你真想听吗？” 蔡晴说道：“我想听。” 于是，王超把他从和辛艺的青梅竹马开始，讲辛艺如何给他送短裤，如何送他参军，如何给他写绝交信……最后向蔡晴讲起了他对辛艺的如何不舍和后悔。 说到最后，王超竟然还说道：“你如果是辛艺就好了。” 但此时的蔡晴，觉得眼前黑了，真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 第65章 夜半梦中叫辛艺，句句伤及蔡晴心 蔡晴听完了王超讲的关于他和辛艺的故事，心中冰凉冰凉的，虽身处三亚这热带地方，还是感觉阵阵寒意。原来自己一直认为王超对她有那么种意思，搞半天是把自己当作辛艺的化身才对她发生了以后那么多的故事。 伤心至透的她觉得再没有留在三亚的必要，于是次日早早地起床，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睡觉的王超，毅然决然地打个出租车，直奔三亚凤凰机场…… 王超醒来后见床上没人，呆了半晌，就打辛艺的手机，却半天不接。 起初王超猜想是不是到餐厅吃早餐去了，可后来又发现蔡晴的行李也不见，心想一定是昨晚的话把她气走了。 出于安全考虑，王超不是没有去追蔡晴的念头，可他又不知道蔡晴坐的是哪趟航班？再又想到，即使追到了，又能说什么呢？ 是啊，昨晚的话伤透了她，何必再去假惺惺，总之这样也好，让她彻底断了念想的去过自己的日子，对她将来也不是一件坏事。 就这样，王超心情乱乱的来到餐厅吃早饭。 甫一坐下，还没吃上一口，就见李晓明一脸惊讶的走来：“咦——这怎么回事？你女朋友回深圳，怎么你不去送？” 王超佯装知道一样：“她说公司很忙，要急着回去。” “深圳生意这么好？兄弟，这回见你女朋友，我发现她真不错。你可要快点和她结婚，不要让她飞了！” “飞了碍你什么事？” “瞧你说的，飞了怎么不碍我的事，我下一步可要她成为我深圳的代理商？” “那你找她去啊。” “可我只认你。” “认我？笑话，开会请她来怎么不先和我说？” “那是我们领导的事——不对，听你口气你好像不想要她来海口开会？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王超不好怎么回答李晓明，他只是想着既然自己不想要人家，却对人家做了那种事，这不是欺负人吗？ 想到这，王超说道：“李科长，如果她想做你们的代理，你就帮帮吧。” 不言自明，王超要李晓明帮蔡晴，多少有点赎罪的味道。 后来在鹿回头景点玩的时候，欧锦钿逗王超：“你女朋友什么事那么急着回去？她在多好，你看，你俩在鹿回头合个影，多浪漫。” “还要到天涯海角合个影，来个爱到天荒地老。”李晓明也来一句。 叶春瑞却嘀咕道：“天涯海角我是不去。到了那里，爱情啊，事业啊，当官啊，都到头了？” 王超没说什么，他只是多看了几眼鹿回头的雕塑，心想：“鹿回头，鹿回头，如果和辛艺有鹿回头的结局就好了。” 三亚旅游结束后，洛建会议代表们又回到了海口，然后代表们将在海口乘机或乘船，回到各自的家乡。 叶春瑞他们走的头一晚，王超在好花红餐馆给叶春瑞、杨育辉、欧锦钿饯行。 为了更加热闹，王超还把王四海、王植良、张建忠都请来了。 请王四海和王植良没得说，因为他俩都和叶春瑞他们合作过，至于请张建忠，王超除了想和他加深感情从而为装载机出口的可能外，还有一个小九九，就是囊中羞涩的王超，可以借机不用单独请张建忠吃饭，这样省了开支还在张建忠面前有了面子——你看，有这么多广东代理商来看他。 在三亚吃海鲜挨宰，那钱还是蔡晴垫付的，如果要还蔡晴，还要等回到厂里报了账以后才有钱，每想到这，王超脸上就发烫！ 只是王超不知道，等到他下次回厂报账时，宜乡工程机械厂已改为宜乡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了。 李晓明因为要陪着其它省份的代表，就没有来参加王超的宴请。 这样谢君大张旗鼓的开始发挥他的职业本能了，他指着墙上贴的徐工压路机招贴画说道：“各位，你们这次参加洛建会议，千万不要让他们给洗脑了，你们听着，不远的将来，徐工一定是中国第一！” 第一个呛他的就是余春：“又来了，反正我在海南只看到洛建的多。” 这下谢君气坏了，他指着余春说道：“行，你这样说是吗？你们长起，还有北起、浦沅搞得赢我徐工重型吗？你余春别一天到晚就会吹你大吨位如何牛逼，我们徐工吊车是全方位的，从小到大都有！” 余春急了，一急他就开始吹了：“你再牛逼有什么用？我们有厂歌，你有吗？” “什么厂歌啊？”谢君懵了。 “你从雪山走来，春潮是你的丰采；你向东海奔去，惊涛是你的气概……”余春竟然把《长江之歌》当起他的厂歌来。 “死不要脸的，这首歌你竟敢说是你们的唱歌。”谢君嘲笑道。 “哈哈，如果这样也可以？那我红旗推土机就更牛逼了。“庹骉也加入嘴仗了。 “什么更牛逼？”余春问道。 ”红旗推土机上的红旗两字可是毛体，你们知道什么叫毛体吗？那可是和红旗轿车一样的字体，是***写的。” 庹骉这样一说，把个余春和谢君愣住了。 “你们打rb鬼子不行，吹牛倒可以？那像我们海阳土八路，几个地雷就把小rb炸投降了。”来自地雷战故乡、山东方圆的彭国锋说道。 王志笑了笑：“有嘛说嘛，你们都不要争了，你们再厉害也没有俺们天工的平地机厉害，俺们的平地机可是中国平地机的祖师爷……” 人家话还没说完，就让余春抢白了去：“你这个天津卫嘴子，几个月在海南没看你卖一台，还吹！” 这下热闹了，这些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厂家业务员，为了各自的产品，南腔北调的争个不亦乐乎，把王超的客人们看得个个忍俊不禁。 姑且他们的争吵就叫辩论吧，王超很喜欢看到他们这样的辩论，因为他们这种自发的辩论，意味着一旦吵出个输赢，可就有酒喝了。 可今天不能够让他们再辩论了，因为客人要开始喝酒了。于是王超喊道：“各位辩论比赛到此为止，现在开始第二轮，陪客人们喝酒！来，谁倒酒？” 客人是张建忠、王四海、王植良加上叶春瑞三个一共六个，而王超这边有七个，于是王超说道：“我们喝酒不欺负人，这样，要不张亮你不要喝，因为你酒量最差，你就负责监督看谁喝酒发赖皮！” 张亮高兴的回答道：“好勒！” “好，刘小芳，上菜！” 随着王超话音刚落，只见刘小芳用托盘把一道道都端到两个桌面上了。 一桌王超当桌长，一桌余春当桌长，开始请客人举箸夹菜…… 刘小芳已经习惯了餐馆的工作，像个阿庆嫂一样能够“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了。她干起活来风风火火但粗中有细，天生就是个开餐馆的美厨娘！ 刘小芳和王超的伙伴们大都处的比较融洽，唯独看到余春就有点紧张，究其因还是因为那天她偷偷踢了郑丽宜一脚。 大家酒过三巡后，张建忠持杯说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喝酒前什么都清楚，喝酒后什么都不清楚的主，我想还是趁大家没醉，给大家讲一件事。” “说，什么事？”谢君问道。 “最近我们公司接了一个单，要卖一批工程机械给越南……” “要什么东西？！”彭国锋急问道。 “不好意思，这单子里面只要王超、庹骉和王志的。”张建忠说道。 想到今天请张建忠吃饭还真请对了，王超抑制不住兴奋的问道：“有具体型号吗？” “有。”只见张建忠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材料来，指着上面念道：“20装载机两台，160推土机一台，165平地机一台。” “唉，刚才白吵了。余春，接着唱你的《长江之歌》吧。”彭国锋幸灾乐祸道。 “喝完了酒再说啊，害我喝酒都没精神了。”余春苦笑道。 张建忠哈哈一笑：“机会以后还有，急什么。” “只要以后多请我们张总喝酒，还怕以后没生意做。”王超笑道。 “王超，你有生意做了，晚上要请我们卡拉ok哦。” 说这话的是叶春瑞。 “行啊，没问题，我看你今晚想去唱歌，是想看你的叶梅妹妹吧？王超笑道。 “请我吗？”王超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郑丽宜的声音。 这个郑丽宜，自从上次发生肢体冲突事件后，这回是第一次来好花红餐馆。 此时的郑丽宜，多少有一点阴阳怪气的，她一进来就径直走到余春边上，与余春坐一起的庹骉赶紧起身让座。 郑丽宜坐下后，笑笑的对王超说道：“超哥，你刚才说请什么啊？” 还没待王超回答，余春回答：“你都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还问超哥请你吗？真是。” “去啥子地方嘛？” “你不喜欢去的地方，歌厅！”余春没有好气的说道。 “好，那算我没说。”郑丽宜继续说道：“我今天如果不来，你就会去找小妖精一起去联欢了吧？”说完，她还用眼睛左右睃一睃，大概想看看还有个小妖精在哪？ 此时刘小芳这个小“妖精”，自郑丽宜进门就躲在厨房张师傅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哩。 王超见郑丽宜说话还是有一点火药味，生怕在朋友面前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赶紧陪着笑准备给郑丽宜介绍广东的朋友。 谁知王超还没开口，王四海这家伙插嘴道：“好靓，波霸！” 王四海说出这种轻浮的话，把王超吓了一跳，心想这下有戏看了。可王超忘记了郑丽宜以前和余春去过王四海的公司，并且由王植良请客，大家还一起吃过乌龟蛇火锅，都是老朋友了。另外她今天好像心情好像还不错，只听她说道：“是像叶玉卿呢还是像叶子楣？” 这一下大家把逗乐了，就连王超也跟着嘿嘿了两声。 郑丽宜见大家笑够了就说道：“你们去的那地方我是不会再去的，我们余春也不许去！我今天来，是想告诉王主任一个信息，三亚田独红树林乐园，要买一台装载机铲垃圾，怎么样？生意成交了怎么请我？” 王超再怎么想也想不到郑丽宜会带生意给他做，因此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王四海听明白了，他问道：“小郑，田独那个客户找过我。” “好像也找过我。”王植良说道。 这时王超反应过来了，他笑道：“我的两位本家啊，你看，历史又重演了。” “什么历史重演？”欧锦钿问道。 于是余春把一个信息可以闹遍整个海南岛的笑话告诉了广东的客人们。 欧锦钿摇头道：“想不到海南生意真的这么难做。” 这时杨育辉笑道：“所以我们王超就有红颜相助，来！靓女，我跟你说，我兄弟是当过兵的，就是一个直！生意做成了肯定不会忘记你。如果要请你，他一定会请你和这个余经理到我们湛江来玩，我给你们开个蜜月套间，怎么样？” “说定了，那好，王超把这个号码记下来。其实，我最希望你们帮我做做广告。认识你们那么长的时间，一个业务都没介绍给我。”郑丽宜接着又凶巴巴的对余春说道：“你也要谢谢我！” 余春不解道：“谢什么？” “如果说我帮王主任介绍了一台装载机，又帮你介绍一台吊车，你说你谢我什么？” 谢君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道：“你就回去把老婆离了，娶她做老婆！” 余春偷偷瞪了一眼谢君然后问道：“真的？” “只有你骗过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杨育辉赞道：“靓女，你行啊，你到底是做广告的还是搞工程机械的？这样吧，到我湛江上班怎么样？” “做业务就是要多跑，像他们，每天只会喝酒唱歌，还能做生意。” 郑丽宜的话打击一大片，谢君他们立即嘘声一片，彭国锋叫道：“余春，你要好好管管你的婆娘，如果这话让领导知道了，我们下岗了，都到你家去吃饭！” 哈哈哈，大笑都起来了。 杨育辉看到满桌的热闹，情不自禁地说道：“我那晚还对王超说想不想回广东？你看他现在过得多快活，有酒喝有歌唱还有生意做，更主要的还有这么多厂家朋友陪着他玩，神仙日子啊，我真想把我湛江那个店关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玩。” 说的也是，吃顿饭有两个购机信息，王超心中自然美的不行，于是请大家敞开来喝。 喝完酒后，王超宣布第三轮节目——唱歌。 但王四海、王植良不去，说回家要喝老婆做的醒酒汤。 谢君、彭国锋、庹骉、张亮、王志也不去，说要让王超和广东朋友多叙叙旧。 余春和郑丽宜自然也没去，他俩要卿卿我我到海边散散步。 但是没来喝酒的李晓明，把他的客人安顿好了以后，又打个出租车跑去歌厅找王超了。 这晚，叶春瑞一行玩得很开心，第二天，他们就都回广东了。 第66章 蔡晴黯然离三亚，王超请客在海口 叶春瑞他们离开海口一个多星期后，张建忠就带着王超、王志、庹骉来到了广西边陲——东兴。 要出口的设备已经到了东兴，正等着张建忠过来与越方人员交接。 东兴这个城市不大，它与越南接壤。因地缘的关系，这里住着许多越南第一大族的京族人。 前来与张建忠接洽的是个翻译，叫刘国雄，他就是东兴本地京族人。 王超看到刘国雄和张建忠打招呼的热乎劲，便知他们是老熟人。果然，一安顿大家住下后，刘国雄对张建忠说道：“还是老规矩，先请你们吃屈头蛋接风。” 王超问张建忠：“什么叫屈头蛋？” 张建忠卖起关子说道：“别问，吃了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刘国雄来到街边一家大排档坐下，就听刘国雄当着大家的面问张建忠：“你这几位朋友吃这个没事吧？” “没事，都是走南闯北的，什么东西没吃过。” 王超和庹骉、王志听了一脸懵逼，心想吃什么东西没事？可没等他们想明白，每个人面前就放了一个小碗，碗上面有几个绿绿的香菜带着几点红红的辣椒遮掩着里面一个什么东西…… 说实在的，王超确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到红的辣椒绿的香菜就感到一阵清爽，就在他准备伸箸夹菜时，只听王志一下“哇”的吐开了，而庹骉也叫道：“妈呀，还有毛！” 王超没有受到庹骉和王志过激反应的影响，作为一个在广东吃过猫肉田鼠果子狸的王超来说，什么东西没吃过。可当他把蔬菜扒开一看，他也没躲过吓了一下，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还没孵化成形的小鸭！ 好在王超只是吓了一下，他心想这东西这么多人都敢吃，我吃又何妨，于是夹起往嘴里一咬，大快朵颐起来。 张建忠鼓掌道：“不错，你比我第一次吃强多了。” “张经理，这是嘛？好恶心啊。”王志皱着眉头问道。 “这就叫屈头蛋，又叫‘活珠子’，如果是鸡，就叫毛鸡子。这在当地是一道美味。”张建忠俨然像个美食家。 “还美味，真没想到你们南方人太狠了，这也敢吃。你看，我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了。”庹骉哭丧着脸说道。 “我也吃不下。”王志跟着来一句。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刘总请你吃还请坏了？”张建忠笑骂道。 这会王超说话了，他擦了擦嘴唇说道：“谢谢刘总盛情，我只是想问一下，请我们吃这个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吗？” 张建忠听了和刘国雄相视一笑，然后说道：“王超，你到底像做当大哥的，吃个东西都要想着为什么。我告诉你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个注意事项而已。买我们设备的越南人，明天就和我们见面，有个当家的姓阮，特喜欢吃这个屈头蛋，本来越南那边也有，但他就喜欢吃中国这边的。所以为了明天和越南人一起吃饭时你们不至于因为吃几个这东西，做出有损形象的事，今天就请你们预演一下。” 王超半开玩笑的说道：“至于吗，为了取悦越南人就把我们这两个兄弟饭都吃不下去了。” “王主任，话可不要这样说，我们做生意就是求的客户满意，这满意就包含一切，比如陪他吃你可能不喜欢吃的屈头蛋。”刘国雄笑道。 刘国雄的话表面上来说没问题，但王超觉得有种味道说不出，想辩又辩不出，即使能辩还不能辩，因为人家是东道主。 这时只听刘国雄又对张建忠说道：“你们还想吃点什么？不吃了就先休息一下。” 张建忠说道：“没事，等下我们到停车场去看一下机械，毕竟是出口，得认真点才行，不要丢我们国家的形象。” “放心，我现在会吃屈头蛋了，丢不了形象。”王超冷不丁来一句。 和刘国雄分手后，张建忠带着王超、庹骉、王志到停车场检查了一下各自的机械，然后回到旅馆住下。 趁着张建忠和庹骉、王志休息时，王超走出房间在过道上拨了蔡晴的电话，没想到这回蔡晴接了。 王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你终于接电话了，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担心我干什么？你去担心你的辛艺啊。”蔡晴冷冷的说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也结婚了……” “是啊，人家都结婚了，你还惦记着她。” “不说这些了，只要你没事就行，以后自己保重自己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自己如何保重自己。”说完，蔡晴就把电话挂了。 蔡晴电话一挂，王超心情顿时轻松，在电话里蔡晴一不骂二不哭三不闹的，这不说明随着岁月流逝，她会把海南的事情逐渐忘掉，去过她应该过的日子吗。 说实在的，自从蔡晴在三亚不辞而别后，这么些天来，王超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的。王超的不安，除了担心蔡晴想不开以外，就是怕蔡晴为那件事要挟他娶她。而后者，王超从心里来说是极不情愿的，尽管蔡晴非常像辛艺。 现在好了，一切顾虑都没有了，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于是王超伸了一下懒腰…… 第二天，刘国雄就带着张建忠一行到停车场和已在那里等候的越南人见了面。 越南人一共来了四个人，有一个姓阮的领导跟王超握手时，用夹生的普通话说道：“您好，我叫阮唐春。” 王超差点脱口而出——你就是喜欢吃屈头蛋的阮先生，好在他忍了忍，没有说出来。 趁着越南人在试车时，刘国雄悄悄对王超说道：“那个姓阮的和我们打过仗呢。” 王超一听就毛了：“那你还要我学吃屈头蛋来陪他。” “哈哈，这是两回事。”刘国雄摘下眼镜说道。 越南人看完车后，就和刘国雄叽哩哇啦说起“鸟语”来，刘国雄翻译道：“他们说经过检验，这设备不错，可以发往越南了。” 王超开着玩笑对刘国雄说道：“他们买这设备干什么用？不会是挖战壕吧？” 刘国雄赶紧嘘了一下，说道：“这种话不要乱说，现在是和平年代。” 王超也小声说道：“好，我不乱说了。我只是想到他们拿我们节衣缩食送的大米做掩体就有气。七九年自卫反击战时，我还在念中学，要不然的话我都踊跃报名参军参战了。”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现在和平了，买设备都到我们中国买了。他们买这设备，不是挖战壕，是建水泥厂。” 庹骉问道：“刘总，建个水泥厂要平地机和推土机？” “只要他们要，管他干什么呢。”张建忠笑着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和越南人去海关一下。” 在回旅馆的路上，王超对庹骉和王志说道：“真没想到那个姓阮的还和我们打过仗。又矮又瘦又黑的要是遇上我，分分钟钟把他灭了。” 庹骉马上点头道：“这话我信。” 回旅馆也没事，他们三个一合计，就逛起东x县城来。逛着逛着，竟然来到东兴中越友谊公园。 这公园破旧的没什么游人，站在中越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前，看着在抗法援越战争中牺牲的烈士名字，王超实在不明白，中国人待越南人如此深情款款，为何越南人非要恩将仇报？ 走着走着，王超听到跟着后面的王志“哎呀”一声，回头一看，原来王志走路不小心，让地上一个台阶拌到摔了一跤。 王超边爬起来边骂道：”走吧，一个破公园，有什么看头。” “说的也是，这个公园这么破旧没人管理，说明当年的战争创伤到现在还没弥合啊。好，我们出去吧。” 离开了公园后，王超他们又逛了一些地方，中午在外随便吃了点就回到旅馆睡觉。 一直睡到五点多钟才让张建忠叫醒。 张建忠对王超他们说道：“快起来吧，等下越南人请我们吃晚饭。” “越南人请我们吃晚饭，有这等事？”庹骉问道。 “这有什么稀奇？做生意嘛。有来有往，等下吃完饭，如果他们有兴趣，我再请他们唱下歌。” “还要请他们唱歌？”王超问道。 “是啊。”张建忠回答。 “那不还要给他们叫小姐？”王超又问道。 “不叫小姐唱什么歌？看你这问题问的。“张建忠笑道。 “我觉得不好！”王超说道：“我不希望中国的女孩子让死越南人搂搂抱抱……” 王超此言一出，立即把张建忠、庹骉、王志逗笑了。 张建忠笑道：“真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菩萨心肠，你怎么不想想，小姐坐不了台，她们没饭吃你管？那些做小姐的才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只要有钱就行！” “反正我不愿意。”王超正色道。 “别开玩笑，等下让越南人玩得不尽兴，没得生意做就不好搞了。”张建忠说道。 “你不会说东兴最近在扫黄吗？”王超建议道。 “就你聪明，等下进了歌厅，别的包厢小姐跑来跑去，你怎么解释？” 张建忠说到这，王超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张建忠是他的客户，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唱歌，你还名堂忒多，那不太不识相了。 王超忽然想到，为了陪越南人，要学会吃屈头蛋，还要请小姐唱歌，如此昧着自己的心愿去做生意，有意思吗？可王超又想到，假如不是越南人而是和中国人也是这样做生意，你还会这样想吗？ 王超脑袋又嗡嗡的了，一直翁翁到吃饭的时候。 饭桌上果然摆放着一大盘屈头蛋，幸好屈头蛋周围都是王超他们能吃的海鲜之类的美味，所以最起码才不至于让王志和庹骉饿肚子。 阮唐春客气，夹了一个屈头蛋给王超吃，王超想着这蛋不能白吃，该礼尚往来，就准备跟阮唐春“好好”喝一顿，让这姓阮的最后喝的回不了越南唱不成歌。没想到这姓阮的说不会喝酒，只是浅浅的喝一口，然后和刘国雄说起神仙都听不懂的“鸟”语来。 搞得王超好没脾气，他只好随意和另外两个越南人碰了下杯后，停箸观看张建忠、王志、庹骉吃着喝着，直到晚宴的结束。 吃过饭以后，张建忠按计划请阮唐春去唱歌。已有醉意的三个越南人听说有歌唱，就欣然应允，然后在刘国雄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歌厅。 进了包厢就和全国歌厅一样，在妈咪的领队下，小姐们很快站成一排由客人挑选。 每次看到这场面，王超就有点尴尬，仿佛是他在面前由客人挑选似的。 这些妹子可都是人啊，凭什么由着人指指点点，说什么胖的、瘦的、高的、矮的……一如猪圈里的猪，等着买主挑选。 王超看着房间里的人都陆续挑好了自认为漂亮的小姐，就要少爷快点把音响打开，他要唱歌了。 庹骉见王超不叫小姐，就走至王超跟前问道：“你怎么不要？” “今晚不想要，只想唱歌，别管我。”王超拿定注意，今晚就唱歌，还要唱革命歌曲。 王超先唱了一首《地道战》，又唱了一首《英雄赞歌》，刚想找歌接着唱，刘国雄跑来对王超说：“你找出那首《血染的风采》，姓阮的喜欢唱。” “什么？你要我点《血染的风采》，等下不打起来才怪！” “没事，我和他认识一两年了，每次和他唱歌，他都喜欢唱这首歌。” 就在王超还有点犹豫的时候，偏巧让他一眼瞅见阮唐春正抱着小姐唱歌，立刻火了，心想以后有机会去越南，一定要为国争光，非搞翻他几个越南妹不可！ 于是按着刘国雄的意思，找到了《血染的风采》。后来想想还不解气，他又点了《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再见吧！妈妈》。 当《血染的风采》音乐前奏想起，只见阮唐春一把推开怀中的公主，跑来拿起话筒就跟着画面唱起来：也许我告别 将不再回来 你是否理解 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 将不再起来 你是否还要 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 你不要悲哀 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不用说，阮唐春唱的是越语， 于是王超问刘国雄怎么回事？刘国雄说歌词是他翻译给阮唐春的。 当阮唐春唱完《血染的风采》后，王超难得一次拼命鼓起掌来，还连声叫好！ 阮唐春用夹生的普通话说道：“中国大陆的歌好听，我唱不好！”说完他还有点害羞的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也许是唱了这首歌的原因？王超有点喜欢这个叫阮唐春的越南人了。 于是他一激动，喊着：“我要唱《热血颂》！” 王超还没开始唱，刘国雄拍着王超的肩膀道：“王主任，慢点慢点，阿春要你教教他唱这首歌。” “行啊。” 王超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属于精神胜利法，反正这一晚，他说不出的味道…… 第67章 做单生意来东兴，一来就吃屈头蛋 第二天，张建忠把三台机械跟阮唐春办理了交接手续后，就领着王超他们一起回海南。 临行之前，王超见到了前来道别的刘国雄，只是阮唐春没见着。刘国雄说，那几个越南人手续一办完，就押送机械回越南了。 王超想到昨天还一起喝酒唱歌，今天就分道扬镳，心中不禁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这倒不是王超对越南人有什么依依不舍，而是他把刚卖去的那台宜工zl20装载机忽然视为远嫁他乡的女儿一般，有了牵挂的情怀…… 王超他们要从东兴坐大巴到北海，然后再乘船回海口。 就在船鸣笛启航时，王超接到了一个来自宜乡的陌生电话。 王超甚感奇怪，这个手机号码还没用多少日子，怎么宜乡就有人知道他的号码？ 王超把电话接通后，对方说他是宜乡农机公司的，姓袁，前几年倒卖装载机时听说过王超的名字…… 听到这里，王超就不想再听下去了，长途加漫游的电话费很贵，于是打断道：“对不起，我有事……” 可那姓袁的说道：“王主任，这电话是陳兆兴给我的，你先听我说完。” 没办法，既然是陈兆兴介绍的，王超只好听下去了。 “王主任，我们公司代理了龙工装载机，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要你有机会帮我们卖卖龙工。” 王超笑道：“你找宜工销售员卖龙工的，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没有找错，龙工只生产40、50装载机，跟宜工没有冲突。” “可我听说宜工马上就要上40、50了。” “要上也是以后的事，即使上了质量也不一定好。” “是吗？呵呵，对不起，龙工我没听过，你还是找别人吧。”说完，王超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错，此时的王超是没有听说过龙工，但此时他也绝对没想到，这个来自福建龙岩生产龙工装载机的民营企业，在不久的将来，以极高的性价比，一路攻城略地，席卷大半个中国！以致后来他单干后想代理龙工装载机时，门都没有了。 不过对当时的王超来讲，那宜乡农机公司姓袁的想“策反”王超，只能是错误的时间找到了错误的人，王超对宜工可是一片忠心啊。 回到海口后，王四海告诉王超，郑丽宜介绍的那台装载机做成了，是全款，要王超抽时间过去补签一下合同，然后等用户通知发货。 王超笑道：“就这，没有别的了？” “你还想要什么？” “不请我喝鹿龟酒？还有你那波霸的茶水费你不给？” “怎么成了我的波霸，别贫了，你来了什么都有。”王四海哈哈大笑道 有一天，王超接到陈萍的电话，这个电话对王超来说有点新鲜。 陈萍在电话里说道：“你知道现在市场上开始卖抵债机吗？” 近几年因国家大气候影响，许多工程机械企业都出现了滞销，宜工也不例外。由此又出现了一个新动向，那就是因为主机厂欠了配套厂的钱没法承付，就把整机以抵债形式给配套厂。 配套厂的领导们拿着整机是没有什么用的，于是就把整机推向市场去消化。 这样问题就来了，要卖出手中的抵债机，首先要请人推销；另外在价格方面肯定要低于主机厂的价格。 后者还好说，因为配套件本身就有利润，在主机上降点价无所谓。关键是前者难办，因为没有销售渠道，即使降价也枉然。配套厂一般只跟主机厂的供应部门打交道，至于销售部门，顶多认识几个负责售后服务的。 就算认识销售部门，销售部门是以完成自己任务为己任的，怎么可能去帮配套厂卖低债机呢。因此不但不能去找销售部门，而且卖低债机时还要跟销售部门明争暗斗才是。 所谓明争暗斗，就是绕过销售部门的领导，配件厂各显神通去找像王超这样驻外的办事处主任。 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年卖“倒爷”机要找办事处主任，现在卖抵债机也要找办事处主任，一时办事处主任又成香饽饽了。 陈萍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打电话给王超的。 只不过王超听了以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知道，卖就让他们卖呗。” “你是没听明白还是怎么的？”陈萍有点急了：“这些抵债机据说价格很便宜，我听别的省的业务员都开始偷偷卖了。” “他们要卖我有什么办法。” “你脑袋怎么这么笨？我跟你说，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如果有配套厂找你，你跟他们合作还好说，如果不合作，他们一旦找到了当地的代理商，就没有你什么事了。代理商只要一知道配套厂的报价，谁还会要我们的出厂价？同行厂家报价再低我不怕，我可以用点策略，可现在卖的都是宜工的，我们既不能说这装载机来路不明，还要給他们三包服务！你说，这以后怎么玩？” 王超听了笑道：“我在海南一年卖不了几台，那些搞抵债机是不会注意海南的。” “你就不要幸灾乐祸了，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是要你最好打个电话给蔡晴，我听说她公司门口都放了几台抵债机了。” “要我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请她不要卖低债机啊。” “这……我不打。” “你不打谁打？谁不知道你们在海南已经修成正果了。” “妈妈的，这事你也知道。” “行了，我没心情跟你扯这些，你快打电话给蔡晴吧。” “我不想打。”王超没好气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可由不得你，你信不信，我有办法叫你打电话给蔡晴。” “什么办法？” “我就马上打电话给蔡晴说，王超有事不敢跟你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超没辙了，他知道陈萍有时候也会发神经的。王超本来想把他对蔡晴的想法告诉陈萍，可在电话里又不好说，只好说道：“好吧，我打。” 挂了陈萍的电话后，王超开始抓耳饶腮了，给蔡晴这个电话该怎么打？ 如果没有发生海口的事，打个电话自然没问题，可现在情况变了，再打这个电话不是惹事吗。 何况这个电话还是有求于蔡晴的，是叫蔡晴有钱不挣的电话，这……按海南那个符导游的调调来说，真的系难搞哦。 当年供不应求时，代理商只能拿高于出厂价的“倒爷”机；现在供过于求，又要代理商去拿比抵债机更贵的厂价机，这叫代理商如何是好？ 何况王超已经知道蔡晴是一个看钱比较重的女人，既然这样，又有什么本事去劝蔡晴不要去卖抵债机？ 王超苦思冥想半天，最后还是想到，又不是跟蔡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打个电话给她表明自己的态度，听不听是她的事。 电话一下就打通了。 蔡晴听了后说道：“就这件事吗？” “对，就这件事。我是想，作为一个代理商，挣钱是主要的，但还要长远的看。你现在帮了宜工，宜工以后不会忘记你的。”王超说道。 “你这些大道理最好和叶春瑞他们说去，我一个女人家要挣钱养家了。” “养什么家？”王超大惑不解的问道。 “我说超哥，不，王主任，你跟我打电话就只会说工作上的事情吗？你就不会问问我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 “你过得不好？” “再过得好，也没你潇洒走一回好啊，你们这些臭男人，打一炮，穿起裤子就没事了。告诉你，我怀孕了！”蔡晴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拿着电话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有点乱，这是怎么回事？怀孕了？怎么和她一次就怀孕了？ 王超稍微清醒后想到蔡晴刚才的口气是声色俱厉的，全然不像以前对他说话那样温柔，而是像老夫老妻那样爆粗口！如果她没怀王超的骨肉，是断然不会这样说的，更不会说出要养家这种话。 想到这些，王超觉得无论怎样，还是去趟深圳再说。 正好余春在跟前，王超就打了一下招呼，马上到码头买了一张到海安的船票，然后在海安乘上了去深圳的大巴。 一路夜车，王超睡不着，王超真没想到，海口一夜就珠胎暗结，使得他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下就要当爸爸了，并且从这时候起，一个叫蔡晴的女人凭借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当蔡晴看到王超出现在她眼前，心中好一阵激动，心想道：“这男人还算是个有良心的男人。” 王超是第一次来到蔡晴的公司，他环视了一下公司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以后，不由点了点头。他认为蔡晴在管理公司方面还是井井有条的，比起那个彭东升来不知好了多少。 当他走进蔡晴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有一件还没织完的小孩毛线衣，忍不住就拿过来瞅瞅，不想蔡晴一把夺过：“看什么看！” 王超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自己孩子的衣服不能看？”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说着，蔡晴眼眶红了起来。 王超看到办公室门外有员工在整理货架上的配件，就去把门关上，然后走到蔡晴身边说道：“你真给我们王家要留后代了？” 此刻，蔡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头扑在王超的怀里，似有万般委屈，啜泣起来。 王超开始有点手足无措，后来定了定神，就抱住了蔡晴，他心想：“看来只有这样了，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女人了，因为她是王家孩子的妈。那个辛艺就忘了她吧。” 蔡晴哭了一会停下来，抬起梨花带雨的脸说道：“超哥，你以后会不会对我们母子俩好啊？” 看到蔡晴的脸，王超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辛艺，他赶紧强行忘掉辛艺对蔡晴说道：“好好过吧，我会对你们好的。”说完，他还擦了擦蔡晴脸上的泪花。 蔡晴听了，幸福的笑了起来。她拉着王超的手说道：“你路上好累吧？走，到我住的地方去，我做几道我家乡菜给你吃。” 蔡晴向员工打了一下招呼后，就和王超一起穿过一个小集贸市场走向她租住的地方。 一路上，有认识蔡晴的商贩就问道：“蔡老板，你拉的靓仔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蔡晴毫不掩饰又神气地说道：“是我男人，是我老公。他刚从海南回来看我。” “哎呀，那以后要改叫你老板娘了。” 在商贩的笑声中，王超来到了蔡晴的出租屋。 进入蔡晴房间，王超感到和蔡晴的办公室一样，收拾的干干净净，陈设虽然简朴，但尽显女人房间的韵味。 深圳的气候和海口差不多，湿热湿热的。一进来，虽然蔡晴立即把窗式空调开了，但还一时减不了热度， 看到蔡晴，就顺手把她揽到怀里。 不料蔡晴把他推开来。 王超只好松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趁着蔡晴换上起居服、系上围裙到厨房里做饭的空，王超打了个电话给老妈：“妈，我要结婚了！” 妈问道：“什么结婚？” 也是，王超妈妈连王超有没有女朋友都没听说过，现在突然王超说要结婚，你说她那里转的过弯来。 “结婚就结婚啊，什么结婚。上次出差不是答应找个儿媳妇给你吗。” “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妈。” “那女孩子哪里的？” “四川的。” “那么远？” “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妈急了：“我没说不同意啊，你总得带回来让我看一下……” “你要看？那好，我找个时间带她回来。” 放下妈的电话后，王超走到厨房里，看见蔡晴正满头大汗的炒菜。他没有惊动蔡晴，只是静静地看着蔡晴炒菜的背影。 看来这媳妇不错，又会织毛衣又会炒菜的。只是不知道辛艺会不会这些？王超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和他从小一起疯着长大的辛艺。 唉，怪就怪蔡晴，谁叫她俩长得这么像啊。 很快蔡晴把菜做好了，一道麻婆豆腐、一道清蒸皖鱼、一道紫菜蛋汤。 王超尝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就说道：“你们四川人怎么都会做菜？像我们海南的余春，也会做。” “在我们四川，不会喂男人的胃口，不是好婆娘。你再尝尝这道清蒸皖鱼，是我刚学会的广东菜，怎么样？” 王超好好享受了蔡晴做的这顿美餐后就说道：“我刚才和我妈通电话了，他要我带你回去让她看一下。” “哎呀，你妈凶不凶？” 大凡小媳妇见家婆都有这种心态，王超看到蔡晴那心慌慌的样子笑道：“我妈不凶巴巴的，和气的很。” “那什么时候回你家？” “不是回我家，是我们的家。傻丫头。” 蔡晴笑了，这回笑得好甜。 第68章 一听蔡晴已怀孕，王超火速赶深圳 既然要回宜乡，公司的一些事情总要交代一下，其它的都好说，蔡晴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门口几台抵债机。因此在临走之前，蔡晴又把钱富叫过来再次叮嘱：“钱富，如果有人来买机子，付全款才能卖，不管是现金还是支票，都带用户到银行里办理。银行说到账了你才能给装载机钥匙，知道吗？” 等到钱富皱着眉头说知道了，蔡晴方挽着王超的手臂，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王超笑着跟钱富说了一下“再见”后，边挥手招出租车边问蔡晴：“这个人以前是彭东升那里搞维修的吧？” “是的，我这里开业不久，彭东升就把他叫过来负责设备维修的。这小钱好搞笑，他一来就对我表忠心，说要跟着我好好干，才不去做了彭东升的卧底……” “卧底？” “是啊，我拿了彭东升这么多货，他不派个人来会放心。” “那你要小心，别上这姓钱的当。” “我上他什么当，我们都已经打联手了……” “打什么联手？” “不告诉你。”蔡晴娇嗔道。 蔡晴所说的打联手，指的是利用彭东升库存的轮胎和钱富一起倒卖挣钱。这种事情，蔡晴当然不敢对王超说，因为她已经判断在挣钱方面她和王超不是一路人。 坐上出租车后，王超又问道：“你门口放的都是抵债机吗？” “是的。” “你是打定主意以后只卖抵债机了？” “那不一定，碰到付全款的我就卖抵债机，搞分期的，我就卖宜工的。”蔡晴靠在王超肩膀说道。 “如果我要你全款的也卖宜工的呢？” 王超说出这句话，无非是想试一下蔡晴对他说的话还能听多少？因为蔡晴刚才的一句“不告诉你”，已使王超心里有点不悦了。 半天蔡晴没回话，但她头还是靠着王超的肩膀。 王超以为她困了就问道：“睡了吗？” 谁想蔡晴来一句：“那得问我肚子里的宝宝卖不卖抵债机……一台可以挣三万多块钱，可以给宝宝买好多好多的牛奶、玩具、衣服……” 王超无语了。 伴着火车一夜“哐当哐当”声，王超带着他的四川女朋友来到宜乡了。 当王超妈妈打开门，一眼看见蔡晴时，手中的抹布都掉落在地上了——天哪，这不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辛艺吗？ “阿姨好。”蔡晴甜甜的叫了一声。 “好好好，快坐快坐。”王超妈妈回过神来，开始手忙脚乱的拿着茶杯给蔡晴倒水喝。 蔡晴赶忙站起来说道：“阿姨，我自己来，你歇着。” 看着倒水的蔡晴，王超妈妈问道：“你多大了？” 蔡晴回答：“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王超妈妈想起自己的儿子今年有三十七了，比眼前这女孩足足大了一个生肖轮回。于是王超妈妈转过头对王超说道：“人家这么小跟着你，你可要待人家好啊。” “妈，放心，我不会让她饿肚子的。不过她现在比我更有钱，人家在深圳是开公司做老板的。” 王超妈妈瞪了王超一眼道：“再有钱你也要像个男人照顾女人！快进你爸爸房间去，对你爸爸遗像说你带女朋友回来了……” 当王超妈妈在厨房里开始做饭时，蔡晴跟着进去说去帮厨。王超妈妈连忙说不要，要蔡晴在厅堂坐着看电视就行了。 还没等到厨房里传出锅瓢声，王超妈妈的歌声倒先传出来了，那是一首《小二黑结婚》里的歌曲，歌曲深情而欢快： 清凌凌的水蓝盈盈的天，小芹我洗衣裳来到了河边，二黑哥县里去开那英雄会，他说是今天要回家转…… 这歌声对王超来说久违了，王超依稀记得，只有他小时候才能经常听妈妈唱歌。今天妈妈一展歌喉，可想而知她心里多高兴啊。 可没想到，蔡晴说了一句王超感到头晕的话：“超哥，你妈妈唱得好妖啊。” 吃饭时，妈妈不停的给蔡晴夹菜，说着王超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说着说着竟说漏了嘴：“有一回我家超超到河里洗冷水澡偷人家地里的黄瓜，不想让菜农把他的短裤收了，就叫辛艺那妹子去……”说到这儿，王超妈妈看到王超投来的目光，立刻意识说错了，赶紧戛然而止。 王超妈妈心里骂道：“这个臭小子，也亏他会找，找个老婆也找个跟辛艺一样的。瞪什么瞪，怪我吗？” 也不知蔡晴有没听到？反正她没事一样，笑笑，拨拉着碗里的饭。 王超转移话题道：“蔡晴，明天我带你到宜乡街上走走。” “随你。”蔡晴轻声细语的回答，一副惹人怜爱的小媳妇模样让王超妈妈看在眼里想在心里：“这妹子倒不像辛艺那疯疯癫癫的假小子性格，看起来脾气挺好的？” 吃过晚饭，蔡晴从王超妈妈手中抢过碗筷拿到厨房里去洗刷。 看到蔡晴那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勤快样，王超妈妈搓着手说道：“这孩子不错，有家教。” “是不错，可惜不会像辛艺一样，喜欢跟你学唱歌。”王超玩笑道。 “你瞎说什么？” “不过她马上可以让你做婆婆了。” “是吗？”王超妈妈这下不得了，赶紧跑进厨房里把蔡晴拽出来说道：“你都快生孩子了，要多休息才是。” “阿姨，没事，还早呢。”蔡晴一副害羞的样子说道。 “不行不行，你还是休息才是，不然他们王家的祖宗会骂我的。” 蔡晴于是被王超妈妈硬按在沙发上了。 到了要睡觉的时候，王超妈妈说道：“你们俩就睡王超以前的房间吧，我把床已经整理好了。” 谁知蔡晴说道：“不，我想和阿姨睡一起，和阿姨说说话，最好……听阿姨唱首歌。” “哎呦，好好好。”王超妈妈喜不自胜地说道。 于是这对事实上的婆媳俩就睡一块了。 次日，王超起来后走进厅堂，看见蔡晴在拿着一个戒指赏玩着。就问道：“这戒指哪来的？” 蔡晴说道：“这是阿姨送的，说是你奶奶给她的。” “哇——那不是我家的传家宝？” “什么你家我家的，都是我们家的。”王超妈妈厨房道。 吃过早饭，王超骑着自行车准备带蔡晴逛街，蔡晴却说道：“深圳大街都看腻了，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去秋游吧？” 王超只好骑着自行车往郊外骑去。 此时的深秋，树上的叶子掉得差不多了，一阵风吹来，把地上的枯叶吹起在半空中飞舞旋转。这枯叶转啊转，似乎要转回到树枝上，但这可能吗，既然离开了，树枝还会要它吗？ 风继续吹着，枯叶继续旋转飞舞着…… 王超骑到一个小山坡上，这小山坡让王超感到眼熟，因为他眼前触目所见的都是当年的油茶树。 是的，当年的油茶树。 王超读书时，每年学校都会组织学生上山摘油茶籽。对了，王超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个地方，王超和同学们一起来采摘过油茶籽，其中就有辛艺。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在那个多梦的年纪，王超可没有傻乎乎的在桃树下笑，而是拼着小命，围着一株株油茶树采摘茶籽，然后把他辛勤得来的劳动果实，送给辛艺，好让她向老师交差。 想到这，王超哑然失笑了。 蔡晴见王超傻笑，就问他笑什么？ 王超掩饰道：“我看这满山的油茶树，如果跑出只老虎来，你跑得赢吗？” “有你在我还要我跑？”蔡晴偎依在王超胸前撒起娇来要王超亲一下。 王超笑了笑：“大白天别让人看到，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 其实王超哪里都不想去了，宜乡那么小，跑哪里，都可能看到和辛艺一起疯过的地方。 于是王超面对有点失落的蔡晴说道：“要不回家看电视吧。” 就这样，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王超带着蔡晴就结束了秋游。 只是在王超的身后，枯叶还没有结束它在风中的旋转和飞舞…… 这天王超对母亲和蔡晴说道：“回来宜乡几天了，我得去公司报账，向领导汇报工作。” 当李护华看到王超从财务科出来，就说道：“王超，你回来到我这签了个发票，就人影都不见了？哦，对了，听说你去公司办公室开了结婚介绍信——哈哈，想不到你这王老五终于娶上媳妇了。” 王超说道：“领导，我刚报完账，有钱了，晚上请你喝一杯？” 李护华爽快的答道：“好啊，在哪里？” “好的地方我请不起，去那家香满口猪脚店，可以吗？” “行！” 于是，一个比王超大近二十岁的领导和王超像兄弟一样坐在一个小餐馆里对饮起来了。 首先，李护华对王超的工作作了个肯定的评价，但话锋一转又说道：“王超，从报表上来看，你海南的业绩上升幅度惊人，但我不知道，你真正的市场占有率和业绩是否挂上钩了呢？” 王超一听就明白了，他觉得没必要在李护华面前说虚的，就老老实实的说道：“不好意思，领导，这业绩是靠朋友帮忙，没办法，我要先活下来才是。您说是吗？” “我理解你的苦衷，但在我的角度上来看，谁卖都一样，只要多卖机就是好样的。问题是做事要顾大局，不要因为自己的小利，而不顾原则，不然的话，面对全科一两百号人，我不好做啊。” “我明白，我已经停止这样操作了，这不，我刚卖了一台到越南。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卖几台。” 王超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因为这是张建忠对他说的。 谁知李护华说道：“出口你也不要费劲了，公司有进出口部门，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国内市场吧。” 王超郁闷了。 李护华知道王超心里肯定压抑，就换了个话题说道：“听说你的对象是个四川妹，还是深圳的代理商？” 王超点点头。 李护华笑道：“原来我以为你是和珠江农机的黄中英好，搞半天你是虚晃一枪，你这兵法跟谁学的？” 王超没有心情听李护华讲搞笑的话，只是想着出口这块不让他插手了，下一步又该怎么做呢？ 这时李护华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办喜酒？” “元旦。领导” “好，到时我一定参加。来，喝一口，预祝你们白头偕老。” 王超以为喝了这一口就要结束了，谁知李护华继续说道：“今天来和你喝酒，其实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领导，您说。” “是这样的，马上就过元旦了，过了元旦就是春节，销售科的人员又要重新调整。我想海南这地方市场太小，把你这样一个老业务员放在海南有点浪费，就想把你调走，你想去什么地方？” 王超不假思索的回答：“广东！” “广东？王超，你太天真了，假如你现在找的不是广东的，我兴许努力一下能把你调回广东，但现在不太可能了。”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你老婆是代理商，别的代理商会怎么想？你老婆在广东，同事又会怎么想？就拿我来说，我给你签广州去深圳的旅差发票，如何判明你是出公差还是探亲？” “那你们干嘛不这样想，老婆在身边，可以稳定军心，可以无生活后顾之忧！” “这是你一厢情愿，我们这是国企，明白吗。” “那我去xc、去xj、去内蒙，你们就满意了吧。”王超孩子气的赌气道。 “也不是你想去那你就去那，亏你还当过兵，不知道组织纪律？” 王超见平时和蔼可亲，做事又果断的李经理说话到这份上，知道再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李护华后来又说道：“我是看你做人实在，才和你说了这些本不该现在说的话。但你要记住，以后你做什么事，都要换位思考，不要主观行事。因为这世界不是你一个人的。” “那您想把我分在哪里？” “现在不好说，你得有思想准备。” “还要什么思想准备，我海南也没必要去了，要不这样，李科长，我请假在家筹办婚事算了。” “你别闹情绪，婚假会给你，但你还得回海南，看年底几个月还能不能卖点装载机，厂里现在资金紧张的要命。对了，抵债机你不要碰！”李护华最后这样说道。 然后两人就说些闲话，再也没说工作上的事了。 和李护华分手后，王超是带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家的。 蔡晴见王超脸上不好，就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王超于是一五一十的把李护华说的话讲给了蔡晴听。 蔡晴听了以后，想了一下说道：“领导单独和你喝酒，又和你说这些本不该说的话，是不是暗示你要送礼给他啊？” 王超正色道：“别瞎说，李经理不是这样的人！” 蔡晴无奈地说道：“我还想呢，你明年调回广东就好了。我们一起生活，一起挣钱，一起带孩子，你出差的费用又有报销……” “所以领导就是领导，你想到的领导都想到了。世界上比你聪明的人多着呢。”王超揶揄道。 这个晚上王超很晚才睡着，他老在猜想，明年公司会把他调到哪里去呢？ 第69章 王超蔡晴回宜乡，又见领导李护华 次日一大早，王超就让王四海的电话闹醒，当他得知王超回到宜乡后说道：“回去也不说声，正好，你就在家里搞台抵债机来吧。” 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抵债机？” “你还装？你千万不要说你们厂里没有抵债机卖啊。我跟你说，好在卖三亚田独那台机子你忙没过来签合同，我呢也就没有打款给你们厂里。现在想来真是财运到了，正好可以用这台机款就买抵债机。哈哈哈。” 王超这下反应过来了，但他这个反应并不是按照王四海的思路来，他嘴里立即说出来的话不但让王四海郁闷也让推门进来叫王超吃早饭的蔡晴感到不快。 王超说道：“哎呀，这台可不能做抵债机，我昨天和领导吃饭，都把这台装载机汇报过了……” “你就说用户不要了不行吗？” “可我说钱已经到你账上了啊。算了吧，这台扭不过来了，看下次有没有机会搞抵债机。” “下次，海南这地方一年能碰到几次付全款的！”说完，王四海气得把电话挂了。 面对王四海突然挂机，王超有点悻悻然。他打着哈欠却见蔡晴站在房门口冲他摇着头便问道：“什么意思？” “超哥，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拒绝了一台抵债机的生意？” “是啊，怎么了。”王超皱着眉头道。 “这样你不是断了你朋友的财路？” “断财路，我断谁的财路？我只知道现在厂里现金比较紧张，得赶紧把钱搞回来。这事你别管。” 蔡晴看王超脸沉下来了，嗫嚅道：“超哥，我……” 王超见状又不忍：“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蔡晴把嘴唇一咬说道：“你不是明年要离开海南吗？” “是啊。” “广东也不让你回去。” “没错。”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卖抵债机？做一台你这边最起码可以挣一两万，如果不做，你还害到朋友也挣不到钱。再说，这厂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厂，你何必这么认真。” 蔡晴说的话让王超若有所思，但王超思来想去还是说道：“蔡晴，厂虽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毕竟是厂里的一员，如果大家都去卖抵债机，厂不就垮了吗？至于挣钱，厂都没有了，还去哪里挣？行了蔡晴，不要想这么多了，走，我起来刷牙吃早饭去。” 看到王超走进卫生间的背影，蔡晴只能无可奈何，她本来想把口气说重一点再劝劝王超，可又觉得万一把他激怒而出现什么变数，那就得不偿失了。虽说结婚证领了，但酒席还没摆，所以还得忍一忍。 王超本来想在家里多住几天，但蔡晴接到钱富的电话后就改变了主意，因为蔡晴说深圳有急事要赶回去。于是王超告别母亲，带着蔡晴坐上了去广东方向的火车。 按照以前的计划，王超是想在广州落一下脚，看看叶春瑞、欧锦钿这些朋友，可蔡晴说公司的事很急，撒着娇要王超先陪她一起回深圳。 想着蔡晴本来就有孕在身，王超就打消了去广州的念头，和蔡晴一起回到了深圳。 到了深圳，蔡晴就开始忙碌起来，忙的一天到晚都和王超说不上几句话。闲不住的王超自然不甘心，于是寻思帮蔡晴做点什么。 他忽然想到孕妇怀孕要补钙，而补钙就要喝鱼汤豆腐。想到这，王超就跑到农贸市场买了几条小鲫鱼回来。 当他把几条小鱼和豆腐倒在锅里后，见水开了，就放盐，可放了盐后又不知味的咸淡，就用小汤勺舀了一条小鱼放在嘴里尝一下，感觉味道淡了，就顺口把嘴里的鱼又吐回锅里。再放盐，再舀条小鱼尝一下，尝了又吐回锅里，如此这般，几条小鱼都让他咬了一遍，最后尝一口时，他没吐回锅里而是吐在地上了——妈的，怎么那么咸？ 这一幕恰巧让蔡晴看到了，蔡晴摇着头笑道：“你以前没有做过菜？你看你……” 王超搓着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咸了，吃不得。” “算了，还是我来吧。吃过饭以后，还要早点去办公室，彭东升那家伙下午会过来。” 听说彭东升要过来，王超问道：“他过来干什么？” “我门口放的那几台低债机，是他放的，还不是过来看一下。” “不是有钱富在吗？” “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来深圳了吗？” “不清楚——怎么，你怕了他？” “我怕他什么。” 王超本来是不想见彭东升的，可让蔡晴这样一激，就不得不去了。 两口子吃完午饭，就一起来到了公司。却见彭东升早已“大驾光临”，正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见到王超和蔡晴进来，就哈哈一笑道：“王主任来了，听说你这回带我们的蔡经理到宜乡把结婚证都办了，动作好快啊，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蔡晴笑道：“放心，你把份子钱准备好就行。” “呵呵，好好好。” 蔡晴见彭东升皮笑肉不笑的甚感厌烦，就对王超说道：“你陪彭经理聊吧，我还要列个配件清单。”说完进了办公室，还把门给掩上了。 彭东升却在后面喊道：“蔡经理别走啊，我是来对账的。” 王超说道：“让她先忙，我们聊聊。“ 于是这两个曾经的合作伙伴坐在一起喝起茶来。 喝着喝着，彭东升趁公司里四下没人，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王超还真会玩，怎么找个鸡婆做老婆？是不是味道不一般？” 王超一听，他想都没想，顺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这个耳光打得很重，立即使彭东升眼冒金星，脑袋瓜嗡嗡作响，人自然从沙发上跌在地上了。 王超仍然不放过，一步迈过去，拧起彭东升就是一拳！ 要说彭东升怎么知道蔡晴的底细而挨王超的揍？那是因为有一次他到淡水找张才谈点事。谈事的地方是张才请王超吃过饭的东江野味餐馆。 谈完事吃完饭后，生性喜欢嫖娼的彭东升问张才这店里有没有“鸡”？ 张才说道：“以前有，不知现在怎样了？怎么，你想放松一下？” 彭东升点头说想。 于是张才就给一个妈咪打了传呼。妈咪立刻就带来两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女孩子过来了。 张才觉得于心不忍，冲着妈咪就骂道：“你还真把淡水当成根据地了，几年都不换地方还在这里做作孽的事？” 妈咪嘻嘻一笑说道：“我这是积德，我不带她们出来，她们在山窝子里能有什么出路？反正到我这里的女娃都来去自由，我从不强迫她们。前几年你不是要我找个女娃给你的朋友，后来我不就放她到陈江卖铲车去了吗。” 彭东升忙问道：“那女娃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家的，叫蔡晴。怎么，你认识？” 张才不高兴了，他骂道：“你这个死八婆，人家都净瓶洗手了还在背后嚼舌头，你职业道德哪里去了？” 妈咪马上解释道：“哎呀老板，我又不知道你们认识，再说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事后张才拉住彭东升悄声说道：“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知道吗？” 彭东升是没有外传，但他心里窝火得很！令他心痒痒的小“母鸡”原来真是个“鸡”！要是早知道的话，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他真后悔在深圳开房那次还买什么药，直接把这事一说，她不乖乖脱衣服就范。 彭东升想到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逗逗王超，问他口味怎么这么重？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问的结果却是如此的痛苦不堪！当王超打了第一拳时，他立马想到了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故事，他感觉到他就是郑屠户，而王超就是鲁提辖，那他的脸马上就要“好像开了个油盐铺，酸甜苦辣都冒出来了”。 就在王超要打第二拳时，他感到再不求饶就真成镇关西了，赶紧两手往前一挡，高呼：“好汉，不，王超，不，好汉，饶命！饶命！别打了！” 王超这下还算理智，他见彭东升求饶，就把拳头收了回去，恶狠狠说道：“我以后只要再听到你说或别人说蔡晴一个不字，老子这工作都不要了，我要打得你在宜乡回不了广东，在广东回不了宜乡，不信，你试试！” “我不说，我不说……”彭东升用手不断擦拭鼻涕啊血什么的，一摸，一颗门牙也没了。 王超打人的时候，钱富还有两个员工也在场，按理说应该出手保护他们的大老板，但他们也许是王超出手太快来不及，也许看到王超一脸狠劲，竟然都呆若木鸡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蔡晴在办公室里听到彭东升数声喊饶命时，不知门外发生了什么？就赶紧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超哥。” 王超没有回答蔡晴，只是气得一语不发走到公司门口摆放装载机的地方，抽起闷烟来。 过了好一阵，彭东升也走了出来，此时他的两个眼眶都黑了，就像国宝熊猫一样。 王超见他发动车子要走，就走到驾驶门前说道：“今天揍了你，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以后，你跟蔡晴做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再跟我搞搞新意思了。明白吗？” “是是是，不搞新意思，不搞新意思。”彭东升头捣蒜似的说道，两只眼睛却看着王超那打过他的手掌。 后来蔡晴对王超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事打他那么狠，这样会出人命的，你怎么不为自己的宝宝想想？” 王超不语。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打消了继续问王超为什么打人的念头，只是觉得彭东升可能说了或做了什么才使得王超拿起了拳头…… 就在王超还没消气的时候，陈萍的电话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得到王超到了深圳的消息，吵着非要到深圳来和王超喝酒。 王超是巴不得陈萍来的，他马上对蔡晴说道：“陈萍要来了，我去买点菜，晚上好好跟他喝一下。” 看到王超脸上云消雾散的，蔡晴心想这战友还是战友，刚才自己怎么问他都不理不睬，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后对他的亲朋好友得好生应付才是。于是笑道：“干嘛还去买菜？我到酒店订个房间就行了。” “不用，我们战友随便，只要有酒就行。” “这样啊，那我去买菜，你又不懂讨价还价。” 蔡晴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出去买菜了。 天快黑时，陈萍风尘仆仆来到了，而蔡晴的海鲜打边炉水也烧开了。 王超刚拿出一瓶四特酒来，就被陈萍挡住，只见他从包包里拿出一瓶人头马来说道：“今天我俩整点洋玩意。” 王超说道：“你小日子过得不错，还有洋酒喝。” “呵呵，厚街老板刚送的。诶，蔡总，拿三个杯子，我们一起喝。” 蔡晴抿嘴一笑：“我不能喝，你们喝吧，再说这瓶洋酒还不够你俩喝。” “谁说不够喝？”说着，陈萍变戏法一样又从包包里拿出瓶人头马来，说道：“够不够？这下你也喝了吧？” 蔡晴摇头还是不喝。 王超见陈萍还要劝，就说道：“她不能喝酒，别叫她喝了。” “为什么？”陈萍问道。 “她怀孕了。”王超笑道。 “怪不得你们那么急着回去办结婚证，原来是奉子成婚。好好好，是不能喝。” 于是这两个“三友之友”就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的吃了起来。 蔡晴不喝酒，吃了一碗饭后就说道：“你俩慢慢吃，我到办公室去休息一下。” 陈萍见蔡晴要走，还不忘说一句：“蔡总，你看我和王超这关系，你要多帮我卖卖装载机……” 王超赶紧打断道：“喝酒不谈工作。” 蔡晴回头看了一眼王超，又看了一下门前摆放的抵债机，无奈的说道：“陈主任，看到有钱不挣好难受的，不过，就冲你和超哥这关系，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只是你们厂里也是，搞出那么多抵债机出来冲击市场，我不卖别人也会卖啊。” 陈萍也知道蔡晴说的是实情，只好说道：“好好好，不说了，公司这种状况，谁来都没办法。嫂子，你休息去，我和王超再喝一会。” “那你们少喝点，我走了。” 当看到蔡晴关上门后，陈萍的嘴也像彭东升那样开始发贱了，他把头伸向王超悄声问道：“蔡晴以前做过那种事，你心里没圪塔啊？” 真是郁闷，半天时间有两个人问起蔡晴的过去，一个为此挨了打，是彭东升；一个不能打，是陈萍。 彭东升怎么知道蔡晴以前的事，王超不知道；但陈萍之所以知道，却是他自己亲口告诉的。 没办法，谁叫他和陈萍是“三友之友”！人家陈萍不也把他和王可音上床的故事讲给他听过吗？ 唉，早知道会和蔡晴结婚，鬼才告诉陈萍这王八犊子一切，王超一时怨起自己的这张嘴来了！ 第70章 为保蔡晴之形象，王超拳打彭东升 次日一大早，王超就让王四海的电话闹醒，当他得知王超回到宜乡后说道：“回去也不说声，正好，你就在家里搞台抵债机来吧。” 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抵债机？” “你还装？你千万不要说你们厂里没有抵债机卖啊。我跟你说，好在卖三亚田独那台机子你忙没过来签合同，我呢也就没有打款给你们厂里。现在想来真是财运到了，正好可以用这台机款就买抵债机。哈哈哈。” 王超这下反应过来了，但他这个反应并不是按照王四海的思路来，他嘴里立即说出来的话不但让王四海郁闷也让推门进来叫王超吃早饭的蔡晴感到不快。 王超说道：“哎呀，这台可不能做抵债机，我昨天和领导吃饭，都把这台装载机汇报过了……” “你就说用户不要了不行吗？” “可我说钱已经到你账上了啊。算了吧，这台扭不过来了，看下次有没有机会搞抵债机。” “下次，海南这地方一年能碰到几次付全款的！”说完，王四海气得把电话挂了。 面对王四海突然挂机，王超有点悻悻然。他打着哈欠却见蔡晴站在房门口冲他摇着头便问道：“什么意思？” “超哥，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拒绝了一台抵债机的生意？” “是啊，怎么了。”王超皱着眉头道。 “这样你不是断了你朋友的财路？” “断财路，我断谁的财路？我只知道现在厂里现金比较紧张，得赶紧把钱搞回来。这事你别管。” 蔡晴看王超脸沉下来了，嗫嚅道：“超哥，我……” 王超见状又不忍：“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蔡晴把嘴唇一咬说道：“你不是明年要离开海南吗？” “是啊。” “广东也不让你回去。” “没错。”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卖抵债机？做一台你这边最起码可以挣一两万，如果不做，你还害到朋友也挣不到钱。再说，这厂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厂，你何必这么认真。” 蔡晴说的话让王超若有所思，但王超思来想去还是说道：“蔡晴，厂虽然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毕竟是厂里的一员，如果大家都去卖抵债机，厂不就垮了吗？至于挣钱，厂都没有了，还去哪里挣？行了蔡晴，不要想这么多了，走，我起来刷牙吃早饭去。” 看到王超走进卫生间的背影，蔡晴只能无可奈何，她本来想把口气说重一点再劝劝王超，可又觉得万一把他激怒而出现什么变数，那就得不偿失了。虽说结婚证领了，但酒席还没摆，所以还得忍一忍。 王超本来想在家里多住几天，但蔡晴接到钱富的电话后就改变了主意，因为蔡晴说深圳有急事要赶回去。于是王超告别母亲，带着蔡晴坐上了去广东方向的火车。 按照以前的计划，王超是想在广州落一下脚，看看叶春瑞、欧锦钿这些朋友，可蔡晴说公司的事很急，撒着娇要王超先陪她一起回深圳。 想着蔡晴本来就有孕在身，王超就打消了去广州的念头，和蔡晴一起回到了深圳。 到了深圳，蔡晴就开始忙碌起来，忙的一天到晚都和王超说不上几句话。闲不住的王超自然不甘心，于是寻思帮蔡晴做点什么。 他忽然想到孕妇怀孕要补钙，而补钙就要喝鱼汤豆腐。想到这，王超就跑到农贸市场买了几条小鲫鱼回来。 当他把几条小鱼和豆腐倒在锅里后，见水开了，就放盐，可放了盐后又不知味的咸淡，就用小汤勺舀了一条小鱼放在嘴里尝一下，感觉味道淡了，就顺口把嘴里的鱼又吐回锅里。再放盐，再舀条小鱼尝一下，尝了又吐回锅里，如此这般，几条小鱼都让他咬了一遍，最后尝一口时，他没吐回锅里而是吐在地上了——妈的，怎么那么咸？ 这一幕恰巧让蔡晴看到了，蔡晴摇着头笑道：“你以前没有做过菜？你看你……” 王超搓着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咸了，吃不得。” “算了，还是我来吧。吃过饭以后，还要早点去办公室，彭东升那家伙下午会过来。” 听说彭东升要过来，王超问道：“他过来干什么？” “我门口放的那几台低债机，是他放的，还不是过来看一下。” “不是有钱富在吗？” “谁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来深圳了吗？” “不清楚——怎么，你怕了他？” “我怕他什么。” 王超本来是不想见彭东升的，可让蔡晴这样一激，就不得不去了。 两口子吃完午饭，就一起来到了公司。却见彭东升早已“大驾光临”，正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见到王超和蔡晴进来，就哈哈一笑道：“王主任来了，听说你这回带我们的蔡经理到宜乡把结婚证都办了，动作好快啊，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蔡晴笑道：“放心，你把份子钱准备好就行。” “呵呵，好好好。” 蔡晴见彭东升皮笑肉不笑的甚感厌烦，就对王超说道：“你陪彭经理聊吧，我还要列个配件清单。”说完进了办公室，还把门给掩上了。 彭东升却在后面喊道：“蔡经理别走啊，我是来对账的。” 王超说道：“让她先忙，我们聊聊。“ 于是这两个曾经的合作伙伴坐在一起喝起茶来。 喝着喝着，彭东升趁公司里四下没人，就阴阳怪气地说道：“你王超还真会玩，怎么找个鸡婆做老婆？是不是味道不一般？” 王超一听，他想都没想，顺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这个耳光打得很重，立即使彭东升眼冒金星，脑袋瓜嗡嗡作响，人自然从沙发上跌在地上了。 王超仍然不放过，一步迈过去，拧起彭东升就是一拳！ 要说彭东升怎么知道蔡晴的底细而挨王超的揍？那是因为有一次他到淡水找张才谈点事。谈事的地方是张才请王超吃过饭的东江野味餐馆。 谈完事吃完饭后，生性喜欢嫖娼的彭东升问张才这店里有没有“鸡”？ 张才说道：“以前有，不知现在怎样了？怎么，你想放松一下？” 彭东升点头说想。 于是张才就给一个妈咪打了传呼。妈咪立刻就带来两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女孩子过来了。 张才觉得于心不忍，冲着妈咪就骂道：“你还真把淡水当成根据地了，几年都不换地方还在这里做作孽的事？” 妈咪嘻嘻一笑说道：“我这是积德，我不带她们出来，她们在山窝子里能有什么出路？反正到我这里的女娃都来去自由，我从不强迫她们。前几年你不是要我找个女娃给你的朋友，后来我不就放她到陈江卖铲车去了吗。” 彭东升忙问道：“那女娃叫什么名字？” “我们老家的，叫蔡晴。怎么，你认识？” 张才不高兴了，他骂道：“你这个死八婆，人家都净瓶洗手了还在背后嚼舌头，你职业道德哪里去了？” 妈咪马上解释道：“哎呀老板，我又不知道你们认识，再说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事后张才拉住彭东升悄声说道：“这事你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知道吗？” 彭东升是没有外传，但他心里窝火得很！令他心痒痒的小“母鸡”原来真是个“鸡”！要是早知道的话，早就霸王硬上弓了！ 他真后悔在深圳开房那次还买什么药，直接把这事一说，她不乖乖脱衣服就范。 彭东升想到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逗逗王超，问他口味怎么这么重？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问的结果却是如此的痛苦不堪！当王超打了第一拳时，他立马想到了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的故事，他感觉到他就是郑屠户，而王超就是鲁提辖，那他的脸马上就要“好像开了个油盐铺，酸甜苦辣都冒出来了”。 就在王超要打第二拳时，他感到再不求饶就真成镇关西了，赶紧两手往前一挡，高呼：“好汉，不，王超，不，好汉，饶命！饶命！别打了！” 王超这下还算理智，他见彭东升求饶，就把拳头收了回去，恶狠狠说道：“我以后只要再听到你说或别人说蔡晴一个不字，老子这工作都不要了，我要打得你在宜乡回不了广东，在广东回不了宜乡，不信，你试试！” “我不说，我不说……”彭东升用手不断擦拭鼻涕啊血什么的，一摸，一颗门牙也没了。 王超打人的时候，钱富还有两个员工也在场，按理说应该出手保护他们的大老板，但他们也许是王超出手太快来不及，也许看到王超一脸狠劲，竟然都呆若木鸡般看着眼前的一切。 蔡晴在办公室里听到彭东升数声喊饶命时，不知门外发生了什么？就赶紧跑了出来：“这是怎么了？超哥。” 王超没有回答蔡晴，只是气得一语不发走到公司门口摆放装载机的地方，抽起闷烟来。 过了好一阵，彭东升也走了出来，此时他的两个眼眶都黑了，就像国宝熊猫一样。 王超见他发动车子要走，就走到驾驶门前说道：“今天揍了你，我们以前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以后，你跟蔡晴做生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再跟我搞搞新意思了。明白吗？” “是是是，不搞新意思，不搞新意思。”彭东升头捣蒜似的说道，两只眼睛却看着王超那打过他的手掌。 后来蔡晴对王超说道：“你到底为什么事打他那么狠，这样会出人命的，你怎么不为自己的宝宝想想？” 王超不语。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打消了继续问王超为什么打人的念头，只是觉得彭东升可能说了或做了什么才使得王超拿起了拳头…… 就在王超还没消气的时候，陈萍的电话来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得到王超到了深圳的消息，吵着非要到深圳来和王超喝酒。 王超是巴不得陈萍来的，他马上对蔡晴说道：“陈萍要来了，我去买点菜，晚上好好跟他喝一下。” 看到王超脸上云消雾散的，蔡晴心想这战友还是战友，刚才自己怎么问他都不理不睬，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后对他的亲朋好友得好生应付才是。于是笑道：“干嘛还去买菜？我到酒店订个房间就行了。” “不用，我们战友随便，只要有酒就行。” “这样啊，那我去买菜，你又不懂讨价还价。” 蔡晴马上放下手中的工作，出去买菜了。 天快黑时，陈萍风尘仆仆来到了，而蔡晴的海鲜打边炉水也烧开了。 王超刚拿出一瓶四特酒来，就被陈萍挡住，只见他从包包里拿出一瓶人头马来说道：“今天我俩整点洋玩意。” 王超说道：“你小日子过得不错，还有洋酒喝。” “呵呵，厚街老板刚送的。诶，蔡总，拿三个杯子，我们一起喝。” 蔡晴抿嘴一笑：“我不能喝，你们喝吧，再说这瓶洋酒还不够你俩喝。” “谁说不够喝？”说着，陈萍变戏法一样又从包包里拿出瓶人头马来，说道：“够不够？这下你也喝了吧？” 蔡晴摇头还是不喝。 王超见陈萍还要劝，就说道：“她不能喝酒，别叫她喝了。” “为什么？”陈萍问道。 “她怀孕了。”王超笑道。 “怪不得你们那么急着回去办结婚证，原来是奉子成婚。好好好，是不能喝。” 于是这两个“三友之友”就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的吃了起来。 蔡晴不喝酒，吃了一碗饭后就说道：“你俩慢慢吃，我到办公室去休息一下。” 陈萍见蔡晴要走，还不忘说一句：“蔡总，你看我和王超这关系，你要多帮我卖卖装载机……” 王超赶紧打断道：“喝酒不谈工作。” 蔡晴回头看了一眼王超，又看了一下门前摆放的抵债机，无奈的说道：“陈主任，看到有钱不挣好难受的，不过，就冲你和超哥这关系，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只是你们厂里也是，搞出那么多抵债机出来冲击市场，我不卖别人也会卖啊。” 陈萍也知道蔡晴说的是实情，只好说道：“好好好，不说了，公司这种状况，谁来都没办法。嫂子，你休息去，我和王超再喝一会。” “那你们少喝点，我走了。” 当看到蔡晴关上门后，陈萍的嘴也像彭东升那样开始发贱了，他把头伸向王超悄声问道：“蔡晴以前做过那种事，你心里没圪塔啊？” 真是郁闷，半天时间有两个人问起蔡晴的过去，一个为此挨了打，是彭东升；一个不能打，是陈萍。 彭东升怎么知道蔡晴以前的事，王超不知道；但陈萍之所以知道，却是他自己亲口告诉的。 没办法，谁叫他和陈萍是“三友之友”！人家陈萍不也把他和王可音上床的故事讲给他听过吗？ 唉，早知道会和蔡晴结婚，鬼才告诉陈萍这王八犊子一切，王超一时怨起自己的这张嘴来了！ 第71章 王超初见邹卫军，余春欲弃郑丽宜 两天后，余春最终打定主意要郑丽宜去张建忠单位上班，但又担心张建忠是不是信口开言，于是他要王超帮忙去落实一下。 余春看到王超的时候，他正好刚和王四海通完电话，由于他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弄得王超莫名其妙还有点紧张，想拜托王超帮忙的话也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到后来还是王超先说话：“余大主任，什么事？” 余春没有马上说自己的事，反而问道：“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这不像你乐观向上的风格啊。” “别说了，还不是因为王四海。” “王四海怎么了？你们不一直合作很愉快吗。” 王超苦笑了一下，接着就把刚才和王四海通电话的事告诉了余春。 还是为了抵债机的事。自从王超在电话里拒绝和王四海联手做抵债机的业务，王四海心有不甘，毕竟一台三四万的利润可不是说挣就能挣得到的。于是王四海就背着王超，利用自己的商业人脉找到了一家给宜工配套的配件厂，谈好了购机价格，就把本该汇给宜工的机款汇给那家配件厂了。 出了这种事王超肯定非常恼火！因为这台机本身就是郑丽宜介绍的那台，是王超大气、或者说做个顺水人情让王四海做的。因此这台机就应该和宜工签合同，怎么能够去卖抵债机呢？ 虽然刚才王四海在电话里还是说了，说除了给郑丽宜茶水费以外，还给王超留了利润，但问题是，王超是挣这种钱的人吗？ 余春听了王超的叙述后说道：“这事也不能全怪王四海，他一个个体户，又不像王植良是公家的，当然要以利润为主。人家王四海先和你说了，你不做不就断别人的财路了吗？” 想不到余春的观点和蔡晴的一样，王超不想再说什么了，就叹了口气说道：“行啊，既然王四海要这样做，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海南这地方我明年也呆不成了，随他怎么搞去。” “什么，你明年也要离开海南？”余春惊诧不已了。 “嗯，怎么了，你也要离开？” “是的是的。” 接着余春就把他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王超，末了自然就把帮郑丽宜找工作的事带出来了。 王超听后说道：“这有何难，你把小郑叫过来吧，我带你们一起去。对了，我明年离开海南的事先不要和大家声张，免得问了问去的心烦。” “对，我的事也不能对他们说，免得传到郑丽宜那里就完了。”余春最后笑道。 这天下午，郑丽宜来到了好花红餐馆，然后和等了她半天的余春、王超一起前去拜访张建忠。 张建忠上班的公司在国贸大厦，整整一层都是由他们公司租下来的写字楼。 在张建忠那小小的办公室里，张建忠把他的部门经理——沈经理引荐给了王超他们。 沈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北方汉子，他听了一下郑丽宜的自我介绍，又抬头看了一下郑丽宜，然后拿起桌上的笔在郑丽宜的履历表上签个字后对张建忠说道：“你把郑小姐带到人事部小何那里，叫她按流程走一下。” 张建忠带着郑丽宜出去后，王超忙起身说道：“谢谢你！” 沈经理笑道：“别客气，上次你和我们小张卖往越南那台装载机反应还不错，希望明年我们更好的合作。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一步。”然后和王超握了一下手就走了。 见沈经理走了，余春吐了吐舌头说道：“想不到进个人那么简单，早知道叫你来干吗。” 王超听了微微一笑：”亏你还是个老业务员，人家刚才沈经理说的话没有听出来吗？那是因为卖了我的宜工用的好，没有给他们惹麻烦，又还想明年继续跟我合作，所以郑丽宜才顺顺利利能来这里上班。你还以为人家看中了你的大波妹吧，真是死川耗子，还想过河拆桥！” 说到后面，王超由笑带骂，并且连大波妹这种挖苦话都说出来了，这在以前，王超是不会说的。 余春让王超搞了几句，脸红耳热的正想组织语言反击，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他问道：“张建忠经理到哪里去了？” “办事去了，应该马上回来的。”王超道。 “哦，那我就坐这等一下。”那人找了一个小靠背椅坐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眶笑眯眯的问王超：“您哪里人？” “江西。” “哎呦，我们都带一个西，我是山西人，有缘有缘，我姓田，叫田文学，诺，这是我的名片。” 王超起身双手接过他的名片，只见头衔上面写着：中国化工部第八建设公司海南分公司总经理。 又是一个央企！ 别看海南小岛一个，这种由央企设立的分公司，王超在海南可没少遇见过。 王超把自己的名片也递给田总。 田总看了一下后问道：“你们是不是江西搞装载机的那个厂家？” 王超点头说是。 那田总笑中带有深意地说道：“我们有缘啊。” 看着田总镜片后笑嘻嘻的眼睛和那胖乎乎给人一种憨厚可亲的脸庞，王超觉得他特像《小兵张嘎》里的胖翻译，一下子就有点喜欢上他了。 这时张建忠带着郑丽宜回到办公室，他一见到田文学就热情的打招呼：“田总来了，你这贵客轻易不上门，一上门肯定有好事！” “办得成就是好事，办不成就不是好事。”田文学说道。 “此话怎讲？”张建忠忽然看到王超、余春、郑丽宜还在旁边坐着，怕田总说话不方便，就对王超他们说道：“不好意思，我和田总谈点事，你们到隔壁那会客室坐下好吗？” 谁知田总手一摆：“没关系，我和王主任都是朋友了，没关系的。再说我们又不是说见不得人的话。” 这样王超他们又坐回沙发上了。 见田总为人如此随和，王超更是平添了对他的好感。于是马上散了一手烟给田、张、余，顿时小小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一下就把郑丽宜给熏出去了。 只听田总对张建民说道：“我们在桂林洋接了一个项目，要买三台30的装载机施工。” “三台？”张建忠斜看了一眼王超。 “是的，三台。问题是业主那边预付款太少了，搞得什么地方都要垫资。这买装载机的款我们左算右算都抽不出来。”田总懊恼地说道。 王超开始一听田总说要三台，心中一阵激动，心想这下好了，王四海卖抵债机丢了一台，没想到这边要搞三台，看样子真是失什么东，收什么桑了，如此打好海南最后一战，来个圆满收宫！ 可没想到田总说差钱，一下又没劲了。 “田总，你也知道，我们公司不做赊账买卖的啊。”张建中忠两手一摊，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王超这时发现张建忠说话不漏风了，想必为了女朋友把牙齿都整好了。 “所以我才找你，都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得给我想想办法！”田总说道。 “你们一点钱都拿不出来？”张建忠半信半疑的问道。 “真的拿不出来，我们除了房子一无所有了。”田总笑道。 “房子？房子在哪？”张建忠问道。 “琼海、文昌都有，海甸岛也有，反正盖过房子的地方我们就有房子。怎么了？想打房子的主意？”田总问道。 “是啊，现在房地产在海南是最低迷的时候，如果谁现在收购房子，说不准就是当年香港的第二个罗兆辉啊！对了，王主任，你们公司会搞易货买卖吗？”张建忠转而问到王超。 “什么易货买卖？没玩过。”王超回答道。 “就是把装载机换东西，比如房子。”张建忠说。 王超本来是想明年都要离开海南了，海南有业务的话能做就做点，不想再操心，现在见张建忠对这生意好像很感兴趣，就打起精神来了。他想了想回答道：“易货手续很麻烦吧？” “只要你同意，手续，包括一些费用我们出都行。”田总说道。 看到田总把求救的目光转向自己，王超即使想婉拒都不好意思开口，这时问道：“王超，你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你们公司？可以的话你就帮帮田总。” 见张建忠开口了，王超想想不就是个电话的事，于是说道：“那我就问一下公司吧。” 当李护华听清王超的汇报后，脑海里想了一下，他记得海南还有三台存机，都存放四五个月了。 他知道海南盐分大，车子时间一放长就容易锈蚀，如果调回来光回来的运费不说，还要重新保养，这样一来更劳民伤财。 于是他在电话里对王超说事关重大，他要向公司上层汇报。 没想到，这回公司办事效率特别快！还不到一个小时，李护华的电话就打到王超的手机上了。 李护华说道：“你把房子的地址、价格、面积，以及目前那三台存机的情况写个申请报告传真过来，我签好字后就拿给魏副总经理签字，你就开始运作吧。注意，因为是换货，价格不能按我们的底价计算，每台要加五千！” “加五千，可这机存了几个月了，用户会答应吗？还有，这单生意是代理商介绍的，人家那块利润怎么保证？” 王超说这话时也没避着张建忠和田文学。 李护华在电话里说道：“这价格是公司定的，我也没有办法，至于代理商那块，你回来打个报告，冲个红，每台给他们三千。” 田总对加个五千八千的倒不在意，只是听说这存机放了几个月了，有点担心质量问题。 当他把顾虑一说出，还没等王超来解释，久未说话的余春插话了：“田总，您放心，上回有个空军二总队也是在桂林洋那里施工，要买台30装载机。当时他们看不上宜工的，就买了一台刚上岛的徐工装载机，结果大臂老掉，把那伙当兵的气坏了！最后还是找到琼州农机，把一台还放了八个多月的宜工30调过去，结果两台机一比，宜工的一点事都没有。那当兵的立马就把徐工的退了。再后来过五一那天，我和王超去走访他们，他们正好在聚餐，就拖着我们一碗一碗的喝啤酒。王超当过兵没屌事，可把我整得喝了又吐、吐了又喝，直到……” 看到余春挺身而出帮自己说好话，王超心里美极了，可没想到他说话刹不住车，于是赶紧用手挡住他的嘴：“别说了好不好，卖装载机你说到喝酒去了，什么意思？” 张建忠也笑着说道：“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诋毁我们徐州产品，不怕我和谢君再喝死你啊？” “你来不敢，谢君来我喝死他才是！”余春吹着牛说道。 “好了，我也知道宜工是个老品牌，质量应该不会差的哪里去，只要以后把服务搞好就行。”田总说道。 “能不能先看看房子？”王超问道。 “行啊，想看哪里的？”田总回答道。 “肯定想看海甸岛的。”王超回答道。 “那是当然，走，我们一起看房子去。”张建忠说道。 田总公司要易货的房子在海甸岛沿江三西路，那里离海南大学不远，也离陈小兵的海联中学不远。 是啊，自那次和陈小兵一别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有次王超到海甸岛办事，还特意到海联中学去找陈小兵叙旧，不想老师跟他说，他早就辞职回大陆了。 嗨，只怪当时刚上岛，连海口bb机都没买，陈小兵就是想向王超辞行也没办法联系，对了，还有东北那个龚主任，自美兰机场一别，电话都没有来一个了。 想到这，王超莫名都有点伤感了。 田总的房子是电梯房，这对当时的王超来说，还真没住过带电梯的房子。 尤其田总把房间打开后，更是让王超眼睛豁然一亮！哇——这么大这么豪华的房间，两百平米的房间里有四室两厅两卫一厨，卫生间还带浴缸！ 一起跟着来玩的郑丽宜兴奋的在各个房间里看来看去，不停地对余春说道：“以后我们在海口有这样的房子住就好了？” 余春装作没有听到，只是走到阳台上叫着：“如果这里能看见大海就好了。” 王超好遗憾，如果早几年认识田总，早几年以这种方式卖装载机，他何必到外面租房？ 是的，以目前厂里情况来看，不可能近期把这套房子卖掉，就是想卖也卖不掉啊，除非来个跳楼价，但跳楼价宜工是不会卖的。如果这样，那就只有以办事处形式来充分利用了。 田总见王超对房子没意见就说道：“如果你以后搬过来住，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就住在你楼上。我们这里用水还是井水，甜甜的……” 田总不断说着这房子如何如何的好，但对王超来说，此时的心情好沮丧，因为这么好的房间他是住不到了。 因为明年，他就要离开海南，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一个跟这套房子差十万八千里的小旅馆去住了。 真他妈的没劲！ 第72章 郑丽宜入职大公司，田文学易货宜工机 这天上午王超闲来无事，就在好花红餐馆和邹卫军聊着天。 由于两人都有从军的经历，自然在有着共同话题的基础上相谈甚欢，谈到后来，邹卫军一激动说道：“超哥，你年纪比我大，当兵又比我早，我想还是按部队的习惯叫你老班长吧？这比叫你超哥或主任亲热多了。” 班长是士兵之母，在部队时王超就当过班副，没想到退伍多年，又有人想叫他班长，王超心里当然高兴，于是笑道：“行啊，只是我这个义务兵当你这个志愿兵的班长有点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谁叫你比我早当兵。” 王超忽然笑道：“有意思，我们这加上你也就八个人，差不多一个班的编制，明天宣布一下，你来当副班长，以后召集那些懒虫每天早上跑步！” “跑步？”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明年我都……” 说到这王超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自己在海南呆不长多少时间了。 “明年怎么了？老班长。” “没什么。” 邹卫军见王超脸色有点肃穆，心想王超心中一定有什么事？于是说道：“老班长，是不是今天过中秋节，你想家了？” “今天是中秋节？” 王超还真忘了今天是过节的日子，于是马上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母亲一个是给蔡晴。 母亲可能没有在家，打了半天没有接；蔡晴倒是接了，她接到王超的节日祝福后说道：“超哥，谢谢你还记得我，你在外面要注意保重身体……” “老班长，刚才你一定是在和嫂子通电话，我觉得你们挺有味道的，过节了，你们这些厂家推销员一个个不回去和家里人团聚。” ”不是不想回去，是回家的路太远了……” “要不今天我做东，请兄弟们一起过个节？” “算了，你那几个转业费，不要让我们给糟蹋了，还是留着娶刘小芳吧。实在要搞大家一起‘劈柴火’。” “什么叫‘劈柴火’？” 王超正准备跟邹卫军解释什么叫“劈柴火”，王四海的电话来了。 王四海说，如果王超没有离岛回家过节的话，再看看身边还有几个人，一起叫来到他那里过个中秋节。 自从王四海绕过王超卖了一台抵债机后，王超对王四海还是耿耿于怀的，因此这段时间都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可现在他要王超去喝酒，王超是要去并且是一定要去的，否则让他看出来自己都会认为自己小家子气。 于是王超欣然应允。 “老班长，晚上有人请你吃饭吗？” “是的，不是请我一个人，是大家一起。这样，你叫张师傅看家，你叫上小芳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那朋友我不认识，我和小芳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这样也行。” 想着邹卫军不是干工程机械这一行的，去了反而拘谨，王超就没有再劝邹卫军，于是他马上跑到楼上敲大伙的门：“今天任何人晚上不得私自外出，海韵公司的王总会请我们聚餐，共度中秋佳节！下午五点半在餐馆集合，一起列队去吃大户！” 到了下午五点半，王超见除了余春没见到都来齐了，就问谢君：“谢君，余春怎么没下来？” “什么没下来，他昨晚就没回来。还不是和郑丽宜在一起。”谢君回答道。 “那我打电话问他去不去？免得事后……”王超刚说到这，却见余春和郑丽宜手牵着手进来了。 余春听说有酒喝，就问郑丽宜去不去？郑丽宜回答道：“我不想去，你们这些男人搞在一起就是喝酒，还不如我们两人在这餐馆里吃点小菜，喝点红酒浪漫浪漫。” 郑丽宜话音刚落，就引来一片哄声。 庹骉笑道：“没有这样气人的，这不欺负我们没女人陪。” 彭国锋却笑道：“余春，过上这身不由己的日子好难受吧？” “既然你俩不去就算了，我还担心去这么多人，王四海那里还坐不下。这样吧，余春，你们两口子就到餐馆里和邹卫军两口子一起过中秋，你们正好两对，谁也不当谁的电灯泡！”王超笑道。 谁知郑丽宜说道：“跟那个歌厅里做过小姐的人一起过节？我不想去！” 王超顿时脸色一变，心想这个女人太不可理喻了，怪不得余春不要她，一时后悔起真不该把郑丽宜介绍到张建忠那里上班。 可怜的余春摊上一个这样的女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赶紧冲着王超说道：“王主任，你不要生气，我带她到外面去吃就算了。” “我生什么气，你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走，兄弟们，我们喝酒去！” 说完，王超就带着谢君他们分乘几辆出租车来到了王四海的公司。 王四海早已虚席以待，在他公司门口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已经上了一些海鲜、瓜果、酒水…… 王四海对大家说道：“还有菜没有上桌，你们随便坐坐，等太阳下山了，我们就开喝！” 王超把和王四海发生的不快埋在心里，脸上带着笑意问道：“王植良回来吗？” “你不回家过节，难道他不要回。他呀，回文昌丈母娘家了。”王四海笑道。 王超笑道：“也是。” 忽然，王超看到几台宜工装载机停在不远处，就对王四海说道：“你先忙，我去装载机那里看看。” “你去看吧。” 王超来到装载机旁边，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因太阳晒了还带着灼热的钢铁机身，想着明年就要离开海南，不禁伤感起来…… 这时，王四海的老婆对王超喊道：“王主任，开始了，快过来喝酒吧。” 王四海的老婆和王四海是同学。老婆在公司里负责财务，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夫唱妇随的一同经营着这个公司，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王四海对厂家的朋友都是很关照的。比如每年的中秋佳节，王四海都会通知还呆在海南和他有业务关系的厂家代表，到他公司里好酒好菜的招待一番，安慰一下这些“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孤魂野鬼’。 因此，王超到海口的这几年，每年都享受了这个待遇。这也说明王超好多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 其实，王四海的年纪和王超差不多，但每次受到王四海两口子热情周到的接待，就让王超产生错觉，觉得他两口子就像他的大哥大嫂了。 就像今天，一点没把厂家当外人的王四海老婆对大家说道：“各位尽情得喝，不要拘束，要把这当自己家里一样！。”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过起中秋佳节来了。 想到这次过中秋，一定是和王四海最后一次了，王超也就把抵债机的事情彻底忘怀，他就走到王四海身边道：“谢谢王经理这几年对我的关照，来，喝了这一杯。” 王四海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好像明年不来了似的。” “也有可能，对你我来说，我们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是营盘我是兵。”王超说道。 热闹中，王四海自然没听出王超话中有话，只是要王超快点喝！ 可就在这时，王超刘小芳打来的电话了。 刘小芳带着哭腔地说道：“超哥，你快回来吧！余……余主任老婆自杀了！” 王超这一下吃惊不小，赶紧拉着王四海一边说道：“余春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 王四海说道：“出什么事？我开车陪你一起去！” 王超佯装镇静地说道：“不用，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今天过节的，你陪着他们，我一个去就行！” “那好吧，有什么事再打电话来。”说完，王四海就在路边拦了一台出租车。 谢君彭国锋见王超站在出租车旁边便叫道：“超哥，都在喝酒你跑哪里去！” 王超刚回答“有事”，就看到王四海在他裤子口袋塞了一个信封。 “这什么？”王超问道。 “抵债机的，你那一份。” “不要！” “这是规矩！” 还没等王超把信封掏出来，王四海就把王超推进车子里，然后一扬手对司机说道：“快开车！” 很快，王超就赶到了好花红餐馆。 此时餐馆门口围观了很多人。 王超从人群中挤进去，却见邹卫军和刘小芳两人呆呆的站在那，旁边坐着的是手腕上缠着绷带的郑丽宜。而余春，却伏在另一张饭桌上。桌子上还摆着红酒、月饼、香蕉、柚子…… 王超见郑丽宜还能坐着，知道没有生命之虞，就松了一口气。 王超先把刘小芳拉进厨房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都怪我家卫军，吃晚饭时看到余主任和他老婆从餐馆门口过，非拖进来一起喝酒，结果他们进来还没坐多久，就吵起来了。” “是他们自己炒还是跟你吵？” “跟我吵什么，是他们自己吵。” “吵什么？” “好吓人哩，好像余主任说不要他老婆了，他老婆就和他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他老婆就哭喊着跑进厨房里从卫军手上抢过菜刀，往自己手上一割！好在卫军力气大，又把刀抢回去了……” 王超听完之后多少松了一口气，就走出来对邹卫军说道：“把门都关上，外面那么多人看影响不好。今天不营业了。” 这种事情王超没有遇见过，但毕竟是发生了流血事件，一定要妥善处理好，否则把派出所招过来，那就麻烦了。 王超看到刘小芳端一碗红糖水给郑丽宜喝，但郑丽宜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墙角扫帚那，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怎么这么傻，会相信一个有老婆的人还会喜欢我……我真傻……真傻……” 看着满脸惨白的郑丽宜，听着郑丽宜说的这些话，王超不好说什么了。 他只好走到余春身边拍着他肩膀道：“你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搞成这样多不好。你去，去劝劝她，最好把她抱到楼上去，睡一下再说！” 但余春还是埋着头…… 王超烦了，就对刘小芳说道：“你把她扶到楼上休息吧。” 刘小芳摇着头道：“我扶了，她不去。” “不去！”王超看了一下郑丽宜又看了一下余春，又对刘小芳说道：“你和邹卫军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餐馆收拾，我在这里处理。” 等邹卫军和刘小芳走后，王超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郑丽宜的面把余春就是一夹，像夹个被子似的夹到餐馆对面一株椰子树下往地上一放，余春就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了。 兴许余春知道让王超夹一夹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当王超夹着他横过街道时，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好像天生就该王超夹似的。 王超倚靠着椰子树，点燃一根烟骂道：“我说余春，郑丽宜为什么要自残？” 余春仍旧不说话，王超气的就踢了一脚余春，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想搞出人命来吗？” 余春让王超踢的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道：“你踢人干嘛？” “人家都出血了，踢你算什么！” “好好好，不算什么，你放心，她不就出一点血吗，死不了。” “余春，你这种混账话我耳朵里不想听第二次，不管郑丽宜这人怎么样，但人家毕竟跟了你那么久，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什么她跟了我这么久，这男人女人不都是平等的吗？我快乐她也不难受啊，搞得我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你难道和她没有一点情分？” “一点情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和她上床，但比起我家的那位，情分肯定差点。本来还可以你情我愿的大家多玩几年，可没想到她偷偷在我行李包里放她的头发，这么阴险我还敢跟她玩。王大主任，我不怕在你面前说混账话，我和郑丽宜就是那么一回事……妈的，抬脚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不找个妹子放松一下我这辈子不虚度了吗。” 说到这里，余春见王超不作声，以为王超在认真听他的人生感悟，便更起劲地说道：“我说王大主任，我认识你几年，还真没有发现你找小姐或者是找妹子。老龚在的时候跟我说过，说歌厅里那个叫叶梅的妈咪很喜欢你，你怎么不主动把她拿下呢？哦，我猜想，你要嘛那方面不行，要嘛你就有洁癖？嘿嘿，如果那方面不行的话，我送个印度神油给你，如果是洁癖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只要不找人尽可夫的小姐，找一个像郑丽宜这种女人，凭你王超的本事这还不容易……” 余春说了这么多，王超听着听着也没说什么，只是听到“人尽可夫的小姐”时，仿佛有口针刺了他一下…… 兴许余春坐累了，他起来拍拍屁股说道：“妈的，不就说她一句贱得像小姐一样凭什么要我娶她，她就寻死觅活的拿刀子……” 王超这下忍不住了，他抡起手掌就想给余春一个耳光，但在这时，他看到郑丽宜从餐馆里走出来，左右看看再看了一下王超和余春这边，然后异常平静的往没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王超赶紧把打余春的手掌改为拍余春肩膀一下：“郑丽宜走了，快追上，不要又出事了！” 余春看了一下王超后骂道：“妈的，犯了屌法！” 当余春追郑丽宜的背影消失后，王超痛苦的蹲下来了…… 第73章 王四海佳节请客，郑丽宜自残走人 这天上午王超闲来无事，就在好花红餐馆和邹卫军聊着天。 由于两人都有从军的经历，自然在有着共同话题的基础上相谈甚欢，谈到后来，邹卫军一激动说道：“超哥，你年纪比我大，当兵又比我早，我想还是按部队的习惯叫你老班长吧？这比叫你超哥或主任亲热多了。” 班长是士兵之母，在部队时王超就当过班副，没想到退伍多年，又有人想叫他班长，王超心里当然高兴，于是笑道：“行啊，只是我这个义务兵当你这个志愿兵的班长有点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谁叫你比我早当兵。” 王超忽然笑道：“有意思，我们这加上你也就八个人，差不多一个班的编制，明天宣布一下，你来当副班长，以后召集那些懒虫每天早上跑步！” “跑步？” “呵呵，开个玩笑而已，明年我都……” 说到这王超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自己在海南呆不长多少时间了。 “明年怎么了？老班长。” “没什么。” 邹卫军见王超脸色有点肃穆，心想王超心中一定有什么事？于是说道：“老班长，是不是今天过中秋节，你想家了？” “今天是中秋节？” 王超还真忘了今天是过节的日子，于是马上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是给母亲一个是给蔡晴。 母亲可能没有在家，打了半天没有接；蔡晴倒是接了，她接到王超的节日祝福后说道：“超哥，谢谢你还记得我，你在外面要注意保重身体……” “老班长，刚才你一定是在和嫂子通电话，我觉得你们挺有味道的，过节了，你们这些厂家推销员一个个不回去和家里人团聚。” ”不是不想回去，是回家的路太远了……” “要不今天我做东，请兄弟们一起过个节？” “算了，你那几个转业费，不要让我们给糟蹋了，还是留着娶刘小芳吧。实在要搞大家一起‘劈柴火’。” “什么叫‘劈柴火’？” 王超正准备跟邹卫军解释什么叫“劈柴火”，王四海的电话来了。 王四海说，如果王超没有离岛回家过节的话，再看看身边还有几个人，一起叫来到他那里过个中秋节。 自从王四海绕过王超卖了一台抵债机后，王超对王四海还是耿耿于怀的，因此这段时间都没有主动打过一个电话给他。可现在他要王超去喝酒，王超是要去并且是一定要去的，否则让他看出来自己都会认为自己小家子气。 于是王超欣然应允。 “老班长，晚上有人请你吃饭吗？” “是的，不是请我一个人，是大家一起。这样，你叫张师傅看家，你叫上小芳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那朋友我不认识，我和小芳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这样也行。” 想着邹卫军不是干工程机械这一行的，去了反而拘谨，王超就没有再劝邹卫军，于是他马上跑到楼上敲大伙的门：“今天任何人晚上不得私自外出，海韵公司的王总会请我们聚餐，共度中秋佳节！下午五点半在餐馆集合，一起列队去吃大户！” 到了下午五点半，王超见除了余春没见到都来齐了，就问谢君：“谢君，余春怎么没下来？” “什么没下来，他昨晚就没回来。还不是和郑丽宜在一起。”谢君回答道。 “那我打电话问他去不去？免得事后……”王超刚说到这，却见余春和郑丽宜手牵着手进来了。 余春听说有酒喝，就问郑丽宜去不去？郑丽宜回答道：“我不想去，你们这些男人搞在一起就是喝酒，还不如我们两人在这餐馆里吃点小菜，喝点红酒浪漫浪漫。” 郑丽宜话音刚落，就引来一片哄声。 庹骉笑道：“没有这样气人的，这不欺负我们没女人陪。” 彭国锋却笑道：“余春，过上这身不由己的日子好难受吧？” “既然你俩不去就算了，我还担心去这么多人，王四海那里还坐不下。这样吧，余春，你们两口子就到餐馆里和邹卫军两口子一起过中秋，你们正好两对，谁也不当谁的电灯泡！”王超笑道。 谁知郑丽宜说道：“跟那个歌厅里做过小姐的人一起过节？我不想去！” 王超顿时脸色一变，心想这个女人太不可理喻了，怪不得余春不要她，一时后悔起真不该把郑丽宜介绍到张建忠那里上班。 可怜的余春摊上一个这样的女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赶紧冲着王超说道：“王主任，你不要生气，我带她到外面去吃就算了。” “我生什么气，你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走，兄弟们，我们喝酒去！” 说完，王超就带着谢君他们分乘几辆出租车来到了王四海的公司。 王四海早已虚席以待，在他公司门口摆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已经上了一些海鲜、瓜果、酒水…… 王四海对大家说道：“还有菜没有上桌，你们随便坐坐，等太阳下山了，我们就开喝！” 王超把和王四海发生的不快埋在心里，脸上带着笑意问道：“王植良回来吗？” “你不回家过节，难道他不要回。他呀，回文昌丈母娘家了。”王四海笑道。 王超笑道：“也是。” 忽然，王超看到几台宜工装载机停在不远处，就对王四海说道：“你先忙，我去装载机那里看看。” “你去看吧。” 王超来到装载机旁边，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因太阳晒了还带着灼热的钢铁机身，想着明年就要离开海南，不禁伤感起来…… 这时，王四海的老婆对王超喊道：“王主任，开始了，快过来喝酒吧。” 王四海的老婆和王四海是同学。老婆在公司里负责财务，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夫唱妇随的一同经营着这个公司，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王四海对厂家的朋友都是很关照的。比如每年的中秋佳节，王四海都会通知还呆在海南和他有业务关系的厂家代表，到他公司里好酒好菜的招待一番，安慰一下这些“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孤魂野鬼’。 因此，王超到海口的这几年，每年都享受了这个待遇。这也说明王超好多年没有和家人一起过中秋了。 其实，王四海的年纪和王超差不多，但每次受到王四海两口子热情周到的接待，就让王超产生错觉，觉得他两口子就像他的大哥大嫂了。 就像今天，一点没把厂家当外人的王四海老婆对大家说道：“各位尽情得喝，不要拘束，要把这当自己家里一样！。” 于是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过起中秋佳节来了。 想到这次过中秋，一定是和王四海最后一次了，王超也就把抵债机的事情彻底忘怀，他就走到王四海身边道：“谢谢王经理这几年对我的关照，来，喝了这一杯。” 王四海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好像明年不来了似的。” “也有可能，对你我来说，我们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是营盘我是兵。”王超说道。 热闹中，王四海自然没听出王超话中有话，只是要王超快点喝！ 可就在这时，王超刘小芳打来的电话了。 刘小芳带着哭腔地说道：“超哥，你快回来吧！余……余主任老婆自杀了！” 王超这一下吃惊不小，赶紧拉着王四海一边说道：“余春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 王四海说道：“出什么事？我开车陪你一起去！” 王超佯装镇静地说道：“不用，应该没有什么大事？今天过节的，你陪着他们，我一个去就行！” “那好吧，有什么事再打电话来。”说完，王四海就在路边拦了一台出租车。 谢君彭国锋见王超站在出租车旁边便叫道：“超哥，都在喝酒你跑哪里去！” 王超刚回答“有事”，就看到王四海在他裤子口袋塞了一个信封。 “这什么？”王超问道。 “抵债机的，你那一份。” “不要！” “这是规矩！” 还没等王超把信封掏出来，王四海就把王超推进车子里，然后一扬手对司机说道：“快开车！” 很快，王超就赶到了好花红餐馆。 此时餐馆门口围观了很多人。 王超从人群中挤进去，却见邹卫军和刘小芳两人呆呆的站在那，旁边坐着的是手腕上缠着绷带的郑丽宜。而余春，却伏在另一张饭桌上。桌子上还摆着红酒、月饼、香蕉、柚子…… 王超见郑丽宜还能坐着，知道没有生命之虞，就松了一口气。 王超先把刘小芳拉进厨房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都怪我家卫军，吃晚饭时看到余主任和他老婆从餐馆门口过，非拖进来一起喝酒，结果他们进来还没坐多久，就吵起来了。” “是他们自己炒还是跟你吵？” “跟我吵什么，是他们自己吵。” “吵什么？” “好吓人哩，好像余主任说不要他老婆了，他老婆就和他吵了起来，吵着吵着，他老婆就哭喊着跑进厨房里从卫军手上抢过菜刀，往自己手上一割！好在卫军力气大，又把刀抢回去了……” 王超听完之后多少松了一口气，就走出来对邹卫军说道：“把门都关上，外面那么多人看影响不好。今天不营业了。” 这种事情王超没有遇见过，但毕竟是发生了流血事件，一定要妥善处理好，否则把派出所招过来，那就麻烦了。 王超看到刘小芳端一碗红糖水给郑丽宜喝，但郑丽宜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墙角扫帚那，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怎么这么傻，会相信一个有老婆的人还会喜欢我……我真傻……真傻……” 看着满脸惨白的郑丽宜，听着郑丽宜说的这些话，王超不好说什么了。 他只好走到余春身边拍着他肩膀道：“你也是，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搞成这样多不好。你去，去劝劝她，最好把她抱到楼上去，睡一下再说！” 但余春还是埋着头…… 王超烦了，就对刘小芳说道：“你把她扶到楼上休息吧。” 刘小芳摇着头道：“我扶了，她不去。” “不去！”王超看了一下郑丽宜又看了一下余春，又对刘小芳说道：“你和邹卫军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餐馆收拾，我在这里处理。” 等邹卫军和刘小芳走后，王超不管三七二十一，当着郑丽宜的面把余春就是一夹，像夹个被子似的夹到餐馆对面一株椰子树下往地上一放，余春就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了。 兴许余春知道让王超夹一夹反抗是没有用的，所以当王超夹着他横过街道时，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好像天生就该王超夹似的。 王超倚靠着椰子树，点燃一根烟骂道：“我说余春，郑丽宜为什么要自残？” 余春仍旧不说话，王超气的就踢了一脚余春，吼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想搞出人命来吗？” 余春让王超踢的哆嗦了一下，抬起头来道：“你踢人干嘛？” “人家都出血了，踢你算什么！” “好好好，不算什么，你放心，她不就出一点血吗，死不了。” “余春，你这种混账话我耳朵里不想听第二次，不管郑丽宜这人怎么样，但人家毕竟跟了你那么久，你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什么她跟了我这么久，这男人女人不都是平等的吗？我快乐她也不难受啊，搞得我好像欺负了她似的。” “你难道和她没有一点情分？” “一点情分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和她上床，但比起我家的那位，情分肯定差点。本来还可以你情我愿的大家多玩几年，可没想到她偷偷在我行李包里放她的头发，这么阴险我还敢跟她玩。王大主任，我不怕在你面前说混账话，我和郑丽宜就是那么一回事……妈的，抬脚一出差就是好几个月，不找个妹子放松一下我这辈子不虚度了吗。” 说到这里，余春见王超不作声，以为王超在认真听他的人生感悟，便更起劲地说道：“我说王大主任，我认识你几年，还真没有发现你找小姐或者是找妹子。老龚在的时候跟我说过，说歌厅里那个叫叶梅的妈咪很喜欢你，你怎么不主动把她拿下呢？哦，我猜想，你要嘛那方面不行，要嘛你就有洁癖？嘿嘿，如果那方面不行的话，我送个印度神油给你，如果是洁癖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只要不找人尽可夫的小姐，找一个像郑丽宜这种女人，凭你王超的本事这还不容易……” 余春说了这么多，王超听着听着也没说什么，只是听到“人尽可夫的小姐”时，仿佛有口针刺了他一下…… 兴许余春坐累了，他起来拍拍屁股说道：“妈的，不就说她一句贱得像小姐一样凭什么要我娶她，她就寻死觅活的拿刀子……” 王超这下忍不住了，他抡起手掌就想给余春一个耳光，但在这时，他看到郑丽宜从餐馆里走出来，左右看看再看了一下王超和余春这边，然后异常平静的往没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王超赶紧把打余春的手掌改为拍余春肩膀一下：“郑丽宜走了，快追上，不要又出事了！” 余春看了一下王超后骂道：“妈的，犯了屌法！” 当余春追郑丽宜的背影消失后，王超痛苦的蹲下来了…… 第74章 庹骉领导来视察，王超抬庄设酒宴 余春第二天一早打了电话给王超，他对王超说，由于郑丽宜出事，他实在没有颜面还和大家呆在一起，因此他决定自己找个地方在外面住算了…… 王超懵了，想起昨晚余春讲的那些没有一句人话的话，怎么今天就知道要颜面了？于是先宽慰道：“你想这么多干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什么没听过没见过，算了，回来吧。” 但余春执意不回，并且很快把电话挂了。 王超征了天，想了一下打个电话给张建忠，问郑丽宜有没有上班？当得知郑丽宜在上班后，王超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上班就好了。” 后来王超把余春的意思告诉了大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有庹骉说道：“这哥们有意思，说走就走，这好花红餐馆他还有股份，不想分红了吗？” “他不要就大家分了，亏了就大家补上。人人都有份，一个都不能少。”彭国锋笑道。 王超听了想笑，但不知怎么他没有笑出来。 日子又过了几天，庹骉厂里来了两个销售科的领导到海南视察工作。 当庹骉把领导从秀英港带到好花红餐馆时，王超、谢君、彭国峰、张亮、王志早已备好酒菜在列席等候。 事先庹骉就对王超说：“领导此时突然来海南检查工作，不知为什么？” 王超看到有点心事重重的庹骉笑道：“你又没做什么坏事？紧张什么？人家大老远从东北过来，好好接待就是。不就来两个领导，我们来帮你撑撑门面，领导一高兴，说不定回去给你连升三级！” 因此当庹骉去秀英港接领导后，王超对谢君说：“你打个电话给张建忠，叫他没事的话也过来，既然要给庹骉抬庄就抬好点，有个代理商在座，不更说明庹骉工作开展的不错吗。” “行，那费用怎么算？”谢君问道。 “老规矩，我们按工作餐核算，每人五块，其余的都是他的。”王超给谢君做了个鬼脸笑道。 于是，当庹骉的领导面对满桌子生猛海鲜赞不绝口时，张建忠也满头大汗来到了好花红餐馆。 庹骉的领导一个是销售科的副科长，姓杨，叫杨文德；一个是财务科的副科长，姓郝，郝什么？庹骉没说。 这两个都是四十开外的年龄。 杨、郝两个科长一坐下，庹骉就先把领导向王超他们介绍了，然后又依次把王超等向他的领导作了一番介绍。 除了郝科长说他滴酒不沾外，大家都把酒斟好，然后宾主举杯一起开喝！ 杨科长体形偏瘦，驼着个腰像收银台上大玻璃酒瓶里泡着的海马，他说他不会喝酒，可他谈锋甚健，一下子就使自己成了酒桌上的中心。 他的开场白就是——你们知道吗？然后话匣子一打开，滔滔不绝的是鞍山是中国有名的工业城市，有威震天下的鞍钢，还有从北推到南，一路推下去，就像当年四野一样“推”到了全中国的红旗推土机…… 王超感到这杨科长挺逗，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玩嘴皮功夫？尤其当刘小芳端来一盘番石榴，他的话题便从机械转到吃的方面来了。 他说道：“你们梨这么绿？不像咱们那南果梨，红中带绿，圆圆的像苹果，下次还来海南，就给各位兄弟带一点……” 这时的庹骉很尴尬，他只能端着酒杯看着他的杨科长满嘴跑火车的一筹莫展。 而王超看着看着，突然感到这杨科长的神态、尤其说话的味道很像朱光新，不禁暗想这两个一南一北的怎么都是口水多过茶的主。 王超想打断他的话又怕失礼，只好任他天南海北的说下去…… 幸好张建忠出马了，只见他站起来举杯道：“杨总，这次通过你们庹主任的关照，我们把推土机卖到越南了。越南那边最近打电话来，说你们的质量非常不错！来，我代表我们公司感谢贵厂向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产品，先敬你一杯！对了，庹主任，你陪一杯，喝，干了！” 杨科长只好把话打住，说声谢谢，把一杯酒喝了。 王超看到杨科长一饮而尽，那架势根本不像刚才他所说的不会喝酒，心想这下就好办了，得用酒把他的嘴封上，反正酒钱又不是我自己掏，于是瞪目视众，向在座的有关人员发了一个强烈的信号——喝死他！ 于是杨科长刚坐下，谢君又举杯站起来道：“杨科长，你们东北人真实在！庹主任在海南，人缘可好呢，他助人为乐，还经常教我一些跑业务的知识。现在又荣幸认识了您，欢迎您以后有时间到我们徐州去玩，我们徐州也是工业城市，我们的压路机……” 王超一听急了，心想这吹牛怎么像烈性传染病，这也传的太快了，就急忙打断道：“说那么多干什么？领导在等着啊，快喝！” 于是杨科长和谢君又喝了一杯！ 彭国锋见张建忠、谢君喝了，知道该轮着他了，就把后面的凳子挪开一下举杯道：“杨科长，我和您可要喝两杯。” “为啥？”杨科长“嗝”的一声问道。 “因为我是山东人啊，你们的祖辈大都是从山东闯关东过去的，说来我们还是老乡，你说该不该喝两杯？” “老乡……老乡，是要喝两杯。”说完，杨科长和彭国峰连喝了两杯。 这时坐在杨科长旁边的郝科长赶忙劝阻道：“杨科长，快吃菜，快吃菜！” 可杨科长哪里有吃菜的机会，就在他刚夹个螃蟹脚时，邹卫军也举杯走到杨科长旁边道：“感谢杨科长到我这小店喝酒，菜做的不好您多担当一下，但情意在酒中，我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 杨科长又晃着站起来喝了一杯。 看到杨科长有醉意了，王超有点于心不忍，就打消了自己给他敬酒的念头。 谁想谢君自己喝了酒以后，酒劲上来了，这酒劲一上来，酒兴也就来了，他满嘴酒气得对庹骉说道：“庹主任，你们领导来了，你不敬酒？” 庹骉说道：“我……” “别我啊我的，喝！” 没办法，庹骉在谢君的“淫威”之下，只好站起来走到杨科长旁边道：“杨科长，感谢您对我的关照，我敬你您一杯。” “我……我俩也要喝？”杨科长连打几个酒嗝问道。 谢君拍着酒桌起哄道：“庹主任，你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领导倒杯酒，领导不喝嫌我丑……” 在大家的起哄中，杨科长尽管醉态出现了，但还是喝了，并且把酒杯倒过来说道：“你们看，滴……滴滴酒罚一杯！” 王超看到这状态，心想这回真轮不到他上场了，就准备要刘小芳问一下客人还想吃什么菜或什么主食，可喜剧来了，只见杨科长对着王超横眉竖眼道：“你这位兄弟，你好……好像还没跟我喝？你……你不磕碜人吗？看……看不起我们红旗吗？你们这没……没酒了吗？快到外……外屋地拿酒去！” 外屋地是干什么的？大家蒙了。 庹骉说道：“是鞍山话，指厨房。 王超晕了，心想这位领导喝酒喝到讨酒喝的份上，八成就是醉了。爱喝酒的人会经常醉，王超自然概莫能外；惺惺相惜，酒品看人品，喝酒那么直率，做人一定差不到哪里去！王超对眼前的杨科长开始有好感了。 于是当张亮和王志端着酒杯准备给杨科长“落井下石”时，王超赶紧要张亮和王志到此为止。 可没想，王超的美意杨科长不领情，他两眼一瞪：“怎么了？瞧不起我？” 没办法，王超只好举杯说道：“杨科长，欢迎你来到海南，也欢迎你有机会到我们江西看看老革命根据地井冈山，来，我敬你，干！” 当王超闭着眼睛把酒一口喝完，再睁开眼时，却发现杨科长不见了？ 王超赶紧四周睃巡，嘴里喊道：“杨科长，你会变戏法吗？” “变啥戏法，我们杨科长在桌子底下了，大家快帮忙，把他扶起来！” 于是大家七手八脚扯得扯，拖得拖，一起把杨科长扶到凳子上。 刘小芳很快倒了一杯鹧鸪茶递给庹骉，要庹骉给杨科长喝。 谢君幸灾乐祸说道：“这下可好，把领导喝倒了，庹主任回去可够喝一壶里了。” “还不是你这徐州佬胡屌扯，还说什么领导不喝嫌我丑。”庹骉骂道。 杨科长坐着喝了几口茶，然后头仰靠在墙上打起盹来，一会就鼾声如雷…… 于是大家在杨科长的鼾声“伴奏”下，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好歹帮庹骉完成了给领导接风的任务。 张建忠扒了几口饭后对王超说道：“怎么没见余春来啊？” 王超回答道：“他不和我们一起混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住？” “哦，没在你们这里住？我倒看到他每天接送郑丽宜上班。” “什么？他每天接送郑丽宜？” “是啊，这很奇怪吗？人家两口子腻歪的很，行了，我下午公司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建忠走了半天，王超都在想这余春玩得什么套路？王超真不明白，都说不要了郑丽宜的余春，怎么一下又和郑丽宜如胶似漆了呢？难道那晚余春追过去，又发生了力挽狂澜、惊天动地而足以改变余春念头的爱情吗？如此看来，那大波妹郑丽宜好厉害啊。 王超正想着，却瞅见刚吃完饭的郝科长用牙签剔着牙走到墙壁处，指着墙上贴的产品广告招贴画说道：“这餐馆是你们开的？” 这话问的突然，王超又不知道庹骉有没有解释这酒楼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好怎么回答，一时语塞。 但彭国锋可不管那么多，他指着邹卫军信口说道：“是我们邹老板他开的，刚才他不是给杨科长敬酒了。” “邹老板一个人把这餐馆搞起来不错，不错。” 邹卫军老实，两手相互搓着说道：“领导见笑了，这餐馆开是我开的，但没有今天在座的几位大哥做我的后台，我那里又这个本事。” 郝科长嘿嘿一笑：“今天在座的都是你的后台老板？” 看到郝科长那副漫步经心的样子，王超觉得他话中有话，正想找个话题岔过去，刘小芳却傻傻的从厨房里跑出来对庹骉说道：“庹老板，张师傅要我问你，今天做的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啊？” 这个刘小芳，平时看到庹骉都是骉哥前骉哥后的叫着，可今天因为看到客人来了，就想着要给她的骉哥搞点形象叫起庹老板来了。 这下王超只好站起来打哈哈：“这店是闹着玩的，说不上谁是老板谁不是老板的，大家主要是搭起一个平台，互通信息，资源共享……” 郝科长冲着王超颇有深意的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随意问问。不过，你们过得好潇洒啊，有酒有肉……” 本来王超都认为，他刚才说的都是一些信不信由你的话，郝科长的回答也是虚应一下，大家把个场面过了就行了，至于庹骉以后怎么跟郝科长解释，那可是他的事了。 没曾想，正当王超准备请郝科长喝茶时，令他头大的事出现了。 只见王超数月没见的叶梅，带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叽叽喳喳又嘻嘻哈哈的走进餐馆，她们一进来，旋即满屋生香。 叶梅笑道：“你们不去帮衬我的生意，那我们就来帮衬你们的声意，小芳妹妹，拿菜谱来，我们点菜！” 王超看到叶梅呆了，心想你们这时候来不是害庹骉吗？ 果然，为了证实她们是来“害”庹骉似的，叶梅也不看看郝科长这个陌生人正站在庹骉旁边，径直对庹骉说道：“庹主任，你再不去我们皇冠，你喜欢的那个小妹妹我可不帮你守了！如果要守也行，今天的菜你给我打点折。”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此时的庹骉，脸上看不到一点笑容了。 以前的叶梅挺会察言观色的，可今天好像买彩票中了一个大奖，兴奋的不能自抑，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听说你们余主任和那个和我打过架的大波妹闹翻了？现在都跑了？呵呵，我早就说了，在我们海南啊，只能谈金，不能谈情，这不，余主任不就出事了。彭主任，我刚才说的金是指什么意思啊？” 彭国锋还在冷菜冷酒的吃着，叶梅这一问，他不加思索的回答道：“黄金的金呗。” “错...脑筋急转弯都不会，笨蛋！” 郝科长这个来自东北三省的国有企业领导干部，何曾见过如此开放的海南风情。刚才他还说这些办事处主任有酒有肉好潇洒，现在看来还要加上有女人啊。妈的，看不出庹骉这小子在海南的日子，过得比我们厂长书记都潇洒。哼哼，不行，这回来海南，一定要到代理商那里查查账，我就不信，庹骉那点收入，还能在海南喝酒开店养小姐！” 这时杨科长醒了，他看到满桌的残羹剩饭来一句：“老板，有没有老边饺子！我饿了。” 第75章 庹骉差点把船翻，幸好遇上王四海 等到庹骉和他两个领导还有叶梅她们各自走了以后，王超才歇下来和还在餐馆里没走的彭国锋、王志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刘小芳在扫地，邹卫军拿着个苍蝇拍来回穿梭在各个桌子之间打苍蝇。 王志打着哈欠说道：“今天中午喝完酒后，庹骉就带着他的领导到外面开房去了。” 王超看着墙上贴的红旗推土机招贴画说道：“今天不该请庹骉的领导到我们这餐馆吃饭，这下可好，弄巧成拙，搞不好还害了庹骉。” 彭国锋说道：“就怪刘小芳，本来都没事了，她跑出来还冲着庹骉叫老板。” 刘小芳提着扫帚一脸委屈的看着大家，嘴唇动了动，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邹卫军忙不迭地说道：“怪我，我真不该说你们是后台老板，唉，都是那杯酒喝的。” “谁也别怪，就怪歌厅里的那个叶梅……”王志笑道 王超想到庹骉去接领导前在自己面前表露出的紧张神色，不无忧虑地说道：“都不要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有什么用。反正我总觉得那个姓郝的有点讲不出的味道……诶，庹骉要小心才是。” 王超想到这里，觉得有必要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庹骉才是。于是他打通了庹骉的电话问道：“你现在有什么事吗？” 王超担心的没错，当庹骉把他两个领导安排在一家小酒店住下后，看到杨科长已睡了，就对郝科长说道：“您也休息吧，我回办事处那边。” 谁知郝科长要庹骉不要走，正在这时王超的电话来了。 当着郝科长的面庹骉哪里敢说不方便，因为郝科长的两只眼珠子在直直的瞪着他。庹骉只好说道：“我没事，你说。” “哦，我不知道你会有什么事，但你要小心才是。” 庹骉一听，有点懵，就问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电话那头王超笑道：“不懂就好，说明你没事。”说完王超就把电话给挂了。 庹骉嘟哝一句“莫名其妙”，然后问郝科长：“郝科长，你不让我回去，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吗？” “我没有什么事要你办，来，坐下，我跟你说件事。我这回和杨科长出差，他——是来检查你们的销售情况；我呢，是代表厂里来给代理商对账的。小庹，中午没喝多吧？没喝多的话，就让杨科长在这休息，我和你先到代理商那里把账对一下，明天你再陪他谈销售上的事。” 郝科长这些话说的很慢，是一字一字吐出来的，但对庹骉来说，他的心可是跟着一跳一跳的，脑袋也开始一嗡一嗡的了。 这个郝科长，庹骉在厂里并不熟悉他，但他以前可是庹骉父亲的同事，这回他之所以开始留意庹骉，缘于他和庹骉父亲在晋级上有过“两虎相争”并且落败了。 所以他在秀英港出口处一看到庹骉，就感觉有点面熟，当他得知姓庹后，就立马和庹骉父亲对上号了——虽说鞍山有一百多万的人口，但要多找几个姓庹的姓，还是不好找的。 心胸狭窄的郝科长，心想在庹骉父亲那里虽然折戟沉沙了，但如果这回在海南能有机会整一下他儿子，不就可以因此牵连一下庹骉父亲，然后就有了东山的机会了吗？ 想到这些，郝科长于是像《悲惨世界》里的那个追捕冉·阿让的警长沙威，开始认真“惦记”起庹骉了。 而这一切，庹骉那里知道，他只是在想，在想杨科长不是说他们两人是代表厂里来海南考察市场促销的吗？怎么变成查账来了？完了，这回要栽了！ 原来庹骉今年除了张建忠帮他出口了推土机到越南外，在海南王四海还帮他卖过两台推土机。 张建忠的账清清爽爽，王四海的账就有问题了，可这问题不是出在王四海身上而是出在庹骉身上，因为庹骉已经预支了两万现金。 由于鞍山离海口太远了，庹骉出来一趟，要三个月才能回去一次。别的不多说，单说这旅差费，每次出来四五千是要花的。 省吃俭用还可以，就怕有时不小心手一哆嗦，把不该花的钱花出去了，就会立马超支。就像昨天请客，虽然现在还没有看到账单，但估计一下，没有八百也有五百。 是的，按道理这个客可以不用请，因为厂里是不会报销的，但既然人家大老远来了，你不意思一下，以后回去还好意思见“江东父老”？再说毕竟自己心中有那两万块钱的“鬼”，这样请请也是求个有条后路也。 可没曾想，饭请了，钱花了，他妈的嘴一抹却要查账了！想到这，庹骉觉得自己真像东北人所说的傻狍子。 那么，庹骉又是如何从王四海那里拿走两万块钱的呢？因为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家有一万元，都叫万元户，这两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啊。 庹骉是这样在王四海公司拿钱的。每当他出现捉襟见肘的时候，他会打电话给公司领导说身上没有旅差费了，要回家报账。 可每到这个时候，领导十有八九都会这样开骂：“你是不是又想找理由回家？告诉你，没门！我跟你说，你那里不是还有机款没有收回吗？你就到欠你钱单位去要，要回来先用着，等回厂里报完账，再把该是机款的钱填个机号还给厂里，这还要我教，真是笨猪！“ 庹骉自然不是笨猪，他一听就心领神会，只是操作几回由得心应手变得有点胆大妄为了。 开始庹骉还是规矩的，想到自己也用不了很多钱，如果跟王四海说催款，好像有点开不了口。因为王四海是个讲信誉的人，说什么时候给钱就会什么时候给钱。因此当庹骉碰到没钱花的时候，并不是王四海该还钱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庹骉就干脆以私人借钱的形式向王四海打借条。 王四海碰到这种情况，当然是乐于接受的，因为区区一两千块钱，没有理由婉拒厂家代表，哪怕是朋友该借也要借，何况，门口还放了没给厂家付款的样机，账上还有厂家的欠款。 庹骉借钱有借有还，只要每次从鞍山回到海口，他就会马上把钱还给王四海，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有一天庹骉开口要借五千，把王四海吓了一跳，就问庹骉干嘛借这么多钱？ 庹骉支吾半天，说和王超、余春、谢君、彭国锋、王志、张亮合伙开餐馆，每人要出五千块钱作为好花红餐馆的转让费和启动资金。 这王四海也有味道，他想到正好有一笔两万的机款到期要付给庹骉厂里了，而正好刚收到一笔买设备的现款，于是为了省事他说道：“这样吧，你也不要打五千块钱的欠条了，你打个两万块钱的收条就行，就算这次的欠款还给你们了。” 庹骉开始不想拿这么多现金，他怕给人偷了，可王四海不干，说这钱迟早都是给你们厂里的，省得还要叫他老婆到银行排队帮庹骉汇款。 就这样，庹骉就稀里糊涂把这两万块钱现金以收机款的形式拿了。也就从这个时候起，庹骉的心理就发生变化了。 第一次有这么多的现金放在身上，庹骉感到腰杆子也硬朗起来，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幻觉，觉得这钱花着花着就好像是花自己的了。以致回到厂里休假，本该在厂里马上把账搞清楚，可他想着还给厂里出去还是要借，还不如放在身上先用着。等到了年终一起还了就行。 庹骉知道厂里的财务管理是很松散的，一般是不会到外面去找代理商对账，何况海南这地方，天远地遥的谁来？ 于是庹骉就开始笙歌欢场的一路潇洒起来，过着郝科长都说的比厂长书记都潇洒的生活来。 想想也是，厂长书记何曾几万几万的现金放在身上自由支配呢？ 就这样，庹骉身上的钱花着花着就快花完了，并且就在他快“忘记”这笔钱的时候，郝科长来了，说要对账了。 当庹骉带着郝科长来到王四海面前，介绍郝科长是来对账时，王四海有点愕然，在他印象中最后一笔款都付了，海韵公司不差鞍山红旗的钱了。 但既然人家说要对账，那就对吧，反正和鞍山红旗合作时间不长，几台车对个数字而已。 于是他把他老婆叫来，开始配合郝科长对账。 这郝科长有意思，人家王四海老婆拿着账本要郝科长看看，可郝科长账本不看却两个眼珠子对着庹骉看。 他看什么呢？ 这细小动作让王四海察觉了，他联想到这郝科长一进来就先声夺人，说快到年底了，厂里明年对业务员要进行调整。因此前来把财务往来账对一下…… 这话说得没错，但以王四海和厂家打交道多年，总觉得有点蹊跷，一个财务人员，越俎代庖说业务员进行调整是什么意思？还有，要来对帐，这庹骉事先也应该打个电话来通知一声啊，万一我不在不白跑一趟吗？ 于是王四海看看庹骉，可一看却看到庹骉煞白煞白的脸上还冒着汗珠…… 这也是见鬼的事，海口再热，但这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呼呼的响，你庹骉出的什么汗？ 聪明的王四海觉得庹骉肯定有事，可事出在哪里？王四海脑瓜电闪雷鸣转了一下，想到了他和庹骉之间别的事没有，无非就是钱的事，而钱的事……王四海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想到庹骉一个业务员，抛家别舍的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也混不到几个钱，如果为自己能扛而不扛却使得他把饭碗给砸了，那以后传出去，江湖上真会说海南人是岛小气量也小。再说这事如果传出去也不是什么美事，一传三传的，传到最后说不定庹骉还是我害的，这不更要命！ 想到这，王四海就用他海口琼山府城话叽哩哇啦一阵鸟语对她老婆说了一通，她老婆听完以后，就用“标准”的海口琼山普通话对郝科长说道：“不好意思，郝科长，刚才看了一下账本，我们公司还差了贵厂两万块！怎么忘记打过去呢……” “还差两万块钱？”郝科长问道。 “是啊，你没有带账本来对一下”王四海老婆反问道。 王四海瞅见这情形，心里就更清楚了，于是说道：“放心，月底我们给您结清。” 郝科长不是财会人员，他拿着账本装模作样看了半天后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道：“你们大头都付了，怎么这点小钱都没付？” 王四海笑道：“那你要问庹主任啊。” 王四海这句话把庹骉的脸又吓得煞白煞白的，但王四海又来一句：“人家留着这两万请你喝酒啊。” 郝科长愣一下哈哈一笑：“我哪里能吃这么多。” 于是“皆大欢喜”！ 末了，王四海留庹骉和郝科长吃中饭。 郝科长说道：“不了，我们还有一个杨科长在酒店睡觉。” 王四海说道：“既然这样，我开车送你们回酒店，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对了，把王超也叫上。” 庹骉这时轻松了，煞白煞白的脸也红润一些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还喝，刚才我们中午喝了……” 王四海笑道：“庹主任好啊，你们领导来了就这样玩，也不叫我一下，看晚上我怎么跟你们喝！” “不是不是，我们领导中午来了以后，就想中午不喝酒，随便吃一点，晚上再好好喝。可你知道，碰到王超这些鬼，还会不喝酒吗。谁知中午一喝，我们另外一个领导醉到现在。” 趁郝科长上洗手间，王四海骂道：“倒丁（海南话，神经），你快还两万块给我！，事先也要通个气啊。” 庹骉万分感谢道：“今天要不是你，我死定了！这家伙突然说突然来，然后和我形影不离的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了好了，你以后小心才是，反正我感觉他跟你有仇似的。” “是啊，来你这里之前，王超打电话给我，说我有事吗？他难道看出什么了。” “这王超……不说了，你把他叫来，晚上一起喝。” 王四海刚说完，郝科长过来了…… 晚上王四海作东，加上王超和王植良一起，“三王”齐上阵，把中午的酒还没醒透的杨科长拉起来继续喝。 由于化险为夷，庹骉心情格外好，酒量也就大增了，于是配合“三王”在把杨科长灌醉的基础上，挟私仇顺带把郝科长也灌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看到郝科长醉成烂泥，庹骉心中好一阵快感：“哼，跟我练，你知道骉字是什么意思吗？那可是万马奔腾，你抓得到我？” 酒席散了后，庹骉也醉意朦胧，就在“三王”的帮助下，把两个领导扶回酒店。 第二天醒来，杨科长对庹骉说道：“想不到他们南方人那么能喝，小庹，今天我买单，把你的朋友都叫来，我们再喝！” 庹骉惊叫：“还喝！” “礼尚往来，不要叫他们瞧不起咱东北人。就订在好……好什么餐馆。” 晚上又是一顿猛喝，自然杨科长又醉了，只是在杨科长醉之前对王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代表庹骉谢谢你。” 他代表庹骉来谢，这谢的什么？王超直到好多年以后才想明白。 第76章 天下宴席终有散，兄弟一场将别离 等到领导在海南转了几天走了以后，庹骉才闲下来。 这天在好花红餐馆里，王超叫住吃完饭准备抹嘴走人的庹骉：“喂喂，你们领导都走了一两天了，你该把那天的酒钱给结了。” 庹骉问道：“多少钱？” “刘小芳，多少钱？”王超对坐在收银台的刘小芳问道。 “超哥，一共是六百八，扣除各位老板自己要交的每人五块，六五三十，骉哥要付六百五。哎呀不好意思，余大哥走了，他那五块不能算，最后数字是六百五十五。” 刘小芳说完，就把单子改了一下给到庹骉手上。 庹骉看着单子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怎么吃那么多？我现在身上……” “诶诶打住，你可千万别说你身上没钱啊。”王超笑道。 “你还说准了，我身上真没钱了。”庹骉大言不惭地说道。 王超瞅了一下刘小芳正在给一桌刚进来的客人点菜，就小声讥笑道：“小子，现在装穷啊，有人说是隔壁‘温州发廊’里的常客，这怎么解释？” “洗头啊。” “洗你的鬼头，你少忽悠我，快给钱。” 庹骉没法，就对王超说道：“我们出去说，行吗？” 到了外面，庹骉左右看了一下，就把欠王四海机款的事告诉了王超。 王超听了摇头道：“我还真搞不清怎么回事了，一个余春为了女人，搞得人都不见了，现在你又……唉，你说，你现在吃饭买单的几百块钱都没有，那王四海的钱你准备怎么还？” 庹骉说道：“可不是吗，王四海都跟我说了，他说朋友该帮也帮了，要我赶紧把窟窿给填了，否则大家都不好。” 王超说道：“人家说得没错，是要想办法把这事了了。对了，你家里没有一点钱吗？” “别说了，我现在一年到头很少回去，钱也很少拿回去，这样我还敢问家里要钱。” 看到庹骉焦虑不安的样子，王超骂道：“是啊，有钱给发廊妹，现在抓瞎了吧。” 但王超骂归骂，心里还是想帮一下庹骉。于是他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兄弟一场，不会看着你跌入万丈深渊的。我这里有四千块，你先借着，另外一万六，我找谢君。” “你找谢君？他有这么多钱吗？”庹骉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你还真不要小看他，现在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是富翁了。你现在到住的地方把他叫下来，我在这等。” 一会庹骉就把谢君叫下来了。 谢君问道：“什么事？” 王超看了一下庹骉，就把庹骉发生的事说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担个保，你借一万六给庹骉，年底他不还我还。” “看你说的，不是你帮我把压路机搞回，我现在哪里是十万富翁！超哥。” 见谢君如此爽快，王超拍了下谢君肩膀：“不错，我没帮错人！”然后又说道：“楼上还有谁在？把他们都叫下来吧，我现在想跟你们说些事。” 看到王超少有的严肃，庹骉说道：“超哥，我去叫。” 只有王志、张亮下来，王超问道：“彭国锋没在？” 张亮回答道：“今天他一大早就接了个电话，然后说坏了坏了就跑了。” “什么坏了坏了？别他妈一惊一乍的，这段时间我们老出事，人都会成神经了。”王超问道。 “不就余春出事了吗？还有谁出事？”张亮问道。 王超看了一眼庹骉，装作没听见。只是说道：“好了，虽然彭国锋没来，但大多数人还在，我们就先聊一聊吧。” 谢君说道：“想聊什么？” 王超白了一眼谢君：“你听了：不就知道了——我们哥们七个，大家脾气相投，开开心心的搞了一个这样的餐馆。谁想到余春跑了，七个变成了六个。如果到了明年厂家一做销售调整……” 谢君插嘴道：“你是说明年我们这几个可能不会在海南了？” “肯定会，比如我就会调走！” 王超忍了好久，终于把他要调走的事说出来了。 听说王超要走，大家面面相觑，心想王超都要走了，以后怎么玩？一时大家都不说话了。 虽然王超并不是他们的领导，和他们一样都是让厂里封了一个手下无一兵一卒的办事处主任，但由于王超干工程机械推销员这一行他历史最长而且年龄最大，所以他们不由自主的把王超当哥来看待，因此有什么事都以他为马首是瞻了。 这时刘小芳过来，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把磁带机打开，放出了一首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王志首先打破了沉寂，笑道：“小芳，你看到外面下起雨来了，就放这首歌了。“ 王超朝外一看，果然，刚才和庹骉站着说话的那个地方，都让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了。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别在异乡哭泣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梦是唯一行李 轻轻回来 不吵醒往事 就当我从来不曾远离 如果相逢 把话藏心底 没有人比我更懂你 天还是天 哦雨还是雨 我的伞下不再有你 我还是我 哦你还是你 只是多了一个 冬季 …… 想到明年可能都要各奔东西，这心情多少有点压抑了，眼下又听起这如泣如诉的旋律，无疑又平添了伤…… 王超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像当兵一样，同吃同住这么些年，都留下了很多的回忆，以后山水有相逢，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谢君说道：“那你知道明年你会调哪里吗？” “不知道，那是领导的事？”王超说道：“我今天想和你们聊聊，就是我明年走了，加上余春也走了，就剩下你们五个人了，这餐馆你们还想保留继续开吗？” “你都走了，还开有什么意思？”谢君说完，用胳膊碰了一下庹骉：“阿骉哥，你明年还会在海南吗？” 庹骉一下想到刚离开的郝科长，就说道：“我啊，还真不敢说，我明年会在哪里？” “超哥，如果这餐馆不开了，怎么处理？”谢君说道。 “我那天问了一下刘小芳餐馆的经营情况，她说这餐馆经营不怎么样，房租都还欠了两个月。” “还欠两个月房租？”庹骉惊得嘴巴成了o形。他心想：“完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四海的钱都没落实，这边又出事了。怎么办？” “怎么还会亏房租？”谢君问。 “那你问刘小芳吧，刘小芳，你等下抹桌子，你过来一下。” 刘小芳听到王超的叫唤，就拿着抹布走了过来。 “你和这老板们说明一下，为什么会欠房租？”王超笑着问道。 “你……你……你们……”刘小芳欲言又止，脸胀得通红的双手搅着抹布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你说啊，都是大哥，怕什么？”王超鼓励道。 刘小芳于是鼓起勇气说道：“这餐馆嘛都是你们几个哥的，哥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别拐弯抹角，直接说！”谢君插嘴道。 “就好像君哥，嘴太好吃了，每次买来一些好菜，像虾子螃蟹的他就叫张师傅先做了给他吃，吃完了就记个账；峰哥也是喝了酒就记个账；但记账最多的就是你们爱请客——你们做啥子都有这么多吃饭不交钱的客？你们就像我四川的瓜娃子，好像还巴不得他们天天来，这餐馆再这样吃下去，会吃垮的。还有，冒的客人来，你们就自己摆龙门阵，一摆龙门阵又要喝酒！总之，你们高兴喝酒，不高兴也喝酒，一天到晚就是喝喝喝……搞到最后，真正客人来点菜，啥子好菜都让你们恰光了，菜市场又远，搞得我家的邹卫军经常急得毛椒火辣的去买菜……” “停停停打住！我们知道了。” 面对刘小芳那四川话里揉和着普通话的“声讨”，王超笑着打断了：“你先去忙，等下把我们记账的拿来给我们看一下。” 庹骉看到刘小芳走后，冲着谢君叫道：“好你个好吃鬼谢君，你竟然喜欢偷吃？” “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偷吃？人家王主任都说了，这都是我们自家的，我吃自家的还叫偷吃。”谢君皮厚厚的辩解道。 “你这叫偷换概念。”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我是说了这餐馆就是我们一起的，是自家的，自家的兄弟吃了就吃了，没事！本来开这个餐馆，就是大家不用掏钱到外面吃快餐了，现在只要不亏就是挣了，至于欠的房租，现在余春人都走了，还怎么平摊？”王超说着，接过刘小芳递过来来的记账小簿子，看了看，两手一撕，颇为大气地说道：“所以这欠的房租就算我一个人的了。” 庹骉和谢君见王超把记账簿都撕了，异口同声地说道：“那你不亏大了？” 王超笑着说道：“你们不是爱叫我大哥吗，做大哥的不吃亏，能做大哥吗。” 庹骉和谢君见王超话都这样说了，心里除了感动也就是佩服了。 王超接过庹骉给他的烟又说道：“既然你们明年也有了不打算把这餐馆开下去的意思，我想就把这餐馆转让算了。” “哪转给谁呢？”谢君问道。 王超朝正站在门口拉路人吃饭的刘小芳那努努嘴：“转给她，行吗？” 谢君说道：“大哥说了算。” 王超见他们没意见，就把刘小芳叫过来说道：“邹卫军买菜回来了吗？” 王超话音刚落，邹卫军就一声：“老班长，我回来了。” “那好，你和刘小芳一起过来，我们和你商量个事。” 当邹卫军和刘小芳听完王超的话后，他们没有急着表示接受转让的意思，而是对王超的调走感到突然而不舍。尤其刘小芳，眼眶都红了。 是啊，对刘小芳来说，王超是她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没有王超，她可能还在皇冠歌舞厅过着心惊胆战的生活，说不定因为她继续从事那种工作和邹卫军走不到今天。 刘小芳现在过着的是一种有尊严的生活，她对以前呆过上地方可以说是深恶痛绝！ 由此她除了感激王超外，还感激王超的这些哥们为她向邹卫军隐瞒了她在皇冠歌舞厅有过的那段经历。因为有一次叶梅带些姐妹跑来好花红餐馆疯疯癫癫……要不是彭国锋大哥反应快给叶梅使了眼色，说不定邹卫军那天就知道了。 “你们转不转啊？”王超见他俩只会看着他而不说话就追问一下。 “老班长，我在部队是搞地勤的，学的也是技术活，本想和你们在一起，以后可以入你们这个行，可刚认识不久，你就要走了，你们就要散了，想到都不舒服。” “这有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以后还是会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不是生离死别。”张亮说道。 “是啊，你就说接不接吧？磨磨唧唧那像个当过兵的？”谢君催道。 “接，这又什么不可以接的，我不但要接，还要接好！这个餐馆是哥们几个开的，以后看到这餐馆我就会想到你们。反正，只要这餐馆开下去，以后不管你们有没有离开海口，只要回来，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老班长，你说是吗？” 王超笑道：“说的没错，只要你把餐馆开下去，兄弟们以后对海南也有个有念想的地方了。” 这时彭国锋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彭国锋向王超他们介绍中年人说道：“这是我们销售科的科长高海，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铁哥们。这个小胖子是我们销售科新来的小丛，叫丛培伍。以后就是他来接我的班。” 来的太突然了，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原来，彭国锋早就听高科长说今年会把他调走，但由于没有最终确定，彭国锋也就没有和王超他们说。 昨天晚上高科长打电话给彭国锋，说他已在广州，要彭国锋今天早上到海口美兰机场去接他。但彭国锋睡过了头，所以接到已到美兰机场高科长的电话后，就嘴里说着坏了坏了的跑去接了。 彭国锋见大家傻站着没反应，就说道：“你们怎么了？开始喝酒啊，告诉你们，我们高科长的酒量可比庹骉的杨科长厉害多了，欢迎你们轮流来搞！” 高科长双手握拳：“岂敢岂敢，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以后都是朋友。我们山东方圆的企业文化讲的是‘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所谓方圆是也……” 王超一听，忍俊不禁：“要命，又来一个能神侃善说的，不过这个有文化！” 刘小芳听了，边去厨房提水边嘀咕：“又是冲壳子巴不得吃饭不给钱的来了……” 很快，张师傅就整出一大桌子的菜。 王超面向大家举杯道：“说来这种聚会可能没有几次了，因此大家要尽兴的喝！” 于是小小的好花红餐馆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在喝酒时，王超悄悄问彭国锋：“你那丛主任来了，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吃过饭就走！” “这么急？你刚才没在，我们开了一个会，准备把这餐馆转给邹卫军两口子……” “哎呀，现在不说这些了，反正超哥你说怎么就怎么，我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好玩来的。来，喝酒！” 见彭国锋对自己如此信任，想到他又马上说走就走，于是感慨道：“国锋，兄弟分别太突然了，只希望将来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 第77章 人在旅途多离别，江湖夜雨十年灯 又过了数月。 这天上午，李护华打电话给王超问他在做什么？ 王超回答道：“领导，不好意思，刚起来不久。” “都快到年底了，大家忙催款都忙得头晕，你倒好，大白天还能睡安稳觉。看样子是不能让你在海南‘养老’了。好了，不闲扯了，昨天销售公司开了一个会，明年的销售政策变化不大，还是大承包，只是对销售人员做了局部调整。海南办事处撤销，划归广东代管。” 王超一听说海南划归广东，激动地说道：“领导，那我不就回广东了？哈哈，知我者，李经理也。” “谁说你回广东，毛病，是调你去湖北！” “湖北？怎么想到要我去湖北？”王超晕了。 “是宜工需要你去！好了，给你一两天在海南处理一下你认为应该处理的事，就回公司和安国平交接吧。”说完李护华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后，王超双手托腮坐在床沿。 真是造物弄人啊，当年离开广东时，王超本来就是调整到湖北的。但调整到海南的安国平却以海南太远不方便管教孩子要求和王超对调，王超就到海南了。早知如此，当时不对调的话，现在不成了老湖北吗。 王超走到挂着中国地图的墙前，两眼死盯着湖北那块区域，心想：“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难道领导真的认为我是一个销售人才，就像一块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王超是对一个未知世界有着猎奇心理的人，对于从来没有涉足过湖北的他，想起母亲在他耳边唱过的《洪湖赤卫队》，心中就泛起了马上去湖北的冲动。再加上他又有硬碰硬、不服输的性格，王超就开始雄心勃勃了。 于是他马上先后给陈萍和蔡晴通电话，告诉他们：我调湖北了！ 这回陈萍的反应可跟王超不同步，他说：“真没劲，这中间还隔着个湖南，以后看你更不方便了。本来还打算明年到海南找你的。” 王超骂道：“你少来，我在海南几年，也没见你来一次，现在倒假模假样跟我说这个。” 而蔡晴在电话里却说道：“早叫你给领导送礼你不送，现在怎么办？我以后一个人在深圳带孩子做生意吗？” 面对蔡晴的埋怨，王超只会说道：“不会的，办法会有的。” 是的，不管以后出现什么事，办法都会有的，但眼前要办的事，就是要在离开海南之前，跟朋友们告别一下了。 首先他来到琼州农机公司王植良那里。 王植良知道王超要去湖北后就说道：“对我们做代理商的来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老朋友走，留也留不住……王主任，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岛？” “明天吧，今天来就是给你辞行的，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关照。” “谈不上什么关照，一年到头没帮你卖什么机。要不然你也可能不会调离海南。遗憾啊，这样吧，我把王四海叫过来，中午我们三个本家小聚一下，给你饯个行。” 王超倒也不客气，他笑道：“行啊，就到那年我们三个人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吧。” “第一次什么地方？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吃龟蛇大补汤的那里？行，没问题，我现在打电话预定一下。” 然后王植良叫办公室一个叫符丽花的小姑娘到餐馆打个电话预定龟蛇大补汤。 挨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四海到了，然后这三个王主任王经理王科长的就带上符丽花一起到了他们原先吃过的那个餐馆。 茶，还是鹧鸪茶；菜，还是龟蛇大补汤；酒，还是餐馆老板泡的壮阳酒。 想到当时在座的余春和郑丽宜现在不知在哪里？王超不禁有点唏嘘。 王四海看着正倒酒的符丽花说道：“阿良，这靓女是你的秘书？” “别瞎说，我一个科长还有秘书。她是从农机学校刚分来的大学生，以后是要跑业务的。王超如果不调走，我都准备要王超带一带，谁知他要跑了，害我壮志未酬哦！”王植良摇头道。 王四海笑道：“你什么壮志啊？” “什么壮志，利用我的后备力量，把你这个体户整垮！” 王植良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说的也是，阿超和厂家关系确实没得说，只是我这庙小了，要不请你过来坐镇。”王四海笑后说道。 “王总，你也跟着起哄，再说我都不好意思喝酒了。”王超说道。 “不过阿海你说的也是，王超认识那么多厂家，到湖北开个公司不是轻而易举。”王植良说道。 说到开公司，王超就想到金三角，想到金三角，他就伤心。金三角，那才是他壮志未酬、折戟沉沙的鬼地方！ 王超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开公司不容易啊，这点王经理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厂家熟市场不熟是不行的。我们在海南这几个是因为市场不熟才凑在一起的……” 王植良接话道：“说的也是，一个市场不跑几年是不行的。” 王四海问道：“阿超，你湖北有没有现成的关系？” 王超两手一摊说道：“两眼一抹黑，一点底都没有。” “这样吧，我给几个朋友的号码给你，他们都在湖北开公司，也是做我们这一行的。”王四海又对王植良说道：“阿良，你哪里有什么朋友？也给阿超介绍一下？通过这几年交往，发现王超这人不错，他不但对朋友实在，对单位也没二心，不像我，敢炒单位的鱿鱼。” 王植良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没胆量辞职吗？没你这样……” “哎呦算我说错了，你赶紧介绍一些关系给王超。”王四海打断王植良的埋怨说道。 “嗯——有是有，都是农机系统的，但关系不是很熟，都是开会认识的。吃完饭回去我把湖北的号码整理一下，要小符给王主任。”说完他接过符丽花递给他的水烟筒。 看到王四海和王植良对自己那么友善，而在海南的这些岁月，自己并没有帮到他们什么，王超于是端起刚斟满的酒，站起来说道：“谢谢你们了，欢迎你们以后有机会到海南——不，到湖北来做客。” 说完，王超又是一饮而尽！ 和王四海、王植良分别后，王超回到办事处睡了一下。 醒来后想到还要给张建忠辞行，就下楼走到好花红餐馆门口时被刘小芳叫住，她递给王超一个信封，说是一个靓女送来的。 王超拆开一看，原来是湖北农机系统的一些联系人的号码，想必刘小芳说的靓女就是王植良手下符丽花送来的。 到了张建忠那里，张建忠听说王超要调湖北了，搓着手说道：“搞鬼，刚熟了就调走，我还准备明年再搞几台你的装载机到越南去为国争光……” 王超听说“为国争光”就哑然失笑：”怎么个‘为国争光’？” “你可不要想歪了，但如果你要往那方面想，我也没办法，只是你要‘为国争光’，还真要你们宜工把装载机搞好一点，我争取帮你出口到rb，你到那里去为国争光吧！沙扬娜拉，恰是那一低头的温柔……rb花姑娘的，大大的好！”张建忠哈哈笑道。 王超跟着傻笑一下后说道：“今天特地给你来辞行，明天我就走了，再次感谢你为宜工做出的贡献，欢迎你有空到宜乡去做客。” 张建忠看到王超马上就要走的意思，就一把拖住说道：“你走什么？我看你满嘴的酒气，中午肯定别人请你喝了酒，别人请了难道我不能请吗？” 见张建忠不像假客套，王超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建忠见王超坐下后就说道：“你别急，我打个电话叫老田来，晚上咱们好好喝一下。” 王超听说叫田文学来，就更不想走了。王超本来是想拜访完张建忠后，再抓紧时间去拜访一下田文学，自从他用宜工装载机换房子的手续办好以后，还一直没和他见上一面。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在海口的母亲河——南渡江。 南渡江边有家做海鲜的酒楼，当张建忠和王超打的来到后，田文学和他的老同事、一个叫林龙海的中年人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大家坐定后，田文学拿着菜单，推着眼镜架说道：“江西老俵，今晚你想吃什么啊？” 王超客气的说道：“随意随意。” “随什么意？我看看，我眼睛近视，没看到随意两个字。”田文学说道。 “王主任，跟他随什么意？我来点！”张建忠抢过菜单说道：“为了让王主任对海南再留下深厚的感情，我点和乐蟹、加积鸭、东山羊、文昌鸡，海南四大名菜都上齐，怎么样？” 同样戴着眼镜的林龙海五十多岁了，一副老持承重的样子，他见张建忠只点四个菜，就说道：“到了南渡江，吃点南渡江的特产吧。”于是加了鸡腿螺、刺鳅、黄骨鱼汤，还点了两道海南的野菜：鹿舌菜和水晶冰菜。 四个人，满满一桌山珍海味，让王超不好意思的连说破费了。 田文学说道：“酒你们就不要做主了，喝什么酒我说了算！今天喝我家乡的酒！”说着他拿出两瓶汾酒来。 大家酒都斟满后，田文学举杯道：“祝贺王主任到湖北当宜工的‘封江大吏’，祝他在湖北旗开得胜，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来，喝一杯！” 王超虽然是中午喝了酒来的，但面对田文学的盛情，想到以后不知何时才能谋面？就眼睛一闭，一口喝了！ 田文学说道：“不错，这江西老俵好酒量！” 林龙海却说道：“慢点喝，吃点菜。”说完夹一块羊肉放在王超的碗里。 平时王超是反感别人夹菜的，因为他有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洁癖。但这回面对林龙海的热情，他感激的冲他笑了笑，并且当着他的面很快把羊肉吃下了。 王超吃完羊肉，用纸巾擦了一下嘴说道：“谢谢你们，就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还能这样大家一起喝酒啊？ 说完，他向各位一人敬了一口——不能再敬一杯了，因为再敬一杯两瓶酒就不够了，何况王超也喝不了了。 等王超敬完酒坐下后，林龙海说道：“王主任，不要说的那么悲观，要见面很容易啊。我们是央企，在全国都有工地。湖北那地方潜力很大，你在那里熟悉以后，帮我们介绍一点活，我们就在那里设个公司或办事处什么的，你不就可以经常见到我和老田吗。” “是啊，说不定冲着你在，我们就在武汉设个分公司，你来帮我们卖设备？”张建忠也跟着打哈哈。 “总之，竞争大，但商机也大，就看你怎么做？”田文学说道。 “谢谢你的指点。” 一天的时间，王超不知说了多少谢谢。 当把两瓶汾酒喝完后，他们四人又喝了一箱啤酒。 王超满以为酒喝完了，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握手告别了？谁知张建忠又来事了，他说今晚田总还安排晚上唱歌。 于是不管王超怎样婉拒，拖着王超打个的士又跑到皇冠歌舞厅了。 叶梅见王超一行来了，就带入一个包厢，叫来小姐来陪唱。 但王超已经开始醉了，那里还想要什么小姐？只是躺在沙发上、醉眼朦胧地听他们三个轮番为他“献唱”。 也不知他们唱了多久？叶梅进来了，她把王超拉起说道：“听说你要离开海南了，什么时候走？” 王超说道：“就这几天。” “那好，我唱首歌给你送行吧。谢谢你在海南岁月里对我的关照。” 说完叶梅拿起话题唱起了现代歌舞剧《红色娘子军》里的歌： 万泉河水清又清 我编斗笠送红军 军爱民来民拥军 军民团结如一人 …… 这首歌王超听来很熟悉，那是他小时候常听母亲唱的歌。 随着歌声流淌，王超想起了万泉河、五指山、天涯海角鹿回头…… 海南啊，怎么现在开始如此不舍！ 叶梅唱完以后，张建忠对王超说道：“叶梅都献歌一曲了，你不唱就不准回去！” 王超于是跌跌跄跄几步说道：“唱《人在旅途》吧？” 于是他怀着激动的心唱道：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只要你也想念我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只要你也想念我 第78章 来到湛江正辞行，忽闻陈萍又受伤 次日早晨，海口刚刚醒。 王超就提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他住的地方。 昨晚回来很晚，回来时庹骉他们都睡了。 他没有和庹骉、谢君、张亮、王志、邹卫军、刘小芳他们说今天要走。他觉得这样挺好，不打扰人家走的会心安些。 来到了秀英港，他不禁想到数年前第一次上岛因没带通行证卡住时，幸亏叶梅伸出援手…… 再见了，叶小姐…… 王超将乘最早的、六点三十的轮渡去广东的海安，然后乘大巴去深圳。 本来他是可以乘飞机去深圳的，但他想再看看秀英港、琼州海峡、雷州半岛、湛江、阳江…… 登上甲板回首望，海口已渐渐远去…… 再见了，海口；再见了，海口的朋友。 当海口终于消逝在海平线下后，王超收回他恋恋不舍的目光走进船舱。 船舱里的录像机正循环播放着闽南歌曲。当陈小云的《杯中影》放出来后，听不懂闽南语但通过荧屏上歌词王超明白了唱的什么： 我没茫我没茫 茫茫茫 欢喜来饮烧酒面带红 阮是饮酒心沉重 杯中浮出你一人 甘是酒醉心沉重 饮一杯饮一杯我无茫 饮一杯饮一杯我无茫 明知一切无希望…… 听着这种歌曲，王超心情顿时抑郁起来。 从业绩上来讲，这几年王超在海南泛善可陈，可以说是毫无建树的。这里面虽然有王超的主观原因，但与客观原因相比，还是微乎其微。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当时的海南对王超来说就是五米之炊，哪怕你王超浑身是铁，在海南也打不了几口钉！ 因此，海南没有给王超骄人的业绩，只给他认识了和他一起至少还有梦的朋友。 由此他想起刚来海口时，他和陈小兵在一起随渔民出海捕鱼的那个晚上，想起那月光下手上的散金碎银，想起郑智化的那首《水手》——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船到海安，王超有点踌躇，是买票直接去深圳呢还是到湛江？想到以后去湖北了，到湛江的机会可能好渺茫，于是决定买去湛江的票，他想见见杨育辉了。 当大巴启动，耳边还听到《请到天涯海角来》这首歌时，王超拨通了杨育辉的电话：“杨总，我准备到你这里来……” 一到湛江，王超就打出租车来到红五星公司。 远远看到红五星公司的招牌，王超就有点亲切感。 再走近杨育辉的公司，王超感觉公司的变化比以前大多了！ 门口摆放的样机，除了宜工的装载机，还有长江的汽车吊、红旗的推土机、洛建的压路机，还有一台二手的rb小松挖掘机。 走进公司里面，摆满配件的货架一二三四五的排的整整齐齐…… 杨育辉握着王超的手来到他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请王超坐下，然后泡上大红茶对王超说道：“接到你的电话，我吓得哪里都不敢去。王主任，你好久都没来我这了，今天一定要请你好好喝一顿！可我陪不动你，我准备叫几个战友来陪你喝？” 王超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赶紧劝阻道：“千万不要！我这次来可不是讨酒喝的，主要是想和你叙叙旧、聊聊天！” 杨育辉见王超态度坚决，就说道：“那好，我就叫你嫂子做几个菜，然后叫我小舅子陪你小喝一下。你想吃点什么？” “咸鱼蒸鸡蛋就行！”王超笑着说。 杨育辉说道：“这么简单打发你啊？”然后出去跟他老婆说道：“搞几个菜，王主任来了！” 杨育辉重新坐下后说道：“我是昨天晚上听陈萍说的，你调到湖北去了。好遗憾，怎么不调你回广东？唉，不说了，湖北就湖北吧，兴许到那里，你还能咸鱼翻身——哈哈，对了，怪不得你今天要吃咸鱼蒸鸡蛋？原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吃咸鱼，尤其红鱼做的咸鱼，是王超的最爱，他觉得这菜下酒又下饭。刚才他也是顺口一说，没想到杨育辉这样理解，也算误打误撞，说不定去了湖北真的是咸鱼翻身，东山再起了呢？ “湖北不错！武汉，九省通衢。解放前，只听说过大上海、大武汉，谁听说过大北京、大广州呢？从市场来讲，比海南不知强那里去了，虽然现在不能和广东比，但它的潜力……真不好说。” 王超点头称是，看到眼前的杨育辉说话一套套的，和数年前做个小个体户开个小铺子修摩托时真不能同日而语了。 杨育辉继续说道：“树挪死，人挪活这句话到哪里去都是真理！想当年，如果不是陈萍来点拨我，你来帮助我，我现在还不是守着那几台旧摩托车玩。所以说啊，你到了湖北，不要再守着宜工那摊子，有机会有平台的话，就要出手了。” “你是要我开公司单干？”王超忽然想到金三角，心里开始发怵了。 “怎么不可以？但你开公司，最好是自己做，轻易不要合伙，现在这世道，人心难测。” 王超说道：“自己做，难哦，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就不像你王超的性格了——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七。” “三十七正是干事的年纪，我们福建人讲的就是爱拼才会赢，王超，凭你做人的实在，老天不会亏待你，拼一下吧！”杨育辉鼓励道。 对到湖北开公司，王超想都没有想，但现在杨育辉一提醒，王超心有点动了。 杨育辉见王超沉默不语，又说道：“如果你开公司，没钱的话，你跟我说一声？” “那怎么好意思，我这手机都是你送的，还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王超看到手上杨育辉送的那爱立信手机说道。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兄弟不说这话！走，吃饭去。” 吃饭时，杨育辉对他的小舅子说道：“酒你不要喝了，快去给你师傅买几条干鱼回来。” 王超赶紧说道：“不用，你上次给我的还没有吃完呢。要不这样吧，你等我吃完，带我去街上找一下那个卖快餐的阿姨，我想去看看她。” 看到王超如此重情，杨育辉点头道：“做生意的人，很少像你这样啊。” 就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一看，还是王可音的。 “奇拉怪啦，王可音打电话不打他老公，打我干吗？”于是王超拿腔拿调的问道：“陈夫人，找我有何贵干啊？” “王超吗，陈萍出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啊？”王可音带着哭腔说道。 “大白天的出什么事？别急，你说清楚！” “陈萍让人打了，现在……现在住医院了，呜呜呜……”王可音哭起来了。 王超急了：“他在哪里挨打？哪里住院？谁打的？谁告诉你的？” “在广州，是维修工周学志打的，呜呜……” “周学志打陈萍？” “不是，是周学志打电话来的。” 这女人，吓得话都说不清了，周学志也是，陈萍出事跟陈萍老婆说干吗？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或公司？ 想到这，王超对王可音说道：“你别急，我在湛江，我马上去广州！” 挂了王可音的电话后，王超正要和杨育辉解释……杨育辉却摇手道：“我都听到了，你快去广州吧。” “哪那个卖快餐的阿姨……” “还阿姨呢，我又不认识，你还是下次来湛江看她吧。” 杨育辉边说边帮王超提着行李到路边拦到一辆去广州的大巴。 当王超上车与杨育辉告别时，杨育辉用期待的眼神对王超说道：“王主任，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从头再来，爱拼才会赢！”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给王超：“陈萍应该没事，这是给陈萍的……” 这时车门已关上，王超想把钱丢回去也不行了。 在车上，王超打通了周学志的电话后才得知大概，因为车在行走信号不稳，王超只知道陈萍挨打与朱光新有关…… 到了广州已是半夜，王超从流花车站打的到宜工办事处时，敲了半天的门周学志才把门打开。 站在周学志身后，还有一个女人，是周学志的老婆。 此时的宜工办事处，早已从hz区大元帅府搬到by区一个叫陈田村的地方，那里离白云机场不远。 搬家以后，王超还是第一次来。 还好，不像王可音所说的那么严重，说什么陈萍住院去了。 王超见到的陈萍，还是像上回在宜乡让‘东北佬’手下打了一样，头上缠了几圈绷带而已，躺在床上还冲着王超笑。 但陈萍的大领导朱光新倒是住院了。 王超可不会先管朱光新的事，只要陈萍没事就是没事。 当陈萍从王超手中接过杨育辉给他的“抚恤”金后笑道：“想不到在广东这么些年，这是第二次接受广东人的爱心捐赠啊。” “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没有见别人打我。”王超奚落道。 “打你，鬼都怕你这个恶人！” “好，不说了，说说怎么回事？” “周学志，你说，我头痛了。”陈萍说道。 原来办事处附近有家叫红苹果歌舞厅。闲来没事，爱声色犬马的朱光新喜欢带陈萍、周学志到那里潇洒走一回。一来二去，上至歌厅老板妈咪，下至小姐保安，都混了个烂熟。 在办事处隔壁，还有一家小餐馆，每天营业到次日凌晨三四点才收档。 因此每到歌厅打烊后，有些意犹未尽的客人还会请小姐们再到那小餐馆宵夜一下。 昨天十二点多钟，也就是王超在海口唱《人在旅途》的时候，朱光新和陈萍以及周学志夫妇打了几圈升级后，和朱光新一边的陈萍输了，于是按事先说好请周学志夫妇吃夜宵。 吃完夜宵周学志夫妇提前回办事处休息了，但朱光新精神还好得很，非拖着陈萍点个菜再吃点。 既然领导还要吃，陈萍只好打着哈欠舍命陪君子。 可朱光新这晚上不当君子，他看到邻座来了两个歌厅的小姐在吃夜宵，自认为眼熟，就嘴皮发贱的做起“情感专家”开始搭讪起来。 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朱光新有一句说坏了，他说啊，找男人，应该找一个他爱你的人，而不是找一个你爱他的人。 这么一句普普话放在平时也没什么，但这晚就有事了。 其中有一个小姐听了，她正为最近在红苹果歌厅做保安的男朋友怄气。因为她感觉她男朋友对她不上心，心情已万般委屈，听朱光新这“高人”一指点，立即恍然大悟，马上跑到小保安那里把这句话作为理论加以兴师问罪。 小保安让女朋友一顿骂，万分恼火，问这句话是谁说的？公主指到夜宵摊说道：“那戴眼镜的胖子说的！” 这下可好，小保安立即恶向胆边生，跑到夜宵摊附近看到摆西瓜摊的，从摊位上抢过一把西瓜刀，对着还在和另一个小姐云里雾里吹的朱光新左手臂上砍几刀，然后丢下刀就跑了。 朱光新马上用右手按着鲜血淋漓的左手臂，蹲在地上鬼哭狼嚎：“不得了啊，妈妈啊，我的手断了啊……”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陈萍懵了，反应过来后赶紧扶起朱光去附近的医务所，并且要餐馆老板去报警。 然后陈萍就跑向红苹果歌舞厅方向去找那肇事保安。 当陈萍找到小保安后，那小保安正在他同事的陪同下准备上一辆出租车逃跑。 陈萍于是堵住出租车士不让那小保安走。 保安们火了，见陈萍只有一个人，就一哄而上把陈萍给揍了。 幸好村里的联防队接到餐馆的报警电话跑过来，否则陈萍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 周学志讲完后，王超说道：“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你陈萍也是，上次在宜乡挨打，朱光新不闻不问还在你背后做下三滥的事。你倒好，还这样仗义？” 陈萍摸着头上的绷带说道：“你还说我，换到你，还不是一样的。” 王超说道：“你没事就好了，他妈的，你老婆一个电话来把我吓死了！对了，周师傅，出这种事，你干吗打电话给他老婆不打给我？” 周学志说道：“我当时就想第一个电话打给公司的，朱片长不让，他说不要跟公司任何人说。好在我老婆有陈萍老婆的电话，我就打过去了。” 王超说道：“原来这样，那现在那姓朱的怎么样了？” “缝了十多针，好像伤了点骨头。幸好陈主任把那些人拖住了，打人的才抓了，否则医疗费都没人出。” “那医疗费谁出的？” “是那个惹事的小姐，给了六千了，说身上就这些钱了。她今天下午在雨水中跪在我们办事处门口半天，哭着想要私了，要我们把他男朋友放出来，看着也怪可怜的。”周学志说道。 王超一听，恻隐之心又来了：“那就私了吧，我代陈萍做主。” 周学志说道：“你代陈主任做主可以，但你不能代朱光新做主啊。” “什么意思？”王超问道。 “朱片长下午在医院就来电话了，说六千不够，最起码一万！并且要我明天把六千都送过去！我说陈萍也挨打了，他问都没问一下陈萍伤的怎么样。我都说了，不是陈萍冒死拖住，这六千都没有！我想他也是伤糊涂了吧？”周学志说道。 “什么伤糊涂了，他就是这样的屌人！”王超骂道。 “算了，王超，别生气了，你什么时候去湖北啊？”陈萍问道。 “你别管我，你管管你自己吧？我不在你身边啊，你就是挨打的命。”王超苦笑道。 第79章 回到深圳见蔡晴，初尝河东狮吼味 第二天早上，王超被陈萍叫起来了：”别睡懒觉了，你还不如我这个伤病员，起来，去吃早饭！” 王超起来洗漱好后，就和陈萍一起到隔壁朱光新挨刀的那个小餐馆一人点了一碗肠粉和及弟粥。 王超看到陈萍能吃能喝的，就说道：“你这里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去深圳了。” “事倒没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那小保安看能陪多少钱？否则朱光新那边过不了关。”陈萍说道。 “一个小保安一月能挣多少钱？人家没钱怎么办？把人关了他又能多长几斤肉？” 王超一连三个问，陈萍感到好笑：“刀又不是砍在你手上，你当然无所谓。” “本来就是嘛，小保安尽自己的能力能给多少就多少，然后给朱大片长赔个礼道个歉就算了。” “他如果不干呢？你也知道，朱片长看钱比较重的。” “不干你就吓他，就说小保安的女朋友要写信到公司，说你调戏人家，才发生打架这样的事情……” 陈萍笑道：“这馊主意就你想得出！对了，你不去看看他？他到底是你片长，你到了湖北还归他领导。” “我干活吃饭，不违纪不违法，他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怕什么！至于你说要我看他，我想就算了，我知道这家伙不喜欢我，你呢，也知道我不喜欢他，何必见面的时候演戏。再说我也没时间了，我还要去深圳看看蔡晴。” “那你这次来广州，不打算去叶春瑞、欧锦钿那里遛遛？” “不是你出事，我都直接到深圳了。这次就不去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好，欢迎他们到湖北来玩。” “哦，对了，欧锦钿听说你调湖北，前天下午到办事处来送了一头牛给你。” “一头牛？” “别想多了，是个瓷器工艺品，深交所门口的那造型。欧锦钿说，希望你在湖北牛气冲天！等下你走时我给你。” 两人吃过早饭回到办事处，王超拿到欧锦钿送给他的礼品，再和周学志夫妇打个招呼，就打出租车到广州东站去深圳了。 到了蔡晴的公司，王超一眼见到蔡晴肚子已微微隆起，她正拿着手机挥啊挥的指挥两个员工在搬运配件。 王超关心的问道：“你这样要多休息啊。” 蔡晴瞅了一眼王超，她脸上并没有出现王超认为会有的笑容，她只是说了一句：“你回来了。”然后就进了她办公室。 王超提着行李也跟了进去。 进了办公室，蔡晴也没说什么，她只是不停的打电话，打着打着想喝水了，可拿起杯子又是空的。王超赶紧放下行李去拿她的杯子给她倒水。 谁想她用手把杯子按住：“我自己来！” 王超只好坐下，无聊的拿起一张《深圳都市报》看看。 蔡晴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她坐在办公桌一边偷看了王超好一会，见王超还在认真的看报纸，终于忍不住说道：“昨天早上你就离开海南，怎么现在才到深圳？” “我路过湛江，顺便看了一下杨育辉。” “然后呢？” “到广州看陈萍去了，我好像打电话给你了啊？” “你电话是打了，你只说广州有事，就挂了！” “哦，不好意思，当时事情我也没搞清楚……嘿嘿，不好意思。” “你就是不想急着看我，你也应该急着看我肚子里的你们王家的根？” “王家的根还在你肚子里，我怎么看得到？” “是啊，你不急着看我，肚子里的又看不到，那你回广州算了。” “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开玩笑？蔡晴大老板。”王超开始不高兴了。 蔡晴没有注意到王超不高兴的神色，她只是听到“大老板”这三字感到刺耳！蔡晴此时想听的是王超对她赔个礼道个歉，详细说明呆在广州的原因。说什么大老板，为什么不叫我老婆呢？看样子他从心里还真没把我当他的老婆，他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个黄中英或者像我的什么辛艺？ 蔡晴想到这里，就开始使用起女人的“武器”——眼泪来了，她说道：“人家都久别胜新婚，你倒好，离开海南不急着过来看我，去看什么杨育辉，看什么陈萍，你都不跑广东了，还跟他们喝酒唱歌有意义吗？我以为接到你调离海南的电话，马上就可以见到你，谁知你在海南还多呆一两天，那么屁大的地方你还在留恋什么？对了，你一定是看到我怀孕了，做不了那种事了，所以早回来一天晚回来一天都无所谓，是吗？呜呜……” 一回来就遇到蔡晴的冷脸冷语，王超自然不高兴，本想找个话头说蔡晴几句，不想蔡晴先来个声泪俱下，搞得王超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在他自己认为，从接到通知调湖北，这一路走来没有做错什么事啊？怎么从蔡晴嘴里说出来的话，他有了十恶不赦的感觉呢？ 王超一时无言以对，傻坐着。 蔡晴抹了一把眼泪，看到门是虚掩的，就走过去把门关上又说道：“我知道，你从心里瞧不起我的过去，但你竟然让我怀上你家的骨肉，你不对我负责也要对你孩子负责吧？” 这又是要命的事！王超都在尽量强迫自己忘掉她的过去，他对自己下定决心，以后在蔡晴面前，什么处女啊妓女啊舞女啊发廊妹啊等等那些有关于风月场所的词语都不提！以免不小心伤了她。可她自己一坨屎不臭，自个挑起来臭！非要让王超想起她的过去从而联想起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俊的、丑的男人在她身上蹂躏过？ 前段时间在海口，余春就因说这种话差点挨王超的耳光。 王超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了，心想刚才说的话一定对王超有说触动了，就给王超端了一杯水。 王超接过蔡晴的杯子，本来有气不想喝，但想想算了，就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递回给了蔡晴。 蔡晴把杯子放在办公桌上对王超说道：“你渴了自己喝，我回去给你做饭去。办公室的门记得关上，行李记得带过来，我拿不动！”说完她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蔡晴还不无得意地想：“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吧，免得他到了湖北无法无天！” 在蔡晴认为，结婚证已经领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已成了雏形，虽然还没有办酒，但王超可是有单位的人，怕什么。 因此蔡晴不愿在王超面前低眉顺眼的装下去，她要像她母亲对付她父亲一样，把王超也搞成个“耙耳朵”，这样才会有幸福的生活。 此时的蔡晴，已潜移默化的把她母亲一些脾气和性子使出来，准备开始使用她的御夫术了。 当王超听到蔡晴离去的脚步声消失后，他叹着气的双手饶头，心中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依他以前的脾气，这办公室早就会让他左踢右打要“翻江倒海”起来了，但他今天莫名其妙的的却克制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冷静？ 从蔡晴话里的意思是王超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才导致一反常态的发脾气。可王超天生就不会哄女孩子，这蔡晴又不是不知道？ 难道是妊娠反应导致？想想也是，一个女人挺着一个渐渐大起来来的肚子还要独立支撑一个公司的经营，想来也是够辛苦的？有条件的人家，她早就应该在家休息，接受保姆的侍候了。 在这方面母亲早就想到了，都打过好几回电话要王超把蔡晴送回宜乡养孩子，但蔡晴都以公司太忙而拒绝了。从这点看王超该做的也做了，你蔡晴不回去怪谁？ 王超忽然想到陈萍曾经说过，说女孩子结婚前是公主，结婚后是丫鬟。可这个蔡晴，结婚之前在王超面前百依百顺，结婚之后怎么就成了这样？ 唉，想了想去可能还是妊娠原因，既然就这样，就不要再计较了。何况自己比蔡晴大那么多，也应该让着她一点才是。 想到这些，王超苦笑一下提起行李，自言自语道：“都这样了，还洗想什么，凑合着过呗。” 王超感到有点累了。 到了蔡晴住的地方，桌上已摆好了两人的碗筷。 蔡晴知道王超进来后，就端出一道辣椒炒肉和烧鹅放在桌上，然后又拿出一瓶杜康酒开了给王超碗里倒上，嘴里说道：“这酒是李晓明寄来的。” “你一个女人寄酒给你干什么？” “是寄给你的。上回在海口开会的时候，李晓明说开会还多出两箱白酒，他们又不愿意拖回去，说留给你算了。我想留到海口，还不是让你那些人当水喝了，还不如要李晓明寄到深圳，让你以后慢慢喝。” 想不到海口开会还有这个插曲，看来这个蔡晴是个顾家的女人啊。 本来不久前还让蔡晴搞得不舒服，王超都快没有食欲了，可现在看到眼前他喜欢的菜和酒，竟也食指大开了。于是说道：“你也喝点。” “你脑壳子喝酒喝傻了吧？我生出一个弱智的宝宝，你要不要？你自己喝，我……我再去做个汤。” 蔡晴嘴里骂着，又风风火火的进厨房了。 蔡晴这回的骂声王超不但不觉得刺耳还感到有点温馨，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 蔡晴把鱼头豆腐汤端上来就先给王超添一碗，王超美美喝上一口刚想说味道好极了，却被鱼刺给卡了。 看到王超“噢噢”的难受劲，蔡晴赶紧到厨房里拿出醋灌到王超嘴里…… 幸好刺不大，一会王超就好了，可当转眼看到蔡晴时，见她一副万分焦虑的样子，至于里面有没有心痛的成分，王超还真没看出。不过对王超来说也知足了。因为最起码来说，这世上有一个女人会为他焦虑了。 吃过饭后，王超就躺在床上看电视。 蔡晴把厨房里的事料理完走进卧室把门和窗帘关上。 王超见蔡晴进来了，就把遥控器给蔡晴，说道：“你想看什么节目你自己调。” “没事，你看吧。我还要做一下账。” “你没有请会记吗？” “关键的账还是自己要做的，明白吗？” “不明白。如果账都要自己做，还请会计干什么？” “跟你说不清。好在你自己不开公司，不然的话你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 蔡晴一说起开公司，就提醒了王超，让王超想起了在湛江时杨育辉建议他开公司的事，于是说道：“蔡晴，这回我在湛江，杨育辉建议我到湖北以后自己开公司，你说行吗？” 蔡晴回过头来问道：“你想开吗？” “我还没想好。现在湖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看开公司的事不现实。” “我看你不是开公司的料，一个彭东升你都搞不赢，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宜工做你的办事处主任吧。” “不开就不开，你也不用这样说我啊。” “行，你要开也行，但首先我跟你声明，账要归我管！”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心想这八字没一撇呢，就想着管账，于是说道：“随你，你要管就让你管，反正我看到数字就头晕。” 蔡晴笑了一下，又回过身做账去了。 王超甚感无聊，又看了一会电视后，就起来冲凉，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王超感觉有一只手拉着他的手按着某个地方说道：“感觉到宝宝了吗？” 王超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 接着那手又把王超的手移在一个隆起来的地方悄声说道：“我看了《家庭医生》，那杂志上说，怀孕这个时候，可以做那个事，只要姿势对就行。” 这一下王超清醒了，黑暗中他感受到了蔡晴轻轻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睡意刚醒的王超，忽然又想起蔡晴下午说的那几句话，顿时没有了心情。此时不要说蔡晴现在怀孕了，就是没有怀孕，王超也不想干了。 王超于是强笑一下：“这样对孩子不好，忍一忍，睡吧。”说完，把自己的手从蔡晴胸上移开。 讨了个没趣，蔡晴也开始恼了，并且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王超心想是不是在外面喂饱了？放着这鲜嫩的身子不用。但她又想不会，王超是个有洁癖的人，第一次见他不是没动她一根指头吗。他这人啊，野花野草的是不会要的，怕就怕……怕就怕黄中英？可她去美国了，怕就怕辛艺？可她结婚了，应该……没什么怕的了呀？想到这里，蔡晴又觉得没有什么可想的，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王超就醒了。他感到有点口渴，就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面房间找水喝。 喝了水后，楼下噪杂的夜市摊让王超了无睡意，于是他没有回房间，黑暗中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窗外还灯火辉煌的深圳之夜。 此时的王超，开始回忆起海南的日日夜夜，也想着在房间里正睡着的蔡晴和她肚子里的胎儿，更想起未知的湖北他将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 总之，王超的头绪很乱，心里堵着一点都不开心。 这时夜宵摊传来一首歌，那是王杰唱的《一场游戏一场梦》： 不要谈什么分离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梦而已 不要说愿不愿意 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意 那只是昨夜的一场游戏 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 第80章 王超蔡晴终成家，美言多多李护华 王超醒来时，枕边已没人，想来蔡晴去公司上班了。 慵懒的起来，在房间里转了转，看到房间、厨房有点凌乱，就动手整理了一下。然后出门打算去蔡晴办公室坐一下。 行至农贸市场看到一个卖书的地摊，就蹲下来翻阅一下已沾满灰尘的杂志…… 翻阅了好一会，当王超掏钱买了一本《读者》时，一本教做菜的旧书让他注意到了，想了想，又掏钱买了。 于是他打消去蔡晴办公室的念头，走进农贸市场买了鱼肉、蔬菜、调味品之类的食材，回到家中，按照教科书上做菜的流程，认认真真的做起菜来。 当他手忙脚乱又满头大汗做好几道有荤有素有汤的菜后，蔡晴也下班回来了。 蔡晴看到桌上有点像模像样的菜，喜笑颜开的赞道：“唉哟，我老公会做菜给我吃啊！”说完，把手上的坤包一丢，就抱着王超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第一次没听到蔡晴叫他超哥而是老公，王超心里也热了一下，想着自己也是有老婆的人了，一激动，不禁也回吻了一下蔡晴的脸。 这一吻使得蔡晴把昨晚王超对她的冷淡而引起的失落立马丢到九天云外去了，因为在她印象中，王超从没主动亲她吻她，哪怕是海口那疯狂的一夜……于是蔡晴得寸进尺了，把她的芳唇贴到王超的嘴唇上了。 王超有点眩晕了，可在这时，他又突然想起海口龚主任曾说过的一句话，他说做小姐的身体什么都可以给“客人”，唯独嘴不给，说是只有老公或以后的老公才能享用。这句话可能是无稽之谈？但此时的王超宁愿信这句话…… 深吻过了就开始吃饭，当蔡晴端上饭碗吃上王超做的菜，心想这男人啊最容易忘乎所以。因此以后一旦发现王超有自己不喜欢的苗头，就得实时调教才是。 王超看到蔡晴在想什么似的？就问道：“菜做的不好吃吗？” 王超的话打断了蔡晴的思路，她马上给王超一个幸福的笑脸，说道：“做得很好啊，老公，如果以后每天能吃上你做的菜那就好了。” “每天？”王超说道：“每天可不行啊，公司要我尽快回公司交接……” “那你什么时候走？”蔡晴的脸立即黯然下来了。 本来王超想说明天就走，可看到蔡晴的脸色阴下来，只好转口说道：“你说呢？你说什么时候走好？” 蔡晴放下碗筷说道：“脚在你身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走吧。” 面对蔡晴这说了和没说一样的话，王超感到有点六神无主，并由六神无主感到有点吃惊，心想这是为什么？怎么现在搞得在蔡晴面前说话都不敢畅所欲言了？难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妻管严”？ 蔡晴看到王超在沉思，心想这男人就是喜欢在外面疯，不多敲打敲打是不行的，于是她想说你干吗不和公司请假多陪我几天？可又想这样讲也不行？王超毕竟是个干事的人，他现在调往湖北了，一定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强行把他绑在身边绳子绑紧了会绷断的，还是松一松更好。反正是自己的男人了，量他也跑不了多远。 想到这她就说道：“那你就明天走吧。” “明天走？”王超想了想忽然说道：“要不这次你和我一起回宜乡，我们把婚事办了吧？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如果再不办，到时挺着个大大的肚子不好看。” 没错，蔡晴的肚子越来越凸显了，母亲也打过几个电话催着把婚事办了，如果正好趁这次回公司移交，顺便把这事办了，又可以多陪蔡晴几天，岂不一举两得。 蔡晴觉得王超说的没错，于是就同意了。 第二天，蔡晴把公司的事料理一下后，指派一个钱富负责公司的日常事务，当晚就和王超一起坐火车赶到长沙，再从长沙转车回到了宜乡。 路上蔡晴问道：“我们办婚事，你准备请那些人？” 王超笑着说道：“都请，学友、战友、工友都请，尤其是我以前送过礼的更要请！要他们把我的钱都还回来，连本带息一起还！争取一夜之间当个万元户！嘿嘿，想不到结婚晚也有结婚晚的好处，当时送五十，现在要一百，这生意划得来。” 蔡晴也跟着笑道：“收到了红包交给我保管，以后给宝宝。” “没问题，都给你！以后我的钱都给你保管。” 蔡晴听的心花怒放了，又道：“这次请客，你会把辛艺请过来吗？” 这一问把王超问住了，请辛艺他还真没有想过？自从和蔡晴有了夫妻之实后，他就决定努力把辛艺忘掉了。 现在蔡晴问请不请辛艺，把王超搞愣了，他抓了抓头想了一下说道：“不请吧……请她来做什么？” “不请吧……听你口气好像想请她来？行啊，你不是说辛艺长得和我很像吗？你就把她请过来吧，到时你站在我俩中间像皇帝一样，多风光。”蔡晴奚落道。 听到蔡晴这样莫名其妙又大煞风景的话，王超无语了，他只好把头别向车窗看风景去了。 其实对蔡晴来说，她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或者说好奇吧，那个叫辛艺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为什么会使王超对她念念不忘，就连第一次和王超做那种事，都是因为她像辛艺才促成的。说句憋屈话，如果没有辛艺，就不可能今天和王超一起回宜乡办婚礼。 蔡晴自信她的美丽一定比辛艺还要漂亮，因此她还真想王超把那个叫辛艺的妖精请过来，让她俩站在一起比比看，让王超断了想那妖精的念想。因此蔡晴刚才说的话并不全是奚落王超的意思。 只是这话一出口，王超话都不说了，一定又是闷着头想那妖精了？ 这样可不行，蔡晴于是扯了扯王超衣襟：“怎么了，开玩笑都不行？我问你，除了请宜乡的，外面的还请吗？” “外面的请谁？” “李晓明、杨育辉他们啊。把他们都请来，不是可以拿更多的红包吗？” 妈的，王超这下不管蔡晴是不是说的玩笑话了，他干脆也开起玩笑来：“请，除了生意上的朋友，我还要把海南歌厅的叶梅也叫过来，让她在婚礼上为我们唱歌…… 这一下把蔡晴气坏了，她立即口不择言地说道：“你请吧，你最好把海南岛上的鸡婆都请来！” 可她一说完，立即觉得说错了什么？就把脸一扭，不理王超了…… 这时火车发出“呜——呜——”长鸣进入了大瑶山隧道，车厢里立即漆黑一片，这漆黑一片也许就像王超此时的心情一样漆黑了。 回到了宜乡，王超先到公司销售科找到李护华请了婚假，李护华高兴的说道：“我们科里的钻石王老五终于结婚了。王超，办婚礼需要科里帮什么忙？尽管说一声。喝酒的时候我一定把科里不出差的同事都一起叫来。” 和李护华分手后，王超又找到调离湖北的安国平办理移交。所谓移交也很简单，无非是安国平给了一些用户和代理商的名单以及一些应收账款的明细。 在王超整理安国平给的资料时，安国平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王主任啊，你如果到湖北搞几年没有遍体鳞伤的话，我敢保证你将来到全国任何地方搞销售，都打遍天下无敌手！” 王超听了哑然失笑道：“别吓我，我胆小。对了，湖北那边有什么好吃的？” “热干面，沔阳三蒸、老通城豆皮……多呢，就是没有海鲜。”安国平最后道。 把公司的事都办完了，王超就全心筹备自己的婚事了。 因为路途遥远，蔡晴的娘家没来什么亲戚，就只有她父母由她两个哥哥陪伴而来。 当然，那个开砖瓦厂的“土豪哥”也来了。 在他们到的第二天，王超和蔡晴的婚礼如期在宜乡宾馆举行。 由于蔡晴家在四川，就省了到蔡晴家接新娘的程序，几台婚车直接开到王超家把蔡晴和王超双方的家人一起接到宜乡宾馆了。 临出门上车前，王超拉到蔡晴走进父亲的房间，看着父亲的遗像默默道：“爸，我今天和蔡晴结婚了。不久，就会有孙儿了，到时我一定叫他(她）给您磕个头，叫您一声爷爷。” 父亲在相框里沉默着，一任王超带着一个他生前没见过的女孩给他鞠躬，然后看着儿子和那女孩关门离去，然后自己又重归黑暗的寂寞。 以王超在当地的人缘，就足以把婚礼办的风光，因此，叶春瑞、王四海、李晓明、谢君、张建忠等各路朋友王超一个都没请。不是王超不想请，是王超实在不想让他的朋友受车马劳顿之苦。 李护华作为证婚人还发表了热情洋溢而又风趣的讲话，他说道：“我们销售科的王超同志，在销售工作上是个任劳任怨、勇于担当、敢于开拓市场的好销售员！尤其可贵的是，他还是遵守计划生育的模范！你看他，到这个年纪才结婚……” 说到这里，满堂大笑，还夹杂着口哨声、拍桌子的声音。 等大家笑完以后，李护华继续说道：“其实王超同志结婚那么晚，他有两个目的啊，你们知道是哪两个目的吗？” “不知道——”大家异口同声道。 “好，那我就告诉大家，第一，他结婚那么晚啊，是因为想多收份子钱。我儿子上大学，他送了一百给我，可我现在要给他两百！想到都心痛啊。你们自己都互相看看，尤其是和王超同辈的，你们是不是都要加点利息把以前收的份子钱都吐出来啊？” 大家又异口同声说道：“是的——” 笑声、口哨声、拍桌声更多更响了。 听到这，王超感到好笑，这领导，我想靠份子钱当万元户的念头都知道了。 李护华继续说第二个目的了：“我们宜乡地处江南，是自古出美女的地方，但王超身处美人窝而一尘不染！也许他是属兔不吃窝边草吧？反正他一直不结婚，好像在等什么人？他等啊等，等到他的战友陈萍的伢都可以买酱油了还在等，直到今天，我们终于见到了他等的人！哇——原来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美女啊。不错，这才是优秀推销员的基本素质，既能把我们宜乡的优秀产品推销出去，又能把外面的优秀‘产品’引进来。就像我们的新娘子，她嫁到宜乡来，不但为宜乡添光添彩，还使我们宜乡的未婚男青年多了一个娶本地美女的机会，要不然王超在宜乡下手，你们就惨了哦？所以从这点来看，又体现了王超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优秀品质！是不是值得大家学习啊。” “值得——” “好，那就祝王超早生贵子，在不违法计划生育的前提下，像陈萍那样生对双胞胎！我的话讲完了，现在开始喝酒！” 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王超的婚宴开始了。 王超母亲后来拉着李护华的手说道：“孩子的父亲过了，感谢你像父亲一样这样关照他。他在你身边我放心。” 李护华笑道：“大姐你这话就见外了。王超这孩子本质不错，做事有闯劲，就是脾气有点不好……” “是的是的，跟他爸爸脾气一样，所以你还是要多敲打他，不要让他走他爸爸的老路。” “放心大姐，他跟着我没事的。” 婚礼是成功举办了的，但有三件事得补充一下。 一是陈萍这家伙充当婚礼摄影师，拿着一个借来的海鸥照相机，酒都没有功夫的跑的满头大汗，说是帮王超照了两卷的胶卷，结果拿去照相馆一冲洗，不知何故全都曝光了，一张都没有用。 王超知道后，倒没见他发什么脾气，倒是王可音跳出来，当着王超的面指着陈萍鼻子骂道：“我们结婚，王超搞那么多北京吉普让我们风光。可你，连个相片都照不好。你有什么用？这可是结婚的照片啊，补都补回来啊。陈萍，我可跟你说，如果以后王超离婚了，就是因为你没有把照片照好，笨蛋！” 王可音的话让王超苦笑不得，很是凌乱了一会。 二是蔡晴母亲看到她女儿与王超并排站在一起时对蔡晴父亲说道：“我家幺女怎么了，怎么找一个年纪这么大的，她寄给我的照片没有这么大啊？” 说着蔡晴母亲就掏出一张王超当兵的照片递给她一个儿子看：“你看看，这照片上的是不是你妹夫？” 儿子看看照片，又看看台上站着的王超，半天说道：“妈，妹夫是这个妹夫，但你看，照片是1983年照的啊……” “这个死丫头，拿个以前的照片来骗我！今天我可以好好说说她。” 三是陈兆兴喝完喜酒走出宜乡宾馆大门时，看到他的前表嫂辛艺骑着一辆自行车朝着宾馆里面看…… 虽然他表哥“东北佬”和辛艺离婚了，但并不影响陈兆兴和辛艺打招呼：“你也刚喝完王超的酒出来？呵呵，我发现那个新娘子好像你呢，要不你再进去比一比。” 但辛艺只是笑了笑，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第81章 家里家外都是事，满嘴香里说家常 办完了婚事后，王超陪着蔡晴的父母和两个哥哥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到宜乡附近几个景点看了看，然后他们就要启程回四川了。 临行前，王超母亲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请亲家一起吃了顿饭。 席间，王超母亲拉着亲家母的手说道：“亲家母，你放心，你女儿在我这里我会当女儿看的……” 可蔡晴母亲来一句：“我家幺女在深圳打拼，你啷个当女儿看撒——” 王超母亲好像没听懂，就看着蔡晴不知说什么好？ “妈，我在深圳能行，能照顾自己。”蔡晴解围道。 “你能照顾自己啥子？”蔡晴母亲撇了一下嘴，又对王超说道：“王超，我幺妹子一个黄花闺女跟到你，你一定要体贴她，不要欺负她，晓不晓得？” 蔡晴母亲看到王超年纪这么大，心想眼前这个常年跑江湖的女婿，不可能是以童子身和她女儿开始的。因此她女儿亏了；既然女儿亏了，你王超就要识趣点，不要欺负我乡下没有人。所以我这次来就带两个儿子过来，家里可还留了一个儿子坐镇的。 蔡晴母亲是一个这样的农村老太太，虽然她没有什么文化，但社会阅历是有的；只不过她的社会阅历是在没有见过世面的基础上，从狭隘的小农经济衍生而来，其特点就是锱铢必较。是个远亲近邻都怕的老太太。 因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王超的家和蔡晴的家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这种不对，不是指经济范畴，而是指家风渊源。 所以当蔡晴母亲说出这番话，王超母亲其实听懂了，可国家干部的身份摆在这，王超母亲是不会争口舌之快的。何况人家还是王超的岳母。 蔡晴的父亲倒是一个厚道老实的农民，他见王超母亲这几天为了孩子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又整出一桌子菜，觉得要说几句才是，于是说道：“我们这次来，让亲家母受累了。欢迎亲家母有空到四川走走。” 谁知蔡晴母亲嘴一撇说道：“我们那个穷山沟沟，有啥子走的？” 蔡晴母亲这种态度，确实出乎王超意料，一直忍着的他再也忍不住了，心想蔡晴一家子来该招呼的都招呼了，娶蔡晴的礼金一个子都没少，凭什么对母亲这样说话？于是话中带刺地的对蔡晴母亲说道：“放心，我妈虽然退休了，但她还是‘夕阳红’宣传队的骨干，没有时间去什么穷山沟沟富山沟沟的。”说完还斜瞪了一眼蔡晴。 蔡晴有点急了，她瞄了一眼她那两个哥哥，生怕他们听出什么而做出不愉快的事来。 好在她两个哥哥的注意力都在刚开了的四特酒上，才不知道酒桌上有火药味正和酒香混在一起了。 说起这四特酒，家里还有两箱，是王超父亲生前舍不得喝说留给儿子结婚时用的。现在拿出这收藏三十多年的酒，就是招待蔡晴家人这样的贵宾。 不过“土豪哥”倒还是听到了后面一句，就说道：“王超，我们那穷沟沟是饿的死耗子，渴的死蛤蟆的地方，我开的砖瓦厂都快开不下去了，到时候你到湖北帮我找个事做，行吗？” 这个大舅哥是老大，叫陈刚。王超见大舅哥提这种要求，强忍不快说道：“我刚去湖北，对那里不熟，还是以后再说吧，要不你先到蔡晴公司里做做？” “我才不去呢，哪有当哥的给妹妹打工，讲出去都是笑话！”陈刚拒绝道。 这时王超母亲说道：“超超，有机会还是帮一下，都是亲戚了。” 都这样了，母亲说话还这样大度，王超知道母亲这一片苦心，无非是要自己将来和蔡晴好好的过。于是把刚才的不快丢之脑后，把笑脸重新捡回来说道：“妈，放心，以后不管是大舅子二舅子，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蔡晴搂着她母亲说道：“妈，你听到吗？王超说了，以后哥的事她负责。” 蔡晴母亲就笑笑没说什么了，可老二蔡强来一句：“要帮帮我哥，我不用。来，喝酒。” 王超轻哼了一下说道：“好，不说了，现在喝酒。” 次日把蔡晴父母一家子送上火车后，王超对蔡晴说道：“你先和我妈回去，我到公司里去一下。” 到了销售科，李护华看到王超笑道：“我的新郎官，什么时候出差啊？” 王超回答道：“明天吧，今天特意过来给您辞行的。” “搞那么客气？”李护华给王超倒了一杯茶说道：“王超，你现在结婚了，成家了，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到自己有个家；只有把家安顿好了，你才能把事业做好，才能立业，知道吗？” “知道。” “这次派你去湖北，公司给你安排了两个业务员，一个维修员，你现在终于是手下有兵的办事处主任了。他们都是小伙子，你要把他们都带好；我说的带好，不仅仅是工作方面，还要在生活上关心他们。你比他们年龄都大，所以要像兄长一样才是。有人说慈不掌兵，但用在我们国营企业却不行。当然，我意思不是要你不要严加管理，而是要你多注意工作方式。一句话，在国企办事，往往是需要私人情面才能办好，这一点你将来会慢慢体会的。总之啊，只要你手下的工资不是你开的，你就永远不是真正的领导，而只是同事，明白吗？“ 说到这里，王超笑了，他说道：“领导，我明白了，你意思就是要我懂点怀柔政策，不要动不动发臭脾气，要懂得爱兵如子，要懂得团结手下。” “谁说你笨，我看你不笨吗？行了，早点回去陪你娘子吧。”李护华最后笑道。 离开了像父亲一样关心他的李护华，王超一出厂大门，就碰到了陈萍。 陈萍一见到王超，想着马上兄弟俩一南一北的分开了，就拉着王超说道：“走，上‘满嘴香’吃猪脚去！” “我明天就要出差了，还吃个鬼猪脚，不去不去！” 王超嘴上说不去，但脚还是跟着陈萍来到了“满嘴香”。 两人一坐下，陈萍就熟门熟路的点好了几道他们爱吃的菜。 当王超夹住一块猪脚准备啃时，陈萍说道：“且慢，这美酒佳肴都有了，还差美人助兴，我打电话叫个小姐来陪我们喝几杯怎样？” 王超听了骂道：“你胆子粗，在宜乡你还敢玩这套？信不信我打电话给王可音告你一状！” 陈萍说道：“你有本事告啊，我还怕她？不就请个小姐喝酒，多大的事。” 说完，他真的离开桌子去打电话了。 王超才不管陈萍今天发什么神经病？他只是想着多吃几个块猪脚再说，如果陈萍真带了不三不四的小姐来，看他怎么赶走！ 一会陈萍就回来了，看到王超面前已出现几块猪脚骨头，急忙道：“你讲点斯文好不好，等她来了一起吃。” “凭什么？早知你这样，我来都不来了，你这个王八蛋！” “骂得好，王八蛋姓王，都是骂你们王家人！”陈萍嬉皮笑脸道。 王超还没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一句女声：“谁骂我们王家人啊？” 王超抬眼一看，原来是王可音到了。 陈萍站起来拖过一张凳子给王可音坐下后说道：“热烈欢迎王小姐驾到！我叫这人等你来一起吃，但这人不懂礼貌，没有修养，只顾自己先吃了。没办法啊，王小姐，我这叫遇人不淑。” 王超赶紧吃完猪脚拿纸巾把嘴巴一擦，对着他俩说道：“还能这样玩？你有小姐难道我没小姐，我……” 当王超说到小姐两个字，突然意味到了什么？就缄口不言了。 陈萍马上反应过来，感到今天的玩笑玩大了，只想抽一下自己的嘴巴！ 但王可音不明就里，因为陈萍没对她说过蔡晴以前的事。她就接到王超的话说道：“超哥，把你家的那位蔡小姐的号码给我，我打电话给她，叫她打个三轮车过来。” 王超把自己的情绪压下，装作没事一般把蔡晴的号码告诉了王可音。 王可音嫌餐馆里生意太嘈杂，就出去打电话给蔡晴了。 这边陈萍马上向王超赔礼道：“不好意思啊，照片没照好，今天又……” “没事，没照好就没照好，也许就像你老婆说的那样，我和她走不到头了。”王超苦笑一下说。 “我老婆那张乌鸦嘴，你也信！这种话说不得的。” 面对陈萍满脸的歉意，王超端起酒杯跟陈萍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兄弟说这个干什么，来，喝一杯！” 一会，王可音把蔡晴带了进来坐下。 蔡晴说道：“你家离这里好近，一下就到了。你也不来接我一下，还叫人家打电话来。” 陈萍马上说道：“不好意思，嫂子，都是我的错，怪我怪我。” 王超说道：“不怪你，谁敢怪你陈主任？是我不如你对老婆那样体贴，我以后一定要向你学习。蔡晴，你说我说的对吗？” 蔡晴听了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们女人啊，好哄！王只是希望你人前任人后都一样就行，王可音，你说是吗？” 蔡晴说出这种话来，让王可音不禁看了一眼陈萍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猫腻来。 小小的“满嘴香”餐馆，猛然来了两对俊男靓女坐在其间，感觉这餐馆也亮堂了一些，就连朱老板的“吃肉要吃满嘴香，喝酒要喝四特酒”的吆喝声也比以前更响亮了。 但王超的内心深处还是亮堂不起来，他只是看着正在低头吃菜的蔡晴…… 看着看着，他忽然可怜起蔡晴来，是啊，明天这个时候她就要挺着肚子在火车上去深圳打拼，而自己又帮不到她什么？即便她以前有千般不是，但她现在一心想和他过日子而且又怀上他王家的骨肉，就要和她真心实意的过下去才是。生活吗，不就这样，哪有十全十美的？ 辛艺嫁人了，黄中英不辞而别了，和她们都是有缘没份的，唯有这个蔡晴能和他走到一起，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的安排？既然是老天的安排，那就顺应天意吧。 想到这，王超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卤猪肠给蔡晴。 蔡晴见王超夹菜给她，愣了一下后赞道：“看不出啊，你也学会体贴人了。” “不会吧？我说王超夫人，我们王主任可会体贴人的。要不是他，我这老婆都讨不到的。”陈萍笑道。 “他有那么厉害吗？”蔡晴问道。 “当然有，当年陈萍厚着脸皮追我的时候，我爸不喜欢他，谁知王超就敢跑到我家里跟我爸谈心。为了突出陈萍如何好，他就故意贬低自己，什么屎盆子都罩在自己头上了……” “等等，我好像没有做过这种好事吧？”王超打断王可音的话，故意装作想不起来。 “我就看不惯你这种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德性，好像怕我学到了似的。你呀，少在我面前装君子。”陈萍笑道。 “我难道不是君子？”王超反问道。 “是的是的，没人敢说你不是。来，敬下你这帮我讨到老婆的大君子。”陈萍笑道。 “蔡晴小妹妹，你能讲讲我们王主任是怎么追到你的吗？”王可音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会撒谎的王超有点紧张了，正想着怎么回答时？只听蔡晴非常镇静而又慢条斯理地说道：“那是我在金三角公司上班时王超追上我的。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板呢。” “哎呦，看不出来啊王主任，你原来是利用职务之便‘强娶’女员工啊？”王可音惊叫道。 如果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王超和陈萍当然都会哈哈笑起来，可情况并非如此，陈萍只好干笑几声，赶紧拿起筷子吃菜。 然而王超笑了，只是这笑声里带着几许无奈、几许尴尬、几许伤心……只是王可音听不出来而已。 至于蔡晴，她还是没事一样的坦然面对一切，好像刚才王可音所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次日蔡晴回深圳，是王超送上火车的。还好，通过陈兆兴帮忙，买到了一张到广州的硬卧。 站在月台上，王超对从车窗里探出头的蔡晴说道：“到了广州我叫叶春瑞来车站接你，然后把你送到东站去深圳。你到了深圳多休息，最好是早点回宜乡生孩子，家里有妈在，我放心……” “你要放心行啊，你干脆辞职算了，到深圳我养着你不行吗？” “哎呀，我怎能靠你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昨晚不都跟你说了我是不会离开宜工的。” “既然这样还说什么，你走吧。”蔡晴最后冷冷说道。 蔡晴是一直有这个念头要王超辞职的，她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就是忍不住，时不时就来上这么一句搞得王超心烦意燥。 这不，当火车“呜”的一声驰离了宜乡站后，王超还傻不拉几的站在月台上郁闷了半天。 王超在宜乡多呆了一天，次日就直接北上武汉了。 武汉，还有办事处三位小兄弟在等着他。 第82章 大江大湖大武汉，再大困难我来了 第二天王超回访王克明。 王克明的办公室就在王超办事处的楼下。说起来王克明还是王超的房东。因此仅凭这一点王超是不能搬家了。 和王克明闲聊了一阵后，王超问道：“王总，你昨晚说可以介绍我认识楚天公司的王林？” “是的，怎么，想去认识一下？” “是的。” “那好，我打电话叫小崔去加下油，上午就去。” 王克明给小崔去了电话后，就开始边收拾东西边介绍王林的一些基本情况。 王林现在四十多岁。他以前并不是从事工程机械这一行，他的单位是装卸运输公司。 装卸运输公司有几台常林装载机，有一回坏了领导要王林去购买配件，就这一下触动了他的神经，他觉得如果把单位几台装载机的维修配件承包下来，一年挣的钱肯定比拿工资强多了，于是就向领导发出“请战书”，结果领导接招了。 这个王林还比较好学，他把装载机维修承包下来后，就慕名找到王克明，要王克明传授如何经营装载机的维修服务。 由于一个肯教，一个肯学，王林就很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不但懂得了经营配件，还在学到了经营整机业务后拿下了常林产品在湖北的代理权。 可没想到的是，王林“武功”学到手，就出现了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情况，几年下来，以前王克明的宜工客户，一下让他抢了不少！ 王克明说到这里，王超实在忍不笑了，他说道：“王经理，搞半天是你自己害自己啊，还说什么是我们宜乡那些个体户害的。” 王克明哈哈一笑：“都有都有。” 王超又说道：“就算这两种情况都有，但你们毕竟是这一行的老前辈，怎么会……” 还没等王超说完，王克明打断道：“你好像不是从国企出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在国企上班，多做又不能多拿。以前我们这都是按计划来的，坐在办公室里签签合同走走账就行了。如果叫我们去跑市场，万一上当受骗卖了机子收不到钱，这个责任谁负？所以我们还不如坐在家里喝喝茶收收房租的求个清闲。对了，你们宜工的房租好像只交到去年年底，你快把今年的房租交过来。” 正说着，高明来到办公室对王超说道：“王主任，江西南方液压机厂有个叫周兵的来找你。” “周兵，不认识啊，他人在哪里？” “在我们办事处。” “那你叫他下来吧，看他有什么事？我马上要和王经理出去。” 过了一会，只见高明领进一个三十多岁，神态潇洒的男子进来。 这是一个人来熟的家伙，当高明介绍王超时，他就一把握住王超的手说道：“老俵，我是江西永丰的周兵。我们跑广东的同事听说你调到湖北来了，就要我过来找你一下。” 王超都离开广东几年呆在海南，一下还真想不起在广东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同事？但既然人家说认识又把人介绍过来那就算认识吧，于是王超笑道：“行啊，我刚来武汉，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谈不上关照，只要能喝酒就行！走，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们一起去搞几杯，看看你厉害还是我厉害？” 王超摇摇头，指着一直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王克明说道：“酒就免，以后机会有的是。我现在要和王经理去拜访一个代理商……” 李扬马上给王克明一张名片：“幸会幸会，王经理，您以后叫我小周就行。” 王克明接过周兵的名片瞅了一眼说道：“原来你是南方的，你那15装载机卖的不错！” “谢谢王主任夸奖。对了，你们准备去拜访哪家代理商？武汉大一点的代理商，只要你们能说出来，我都认识。” 见周兵说出这种大话，王超和王克明对视了一下后，王超说道：“是楚天公司王林。” “噢——你说大个子王林啊，我认识我认识。” “你认识他？”王超问道。 周兵双肩一耸说道：“他怎么不认识，走，今天中午就不用我请你们喝酒了，我叫他请！”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走，小崔车开过来了，在楼下等。” 王克明说完就带着王超、周兵、高明坐上崔萧的标致505过江汉一桥直奔汉口了。 路上王超和周兵交谈，得知他已经来武汉三年了，武汉三镇对他来说没有不熟的地方，他现在连武汉话都会说了。 王超赞叹道：“那你牛，我学当地话真不行，到广州不会说广州话，到海口不会说海口话，现在到武汉了，可能还是学不会武汉话。” 周兵笑道：“其实学当地话并不难，我总结的经验就是要从骂人开始，比如武汉话就是——你个婊子养的。王经理，你说我刚说的像不像武汉话？” 周兵对坐在前面的王克明问道，把王克明逗得连说：“你个婊子养的，说的真像！” 这下大家都笑起来了，在笑声中崔萧把车开到了楚天公司。 当周兵把王克明一行直接带到王林办公室时，只见王林正坐在他大班桌后面与一个面对他坐着的男子说着话。 周兵跟王林真的很熟，他一进来就嚷道：“王总，快准备好酒，我给你介绍新朋友来了！” 王林一看到王克明，马上起身道：“哎呦，什么风把王总——王大哥吹来了，请坐请坐。” 王超他们刚坐定，王林就冲着周兵说道：“你坐什么？你又不是客，快去和郑主任一起到茶给客人喝。” 那个叫郑主任的就是刚和王林说话的，他戴了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技术人员，只听说道：“周兵，你们聊，我来给你们倒茶喝。” 当郑主任说到隔壁财务室拿茶叶时，周兵指着王超介绍道：“王总，这是宜工办事处新调来的主任——王超。” 王超赶紧站起来给王林递上一张名片：“刚来武汉，到您这拜个码头，请多加关照！” 王林接过名片看了一下，然后对拿着茶叶走进来的郑主任说道：“郑主任，过来认识一下，你的竞争对手来了！” 郑主任边倒茶笑道：“什么竞争对手？” “宜工的。” “哦，那我们不但是竞争对手，还是两眼泪汪汪的老乡。”说着，郑主任把茶杯递到了王超的手上。 听说是老乡，王超问道：“你江西哪里啊？” “和周兵是老乡，吉安的。”说完，郑主任给王超、王克明、高明各发了一张名片。 王超把名片一看，原来郑主任叫郑天照，是江苏常林驻武汉办事处的主任。他的30装载机，和成工的一样，都是宜工的主要对手。 “是啊，你们三个江西老俵就开始掐吧，我们以后有热闹看了。”王克明笑道。 周兵马上说道：“要掐是他们这两家大厂掐，我南方是小厂，要夹缝里求生存，谁都不得罪！” 王林马上笑道：“没有你这种谁都不得罪的，明明知道我代理常林，还把宜工介绍过来。” 周兵看了一下郑天照赶紧解释道：“你这样说是想挑拨我和郑天照的关系？我跟你说王总，我不把宜工带过来，别人也会带，你看这个王总，他就正准备带着王超过来的。” “看把你急的，开个玩笑就说那么多。走，吃饭去。”王林笑道。 “哎呀，就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快去快去，去晚了等下又会没有包厢的，今天来的可都是贵客，没有包厢怎么行。”周兵嬉皮笑脸说道。 王林说道：“这里满屋子的人都是贵客，就你不是。所以你先去餐馆把包厢订好，空调开上，茶水倒上，行吗？” 周兵马上夹着包一溜烟去餐馆订包厢了。 大家又继续闲聊了一会，感觉到包厢的空调已经把温度升上来了，就一个个慢条斯理的随着王林来到了一家名叫九九的餐馆。 大家坐下后，王林对郑天照说道：“既然你们三个，对了，还有这个小高都是江西人，今天的菜你就按着你们的口味来点吧，天天吃啊喝的，我现在看到菜谱都怕了。” 王超看到王林和郑天照说话的口气就跟自家人一样熟络，又想到刚才在办公室，王林对周兵说的那几句半开玩笑的话，这会想起来还真不是开玩笑——王林就是郑天照忠诚的代理商，一如广东的叶春瑞、杨育辉、欧锦钿和海南的王四海、王植良他们对于宜工。 因此王超对楚天公司的备注就是没有合作可能了，以后充其量只能和王林说说场面上的话，喝喝场面上的酒了。 而对郑天照，可能场面上的话都不要多说，场面上的酒也不要多喝，万一话多酒醉的中了他的套，岂不毁了一世英名！有句话说得好啊，老乡见老乡，背后给一枪！ 王超坐在王克明旁边，想到他对装载机的业务已经不感兴趣，带着自己第一次跑代理商又是代理常林的，真有一点出师不利的感觉。 这时坐在对面的高明指着桌中间刚端上来的一大碗排骨藕汤说道：“王主任，快喝汤。排骨藕汤在武汉是一道有名的菜。” 要在以前，素来讲斯文不在饮食上的王超肯定会当个饕餮之徒，可这回他是在没有胃口去喝排骨藕汤。 王超不禁看了一眼高明，他正一副既无远忧又无近虑的样子，埋头滋滋有声的在品尝着藕汤…… 王超领衔“主政”湖北，除了要养活自己外，还有高明、段炼、雷鸣这三个兄弟靠他运筹帷幄挣了钱后才有口饭吃。 厂里给王超的政策跟海南一样是大承包，可海南王超是一个人，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不想现在要为三个人负责。如果到了年底没有让他们有个好“收成”，他们一旦带着老婆孩子来闹，想想都可怕啊。 厂里定了一个任务基数，把王超他们四人的工资、旅差费等都算在提成里面，只有卖了机子才能有相应的提成，而现在连一个信息都没有，如果形势再这样恶化下去，就意味着要从自己家里拿钱出来跑，这样的话，高明他们能否愿意或者能拿得出钱吗？ 他们本来在厂里就是青工，家里的底子不用说王超也知道。他们可是抱着出来挣钱拿回家而不是把家里的钱拿出去跑销售的念头出来的，如果到了没钱出来跑销售的地步，就会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想到这，王超更加急迫要找到一个接宜工盘的代理商。 这时周兵开始倒酒，王超在来楚天公司的路上问过周兵，知道他旅差费不高，一切都按着国家标准来实报实销就像当年自己在云贵川和广东一样。再加上他销售任务不高，又在湖北跑了几年，手上多少有几个信息给代理商或自己做，因此过得还不错的小日子，自然一点压力都没有。 如果硬要说他有压力，那只有一个，就是怎么在酒桌上消化别人倒给了他的白酒。 看到满脸红光的周兵正口若悬河的说些行业上的笑话，王超好生羡慕他。 是啊，假如王超回到广东区域，或者听蔡晴的意见辞职不干去她那里，他就没有这种忧心忡忡了。他要嘛依靠朋友，还愁卖不动几台装载机；要嘛呆在深圳，按蔡晴所说的让她“养”着…… 想到这些，王超不由有点“恨”李护华了，王克明说得没错，一个堂堂一个的销售科长——不，现在叫经理了，可能官还是太小了，竟然不能把自己安置到广东，而是丢在湖北整天整日的去“忧国忧民”忧到连酒都不想喝了。 可这时不想喝酒的王超，却有人要他喝酒了。 周兵牛皮吹的差不多了，看到王超喝酒好像还不到状态？就对王超问道：“王主任，你怎么不喝啊？是不是不习惯湖北的菜还是不习惯湖北的酒？” 王克明听了说道：“王主任不是不习惯，而是看到没有对手就喝酒没劲了。” “是这样啊，来，刘主任，我们两人敬一下王主任，看看到底谁喝酒厉害？”周兵拿起酒瓶给郑天照倒了一杯，拉着郑天照走到王超跟前说道：“我们喝酒也不欺负你，好事成双，我们两人各喝两杯，你只要各喝一杯就行了，还是两杯，怎么样？” “既然你敬了我两杯，我干嘛喝一杯，要喝就对等！” 看到周兵这般热情，王超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他要在厂家、尤其王林这个代理商面前，表示一点潇潇洒洒的风度！ 于是王超开始大开“杀戒”的和周兵干了起来了。 最后还是应验了那句话：不喝酒，冇得一个朋友，一喝酒，撂倒一堆朋友。 周兵，是第一个倒在桌子底下了。 从此以后，周兵开始拜王超是酒师傅了，就像当年王超拜欧锦钿酒师傅一样。 第83章 首次拜访代理商，却是常林代言人 俗话说“三月三的风雨，冻死皇帝的闺女”。都已是初春了，但武汉的天还是寒气阵阵。 这种寒气与其说是大自然气候导致，不如说是因为市场的疲软给了王超满心的冰凉凉。 周兵倒是热心，他带王超拜访了他在武汉所有认识的代理商，这其中，就有海南王植良给介绍的。 只是，随着王超跑的愈多，他心情就愈加沉重。 他所见到的这些代理商都已经有固定的上游厂家并且合作多年。宜工作为一个二线产品，对他们来说似乎可有可无，因此和他们见面时，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但一谈起进一步的合作，就王顾左右而言他，开始打哈哈了。 跑了一个多月，一个代理商协议都没有签到，开始王超还是要周兵带着他认门的，后来就不要了，为什么？那是王超丢不起这个脸。 这边代理商协议没有签到，那边和直接客户也没有做成一台生意，生意惨淡如此，跟当初跑海南一样，可海南还比这里好啊，最起码一上岛还能认识愿意合作的王四海和王植良啊。 现在就连维修员雷鸣都开始调侃了：“到湖北驻点太舒服了，一天到晚连个三包服务电话都没有，可以天天睡大觉。” 这话在王超听来，无异于挖苦和讽刺！ 由于没有成交一台设备，王超都不太敢派高明、段炼到下面跑市场，于是四个人蜷缩在办事处，每人每顿交五元的伙食费，按轮班来买菜做饭洗碗对付一个又一个难挨的日子。 这天轮着的是雷鸣。他在洗菜时对王超说道：“王主任，吃完饭没事的话，我下午到老乡那里打麻将，好吗？” “那个老乡？”王超问道。 “就是附近卖宜工配件的。” 王超这才想起来，怎么还忘了去看一下在汉阳大道上专营宜工配件的夫妻、兄弟、父子店。 这些店，就是把王克明的配件店整得都出租给开发廊的配件店。 这些店，就是以卖配件、搞三包外服务为主，但每年还会帮办事处卖点装载机的配件店。 由于他们一没规模二没管理，几任办事处主任都没把他们当做正规的代理商。他们一旦有了购机信息，就直接给办事处，成交后，办事处就给点费用于他们。 一个曹爱军“抢”走了他的辛艺，一个彭东升断了他的财路。自从离开金三角公司以后，王超就对宜乡做配件生意的人都有点敬而远之。究其因是宜乡太小了，那些卖配件的哪个会不知道王超的窝囊事呢。这就是王超来武汉一个多月还没有拜访他们的原因。 可现在不能这样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 于是王超眼睛一亮，就对雷鸣说道：“我中午不在家里吃，我有事出去！” 说完他开门就走，直到下楼梯还听到雷鸣在嗷嗷叫：“我菜都买你一份了，五块钱你还是要交的！” 王超来到王克明办公室，拉起正在看《楚天都市报》的王克明说道：“王经理，把小崔叫上，我叫你们喝酒。” “喝什么酒？”王克明把报纸夹在报架里问道。 “喝了你就知道，走吧。” 王克明笑笑，就和崔萧一起，很跟着王超来到了湘夫人小餐馆。 点好酒，上好菜，王超就开始话了，他说道：“王经理，我刚才想到一个卖装载机的出路，不知你有兴趣？” 王克明说道：“只要没风险，有钱就要挣！” 王超噗嗤一笑：“你这句话像口号，可以请书法家写上挂在你办公室。” “别逗了，快说，你想到了一个什么卖装载机的出路？”王克明问道。 “好，那我说了啊，王经理、小崔，听我办事处的高明说，汉阳大道上那十多家卖宜工配件的小店子，每年都帮宜工卖了一些装载机。我现在想由你们牵头，把他们都发展成为你的二级代理商，行吗？” 崔萧插嘴道：“他们做二级，我们该给他们多少好处？” “如果参照广东海南那边，现在装载机的利润都不高，一般差价都让给二级，一级代理商拿年终返利就行了。”王超回答道。 王克明想了好一会说道：“你这方法啊，理论上是可行的，但现实操作有难度啊。” “什么难度？”王超问。 “首先，我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和我们合作，就算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他们付全款提机还好，如果分期付款的话，这个余款我觉得风险大？” “是啊，宜乡那些人有钱就爱打牌或者到游戏厅打游戏，输了钱如果挪用机款怎么办？”崔萧说道。 王超笑道：“不会吧，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在武汉发展，还敢乱欠你们的钱。当然，我也不敢打百分之百的保票。” 王超说完又喝了口酒，见王克明和崔萧还没什么反应，想了想就说道：“要不这样，如果分期付款你们不敢做的话，就由我们办事处来和他们签合同，只不过这样做的话，你们的量就上不去了。因为我听周兵说，现在湖北卖装载机，百分之九十都是分期付款！” “周兵说的没错，以前我们下面的燃料公司，不给钱我们都敢先发货。可现在都是个体户，不付全款是不行的。因此只要他们付全款，和他们合作是没有问题的。”王克明说道。 “那行吧，那现在说第二个问题，王经理，现在你们做配件虽然“退居二线”了，但你以前的进货渠道还在啊，我想你再牵个头，把这些卖配件的召集起来，都要他们到你这里进货，怎么样？”王超说道。 谁知王克明听了笑起来了，他说道：“我看你这当主任的真是没做过配件生意。第一个问题还靠谱一些，这个就不现实了。你听我说，你们那些宜乡人有个特点，就是不讲团结；他们做起生意来都是乱来的。” “怎么乱来？”王超问。 “怎么乱来？以前就我们一家在汉阳大道开店时，利润是可以的。后来来了一个姓郭的，每天蹲在我们公司门口的树底下专拉到我们这里买配件的客户。想到他和你们销售科的人有关系，我们也不好意思赶他走，就看着他拉，结果拉到后面他发了。这一下就起了示范效应，很快从宜乡又来了几家卖配件的。这几家来了就热闹了，他们不但和我们抢生意，还互相抢自己的生意。你说要我们和他们一起搞配件，这是不可能的。” 王超听了后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让你和他们一起卖配件，而是控制进货渠道，你做个批发商，让他们都到你这里进货不行吗？你到配套厂进货，量摆在这，价格就下来了。” “说是这样说，但现在配套厂也乱。有好的有坏的，鱼龙混杂，你都不好订那个厂家的货？你订了，那些宜乡人会认我们订的品牌或价格吗？他们啊，有些进货渠道比我都还熟。还有那个付款方式，想起来都头疼，算了吧，王主任，还是喝点酒实在。来，把这点倒给你。” 王超看着王克明把剩下是酒倒完后，说道：“好吧，那就把主机销售搞好再说吧。” 但王超心里还是不死心，他决定把那些宜乡人召集在一起开个会，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毕竟在这市场的严冬，只有抱团取暖才会有出路的。 于是和王克明、崔萧喝完酒回到办事处后，他吩咐高明和段炼，叫那些开配件店的吃过晚饭后到办事处来开个会。 按王超以前的做派，他喜欢边喝酒边谈事，但他觉得今晚这个会没必要，毕竟很多他还不认识。 到了晚上，宜乡人陆陆续续都来齐了，十多个人把宜工这小小的办事处挤得坐的地方都没有，有的都坐在床上了。 大都是一家派了一个代表，只有一个姓林的是夫妻俩来的，并且还抱来了一个不会走路的娃娃。 夫妻俩一进来，就把娃娃放在王超床上玩。 来了这么多人，办事处的杯子肯定是不够用的，王超就事先买好了矿泉水。等到他们人手一瓶时，王超说道：“不好意思，来武汉一个月了，今晚才跟大家见上一面。谢谢大家今晚的赏脸……” “谢就不用谢了，我还以为新来的主任看不起我们呢。” 打断王超说话的是一个自称姓郭的老板。 如果是熟人还好些，可面对这十多个陌生面孔，王超本来就紧张，可现在让郭老板一打断，说话的思路也断了，就站在饭桌旁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又一个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的老板叫道：“还好，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王主任，你来了有什么新政策吗？对了，你会打牌吗？” 王超听了抱歉道：“真不好意思，牌我不会打。” “不会打牌没味道。人家安主任在时，就喜欢和我们打成一片。”那老板说道。 王超无奈道：“牌我真不会玩，我只希望以后我们好好合作，挣了不更好吗。” “那你准备带我们怎么挣钱？” 那带着孩子姓林道问道。 “我刚来湖北不熟，先到处走了走……” “到处走有什么用？先到我们兄弟这里看看，不就熟了吗？”姓郭的又说道。 听到这姓郭的用乡音说出“兄弟”两字时，王超感到有点亲切，也就不紧张了开始说道：“今天请各位老乡来，想根据目前的市场情况，一起商讨两个问题……” 于是王超把白天和王克明、崔萧说的话再重复的说了一遍给在座的听。 他们听完了以后，都低着头，也没有互相张望看看别人的表情，似乎王超刚才说的话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面对这样的冷场，真出乎王超的意料，他还以为他一说完大家会热烈鼓掌同意呢？ 没办法，王超只好亲自点将了，他对姓郭的说道：“郭老板，你发表一下你的看法，这样做行吗？” 郭老板把烟头掐灭后说道：“王主任，你要我说我就说几句，你说以后我们把装载机的信息给燃料公司，我们挣点差价，这样是行不通的。以前安主任在的时候，我们都是跟你们办事处签合同，你现在要我们和湖北佬做生意，我——不愿意！” 王超笑道：“你卖装载机给用户，不也是湖北佬吗？” “那是两码事。”郭春根说道。 这时一个自称萧爱国的说道：“跟他们做我倒是没问题，就是担心我们卖了机子后，这售后服务的客户名单要不要交给他们？如果交给他们，那我们的资源不都由他们掌握了吗？” 王超看了眼萧爱国，觉得他说话倒有一点道理，不像郭老板，什么道理也没有就是一句不做。 这时那抱着娃娃的女人说话了，她说道：“王主任，你说配件也要到燃料公司进吗？” 王超回答道：“是的。” “我觉得不怎么的，他们燃料公司是国营单位，开的是增值税发票，那他给我们的价格肯定贵！我们现在进货卖货发票都可以不开的。” 王超听到这，方想起怪不得王克明说搞配件生意不靠谱，看来此言不虚啊。 忽然从墙角那传出个声音：“还想和燃料公司合作，自己都合作不成！有些不要脸的，奓山石场那边明明是我的市场，他自己在流芳吃饱了，还跑到我那里低价销售，害我钱都收不回了！” 王超正想循声看看是谁说话？不想郭老板吼起来了。 只听他大声骂道：“你个卖鳖的，自己先跑到流芳拉我的客户，还说我，我爸妈那晚是喝多了酒，才不小心生下你这畜生！” “你这个野种养的，你还敢骂我妈呀？今晚不揍死你老子不姓郭！” 说完墙角里面挑出一个汉子，冲到郭老板面前挥手就打；那郭老板也不胆怯，拿起屁股下的凳子就要打过去…… 这一下热闹了，骂声、叫声、哭声，包括在王超床上玩的娃娃也吓哭了…… 打架的场面王超见过，但这种场面王超还是第一次见，一时目怔口呆了。 在众人的劝架下，这个架终究还是点到为止，没有发展成为升级版。 反正这个会是开不下去了。 待他们吵吵嚷嚷都走了以后，高明说打架的两个就是亲兄弟，他们在汉阳大道各开了一家配件店。 王超摇头道：“兄弟之间搞成这样，真是少见！” 高明笑道：“这有什么，他们兄弟俩在业务上打的不可开交，可到春节回宜乡，还不是要和父母一起吃团圆饭。” “问题是他们关系这样僵，我们夹在中间不好开展工作啊。就像今天晚上……唉！” “这有什么，他们闹他们的，我们该干什么就该干什么。安国平在的时候，中午到哥哥那里喝酒，晚上到弟弟那里打牌。王主任，你也可以这样啊。” 王超听到这苦笑了一下，他想今晚幸好没去湘夫人餐馆边吃饭边开会，否则他兄弟俩以碗碟当武器，那不更要命？ 当他叹着气准备铺床睡觉时，他发现床单上“中彩”了，那娃娃在他床上拉了尿，正发出淡淡的臊气…… 第84章 王超想搞托拉斯，谁料众人心不齐 就在王超为湖北市场没有任何起色而感到非常沮丧的时候，有天早上接到陈萍的电话：“你这里是不是情况很糟？” 王超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是啊，又是谁把这‘好’告诉你的啊？” “还不是你‘喜欢’的朱光新同志说的。兄弟加把劲吧，三个月没有成交一台，就要下课的，可不要让这姓朱的看你笑话了。” “老天要灭我，我有什么办法？”王超无奈的说道。 “可湖北再差也比海南强啊。茫茫九派流中国的地方，你王超会卖不动装载机？” 陈萍的话触动了王超的神经，他一下振作起来说道：“你说的没错，妈的，就冲着朱光新那嘴脸，老子也要打起精神——好了，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起床，开始迎着风雨去战斗。” “对嘛，这才是王超同志百折不挠的性格。” “行了，不要搞激将法了，反正我没闲着……” 接着，王超就把最近跑武汉代理商以及想把宜乡卖配件的那些老板组织起来的情况跟陈萍说了一下。 陈萍听完后笑道：“你野心不小，还想搞‘托拉斯’联合经营？只可惜你这种想法……唉，不说了。” 王超问道：“不说就不说，那我问你什么叫‘托拉斯’？” “对你现在来说，托拉斯就是乌托邦，一点都不现实。” 想到自己想出来的锦囊妙计得到陈萍这样的点评，王超不免有点气馁，于是说道：“好了，就你聪明。我要挂电话了。” “且慢，如果你这边实在不行，我们要不再再像海南那样，我帮你卖几台？” 王超笑道：“感谢你的美意，我不想这样玩了。再说我现在是在湖北，不是海南，发货不顺道，会容易穿帮的。我可不想因为我害得你下课，让你老婆追杀我。” “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奋斗吧，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陈萍说完，哈哈一笑就把电话挂了。 也许托了陈萍的吉言，就在王超一筹莫展的时候，高明推门进来过来说道：“王主任，刚才咸宁通山一个石材厂来电话，说要台40装载机，是付全款的……” 王超一听，立即要高明兵贵神速，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王超说道：“为了快点赶过去，我叫王克明要崔萧开车送你过去。这样你在用户面前形象也有了。反正，如果这台成见了，就算王克明的。他挣差价我们挣提成。” “好！”高明说完就提着行李走了。 这下王超心情舒畅多了，他认为只要成交了他上任以来的第一台，以后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首先，办事处的士气有了，再就是王克明因为这台机子的成交，势必强化了他对销售宜工产品的信心。 于是王超在心里祷告：“老天保佑，一定要让这台装载机顺利成交！” 可惜老天不想让王超顺风顺水的做成这笔买卖，到了晚上，王超接到高明的电话：“王主任，我们到了用户这里，竞争很激烈啊……” “什么情况？” “用户把成工、柳工、厦工、常林都叫来了，用户说谁便宜就买谁的。报了价以后，成工、柳工这些厂家一看势头不对，就都走了，现在只剩下常林在和我们竞争。” 竞争对王超来说从来就不怕，他是个愈挫愈勇的人。 于是王超开始用电话“遥控”，他说道：“高明，你不要紧张，不要怕！你对用户说，这些做装载机的厂家，就是宜工离你最近，这样以后的服务就更为快捷。还有，我们在武汉还有配件供应，一个电话就……” “王主任，这些话我都说了，可用户还是说常林比我们便宜，准备和常林签合同了。”高明打断了王超的话，急迫地说道。 “他们比我们便宜多少？”王超问道。 “三千。” “常林谁在那里谈？” “是上次在楚天公司吃饭的那个郑主任。” 哇塞，一台装载机主任亲自去谈？王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把自己这个主任当一根葱，为什么自己不去通山亲自操刀呢？ 郑天照，江西老乡，现在各为其主的和王超为一台装载机杠上了。 老乡是要关照，但有些东西是能不关照的。想当年同为黄埔军校同学，为了自己的主义不是在国共战场上杀得你死我活吗？ 想到这，王超在电话里对高明说道：“我们再让他四千！” ”好！” 过了半个多小时，高明又来电话：”主任，不好了，刚才老板说，常林的郑主任打电话给厂里，经过厂里领导同意，又下浮五千了。” 咦——有意思，看样子常林是豁出去势在必得了？ 王超想了想问高明：“如果我们再下浮五千呢？” “再下浮五千幅度也不大，关键是我们再下浮五千，给燃料公司的利润空间就没有了。刚才小崔说，二十来万的东西，只挣个几千块钱，还不如回去打红中赖子杠。” 代理商考虑的角度和厂家考虑的角度就是不一样。代理商讲的是唯利先行，而厂家既讲利润还讲市场占有率。所以宜工有个促销口号，叫让利不让市场。 有道是两军交战勇者胜，可王超现在是两军交战谁便宜谁胜，只听王超在电话里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不挣钱了，一步到位，再下浮一万！” 这下郑天照没回天之力了，他在常林公司上班，是实报实销的，是按厂里指定的最低价卖了以后，才能够挣几百块钱提成的。如果还要降价，就要向公司请示，等公司几个相关领导碰了头后才会给郑天照一个能卖的价格。 现在郑天照为这台设备的价格向领导请示三次了，因此领导为此碰了三次头了。所谓事不过三，第三次领导给郑天照说完价格来了一句：“你如果这个价格都谈不下，你要考虑一下你这主任是怎么当的？” 所以当客户向他说宜工又让利一万了，郑天照只得缴械投降，因为面对大承包，自己说了算的王超，他除了投降还能做什么？ 郑天照也就从这台单子看出王超的办事风格了，他知道在王超这样的疯子面前，硬拼价格，吃亏的是自己。 而且，冲着他领导刚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也不敢第四次向领导请示了，要不然他真要反省一下他这主任是怎么当的呢？ 高明回到武汉见到王超后，对王超说道：“王主任，崔萧很不高兴，一路上嘀嘀咕咕的，说这样做生意纯属耗油，以后碰到这样的事不要叫他了。” 王超笑道：“我看他和王克明一样，都是直性子，没事，让他叫两天就没事了。” 但高明又说道：“王主任，你把我们自己的提成都搞进去了，也不是个事啊？再这样玩下去，我们兄弟都要跟着你喝西北风的。” 言语之中，不无责备之意。 王超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都看到了，如果不做，什么都没有；做了，多少还算个台量。反正我们希望把通山这个用户服务好，再通过他影响其他客户来购买，把钱挣回来吧。” 高明嘟起嘴来道：“挣回来？价格降下去容易提起来了难。就怕等到价格提起来的那天，我都滚回宜乡了。” 王超听了有点恼火，说话的口气就有点重了，他说道：“做生意有亏有赢，你怎么那么悲观？大不了这台机子亏的提成我来补给你们！” 高明看到王超脾气上来了，想到科里有人说他是个连领导都敢骂的人，就缄口不言了。就赶紧陪着笑脸道：“哎呦主任，别生气，我是开开玩笑的。” 等高明走后，王超想起好几天都没有和蔡晴通电话了，就拨了个过去问她最近情况是否安好？ 蔡晴在电话里说道：“我怀着宝宝很辛苦，你又不在身边，问问这有什么用？” 王超抱歉道：“是我不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 “行了行了，这些话就不要多说了。早就叫你送礼给领导，可你面子比我重要，就是不送，现在说这个你不觉得没有意义了吗？你还是抓紧时间说点别的吧？等下我还要做账。” “噢，那你准备时候回宜乡生孩子？” “等我再把钱富培训一下再说。” “钱富，你觉得他很可靠？” “通过这么长的时间观察，觉得应该没事。虽然做生意一般，但只要能把门面守住就行。” “哦，那就好。对了，彭东升最近有没有到你这里来啊？” “来了，怎么了？” “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来对账。你神经啊，我都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他还会有什么歪心思？” “人家担心吗？” “你这是空担心。对了，你湖北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好！卖一台还亏本。” “不好就辞职算了，到深圳来我们一起打拼。” 王超听蔡晴要他回深圳打拼，就笑道：“我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等实在不行了，再到深圳求老婆养我。” 从听王超说“人家担心”开始到“求老婆养我”结束，蔡晴的心就一直开始激动起来，因为在蔡晴的记忆中，从未听过王超如此柔情蜜意的话。以致蔡晴认为，王超可能是一个天生不解风情的男人，要不然那个叫辛艺的怎么会不要他呢？ 这时的蔡晴因激动开始弱智起来了，她只是想到了辛艺不要王超，可却她忘了王超是因为她像辛艺而“促使”她成了王超的女人。 一个用情如此深的男人怎么会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呢。 当然，蔡晴的弱智也是暂时的，因为以后的岁月会告知王超她是一个多么聪明的人。可眼前蔡晴还处于弱智当中，因此她就开始温情脉脉地说道：“好啊，你到我这里，我一定把你们王家老的小的养成大胖猪和小胖猪。” 可王超听到蔡晴来这么几句，却感到不适应起来，因为在王超的记忆中，除了结婚前蔡晴追他时，有过那么点温柔似水，但结婚以后、尤其最近一段时间，蔡晴是很少在他面前撒娇发嗲的。 只是因为想到蔡晴肚子里王家的骨血，王超也就不去计较，而是强迫自己的心去慢慢接纳蔡晴的过去和现在，至于将来，王超想都不敢去想了。 可谁想，当性格粗狂又不失有点浪漫的王超想捡起以前对辛艺的情感转而给蔡晴时，却发现蔡晴对他已没有女人的依赖和爱意。展现在王超面前的是个风火干练的女强人形象。 王超记得，当他第一次带蔡晴回宜乡时，母亲带他俩逛街。一碰到熟人，母亲就指着蔡晴说道：“怎么样，我儿媳漂亮吗？” 而蔡晴，却像一个初见大场面的小村姑，羞怯的躲在王超身后偷看着母亲的熟人，惹得母亲和母亲的熟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可现在短短几个月，蔡晴竟然变得判若两人了。 王超是个世俗的人，自然对蔡晴的过去心存芥蒂，但他又是认命的人，因此他希望蔡晴应该这样考虑：我一个四川大山里来的女人，能嫁给超哥这样的人心满意足了。我现在就是要多挣钱，还要为超哥把宝宝生下，把宝宝带好，要让超哥每天过上好日子，这样就可以减轻以前的罪过…… 如果蔡晴能这样想，那么王超也许会不计前嫌的和蔡晴一路走下去。 现在有意思了，刚才蔡晴的这几句话，不就让王超看到他所希望的了吗？ 也许还是自己想多了，就比如眼下，虽然自己和蔡晴都在做生意，但自己是个有领导、有同事，有陈萍这样的铁杆和单位做后盾的人，而蔡晴有什么？一个四川妹子，挺着一个大肚子，在一个人战斗…… 于是，王超释然了，他就在电话里笑道：“是吗？那你喜欢小胖公猪还是喜欢小胖母猪啊？” “哎呀，怎么你说的话听起来都别扭，你不会说大猪宝宝小猪宝宝吗？” “是你先说的小胖猪大胖猪的啊？” “是你先说的。” “你先说的。” “我说是你就是你！” “好好好，是我。” …… 王超和蔡晴就这样开始打情骂俏起来，这对他们俩来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只是这个时候的王超还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因为楼下的发廊放出一首歌飘到了王超的耳中： 默默地珠泪下 记起多少旧情话 每段往事升起沉下 看流云不说话 寂寞吧苦闷吧 想起当天月明下 两人含笑道傻话 心里的他快归来吧 这里才是快乐老家 …… 这是陈慧娴的一首歌，本来这首歌是凄婉的，但因为里面有“两人含笑道傻话，心里的他，快归来吧，这里才是快乐老家”的歌词，就使王超眼前幻想起蔡晴倚门而望、等着他回快乐老家的……幸福一刻。 第85章 零的突破终实现，不解风情是蔡晴 虽说卖了一台装载机没利润，但对王超来说好歹是走出了第一步。可他也知道，最好是点到为止，这是最后一台，因为再这样卖下去，自己亏得卖短裤不说，还会对宜工品牌产生消极影响，给同行以口舌，说宜工不靠打价格战是卖不出去的。 本来宜工这个品牌就不是新入市场的“稚鸡子”。它戴着机械工业部定点生产厂家的光环，纵横装载机市场二十多年，在行业里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当然，这个知名度因机型大小的不同，和柳工、厦工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使得宜工的目标客户大都是石场、沙场、砖瓦厂、水泥厂、化肥厂等小型企业；鲜有像中铁、中建、中交这些大企业，而这些大企业，却都是柳工和厦工的囊中物。 好在厂里的领导不傻，知道大吨位的装载机更加适合市场方向后，就在近几年把40和50装载机研发出来并已经投放市场。 只是令人郁闷的是，宜工生产出来的40和50装载机到了用户手里就会“水土不服”？不是这里就是那里的老出问题。 这样一来反而起了反作用，用户一句宜工质量不行，就把20和30装载机都拖累了。 因此王超在海南的时候，就多次接到陈萍的电话警告，无外乎就是要王超不要冲动，去卖什么40和50装载机，以免害了用户和自己。 只是王超每次接了陈萍这种电话就会感到好笑，心想海南这鬼地方，能把20和30卖出去就已经是功德无量、阿弥陀佛的事，怎么还会想到卖40和50装载机呢？ 何况王超刚到海南的时候，王四海就已经向王超先声明了：40和50装载机，我只卖厦工；20和30装载机我就卖你宜工，你王超不能有意见。 同样在广东的欧锦钿面对陈萍也说了类似王四海说的这种话。 因此王超在海南没有卖大吨位的装载机是客观条件使然，可现在到了湖北，以王超的性格，又会怎样呢？ 就在卖了通山那台30装载机不久的一天，王超竟然接到了楚天公司王林的电话，他说中交二航局在京珠高速施工，想买一台50的装载机，问王超有没有兴趣？ 且不说王超对卖50装载机有没有兴趣，就冲着这中交二航局这单位王超就感兴趣了。 在这以武汉为首的湖北，有许多大型施工单位，像中铁大桥局、中建三局、中交二航局、中铁十一局、葛洲坝集团等单位都是王超“觊觎”已久的。只是苦于没有贵人引路才投靠无门。 现在既然有机会通过卖装载机打进中交二航局，王超怎么会不感兴趣呢。于是王超马上回答道：”有兴趣，王总。” “可不可以搞分期？” 王超笑道：“是中交二姐局就可以。” “那好，那你就到我公司来吧，我和你和常林郑主任一起过去。” 在去王林公司的路上，王超想到这个王林真有意思，卖一个产品，要两个竞争厂家同时去谈，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这个王林喜欢看有人在他面前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抢业务吗？ 带着疑虑，王超来到了王林的楚天公司，看到了正在门口等着他的王林和郑天照。 一坐上车，郑天照就跟王超打招呼，他对通山卖装载机的事只字未提，只是擦着眼镜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听听王经理怎么说中交二航局这台车的事吧。” 王林边开车边说道：“中交二航局为了修京珠高速，在咸宁建了一个采石场，需要一台50装载机。他们在电话里跟我说，要搞分期，但常林不做！我真想不通常林领导怎么会这样……” “王总，不跟你们说了吗？我们厂里这个月脱销了，有用户付全款都还要排队呢。” “你吹吧，这年头你们厂里还会脱销！不跟你说了，反正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谈不成，就让宜工做。” 按王林的意思，王超还是一个“预备部队”，这让王超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想到做生意就不要计较面子，王超只好装作没听见打起盹来。 过了咸宁快到蒲圻时，小轿车从107国道拐到一条坑坑洼洼、有许多让自卸车洒下石子的小路上。再开了不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机器轰鸣、尘埃满天的采石场。 石场里的工人戴着口罩，衣服帽子上全是灰白的，就连山上的破碎机、山下的空压机都让这灰白所遮盖…… 王超对这种石场太熟悉了，他不禁想起张才来了。 张才挺有意思，他除了和王超合办过金三角公司以外，还曾问过王超有没兴趣投资一台装载机一起搞石场？ 当时王超说没钱搞。 于是张才就教王超：“你们厂里不是可以做分期吗？我牵头，首付我来，等到石场挣了钱再给你们厂里，不出半年，你也就和我一样当石场老板了。” 张才这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帮王超发财，但在王超看来，这样挣钱是走偏门不地道；它不像做配件，宗旨是为用户服务，挣了钱也是心安理得的。 王超现在想来不知道当时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如果知道八、九年以后还是以一个普普通通推销员的身份出现在石场，还会拒绝张才的建议吗？为此王超也后悔过，只是王超又会想到如果参与开石场挣了钱，说不定后来开山放炮让石头砸死了？如此一想，王超又不后悔了。 正当王超胡思乱想时，王林站在石场办公室门口大声叫王超快过来。 王超一路小跑来到王林跟前，只听他大声说道：“这石场也太吵了，叫了你半天才听到。王主任，刚才郑主任刚和他们谈了，对方还是死咬着要搞分期，没办法，你去谈吧。” 王超进去时，正好与出来的郑天照擦肩而过。 郑天照抛下一句话：“王主任，祝你成功！” 当王超和跟着后面进来的王林一起坐在客户对面后，那嘴上叼着香烟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翻阅王林递给他的宜工资料。 王林悄声对王超说道：“这是项目经理，姓杨。” 王超于是马上起来递了一根烟给他，说道：“杨经理，我是宜工的，叫王超。” 那杨经理接过王超的烟，把手上的资料放下，笑嘻嘻地说道：“宜工，江西的，老俵？” 王超笑着回答道：“是的。” “你们这东西怎么样啊？我只听说你们以前只是生产20、30的装载机，这50什么时候开始生产的？市场上怎么没有看到过？对了，你们在武汉有配件吗？” 王超正准备回答，王林却插话了，只听他说道：“他们是个老厂，以前是个军工企业。做50装载机有七、八年了。你说他们的产品市场上没看过，那都给军方了。配件嘛，我公司就有，这个你放心。” 王超一听晕了，心想：“这王林还真会吹？什么七、八年了，还军工企业，还供给军方……” 生性不太会讲假话的王超感觉自己脸上热热的了。 但杨经理只是笑笑，好像没把王林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说道：“王经理，你常林也代理，宜工也代理，你怎么跟我解释谁好谁坏？刚才那个常林的小郑在时你不也是说的如何如何的好吗？” 王超听到杨经理这样发问？心想这回看你王林怎么说？ 谁想王林胸有成竹的答道：“这个就更不用多说了，杨经理你应该知道，这常林属于林业部的定点厂，宜工以前是军工企业，后来是机械工业部的定点厂。这两家的技术一个是来自rb小松的，一个是来自美国卡特彼勒的，属于两种流派，两种风格。所以我鱼肉熊掌都想吃，就把两家代理都拿下来了，要不然，这两家厂的办事处主任是不会陪我来的。” 王超对王林这番解释真有点佩服，他不是佩服王林的口才有多好，而是佩服王林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杨经理听完王林的话后，还是笑笑，然后对王超说道：“资料我已经看了，你们两家的配置都差不多。我现在工程进度很紧，原来那台变速箱坏了，一时修不好。因此准备马上进一台新设备进场，我现在就不在品牌上耗时间了，王主任，你们可以做分期吗？” 虽说公司大承包允许分期，王超也是冲着能做分期来的，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的念头问道：“杨经理，付全款不行吗？以前我和你们一个系统的广州四航局也做过生意，他们都是付全款。如果可以的话，价格可以优惠一点。” 王超说到价格可以优惠一点时，王林马上踩了一下王超的脚。 杨经理听了以后甩了两根烟丢在王超、王林前面，脸上笑容没了，他说道：“王主任，我说一句话你不要介意，如果你要我付全款，我根本不会考虑你和常林的，我会去买柳工、厦工。四航局你就不要说了，我这是二航局，二航局不是没钱的单位，现在主要是计料款没下来，放心，顶多几个月，钱不会少你的。” 王超听出了杨经理话中的不快，想到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知道再说下去就会显得不大气，于是说道：“没事，那就分期吧。” 合同是由王林代表楚天公司和杨经理签的，当合同签完以后，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杨经理对王超和王林说道：“我事很多，就不留你们出去吃中饭了。你通知这个王主任，要他快点，争取明天把装载机发到石场。” 于是他们挥手道别。 一离开石场，王超就开始忐忑起来，他的忐忑，全都因为刚卖的这台装载机。 这可是王超销售生涯卖的第一台50装载机，他不知卖出去这台装载机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 虽然王超常以“没有不合格的产品，只有不合格的推销员”这些话来鞭策自己，但真通过自己的手去卖一台已公论质量不好的产品，一旦造成恶果，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 但王超又不能不卖，因为不卖50这种销售额比20、30、40更高的机型，就意味着任务更不能完成。何况客户——就以王林为例，他知道厂里有这种机型你却说不卖，王林会怎么想？他可只会往坏处而不会往好处想的。 总之，王超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像李护华最近说的那样，这种大吨位的装载机通过厂里的技术人员攻关，已经没有毛病了。 王超正是因为想起这件事，才有了不妨一试的冲动，跟着王林来了…… 就在王超还在为这事忐忑的时候，王林在107国道一家路边店停下来说道：“饿了，吃了饭再走。” 于是三人进去找了一家靠窗的桌子坐下。 刚斟好茶，一直闷闷不乐的郑天照开声了，他说道：“现在和宜工拼起来，生意真是难做，价格搞不过，付款方式又搞不过，以后怎么办啊？” 王林却笑道：“你搞不过就到宜工去，省得我夹在你们两个江西老俵之间不好做人。” 郑天照听了讥笑道：“你当然开心了，随便卖那家的你都有钱挣。” “我开公司当然要挣钱了，我没钱挣，你发给我啊？再说，我今天不来，他们不会去找成工吗？你说，你是想让成工的人挣钱，还是让你老乡挣钱？” 王林这种解释让郑天照无话可说了。 这时王林又说道：“王主任，我给你提个意见，以后你给用户报价，要考虑我们代理商的利益，不要动不动就优惠，所以刚才我就踩了你一脚。” 原来刚才那一脚是这么回事？王超赶紧说道：“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 “就是嘛，只有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更好的合作机会了。” “什么？你们以后还要合作？”郑天照这下急了，他把眼镜摘下擦了擦说道：“你是不是又想要我领导来你这喝酒了？” “哎呀，我不说了好吧，我就怕你来这招，一有问题就叫你们领导过来摆平。” 郑天照把眼镜又戴上，看了一下王超说道：“你知道就好。” 虽然这台装载机不像通山那台一样靠“血流成河”抢过来的，但毕竟还是跟王超有关联，现在王超见郑天照看他，就不好意思说道：“郑主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就冲着你我都是老乡，以后我们一起搭班子做生意，好吗？” “那你说是和我一起卖常林的呢还是一起卖宜工的？” 在大是大非面前，郑天照一点都不含糊的问道。 王超也不客气，他笑了笑给郑天照斟好一杯啤酒，说道：“当然是卖宜工的喽，要不你过年回江西，如何面对家里的乡里乡亲？” 王超话一脱口，就见郑天照猛拍一下王超的肩膀说道：”“你少来！我跟你说你信不信？” “信什么？” “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收编，让你帮我卖常林！” “哼哼，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看吧。” …… 王林见王超和郑天照真真假假的犟起来，就息事宁人地说道道：“好好，你们两个江西老俵不要吵了，反正你们谁帮谁卖只要认我就行，好吗？好的话现在开始吃饭，菜都快凉了。” 第86章 王林吹牛不变色，促使宜工卖一台 拿下两台装载机的合同，自然就避免了三个月零成交就下课的命运。 王超为此称之为“天不灭曹啊”。 尤其是卖了一台50装载机，意义更是不一般，因为直到中交二航局收到了货以后，广东那个销机大省还没过一台50装载机。 鉴于王超勇于开拓市场，经李护华提议，销售科奖了王超八百块新产品销售奖。 在八百块钱还没到手的情况下，王超就把他手下的高明、段炼、雷鸣拉到湘夫人餐馆大吃大喝了一顿。 当然，王超叫他们来绝不是只吃吃喝喝而已，他要利用卖了装载机这一大好形势，给兄弟们鼓鼓劲，争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多为宜工从而也为自己多做贡献。 王超按着酒杯说道：“随着我们厂里产品型号的扩展，以后在市场上成交的机会就更多了。因此，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服务搞好。这方面，你雷鸣责任重大。尤其刚卖的这台50装载机，你更要注意才是。 喝点酒就上脸的雷鸣傻傻的问道：“主任，要怎么注意啊？” “怎么注意？就是不要等客户来电话，在公司规定主动上门服务的基础上，自己还要自发的和客户联系，有事没事就要登门拜访一下……” 这时高明插嘴道：“领导，以前实报实销的时候都没有这样服务过，现在大承包了还这样，费用会受不的。何况你这样做……有人会不高兴的。” “谁不高兴？”王超问道。 高明朝着雷鸣努努嘴：“雷公子呗，他三天不摸牌，就会手痒痒。” “你这家伙，自己想玩牌还说我，刚才不就是你偷偷跟我说，要我少喝快喝，早点去郭老板那里打麻将吗？”雷鸣瞪着眼睛说道。 王超见此不高兴了，他本来还有一些话想说，但让高明这样一弄，思路都搞乱了。想发火，又怕伤了和气，因为这几个人是国营职工，不是你一个办事处主任想凶就凶的。 王超一时感到无奈，他想起在金三角公司时，面对员工上班打牌，他想管又不能管，现在当了办事处主任，竟然还是这样。 不会打牌的王超实在不明白，像高明、雷鸣这两个，“背井离乡”的在外面，不去想想怎么努力工作多挣钱，而是把时间花在打牌上，这是对得起自己还是对得起家里人呢？ 罢罢罢，人各有志，都是成年人，我王超还管这么多干什么？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干！ 想到这王超笑道：“既然你们约了，那就把杯中酒喝完了快点去。” 高明和雷鸣一听，赶紧把酒喝了，再往嘴里塞一块肉，和王超说声“先走一步”就闪没了影。 桌上只剩下王超和段炼。 王超问道：”你不去？“ “我不会打牌，看不懂。”段炼说道。 想不到段炼也不会玩牌，王超就有了重点培养他的念头，因为作为一个办事处主任，总得身边有个鞍前马后听话的，不然什么事都自己去做也是不现实的。 于是王超想跟他聊几句，却见他拿出个手机大小的东西摆弄着…… 王超就问道：“你这是什么洋玩意？” 段炼不无得意的把那东西递给王超说道：“科技使你更轻松，手机、呼机、商务通，一个都不能少。领导，我这是商务通，你没见过吧？” “商务通，做什么用的？”王超接过东西问道。 “可以存电话号码、bb机号码、单位地址……你看，还有词典、计算，这记事能用来记下客户何时买的设备及设备的型号，以后打开它一看什么都在里面了。”段炼介绍道。 王超看着这商务通好一会后问道：“有意思，这东西多少钱一个？” “一千多。”段炼回答道。 “一千几？” “一千三。” 王超暗道：“一千三，贵是贵了一点，但贵说明自己有诚意……”于是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际。 王超通过这一次和王林谈下这台装载机，觉得真没有必要自己把代理商以是否代理自己的产品来想当然的划为“敌友；不是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吗。 既然这样，那就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王林这种代理商团结过来，在合作当中慢慢渗透、慢慢“策反”，最终转为宜工的代理商。 而要做到这一步，总要搞点感情投资意思意思吧？ 于是王超对段炼说道：“你明天帮我联系一下商务通，我要买十个！” 段炼吓一跳，说道：“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送客户。如果我买这么多，价格能不能少点？你最好把卖商务通的人叫来，我来和他们谈。” 第二天上午，雷鸣就把销售商务通的人叫来了。 来的是一个女孩子，武汉人叫姑娘伢，是一个长的甜甜的，招人喜欢的姑娘伢。 这姑娘伢还在大学念书，是兼职卖商务通的，听说王超这里一下要十台，激动的连课都不上了就跑过来了。 其实王超是不善于讨价还价的，他叫商务通的人过来，并不是为了在价格上能获得多少让利，而是想提出一个要求，在商务通的外壳上能否印上宜工机械和办事处的电话号码？ 没想到这个要求对小姑娘来说不是事，很快就为王超做好了十台商务通的宜工“定制版”。 当王超带上商务通挨家挨户送到武汉几家代理商老板的手上时，老板们都说想不到宜工还有这大手笔，给代理商一送就送商务通。 最有意思的是王林，当他拿到商务通时对王超说道：“是不是以后每卖一台宜工装载机就送个商务通给我啊？” 这种话王超当然喜欢听，他马上说道：“那当然，我不但送你商务通，还要请你去宜乡玩一下。” “谢谢了。”王林笑道。 代理商是高兴了，但高明和雷鸣知道后，却意见老大。尤其是高明，他在王超背后对雷鸣说道：“机子没见卖几台，就花一万多块钱买这个，看到年底能分我多少钱？” 后来当高明知道是段炼惹起这件事的，就把段炼狠狠骂了一顿：“就怪你个惹祸精，好在是买个商务通，你怎么不买台录像机回来？让王主任去送送送！” 而这一切王超都不知道。 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王超看看高明他们睡的房间，只有段炼躺在床上看书，不见高明和雷鸣。不用说，他俩一定又去打牌去了。 王超想到今天没有什么事，就说道：“既然他俩都有活动，我们俩中午干脆去武昌找王克明，看能不能到他那里蹭顿饭吃？” “带我去？”段炼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不行吗？” “行行行！” “哪走啊。” 于是段炼把手上的书往枕头边一丢，穿上鞋子就和王超一起坐上了去武昌的公交。 公交车刚爬上长江大桥，王超就打电话给王克明，谁想王克明说他带着老婆孩子，在汤逊湖吃鱼丸子，要王超快点过去。 王超挂断王克明的电话后问段炼：“段炼，汤逊湖在哪里？” 段炼说道：“在江夏那里。” “江夏远不远？” “有点距离，怎么了？” “王克明要我们过去吃鱼丸。” “吃鱼丸跑那远？我又不知道那里通不通公交？领导，还是算了吧，我们到前面一站下车，回去？” 但王超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去，不去是不行的。我们坐到前面的站下车，打个出租过去。” “吃个鱼丸打出租，要是让高明知道了，又会说怪话的。”在出租车段炼说道。 “又会说，这高明还在我背后说了什么？” 于是段炼就把高明两次说他的事告诉了王超。 谁知王超听了一点不恼，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做生意只有懂的舍得两个字才行。” “舍得什么意思？”段炼问道。 “没有舍出去，你怎么能得到呢？你在街上找个妹子，也要先舍得买根冰棍给人家吃啊，否则谁跟你？” “一根冰棍就行？” “这是打比方，段炼段炼，你还真要锻炼！” 王超恼了，可转过脸看段炼，却见这家伙正吃吃的笑着。 王超明白了，这小子在逗他。 到了汤逊湖后，王超眼前但见一溜的打着都是鱼丸招牌的餐馆，最起码有二三十家，并且都有正宗二字。 在这些餐馆的后面，就是烟波浩渺的汤逊湖。 寻了几家店，王超才看到了在门口等着的崔萧。 “你也来了？早知道应该要你接我们一下。还害我打出租车过来。”王超说道。 “你一个主任还在乎这点车钱？我们王经理说了，中午你如果把他喝倒了，就开车送你回去。” “呵呵，还有这种好事，那他肯定醉。” 说着他们三人就进了餐馆，看到了坐着的王克明一家子。 王克明儿子好调皮，看到王超递烟给崔萧，就拿根筷子放在自己的嘴里学崔萧抽烟，气的王夫人把筷子从儿子嘴中抽出：“臭小子，不讲礼貌又学坏样！” 王超听王夫人的口音不像武汉口音，又见她个子高高的，就问道：“嫂子不是武汉人吧？” 王克明说道：“是的，她不是，她以前在武汉当兵转业过来的。” 听说王夫人当过兵，王超油然而生亲近感，说道：“嫂子，我也当过兵。” 王夫人说道：“好啊，今天就算我们战友聚会。” 很快，服务员端上了一大盆汤色白如乳的鱼丸。 王克明用汤勺给王超舀了几粒说道：“趁热吃，这家店的味道不错。” 王超尝了一粒洁白的鱼丸，感觉绵软、鲜嫩、爽滑适口。不禁赞道：“这鱼丸是不错，不虚此行。” 这时王夫人说道：“你如果喜欢吃，我吩咐酒店给你们带两份回去……“ 王超赶紧摆手道：“嫂子，别客气，我们在这吃就够了。” “嫂子要给你你就拿着，不然她一生气，打家都会挨骂的。” “你王克明什么意思？” “你看，说来就来了。” 两个子这样一闹，桌上的气氛更欢快了。 大家边吃边聊，忽然王克明聊到王超工作上的事了，就问王超近来业务发展怎样？ 王超摇头说道：“不怎么样，就这样慢慢混呗。” “诶——那怎么行，你那么年轻，就这么灰心丧气，叫小段这些兄弟怎么跟你混？”王克明笑道。 还没等王超回答，王夫人又开始说开来了：“咦咦咦，你还在人家面前当老师，你不看看你自己，搞个配件部都改成开发廊了，人都会让你笑死。” 王夫人口这一开，王克明立马埋头吃鱼丸。 崔萧见王夫人又“欺负”他领导，就说道：“嫂子，我们领导工作挺辛苦的，你不知道……” 崔萧话都没说完，王夫人就插嘴道：“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们俩狼狈为奸，经常开着车跑到长江边看别人钓鱼，要嘛你们再拖个同事躲在办公室斗地主，还跟我说加班……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崔萧心头一紧，就问王克明：“领导，我们的事，嫂子怎么知道？” 此时，王克明好像很怕似的，头埋的低低的，眼看着鼻尖都会触到鱼丸了。 而声音也好像从鱼汤里发出，只听他说道：“是我像你嫂子坦白的。她说这样可以坦白从宽，不用睡沙发。” “我的天，你这样出卖我？要坦白也先打声招呼啊？嫂子肯定跟我家别恋说了，怪不得最近两天她老问我有什么瞒着她？我还以为她知道了我们上回去洗浴中心洗澡的事，到现在还一直扛着……” “哈哈，这下漏嘴了！小崔，你今晚回去做好思想准备吧；老王，你今晚继续睡沙发！还长本事了，敢去洗浴中心了……” 王超看到王夫人左训右斥的挺有意思，一下还搞不清他们是逗乐子玩还是来真的？但看到王夫人说完后自己都笑了，方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是一般的融洽。 闹完了以后，王夫人对王超说道：“我家老王，大大咧咧的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我听老王说你也挺实在，以后可要互相多关照……” 王超听了，连连点头说好。 吃过饭以后，孩子提出要到湖边玩一下，于是大家就往湖边走去。 王克明和王超走到最后。 王克明对王超说道：“王超，听说你自掏腰包买了商务通送给客户？” “是的，给你也准备了一个。上回到送你办公室，你正好去武昌总部开会去了。” “我就不要考虑了。你给最值得给的客户吧。我现在问你的意思是，你这样花出去的钱考虑过能挣回来吗？如果不能的话，你就要量力而行，否则会出事的。” 王超嘴硬道：“这会出什么事？” 这时王夫人在前面叫道：“你们这两个大人还没孩子走得快，快点啊！” 王克明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俩找时间再聊吧。反正在国企做事你要按规矩来，千万不要头脑发热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明白吗？” 第87章 略表心意商务通，汤逊湖边鱼丸美， 从汤逊湖回武汉的路上，王超 想起王克明说的那些类似于提醒或忠告的话，心中阵阵不爽。 是啊，王超哪里能高兴起来，就花个一万多块钱买商务通，王克明就很快知道了。 王超倒不是忌讳王克明知道，他是想既然王克明都知道了，那公司领导会不知道？ 那么是谁告诉王克明的呢？当然是高明告诉的。 因为王超刚到武汉不久，高明就交了一笔五万块钱的货款给王超，说是萧爱国去年卖装载机欠的余款。 由于是现金，王超就给高明写了一张收条后说道：“这钱拿到银行排队去汇好麻烦，还是等我回去休假时后再交。” 高明当时只是说道：“我不管，反正钱我已经交给你了。不过这钱不要超过三个月，或则就算挪用公款罪了。” 王超回答道：“是吗？那你不要到外面乱说，免得影响不好。” 王超之所以还是想把这笔货款留下来，也确实不得意而为之。因为他出来时财务科说资金紧张，要王超自己想办法，只给王超三千块钱的备用金出差。 王超本来是有钱的，结婚就收了不少礼金，但这些礼金王超按照他的承诺都给蔡晴了。 由于婚礼的一切费用都是王超母亲开支的，按理说要给回点钱给母亲，可母亲不但没收，还把那些叔叔阿姨、亲戚朋友给她的礼金都给了王超，她说道：“这家都是你的，你拿去好好过日子……” 身上没钱，寸步难行，当王超来到武汉不久正想打电话要蔡晴汇钱支援一下时，高明却交个五万上来了。 王超不想为钱的事情找蔡晴，因为王超已经感觉蔡晴在钱方面是个只想进不想出的人，就想着把这钱先给办事处周转周转，回公司再把账平了。 可没想到这个死高明嘴发贱，一下就……唉，真希望公司领导还不知道这回事。 于是王超就这样一路想着，得赶紧想办法把这钱按原来的数打回厂里去。 直到崔萧把王超和段炼送到办事处楼下，王超才跟崔萧说了声“好走”，然后径直上楼睡觉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晚上八点多钟。由于中午喝酒没吃饭，这肚子也开始饿了，正想着吃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份盒饭，饭盒上还有纸条，上面写着：主任，不敢叫醒你去吃饭，我就到外面买了份快餐给你。我现在去看电影去了。段炼。 王超心头一热，想到段炼这孩子还会关心人，觉得以后更有必要教教他销售技巧方面的事了。 就在王超吃着饭的时候，蔡晴来电话了，她说她已经把公司的日常管理事项全部交待给了钱富，近日就准备动身去宜乡待产，要王超尽快来深圳接她。 不知不觉在武汉就呆了三个月，算着也是到了休假的时候。再遇上这生孩子的大事，那是一定要回去的。 王超放下蔡晴的电话，当即就跟李护华打电话告假回宜乡。 李护华欣然同意：“行，临走之前把武汉的工作交代好。” 蔡晴的临产期还有十多天，当王超把挺着个大肚子的蔡晴从深圳接到宜乡进家门时，蔡晴一看到王超母亲就说道：“妈，我回来了……” 王超母亲眉开眼笑道：“回来了就好，以后我就不寂寞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更不寂寞了。” 王超见她们婆媳俩这样温馨，心中自然开心，觉得以后出差可以放心无忧了。 王超本来打算陪两三天就走的，因为他在家里像局外人，什么家务都让母亲包揽了。 而蔡晴，回到家里还没从职业经理的角色“变成”王家儿媳妇，还和深圳一样，挺着个大肚子的一个手机放在大肚皮上，一个手机通电话…… 看到她这忙乎劲，王超既佩服她的干劲，又担心辐射会不会影响肚里的胎儿？ 可当王超提醒时，蔡晴便说道：“我总不能看到有钱不挣吧？” 白天基本上王超和蔡晴说不上几句话，只有到晚上，当王超想学个好丈夫和他聊上几句夫妻话时，没讲上两句，她又睡着了。 好没趣的王超只好在厨房里跟正在给蔡晴炖汤的母亲说道：“妈，我呆在家里没什么事。我想过一、两天回武汉算了，那边事多。反正家里有你。” 谁料王超母亲一听，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亏你说得出口！你怎么和你爸以前一个德行？这么不会体贴人？什么家里没事，陪着老婆就是事！别跟我找理由说工作忙，这地球难道离开了你就不会转？女人生孩子，最重要的是老公要陪在身边，知道吗？”后来她又补充一句：“你想回武汉的念头在蔡晴面前提都不要提，否则她会在心里怨你一辈子的。明白吗？” 让母亲训了后，王超想想也是，于是马上打电话给李护华要请一个月的“产假”而不是那只有一个星期的休假。 李护华说道：“按理来说，你这个电话应该先打给你的片长朱光新的，你老是越级打电话给我，以后你们的矛盾更会解不开。” “别说我现在到湖北了，就是在他眼皮底下的广东，我都没打算想跟他解开，领导。” “没想到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好吧好吧，我就继续帮你和稀泥吧。反正你俩的关系在销售公司都是公开的秘密了。”李护华最后说道。 既然要在宜乡长住一段时间，王超就打了几个电话给高明，要他和段炼、雷鸣商量一下三人轮流休假的事还有销售上的一些事情…… 这些事情办完后，王超感到刚才对高明他们说的那些，都是好简单的事，根本不需要他坐镇武汉“督战”。还是老妈说的不错，这地球离开他还能转，并且还可能转得更快更好！ 王超听母亲说孕妇不要久坐家中，要经常出去散散步。 于是有一天吃过晚饭，王超就带着蔡晴，从住的家属院子里出来后左拐，沿着一条通往宜水河的小路慢慢走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母亲从楼上的窗口探出头来王超说道：“走路要搀扶着蔡晴，别摔着！” 母亲这一出现，让王超蓦然想起…… 当年王超和辛艺一起疯的时候，每回辛艺想叫王超出来玩，就骑会着自行车来到刚才王超母亲探出头来的那个窗口按几下自行车铃声…… 王超一听到铃声，就会探头看一下，然后从容编好骗父母的台词，下楼和辛艺一起“私奔”了。 后来“短裤”事件出现了，因双方父母的严加看管，王超和辛艺的见面，就出现了重重困难…… 但困难还是没有阻挡到他俩在一起的渴望，也不知他俩谁想出的主意，只要辛艺方便，辛艺就会在王超窗口对面那家属院的围墙上用粉笔画一个红色的圈。王超只要看到这个圈，就知道辛艺今晚方便了，又可以从容编好骗父母的台词跑出去了…… 只是有一次马失前蹄，王超的骗术让父亲识破，他父亲就搬张凳子坐在门口看报纸，摆出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让王超滚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这难不住王超，既然大门出不去，爬个窗户总行吧？于是王超就把自己的门反锁上，然后从窗口爬出去，再顺着水管爬下来…… 那回过中秋节，辛艺从家里偷月饼出来，王超就是采取这种方法和辛艺相聚一起，然后边啃月饼边亲嘴的团圆起来。 王超父亲也就是从王超爬窗户开始，在受到惊吓之余，更坚定了他要送儿当兵的念头，因为他认为，这个成天惹祸的逆子，只有部队首长才能够管住他。 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多少故事都随岁月的更迭而逐渐消逝……想到这，王超叹了口气，又无意识的侧着脸看了一下那围墙，却立刻怔住了，原来……原来墙上还有几个粉笔画的圈圈依稀在目…… 这是什么情况？十多年的春夏秋冬、风风雨雨，多少人的人心都抗不住这么长的岁月侵蚀——变了、褪了、坏了，甚至没有了。而这极易消失的粉笔笔迹，却顽强的出现在王超的眼前，似乎在俏皮得问：“你又见到我了，今晚还想见辛艺吗？” 这时蔡晴拉了一下王超的胳膊问道：“你看到这堵围墙叹什么气呀？” 王超立即从思绪中醒过来，嘿嘿笑一下说道：“小时候骑自行车让这墙撞了一下，现在看到就有气。” “神经，这么长时间还记得这个？实在气不过你叫台装载机来把它推了。”蔡晴冷笑道。 刚走几步，蔡晴忽然问道：“你刚才说自行车撞墙的地方，是不是你那辛艺以前叫你出来约会的地方？” 王超心头一紧，心想自己怎么会讨到一个这么精明的女人？ 蔡晴见王超不回话，也就不追问了，只是说了一句：“你那时候好成熟啊，那么小就早恋。” 王超不说话，只是继续挽着蔡晴前行。 快到宜水河边时，王超又踌躇了，因为那前面的小河、前面的树林、前面的菜地……可留着不少他和辛艺的足迹以及欢声笑语，再走过去，会引起心中的忧伤和痛楚。 王超驻足停留不想去了。 但蔡晴迈开脚步想去。她挽着王超的胳膊，指着渐渐走进的宜水河赞道：“你们这里的水很清，有点我家里味道。王超，你小时候在这里玩过水吗？” 突然听到蔡晴叫自己王超，王超开始还有点不适应，但转而一想，觉得可能蔡晴已把自己视为要陪着她过一辈子的男人，因此在称呼上就不需要发着嗲的哥啊超啊叫着了。 可王超王超哪里想到，散步之前王超和母亲在厅堂说话时，蔡晴在卧室桌子上看到一本的工作记录本。 出于好奇，或者想学一学王超是怎么记录工作上的点点滴滴？她就翻开了。 不想翻开以后，看到塑料封套有点突起，就随意抽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退伍证。 这东西蔡晴没见过，自然想看个究竟，结果发现塑料封套里露出相片一角，抽出来一看，是张黑白照片，照片里的女孩齐耳短发在甜甜的笑…… 当时她大吃一惊！这不是我吗？但她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子就是辛艺，就是王超把她当作辛艺而上了床的辛艺。 顷刻之间，她两眼发黑，心里发痛，要不是碍着肚子里有孩子，她真想大哭一场…… 也就从这下起，她不想叫王超“超”了。 所以这次散步，蔡晴就异常敏感，有意无意对王超说起辛艺来。 现在他俩已走到小河边，蔡晴面无表情的拉着王超的皮带，想到水边看看…… 王超拉住她道：“肚子都这么大了，这样很危险的！” 蔡晴却说道：“假如我怀着你的孩子，和你妈妈同时掉在这河里，你先救谁？” 王超真想说蔡晴无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想想回答道：“救你，别人说我不孝；救妈，别人又说我无情。看来凭我的本事我只能并且也能够把你们一起救起。” “说了就像没说一样，我是指二选一！你救谁？”蔡晴逼问道。 “那就从易到难，谁离我近我就先救谁！行吗？”王超有点烦了。 “可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也不先救？” 月光之下的蔡晴仰着头，直视王超，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看着这酷似辛艺的脸蛋，王超却从这脸蛋上感受不到一点辛艺那种可亲可爱。 按理说王超比蔡晴大十多岁，更应该会哄会疼会宠蔡晴这小娇妻，但王超天生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就和辛艺一样有话就说，他那里会昧着自己的心去讨别人的乖！ 于是王超不回答她的话了，抽出一根烟对蔡晴说道：“你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走远一点抽根烟，别熏着你和宝宝。” 当王超点燃一根烟时，回头看到蔡晴孤零零的站在河边，在淡淡的夜幕中成了一个孤独的影子。又心中悔悟起来，觉得人家孤零零的来到宜乡，说几句任性的话也是没什么，唉，说就让她说吧，她在这里不说还能跟谁说？ 想到这，王超赶紧把烟头灭了走到蔡晴跟前，扶着她的双肩道：“蔡晴，天黑了，回去吧？” “不，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先救谁？” 要命啊，她还在缠着这事？ 王超只好说道：“好好好，先救你，行了吗？” “那你妈呢？” “我妈？我妈叫别人去救！” “不行，当时就你一个人！” 我的天啊，王超快绝望了，他只好再哄着她：“那就淹死算了，我到宜乡养老院里再帮你找个婆婆，可以了吧？” “行啊，但要找一个像你妈这样的婆婆才行。” 说完，蔡晴就开始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王超在离开小河边时又看了一下蔡晴刚站着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辛艺给他送短裤的地方。 王超想：“这地方以后不能来了，宜乡以后还有很多地方不能来了……来了，会伤心。” 第88章 物是人非暗伤情，触目所见空感怀 三月三的那一天，蔡晴生下了一个女婴。 王超立马取名叫“王思伊”。 取这个名字也亏了王超做足了功课，很少看书的他，硬是把母亲书柜里的《新华字典》、《说文解字》、《辞海》等书翻来复去找到两个字再组合而成的。 后来蔡晴问为什么叫思伊？王超说觉得这名字好听，并朗诵道：“思君如满月，伊人水一方。” 蔡晴听了想半天，说道：“伊是指谁啊？” 王超说：“我也不知道……” 王超不知道吗？他是知道的，“伊”的谐音不就是“艺”、辛艺的艺吗。 王超知道辛艺已离他远去，这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再这样做对蔡晴来说肯定是不地道的。但他想着既然鬼使神差取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冥冥之中给他留个安慰什么的？想想王超就心安理得了。 蔡晴没有为三代单传的王家留下香火，王超母亲并没有感到失望，因为对她来说，生儿生女都是她血肉的延续。 而王超从护士手中接过女婴时，一看到那“丑不拉几”打着褶的脸，那种天生的父爱就从他眼神里弥漫开来…… 他没问护士是男孩还是女孩，只是小心翼翼的抱着，像抱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唯恐摔坏，他只是傻傻的对还哭着的女婴说道：“你好。” 如果三十八九还是中年的话，那王超可是中年明珠入手，自来玉润啊！ 喜做父亲的王超每天笑呵呵的，只要得空就会抱着婴儿在房间里转着、哄着……用鼻尖轻轻“亲”着。 蔡晴看到这一幕，自是心中欣喜，原先久藏心里怕生女儿的担忧就在王超那浓浓的父爱中消失了。 幸福的日子一般都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王超在家里就呆了二十多天，这可是自他从事销售生涯以来在家呆的最长的一次。 这天李护华打了电话，先问王超孩子好不好玩之类的话后说道：“不是我心狠，你该出差了，销售公司里的一些事情……” 没等李护华把话说完，王超就回答道：“领导，你电话一来我就着知道你的意思，放心，我不会总赖在家里。等我把家里的是料理一下，这两天就走。” 放下李护华的电话后，王超看到摇篮里的熟睡的婴儿，心中万分不舍，就冲着她，王超都不想出差了。 蔡晴听说王超要出差，脸色就变了，她冷冷地说道：“如果你出差了……我就回娘家做月子去。正好我也好久没回老家了。” 王超当时正直呆呆的看着宝贝女儿，并没有听到蔡晴说什么？直到蔡晴再一次说你听到了吗？王超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说什么？” 当王超明白她的意思后，断然拒绝道：“不行，孩子在宜乡多好。你们那地方，你哥都说是渴死青蛙饿死老鼠的地方，把宝宝带去那我可舍不得。” “听我哥放他妈的屁！我家里差你干什么娶我？”蔡晴情急之下，说起粗话来了。 蔡晴的粗话王超好像没在意，他只是感到蔡晴话里的意思是王超追她才到手的，这令王超有点生气，但想着蔡晴还在坐月子，就打消了和她计较的念头。 其实即使王超想和她计较，他也整不出几句既不伤她太狠又能解自己气的话。 蔡晴也为刚才的口快有点后悔，换着她是王超，她早就会把对方上下五千年骂的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 她想：“我这是生娃生糊涂了，怎么在他面前不能忍一下？” 王超忍住心中不快继续劝道：“你看，妈妈也喜欢宝宝，她退休在家也没什么事，到时候你要去深圳了，把孩子放在这，请个保姆带不好吗？” 但蔡晴不依，她说道：“你妈喜欢宝宝，我妈难道就不喜欢，我带回去给我妈看一下，有错吗？王超，做人不要太自私好不好！” 当蔡晴说到“自私”两个字，王超无语了。 他只好离开自己的房间，坐在正边看电视边帮孙女洗尿布的母亲旁边轻声说道：“妈，我这两天就要出差了。蔡晴说我一走，她就会把宝宝带到她妈妈那里去带。她说放这里怕给你累着……” 王超母亲低头在搓洗尿布，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电视说：“你们决定了？” “我……” “别我了，我知道……唉，只要你们认为行就行。外婆爱外孙，很好。”说完，王超母亲就端起脸盆去晾尿布去了。 看到母亲微微有点佝偻的背，王超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真没用，长这么大，还不能做一件让母亲快乐的事情。 假如宝宝在这里呆多好，既能够给妈妈快乐又能给妈妈派遣寂寞，自己从武汉回来看宝宝也方便…… 可这一切，都因为蔡晴的固执而不行了。 早知这样当初生孩子之前就应该和蔡晴“约法三章”的把孩子留到宜乡带，可王超马上又想到这孩子不是计划的产物，而是彻头彻尾的一个不速之客。 吃碗饭时蔡晴抱着孩子出来吃饭。 王超母亲把孩子从蔡晴怀里抱过来，对蔡晴说道：“你们先吃，我来抱宝宝。” 然后她把宝宝放在摇篮里摇着。 母亲先和宝宝咿呀咿呀了一会，然后轻轻唱道：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王超听到母亲唱着这首《摇篮曲》，饭都咽不下去了…… 因为王超知道，母亲是把对孙女的不舍和自己的伤感通过这首歌表达出来了。 当母亲把孙女唱的睡着了以后，母亲才端起饭碗吃饭。 蔡晴傻乎乎的问道：“妈，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歌？还娘呢，应该说奶奶。”说完，呵呵的笑了起来。 王超听了苦笑不得，可母亲却冲着蔡晴笑了笑：“这首歌啊，是东北《摇篮曲》，超超小时候就是听我唱这首歌长大的。” “小晴，听超超说，你要把孩子带到你妈那里带？” 蔡晴回答道：“我妈想看她的外孙。” “那什么时候回来呢？”母亲又问道。 蔡晴看了一下王超回答道：“妈，时间不会很长。” “你不会说具体时间吗？”王超不满地说道。 “具体时间我怎么知道，万一我妈总留我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只是问一下。超超吃完了把碗拿过来我去洗。” 王超赶紧说道：“妈，你休息，我来。” 说来惭愧，以前王超在家可从来不洗碗的，自从一结婚他就变了许多，尤其这次回来，就经常抢着帮母亲做家务。 这一切王超母亲都看在眼里，她深为王超的这些变化感到欣慰。 王超洗完碗坐到摇篮边，按着母亲摇的节奏，学着母亲唱的歌，也唱起“娘的宝宝闭上眼睛……”了…… 兴许王超的歌唱得太难听了，兴许是宝宝习惯了奶奶的声音或味道，宝宝竟然睁开眼睛、张开小嘴的哭了起来…… 母亲迅速走了过来推开王超：“还是我来吧。” 就这样，母亲一直摇着唱着，又把孩子送入梦乡…… 到了晚上休息的时候，王超要蔡晴把孩子抱进卧室休息。 当把孩子放在床上安顿好后，王超还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他说道：“蔡晴，你看妈那么喜欢孩子，就把她留在这里吧？我保证她在这里一定会养的白白胖胖，像你一样漂亮。” “是像辛艺一样漂亮吧？”蔡晴冷冷道。 “这是哪和哪啊？你怎么现在说这个？”王超有点恼怒了。 看到王超的脸勃然变色，蔡晴心里也有点怕。她本来是想把照片的事说给王超听的，现在只好改口说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 王超怕吵醒孩子，压低嗓音说道：“我做什么事情我清楚？我不是把我以前和辛艺的事都告诉你了吗，你难道为这事还纠缠不休？我还没说你——”说到这，王超戛然而止！ 王超对自己早已立过誓，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不说蔡晴的过去。 但蔡晴依然按着她的脾气来说道：“你想就说，干嘛停下来？你不就是抓着我这一点事。没错，我以前是卖过，可你不是先有辛艺，后有黄中英，还有你在海南那个什么梅？我和你其实早就半斤八两的都扯平了。因此，你别想拿我以前的事来压我，让我姑奶奶做你一辈子低声下气的佣人！” 这话可是从蔡晴的嘴里吐出来的！一时让王超感到心寒又恐怖。他觉得眼前的蔡晴，从头到脚一点都不像辛艺。 王超看到孩子好像动了一下，又把声音降低了一些，但他那低沉的声音已经犹如困兽发出的吼声：“蔡晴，说话讲点良心，我什么时候压过你，我又什么时候把你当作佣人？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不想跟我过下去？” 蔡晴看到王超因愤怒扭曲的脸，心想：“我如果说我不过下去，这家伙今晚兴许会我把撕了？我才没那么傻，但我也不要让他认为我怕他。” 于是蔡晴脸一变，又笑着说道：“过啊，怎么不过，我怎么舍得一个当了主任的老公。再说万一我深圳的公司开不下去了，我还不是可以到武汉来投奔我的超哥，你说是吗？何况，我们还有宝宝，宝宝没有了爸爸怎么可以呢。” 王超才没心情听蔡晴说什么，但他听到“宝宝没有了爸爸”这句话他却立马惊醒了：“蔡晴，你不会拿孩子来做文章吧？” “真是的，你想哪里去了？虎毒还不食子，我拿孩子来做什么文章？” 这时蔡晴觉得要点到为止了，再说下去就会露出什么尾巴来的？于是她变温柔了一点说道：“超哥……我的哥……我的老公，你不要真生气吗？我是逗逗你的，看看你对我和宝宝在不在乎？我怎么不会和你一起过呢，离开了你，这世界谁还会要我呢？你说是吗？老公。” 蔡晴就这么来几句软话，王超又晕乎了，他想着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女人，都为你生孩子了，就冲着孩子以后的幸福，也不会不要这个家。 何况蔡晴是爱孩子的，每天为了孩子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不是喂乳就是把尿，也没见她说一个怨字。就凭这些，蔡晴就是个好母亲。 想到这，王超的气消一半了，于是说道：“只要对孩子好，一切都好说。” “那肯定的，我自己生的孩子，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 “我妈呀，我妈对她好，晴，求求你，先不要把宝宝送到你妈那里，等宝宝长大一点，我们一起带她去看你妈妈，好吗？” 但蔡晴还是不让步，好像带孩子回四川是原则问题不可协商似的，她说道：“老公，这回还是先带给我妈妈看一下，我回深圳时拐到宜乡再把宝宝送到你妈妈不行吗？我不让我妈妈带她，这样总可以吧？” 王超见她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此时只感到心神疲惫，他苦笑着对蔡晴说道：“蔡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什么样的人？你老婆啊……” 蔡晴说到这，看到床上睡得正香的孩子，就冲着王超妩媚一笑：“你好像好久没要我了，今晚……” 但王超那有这个心情，他和衣靠到床头上说道：“我累了，改天吧。” 这下蔡晴又变脸了，她说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啊，你想想，有多少日子了？对了，你别不是有病吧？” “随你怎么说。” 看到王超冷冷的样子，蔡晴也就没了兴趣，心底里对王超产生了一种厌恶。当然这厌恶是来自她刚又想到了辛艺。在蔡晴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魂还留在像她的那个女人那里。 蔡晴就是这样，没有想到辛艺时，还会正常的和王超过着，可一旦想起辛艺，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表现在王超眼前的形象就是一会像贤妻，一会又像泼妇。 但是在这厌恶里还有一点不是来自辛艺，而是来自对王超经济实力的失望。 打从认识王超到和王超结婚，蔡晴一直都暗认为王超不说是个百万富翁也是个几十万的小财主，要不当初在金三角公司屋顶阳台上她跟他说她家里可以拿出来做生意，也没见他眨一下眼睛。 可没想到结了婚以后，蔡晴才发觉自己失算了。原来王超家里并不富有，虽说婚宴是在宜乡最好的酒店——宜乡宾馆，也就是仅仅而已。所以当时母亲过来心里是极不舒服的。 蔡晴实在不明白，王超跑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有挣到钱；蔡晴更不明白，王超母亲、包括才死几年的父亲都是国家干部，怎么直到和王超时，家里才换了一个rb松下21寸的彩色电视机。 蔡晴由此判断，王超一家子都是不会捞钱的人，看样子只有等她来才会财源滚滚。 因此，蔡晴对王超就有了这种失望，一失望就变成了厌恶，一厌恶她就烦了：“穷的像鬼样，还有花心思，还敢连姑奶奶的床都不上，行啊，看我明天会不会给钱你还账！” 原来王超一到深圳，王超就把因买商务通而挪用货款的事告诉了蔡晴…… 第89章 初为人父喜开颜，取个名字叫思伊 王超和蔡晴是同一天离开宜乡的。只不过他俩是分道扬镳，一个去武汉，一个去四川的达州。 当他俩抱着孩子离开家门时，王超对站在门口的母亲说道：“妈，进去吧，思伊在四川呆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母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晴，路上注意一点，早点把宝宝带回来。” “妈，我知道。”她向王超母亲笑着说道。 母亲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挥手道：“你们快走吧，别误了火车。” 王超于是一咬牙，跟母亲说“妈，多保重身体”，就提着行李离开了家。 从王超当父亲那一天开始，舔犊之情一天浓似一天，由此他对母亲过去给予他的爱更加体会深深，这在以前他是不会想的，想了也会认为理所当然的。 因此，这回离开宜乡，他就有了牵挂，牵挂着母亲那逐渐苍老的脸和略显佝偻的背影…… 王超和蔡晴一同坐上火车到武汉，他俩真正的分开是在武昌站。到了武昌站他俩下车，蔡晴转车去达州，王超就回办事处。 在候车室，王超凝视着怀里的思伊说道：“蔡晴，要不你把票退了，在武汉休息几天再走？” “为什么？” “我想多和思伊呆几天……” “不要，我都通知家里了，我哥会赶到达州火车站来接我们的。” 王超“哦”了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蔡晴就开始排队检票了，她从王超怀里抱过孩子说道：“你回去吧。” 王超看到蔡晴怀里抱着孩子，手上提个包，顿感她诸多不便，便带着内疚的口吻说道：“蔡晴，都怪我没本事，害你月子都没坐完，就抱着孩子走那么远的路……” 蔡晴没料到王超还会说这知冷知热的话，心头一下也就随着热乎起来，心想这家伙还算是有良心，既然这样，就不跟他计较了。 于是她说道：“说这些做啥子，你只要对得起我们母女俩就行。我跟你说，等下我一上火车，就叫钱富打两万块钱给你还货款。王超，我不说，你自己都可能忘了吧？” 王超哪能忘了，只是因为最近和蔡晴闹不愉快，王超实在是不想低下头来求她，正寻思别的法子……可没想到蔡晴却给他一个出乎意料。 而此时的王超，能做到的就是说声“谢谢”，然后带着感激的心情，目送蔡晴抱着孩子走向了检票口…… 直到看不见蔡晴的身影，王超才走出武昌站，就在他走到公交站准备候车回办事处时，接到高明的电话。 他说道：“领导，你到武汉了吗？萧爱国过来了，他帮我们买了两台装载机……” 本来蔡晴抱着孩子走，王超就跟丢了魂似的若有所失，现在听说卖了装载机，立刻转忧为喜，公交车也不坐了，扬手就叫辆出租车：“汉阳，钟家村！” 一回到办事处，王超对正坐着喝茶的萧爱国说道：“萧总，非常感谢！真没想到我一来武汉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萧爱国笑道：“这没什么，如果运气好，后面还有几台。” “是吗？那可要跟紧，不要让单子跟丢了。” “放心，都是宜工的老客户，跑不了的。” 看到萧爱国如此自信，王超说道：“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我们一起吃喝一点？” 谁知萧爱民婉拒道：“不要客气，你也刚回来，还是休息一。” 这时高明说道：“正因为我们领导刚回来，就更要喝酒庆祝一下。萧老板你看，我们领导回家快一个月，没卖一台装载机，他一回来你就帮他卖两台，这不说明你跟我们领导缘分很深吗。” 高明开口领导闭口领导，这马屁拍的王超很受用。 萧爱民也架不住高明这种热情，就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喝吧。你们准备在哪里吃？” 王超说道：“我们习惯在湘夫人吃，因为那里的辣椒菜做得好。” “行，你们订好位子，晚上我带老婆过来。” “一言为定。”王超最后说道。 到了晚上，王超和高明、段炼(雷鸣已回去休假)一起来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 趁着萧爱国还没有到，王超问道：“现在宜乡卖配件这些人，你们认为以后除了重点和萧爱国合作以外，还有谁值得我们注意？” 高明问道：“你是说发展代理商吗？” “是的。” “我认为没有必要，你如果在宜乡人里面搞出一两家代理商来，那些没有成为代理商的会搞出意见来的，还不如保持目前这个样，谁都不得罪。” “段炼，你说呢？” “如果要搞，就偷偷的搞。”段炼回答道。 王超摇了摇头，表示对段炼的话不甚满意，就又对着高明说道：“都不得罪也不错，以后这十多家，走到哪里都有酒喝。” “还有牌打，就跟朱片长来了一样。”段炼插嘴道。 “什么？朱片长来了，怎么没听你们说？” 高明脸上有点不自在，他想了想说道：“他来这里呆了一个多星期。” “呆了一个星期，那他做了什么？”王超问道。 “没……没做什么？”高明看了一眼段炼回答道。 段炼笑道：“看我做什么？你跟主任说啊，你陪朱片长跟那些宜乡卖配件的打了一个星期的麻将啊。” 王超听了笑道：“行了，那家伙出差就是这样，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哈哈，怪不得高明你说都不要得罪，原来怕以后没地方打麻将吧？” 王超这几句话说的高明很不好意思。 就在高明有点尴尬的时候，萧爱国带着他老婆和儿子来了。 当萧爱国把自带的“鹿龟酒”摆上桌时，王超的眼睛亮了，说道：“武汉也有海南的酒卖吗？” “这那里是武汉买的，是我一个在海南的兄弟给我寄来的。”萧爱国边开酒瓶边说道。 一听到海南，王超就有点亲切感，于是问道：“我在海南呆过，也在那里认识几个老乡。那你兄弟在海南做什么的啊？” “他在海口，也是做我们这一行，不过是卖风动工具的……” “你不要说了，是不是叫陈斌？” “对啊，你认识？” “认识，你那兄弟不错！我在海口的时候，他还帮过我的忙，叫他弟弟开车，帮我把一台压路机抢回来。” “是吗？你们还有这种故事。” 王超想到离开海南时，由于走的走得比较急，竟然没有告诉陈斌，于是马上拨通陈斌的电话，先向陈斌致歉后，再把电话给萧爱国让他俩瞎聊一通…… 既然萧爱国和陈斌有这层关系，再加上萧爱国已开经卖了宜工装载机并且后面还有几台，王超便决定，就和萧爱国签代理协议。 萧爱国一会就和陈斌通完了电话，他把电话交回王超后问道：“这酒你在海南经常喝？” “是啊，东走西走，不离铺前与海口，才离开几个月，我怎么就开始想那里了呢？” 此刻王超的眼前，走马灯似的出现海南朋友的笑脸和海口老街的骑楼，以及怎么也吃不厌的珍馐美味…… 王超拿着酒瓶喃喃道：“就说这生产鹿龟酒的厂家，用的装载机都是我们宜工zl20的……” “这算什么？我听销售公司里的人说，我们的装载机还在天安门前面做过事呢。”段炼说道。 “小段说的没错。我在车间里打铁的时候，有一次储运组缺押运员押送装载机去北京，我就和战友陈萍报名参加了。好家伙，那个罪受得，我们坐在驾驶室里白天太阳烤，晚上寒风刮，又饿又渴的辛苦五六天到了北京。本想好好在玩几天补偿一下，不想那个时候举行八四年阅兵大典，北京实行管制，就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口全赶走了。幸好抢在赶走我们之前，我们还是当了一回好汉，把个长城给上了，不然啊就亏大了！”王超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酒来了，王超的精神也来了。他喝了一口鹿龟酒对萧爱国说道：“萧总，你这鹿龟酒是好，但酒劲不大，不过瘾啊。” 萧爱国说道：“我知道宜工派了个酒仙到武汉，所以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说完他从桌子底下又提出两瓶白云边来：“但有言在先，第一，要把这瓶鹿龟酒喝完，才能喝白云边；第二，我声明，本人滴酒不沾！” 王超听了笑道：“你这有言在先我喜欢！我还以为你会说少喝为佳，原来两条的意思都是让我多喝酒，谢谢萧总了。” 萧爱国老婆抱着儿子关心道：“喝混合酒要注意啊……”随即又说他老公：“你把王主任搞倒了看怎么办？” “弟嫂，放心，三个人三瓶酒没事。”王超马上说道，好像生怕萧爱国会抽掉一瓶酒似的。 当菜上齐了以后，王超把已斟好的酒举起来，对萧爱国说道：“这第一杯酒，我代表办事处感谢萧总大力支持，为我们走了两台装载机。” 喝完以后，王超又举起第二杯说道：“这杯酒祝你们全家幸福，和和美美。” 然后第三杯说道：“这杯酒我向宜乡人表示道歉，因为某种原因，我来到到武汉工作后，是不想和宜乡人打交道的，但从你这里开始，我觉得宜乡还是有不少好人……不说了，以后好好合作，我干了。” 王超这三杯，就把那瓶“鹿龟酒”干完了，弄的高明和段炼只各喝了一杯。 萧爱国赞叹了一下王超的好酒量后说道：“王主任，其是你对湖北市场不要太悲观也不要急。宜工在湖北的市场基础还真不差，就从汉阳大道这十多家宜工配件店的来看，那个同行厂家敢比？我现在就是担心宜工的新产品质量跟不上，反而把老产品也给拖累了？” 王超听到这话警觉起来，就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萧爱国说道：“我们湖北倒没听到什么？但外省有传言40、50都出问题了。” 王超问高明：“我们卖二航局的那台没事吧？” 高明回答道：“就是炸了一根油管，雷鸣走之前去处理了，应该没什么事。” “不要说应该，一定要处理好。以后雷鸣不在，就把服务给萧爱国做。”王超说道。 “给我做？为什么？”萧爱国愣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宜工的正式代理商。以后湖北卖的装载机，三包服务都归你。” 王超的决定，对萧爱国来说既是意外之喜又是大礼，于是赶紧站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双手捧着酒杯说道：“谢谢！我以后一定多帮宜工卖装载机。现在我豁出去了，陪你喝一杯！” 喝完了酒后，萧爱国的脸立刻就红了，但他还要说：“听说公司在生产徐工版的压路机？” 王超说道：“有这一回事，好像车间开始生产了？” “那不王主任以后要跑公路局了？” “跑公路局？公路局大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呢。”王超笑道。 萧爱国摇摇头说道：“这是我们自己人在说啊，老产品都这个样，又去发展新产品，不要到时候把搞服务的累死。” 王超喝了口酒说道：“你也不要这样悲观，公司发展新产品，方向是没错的。假如再靠20、30这两款机型，会饿死人的。萧总放心，相信宜工的实力，你等着，宜工只要一出新产品，我第一个卖！并且还卖过徐工和洛建！” 王超的豪言壮语让萧爱国的双眼发直，心想这个王主任，到底是喝酒狂还是工作狂？怎么谈起工作来就跟喝酒一样喜欢口出狂言？ 后来大家也没有再谈什么正经事了，喝着聊着，直到萧爱国老婆说“单我已经买了”，王超他们才和萧爱国分手。 踏着月色走在回办事处的路上。随着一阵晚风吹来，王超想起在宜乡的母亲和女儿，就对高明和段炼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王超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却半天没接，只好准备打蔡晴的手机，可家里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母亲问道：“超超，到武汉了？吃饭了吗？” 王超带着酒意说道：“是的，妈，我刚喝完酒……妈，宝宝睡了吗？让她哭一下给我听。” 许久，王超没听到母亲的声音，直到王超连“喂”了几声后，母亲才缓缓地说道：“傻孩子，你干嘛喝那么多啊，今天你不是和蔡晴带着宝宝一起走的吗。” 这一下王超想起来了，宝宝这个时候离她奶奶有千里之遥了…… 王超心中好一阵难受，说道：“妈，是不是我的电话把你吵醒了？” “没什么，就是一下子三个人都走了，房子空空的还有点不适应。过来天就会好的。超超，不要再这样喝酒了，你都当爸爸了，要为小老婆和孩子负责，知道吗？” 想到母亲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家里，那种寂寞王超是能想象到的，可是想象到了，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只能跟母亲说：“我知道了，我不喝了，妈妈，你早点睡吧。” 还有能做的，就是郁闷的蹲在地上，然后点燃一根香烟…… 第90章 王超休假回武汉，蔡晴携女归娘家 王超和蔡晴是同一天离开宜乡的。只不过他俩是分道扬镳，一个去武汉，一个去四川的达州。 当他俩抱着孩子离开家门时，王超对站在门口的母亲说道：“妈，进去吧，思伊在四川呆一段时间就会回来的。” 母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晴，路上注意一点，早点把宝宝带回来。” “妈，我知道。”她向王超母亲笑着说道。 母亲点了点头，擦了擦眼角挥手道：“你们快走吧，别误了火车。” 王超于是一咬牙，跟母亲说“妈，多保重身体”，就提着行李离开了家。 从王超当父亲那一天开始，舔犊之情一天浓似一天，由此他对母亲过去给予他的爱更加体会深深，这在以前他是不会想的，想了也会认为理所当然的。 因此，这回离开宜乡，他就有了牵挂，牵挂着母亲那逐渐苍老的脸和略显佝偻的背影…… 王超和蔡晴一同坐上火车到武汉，他俩真正的分开是在武昌站。到了武昌站他俩下车，蔡晴转车去达州，王超就回办事处。 在候车室，王超凝视着怀里的思伊说道：“蔡晴，要不你把票退了，在武汉休息几天再走？” “为什么？” “我想多和思伊呆几天……” “不要，我都通知家里了，我哥会赶到达州火车站来接我们的。” 王超“哦”了一下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很快蔡晴就开始排队检票了，她从王超怀里抱过孩子说道：“你回去吧。” 王超看到蔡晴怀里抱着孩子，手上提个包，顿感她诸多不便，便带着内疚的口吻说道：“蔡晴，都怪我没本事，害你月子都没坐完，就抱着孩子走那么远的路……” 蔡晴没料到王超还会说这知冷知热的话，心头一下也就随着热乎起来，心想这家伙还算是有良心，既然这样，就不跟他计较了。 于是她说道：“说这些做啥子，你只要对得起我们母女俩就行。我跟你说，等下我一上火车，就叫钱富打两万块钱给你还货款。王超，我不说，你自己都可能忘了吧？” 王超哪能忘了，只是因为最近和蔡晴闹不愉快，王超实在是不想低下头来求她，正寻思别的法子……可没想到蔡晴却给他一个出乎意料。 而此时的王超，能做到的就是说声“谢谢”，然后带着感激的心情，目送蔡晴抱着孩子走向了检票口…… 直到看不见蔡晴的身影，王超才走出武昌站，就在他走到公交站准备候车回办事处时，接到高明的电话。 他说道：“领导，你到武汉了吗？萧爱国过来了，他帮我们买了两台装载机……” 本来蔡晴抱着孩子走，王超就跟丢了魂似的若有所失，现在听说卖了装载机，立刻转忧为喜，公交车也不坐了，扬手就叫辆出租车：“汉阳，钟家村！” 一回到办事处，王超对正坐着喝茶的萧爱国说道：“萧总，非常感谢！真没想到我一来武汉就听到这么好的消息。” 萧爱国笑道：“这没什么，如果运气好，后面还有几台。” “是吗？那可要跟紧，不要让单子跟丢了。” “放心，都是宜工的老客户，跑不了的。” 看到萧爱国如此自信，王超说道：“为了表示感谢，晚上我们一起吃喝一点？” 谁知萧爱民婉拒道：“不要客气，你也刚回来，还是休息一。” 这时高明说道：“正因为我们领导刚回来，就更要喝酒庆祝一下。萧老板你看，我们领导回家快一个月，没卖一台装载机，他一回来你就帮他卖两台，这不说明你跟我们领导缘分很深吗。” 高明开口领导闭口领导，这马屁拍的王超很受用。 萧爱民也架不住高明这种热情，就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喝吧。你们准备在哪里吃？” 王超说道：“我们习惯在湘夫人吃，因为那里的辣椒菜做得好。” “行，你们订好位子，晚上我带老婆过来。” “一言为定。”王超最后说道。 到了晚上，王超和高明、段炼(雷鸣已回去休假)一起来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 趁着萧爱国还没有到，王超问道：“现在宜乡卖配件这些人，你们认为以后除了重点和萧爱国合作以外，还有谁值得我们注意？” 高明问道：“你是说发展代理商吗？” “是的。” “我认为没有必要，你如果在宜乡人里面搞出一两家代理商来，那些没有成为代理商的会搞出意见来的，还不如保持目前这个样，谁都不得罪。” “段炼，你说呢？” “如果要搞，就偷偷的搞。”段炼回答道。 王超摇了摇头，表示对段炼的话不甚满意，就又对着高明说道：“都不得罪也不错，以后这十多家，走到哪里都有酒喝。” “还有牌打，就跟朱片长来了一样。”段炼插嘴道。 “什么？朱片长来了，怎么没听你们说？” 高明脸上有点不自在，他想了想说道：“他来这里呆了一个多星期。” “呆了一个星期，那他做了什么？”王超问道。 “没……没做什么？”高明看了一眼段炼回答道。 段炼笑道：“看我做什么？你跟主任说啊，你陪朱片长跟那些宜乡卖配件的打了一个星期的麻将啊。” 王超听了笑道：“行了，那家伙出差就是这样，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哈哈，怪不得高明你说都不要得罪，原来怕以后没地方打麻将吧？” 王超这几句话说的高明很不好意思。 就在高明有点尴尬的时候，萧爱国带着他老婆和儿子来了。 当萧爱国把自带的“鹿龟酒”摆上桌时，王超的眼睛亮了，说道：“武汉也有海南的酒卖吗？” “这那里是武汉买的，是我一个在海南的兄弟给我寄来的。”萧爱国边开酒瓶边说道。 一听到海南，王超就有点亲切感，于是问道：“我在海南呆过，也在那里认识几个老乡。那你兄弟在海南做什么的啊？” “他在海口，也是做我们这一行，不过是卖风动工具的……” “你不要说了，是不是叫陈斌？” “对啊，你认识？” “认识，你那兄弟不错！我在海口的时候，他还帮过我的忙，叫他弟弟开车，帮我把一台压路机抢回来。” “是吗？你们还有这种故事。” 王超想到离开海南时，由于走的走得比较急，竟然没有告诉陈斌，于是马上拨通陈斌的电话，先向陈斌致歉后，再把电话给萧爱国让他俩瞎聊一通…… 既然萧爱国和陈斌有这层关系，再加上萧爱国已开经卖了宜工装载机并且后面还有几台，王超便决定，就和萧爱国签代理协议。 萧爱国一会就和陈斌通完了电话，他把电话交回王超后问道：“这酒你在海南经常喝？” “是啊，东走西走，不离铺前与海口，才离开几个月，我怎么就开始想那里了呢？” 此刻王超的眼前，走马灯似的出现海南朋友的笑脸和海口老街的骑楼，以及怎么也吃不厌的珍馐美味…… 王超拿着酒瓶喃喃道：“就说这生产鹿龟酒的厂家，用的装载机都是我们宜工zl20的……” “这算什么？我听销售公司里的人说，我们的装载机还在天安门前面做过事呢。”段炼说道。 “小段说的没错。我在车间里打铁的时候，有一次储运组缺押运员押送装载机去北京，我就和战友陈萍报名参加了。好家伙，那个罪受得，我们坐在驾驶室里白天太阳烤，晚上寒风刮，又饿又渴的辛苦五六天到了北京。本想好好在玩几天补偿一下，不想那个时候举行八四年阅兵大典，北京实行管制，就把我们这些外来人口全赶走了。幸好抢在赶走我们之前，我们还是当了一回好汉，把个长城给上了，不然啊就亏大了！”王超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酒来了，王超的精神也来了。他喝了一口鹿龟酒对萧爱国说道：“萧总，你这鹿龟酒是好，但酒劲不大，不过瘾啊。” 萧爱国说道：“我知道宜工派了个酒仙到武汉，所以我都准备好了，你看——”说完他从桌子底下又提出两瓶白云边来：“但有言在先，第一，要把这瓶鹿龟酒喝完，才能喝白云边；第二，我声明，本人滴酒不沾！” 王超听了笑道：“你这有言在先我喜欢！我还以为你会说少喝为佳，原来两条的意思都是让我多喝酒，谢谢萧总了。” 萧爱国老婆抱着儿子关心道：“喝混合酒要注意啊……”随即又说他老公：“你把王主任搞倒了看怎么办？” “弟嫂，放心，三个人三瓶酒没事。”王超马上说道，好像生怕萧爱国会抽掉一瓶酒似的。 当菜上齐了以后，王超把已斟好的酒举起来，对萧爱国说道：“这第一杯酒，我代表办事处感谢萧总大力支持，为我们走了两台装载机。” 喝完以后，王超又举起第二杯说道：“这杯酒祝你们全家幸福，和和美美。” 然后第三杯说道：“这杯酒我向宜乡人表示道歉，因为某种原因，我来到到武汉工作后，是不想和宜乡人打交道的，但从你这里开始，我觉得宜乡还是有不少好人……不说了，以后好好合作，我干了。” 王超这三杯，就把那瓶“鹿龟酒”干完了，弄的高明和段炼只各喝了一杯。 萧爱国赞叹了一下王超的好酒量后说道：“王主任，其是你对湖北市场不要太悲观也不要急。宜工在湖北的市场基础还真不差，就从汉阳大道这十多家宜工配件店的来看，那个同行厂家敢比？我现在就是担心宜工的新产品质量跟不上，反而把老产品也给拖累了？” 王超听到这话警觉起来，就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萧爱国说道：“我们湖北倒没听到什么？但外省有传言40、50都出问题了。” 王超问高明：“我们卖二航局的那台没事吧？” 高明回答道：“就是炸了一根油管，雷鸣走之前去处理了，应该没什么事。” “不要说应该，一定要处理好。以后雷鸣不在，就把服务给萧爱国做。”王超说道。 “给我做？为什么？”萧爱国愣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宜工的正式代理商。以后湖北卖的装载机，三包服务都归你。” 王超的决定，对萧爱国来说既是意外之喜又是大礼，于是赶紧站起来给自己斟了一杯，双手捧着酒杯说道：“谢谢！我以后一定多帮宜工卖装载机。现在我豁出去了，陪你喝一杯！” 喝完了酒后，萧爱国的脸立刻就红了，但他还要说：“听说公司在生产徐工版的压路机？” 王超说道：“有这一回事，好像车间开始生产了？” “那不王主任以后要跑公路局了？” “跑公路局？公路局大门朝哪边开我都不知道呢。”王超笑道。 萧爱国摇摇头说道：“这是我们自己人在说啊，老产品都这个样，又去发展新产品，不要到时候把搞服务的累死。” 王超喝了口酒说道：“你也不要这样悲观，公司发展新产品，方向是没错的。假如再靠20、30这两款机型，会饿死人的。萧总放心，相信宜工的实力，你等着，宜工只要一出新产品，我第一个卖！并且还卖过徐工和洛建！” 王超的豪言壮语让萧爱国的双眼发直，心想这个王主任，到底是喝酒狂还是工作狂？怎么谈起工作来就跟喝酒一样喜欢口出狂言？ 后来大家也没有再谈什么正经事了，喝着聊着，直到萧爱国老婆说“单我已经买了”，王超他们才和萧爱国分手。 踏着月色走在回办事处的路上。随着一阵晚风吹来，王超想起在宜乡的母亲和女儿，就对高明和段炼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王超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却半天没接，只好准备打蔡晴的手机，可家里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母亲问道：“超超，到武汉了？吃饭了吗？” 王超带着酒意说道：“是的，妈，我刚喝完酒……妈，宝宝睡了吗？让她哭一下给我听。” 许久，王超没听到母亲的声音，直到王超连“喂”了几声后，母亲才缓缓地说道：“傻孩子，你干嘛喝那么多啊，今天你不是和蔡晴带着宝宝一起走的吗。” 这一下王超想起来了，宝宝这个时候离她奶奶有千里之遥了…… 王超心中好一阵难受，说道：“妈，是不是我的电话把你吵醒了？” “没什么，就是一下子三个人都走了，房子空空的还有点不适应。过来天就会好的。超超，不要再这样喝酒了，你都当爸爸了，要为小老婆和孩子负责，知道吗？” 想到母亲这个时候一个人在家里，那种寂寞王超是能想象到的，可是想象到了，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只能跟母亲说：“我知道了，我不喝了，妈妈，你早点睡吧。” 还有能做的，就是郁闷的蹲在地上，然后点燃一根香烟…… 第91章 小心行得万年船，忠言逆耳说王超， 敲门进来的就是王克明的同学——余良海。 矮矮胖胖的余良海说起话来嗓门挺大，一开口整个办公室嗡嗡的好像有回音。 他一见到王超就问道：“老王，这位是——” “哦，是我的本家，江西人，卖装载机的。” 王超赶紧递上名片给余良海自我介绍道：“我叫王超，以后请你多加关照。” 余良海拿着王超的名片看了一下笑道：“老同学，你消息蛮灵的，你怎么知道我要买装载机？” 王克明笑道：“你就不要管我怎么知道，就问什么时候买吧？” 余良海看了一眼王超，面带尴尬之色说道：“老王，你难道不知道我买装载机只买柳工？” “你找小姐喜欢换口味，为什么这就不可以换换？” “哎呀，这是两码事，你知道，流芳石场工况条件恶劣，质量差的装载机不经踹。” 王超听到这里才明白，王克明叫他下来喝酒是有生意做了，只是看目前的情形，好像眼前这长得像弥勒佛一样的余良海对宜工不敢兴趣，这可怎么办？ “什么经不经踹，宜工又不是个小厂。前两年我这本家的前任，那个姓安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爱打麻将的那个。” “亏你还记得，你说，打红中赖子杠，你挣了人家多少钱？” “说这个干什么？我是挣了他一点？” “何止一点，没有挣人家一台装载机的钱，我看也挣了人家半台的钱。” “看你说的，就算我挣了那么多，我也没全塞自己腰包，我不请他洗脚唱歌了吗？” “可你请人家洗了多少次脚，唱了多少次歌呢？” “嘿嘿，老王，你现在说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要我直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好吧，对你这种喜欢装糊涂的人我只有明说了。余良海听着，鉴于你在赌场上能征善战且收获颇丰，为了均平富，我决定打你这个土豪了……” “打土豪？怎么打？” “你脑壳子搭了铁是吧，这都猜不到？我要你买宜工装载机。” “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我说老余，以前安主任在的时候，人家为了跟你做生意打‘业务’牌，你心里难道没有数？当时你不买宜工我没话说，因为宜工没有大的机型，可现在人家有了，你就应该买了吧？” 余良海摇头道：“这样玩说出去会笑死人的。” “这有什么好笑？别啰嗦，快买宜工装载机，就算把安主任的账给抹了。” 余良海急了：“我可没欠他的钱。” “好好好，算你没欠，行了吧？反正我不管那么多，我代理什么你就要买什么？” 余良海没办法了，他对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王超说道：“你知道什么叫流氓吗？这就是！” 王超做了十多年的业务，还没碰到这样做生意的，就发笑道：“你们这是开玩笑吗？” “谁跟他开玩笑。”王克明说道。 “你呀，就会搞流氓作风，就会强买强卖的欺负我。”余良海说完又对王超说道：“你说，你们50的装载机卖什么价？可以分期吗？” 王超就把公司装载机的售价和付款方式介绍给了余良海，只到这时，王超还是将信将疑的没当一回事。但不管怎样，王超从心里还是感谢王克明的。 可没想到的是，只见余良海对王克明说道：“你说了算，买宜工就买宜工吧，反正用不好的话我把装载机开到你家门口去。” 王克明向王超眨眨眼说道：“还发什么呆？快签合同啊。” 王超这下乐坏了，赶紧跑上楼叫上正在房间看电视的高明，拿上合同章和合同再回到王克明这里，和余良海把购销合同给签了。 剩下的节目当然就是喝酒。只是王超没想到，这个长的像弥勒佛一样的余良海，酒量可是了得，和王超各喝完了一瓶酒后，他可是开着车回江夏那个家的。 次日上午，高明拿着昨天订的合同对王超说道：“主任，这合同可以寄厂里了吗？” “这还要问，肯定寄啊。” “好，不过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赞不赞同？”高明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 “什么想法？” “你看啊，根据公司给我们的大承包方案，我觉得有空子可钻？” “什么空子？” “公司给我们的提成是按销售额提成是吗？” “是的。” “也就是说，不是要装载机的货款全部回笼后才能给提成？” 王超想了想说道：“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那就有空子可钻了。” 王超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空子可钻？” 高明见王超好像没反应过来，心中骂道：“妈的，这主任不知道他怎么当上的，连这都想不到，还要我教？”但他嘴上却说道：“主任，既然公司有这个政策，我们干什么不把政策用足？就好像你今天和这余老板做的这台装载机，首付百分之五十，这百分之五十就有十多万的货款回笼，公司给我们的提成是百分之三，就能拿到三千多块钱。嘿嘿，这个政策蛮好，以后再遇到要分期付款的客户，就大胆的做，先把提成搞到手再说。” 看到高明不无得意的脸，王超明白了，他说道：“按你的意思，假如我发两百万的货，只收到一百万的货款，厂里就会给我们三万的提成。” “是啊，只要能先拿到提成，分期付款的大胆的做，万一剩下的钱追不到，厂里不还有清欠办吗。”高明说道。 难怪王克明会提醒王超要注意高明，这高明也确实高明，就连这样伤害公司利益的事情也想得出。 王超心中唏嘘不已，他本想批评一下高明，但转而想到，为了这件事过早暴露自己的是非观不好，还不如静观其变，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花招？ 王超于是说道：“你以为公司领导都属猪啊？你这样做，他们难道不会停止你发机吗？” “还想那么多，踩着西瓜皮，滑到算哪？”高明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怕摔个大跟头，搞个头破血流哦。” “富贵险中求，想挣钱不冒险怎么行？” 高明说起这话时，竟然摆出一副长者教诲小辈的模样，让王超感到好气又好笑：“还是三思而行，以后挣钱的机会有的事。” 高明见王超婉拒他的高見，心中有点忿忿不平了，心想跟着一个不会拍领导马屁又不会走偏门的主任真是没意思。 因为他问过其它省份的同事，说他们的主任，在厂里任务下达前，就会去找相关领导，本来要完成五百万任务的，好烟好酒一送，就变成三百万！这样一来，任务的压力变小了，提成的基数反而提高了，再一不小心超额完成任务，提成还会另外加码。 而王超，领导说多少任务就多少任务，从不跟领导诉苦或讲条件…… 为此高明心中恼火得很，但又无可奈何。 其实王超对公司这种销售政策早就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谁都清楚，今年按这个政策实行起来，到年底销售公司会出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收入的销售员了。 据说这政策是魏副总经理制定的，听说李护华提出过异议，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政策就这样定下来了。 只是这样一来，王超知道他和其它省份比起来，他算是亏大了。但他又无力改变现状，白纸黑字的承包合同都签了，总不至于跑回厂里吵着要领导重新改签合同吧。 王超可不是那种喜欢找领导麻烦的人。 王超只是觉得要凭着做人的本分去行事。可是，真要循规蹈矩的去做事，他又感到越来越渺茫，因为王超感到，尽管卖了几台车但离他的期望还是很远，想到自己都快四十岁了，还处于一个成了家但没立业的境况，想想心中都心急火燎了…… 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命运捏在别人的手中，如果在湖北干几年没有什么业绩，就可能调离湖北去其它地方，那就意味着王超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得重头再来。那不是要命的事？ 推销员的生命是有限的，这种职业是年轻人的职业。真到了跑不动的年纪，自己一没文凭二没一技之长，还能去哪里？难道回车间干老本行打铁，那时，还抡得起大锤吗？ 当然，也有可能去深圳给蔡晴打工，但王超且不说对配件不懂，就是看到蔡晴最近的一些表现，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何况王超多少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他觉得靠蔡晴吃饭本是就是一件丢面子的事。 想到这些王超心里好烦，于是有一天，他打电话给南方液压件厂的周兵，问他最近在哪里忙？周兵说呆在办事处睡觉，王超说没事的话就到我这里坐一下，聊聊天…… 很快，周兵就从汉口来到王超办事处了。 周兵见到王超就问道：“想我了？”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是啊，大承包，没把握的信息跑都不敢跑，我现在是到了跑是找死，不跑是等死的地步了。卖几台车就那么点提成，还不够兄弟们抽烟喝酒的钱。” 周兵笑道：“活人还会让尿憋死，你不会想办法？” 王超说道：“想什么办法，你给我出出主意，以我目前的情况，怎样做才好？” 于是王超把他的远虑近忧都跟周兵说了一下。 周兵听完后沉思了一会说道：“我听广东的同事说，你以前在广东惠州那边和别人开过公司是吗？” 王超回答道：“是的，别说那事了，说起来都是泪。” “什么泪不泪的，我如果像你这种情况，我就在武汉再开个公司，博一下再说。” “开公司？”王超忽然想到在湛江和杨育辉辞行时，杨育辉也对他说过开公司的事，心就动了一下。 “是啊，开公司，你总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吧？不要说你将来会不会调走？就看你们公司近年的发展，我都感觉不如以前了。你还是开个公司留条后路吧？” “你要我开公司，你怎么自己不开公司？”王超笑问道。 “我没有你那些想法，我这人喜欢过安稳日子。王超，你先开个公司，把架子搭起来，碰到好做的生意就做一下，不好做的就不做，又不丢什么。” 王超感到周兵的建议可行，心想在不伤害宜工的前提下未尝不是一条路子。当年三五九旅在延安的时候，不是也开展“大生产”运动去丰衣足食的，只有挣到了钱，才能有实力去搞销售，才不至于去挪用货款买商务通或请客户吃饭。 何况以前在惠州开过金三角公司，虽自己没有直接参与管理，但套路就那些，应该是问题的不大的。 再远的不说，人家蔡晴在深圳搞个公司都做的风生水起，凭什么自己不行呢？ 想到这，王超感到眼前的路豁然开朗起来，近日郁积于心的块垒顿时没了，于是高高兴兴的请周兵喝了一顿酒。 喝酒时王超说道：“周兵，你在湖北呆的时间比我长，今后有什么事还少不了麻烦你？” “行啊，你给我开份工资，我一定做好你的绍兴师爷。”周兵笑道。 等周兵走了以后，王超就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陈萍，陈萍听了以后表示不赞成。他说广东的亏你还没吃够？如果再出事，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但王超说我不如你在广东顺风顺水的，我这样做也是逼出来的。最后王超以一句“要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结束了和陈萍的通话。 第二个电话自然是给蔡晴的。蔡晴听后说道：“开公司当然行啊，但谁帮你坐班，你总要找个人帮你撑门面吧？” 对于这个问题，王超还真没想到，就问道：“哪找谁？” “叫我哥来，我们结婚时，你答应了我妈的。” 天了，蔡晴还记得这回事！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现在你哥来不行吧？我湖北刚来不久，市场还不熟悉，万一没有生意做我工资都发不出来怎么办？再说你哥也没做过我这一行，不行！” “什么不行，我以前不是也没做过这一行，不懂可以学，反正，你要开公司就叫我哥来，否则就别开。”蔡晴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蔡晴这回把电话挂掉，王超一点都没生气，因为蔡晴的提醒，王超知道怎么运作了。 只是心情好的王超，这时又想打电话给李护华了。 自从在李护华麾下搞销售，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王超已经把李护华当作长辈那样看待了。 开金三角公司时，王超是不敢向李护华说的；可现在王超觉得，如果不把自己的打算向李护华汇报一下，就好像把李护华当作外人，心里会忐忑不安的。 但就在王超拿起手机准备拨号时，忽然想到目前这事八字还没一撇，想想还是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于是打消了和李护华通话的念头。 第92章 举步维艰步步难，周兵客串小师爷 既然打定主意要开公司，那就马上开始实施，王超可不是一个办事拖拖拉拉的人。 这天一到上班时间，王超就在王克明的办公室里说了他开公司的打算。 王克明说道：“你这想法不错！趁着年轻，是要未雨绸缪的为自己将来做点准备。我是老了，不然的话也会自己干的。” 王超笑道：“你年轻的很，正因为你年轻，所以我来你这除了跟你说开公司的事，最主要的是要拖你下水和我一起干！” “要我和你一起干？”王克明瞪大了眼睛。 王超之所以想拉王克明和他一起干，是受到金三角公司影响的，这影响就是要把一个公司开好，一定要整合好社会资源。 开始王超想到了萧爱国，因为萧爱国懂配件、会维修，还熟悉市场。和他合作，肯定能立竿见影的公司红火起来，可王超转而又想到萧爱国是宜乡人，别看现在跟他处的还不错，万一他又是一个彭东升那样的人不就糟了，因此王超立马拍死。 王超于是很自然想到了王克明，并且觉得王克明的优势比萧爱国还大多了。 王克明的优势主要表现在他是武汉本地人，以后公司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他出面摆平，比如他那个叫余良海的同学买装载机，不就是他说几句便搞定了。最重要的是王克明本身就是宜工的老代理商，和宜工厂上上下下的领导，混得比王超还要熟。因此以他的名义开一家代理宜工的公司，领导们肯定会从个方面支持他，支持他了不就等于支持王超了吗？ 因此面对王克明瞪着大大的眼睛，王超说道：“是的，一起干！王总，你听我说，我开公司肯定会代理宜工的产品，可如果公司的法人或股东写上我的名字，我这当宜工办事处主任的，不就成了自己和自己签代理协议，这样会出笑话的。所以这个公司要以你的名字注册才行。” 王克明听了半晌没说话，直到王超追问一句“不行吗”，王克明才慢条斯理说道：“你小子聪明，你的名字不能当法人，难道我的名字就可以。我王克明，目前在单位上还是个中层干部，做法人是不合适的。” “那怎么办？” “别急，我想想。”王克明想了一会说道：“王超，这样吧，不写我的名字，但可以写崔萧的，因为他是合同工。” “他一个司机行吗？还有他愿不愿意做假老板？因为这公司只能是我俩说了算。” “放心，我只要说了他肯定会来。至于行不行，他那么年轻，不行也行。再说你本来也没把他当真老板看啊，还担心他行不行干什么？” 王克明的弦外之音明显的就是觉得王超看不起小崔表示不满。 “诶诶王总，我可没有轻视崔萧的意思。说实在的，再把他当假老板看，最起码也要把他当员工看才是。公司小，员工可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瞧不起小崔呢？”王克明笑道。 一下没注意差点得罪人，王超赶紧又加了点料说道：“他在我们这里做，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够当上老板的。” “那有可能，他对装载机本身就还熟，一来就直接可以上班。对了，他在你这上班，工资还是到我这里拿；以后你挣了钱，就发点奖金给人家吧。”王克明说道。 “那真是要谢谢你。” “不要谢我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干事的人。你一来武汉，明知道我们公司做你们这一块一年不如一年，但你还是想方设法想把我们抬起来……就凭这点，帮帮你也是应该的。” 王克明说的让王超有点不好意了，喃喃道：“说这做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了，不要再谦虚了。现在一个人是定下来了，可开公司要两个人以上，另外一个人你有目标了吗？王克明抱着茶杯问道。 王超抓耳饶腮道：“真没有。” “你难道不会找你那小老乡周兵？” 王超笑道：“我脑袋瓜怎么短路了，没有想到他？这公司还是他提醒我开的呢。” 于是王超马上打电话给周兵，可周兵听说要拉他入股开公司，居然拒绝了，他笑道：“我给你提建议，是想你把公司开好了以后，我就有理由天天到你这里喝酒，可从来没有开公司的想法啊。” “你就知道喝酒，一点志向都没有！兄弟，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江西老俵一起干吧，你可不要把你的资源浪费掉了哦。” “王主任，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人真不在意什么理想志向的，只要有酒喝就行。说句实在的，开公司是要钱的，我家底子博，万一公司亏了，我老婆会骂死我的。”说到这里，周兵可能怕王超心里不舒服又安慰道：“反正你兄弟开公司了，我的资源就是你的资源，不会浪费掉的。” 王超见周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说声“知道了”把电话挂上。 周兵不愿来，那只有想其他的人。反正中国人多，拉一个做假老板的来不会是件难事。 正当两人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找谁来做假老板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啊？不会是买装载机的吧？” 王克明玩笑道：“一定是，一百台，马上发货……你就立马回去当厂长，还在这里开公司干什么。” 王超“嘘”一声后问道：“我是王超，你是哪位？” “你是宜工的王主任吧？我叫杨建洛，是洛建驻武汉办事处的。我们总经理李晓明要我来找您的。” 王超一听到李晓明的名字就高兴道：“这家伙还当总经理了？叫他过来一起喝酒！” “不好意思，李总在洛阳。他给你捎了一箱杜康酒过来，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我已经到你办事处附近了，你在哪里啊？” 听说李晓明托人送酒过来了，王超哪里还会去想找假老板的烦心事，就冲着王克明说道：“朋友送酒过来了，我去接一下。等下一起喝酒。” 不到十分钟，王超就把李晓明介绍的客人——杨建洛带到王克明办公室了。 杨建洛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见到王克明就把一箱酒放下来说道：“您好，幸会幸会。” “我早就听我们李总说您从海南调到湖北来了。本来早就想过来坐坐，不想开年以来，到处来电话要买压路机，一直忙到现在……不说了，今晚我请二位，喝喝我们洛阳的杜康。” 杨建洛凳子都没有坐热，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就叫着开始喝酒了。看样子洛阳人个个是酒仙啊。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好酒啊。”王克明看着门边上的那箱杜康酒笑道。 “嘿嘿，想不到王经理还会念诗，走，解忧去！” 王超一挥手，三人就来到了湘夫人餐馆。 自从王克明带王超来这里吃过后，王超就不下二十次来过这里了。 由于来的多，王超和这家餐馆的老板娘也就熟稔起来了。老板娘叫望天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她有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王熙凤那种模样。 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坐镇，这湘夫人餐馆，不火都难！ 望天静见王超带客人来了，自是热情万分，她连忙招呼王超他们坐下后，对着一个刚提袋子买菜回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快帮帮手，给他们倒茶，我去叫师傅过来炒菜。” 这男子姓什么王超不记得，但他知道那是少妇的老公，专门负责餐馆里的一些杂碎活。是个在老婆面前言听计从的老实人。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除了一个蔬菜和一个汤没有放辣椒以为，每盘菜都闪着耀眼的辣椒红。 王克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冬笋炒腊肉的腊肉片，放进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说道：“今天的辣椒真是辣翻天！这能吃吗？怎么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王超捂嘴而笑说道：“厨子还是以前的厨子，只是我交代过了，以后凡是我来，尽管放辣椒！” 王克明骂道：“你这害人精！” “我怎么害人，你如果到宜乡去，更会辣死你。武汉人就是这样，没辣不行，有辣就受不了，典型的叶公好龙！” 王超虽然说是这样说，但还是可怜一下王克明，就走到包厢门口喊道：“老板娘——请你跟师傅说一下，下面的菜少放辣椒，我们王总受不了了。谢谢。” 王克明笑道：“瞧你叫老板娘那热乎劲，还谢谢。喂，你是不是冲着老板娘漂亮就经常来这里吃饭了。” “乱说，我是看她这里辣椒菜做的不错才来的。” 一说起女人，杨建洛那男人的天性也来了：“还别说，这娘们是漂亮，她往门口一站，食客就会自动滚进来；她往屋里一坐，就满堂生辉，有她在啊，这餐馆不挣钱都难。” 杨建洛不无夸张的话把王克明和王超都逗的笑起来了。 王超笑道：“你在我们这里说没用，到时买单的时候你说吧，兴许会给我们免单呢。” “我看免单就不必要了，你把她招到你公司来当假老板不错，说不定就会应了小杨同志刚说道那句，不挣钱都难。”王克明喝了口水笑道。 ”王总，你开了公司？”杨建洛问道。 王超本来不想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谈开公司的事，现在见王克明说开了，只得点头道：“有这个想法，但人不好找。” 正在这时，望天静端着一道菜进来了，她说道：“这道菜你们尝尝，应该不太辣了。” 杨建洛这个河南人倒不怕辣，他尝了一下后说道：“是不辣，不过我还是喜欢吃前面做的那几道。” 望天静笑笑，顺手给王超三人把酒斟好后说声“慢用”就出去了。 望天静一走，杨建洛就说道：“怎么刚才忘了赞美老板娘啊，算了，不说女人了，还是为了我们今天相识，一起喝一口！” 王克明只玩过装载机，对压路机不熟悉，他喝了一口酒问杨建洛：“你们压路机主要是在公路局用吧？” “那是当然，除了公路局，市政啊水库的都要。”杨建洛解释道。 ”唉，我们是搞装载机的，只怕关照不了你？”王克明笑着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说对吗？” 王超看了一下王克明，又看了一下杨建洛，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倒不一定，以前我在海南时，和几个产品没有相互竞争的厂家在一起一起住、一起吃，信息互通有无，也是可以互相关照的。”他说着说着，突然醍醐灌顶地说道：“呵呵，怎么不能互相关照，可以的。” “怎么关照？”王克明问道。 “那就看杨主任敢不敢兴趣？”王超冲着杨建洛含笑道。 杨建洛看到王超的眼神放到他这里了，就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敢不敢兴趣？” 于是面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杨建洛，王超就带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把开公司遇到的麻烦说了一下。只不过他邀请杨建洛不是把他当假老板来邀请，而是实实在在要杨建洛来当真老板的。 杨建洛听了，闷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感谢老哥对我的信任，我们刚认识不久你就把掏心窝的话告诉我。说实在的，做我们这一行，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干的好不好，全看你和现在的领导关系怎样。每年都过着今年不知明年的日子……不瞒老哥，我在湖北恩施找了个女朋友，都准备明年结婚了，可我担心明年换个领导把我调走了怎么办？” “没事，只要你不想走，我跟李晓明说一声。”王超笑道。 “可李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老总啊。” “这……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一起开公司喽。”王超鼓励道。 “是的，老哥刚才提议开公司的事，我以前也想过，但担心怕领导知道就迟迟不敢动。现在这个顾虑没有了，你想想，我们把公司一开，就可以把我们两家的产品都代理了。还有一个好处的是，你们领导来了，你就说这公司是我和王经理的，我领导来了，就说这公司是你和王经理的，这样领导就不会想什么了，你说是吗？” 听杨建洛这样一说，王超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没想到老天有眼啊。 他们三人磋商一阵后，决定营业执照股东上的名字写上崔萧的，杨建洛写他母亲的，只有王超左想右想半天后，还是写上了蔡晴哥哥的名字。 王超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高兴就说道：“叫老板娘，要她拿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王克明吓一跳：“要喝你们喝，我不喝了。看样子这湘夫人餐馆，光靠你们都可以发财了。” 就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可王超通了几句话以后脸色就变了，只听他说道：“你来就来呗，说什么欢迎不欢迎。”说完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杨建洛见状问道：“什么事惹老哥不高兴啊？” 王超脸无表情地说道：“妈的，来了个瘟神！” 王超所说的瘟神是彭东升，他在电话里跟王超说，他要到武汉来开公司，问王超欢不欢迎？ 第93章 为了将来有后路，王超筹谋开公司 既然打定主意要开公司，那就马上开始实施，王超可不是一个办事拖拖拉拉的人。 这天一到上班时间，王超就在王克明的办公室里说了他开公司的打算。 王克明说道：“你这想法不错！趁着年轻，是要未雨绸缪的为自己将来做点准备。我是老了，不然的话也会自己干的。” 王超笑道：“你年轻的很，正因为你年轻，所以我来你这除了跟你说开公司的事，最主要的是要拖你下水和我一起干！” “要我和你一起干？”王克明瞪大了眼睛。 王超之所以想拉王克明和他一起干，是受到金三角公司影响的，这影响就是要把一个公司开好，一定要整合好社会资源。 开始王超想到了萧爱国，因为萧爱国懂配件、会维修，还熟悉市场。和他合作，肯定能立竿见影的公司红火起来，可王超转而又想到萧爱国是宜乡人，别看现在跟他处的还不错，万一他又是一个彭东升那样的人不就糟了，因此王超立马拍死。 王超于是很自然想到了王克明，并且觉得王克明的优势比萧爱国还大多了。 王克明的优势主要表现在他是武汉本地人，以后公司有什么事都可以叫他出面摆平，比如他那个叫余良海的同学买装载机，不就是他说几句便搞定了。最重要的是王克明本身就是宜工的老代理商，和宜工厂上上下下的领导，混得比王超还要熟。因此以他的名义开一家代理宜工的公司，领导们肯定会从个方面支持他，支持他了不就等于支持王超了吗？ 因此面对王克明瞪着大大的眼睛，王超说道：“是的，一起干！王总，你听我说，我开公司肯定会代理宜工的产品，可如果公司的法人或股东写上我的名字，我这当宜工办事处主任的，不就成了自己和自己签代理协议，这样会出笑话的。所以这个公司要以你的名字注册才行。” 王克明听了半晌没说话，直到王超追问一句“不行吗”，王克明才慢条斯理说道：“你小子聪明，你的名字不能当法人，难道我的名字就可以。我王克明，目前在单位上还是个中层干部，做法人是不合适的。” “那怎么办？” “别急，我想想。”王克明想了一会说道：“王超，这样吧，不写我的名字，但可以写崔萧的，因为他是合同工。” “他一个司机行吗？还有他愿不愿意做假老板？因为这公司只能是我俩说了算。” “放心，我只要说了他肯定会来。至于行不行，他那么年轻，不行也行。再说你本来也没把他当真老板看啊，还担心他行不行干什么？” 王克明的弦外之音明显的就是觉得王超看不起小崔表示不满。 “诶诶王总，我可没有轻视崔萧的意思。说实在的，再把他当假老板看，最起码也要把他当员工看才是。公司小，员工可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瞧不起小崔呢？”王克明笑道。 一下没注意差点得罪人，王超赶紧又加了点料说道：“他在我们这里做，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够当上老板的。” “那有可能，他对装载机本身就还熟，一来就直接可以上班。对了，他在你这上班，工资还是到我这里拿；以后你挣了钱，就发点奖金给人家吧。”王克明说道。 “那真是要谢谢你。” “不要谢我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干事的人。你一来武汉，明知道我们公司做你们这一块一年不如一年，但你还是想方设法想把我们抬起来……就凭这点，帮帮你也是应该的。” 王克明说的让王超有点不好意了，喃喃道：“说这做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了，不要再谦虚了。现在一个人是定下来了，可开公司要两个人以上，另外一个人你有目标了吗？王克明抱着茶杯问道。 王超抓耳饶腮道：“真没有。” “你难道不会找你那小老乡周兵？” 王超笑道：“我脑袋瓜怎么短路了，没有想到他？这公司还是他提醒我开的呢。” 于是王超马上打电话给周兵，可周兵听说要拉他入股开公司，居然拒绝了，他笑道：“我给你提建议，是想你把公司开好了以后，我就有理由天天到你这里喝酒，可从来没有开公司的想法啊。” “你就知道喝酒，一点志向都没有！兄弟，别开玩笑了，我们两个江西老俵一起干吧，你可不要把你的资源浪费掉了哦。” “王主任，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人真不在意什么理想志向的，只要有酒喝就行。说句实在的，开公司是要钱的，我家底子博，万一公司亏了，我老婆会骂死我的。”说到这里，周兵可能怕王超心里不舒服又安慰道：“反正你兄弟开公司了，我的资源就是你的资源，不会浪费掉的。” 王超见周兵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说声“知道了”把电话挂上。 周兵不愿来，那只有想其他的人。反正中国人多，拉一个做假老板的来不会是件难事。 正当两人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着找谁来做假老板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啊？不会是买装载机的吧？” 王克明玩笑道：“一定是，一百台，马上发货……你就立马回去当厂长，还在这里开公司干什么。” 王超“嘘”一声后问道：“我是王超，你是哪位？” “你是宜工的王主任吧？我叫杨建洛，是洛建驻武汉办事处的。我们总经理李晓明要我来找您的。” 王超一听到李晓明的名字就高兴道：“这家伙还当总经理了？叫他过来一起喝酒！” “不好意思，李总在洛阳。他给你捎了一箱杜康酒过来，按照他给我的地址，我已经到你办事处附近了，你在哪里啊？” 听说李晓明托人送酒过来了，王超哪里还会去想找假老板的烦心事，就冲着王克明说道：“朋友送酒过来了，我去接一下。等下一起喝酒。” 不到十分钟，王超就把李晓明介绍的客人——杨建洛带到王克明办公室了。 杨建洛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见到王克明就把一箱酒放下来说道：“您好，幸会幸会。” “我早就听我们李总说您从海南调到湖北来了。本来早就想过来坐坐，不想开年以来，到处来电话要买压路机，一直忙到现在……不说了，今晚我请二位，喝喝我们洛阳的杜康。” 杨建洛凳子都没有坐热，说了几句开场白后就叫着开始喝酒了。看样子洛阳人个个是酒仙啊。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是好酒啊。”王克明看着门边上的那箱杜康酒笑道。 “嘿嘿，想不到王经理还会念诗，走，解忧去！” 王超一挥手，三人就来到了湘夫人餐馆。 自从王克明带王超来这里吃过后，王超就不下二十次来过这里了。 由于来的多，王超和这家餐馆的老板娘也就熟稔起来了。老板娘叫望天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少妇，她有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的王熙凤那种模样。 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坐镇，这湘夫人餐馆，不火都难！ 望天静见王超带客人来了，自是热情万分，她连忙招呼王超他们坐下后，对着一个刚提袋子买菜回来的中年男子说道：“快帮帮手，给他们倒茶，我去叫师傅过来炒菜。” 这男子姓什么王超不记得，但他知道那是少妇的老公，专门负责餐馆里的一些杂碎活。是个在老婆面前言听计从的老实人。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除了一个蔬菜和一个汤没有放辣椒以为，每盘菜都闪着耀眼的辣椒红。 王克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冬笋炒腊肉的腊肉片，放进嘴里立马就吐了出来，说道：“今天的辣椒真是辣翻天！这能吃吗？怎么跟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王超捂嘴而笑说道：“厨子还是以前的厨子，只是我交代过了，以后凡是我来，尽管放辣椒！” 王克明骂道：“你这害人精！” “我怎么害人，你如果到宜乡去，更会辣死你。武汉人就是这样，没辣不行，有辣就受不了，典型的叶公好龙！” 王超虽然说是这样说，但还是可怜一下王克明，就走到包厢门口喊道：“老板娘——请你跟师傅说一下，下面的菜少放辣椒，我们王总受不了了。谢谢。” 王克明笑道：“瞧你叫老板娘那热乎劲，还谢谢。喂，你是不是冲着老板娘漂亮就经常来这里吃饭了。” “乱说，我是看她这里辣椒菜做的不错才来的。” 一说起女人，杨建洛那男人的天性也来了：“还别说，这娘们是漂亮，她往门口一站，食客就会自动滚进来；她往屋里一坐，就满堂生辉，有她在啊，这餐馆不挣钱都难。” 杨建洛不无夸张的话把王克明和王超都逗的笑起来了。 王超笑道：“你在我们这里说没用，到时买单的时候你说吧，兴许会给我们免单呢。” “我看免单就不必要了，你把她招到你公司来当假老板不错，说不定就会应了小杨同志刚说道那句，不挣钱都难。”王克明喝了口水笑道。 ”王总，你开了公司？”杨建洛问道。 王超本来不想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谈开公司的事，现在见王克明说开了，只得点头道：“有这个想法，但人不好找。” 正在这时，望天静端着一道菜进来了，她说道：“这道菜你们尝尝，应该不太辣了。” 杨建洛这个河南人倒不怕辣，他尝了一下后说道：“是不辣，不过我还是喜欢吃前面做的那几道。” 望天静笑笑，顺手给王超三人把酒斟好后说声“慢用”就出去了。 望天静一走，杨建洛就说道：“怎么刚才忘了赞美老板娘啊，算了，不说女人了，还是为了我们今天相识，一起喝一口！” 王克明只玩过装载机，对压路机不熟悉，他喝了一口酒问杨建洛：“你们压路机主要是在公路局用吧？” “那是当然，除了公路局，市政啊水库的都要。”杨建洛解释道。 ”唉，我们是搞装载机的，只怕关照不了你？”王克明笑着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说对吗？” 王超看了一下王克明，又看了一下杨建洛，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倒不一定，以前我在海南时，和几个产品没有相互竞争的厂家在一起一起住、一起吃，信息互通有无，也是可以互相关照的。”他说着说着，突然醍醐灌顶地说道：“呵呵，怎么不能互相关照，可以的。” “怎么关照？”王克明问道。 “那就看杨主任敢不敢兴趣？”王超冲着杨建洛含笑道。 杨建洛看到王超的眼神放到他这里了，就问道：“什么意思？什么敢不敢兴趣？” 于是面对一个刚认识不到几个小时的杨建洛，王超就带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把开公司遇到的麻烦说了一下。只不过他邀请杨建洛不是把他当假老板来邀请，而是实实在在要杨建洛来当真老板的。 杨建洛听了，闷着头想了一会说道：“感谢老哥对我的信任，我们刚认识不久你就把掏心窝的话告诉我。说实在的，做我们这一行，真是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干的好不好，全看你和现在的领导关系怎样。每年都过着今年不知明年的日子……不瞒老哥，我在湖北恩施找了个女朋友，都准备明年结婚了，可我担心明年换个领导把我调走了怎么办？” “没事，只要你不想走，我跟李晓明说一声。”王超笑道。 “可李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老总啊。” “这……说的也是。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一起开公司喽。”王超鼓励道。 “是的，老哥刚才提议开公司的事，我以前也想过，但担心怕领导知道就迟迟不敢动。现在这个顾虑没有了，你想想，我们把公司一开，就可以把我们两家的产品都代理了。还有一个好处的是，你们领导来了，你就说这公司是我和王经理的，我领导来了，就说这公司是你和王经理的，这样领导就不会想什么了，你说是吗？” 听杨建洛这样一说，王超真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感，没想到老天有眼啊。 他们三人磋商一阵后，决定营业执照股东上的名字写上崔萧的，杨建洛写他母亲的，只有王超左想右想半天后，还是写上了蔡晴哥哥的名字。 王超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一高兴就说道：“叫老板娘，要她拿酒来，今晚不醉不归！” 王克明吓一跳：“要喝你们喝，我不喝了。看样子这湘夫人餐馆，光靠你们都可以发财了。” 就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可王超通了几句话以后脸色就变了，只听他说道：“你来就来呗，说什么欢迎不欢迎。”说完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 杨建洛见状问道：“什么事惹老哥不高兴啊？” 王超脸无表情地说道：“妈的，来了个瘟神！” 王超所说的瘟神是彭东升，他在电话里跟王超说，他要到武汉来开公司，问王超欢不欢迎？ 第94章 李护华猝然离世，曹爱军嘴贱惹祸 王超回到家时，母亲还没有睡觉，她正守着电视在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电视剧。见王超一身酒气的，禁不住又唠叨开了：“唉，超啊，你什么时候才会让妈省心？都当爸爸了，还这样喝酒……” 王超往沙发上一躺，说道：“参加完追悼会，本来早就回来的，可又让陈萍拖去喝酒…… “你俩真没良心，一个对你们这么好的领导刚去世，你们还喝得下去？” 看到母亲不高兴，王超就想说是因为别人要跟他谈工作上的事，可嘴一撇，不知怎么说到辛艺上面去了：“妈，我今天才听说，辛艺离婚了。” 母亲半天不说话…… 王超以为母亲没有听到，有说了一句：“妈，辛艺离婚了。” “我听到了。可你现在是和蔡晴结婚了，并且有孩子了，因此辛艺结婚离婚跟你没关系了。知道吗。” 母亲几句简单的回答就是要王超不要对辛艺有任何想象的空间，换言之，作为一个男人，王超不能够做对不起家庭的事情。 王超自然明白母亲的苦心，也就笑了笑说道：“我是说一下而已，妈妈想多了哦。” “好，算我想多了。超超，妈去给你下碗面条，你晚上肯定喝酒又没吃饭。” 王超赶紧说道：“妈，我吃了。你过来，我给思伊的照片给你看。” 当母亲从王超手上拿到思伊的照片，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她仔细的看了好一阵，说道：“这小家伙长得好结实，看样子她外婆带的不错，这样我也放心了。超超，有思伊外婆家的地址吗？以后我每个月寄两百块钱给她外婆，不然的话我会过意不去的……” “妈，我寄就行，不用你管。” “你是你，我是我，快点把地址给我——对了，思伊的照片你身上肯定还有，这张就给我。” 王超一听，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蔡晴寄照片怎么寄一张呢？”但他嘴上说道：“妈，我有，这张特意留给你的。” 就在王超准备跟母亲说休息时，却见母亲满脸绯红，手捂着胸口喘着气，而思伊的照片飘然落地…… 王超一惊，赶紧问道：“妈，你不舒服吗？” 母亲摇了摇手道：“别担心，我问过医生了，说我心脏有问题，平时不要激动就行了。所以现在‘夕阳红’搞活动我都没有去了……” ”不要激动，连看思伊照片的激动都受不了？妈，把病例给我看一下。” “傻孩子，病例你看得懂？” “我看不懂但有人看得懂，你拿来。” 母亲没辙，就到卧室里把病例给了王超。 次日，王超拿着病例就找到在公司医务室上班的王可音，要她看看病例上写的是什么？ 王可音看了以后说道：“你妈妈这病有点严重，平时要注意休息，不要激动……” “能治吗？” “治是治不好，但做心脏搭桥可以提高安全系数。” “心脏搭桥是什么？”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这东西很贵，进口的，做一次十多万！” “十多万？” 王超愣了，这十多万对王超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妈的，早知有今天，黄中英给的那五万存到银行里就好了。 王可音见王超呆立着，就深表同情的说道：“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和陈萍都是留不住钱的。现在宜乡街上的人都说，宜乡最有钱的企业是宜乡工程，宜乡工程里最有钱的是销售公司，销售公司里最有钱的是广州办事处，办事处最有钱的就是王超和陈萍，可事实真没看过陈萍拿多少钱回家。说句笑话，我家存折上就只有两万来块钱，你要拿去。” 两万块钱就把陈萍整个家当都给收了，王超才不会下此“毒”手，和王可音告辞后，王超自然想到了在深圳做老板的蔡晴。 王家的儿媳妇可不是这么随便能当的。 可当王超把母亲的病情告诉了蔡晴后，蔡晴很直爽地说道：“这病治是治不好的，还是按医生说注意保养喽，你说要我拿十多万出来给你妈妈看病，不是我不想拿，只是我最近进了一批配件，款都要打过去，实在是转不过来，你还是找陈萍他们想想办法吧？” 王超懵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可蔡晴继续说道：“王超，我想起来了，我不是帮你还过一次钱吗？你怎么以前知道截留货款，这次就想不到截留货款给你妈妈做搭桥呢？” “上次是因为公事，可这样为私怎么行。” “看不出你思想觉悟还蛮巴适的，我听说你们销售公司的人拿货款炒股票买房子的很有一些，也没见他们出事啊。你拿钱给你妈妈看病，就算出了事……你们领导也不会打你屁股，还会说你是大孝子的……” 王超烦了，他打断蔡晴的话说道：“不说这些了，妈妈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家又寂寞，能不能把思伊送到宜乡来陪陪妈妈？” “把思伊送到宜乡来，亏你想得出。你不是说你妈妈心脏不好吗？一个小孩闹呀闹的，你不怕给你妈妈增添负担？” 蔡晴这样说王超想着也是，觉得蔡晴还是知道体贴人的，于是说道：“好吧，我只是觉得妈妈太寂寞了。” “妈妈再寂寞，也不能让这么小的思伊在路上颠簸。” 蔡晴这句话让王超抓到尾巴了，王超立即呛了回去：“思伊小，思伊还没满月你就带她去四川，你这就不说小，不说路上颠簸？好你个蔡晴，你想把思伊藏起来不给我妈妈看吗？” 电话那头的蔡晴这会可能扇自己嘴巴的念头都有了，她赶紧转个话题说道：“我听说彭东升到武汉开店去了，你知道吗？” 可王超不上当，还是追问道：“你说，你什么意思！” 蔡晴知道王超的拗性子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咔嚓”把电话给挂了。 如此，王超没脾气了。 当母亲看到落落寡欢的儿子回到家中，就笑着说道：“超超，医生说要做心脏搭桥，要十多万吧？唉，我们单位对这种手术费用没有报，不报就不报，反正得这种病的也不是我一个，只要注意一下就行了。” 为了慈祥的母亲没有生命之虞，心痛如割的王超此时想到了挪用货款的事，没办法了，只能铤而走险了。 其实真做起来也没有什么险，多卖几台装载机把货款转几下就行了。再说自己的公司也即将成立，挣了钱把挪用的钱还上…… 想到这里王超豁然开朗起来，他两手放在母亲的双肩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妈，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急。我明天就回武汉，一定带钱回来给你看病。” “你的心妈妈领了。那么多的钱你从哪里带？不要做傻事，超超。”王超母亲满脸幸福地说道。 “这做什么傻事，你儿子江湖十多年，朋友遍天下，搞几个钱应该没问题。” 面对王超的豪言壮语，王超母亲深知王超不是那么容易借到钱的，即使借到了，这钱又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呢？于是说道：“超，你刚成家又生了孩子，真是用钱的时候，所以你不要为我太费心了。只要你这个小家过得好，妈就知足了，病也就会好起来的。” “妈，你是不相信我会借到钱吗？”王超着急地说道。 “相信相信，我超超在外面朋友多。但你要记住，在外面不要交坏朋友，要与人为善，知道吗？”然后王超母亲转过话题问道：“蔡晴这孩子经常和你通电话吗？你们两地分居要多保持联系。这孩子为了这个家一个人在深圳打拼，也是够难为她的。所以超超你要多关心她啊。” “妈，这我知道。这些事你不要操心，自己关心自己就行了。”王超看着窗外说道。 窗外，一只乌鸦栖息在树枝上…… 王超是带着乱糟糟的心情回到武汉办事处的。 一回到办事处，他就接到了彭东升的电话。 彭东升说道：“王大主任，你回武汉了吗？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顿饭。” 王超冷笑道：“对不起，我刚回来，要休息一下。” 谁知彭东升说道：“别休息了，我都到你办事处楼下了。” 碰到这种脸皮厚的连刀枪都入不了的，王超也是没有办法了，于是说道：“你在下面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当王超走到门口时，看到高明、段炼和雷鸣都大眼小眼的瞪着他，就手一挥地说道：“走，吃大户去！” 当走到二楼王克明办公室门口时，王超门一推，对正在看报纸的王克明喊道：“王总，把小崔叫上，走，喝酒去。” 就这样，王超带着四五个人在楼下的发廊门口和彭东升见了面。 彭东升一看来这么多生面孔，一下愣住了。 王超笑道：“发什么呆？是不是嫌我人多，怕吃垮了啊？” “哪里的话，人多热闹，走，去哪家吃？这里你熟。”彭东升马上挤出笑容说道。 “湘夫人，王主任的最爱。”王克明开玩笑道。 于是大家就来到了湘夫人餐馆。 望天静一见王超带客人来了，赶紧要服务员倒茶，然后拿着一份菜谱站在王超旁边，问王超想吃什么？ 王超指指彭东升说道：“今天是这位老板请客，你叫他点。” 彭东升说道：“我这里又不熟，还是你点、你点。”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杨建洛的。 王超赶紧走到餐馆门口对杨建洛说道：“我在湘夫人，你快点过来。我这里有外人，你只管喝酒不要乱说话……” 当菜都快上齐的时候，杨建洛满头大汗进来了。 王超笑道：“喝酒你还真积极啊，快坐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彭总……” 当彭东升听说杨建洛是洛建的，想起前些年无故扣压了一台洛建压路机的货款，脸上就有了一丝尴尬，心想：“真是冤家路窄……这是不是王超有意安排来寒碜我的呀？” 但彭东升就是彭东升，所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拿起刚刚开了的稻花香酒说道：“杨主任，以前的事多有得罪，我先自罚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杨建洛对彭东升这么“乖”的不打自招感到好笑，就持杯说道：“以前的事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管我的事，今天我们既然坐到一起来了，以后就是朋友了，要一起向前看。来，陪你喝了。” 彭东升一杯酒下肚后，话也开始多了，他对高明、段炼、雷鸣说道：“你们跟着王主任要听话啊，他这人讲义气，能喝酒，还会打醉拳。” 高明说道：“我们王主任还会打拳？” “开玩笑，他那套醉拳打的可好呢，就像电影《少林寺》里的一样。” 段炼崇拜道：“王主任，你能教教我吗？” “别听他瞎说，段炼。”王超说道。 “什么我瞎说，你现在是没有喝到境界，你敢喝一瓶让我们看看你的醉拳吗？王超……” 看到彭东升这样不着调，王超不明白了，因为在座的人只有他“有幸”尝过王超的拳头，按理说这打架斗狠的事情要提也不要在王超面前提。可他却像得了健忘症一样还说着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 王超实在忍不住了就打断道：“彭总，今天来这里喝酒，不是来谈少林功夫的吧？” “嘿嘿，闲聊，闲聊。你说？”彭东升谄笑道。 其实彭东升说王超打醉拳一事，看起来是闲聊，但对彭东升来说，意义大着呢；他的用意就是提醒王超，当年为了那个鸡婆打了我一顿，我是记着的。 王超见彭东升客气不说，就说道：“彭总，你放着广东的生意不做，跑到湖北准备做那个行业啊？” 彭东升颇为自负地说道：“公路。” 王超又故意问道：“那肯定有贵人相助吧？” 听说是公路，本身对公路就比较熟的杨建洛问道：“你那贵人哪个部门的啊？” “天机不可泄露，但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这个彭东升，竟然在王超和彭东升卖起关子来了。 王超不高兴了，他就再也不理彭东升，和坐了半天冷板凳的王克明喝了起来。 倒是杨建洛沉得住气，他对彭东升说道：“有贵人相助，但你也要有东西卖，你准备做什么产品代理？” “哈哈，这就是今天请你们喝酒的原因，不瞒各位兄弟，我来湖北主要是做公路养护小型设备。” “公路养护小型设备”这句话王超听到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想知道什么东西，他只想快快喝酒，喝完了走人。 可杨建洛又问道：“你就卖卖小设备？” “那就看王超同志能不能关照我了。” 彭东升说这话时，眼光投向王超的脸上了。 王超感受到了彭东升的目光，知道这目光里含着小人得志的不可一世！ 要在过去，王超自会冷笑一下拂袖而去。但现在不行了，因为此时的王超，已经失去了李护华这株大树的庇荫。 其实王超也明白，如果真像陈兆兴所说，彭东升抱住了公司魏总的大腿，他要做宜工的代理不过是魏总一句话的事情。可现在彭东升还来找王超，并且还请王超喝酒，无非就是想恶心一下王超而已。 在参加李护华追悼会的时候，王超只为李护华的离去感到悲伤，还真没想到他的离去会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 可现在，王超已经开始感受到了…… 这时王克明说道：“彭总，听你刚才说，你准备做宜工代理？” 由于王超没有给彭东升介绍王克明的身份，所以彭东升很硬气的回答道：“是的。” “哦，王主任，他来做代理了，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些老代理商都砍掉啊？”王克明半开玩笑道。 王超不想再和彭东升浪费时间了，就对王克明笑一笑然后转向彭东升说道：“放心，宜工不是一个领导说了算的。彭总，买单吧。” 高明一直观察彭东升和王超、杨建洛谈话。他对从广东来的彭东升有自己的看法，他觉得彭东升是个人物，一个宜乡人跑到广东发展，挣了钱后又跑到湖北来大展宏图。就看今天桌上点的菜，虽然是个小餐馆，但他敢对老板娘说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拿上来！”不像王主任，吃顿饭还要我交五块钱！我要是跟着这样的老板做就有意思啊？ 尤其到了买单的时候，高明更是对彭东升的大气欣赏万分。 只见彭东升对菜单都不看一下，就拿出一叠现金放在柜台上对老板娘说道：“够不够？” 老板娘看了一下马上说道：“够了够了。”说完就把多余的钱退给彭东升。 谁知彭东升笑道：“你这里的菜不错，我以后会经常来的。这钱就寄存在你这里，我再来吃你就直接扣。” 望天静一下笑得花枝乱颤，嘴儿甜甜的说道：“欢迎你以后常来啊，这是我店里的电话，以后想吃什么提前给我打电话？” 彭东升说道：“行，一定常来。”说完竟然伸手摸了一下望天静粉扑扑的脸蛋。 可没想到这一摸，望天静立即翻脸了，她骂道：“你婊子养的好差火，老娘的脸也敢摸！你说，怎么办？” 这一骂，把在门口等着彭东升出来的王超给听到了，正纳闷着，高明跑了出来叫道：“王主任，快进去，你朋友调戏老板娘了……” 王超摇头对杨建洛等人说道：“要命，老毛病又犯了。你们先走吧，我进去看一下……” 第95章 母亲欠安儿忧虑，更有彭总来添乱 王超一进去，望天静就给王超面子了，她指着满脸惊惶的彭东升对王超说道：“你跟他说，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把他的胯子给卸了。” 王超忙说不好意思，然后对高明说道：“你先带彭总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彭东升一听，赶紧就和高明走了。 王超伏在收银台上问道：“望老板，多大的事发这么大的火？你看把我朋友吓的……” “不说了，今天不看你的面子，他走不出这个店门！”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你回吧，我们准备下班了。” 面对望天静一脸的不待见，王超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讪讪说道：“好吧，我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传来望天静的话：“以后你来行，刚才那家伙别来了！” 餐馆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放着昏黄的光…… 王超不禁骂道：“妈的，一个个跑的比狗都快！” 散了就散了吧，刚从宜乡回来也该休息一下了。 就在王超上楼梯的时候，手机收到了陈萍发来的短信：王超，受你之托。这是我给你取的公司名称——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 香满路？王超哑然失笑，心想陈萍这家伙大概是宜乡香满嘴的猪脚没吃够，取个公司名称都带“香”字了。 一个月后，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就成立了。 经营地址就在办事处的一楼，是一间面积很小的门面，与发廊为邻。 开张的那天，王超装模作样的带着高明、段炼、雷鸣来到门面上，向崔萧的老婆别恋祝贺开门大吉。 王超他们来时，王克明带着一些老客户早就到了，把个小小的门面挤得水泄不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为了装的有模有样，王超和杨建洛这两个股东还以厂家的身份各送了一块匾。王超送的是“红梅迎春图”，落款为江西宜乡工程机械有限公司武汉办事处赠。杨建洛送的是“八骏图”，落款是洛阳建机武汉办事处赠。 当然还有一块落款是江西南方液压件厂的匾可是货真价实的，只见上面写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周兵的解释是，希望王超的公司以后红红火火，有燎原之势。 在大家一片祝贺声中，别恋俨然以经理的身份邀请大家到已预定好的酒店去喝酒。 别恋长的眉清目秀，她以前是在汉阳一家毛巾厂工作，后来因为工厂倒闭，已经赋闲在家两三年了。 虽说自己这两三年没有什么收入，但别恋在家中的地位还是悍然不动的。崔萧看到她，是老鼠看到猫的感觉。 现在竟然莫名其妙有了工作，并且还当上了经理，无形之中又夯实了在家中本来已经很牢固的地位，这样一来，别恋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女强人了。 为了像是那么回事，崔萧在家里也是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给别恋作了岗位培训，好在别恋还比较聪明，短短的时间很快就由下岗女工的身份转换为像那么回事的职业经理人了。 因此在今天的开业大典上，别恋利用她武汉小嫂子本身就风风火火的性格，加上她那不怕生、不怯场、还有一双会察言观色的眼，竟也能够左右逢源的应付自如……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要不然这公司的名字会取个女性化色彩浓郁的“香满路”呢？ 别恋把来宾都招呼好坐下后，她端着酒杯说道：“今天香满路公司开业了，感谢大家前来捧场！请大家放开来喝，喝得越多我公司就更加兴旺发达……” “放开来喝，杨建洛，别总够豪爽，像个做大事的人。我们能请到有一个这样的人帮我们撑门面也不错啊。”王超小声对杨建洛说道。 杨建洛微微一笑：“是的，我当时听说叫一个女的来，心里还发毛，怕来了不好共事，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北方人就爱大男子主义：” “别说了，以后挣了钱，还是单独给她开份工资。对了，你怎么没请你那叫彭什么升的老乡来喝酒？” “请他，凭什么请他？”王超不屑道。 “看样子你和他隔阂很深啊。你就不像我，他以前欠过我们公司的钱，但他还了，还了就是好同志。以后还是可以跟他合作的。”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知道这钱是怎么还给你们厂的吗？有本事跟他再做一笔试试看！我都搞不清了，不就和他吃一顿饭，还吃出个好同志来了。” ”可我看他对你很是敬重的。万一他改了呢？” “改不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色心没改。” 王超忽然想到一个月前在湘夫人餐馆发生的事。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筹办开公司或跑业务，竟然忘了去问望天静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他那天怎么会去调戏老板娘……算了，就算他犯了男人的都爱犯的毛病吧。王超，上次和他认吃过饭以后，这段时间他打了几个电话给我，要我和他聊聊，我都说有事拒绝了。昨天到公路局时碰巧遇见了他，他一见我就好热情，非拉我去喝酒，并说要叫一个公路局的领导来作陪。我见他把领导都叫上了，就去了……” “领导见到了吗？” “见到了，是公路局机务科的申科长。” “机务科是干什么的？” “是负责养护机械采购的。” “哦，那不那个姓申的蛮厉害？” “当然厉害，只不过听说明年就要退休了。其实他不退休也不怕，他虽然管机械，但又不具体操办。机务科的计划都下达到了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要找物资公司才对口。” “那彭东升牛皮什么？” “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是中南公路局的机务科，全省各公路系统的联系方式他们那里都有。”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少一个朋友多一堵墙。做生意嘛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说到这里，杨建洛看了一下桌面上的人都在喝酒吃菜，就压低嗓门说道：“但从我们现在公司的角度来讲，没有必要得罪同行啊。” 母亲看病的钱没落实，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没开始，在这个朝中无人的时候，千万不能做小不忍则乱大谋的事，王超于是擦了下嘴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以后他有什么事找你，你就直接和他联系吧，如果你不方便……”王超抬头正好看见别恋在和客人敬酒，就说道：“让别恋对付他去，反正我不缠他。” “那公路局你以后想不想做？ “想啊，等忙过这一阵，你带我去认个门吧。” 他俩正说着，王超的肩膀让人拍了一下，抬头一看是王克明带着余良海来了。 王克明对王超说道：“我这老同学从江夏赶过来，一路堵车到现在才到。你看，位子都没有了，你们俩挪一挪，让他挤在你们这里吃。” 待余良海坐下后，王超边给余良海斟酒边向杨建洛介绍道：“这是我的客户，开石场的。” 余良海一听，纠正道：“什么客户，是朋友。以前我是开石场的，但我现在准备进入商混站行业了。”然后他看着杨建洛的名片说道：“你们厂里生产泵车、商混站吗？” 杨建洛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厂里只生产压路机。” “哦，那我只好到湖南去找了，听说那里有家叫三一的厂，生产这玩意？” 当王超听余良海说到三一这个厂时，就想起九十年代末好像有个姓丁的三一业务员找过他，问他有没有旧泵车旧搅拌站介绍？他要回收翻新……想到这，王超笑道：“是个小厂吧？” “什么是小厂，一个能生产37米的泵车，是小厂？王超，你是不是搞工程机械的啊？” 让余良海当着杨建洛的面给抢白了一下，王超红着脸笑道：“好好好，是大厂，行了吧？我自罚一杯！” 谁知余良海也爽快，他说道：“我迟到了，也自罚一杯！”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对王超说道：“现在国家抓环保了，不能够现场搅拌，以后武汉是商混站、搅拌车、泵车的天下！我说你发财的机会到了。” “怎么发财的机会到了？”王超问道。 “每个商混站都要配装载机呀，你将来要把注意力放我们商混站才是。” “这个行业我不熟，我人都找不到。”王超说道。 “不熟找我，我刚才不说了吗，我准备进入商混站行业了，以后你的好日子就到了。”余良海嗓门大大的，半个餐厅都听到了。 这对王超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于是他冲着杨建洛笑道：“建洛，我跟我余大哥去过好日子了，不陪你玩公路局了。” 说完王超转换话题问道：“对了，余总，你买的装载机现在用的怎么样？” “大问题没有，就是有点漏油，我叫司机自己解决了。不麻烦你们师傅来了，来了还要我管饭。”说完，他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既然装载机没有什么问题，那问欠款什么时候给也就好意思问了。于是王超问道：“那剩下的……” 余良海是个聪明人，见王超提到装载机，就抢话道：“王主任，第二笔钱我已准备好了，你是要汇票还是要现金？” 听说现金，王超想到了母亲心脏搭桥的事。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为这笔钱纠结着。没错，这段时间是卖了些装载机，但货款都由高明和段炼催收。收到了钱后就填货款回笼单寄到公司，要想截留一点当然可以，只要在回笼单上少填些金额就行。 可如果要这样做，势必就让高明他们知道，因为王超当初为了透明化、规范化，就定了一些资金回笼的规定。要求高明、段炼，包括自己，每收到一笔货款后，都要在回笼单上一起签名，没想到成了王超作茧自缚的规定。 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上次高明教王超如何恶意分期付款，让王超打哈哈给婉拒了，如果现在要做，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王超犹豫了，他觉得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以后不能抬头见人。 可当他又想到母亲正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结束的危险，又觉得不这样做还真是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了？ 王超左右想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先把母亲救了再说。 父亲走了，不能够再失去母亲啊。 余良海见王超半天不说话的想着什么心事？就说道：“王主任，在想什么呢？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是要现金还是汇票？” 幸好高明他们没坐在同一桌，王超心中就七上八下地说道：“现金吧。” 当王超把“现金”这两字说出口后，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下，他想这笔钱一旦挪用，到时候就打时间差把其它的款填到回笼单里，来个天衣无缝！ 如果实在不行，不是现在还开了公司吗？到时候挣了钱补回去不就行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本来余良海还要和王超多喝几杯的，可他忽然接了个电话就站起来跟王超告辞：“王超，不好意思，商混协会的找我现在过去。那我就先行一步。你们慢喝。” 王超赶紧起身，叫上王克明一起出去送余良海上车。 走到车前，王克明弯腰看了车内一下抬头说道：“老同学，你又不带司机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喝酒不要开车，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余良海满嘴酒气地说道：“放心，半个武汉三镇的交警都是我兄弟，你担心什么？胆小鬼！” 王超也劝道：“余总，你喝了酒还真不能开车，要不到我办事处喝杯茶，醒醒酒再走？” 谁知余良海边开车门边说道：“王主任，你不要说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你是怕我喝多了酒出车祸死了，你明天拿不到钱吧？” 王超连忙“呸呸呸”地说道：“这种话能说吗？安全第一，开车慢点！” 当余良海的车走了以后，王克明对王超说道：“我这老同学就这点不好，喝了酒还喜欢开车。上次喝了酒开车停下，也不看看后面，门一推，就让后面的车把门撞飞了，幸好人没事。” 王超摇头回答道：“吉人自有天相，上帝会保佑他的。” 王超说完，正准备回餐厅看看，却见高明两只胳膊衣服里左右夹着两个东西，就问道：“你身上夹的什么？” “呵呵，两瓶还没开封的酒，拿回办事处我们自己喝……”高明有点醉意地说。 “你还吃不了兜着走？这酒没开你也拿？”王超呵斥道。 “两瓶酒小意思，正好可以把送的那块匾喝回来。再说别经理都说了要我们放开来喝，那就不喝白不喝喽。” “什么不喝白不喝，那是我……”王超差点说漏了嘴了，他本来是想说那是我掏钱买的酒，幸好关键时刻刹住了嘴，只好改口说道：“你也不怕在王经理面前看笑话，真是丢我们江西人的脸！” 王克明却意味深长来一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喝自己人的酒，不丢脸，应该喝，应该喝。” 这时从酒店里传出《好日子》： ……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希望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都是好日子。 王超憧憬着…… 第96章 心中有梦好日子开业大吉香满路 王超一进去，望天静就给王超面子了，她指着满脸惊惶的彭东升对王超说道：“你跟他说，下次再这样，小心我把他的胯子给卸了。” 王超忙说不好意思，然后对高明说道：“你先带彭总出去，我马上就出来。” 彭东升一听，赶紧就和高明走了。 王超伏在收银台上问道：“望老板，多大的事发这么大的火？你看把我朋友吓的……” “不说了，今天不看你的面子，他走不出这个店门！” “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好了，你回吧，我们准备下班了。” 面对望天静一脸的不待见，王超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讪讪说道：“好吧，我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传来望天静的话：“以后你来行，刚才那家伙别来了！” 餐馆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一盏孤零零的路灯在放着昏黄的光…… 王超不禁骂道：“妈的，一个个跑的比狗都快！” 散了就散了吧，刚从宜乡回来也该休息一下了。 就在王超上楼梯的时候，手机收到了陈萍发来的短信：王超，受你之托。这是我给你取的公司名称——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 香满路？王超哑然失笑，心想陈萍这家伙大概是宜乡香满嘴的猪脚没吃够，取个公司名称都带“香”字了。 一个月后，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就成立了。 经营地址就在办事处的一楼，是一间面积很小的门面，与发廊为邻。 开张的那天，王超装模作样的带着高明、段炼、雷鸣来到门面上，向崔萧的老婆别恋祝贺开门大吉。 王超他们来时，王克明带着一些老客户早就到了，把个小小的门面挤得水泄不通，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为了装的有模有样，王超和杨建洛这两个股东还以厂家的身份各送了一块匾。王超送的是“红梅迎春图”，落款为江西宜乡工程机械有限公司武汉办事处赠。杨建洛送的是“八骏图”，落款是洛阳建机武汉办事处赠。 当然还有一块落款是江西南方液压件厂的匾可是货真价实的，只见上面写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周兵的解释是，希望王超的公司以后红红火火，有燎原之势。 在大家一片祝贺声中，别恋俨然以经理的身份邀请大家到已预定好的酒店去喝酒。 别恋长的眉清目秀，她以前是在汉阳一家毛巾厂工作，后来因为工厂倒闭，已经赋闲在家两三年了。 虽说自己这两三年没有什么收入，但别恋在家中的地位还是悍然不动的。崔萧看到她，是老鼠看到猫的感觉。 现在竟然莫名其妙有了工作，并且还当上了经理，无形之中又夯实了在家中本来已经很牢固的地位，这样一来，别恋里里外外都是一个女强人了。 为了像是那么回事，崔萧在家里也是带着战战兢兢的心情给别恋作了岗位培训，好在别恋还比较聪明，短短的时间很快就由下岗女工的身份转换为像那么回事的职业经理人了。 因此在今天的开业大典上，别恋利用她武汉小嫂子本身就风风火火的性格，加上她那不怕生、不怯场、还有一双会察言观色的眼，竟也能够左右逢源的应付自如……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要不然这公司的名字会取个女性化色彩浓郁的“香满路”呢？ 别恋把来宾都招呼好坐下后，她端着酒杯说道：“今天香满路公司开业了，感谢大家前来捧场！请大家放开来喝，喝得越多我公司就更加兴旺发达……” “放开来喝，杨建洛，别总够豪爽，像个做大事的人。我们能请到有一个这样的人帮我们撑门面也不错啊。”王超小声对杨建洛说道。 杨建洛微微一笑：“是的，我当时听说叫一个女的来，心里还发毛，怕来了不好共事，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北方人就爱大男子主义：” “别说了，以后挣了钱，还是单独给她开份工资。对了，你怎么没请你那叫彭什么升的老乡来喝酒？” “请他，凭什么请他？”王超不屑道。 “看样子你和他隔阂很深啊。你就不像我，他以前欠过我们公司的钱，但他还了，还了就是好同志。以后还是可以跟他合作的。”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知道这钱是怎么还给你们厂的吗？有本事跟他再做一笔试试看！我都搞不清了，不就和他吃一顿饭，还吃出个好同志来了。” ”可我看他对你很是敬重的。万一他改了呢？” “改不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色心没改。” 王超忽然想到一个月前在湘夫人餐馆发生的事。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筹办开公司或跑业务，竟然忘了去问望天静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他那天怎么会去调戏老板娘……算了，就算他犯了男人的都爱犯的毛病吧。王超，上次和他认吃过饭以后，这段时间他打了几个电话给我，要我和他聊聊，我都说有事拒绝了。昨天到公路局时碰巧遇见了他，他一见我就好热情，非拉我去喝酒，并说要叫一个公路局的领导来作陪。我见他把领导都叫上了，就去了……” “领导见到了吗？” “见到了，是公路局机务科的申科长。” “机务科是干什么的？” “是负责养护机械采购的。” “哦，那不那个姓申的蛮厉害？” “当然厉害，只不过听说明年就要退休了。其实他不退休也不怕，他虽然管机械，但又不具体操办。机务科的计划都下达到了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要找物资公司才对口。” “那彭东升牛皮什么？” “话也不能这样说，毕竟是中南公路局的机务科，全省各公路系统的联系方式他们那里都有。” “那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少一个朋友多一堵墙。做生意嘛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了什么？”说到这里，杨建洛看了一下桌面上的人都在喝酒吃菜，就压低嗓门说道：“但从我们现在公司的角度来讲，没有必要得罪同行啊。” 母亲看病的钱没落实，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没开始，在这个朝中无人的时候，千万不能做小不忍则乱大谋的事，王超于是擦了下嘴轻声说道：“你说的没错，以后他有什么事找你，你就直接和他联系吧，如果你不方便……”王超抬头正好看见别恋在和客人敬酒，就说道：“让别恋对付他去，反正我不缠他。” “那公路局你以后想不想做？ “想啊，等忙过这一阵，你带我去认个门吧。” 他俩正说着，王超的肩膀让人拍了一下，抬头一看是王克明带着余良海来了。 王克明对王超说道：“我这老同学从江夏赶过来，一路堵车到现在才到。你看，位子都没有了，你们俩挪一挪，让他挤在你们这里吃。” 待余良海坐下后，王超边给余良海斟酒边向杨建洛介绍道：“这是我的客户，开石场的。” 余良海一听，纠正道：“什么客户，是朋友。以前我是开石场的，但我现在准备进入商混站行业了。”然后他看着杨建洛的名片说道：“你们厂里生产泵车、商混站吗？” 杨建洛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厂里只生产压路机。” “哦，那我只好到湖南去找了，听说那里有家叫三一的厂，生产这玩意？” 当王超听余良海说到三一这个厂时，就想起九十年代末好像有个姓丁的三一业务员找过他，问他有没有旧泵车旧搅拌站介绍？他要回收翻新……想到这，王超笑道：“是个小厂吧？” “什么是小厂，一个能生产37米的泵车，是小厂？王超，你是不是搞工程机械的啊？” 让余良海当着杨建洛的面给抢白了一下，王超红着脸笑道：“好好好，是大厂，行了吧？我自罚一杯！” 谁知余良海也爽快，他说道：“我迟到了，也自罚一杯！”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对王超说道：“现在国家抓环保了，不能够现场搅拌，以后武汉是商混站、搅拌车、泵车的天下！我说你发财的机会到了。” “怎么发财的机会到了？”王超问道。 “每个商混站都要配装载机呀，你将来要把注意力放我们商混站才是。” “这个行业我不熟，我人都找不到。”王超说道。 “不熟找我，我刚才不说了吗，我准备进入商混站行业了，以后你的好日子就到了。”余良海嗓门大大的，半个餐厅都听到了。 这对王超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于是他冲着杨建洛笑道：“建洛，我跟我余大哥去过好日子了，不陪你玩公路局了。” 说完王超转换话题问道：“对了，余总，你买的装载机现在用的怎么样？” “大问题没有，就是有点漏油，我叫司机自己解决了。不麻烦你们师傅来了，来了还要我管饭。”说完，他又哈哈的笑了起来。 既然装载机没有什么问题，那问欠款什么时候给也就好意思问了。于是王超问道：“那剩下的……” 余良海是个聪明人，见王超提到装载机，就抢话道：“王主任，第二笔钱我已准备好了，你是要汇票还是要现金？” 听说现金，王超想到了母亲心脏搭桥的事。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为这笔钱纠结着。没错，这段时间是卖了些装载机，但货款都由高明和段炼催收。收到了钱后就填货款回笼单寄到公司，要想截留一点当然可以，只要在回笼单上少填些金额就行。 可如果要这样做，势必就让高明他们知道，因为王超当初为了透明化、规范化，就定了一些资金回笼的规定。要求高明、段炼，包括自己，每收到一笔货款后，都要在回笼单上一起签名，没想到成了王超作茧自缚的规定。 还有一个顾虑就是，上次高明教王超如何恶意分期付款，让王超打哈哈给婉拒了，如果现在要做，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想到这王超犹豫了，他觉得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身败名裂，以后不能抬头见人。 可当他又想到母亲正时时刻刻受到生命结束的危险，又觉得不这样做还真是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了？ 王超左右想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冒一次险，先把母亲救了再说。 父亲走了，不能够再失去母亲啊。 余良海见王超半天不说话的想着什么心事？就说道：“王主任，在想什么呢？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是要现金还是汇票？” 幸好高明他们没坐在同一桌，王超心中就七上八下地说道：“现金吧。” 当王超把“现金”这两字说出口后，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下，他想这笔钱一旦挪用，到时候就打时间差把其它的款填到回笼单里，来个天衣无缝！ 如果实在不行，不是现在还开了公司吗？到时候挣了钱补回去不就行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本来余良海还要和王超多喝几杯的，可他忽然接了个电话就站起来跟王超告辞：“王超，不好意思，商混协会的找我现在过去。那我就先行一步。你们慢喝。” 王超赶紧起身，叫上王克明一起出去送余良海上车。 走到车前，王克明弯腰看了车内一下抬头说道：“老同学，你又不带司机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喝酒不要开车，你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余良海满嘴酒气地说道：“放心，半个武汉三镇的交警都是我兄弟，你担心什么？胆小鬼！” 王超也劝道：“余总，你喝了酒还真不能开车，要不到我办事处喝杯茶，醒醒酒再走？” 谁知余良海边开车门边说道：“王主任，你不要说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你是怕我喝多了酒出车祸死了，你明天拿不到钱吧？” 王超连忙“呸呸呸”地说道：“这种话能说吗？安全第一，开车慢点！” 当余良海的车走了以后，王克明对王超说道：“我这老同学就这点不好，喝了酒还喜欢开车。上次喝了酒开车停下，也不看看后面，门一推，就让后面的车把门撞飞了，幸好人没事。” 王超摇头回答道：“吉人自有天相，上帝会保佑他的。” 王超说完，正准备回餐厅看看，却见高明两只胳膊衣服里左右夹着两个东西，就问道：“你身上夹的什么？” “呵呵，两瓶还没开封的酒，拿回办事处我们自己喝……”高明有点醉意地说。 “你还吃不了兜着走？这酒没开你也拿？”王超呵斥道。 “两瓶酒小意思，正好可以把送的那块匾喝回来。再说别经理都说了要我们放开来喝，那就不喝白不喝喽。” “什么不喝白不喝，那是我……”王超差点说漏了嘴了，他本来是想说那是我掏钱买的酒，幸好关键时刻刹住了嘴，只好改口说道：“你也不怕在王经理面前看笑话，真是丢我们江西人的脸！” 王克明却意味深长来一句：“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喝自己人的酒，不丢脸，应该喝，应该喝。” 这时从酒店里传出《好日子》： ……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 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希望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都是好日子。 王超憧憬着…… 第97章 突然天外起悲风，从此再无训儿声 第二天，崔萧开车把王超送到江夏流芳石场找到了余良海。 余良海正坐在办公室打电话，见王超和崔萧抬着一箱四特酒进来，眉开眼笑道：“是给我的吗？” “不给你还给谁。” “就是有点贵哦，一箱酒去了我十万。拿去！” 一叠一万，十叠人民币余良海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大哥，拿纸给我，我打张收条。” 当王超打着收条时，心情可谓喜忧参半，喜的是母亲心脏搭桥的问题解决了；忧的是自己千万不要因此而东窗事发，否则母亲气都会气死的。 余良海把王超给他打的收条放进抽屉里，顺手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王超，说道：“这个给你，以后你按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就行了。如果他们问你是谁？你就报我的名字！” “有那么神通？”王超接过封面印着《武汉商砼企业通讯录》说道。 余良海笑道：“不好意思，他们既然要我当副秘书长，这个面子应该会给的。” 王超说道：“是的是的，但最好还是你在前面引路，否则我门都不敢敲……” “你真会想，我帮你介绍女朋友，还要我包你结婚生孩子？” “扶上马，再送一程，要不大哥哪有这么好当。” 王超从昨天公司开业的酒席上就开始不叫余总而直呼大哥，这让余良海很受用，于是说道：“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我到三一买了设备后，不但要我朋友买你的装载机，我自己都还要买几台。” 王超按捺不住问道：“大哥，如果真的搞起来，大概你能帮我卖多少台？我好提前准备买酒孝敬大哥。” 余良海摸着光光的头哈哈一笑：“多了不敢说，三四十台应该没问题。” 王超听到这个数字，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他是最恰当不过的。他没想到站在眼前的这个胖子，会成为他在湖北最大的贵人。 假如余良海的预计能成为现实，把已经成交的算上，再努力一把，到今年年底不用说完成任务，进入全国三名以内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王超觉得要尽快赶回宜乡带母亲去做手术，然后早早回武汉去卖装载机，挣了钱还这截留的十万块！ 于是王超不顾余良海留他吃饭喝酒的美意，一声拜拜就坐上了崔萧的车跑了。 在回去的路上，崔萧问道：“王主任，这么多现金你干嘛不办汇票啊？这样带回去多危险。” “是的，正因为危险，所以我不回办事处了，你直接送我到武昌站就行。我要马上赶回去，厂里要等这钱发工资呢。” 难得一次，王超这回撒谎竟然没有脸红。 到了武昌站和崔萧一分手，王超一路小跑来到售票窗口排队。 在排队时，王超打电话给王可音，说给母亲心脏搭桥的钱筹集到了，要王可音联系一下上海的医院。然后又分别打电话给王克明、杨建洛、高明、段炼等人，无外乎告诉他们已回宜乡，有事电话联系。 刚刚打完这些电话，陈萍的电话来了：“喂，兄弟，我老婆跟我说，你筹到了给你妈妈看病的钱了？” “是的。” “听说要十多万，你哪里搞那么多钱？” 王超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最怕陈萍问的就是这个事，王超一下不知怎么回答了。 陈萍见王超不吭声，就直截了当得问：“你是不是挪用了货款啊？” 王超吓一跳，左右看了一下就说道：“你小声点行不行啊？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 陈萍说道：“我旁边又没人，你总不至于开的免提吧？我说王超，这事还是小心点，我可不想到时候给你送牢饭。”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跟你说，我现在有贵人罩着我了，马上就可以发财了，这点钱算什么，马上就还！” “好好好，有贵人就好。不过你这十万块钱那够？我跟我父母，还有姐姐说了，再加上王可音管的那点钱，还能借个五六万给你。” 做个心脏搭桥，进口的是要十五六万，但国产的不要。没钱的王超只好退而求其次为母亲做国产的。 可现在，由于陈萍挺身而出，母亲就可以做进口的了。 王超鼻子酸酸，连说谢谢…… “谢个球啊，兄弟伙的说这个，你只要自己小心就是。”说完陈萍就把电话给挂了。 买好车票进了候车室，王超坐在椅子上想着母亲的病因为自己的努力能够向好的方向发展，心情多少有点宽慰。 他想等母亲做完了手术，再跟蔡晴做做思想工作，让王思伊回到宜乡给母亲膝下承欢，这样的话，母亲晚年生活就不寂寞了。 对了，还要请个保姆，杂七杂八的活让保姆做，母亲只陪着思伊玩…… 想到这些个画面，王超傻傻的笑了起来，这时他感到肚子饿了，因为他看到邻座一家三口正在吃着牛骨头，还啧啧有声地说道：“这堤角的牛骨头确实不错……” 王超于是起身在候车室的小卖部买了一个碗仔面，就在他睃巡哪里有开水泡面时，一个宜乡的陌生号码打进来了。 为了快点吃面充饥，王超就把手机给按了。 可手机按了又响了起来，王超没辙，只好一手托着碗仔面一手拿出手机、嘴里骂骂咧咧的把手机打开了。 “喂，你叫王超吗？” “你说，什么事？” 面对王超不太客气的话，对方像没有感觉似的说道：“哦，你是王超啊，我是你妈妈的老同事，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妈妈上午十一点钟突然发病去世了！你快点回来吧，节哀顺变，路上小心啊……” 王超懵了，手上的碗仔面跌落在地上他也不知道…… 王超乞求这个电话不是真的，想着一定是个打错了的电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接，是销售公司办公室一位老大姐的电话，开头一句就是：“王超，别难过，你妈走了，快回来吧……” 后面再说什么王超没有听到了，他疾步走到卫生间里，来到解大手的地方关上门，再也抑制不住的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哭的很伤心，哭的很绝望，哭的很无助…… 父母在，不远游。但王超的工作性质，使得他在双亲去世前，都未能看上最后一眼……直到此时此刻，王超才觉得自己失去了很多不能失而复得的东西——回不来了他的父母双亲！ 王超陷入在万分悲痛之中…… 王超很懊悔少不更事的时候，一天到晚只喜欢到外面疯。面对严父，从来就是桀骜不驯；面对慈母，从来就是不胜其烦。现在好了，严父慈母都走了，王超想让父亲揍几下、想让母亲唠叨几句的机会都没有了。 父亲走时，王超就已感到“膝下承恩未及返”的悲痛，所以就把拳拳孝心放在母亲身上，他在为自己暗暗鼓劲：好好做，等挣了钱给母亲一个快乐的晚年。 然而母亲等不及了，她就这样匆匆地走了，去另一个世界和父亲打冷战去了。 王超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不和？如果他们相亲相爱，会不会不至于都走得这么早？ 王超又联想到他和蔡晴目前不温不火的关系，他隐隐觉得，他已开始步父母的后尘，于是哭得更伤心了。 直到有人敲门喊道：“你是钱让人偷了吗？这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大男人，唉，快出来吧？我急死了！” 王超只得把眼泪擦干，提着装了十万现金的行李走了出来。 那人还不耐烦说道：“都这个年纪了，还哭的跟死了娘似的。” 王超哽咽说道：“对不起，我娘是刚死了。” 那人立即顿住了说道：“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你节哀顺变吧。” 王超一上火车，就打了个电话给蔡晴，说妈妈去世了……然后不吃不喝、精神恍惚的回到了宜乡。 母亲的灵堂摆在宿舍院的空地里，围着灵床摆满了花圈。 一个阿姨对王超说道：“你妈妈是参加‘夕阳红’活动跳舞时发病的，医生说是心肌梗塞……” 又是心肌梗塞，感情不和的父母，竟然是同一种病夺去了生命。 王超走到母亲遗体身边伏下身子，在母亲耳边轻轻说道：“妈，不孝的儿子回来了，他带钱回来给你看病了，妈，对不起，我来晚了……” 后来王超坐在妈妈身边，就再也没说话了，他一直坐着……坐着，他要给妈妈守灵，陪妈妈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出来。 第二天开追悼会，母亲生前的同事以及好友，还有远道而来的亲戚都来了。 王超单位上也派来了悼念代表。 就在追悼会快开始时，陈萍和王可音才把蔡晴从火车站接过来赶到现场。 只是王超没有想到的是，数月之前挨过他一拳的曹爱军，带着陈兆兴也过来了。 在哀乐声中，站在王超身边的蔡晴看到王超呆滞的目光，就打消了想和说点什么的念头。 追悼会开完了以后，就把母亲送到了殡仪馆……然后把母亲的骨灰安葬在公墓里。 就在王超祭拜母亲离开墓园不久，辛艺捧着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来到了王超母亲的墓碑前。 辛艺是看到外面贴的讣告才知道王超母亲去世的，于是急冲冲想赶来参加追悼会，可当她看到曹爱军也在时，就悄悄的站在外面没进来，直到众人离去。 现在就她一个人在这里，辛艺泪如雨下的把康乃馨放在墓碑前，她哽咽道：“阿姨，我对不起……对不起你，你如果不怪罪我，你就让我做的女儿吧……可以吗？可以……我就叫你妈了——妈……你放心走吧，我刚才看到超超了，他和你儿媳妇蛮般配、蛮恩爱……” 山风起了……伴着辛艺的哭声，传得很远…… 当王超回到家里，把母亲的遗像摆放在父亲的遗像旁边后，王超才第一次开声说话，他对蔡晴问道：“思伊还好吗？” “在我妈那里怎么会不好？” “唉，我那死去的妈多想看看思伊啊。” “你不会怪我没把思伊送回来吧？她还小啊……谁知你妈会走那么早？”蔡晴不满道。 “不说了，再说也没有什么用了。”王超摇摇头，坐到母亲常坐的位置发起愣来。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就到厨房打开冰箱准备做顿饭吃，但她打开门一看，发现里面除了几个鸡蛋和一点剩菜外，里面空空如也。 她就走到王超身边说道：“你还说要把思伊送过来，你看你妈过的什么日子，冰箱里什么都没有，那不会把我思伊养瘦。” 要是在平时有人这样说他母亲，王超会跳起来，但现在他连说话的精神都没有了，只冷冷一句说道：“只要思伊养的好，我妈卖血都可以。” 这句话把蔡晴呛得半天说不出话，只好坐在饭桌旁也发起愣来。 一时屋子里静静的，仿佛连口针掉下来都能够听得到。 好一会蔡晴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武汉？如果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回深圳了。” 王超抬头看了一下蔡晴说道：“我还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坐一下，我也就回武汉。睡吧，明天再说。” 这晚，他们分床而睡。 第二天醒来，蔡晴对王超说道：“你在武汉那个公司，是以我哥哥的身份做的股东，那你就应该叫他马上过来当老板啊。” 王超说道：“我们这公司的股东都是虚设的，他来了能做什么？” “那你意思是说，他就担个虚名，由着你们自己随便搞？” “什么叫随便搞，我们现在才起步，几个真正的股东都不发工资，他来了，要不要发工资给他？” “不发工资才不过来。” 王超又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我都是有思伊的人了，还会有什么想法？” 蔡晴看到王超说话软下来了，就说道：“知道就好，反正你做什么事，就不要做对不起思伊的事！” 王超沉默以对。 此后，蔡晴又呆了两天，看到王超对她不冷不热的，自己又本来对宜乡这地方确实没有好感，就对王超说道：“深圳的事太多了，我明天回去。” 于是第二天，王超和蔡晴就来到了火车站候车室，王超看到蔡晴手臂上的黑纱没有了，本想说她几句，想想还是算了。 送走蔡晴后，王超来到公司财务科，交上准备给母亲做心脏搭桥的十万块现金。 在填写货款回笼单时，刚接任李护华销售公司经理的刘军平正好到财务科看到了。 他看到王超手臂上的黑纱说道：“你是王超吧？” 王超赶紧直起身子说道：“是的，你是……” “他是销售公司刚调来了的刘总。” 旁边有人介绍道。 王超赶紧说道：“哦，是刘总，您好。” “你在做什么？” “我在填货款回笼单。” “嗯——不错，王超是个好同志，母亲过世了，还记得把货款带回来给公司发工资……” 刘总的表扬，把王超弄得脸上发烧，心想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母亲却没有受用，是不是冥冥之中母亲以她生命的突然结束，要王超做个好人啊？ 第98章 家乡再无唤儿声，重回异地谋商情 在回武汉之前，王超有一件事必须完成，那就是要给参加过母亲葬礼的来宾回赠礼品以示感谢。 幸亏又是陈萍帮忙，他和王超分头行动，很快就在一两天的时间里把这事差不多处理完了。 说是差不多，是因为曹爱军那一份还没有送出去。 本来王超可以叫陈萍送的，但想到上次打了人家，人家还不计前嫌的参加母亲的追悼会，就从这点来看，王超都觉得要一来感谢二来致歉的亲自送过去。 于是王超又叫上陈萍，来到了曹爱军的状元酒店。 曹爱军看到王超，像曾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接过了王超给他的毛巾、香皂。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回武汉？” 王超回答道：“等下就回家拿行李，下午的车。曹总，上次对不起……” “哎呦，这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兄弟动手动脚的，说起来也正常。要不这样，中午我们三个喝一点，然后我开车送你去车站？” 对于眼前这个占有过辛艺身子的男人，王超打从知道那一刻起，心中就很排斥他，以致金三角公司便演绎成另外一种版本。 谁想造物弄人，现在王超却要接受他的豪爽、他的大度、他的关照，这对向来“傲气冲云天”的王超来说，如何受得了。于是王超说道：“这就不必要了，宜乡又不是武汉，我打个黄包车就行了。” “那喝了酒再走。陈萍，你负责把他留住。” 面对客气有加的曹爱军，王超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黑纱说道：“曹总，不方便啊。” 曹爱军就笑了笑说道：“行啊，那就主随客便了，听你的。只是希望你下次回宜乡时，别忘了到我这酒店坐一下，兄弟嘛，就是要多走动走动。” 话说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王超便告辞道：“我知道了，也请你有空到武汉走一走……” 离开了曹爱军后，王超回到了自己的家。他对陪着来的陈萍说道：“你就在外面等吧，我拿了行李马上下来。” 当王超走进家里，四顾茫然后便是心中揪然。这个家对王超来说，就是一个吃饭睡觉的地方，除了有父亲的责骂和母亲的唠叨，和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两样。因此这十来年的浪迹江湖，对王超来说只有男儿口大吃四方、男儿仗剑走天涯、男儿大展风云志的霸蛮与豪气。什么恋家、想家、思家对他来说，那真是淡的很。 有时候想想，如果时光倒退几百年或上千年，王超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坐下来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站起来亦可以是“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衣去”的侠士呢。 只可惜王超生活在一个不需要侠士的时代，王超得在现实面前，在做一个合法公民的前提下，经营着自己甜酸苦辣的生活。 就像现在，面对这个已经没有父母了的家，王超反而有了恋恋不舍的感觉…… 王超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了一遍，把每张床上的被子都叠好，再用床单给盖上；然后又把家里的水、电总闸都拉上；最后他把每扇窗户的窗帘都拉拢起来，霎时整个家如同到了黑夜。 王超呆坐在黑暗中，静静的回忆着这间屋子里曾发生的一些往事，这些往事里有笑声、有哭声、有争吵声……它们汇聚在一起，就是王超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妈在家就在，现在妈走了，这个家就名存实亡了，王超就成了一个真正无家可归的人了。 黑暗中的王超，忍不住又呜咽起来，他哭父亲哭母亲也哭自己…… 好久好久，当王超终于站起来，提着行李准备推门走时，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打亮打火机，摸黑走到父母遗像前，借着打火机的光，最后看了一下父母，然后头也不回把门一关，走了。 在外的陈萍等得够呛，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接过王超手中的行李，说道：“我叫陈兆兴开车来了，在院子外面等。走吧。” 坐上陈兆兴的车后，王超看看时间还早，就说道：“到我妈妈墓地看一下吧。我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 陈兆兴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清明节你不回来吗？” “我最烦生前没尽孝，死了做给活人看的人。走吧。”王超嗡声嗡气来一句。 到了公墓，陈萍和陈兆兴在车上等，王超独自一人走到母亲的墓前。 墓碑前的一束康乃馨吸引了王超的注意，他蹲了下来轻轻抚摸着……然后对着墓碑喃喃自语：“妈妈，告诉我，谁来看你了？” 妈妈没有回应，只有“人不见，数峰青”的满目凄凉…… 听说王超回到了武汉，王克明、崔萧、杨建洛、周兵、萧爱国等都先后看望了一下王超。 王克明拍着王超的肩膀说道：“父母走了，你还有老婆、还有女儿，以后你就把她们接过来，把武汉当自己的家吧。” 王克明的话一下让王超看到了方向，他忽然想起蔡晴说她达州家里装了电话，于是立即打个电话过去。 当听到王思伊在电话里奶声奶气叫爸爸时，王超的心都化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又过去两三个月了。 这两三个月，王超逐渐从丧母之痛走了出来，斗志又迸发出来了。 尤其值得王超高兴的是，余良海果然没有食言，在这两三个月里，一下就帮王超卖了十三台装载机，按这进度，年底超额完成任务都是可能的。 然而，王超和杨建洛开的湖北香满路公司经营的却并不怎么样，这主要是王超和杨建洛除了做贼心虚以外还有说不出的苦衷。 一般来说，有利润的单子都是公家的，也就是公路局的，可公路局的单子你不讲出一个理由人家凭什么不走厂家的账而走香满路公司的账？ 公路局和洛建可是合作很多年了，杨建洛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是不敢为走账而打破常规、铤而走险的。 至于没有利润的，那就是私人的。比如余良海，他介绍的商混站客户百分之九十都是私企。人家能买你的产品都不错了，你还敢挣人家的钱？ 于是王超卖的那十多台装载机，台台没利润，再走香满路的账还有什么意义？说不定一不小心，还要搭上税钱。 当然，如果分期付款的话还是有利润的，只是王超和李建洛两人都视香满路公司为“家”，担心钱不能按时到位而让香满路公司背黑锅就宁愿不做！ 基于这些原因，香满路公司除了卖了点配件以外，一台装载机或压路机都没有做成。 这下把香满路公司的“水货”经理别恋给急坏了，她在家里大发雌威，她骂完了崔萧又骂王超，骂完了王超又骂杨建洛，总之一句话，我老娘陪你们三个“苕货”坐了两三个月的门面，上到擦粉的钱下到擦鞋的钱都没挣到，再这样下去，我老娘不陪你们玩了！ 面对这种严峻形势，崔萧这天找到王超和杨建洛商量对策。 商量对策的地点本来就在香满路门面谈就行了，但让别恋骂了几句的杨建洛不干，说有妇道人家坐在那里不好谈。 王超见状就提议到湘夫人餐馆，崔萧又不同意，说他老婆不准他去湘夫人餐馆看老板娘望天静那双勾魂眼…… 想来想去他们三人只好到一个家茶馆坐了下来了。 当服务员把王超带的苦丁茶端上后，杨建洛就开始发表意见了，他说道：“现在公司发展不景气，主要是产品单一，就一个装载机和压路机……” “就有装载机和压路机也不见你们卖啊？”崔萧语气里非常不满。 “崔经理，别急，让杨主任先说。”王超劝阻道。 “不是我们不愿意卖，有些客观情况你不清楚。” “什么客观情况？”崔萧追问道。 “这不明白着，如果让领导发现了，我和王超都下课了，这公司还开得成？”杨建洛不高兴了。 “那就有意思了，不搞没钱挣，搞了又怕下课，那何必开公司做生意？”崔萧真有点火了。 王超劝道：“崔经理，你别急，急是急不出生意来的，我们出来坐在一起就是想想该怎么解决问题。” ”好好好，我不急，你们说。”崔萧把头一扭，看窗外去了。 王超喝了一口苦丁茶后继续说道：“杨主任，一开始我俩分工就搞错了，当时我俩是这样说的，你懂压路机你就搞压路机，我懂装载机我就做装载机，你说这样做多笨！我们当初能走在一起合作开公司，就是觉得方便忽悠你我双方领导，怎么没想到产品交叉来卖呢？” “是啊，想想我们是很笨。这装载机压路机学起来又不难，比如下次那个公路局要买压路机，我就告诉你，你去谈。你报价22万，我报24万，一分钱都不降，看他还敢到我这里买不！” 杨建洛的话把崔萧吸引过来了，他惊呼道：“这么简单的操作你们现在才想到？” “那你干嘛不想？就知道配合你家母老虎发闹骚！说到这里我更来气，要你出差跑业务，你说你不能在外过夜，说老婆一个人在家睡觉害怕，我就不明白，都是母老虎了，还怕什么？” 杨建洛说的崔萧不好意思了，他只好低下头喝茶不说话了。 王超笑道：“好了，不说了，我也是刚想到。以后就这样办。” 杨建洛说道：“王超，如果要这样做，你就要介入中南公路局了……” “那是，只是公路局不知一年能买多少装载机？”王超说道。 “全省一百多个县市州，一家摊上一台装载机，都会撑死你的！” 说来惭愧，王超做装载机业务，和他打交道的客户大都是石场、沙场、糖厂、水泥厂、化肥厂、装卸公司……至于公路局，他只把公路局当做一个单位而不是一个系统来看的。 崔萧也跟着说道：“就像我们以前的燃料公司，全省都有。” “全省都有，万一公路局以后也像燃料公司一样搞改革，不又完了？” 面对王超的杞人忧天，杨建洛笑道：“你说句话吧，想不想做公路局的生意？” “想，怎么不想。那你说，湖北的公路系统主要喜欢那家的装载机？” “好像是成工的，成工的办事处就在中南公路局旁边。” 杨建洛说完又提醒王超道：“王超同志，你注意哦，我要你进入公路局，不是要你冲着你卖装载机进去的。” “不卖装载机还卖什么？”王超问道。 “能卖的东西有的是，这一点你要向你的老乡彭什么升学习。” “跟他学什么？”王超鄙夷不屑地说道。 “你不知道吧，他通过他那机务科的的亲戚认识了一些公路局的领导，专门卖一些我叫不上名称的小型设备，好像生意还做得不错！”杨建洛说道。 怪不得这几个月没见彭东升来骚扰他，原来他改行卖小设备不卖装载机了。王超还以为彭东升识趣，知道王超不待见他就不来热脸贴冷屁股，想不到他是另起炉灶玩新玩意了。 杨建洛见王超不说话，就说道：“还有什么顾虑吗？” “有，就是不知道怎么切入进去？”王超问道。 “这个容易，中南公路局下面有个物资公司，每年公路局计划购买的养护设备就是由这家物资公司执行的。公司的经理叫郭圣斯，人不错，和我关系很好。” “他有什么爱好？”王超又问道。 “他的爱好和你一样，就是爱喝酒，还爱打点小牌，你放心，你俩应该谈得来。”杨建洛说道。 王超自言自语道：“喝酒还能对付，这打牌我从来不玩。” “你真是，做生意难道他喜欢什么你就要会什么？他如果喜欢嫖娼你也要喜欢？” “对了，他认识彭东升吗？”王超不知怎么，有点“怕”彭东升了，因为他太了解彭东升的公关套路，对他不了解的人，很容易被他三下两下的整得晕晕乎乎。在这方面，王超确实不如他，因为王超是“热水瓶”性格的人，外冷内热，他要交上一个朋友，不醉倒几回是不行的。 果然，杨建洛的回答让王超有点失望。杨建洛说道：“开玩笑，郭圣斯怎么会不认识彭东升，跟你说吧，全中国生产工程机械的厂家，尤其是搞公路养护机械的厂家，没有一个不认识郭圣斯大名的。你只要认识他，他如果觉得你够朋友，他会介绍一些厂家给你认识，这样香满路不就有东西代理了吗。” “有意思，你都和他那么熟了，干嘛不要他帮你介绍厂家？”王超笑道。 “我不是喝酒不行吗，再说我现在都要结婚了，为了下一代我更不能喝酒。所以现在把你推上去，喝死郭圣斯，我们的公司才会财源滚滚来。崔总，你说是吗？” 崔萧忙不迭点头说道：“这事只有王主任能行，我双手赞成！” “既然这样，我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好吧，听你们的意见，我就去认识认识郭圣斯大领导！” 第99章 初识贵人郭圣斯，酒狠难倒公路人 没几天，杨建洛就打电话给王超，说他已经约到了公路物资公司的郭圣斯，要王超快点过来，人家在办公室等。 物资公司在汉口，王超打出租车赶到时，杨建洛正在门口等他。 随后，王超和杨建洛一起走进了郭圣斯的办公室。 郭圣斯是一个四十多岁、秃了顶的男子，他见到王超和杨建洛进来时，正背靠着大班沙发、两脚交叉的搁在办公桌上打电话。 “行了，就这样办。我来客人了，挂电话了。” 郭圣斯把电话一放下，就对杨建洛说道：“这就是你要介绍给我认识的江西老俵？”说着就起身握住了王超的手。 王超感到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再仔细看郭圣斯时，却有种似曾相识相识的感觉。 郭圣斯也有这种感觉，他松开王超说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道：“婊子养的，都是酒惹的祸，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杨建洛忍俊不禁说道：“郭总，这是眼缘，是在梦里见到过的。 ”好好好，就算梦里见过吧，来，请坐，我给你们倒茶……” 趁郭圣斯倒茶的时候，王超从包里拿出两盒宜乡产的松花皮蛋放到办公桌上后说道：“郭总，一点小意思，这是我们宜乡的特产。” 没想到郭圣斯哈哈大笑起来：“难得你那么远送皮蛋过来。你不知道我们仙桃、监理那些位子都产皮蛋？好好好，礼轻情意重，我收了。” 王超大窘，心想在广州逗叶春瑞的法子——一盒皮蛋换他一条三五烟的法子在武汉是行不通了。江西有的湖北都有啊。 郭圣斯把皮蛋放到抽屉里，随手拿出两盒黄鹤楼1916，丢给王超和杨建洛各一包。 然后郭圣斯针对宜工的产品、价格、服务询问了一下王超。最后说道：“不瞒你说，我祖先都是来自江西，所以看到江西人就感到亲切。正好，中午有人要请我吃饭，我们一起去！” 杨建洛笑道：“郭总，我知道请你吃饭是要预约的，但今天王超同志过来，可是特意请你吃饭的。要不你把那家推了？” “为什么推？” “跟着你一起去怕不方便啊？” “笑话，来我这里的都是朋友，我说方便就方便。” 见郭圣斯说话这样霸气，王超和杨建洛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出于好奇，杨建洛问道：“郭总，中午是谁请你吃饭？” “还有谁，还不是‘老鼠药’。” 想到中午有外人在场，王超觉得要抓紧一下时间多跟郭圣斯介绍一下自己的产品，就指着桌上刚放的产品资料问道：“郭总，你对我们的产品还需要了解什么吗？” 谁知郭圣斯笑道：“这些资料我这太多了，大同小异的我看着都眼花缭乱对不上号了。王主任，你还是再拿张名片给我，我夹在资料上以后联系方便。” 杨建洛笑道：“以后王超会经常拜访你的，还需要名片做什么？” “拜访谈不上，经常来就好，这生意啊就要互相多走动，人家才会想起你。你看那‘老鼠药’，有事没事就到我这里窜，我都马上要提他为物资公司的第一副总了。”说完郭圣斯哈哈大笑起来。 又听到郭圣斯说“老鼠药”，王超这回忍不住了，就问道：“郭总，你说的‘老鼠药’是不是江西宜乡人彭东升？” “是的，是叫彭东升，婊子养的，这圈子也太小了，我本来想吃饭的时候让你们两个老乡意外惊喜一下，没想到你们认识。”郭圣斯说道。 还意外惊喜，说意外碰到了鬼还差不多！想到自己本可以和郭圣斯酒里乾坤大的好好聊聊，不想让这个叫‘老鼠药’的彭东升给搅了。 既然有彭东升在场，王超就不想参与其中，他趁郭圣斯又在接电话时，悄声对杨建洛说道：“有那姓彭的在，我就不去了，反正你去我去都一样的。” 但杨建洛说道：“难道你还怕了那姓彭的？不就是吃一顿饭吗，虽然是他买单，但请我们去的是郭总，你还怕什么？” 王超笑笑，便不再做声了，但他的眼光却让郭圣斯办公桌上一个小本子吸引住了…… 郭圣斯一挂断电话，就发现了王超的目光所触及之处，就说道：“小王，看到我什么宝贝了？” 王超大窘，脸红红的不好意思说道：“您这小本子是公路系统的通讯录吧？” “是啊，上面都是公路局一把手和分管养护领导的电话号码。你想要这本就给你了；对了，我还有一本路政系统也给你，这两本一结合，对你业务有关联的领导统统能找到！” 杨建洛看到郭圣斯对王超这么如此关怀备至，急了，他说道：“领导领导，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这通讯录我问过你几回了，你都说找机会帮我弄，怎么王超一来你就给？” “你刚才都说我和他有眼缘，都是梦里见过的。不给他还给谁？怎么了，你吃醋？” 杨建洛没辙，只好一边做鬼脸…… 自从余良海送了王超一本商砼系统的通讯录以后，王超发现这东西对做生意来说确实管用，它可以帮助王超更加精准的找到他想找的人。 想到在商混行业有余良海这个贵人帮他“冲锋陷阵”卖宜工装载机，现在又有一个叫郭圣斯的代表公路系统即将成为他的贵人，王超顿感眼前一片阳光灿烂。 这时郭圣斯抬头看了墙上的钟说道：“到下班时间了，走，喝酒去！今天‘老鼠药’的老乡来了，我要好好宰他一顿！”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他想如果彭东升知道是他来了，可能脑袋都会气晕！ 吃饭的地方离郭圣斯上班的地方不远，是一家有几个包厢、叫恩施人家的小餐馆。 当他们走进餐馆时，餐馆老板一见郭圣斯就打招呼道，你预定的包厢客人已经来了，他们正在‘经济半小时’。” “大胆，我没来他们就敢开始玩？”说完，郭圣斯领头推门进去。 十个人大桌的包厢里是乌烟瘴气，几个人围着一张麻将桌上在看三个人“斗地主”。他们见郭圣斯进来后，就齐声喊道：“欢迎郭总驾到！” 站在郭圣斯后面的王超，一进来就看到了手中拿着扑克牌的彭东升，而彭东升也看到了王超。 彭东升脸上有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没了，他以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说道：“哎呀，还是我们郭总厉害，他还帮我把老乡都带过来了。” 谁知郭圣斯笑骂道：“你‘老鼠药’就是‘老鼠药’，你说，你跟我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这个搞工程机械的老乡都不介绍我认识？” “我们王主任只认燃料公司，我怕看不上公路系统，所以就没有介绍你们认识。” 郭圣斯听了故作沉思状说道：“小王，‘老鼠药’说的对啊，你来湖北也大半年了，怎么今天才来我这里呢？” 王超向来不善于逞口舌之快，面对郭圣斯这样诘问，他不知郭圣斯是否是开玩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好杨建洛来救急，他说道：“郭总，像您这样的领导，不是想见面就能见面的。王超一直在等我来引荐、等到今天才认识你了。” 杨建洛的解释让郭圣斯很受用，他拍了一下王超的肩膀说了一句：“老实人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道：“你们客人都到齐了吗？可以上菜了吗？” “都到了，上菜！”彭东升放下手中的扑克回答道。 包厢里的人各自找着位子坐下。 彭东升快步走到郭圣斯旁边，像太监一样托着郭圣斯的右手走到主位，待郭圣斯坐好以后，又把郭圣斯脱下的外套挂在后面的衣架上，然后把郭圣斯前面的餐具用开水烫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放在郭的前面后，再给郭点燃一根黄鹤楼烟。 所有这一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王超看到这一幕，愣了，他知道彭东升善于拍马屁，但他真不知道他拍马屁的技术还这么娴熟老练？ 郭总吸了一口烟，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彭东升说道：“‘老鼠药’，你真不懂礼貌，你老乡王主任是我认识的新朋友，怎么能够坐在靠门的座位，快去，你们俩调换一下座位，让王超坐我这。服务员端菜来了，你坐在门口帮着端也方便。” 郭总发令，彭东升声都没吭一下，就和王超对调了一下座位。 当王超很不好意思坐在郭圣斯旁边后，郭就把王超介绍给了在座的人，然后把在座的又逐一介绍给了王超。 王超听完郭圣斯的介绍后，很庆幸今天来参加了这顿午宴。因为在座的除了自己和彭东升、杨建洛以外，都是下面几个公路局的领导。按后来杨建洛所说，这几个领导都能拍板买什么品牌的公路养护设备。 由此王超有点佩服起彭东升，尽管他“朝中”有人帮忙，但他在短短几个月能把几个局的领导叫在一张桌上吃饭，可见他能耐确实不一般，面对这样的同行，王超忽然感到压力大了…… 尽管眼下很想认识这些领导，但由于是彭东升请客，出于江湖规矩，王超没有主动发名片，只是随着郭圣斯的介绍点头致意了一下。 可郭圣斯今天看样子是好人要做到底。他对王超说道：“我给你介绍领导，你怎么不发你的片子呢？发啊，当面发啊，名片名片你要明的骗才是。” 王超只好”奉旨”把名片发了。 有个自称五城公路局的张局长看了王超的名片后说道：“王主任，我们可能要买台装载机，你有空过来一下。联系方式老郭那里有。” 王超忙回答：“好的，我会尽快过来拜访您。” 彭东升瞪着眼睛问道：“还有装载机？张局……” “装载机怎么了，天下的生意都你一个人做？别的不要想，快把我要的切割机发过来，要不然我要你退钱给我了。” “好了好了，喝酒不谈公事。现在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开始倒酒！”郭圣斯打断张局长的话说道。 王超吓一跳，刚还看到这个张局长在和彭东升在一起斗地主，怎么一下就变脸了呢？ 王超正开着这个小差，眼前的一个大肚子红酒杯让人倒了个满满……他赶紧说道：“这么多，不行！” 谁知郭圣斯一声喝：“男人不能说不行，向我看齐，都要一样多！” 王超一看，郭圣斯的酒果然跟自己一样多，心想今天搞不好碰到硬茬了。 只是酒倒到杨建洛和彭东升那里就不行了。 郭圣斯说道：“我知道，杨建洛河南的，本来能喝点酒，但他跟我说过最近要养孩子，那就不喝了；‘老鼠药’，你凭什么说不能喝？” “郭总，我打了头孢，不能喝，你看，这是我的病例。”彭东升边解释边从包包里找病例说道。 “去去去，谁看你的病例，你一喝酒就打头孢，上次是得了感冒，这次是得了花柳病？”郭圣斯皱着眉头说道。 “郭总别生气，我不能喝，但我可以派代表啊。” ”谁是你的代表？”郭圣斯问道。 “我老乡——王主任代我喝？我们王主任喝酒可厉害呢，两三个人都喝不倒他。”彭东升把矛头转到王超这里了。 王超本来想客气一下，说自己喝酒一般。谁知郭圣斯笑道：“两三个人都喝不倒他，他是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喝吧？” 其实郭圣斯也是玩笑话说说而已，但对王超而言，觉得把自己和幼儿园小朋友比，也太那个了，再想到彭东升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心里那股气啊就化成了喝酒的冲动，于是他站起来说道：“今天有幸认识各位领导，我非常高兴！今天彭总请客，我就借花献佛，敬大家一杯！我喝完，你们领导随意！”说完，王超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王超喝完酒后，大家齐声叫好。 自从母亲过世后，王超很少这样喝酒了，因此酒一下肚他就感到酒劲直往头上冲……有点想吐的感觉。 但郭圣斯来感觉了，他是个喝酒讲究气氛的人。他见王超这样喝，就亲自给王超又斟满了一杯，还说道：“兄弟，你喝酒直爽，是个可交的朋友，以后你常来坐坐，我多给你搞点生意做，不跟’老鼠药‘玩了。” 彭东升听了，装作很难过的样子，靠在一个公路局领导的肩膀上捂着脸说道：“我太伤心了。” 王超知道彭东升这样在他眼前演戏，无非就是要让王超看看，他和公路系统是有多么深的关系。 但王超此时不在乎了，他不但不在乎彭东升跟公路局有多深的关系，也不在乎彭东升跟厂里领导有多深的关系。他现在只在乎眼前这酒如何痛痛快快地喝下去！ 于是他大口一开，说道：“我喝酒啊，是从海南喝到广东，从广东喝到湖南，再从湖南喝到湖北，我喝遍湖北公路系统无敌手！”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 顿时包厢里喝酒的气氛更热烈了，大家互相灌，你灌我灌大家灌，最后都灌到王超嘴里了，直喝的王超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张局长喝得很尽兴，他歪歪倒倒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说道：“王超，好……好兄弟，我们再……再喝一杯！” 可他巡睃一下包厢内时，却不见王超的人影了？他就问道：“王超去……去哪里了？上洗手间……间了吗？” 这时郭圣斯还是很清醒，他指了指桌子底下对张局长说道：“他在桌子底下了……哈哈，我想起来了，他刚才说从海南喝到湖南，从湖南喝到湖北……他——和我在海口开洛建会的时候见过面的……” 第100章 酒醉半夜孤魂苦，别恋却想做红娘 最终还是杨建洛把醉得一塌糊涂的王超送回办事处的。 半夜，王超醒来，感到肚子空空荡荡的想吃点东西，就蹑手蹑脚走到厨房，想看看冰箱里有什么能充充饥的东西？ 冰箱里只有一些未加工好的食材和一瓶啤酒。 王超想到啤酒有液体面包之称，就权当面包把啤酒拿到房间里喝了。 然而还是睡不着，就坐在床上想打个电话“骚扰”一下谁？可想来想去，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半夜三更能听他诉说的人？ 王超也想过打电话给陈萍、王克明、叶春瑞等人，可想想关系再好，也受不了王超这半夜来的闲话或屁话，何况，人家有娇妻在旁，骚扰人家是要不得的。 但王超最终没忍住还是拨通了陈萍的电话。因为陈萍出差在外，身边是没有娇妻的。 陈萍一定也在失眠，王超一拨就通了。 王超问道：“到底是在广州，你现在一定是在大排档吃夜宵吧？” “吃你个头！” “咦，脾气怎么这么冲？又让朱大领导惹你生气了？” “不是。” “那是谁？你总不敢说我惹你不高兴吧？如果是的话，你试试看，我叫你今晚通宵睡不着。” “哎呀，不是啊，我是因为王可音睡不着……” “哟哟哟，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想？还想得睡不着？说来听听，她是怎么惹得你睡不着？” 陈萍迟疑了一下说道：“妈的，上次回去一激动，把她搞得怀孕了。” “呸！真是晦气，半夜听到这破事。不跟你说了，我睡觉去。”王超郁闷道。 “兄弟，不要睡，帮我分析怎么办？” “还怎么办？打掉不就行了吗？” “可她不愿意打，要生下来。” 这下王超认真了，他说道：“这怎么行，你都有孩子了，再生你和王可音都会开除工作的。” “谁说不是，可她非要生。她说她都跟医务所请假了，准备躲到她农村她姑妈家生……” “她为什么非要生？” “她说她……她……” “她什么？” “她说不想浪费我的聪明才智，想通过生孩子遗传下来。她还说，如果政策允许，再帮我生七八个都行。” 王超脱口而出：“她是猪吧？” 后来王超不知道怎么挂断陈萍电话的，因为王超脑海里满是陈萍说的那句“不想浪费我的聪明才智”…… 王超怎么也想不到，王可音会如此仰慕着陈萍，一个男人一旦得到女人这种带有高山仰止的爱，怎么不会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呢？ 有道是病重才知道谁爱你，酒醉才知道你爱谁？如果蔡晴能像王可音仰慕陈萍一样仰慕王超，再来点善解人意，酒醉的王超一定会首先想到她，会把她当作心灵的港湾去温柔倾诉一番…… 王超知道，如果现在打电话给蔡晴，没准听到的就是“你有毛病”之类的埋怨话。 想到蔡晴王超烦恼也来了，他不明白蔡晴为何变得这么厉害？ 按照世俗的看法，王超把她从那种境地引她到目前的社会地位，她应该对王超感恩戴德一辈子的。且不说为王超做牛做马，最起码也要带着一点点内疚之心在王超面前去做一个贤妻才是。只有这样，王超才会把蔡晴那不堪回首的过去，慢慢而有彻底的忘掉。 王超也想蔡晴一定是发现了他私藏辛艺学生时代的黑白照片而怨恨顿起，可一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这照片与她过去比起来算个什么事？ 也不知从什么开始，王超在她面前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了，什么妓女、处女、婊子之类的话从来都不说，怕她产生什么误会而伤她的心，可她就为什么对辛艺的事耿耿于怀？说实在的，她应该感谢辛艺，如果没有辛艺，她那能阴差阳错的走到现在的今天！ 现在的蔡晴只要对王超温柔一些，王超的慈悲心肠就会滋润出一些爱意，就会擦去她脸颊上的泪花对她说道：“我们都忘记过去吧？” 可是蔡晴没有这样做，反而有点变本加厉的在王超面前越来越强势。让王超尤其伤心的是，她竟“剥夺”了母亲想多看看孙女的愿望。 王超想到蔡晴这些做派，越来越感觉她就像个慈禧太后，只可她负天下人，而天下人不可负她。 王超就这样呆坐着、想着，直到天亮了。 天亮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超吩咐刚起床的高明，要他去楚天公司王林那里把中交二航局那台50装载机的应收账款去收一下。然后自己带着段炼到香满路公司去了。 看到王超和段炼关门走后，高明忽然感觉近来一段时间王超有点疏远他，不像以前喜欢带着他出去跑业务了。 有一次他还半开玩笑得问了一下王超：“领导，你为什么不带我到外面混了？” 王超回答很简单，他说道：“你都是老销售人员了，我们在一起是浪费资源。以后啊，我还是多带带段炼，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怎么，你有意见？” 王超这样的回答，一点问题都没有，因此高明哪里有意见，又哪里敢有意见。只是他总觉得问题不是这么简单？他觉得王超一定对他不满意了。 王超来到香满路公司门面，见别恋坐在那里看《楚天都市报》，就问道：“嫂子，崔经理没来吗？” 别恋回答道：“来了，刚才王克明叫他一起去隔壁几家发廊收房租去了。” 王超于是坐下来对段炼说道：“我昨天到公路局跑了一下，以后你就把精力放在公路这块，高明多跑跑散户。” 段炼说道：“好的。” 正说着，杨建洛走进来了，他一见到王超就说道：“你喝酒太实在了，没事吧？” “什么叫没事，我第一次看我们主任喝那么多，现在办事处里还是满屋子酒气。”段炼咕噜道。 “呵呵，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得有失，你昨天虽然醉了，但有一个领导欣赏你了。”杨建洛说道。 “谁呀？郭总吗？”王超问道。 “郭总算一个。你喝醉了你不知道，我扶你上出租车时，那个五城的张局长对我说，要你有时间早点去他那里一下，把装载机合同签了。” 一听说签合同，别恋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急急说道：“是用我们公司签吗？” “当然。段炼，你回办事处到我抽屉里拿一式三份空白代理协议和合同章过来，我们先和香满路公司签了协议后，才能正式合作。” 王超说这些话时，自己都感到好笑——都跟以前预演的一样，既是厂家又是代理，真是好玩。 看到段炼屁颠屁颠的回办事处后。王超、杨建洛和别恋都笑了起来。 杨建洛说道：“这下可好，供方需方都是自己，自己给自己签合同。王超，你准备瞒你手下多久啊？” “你还说我，你是不是也要自己给自己签代理协议呢？” 杨建洛笑道：“快了，你到张局长那里问一下要不要压路机？万一他要买，香满路不就可以和洛建签代理、签合同吗？” “我去问？你昨天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问他？”王超反问道。 “我说你喝酒喝断片了吧，上次你和我，还有崔经理在一起时聊的你忘了？不是说好了压路机你来卖，装载机我来卖吗？” “对对对，我忘了、忘了。”王超拍着脑袋笑道。 杨建洛又说道：“再说，你那老乡在场，我能说这话吗？” “可我觉得张局长好像不喜欢姓彭的。张局长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他‘难道天下的生意都你一个人做’。” “这话是说过，但那种场合，我觉得少说总比多说好。” 杨建洛说着，就从手提包里拿出洛建的产品资料递给王超说道：“你把这些带给张局长看。” 王超笑道：“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吧？人家又没说买压路机，我一去就买，这可不是卖扫帚。” “不问你怎么知道？”杨建洛说道。 “好好好，为了香满路的明天，我会问的。” 说到香满路，王超叮嘱别恋：“嫂子，虽然我和杨主任的事迟早会让厂里知道，但我们目前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要搞成出师什么捷再怎么死的……” 别恋笑道：“放心，你嫂子的嘴适合搞地下工作。” 瞒着段炼、高明他们，王超也感到不怎么地道，但想到金三角公司的教训，也只能这样做了。 当段炼把代理协议拿来以后，王超和别恋就把代理协议签了。王超对段炼说道：“等下你把这协议用挂号信寄回公司吧。” 段炼拿到协议书，用手扯了扯王超的衣角小声说道：“主任，出去一下，我有句想对你说。” 王超于是和段炼走到店面门口站住，王超问道：“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要和我出去说？” 段炼左右看了一下说道：“刚才你要我上办事处拿协议书，我忘带钥匙了，就想敲一下门看看高明还在房间吗？谁知我听到屋里有高明打电话的声音，好像高明在说‘我觉得香满路是王超和他们一起合作的……’还说了什么工商局？” “后来呢？”王超不动声色的问道。 “后来好像电话挂了，我就用力敲门，高明就把门开了。”段炼回答道。 王超装作没事一样拍拍段炼说道：“没事，你去邮局把代理协议寄了吧。” 然后王超在门口想了半天：“这高明是在和谁通电话啊？” 这时杨建洛在门口叫道：“王超，发什么愣？别恋嫂子叫你进去！” 王超于是走进门面，却一眼看到有个和别恋年纪相仿，模样还比较顺眼的女人正在和别恋聊着什么？ 别恋一看见王超进来就说道：“王主任，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潘晓琼，她在汉正街开有一家批发童装的档口，是个小富婆呢……” 那叫潘晓琼的女人马上拍了一下别恋的肩膀说道：“谁是小富婆，你不要乱说。” “好好好，不乱说，你的事我帮你说一下，”只听别恋对王超说道：“我这同学在做保险业务，王主任，关照一下，把你手下三个人，包括你一起四个，每人每年一次只要交九十八元，就可以保十万的人身意外伤害保险，好划算的……” 王超听了有点苦笑不得，他觉得别恋真是拎不清。 王超和高明他们都是在职的国家职工，一切工资福利都由公司保障。至于公司有没有帮他们买别恋所说的这种保险，王超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就算公司没买，也不是王超所操心的事。 可现在，别恋却把王超当成私营企业主，而高明他们就是王超的员工，是员工，王超理所当然就要帮员工买保险。 别恋见王超不吭声，就加紧推销道：“九十八块真不贵，给个面子行不行！” 王超让别恋这样一吼，顺口就说道：“买！” 别恋听了笑道：“就是嘛，你少喝一点酒什么都来了。再说你手下的这几个兄弟知道你帮他们买了保险，更会死心塌地帮你做事的。” 当王超听到别恋说到“兄弟”二字时，忽然想到李护华生前曾对他说过，说办事处的人虽是同事，也是兄弟，要善待怎么怎么的…… 想到这，王超为自掏腰包帮办事处的人买保险感到高兴了。 别恋自然更加高兴，她对潘晓琼说道：“我说了吧，我们王主任就是个爽快人，说买就买，”又指着杨建洛说道：“不像这个河南人，自己不买，还做什么假好人，说提供建议要我们找王主任买。” 王超瞟了一眼杨建洛，见这小子拿着一张报纸挡在脸前，躲在后面肩膀一抖一抖的吃吃笑着。 高明、段炼、雷鸣的身份证号王超身上都有，当王超帮高明填表时，想到刚才段炼说的话，犹豫了一下，但想想还是填了。 等王超把买保险的几百块钱交到潘晓琼手上后，潘晓琼就从她坤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写了几个数字，然后把名片递给王超说道：”今天真谢谢你。这刚写的是我家里的电话，有事尽管打电话来？”说完她还火辣辣的看了一眼王超。 王超装作没看见，只是说了一句：“万一有事，你们赔付及时就行了。” “呸呸呸，不要说这不吉利的话！”别恋说道。 王超马上笑道：“呸什么？如果都万事大吉，那我买这保险不亏了。” 这时潘晓琼对别恋说道：“我要回汉口了，回去要给伢做饭。” 别恋就对王超说道：“我去送送她，回来给你一个好消息！” 还有什么好消息？王超莫名其妙的看到她俩走出去的背影摇头笑了一下。 杨建洛把报纸放在沙发上后起身说道：“刚才我对你说的张局长那事，不要忘了。我现在到别处走走，呆这没意思，没见到买设备的来，买保险倒来了。”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道：“王超，你小心哦，刚才据我观察，你桃花运可能要来了？” 过了一会，别恋送客回来了，她一见杨建洛走了就说道：“他走了正好，省得我说话不方便。” 于是别恋要王超坐下，一本正经得对王超说道：“王超，刚才我那女同学怎么样？刚才我送她时，她说她对你有意思。她现在离了婚，有个两三岁的男孩子……” 王超马上打断别恋的话：“这就是你要给我的好消息？嫂子啊嫂子，你不知道我结了婚吗？” “傻瓜，我又不是做媒婆要你们结婚？我是看到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人为你端茶倒水暖被窝，就帮你找一个你看着顺眼的小嫂子陪陪你，这不很好吗？反正，她也是这个意思？” 王超听后哈哈一笑，口中说道：“有意是，是有意思！”然后就丢下有点凌乱的别恋回办事处了。 到了办事处，王超看到办事处没人，忽然想到勤于节俭的高明舍不得打手机而是 第101章 香满路刚签合同，彭东升就来拆台 王超只是拨了一下，不想彭东升接的倒快：“王大主任，昨天的酒喝得尽心吧？你以后可要谢谢我喽，一顿酒我让你认识这么多领导……” 昨天那顿饭因为是郭圣斯叫去的，所以王超不想认彭东升这个情，但想到毕竟还是人家买的单，这面子上的话还是得说几句，于是说道：“那就谢谢你啊。” “你打电话有什么好事？” “噢噢，对不起，我拨错了……” “拨错了也想到我？哈哈，到底我们是一起在广东那打拼过的，感情深啊，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我哦。” “你都那么厉害了，还要我关照？” “反正到时候会要你关照我的，真的，你别不信。”说完，彭东升先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本来是想先挂他电话的，不想让彭东升把电话给先挂了，连一声“再见”都没说，尤其那一句“反正到时候会要你关照我的”，语气里充满自信和霸气，一点没有有求于别人该有的谦卑。 他的自信和霸气来自哪里呢？难道他查到了王超和别人合伙开公司的事？还是仰仗他公路局的亲戚给公司魏总打了招呼而自认为朝中有人？ 王超想了一下，但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就对刚进门的段炼说道：“协议寄了吗？明天我们去五城公路局谈一台装载机。” 第二天，王超就和段炼一起在傅家坡客运站上车直奔五城了。 五城是江汉平原上的一个县级市，城市不大，但有湖有河的风景不错。 公路局不管在哪个城市，都是一个路人皆知的单位，所以王超没费什么周折，一问就问到了。 门卫看到王超和段炼进来，就问道：“找谁？” 王超回答道：“我找你们张局长。” “是找张海春局长吗？他在三楼左边最里面的一个办公室。” 知道这会，王超才知道张局长的全名叫张海春。门一敲，就听里面一声“请进”。 推开门，却见彭东升戴着一副眼镜正坐在张局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王超觉得好笑，一个认识的字并不比他多多少的彭东升，什么时候开始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了？ 张海春局长看到王超进来，就起身和王超握了一下手，热情的说道：“欢迎欢迎，打败湖北公路无敌手的王总过来了！” 王超汗颜道：“领导可别这样说，我那天都喝得不知怎么回去的……反正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那不行，以后该喝还要喝。”张海春笑道。 这时彭东升推了推眼镜架子说道：“王超，跟我们张局长喝酒，来你两个王超都搞不定！” 彭东升的话吓得段炼睁着眼睛吐舌头。 “彭总，你瞎说什么？快去，把杨局长和侯科长叫来。” 彭东升马上按照张海春的吩咐出去了。 王超问道：“张局，彭总也是刚到的吗？” “不是，他昨天就来了。对了，你们两个老乡怎么不一起来啊？” 王超笑了笑，没有回答张海春的提问。 “来就一起来喽，分两次来，我就陪两次客。如果碰到会喝酒的还差不到，碰到彭总那喝酒耍滑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正闲聊着，彭东升把两个中年男子叫过来了。 宾主一起坐下后，张海春局长把这两个男子都介绍给了王超。 胖胖的是杨局长，分管机务、路政；瘦瘦的侯科长，是机务科的科长。 张海春最后说道：“王主任，你的装载机就归侯科长管理。等下你们把合同签了吧。” 在张局长说话的时候，彭东升一会到茶，一会递烟，一会又到张海春办公桌上翻翻看看，俨然像半个主人一样。他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要在王超面前表面他和公路局的根基是很深的。 只是王超正全神贯注于张海春的说话，没有注意到彭东升正为他在“表演”着…… 但是彭东升的表演还是有人“欣赏”到了，那就是侯科长。只不过侯科长的眼神是不屑一顾的。 杨局长把王超递给他的产品资料看了一下后说道：“既然局党委开会都说了，就按会议执行吧。小侯，你和王主任签个合同，要他们尽快发货。” 彭东升插嘴道：“杨局，你们这台是中南公路局计划吗？” 当着两位局长的面，侯科长冷笑道：“中南公路局计划你也知道？到底是物资公司第一副总。杨局，我们这台装载机有没有给彭总审阅啊？” “不要乱开玩笑，彭总是客人。你快去和这个宜工的把合同签了。张局还等着喝酒呢。”杨局长打着哈哈道。 侯科长于是看都不看一眼满脸尴尬的彭东升，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跟我一起到我办公室把合同签了吧。” 到了办公室，只见侯科长一把门关上就自言自语说道：“妈的，当自己是谁啊？狐假虎威的牛皮什么。” 王超只当没听见，递了一根烟给侯科长问道：“你们要的50装载机需要什么时候到货？” 侯科长没接王超的话，还气呼呼地说道：“你和那个姓彭的‘眼镜’是老乡？” 王超回答道：“是的。” “他妈的，没有近视戴副眼镜，跑我这充斯文，以为我看不出来？” 王超笑道：“我也纳闷，彭总怎么眼睛近视了？” “就是，好了，不说他了。那个装载机一个星期到货就行了，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千万不要像你老乡说话放屁一样就行。” 王超觉得这侯科长对彭东升成见很深，但王超宅心仁厚，没有顺着侯科长去说些落井下石的话，而是为彭东升开脱道：“彭总那边没有按时发货？是不是厂里供不应求给耽搁了？” “管他，不看在我老爷子常说我们湖北人的祖先大都是来自江西，是老俵的份上，我早就……不说了，来，签合同。” 又是一个自称祖先来自江西的，看来到湖北这地方来对了，以后只要看在祖先的面子都有生意做了。 带着这种愉悦的心情，王超和侯科长签好了合同。 可就在盖上香满路的合同章时，侯科长看到供方单位上写着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就说道：“停！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江西宜乡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的吗？怎么给我签这个合同？” 王超有备而来，该怎么回答都想好了，他说道：“侯科长，这家香满路公司是我们宜乡工程的一家代理商。它和我们公司结算都是经销价，年终还有返利；而你们是终端客户，价格是市场价，没有代理商拿的便宜。我想到和你们合作，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就给了一个低于市场价但高于经销价的价格给你们……” “价格没什么，但供货单位我拿不准。不行，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请示一下领导。”说完，侯科长就拿着合同出去了。 这下王超紧张了，因为今天来这里签合同，根本不知道彭东升也会来，侯科长这样一去，彭东升又坐在那里，这包住火的纸不就被烧了吗？ 算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一会侯科长就回来了，他对王超说道：“我们领导说了，又不是我们先打钱，管这货从哪里来，只要以后服务好就行！” 王超本来想问侯科长，他在请示领导时，彭东升还在场吗？可又想到刚认识侯科长就问这种问题，别的不说，最起码会让侯科长感觉自己是不是怕了彭东升？于是就打住了这个念头。 不过侯科长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让王超以后对郭圣斯不要掉以轻心的话：“我们张局长说了，只要是郭总介绍的朋友，就得认。快把合同签了。” 王超这回顺着侯科长的话问道：“那彭总也是郭总介绍来对？” “这还要说。只是……不说了，你以后慢慢观察吧。” 侯科长不说了，不说就签合同，签完了以后，王超就把合同交到段炼手上，随侯科长一起回到了张局长办公室。 张局长见王超过来了，就指着王超对杨局长和侯科长说道：“走，一起喝酒去，我让你们见识一下江西老俵喝酒的风采！” 一下楼，张局长问王超：“你们带车来了吗？” 王超回答：“我们没有车，是坐大巴来的。” “哦，怪不得你们来这么晚，原来没车。这样吧，你俩坐我的车，彭总，你开车跟到我车后面，走！” 王超回头一看，却见彭东升正站在一辆挂有武汉牌照的切诺基旁边，正冲着王超露出一张神气的笑脸来。 张局长带到吃饭的位置是在汉江边上一家做河鲜的餐馆。 这餐馆有道菜王超没有吃过，是叫“土憨巴”，是一种来自溪流里的淡水鱼，味道极为鲜美。 可这道美味王超只吃了几条后就没福享受了，因为他让几个严阵以待的公路局“酒仙”三下五除二就喝扒在桌子上了。 王超的醉态让张海春局长乐了，他说道：“上回是喝倒在桌子底下，这回是喝倒在桌子上面，看来王超还是喝酒有进步的……” 喝完了酒以后，张海春要彭东升顺便把王超和段炼送回武汉，但彭东升说他还要去另外一个公路局走走。 张局长说道：“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把切割机交了以后就回武汉吗？” 但彭东升回答道：“是准备回武汉的，可那边打电话来说有事……” 张局长不耐烦了，他说道：“好了好了，还老乡呢，你走吧！我叫侯科长把他们送到五城客运站就行了。” 就这样，王超昏昏沉沉的坐着大巴和段炼回到了武汉办事处。 次日起来吃过早饭后，王超和段炼一起来到了香满路公司门面。当王超把香满路公司和五城公路签的合同交给别恋时，别恋高兴极了，她说道：“总算做了一笔像样的生意了……” 王超笑道：“慢慢来，以后一切都会好的，面包会有的。” 说完笑着对别恋说道：“我还要和香满路公司签份合同。你是法人，来和我把合同签了。我马上要通知公司发货了。” 正说着，王超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销售公司经理刘军平的电话。 只听刘经理说道：“王超，我是刘军平，你寄来的一份代理协议，那个叫香满路的公司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王超愣了一下后，就把香满路公司的股东情况和背景都说了一下，王超做贼心虚，生怕领导听出什么破绽来，又特意给香满路美言几句：“刘经理，别看这香满路公司刚成立不久。但据我了解，这家公司和武汉商混行业和公路系统都背景很深呢……” 谁知刘军平对王超的介绍没有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只是说过问一下，关键还是要王超自己把关。 听到这里王超长舒一口气，想到这两日的纠结算是白纠结了，真是杞人忧天！ 但刘军平后面说的话就让王超愁肠百结了。 刘军平问道：“你们武汉有家叫春秋的公司你熟悉吗？” 王超不加思索的回答：“不熟悉，刘总。” “哦，人家可说是认识你呢，你们在广东还是合作伙伴，春秋公司的老板彭东升你不认识？” 搞半天彭东升在武汉开的公司叫春秋？王超还真没关心过彭东升公司的名称叫什么鬼名字。 刘军平继续说道：“也许你贵人多忘事，这样的，这彭东升和湖北的公路系统关系不错，上次他还带了一些领导到我们公司参观……我感觉还行。我想你抽空去拜访一下彭总，去把代理商协议签一下，以后湖北中南公路系统装载机的业务就划给他代理。听明白了吗？”说完，刘军平就把电话挂了。 当刘军平把电话一挂，王超立马就懵了，他没想到风云突变说来就来，看样子彭东升这人真不能小看！ 王超忽然想起刚和五城公路签的合同，就马上回拨电话给刘军平。 “领导，我刚才跟你汇报时，不是说了香满路公司也和公路系统背景很深吗？况且香满路公司刚和一个公路局签了合同，怎么办？” “你刚才说了香满路公司和公路局有关系？咦——我怎么没有影响？” 想到刚说的话刘军平就说没有印象了，这不明显把王超不当一回事。一股怒火就从王超心里燃烧起来了…… 只是王超的火还没开始发，刘军平的火倒先发起来了，他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代理协议公司都没有正式批，你就妄自做主？” “我……” “别我了，这事你去和彭总具体协商，他没意见我就没意见，这种小事我不管！”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妈的，又挂电话，这下王超忍不住了，他要立即打回去，把这个虽然表扬过他、但从来没跑过销售的狗屁销售老总骂他个鸡飞狗跳！ 可就这时，别恋说话了：“王主任，我这法人代表要在合同上盖私章吗？” 王超没辙了，他把手机丢在桌子上，脑袋耷拉下来说道：“先放这里吧，不忙着签。” 王超真后悔，当初刘军平表扬他时，怎么不趁热打铁去请他喝一杯？说不定人家表扬他，就是宜乡人所说的发个轮子，既然刘军平把轮子发过来了，你王超不接，还有什么好说？ 领导发的轮子可是有人争先恐后去抢的哦。 第102章 本欲低头成其事，不想还得靠发威 当晚，王超和陈萍通电话，把刘军平要彭东升做代理的事说了一遍后问道：“陈萍，这刘军平刚来销售公司，凭什么这样瞎指挥？” “凭他是魏总一手提拔的呗。据说他是魏总的棋友，所以嘛……哈哈！” “别开玩笑，你说那我这事怎么办？” “怎么办？一切行动听指挥，否则你就做好思想准备滚出销售公司。你要明白，李护华不在的年代，就是你夹着屁股做人的年代。” “妈的，按你的意思我就要向彭东升低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王超同志请不要这样，人家彭东升对你一片“痴情”，从广东追到你湖北来了，这明显的是摆出一副跟你奉陪到底的架势，以你王超的性格，应该是绝地反击才是啊，对了，如果我说出一个人的名字来……你可能会有斗志？” “谁？” “朱光新。” 听到朱光新的名字，王超有点不解，他说道：“陈萍，湖北区域本来就是他的，他为什么要乱自己的市场呢？” “谁说这市场是他的？这市场是宜工的，乱不乱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看他呀，八成是为了以前广州海口的事记恨在心，现在要让你过苦日子了哦。”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怎么知道这些，呵呵，谁叫你那天打曹爱军打那么早，晚半个小时动手他都会告诉你的。我本来事后想跟你说一下，可说什么呢？曹爱军只跟我说彭东升、朱光新、魏总、刘军平一起在他状元酒店吃过饭……这又能代表什么？可刚才听你那么一说，王超，你要注意了。” “注意个屁，来啊，我怕个鬼！” 王超说是不怕，但一冷静下来，便觉得还真不是逞蛮夫之勇的时候。 为此，他把杨建洛和别恋召集一起商议，杨建洛说道：“忍一忍吧，这到手的生意不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你不去和彭东升协商，他就会向你领导施压，不发货给你，那我们香满路公司就会在五城公路失去信誉，以后还有谁敢和我们做生意？” 别恋也附和道：“不就求个人啊，面子大还是票子大，你自己还看不清？” 王超想起在五城公路局时，侯科长对彭东升发货不及时就有点恼火，如果香满路公司也步其后尘，轻则将来没得生意做了，重则把宜乡人的形象丢光，以后还如何做人？ 想到这，为了香满路公司未来，王超就听从杨建洛和别恋的意见，去登门拜访他死都不愿见的彭东升了。 彭东升的公司在中南公路局附近的一个巷子里，站在他公司门口，可以看见中南公路大厦那栋高大的办公大楼。 公司面积不大，比起金三角公司的经营场所要小多了。里面的陈设也是很简陋，有办公桌、靠背椅、沙发、传真机、报架……就是没有配件货架。如此看来，彭东升到湖北是不算经营装载机配件的。 既然这样，曹爱军还说什么要和王超联手在湖北搞垮彭东升，可人家配件都不玩了，怎么搞垮！真是一个糊里糊涂的曹爱军。 王超进来时，只有一个女孩子坐在沙发上看着《读者》杂志。她见王超进来，就懒洋洋起身道：“你是找我们彭总的吗？” 王主超回答：“是的。” “你稍等，我们彭总在洗手间，马上出来。” 王超只好挑一张凳子坐下等着彭东升。 好一会彭东升才甩着湿淋淋的手出来，他一见到王超就说道：“欢迎王主任大驾光临……”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放着金三角公司那么大的老板不做，跑来武汉整一个这样的皮包公司干什么？” “什么皮包公司，我武汉春秋公司怎么是皮包公司。诶呀，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好不好。” 王超这回来是求彭东升网开一面的，不说低三下四吧，最起码也得陪个笑脸，可王超没有在彭东升面前低眉顺眼的习惯，一不小心就奚落起彭东升来。 而彭东升也有意思，尽管心里恨死了王超，但就是在王超面前威风不起来，也就是说，给他一个当老子的机会，他也会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当孙子使唤了。 这不，他先埋怨了一下王超不该说他的公司是皮包公司后，话风又变了，他说道：“好好好，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看你在武汉寂寞，特意过来给你作伴的，怎么，不欢迎？” 王超才不想和他继续扯七扯八的，向来不喜欢说话拐弯子的他，单刀直入地说道：“听公司刘经理说，你已和公司签下公路系统的代理协议，你下一步准备怎么玩？” “怎么玩？” “是啊，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奉陪到底？” 彭东升听到王超这说话的口气，竟然身不由己看了一下大门是否开着，好像怕一言不合，在王超的拳头到来之前，好夺门而逃…… 但彭东升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办公室还坐着一个女文员，怕什么，于是笑道：“是啊，所以那天我在电话里对你说，我会叫你关照我的，果然……哈哈，你今天过来就正式关照我了。” 原来彭东升那天说这话不是随口说说，还是带着底气来说的。 “我哪有什么能耐关照你？你都够神通广大了，短短几个月，就把公路系统上上下下搞成像自己家一样，不佩服是不行的。”王超揶揄道。 彭东升听到这话嘴上说“一般一般”，心里却美得很，他看王超干坐着，就对那女孩说道：“你怎么做文员的，水都不倒给我们王主任喝。” 一会，那女孩递了一杯茶给王超喝。 王超吹了吹茶汤上面的浮叶，嗅了嗅，问道：“这是什么茶？” “宜昌下面公路局送的，萧氏毛尖。” 彭东升见王超脸上有点笑意，反而有点恼了，因为他就看不惯王超这种笑，他觉得王超这种笑是来自心底对他瞧不起的笑！ 彭东升想：“不就是介绍我来广东做了个老板，凭什么近十年来对我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妈的，就为了说一句你为什么找个鸡婆做老婆，就打掉了我一颗门牙……现在想起来都痛。” 想到这，彭东升心底里那股宿气宿怨宿愤就弥漫在脸上了。 “王主任，你刚才问我下一步怎么运作……” “我没说运作，我说的是怎么玩。” “哦——对，怎么玩。我想你比我先到湖北，你更有经验，你教教我怎么玩更好？” 王超听了好笑，心想眼前这彭东升还真把他当根葱，就凭他这德性，还要我陪他玩？但他忽然又想到今天是来求他而不是来斗气的，就只好忍住性子，放下身段并且语气柔柔地说道：“彭总，你就太客气了，我又不像陈萍那样爱读书，哪里讲得出什么经验？” 王超不提陈萍还好，提了陈萍给本身就有气的彭东升更来气。 那年如果不是陈萍把他灌醉，蔡晴成他胯下战利品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还有，自从王超调离广东后，陈萍就从来没有真正的帮过他，还阴的阳的处处给他使绊子，使他在广东的生意一年比一年不景气。幸好自己聪明，抱住了朱光新的大腿，要不然啊，说下去眼泪都会哗哗哗直流的…… 于是他气乎乎说道：“你别跟我说什么陈萍，我知道你们是一起的……现在我没兴趣扯他，我只想和你谈谈以后怎么办？” 王超见彭东升对他提到好朋友陈萍的名字那么来火，他也来气了，就反问道：“好，不扯陈萍，你说以后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那我就告诉你，你把五城公路局那台合同废了，由我去签！”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凭我和宜工签了代理协议！”彭东升趾高气扬地说道。 王超可是一路上来时都在告诫自己：和气生财，不要生气，和气生财，不要生气……可到这里没和彭东升说上几句话，就听到了彭东升如此牛逼的话，搞得没有退路了。 就在王超一筹莫展时，彭东升又狠狠来几句：“你最好是明天找个理由和张局长解释几句，就说因某种原因，你香满路公司供不上货，还是由春秋公司运作更好！” 这下王超忍不住了，他想不通眼前这家伙怎么挨打不长记性？不就一台装载机，老子豁出去了！ 于是他对彭东升说道：“我的彭总，我现在是无爹无娘，一个女儿还在四川让她外婆养着，你信不信我今天要你掉两颗门牙！” 王超一发怒，彭东升马上又看了一下大门，嘴上却还说道：“这是法制社会，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就看你想做什么？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五城那台合同我不会改，我不但不会改，我还要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给刘经理，就说我们谈的很好，这台装载机发给香满路公司，并且马上发！” 彭东升看到王超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开始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操之过激，为了以前一些狗屁事坏了大计！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对付一个王超这样的人，来什么硬拼，应该智取才是啊。 现在怎么办？ 看到一脸怒气的王超，彭东升觉得不变脸是不行了，于是立马变脸了，就像川剧“变脸”那样神速，他脸上立即堆积起笑容：“王主任，开个玩笑，何必这样冲着我发火，还说那些伤感情的话……” 王超一见彭东升变出这副神态，愣愣的吓了一跳，一时不知他又要玩什么鬼花招？ 只听彭东升说道：“不就是一台装载机，犯不上伤兄弟们和气，我马上给刘经理打电话，就说这台机是你们已经签好了，由你们做。” 王超听到这话，说道：“你这话是真的假的？” “我现在就打。”说完，彭东升就当着王超的面按王超的意思给刘经理通了电话。 只到这时王超的气才消了，就把放在桌上的那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说道：“早客客气气不就没事了，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既然公司同意你负责公路系统的这块业务，我只有服从，毕竟都是为了宜工卖机子。” 彭东升见王超喝水了，还说了这几句明显识时务的话，知道王超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消了，想想又卖乖道：“你手下的高明要注意啊，他上次打电话给我说，你那个香满路公司是你和别人合伙开的。我当时就骂他，你怎么能够查领导的隐私？王主任，你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讲的。” 彭东升向王超告密，是自认为很聪明的一招，他觉得这样做，是要让王超心中有数，并以此要挟，以后要王超做什么就什么。 为这，彭东升就出卖了仰慕他的高明了。 但对王超来说，刚才他对彭东升那一怒，就不把开公司的事当做一回事了。当初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刻意隐秘一点，现在想来纯属多此一举，这营业执照上又没有他的名字，那怕查到了蔡晴哥哥的名字又能说明什么？ 就算厂里因此把他调离湖北甚至调离销售公司，这对父母都不在了的王超来说，还算事吗？王超难道不可以就地辞职，直接当香满路公司的老板！ 可笑的是彭东升以为王超开这个香满路公司如果不时务会重蹈金三角公司的覆辙，他还以为自己又会有文章可做了。 可彭东升没想到的是，他刚才说的话引来王超说道：“有些话你听了就当你没听到，好好做你的生意，这样大家都会开开心心玩下去，明白吗？” 彭东升见吓不到王超，只好又说道：“就当我刚才没说，反正我提醒你了。” 虽说是人至贱则无敌，但彭东升在王超面前，他目前是想贱都贱不起来了，只好等以后再找机会贱吧。 这时刘军平打电话给王超了，他在电话里说道：“王超，你现在是不是在彭总的春秋公司？” 王超回答道：“是的，领导。” “刚才彭总打电话给我了，他已经同意那台装载机给香满路签合同了。你看看你看看，彭总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又讲大局观念的人。以后你一定要向他学习，齐心协力的共同把宜工市场做好！知道吗？” 王超听到刘经理这样高度评价彭东升，干脆把手机搞个免提，对着手机说道：“刘总，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刘军平于是又说道：“我说彭总是个通情达理讲大局观念的人，你要向他学习，把湖北市场搞好！” “听到没有，刘总要我向你学习呢。” 彭东升一脸的哭笑不得，他说道：“领导瞎说，我应该跟你学习才是。” “你敢说领导瞎说？来，我今天不走了，你整一瓶酒来给我喝，请你教教我，如何做一个通情达理讲大局观念的人？否则我就告你的状，说你背后骂领导。” 王超开始撒无赖了。但彭东升却开始晕了。 第103章 做完生意洗个澡，惹来蔡晴发大火 王超怎么可能讨彭东升的酒喝，他见自己的事情办妥了，就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对跟着后面一直很“客气”挽留他喝酒的彭东升说道：“行了，今天还是很感谢你的。以后我俩都好自为之，井水不犯河水的在湖北发财。拜拜——” 看着“拜拜”就走了的王超背影，彭东升心中很是不服。 自从高明告诉他王超可能是香满路公司的老板后，彭东升不是没有起告密的心思。只是他想到把王超赶离湖北又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的王超又不是在金三角公司那样分他一杯羹，他当他的办事处主任、或者当他的老板，跟我彭东升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世界这么大，没有王超，还有李超杨超……难道我个个都要起心思斗一下？ 因此与其再靠下三烂的手段去偷偷摸摸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和王超拼一下，看看最终谁才是这个市场的强者。 再说，如果把王超当对手的话，这么多年下来还是知根知底的，对付他还是有很多办法的——当然，前提是只要文斗不要武斗。 想到这些，彭东升竟然笑了起来…… 王超回到香满路公司，看见杨建洛和别恋正在那里坐着。 “怎么样，彭总怎么说？”杨建洛开口就问道。 “咦——瞧你这德性，叫彭总都比叫我王总清热。没事了，他同意五城这台还是给我们做。”王超笑道。 “我都猜到了，彭总——啊不，彭东升不会做事很绝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他难道不怕郭圣斯？” “别忘了，郭圣斯也是他的朋友。” 王超说到这，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他说道：“这台是让我们做了，以后宜工的装载机在公路系统就由他总经销了。” 别恋说道：“这台搞定了就行了，以后的事情再说。” 杨建洛瞟了一眼别恋说道：“以后的事情再说，以后就没得做了！以后就靠我洛建压路机了。” “洛建压路机，到现在也没看到你以香满路公司名义卖一台啊。” 别恋的话把杨建洛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却提醒了他问王超：“王超，你到五城公司没有问他们要不要压路机吗？” 王超“哦”了一下回答道：“一是彭东升在那里不方便问，二是我忘了，三是装载机交货时我一定问一下。” 王超的回答让杨建洛和别恋懵了 这时王超接到余良海的电话，余良海说道：“兄弟，最近在忙啥啊，好多天都没有看见你了。” 王超笑道：“穷忙，你有什么好消息？” “我打电话给你肯定有好消息！是这样的，我的商混站建好了，你发一台50装载机过来，如果用的好，我隔壁几家看到也会买的。” 王超听了喜不自胜地说道：“那太感谢你了，你什么时候要？” “现在就要，你过来签合同吧。” 王超挂掉余良海的电话后心想：“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东方不亮西方亮，公路系统的生意做不了了，我还有商混行业，搞来搞去，最终余良海还是我的贵人啊。” 于是对别恋说道：“你打个电话给你老公，叫他开车过来，和我一起去江夏。” 一会崔萧就开车过来了。 杨建洛见王超上车，也爬上车来说道：“呆在这里没事，我也和你一起去逛逛。” 本来王超是想打电话叫上高明一起去的，见杨建洛上了车，就打消了念头。他之所以想叫上高明，无非就是想问问，为什么和彭东升有暗中往来。 一个多小时，他们三人就赶到了江夏余良海的办公室。 还是按照老规矩，王超给余良海做的是分期。 由于前面分期的，余良海都很讲信用把款付清了，因此王超已经把他视为最信得过的人。 于是，当王超面对自己因为走得急忘带合同来，就蛮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大哥，签什么合同，我先把货发来就行了。” 余良海笑道：“你不怕我跑了？” 王超看到窗外高高竖起的搅拌楼说道：“依你余总的实力和为人，你还会跑哪里去？我现在就借你的传真机给公司传个发机申请就行！” 余良海听了笑道：“行啊，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话说回来，合同还是要签的。等交货的时候，你派个人过来把合同补签一下。” 待王超把发机申请发了以后，余良海就邀请王超他们一起到汤逊湖吃鱼丸。 听说吃鱼丸，王超就说道：“你老同学王克明请我吃过了，你能不能换个口味？” “有你吃还挑剔。行，我带你们去吃麻城吊锅吧。”余良海说道。 等到王超他们酒醉饭饱准备辞行时，已是中午一点多钟了。 余良海问道：“下午你们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生意也做了，吊锅也吃了，酒也喝了，现在应该回去睡午觉了。” 余良海说道：“那就好，这段时间和厂家安装调式拌合楼，搞得腰酸背痛的，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洗浴中心泡个澡吧？” 王超笑道：“洗个澡就在家里冲一下就行了，还要到中心搞那么大的阵势？” “这你就不懂了，家里洗怎么会有小妹妹帮你洗有味道？” 王超都是老跑江湖的人，自然知道余良海说的地方是干什么的。为了不想在余良海面前表现自己过于清高，他笑道：“那地方我在海南、广东玩得多呢，不是我不想去，主要是我玩腻了，还怕生病……” “行了行了，我还没说什么，你竟然病都说出来了，你少在我面前吹。你刚才不说回去睡觉吗？那就到洗浴中心睡一觉吗吧。” 这时杨建洛两眼放光说道：“王主任，这可是余总对你的一番美意啊。” 王超笑道：“这么说你想去哦？对了，崔萧，你想不想去？” 崔萧忸捏道：“大家去我就去。” 余良海见状笑道：“你不要因为自己害得大家没有澡洗哦。再说，你这样做完生意就跑，以后谁还想跟你做生意？听我的，一起去洗，又不是叫你买单。” 王超见余良海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说道：“那就客随主便了。” 于是一行人兴师动众的驱车到武昌去找洗浴中心。 找到了一家叫天上人间的洗浴中心后，大家就在大厅里换上拖鞋，手腕上戴了个有编号有钥匙的圈圈，然后依次走进了洗浴的地方。 一进男宾室，王超满眼看到的就是白花花的肉在热腾腾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王超随着服务生的导引，拿着手腕上的钥匙开了一个小柜子后换上了浴衣，就在冲洗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他走出冲洗间时，就听余良海在浴池里叫道：“王超，下来一起泡泡……” 王超又看到浴池里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肉，感到水里一定不卫生，就说道：“不了，我穿衣服到外面等你们。” 余良海听了，赶紧赤条条爬起来走到王超身边小声道：“什么出去等，重要的节目还在后头，你快去穿上一次性的浴衣浴裤，戴上手机，到楼上去等我。” 王超于是按照余良海所说的到了楼上。 楼上是看投影的，里面一排排的沙发床上已经躺下不少客人。 王超摸黑找到一张沙发床躺下后，就想叫服务生送点饮料什么的，却见一个服务生弯着腰托着一个盘子走过来，给王超递上一条热毛巾小声说道：“先生，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王超只好爬起来，跟着服务生来到有一张大床、一个电视，带卫生间的豪华房间里。 服务生把王超带进来后说道：“先生你稍等，小姐马上过来。” 王超刚把电视打开就听有人轻轻敲门，问道：“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随着王超一声请进，进来一个妙龄女子。她向王超弯一下腰，指着自己胸前的一个小牌牌问道：“我的编号是63号，请问我可以为你服务吗？” 王超回答道：“可以。” 她走到王超面前问道：“你要什么样的服务？” 王超蒙了，问道：“你这里有什么服务？” “你想要什么服务都有。”女子说道道。 王超一听这女子话中有话，就知道不是什么正规场所，就说道：“对不起，我想起了一件急事。我不做了！” 说完王超就夺门而出。 王超边穿衣服边想：“今天幸好没叫高明来，否则就尴尬了。” 因为此时的王超开始对高明有点提防了，他可不想让高明抓到一些子虚乌有的把柄。 王超穿好衣服来到大堂等余良海他们出来，抽了几根烟后就想着给蔡晴打个电话，问问她近况如何？ 电话响了好一阵，终于通了。 王超问道：“在做什么？怎么那么久没接电话？” 蔡晴回答道：“刚才在送客户出门……” 就在这时，一个女服务员扯着嗓门叫道：“68号客人到钟了，一千八！” 蔡晴马上问道：“你在哪里？” “我……我在……” 王超错以为蔡晴问什么店名？就走过去问总台：“这是哪里？” 没想到的是，总台服务员没有回答，旁边的保安却多嘴了，他开玩笑的冲着王超的手机大声喊道：“这是天上人间，男人销魂的地方，你快点过来！不然你朋友要走了！” 这下不得了，王超看到保安呆了，等到回过神来听手机时，蔡晴在那头却骂开了！ 只听她骂道：“王超！原来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看来你和天下的男人是一个德性！你伪装的很深啊，当初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呢？” 王超赶紧辩解道：“这是一个洗浴中心，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所以刚才是想问一下，谁知那保安开这种玩笑？” “那是开玩笑吗？会有人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你既然做了为什么还不敢承认？” “我没做干什么要承认？” “你没做，刚才我听到了，68号就是你吧？还一千八，我问你，洗什么澡要一千八？你给女儿的抚养费一个月只有一千，洗个澡风流一下就一千八！王超，我事先就跟你说过，做什么事你都要想想是不是对得起思伊！” 王超恼了，冲着蔡晴就吼起来：“信不信由你，你不要以为你做了婊子，你就认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婊子！” 王超这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 幸好大堂此时没有什么客人。只是王超这一吼，把总台的服务员吓得把头低下去，而惹祸的保安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但这一吼，却把大堂经理吓得跑过来连声道歉。 蔡晴听到王超说出这种狠话，立马就把电话给挂断。 王超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开始一根一根地抽着闷烟…… 等到余良海和杨建洛、崔萧出来后，王超的烟都抽完了。 余良海买单时看到王超脸色不好就问道：“怎么了？服务不满意吗？” 这时大堂经理走过来对余良海说道：“余总，刚才多有得罪你这位朋友，我给你打个八八折吧？” 余良海莫名其妙的问道：“你们怎么得罪我的朋友了。” 这时王超站起来说道：“余总，走吧。” 说完和余良海招了下手，就上了崔萧的车。 路上崔萧对杨建洛说道：“明天到办公室，不要在我老婆面前瞎说啊……” 杨建洛笑道：“这个时候怕了啊？我偏说，气死你。” 只是王超没笑，他想着刚才和蔡晴的吵架竟然说出了那种话，一定会让蔡晴受不了的？ 于是就发了个信息给蔡晴：对不起，刚才我说话太冲动了。请你不要介意。 车子一直开到办事处，王超看了几遍手机，都没有看到蔡晴的回信。 王超心想完了，看样子蔡晴不会放过这件事了。 杨建洛和崔萧见王超一路不说话，下车也不打招呼，两人面面相觑的不知道王超出了什么事？ 回到办事处后，见高明躺在床上看电视，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日子过得挺清闲，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去跑跑业务？” 高明看到王超的脸色不好看，心想是不是王超发现了他和彭东升之间的事？多少有点心虚地说道：“王主任，我也是刚回来，等着你回来汇报工作呢。” “那你今天跑了什么地方？” “我去了一下楚天公司……” “得得得，楚天公司我都带你跑过了，这么熟的单位跑那里有什么意义？真有事，王林不会找我们吗？要你跑业务，是要你多跑跑我们还不认识的新市场。跑楚天，不就是想混顿不要钱的吃喝！” 王超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这么难听，也是处在气头上。但他的话说得没错！有些懒惰的业务员，每天就是坐在办事处等天上掉馅饼。 就像这高明，想着任务完成与否都是办事处主任的事，自己出去受累受苦又花钱。但不跑又不行，于是就跑跑楚天公司这样熟门熟路的单位来虚应故事。 问题是这种班门弄斧的小伎俩逗别人还行，可王超可是跑业务出身的，你高明找别人不行吗？ 要在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王超心情不好，所以这顿骂就让高明受了。 第104章 别恋一怒要辞职，蔡晴起意来湖北 就因为洗澡的事，王超和蔡晴吵了起来了。虽然事后王超还是服了软，发短信给蔡晴赔礼道歉了，但直到次日上午都没有收到的蔡晴片言只语。看样子蔡晴一时半会儿还有得闹了。 就在王超和蔡晴进入冷战模式时，崔萧和别恋却战火纷飞了。 昨天崔萧回去吃过晚饭以后就脱下衣服到卫生间去冲凉，当他把换洗衣服交到别恋手上时，只听别恋一声“站住”！崔萧就站住了。 当别恋拿过一面镜子照着崔萧的后背要崔萧回头看时，赫然看到后背上有几道长长的指甲印……再看到别恋柳眉倒竖的脸，他那一米八的个子顿时瘫软下来，不用别恋严刑拷打，就主动向别恋坦白从宽了。 别恋对崔萧还是比较仁慈的，丢了一个枕头而不是洗衣板要崔萧跪上，然后开始审问了。 别恋问崔萧还有谁和你一起去的？是谁起的头要去那种地方？是谁买的单？ 这小子连迟疑的念头都没有，就把余良海、王超、杨建洛都一起出卖了。更为可笑的是，他为了显示自己更清白一点，明明知道王超连按摩都没有做，是最早出来的，他竟然陷害王超，说王超是最后出来的。 至于后来崔萧是怎样受到别恋的惩罚？大家都不知道，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反正王超来到公司要别恋做一份卖装载机给余良海的合同，却见比他先到的杨建洛低着头正在挨别恋的骂。 别恋一见王超，就像骂自己的老公崔萧一样骂道：“好你个王大主任，你个婊子养的竟然拉着你的股东一起集体嫖娼！我家那位以前看到姑娘伢都会脸红，现在跟你们在一起就学会了找小姐，真是差火！” 王超懵了。 别恋继续骂道：“开个破公司钱没看到钱，还搞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王超，我介绍一个良家妇女给你不要，你却喜欢做鸡的，你喜欢早说啊。还有吃饭也是，放着钟家村那么多餐馆不去吃，偏偏喜欢去那个湘夫人餐馆，你们不就是喜欢去看那老板娘的骚样？” 天地良心，自从上次彭东升来去过湘夫人餐馆后，王超可是好几个月没去湘夫人餐馆了。本来王超让别恋骂的不知如何反驳，现在抓到切入点了，于是王超说道：“你……你最近什么时候看到我去湘夫人餐馆了？你骂……骂骂人也不要乱骂……” “那你找鸡婆嫖娼是事实吗？” 左一个鸡婆右一个嫖娼，太难听了。王超真没想到别恋的性格这样火爆？这种泼妇式的骂街，已经吸引了隔壁发廊师傅出来围观，王超又急又恼，就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要别恋请闭尊口。 就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候，王克明过来了。他一过来，别恋就气呼呼的把茶杯重重的一放，脸别向文件柜喘着粗气不说话了。 王克明是一上班的时候就听到崔萧说别恋会因为昨天的事到公司吵闹！所以他就急急赶到门面来，果然看到别恋在大发雌威！ 作为领导，王克明是有权教育崔萧的，但对外单位的王超和杨建洛，他实在是不好以什么身份来给他俩做思想教育课，何况昨天的荒唐事又是他同学带去的。 他看了看王超和杨建洛，又看了看别恋，想了想说道：“王超、杨建洛，你俩先出去一下吧，我和崔夫人聊几句。” 待王超和杨建洛出去后，王克明拖来一张椅子坐下，他笑着对别恋说道：“你呀，就为这事发这么大的火？以后还怎么和王超他们共事？回家把自己老公管好就行了……” 没想到王克明这几句话又把别恋惹火了，她转过脸来对王克明说道：“我的王经理，没有你这样做领导的吧？按你的意思是只要为以后能共事，就由着他们胡来？再帮我家那位搞个小三小四什么的？好好好，我不跟你说了，个婊子养的，我找嫂子评理去！” 王克明一听她要找他老婆，心想这战火怎么烧到他身上了，叫苦不迭地说道：“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你找她做什么？” “你不主持公道，我不找她还找谁？” “我不主持公道，那好，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吧？” “这法人我不当了，崔萧也不过来上班了，你们爱找谁就找谁。” “没有商量余地？” “没有！”别恋斩钉截铁地说道。 王克明只好摇摇头，站起来说道：“我去和王超、杨建洛他们商量，看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你也回去冷静的想一想，消消气，兴许睡一个晚上……” “别说了，睡三个晚上都不行！”别恋回嘴道。 王克明只好走出去，看到王超和杨建洛正蹲在路边一棵树下抽着烟。 王超见王克明走来，就把烟头丢下站起来问王克明：“王经理，谈的怎么样了？” “怎么样？看你们做的好事？她说她法人不当了，小崔也不用过来上班了！” “就为这事？”王超愕然道。 “不来就不来，少了她这个疯婆子，难道我这公司就开不成了？真是的。”杨建洛站起来说道。 王超看到杨建洛说道：“说的那么简单，她不当法人代表，你当啊？” “你们俩自己琢磨一下，我去办公室给我那鬼同学打个电话，屌屌他！”王克明说完就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王超和杨建洛还能琢磨什么？他们只能相顾无言一阵后，各自分手去琢磨自己的事去了。 门面里还坐着别恋，王超不想进去看她的脸色，就径直回办事处去了。 躺倒床上王超想起昨天和蔡晴吵架的事以及刚刚让别恋的一顿骂，心情糟透了，就又想找个人来骂，可办事处就他一个人，怎么骂？ 最要命的是，就因为洗一个澡，把别恋的法人都“洗”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超思来想去就脱口骂道：“骂的，就怪余良海这老东西！” 连贵人都骂了，王超的气自然消了一些，于是针对眼前别恋不做法人的事，王超又开动了脑筋…… 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王超打了几个电话给蔡晴她都不接，可现在出现新情况了，总得和她商量一下吧？ 想到这，王超不打电话了，他要以短信的形式危言耸听一下，把蔡晴吓出来，于是写道：要命，出事了！ 这个短信一发出，果然没过多久，蔡晴的电话就来了。 蔡晴冷冷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超回答道：“麻烦事？” 蔡晴又问道：“麻烦事，难道嫖娼让派出所给抓了？” 又是嫖娼！但王超这会不敢动气了，他先把彭东升代理宜工在公路系统经营的事说给蔡晴听。 可蔡晴没听几句就打断道：“这是什么麻烦事？彭东升的事我不想听。你休想拿彭东升来跟我套近乎，我可告诉你王超，你昨天骂我的事我可记住了……” 既然彭东升的事不愿听，那别恋的事总要关心一下吧？王超于是说道：“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不这样了。现在还有一件麻烦事。” “你说！” 当蔡晴听到别恋不做法人代表后，她讥笑道：“原来你们是集体嫖娼啊，怨不得人家老婆不准她老公和你们在一起。是我也会这样做！” “这种话再说还有什么意思，你给想想办法，如果别恋不做法人代表了，怎么办？” 大概蔡晴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她说道：“如果别恋不愿做法人代表，那就我来做吧。” 王超没想到是一个蔡晴来做法人代表的结果。说实在的，尽管他对蔡晴有点看法，但心里还是愿意蔡晴来到他身边的。只是因为做贼心虚，怕厂里发现他开公司的端倪，所以不敢有这个心思。于是说道：“你来做，那深圳公司怎么办？不行！” “怎么不行？你是怕我来影响你去风流快活吗？告诉你，sz市场就这么大，宜工品牌又不强势，我早就不想干了！” “那你以前还要我和你一起去深圳打拼，怎么现在又说生意不好做了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情况会发生变化的。我目前在这里就是靠出租几台旧装载机给商混站挣点租赁费，再就靠卖点配件，然后每天坐在门口数过来过去的汽车……” “但你过来会影响不好的，公司里会有人说闲话，说我们开夫妻店。” “有钱挣我还怕别人说闲话，人家彭色鬼都来湖北发展了，我干嘛不能来？我来了更好，正好帮你收拾一下他。” “那深圳公司关门吗？” “公司先不关。钱富我已经培养好了，给他一点干股叫他守着就行了。” “我觉得你来了还是不好？” “什么好不好，你这样不欢迎我过来说明你心中真是有鬼了。” “我有什么鬼。” “如果没有鬼就要我过来！还有，你想不想看你女儿？” 一听到女儿二字，王超就说道：“女儿怎么了？” “女儿怎么了，我如果到武汉，就把王思伊接过来，让她在武汉读幼儿园。” 当王超听说能把女儿接在身边，就欣然同意蔡晴到武汉来打理公司了。 自父母过后，女儿，才是王超心目中最至亲的亲人。 放下蔡晴的电话后，王超就打电话给杨建洛，把蔡晴要过来当法人的事告诉了他。 杨建洛听了干笑两声说道：“你老婆不会又是一个母夜叉吧？和女人合作好麻烦的。” 王超实话实说：“她这人有点个性，但她业务熟，不像别恋什么都不懂。” 杨建洛听了还是心有余悸地说道：“就怕她来了我们做事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你还想去洗浴中心？”王超调侃道。 “别说了，还扯什么洗浴中心。反正我也说不好，你老婆来了对我是祸还是福？” “兄弟，我老婆来了对你福啊祸的有什么关系？她做她的，你做你的，只有福没有祸，就这样啊？”说完，王超把电话挂了。 听杨建洛的口气，他是不想蔡晴过来的，但事已至此王超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来。再说蔡晴的到来，王思伊也会过来，就凭这一点，王超认为这是一个最佳方案。 想到这里王超抑制不住自己的一点小激动，就打电话给蔡晴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 蔡晴说道：“想我快点过来吗？就算我要过来，也要把这里的事情料理清楚再来。我还要打电话给那个彭色鬼要他回深圳一趟，叫他过来对对账，不要等我来武汉了，他又啰啰嗦嗦！” 王超想到彭东升到深圳去，又会以一种色迷迷的眼光盯着蔡晴上上下下的看，心里就感到一阵恶心。虽然王超对蔡晴没有对辛艺那种刻骨的爱，但蔡晴毕竟是他的女人，而作为男人的王超，是有占有欲的，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想到这王超继续说道：“你这里还差彭东升的钱吗？” “差啊，但我可没有那么便宜尽快给他，我要像他当年拖欠洛建的款那样拖拖他，让他来求求我。” “一是一二是二，该怎么就怎么吧，我们不学他！” “我的事你不要管，真是的，谁学他啊——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那彭东升来了你要小心点？不要让他沾了便宜？” 蔡晴听到这句话，心情就好些了，心想王超还是在乎她的，于是她说话也难得温柔一点了，她说道：“我会注意的，反正他要在我身上沾便宜是没那么容易的事。你既然想要我早点过来，你就快去附近找房子租吧，免得过来住酒店费钱。” “你可以住我的办事处啊。” “你那办事处，我想跟狗窝差不多吧？我是不会住的。” “好好好，不住就不住，那我去租房子了。” 放下蔡晴的电话后，杨育辉的电话来了。 王超也是好久没有和杨育辉通电话了，现在接到他的电话，自是东扯西聊的讲了一个多小时。 当杨育辉听到蔡晴要来武汉时说道：“有句话我要对你说一下。” “说。” “这可是逆耳之言哦。” “哎呦，哪那么啰嗦，快说吧。” “我想如果蔡晴来了，你只要她管好后勤就行了。就像你嫂子，每天给我做饭洗衣……” “我的杨大哥诶，嫂子是贤妻良母型，当然会把你服侍的很好。可蔡晴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做业务的熟手，你要她做呆在家里，可能吗？” “那最起码不能让她管钱管人管物。” “这又是什么意思？都是夫妻了，还要相互瞒吗？” “那我问你，她在深圳的账有给你看过吗？” “这有什么看的，我一看到数字就头晕。” “我是问她有没有主动给你看，或者把个具体数字？” “这……好像没有。” “是吧。她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留心眼？” “是我不想看也不想问，这不怪她。” “怪不怪她我不管，作为朋友，我只管你这一辈子能够财务自由的潇洒过，就一定要抓住钱，明白吗？” 面对杨育辉的规劝，王超忍不住问：“阿辉，我感觉你对蔡晴有成见，是不是还是因为那年蔡晴私吞陈萍佣金的事？” 杨育辉没有直接回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你说呢？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阿超。” 第105章 谁说世上无难事，王超就怕把会开 就在王超委托王克明帮他找房子住时，彭东升的电话来了。 在电话里彭东升很有一点卖乖的味道说道：“王超，中南公路物资公司今年养护设备的计划下来了，总金额有五千万！” 此时王超正在斟酌王克明报来的房子租赁价是贵还是便宜，哪有心思顾得那些。于是没好气地说道：“你都是宜工的总代理了，还找我做什么？” “嘿嘿，王主任，你是厂家代表，你要用你的官方身份出面才行啊。” 王超只好说道：“行吧，只要为了宜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那好，等一下我叫郭总和你通电话，他会吩咐你怎么做。” “你叫我郭总和我通电话？行啊，怪不得别人说你是物资公司的彭副总，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彭东升不无得意的回答道：“那是领导给面子、给面子，没什么。” 放下彭东升的电话不久，果然郭圣斯的电话就来了。 郭在电话里说道：“‘老鼠药’和你说了吗？我们这批养护机械购置，是采取内部招标方式。到时候，我们将组织全省各分管机务的领导一起到公路大酒店开会。将邀请厂家，注意，是邀请厂家而不是代理商来参加的会。你要代表自己的厂家上台发言，每家交五千元，时间是五分钟。” 什么人来开会要交多少钱？要讲几分钟？王超没在意，王超只听到上台发言这几个字就打了个冷颤，忙问道：“要谁发言？” “各厂办事处主任就行，到时候你要把你喝酒的冲劲拿出来，把这个发言讲好，下面的科长们可是要打印象分的哦。” 王超一听说要主任，也就是要他上台发言，心中立刻打起了小鼓。 王超虽说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人，但他有一怕就是就怕在大庭广众面前发言。 为此，他开始纠结起来，以致王克明打电话给他，问房子租赁价格合不合适时？王超的回答就是“以后再说吧。” 是的，什么事都可以以后再说，只有目前这发言的事才是要命的事。 这天王超来到多日没来的门面，他一打开门就见桌上地上都布满了灰尘——这都是别恋不来上班的直接后果。 看样子蔡晴要早点过来才是。 当王超把办公室随便整理了一下后，王克明有事正好路过门面，见门开着就走进来说道：“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门每天都关着。” “中南公路局要采购一批养护设备，这几天就跑了一下汉口。” “好事啊，看样子你要发财了！” “发个鬼财，为人做嫁衣而已。” “为人做嫁衣什么意思？” 王超说道：“前几天我跟家里汇报，说公路局今年有十台装载机采购计划。领导说，厂里出面招标，差价留给彭东升。” “那个彭东升？”王克明问道。 “就是上回在湘夫人请我们吃饭的那个。” “哦，是不是摸了老板娘脸蛋的那个？” “是啊是啊。”王超不耐烦道。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王超回答道：“我就感觉利润都给彭东升，心里有点不痛快。” “如果关系是人家做的，你有什么不痛快？” “我宁愿这钱给你挣，也不愿给他挣。” “说来说去你还是对人不对事，王超，这样可不好，你做生意不能这样意气用事。那姓彭的以前即使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现在既然在帮你们宜工卖设备，你就要支持他，否则你就不要当这个办事处主任。” 王克明的话当然在理，可王克明哪里知道王超受过彭东升多少气？没有切肤之痛，是不能理解王超此时心情的。 但现在为了大局，王超得咽下这口气，和彭东升建立统一战线，共同把这单拿下。正如刘军平说的那样“做生意要大度一点，要扶持代理商，没有彭东升你能做下这笔单子吗？” 王克明随后又说道：“不过这种合作方式有一点对你不好。” “那一点？” “这不明摆着吗，抛头露面是你，万一中了标，这人情可都是你来还的啊。” 王超说道：“可不是吗，最要命的还要我上台发言！” “发言要什么命？笑话！” 王超苦恼地说道：“我的王经理啊，你要我喝一瓶白酒都行，要我上台发言，我现在想着都脚肚子里抽筋。” 王克明哈哈大笑起来，他说道：“想不到你王超英雄一世，却怕上台发言？这还不好办，你先写一篇稿子背背就行，背不出就上台念！对了，你那房子还要不要？我要回人家的话呢。” “要！” 王克明摸了一下王超的头说道：“要就抽空把合同签了。我走了，你慢慢在这里想吧。” 王克明说一走，王超拍了下脑袋自言自语说道：“妈的真笨！怎么没有想到写稿子？” 可他铺开信笺准备写时，却一下不知如何下笔？纸张都浪费几张了，愣是没写出几个字来，正在懊恼之际陈萍的电话来了，于是他像抓到根救命稻草对陈萍说道：“兄弟，我正想你你电话就来了，快快快，快帮我写发言稿。” 写东西对陈萍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答应马上帮王超写，但他这会打电话给王超，是问蔡晴是不是真要到武汉来公司？还有一件事就是彭东升欠公司的几台机款还不还，他人又躲在武汉找他不方便…… 王超笑道：“你要找他过段时间再找吧。” “为什么？” “我们这里公路系统要招标了。你这个时候烦他害我没中标怎么办？” “咦——好你个王超，你为了自己就不顾我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了，人家现在是刘军平的红人，领导都说了，要扶持他呢，你还敢找他对麻烦。对了，你上面还有一个朱光新，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朱光新是一个最会甩锅的人，你不知道？我一跟他说彭东升的事情，他就说，我不管，这是你们主任负责制的事情。” “我对你的遭遇表示万分同情，好了，蔡晴对我说了，她来武汉之前会叫彭东升回深圳一趟，把他们的账对一下。到时候你就到深圳堵他呗。” “那就好。” “好什么，快帮我把稿子写过来。” 半个小时后，传真机就收到了陈萍发来的发言稿。 有了发言稿，当晚王超睡得很香…… 时间到了中南公路物资公司开会的头一天，王超拿着陈萍发言稿，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他觉得明天这个会，对他来说不亚于上杀场！ 于是他又打电话给郭圣斯，说明天的发言办事处的其他人行不行？因为王超此时想到了雷鸣，他对郭圣斯说道：“我叫我们办事处的服务工程师发言好吗？因为他懂技术，可以现场解答科长们的提问。” 郭圣斯听了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叫谁去都行，只要代表你们宜工。” 王超赶紧抱歉道：“我只是想更好的领导们讲解宜工的产品特点……” 谁知郭圣斯说道：“你真笨，我提供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让你在全省负责养护机械的领导面前亮亮相，你却不利用，随你吧。” 王超才不想在领导面前亮相呢，他见郭圣斯同意他不用发言了，顿时如释重负！ 王超想着雷鸣负责上台亮相发言，他负责陪领导们亮相喝酒。如此分工协作，不是蛮好的事吗。 当王超正准备通知雷鸣时，他又突发奇想，要是别恋在就好了。 开这种会一定是枯燥寡味的，那些领导们听着厂家在台上讲着他们都已了解了的事情，肯定是昏昏欲睡的，如果请一个别恋这样的小嫂子美少妇上台，科长们肯定会瞪大眼睛、精神饱满的认真听她每一句每一字的发言…… 可现在到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人呢？ 想到别恋王超忽然又想到别恋介绍的那个推销保险的潘晓琼，自别恋对他说了潘晓琼有那个意思后，潘晓琼有事没事的打了几个电话给王超，但王超都说正忙挂掉了，以后这个潘晓琼就再也没找过他。 如果叫她来发言也不错，毕竟在她手上买过保险，就冲这点，她也会帮这个忙的。何况，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认识一些领导，说不定又能推销保险，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可王超想想又觉得不妥，自己都婉拒人家了，还生出事情叫她过来帮忙，万一让她多想了岂不尴尬？这种暧昧的事还是少做为好。王超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想明天还是让雷鸣上台发言算了。 也是合该有事，到吃晚饭时南方液压件厂的周兵过来蹭饭了。 王超就带周兵来到别恋最讨厌的地方——湘夫人餐馆。 前面说了，自从彭东升摸了湘夫人老板娘望天静的脸蛋后，王超都好久没来这家餐馆吃饭了。因为王超老觉得好像是他欺负了望天静似的。 幸好这回来望天静像没发生什么一样，只是淡淡的问道：“王主任来了，想吃什么？” 当望天静把酒菜端上桌以后，王超看到她摇曳多姿的身子突然眼睛一亮，觉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把望天静叫过来问道：“望天静，你初中毕业还是高中毕业？” “初中，怎么了？王主任是想送我上大学？”望天静笑道。 周兵也笑道：“你王主任也是，吃顿饭还问别人学历，难道你要吃博士炒的菜？” “别吵，我有我的目的。”王超瞪了一眼周兵，从口袋里拿出发言稿给王天静说道：“你把这篇稿子念给我听一下。” 那望天静起初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稿子念了几句就听王超说道：“行，就这样可以了。” 当望天静得知王超是要她上台发言时，笑弯了腰说道：“王主任你别开我玩笑好吗？你要我端盘子洗碗还行，上台讲话我家祖宗十八代都没有过的。” 但这难不到王超，他半开玩笑说道：“你如果不帮我这个忙，我以后就不到你这里吃饭了。行不？” 望天静笑道：“你威胁我啊，好吧，不就发个言，我去就是了。” 这天晚上，王超又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快到开会时间了，王超站在公路大酒店门口等望天静，可左等右等不见人来，眼看开会的时间越来越近，王超急得只好打电话催望天静快点来。 望天静在电话中带着歉意地说道：“王主任，实在对不起，我坐的公交车堵在江汉一桥了，我恐怕赶不到了。” 这一下王超头都晕了，人没来上其次，可稿子还在她身上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也赶来参加招标活动的常林公司的郑天照看到王超站在门口发呆，就叫道：“王主任，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进去，会都要开始了。” 王超只好硬着头皮跟在郑天照的后面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坐了二三十多个全省地市州的机务科长和中南局相关领导及纪检书记。 彭东升也“列席”参加了这个会。 当主持会议的郭圣斯宣布开会后，王超就开始紧张到嗓子眼了。 眼见代表各自厂家的代表一个个口若悬河的上台发言，王超头脑开始空白起来。 当郑天照潇洒自然、不带讲稿的足足讲了五六分钟后，王超更是惶恐不安。他在心里默默祷告：“望天静，我的姑奶奶啊，你快点过来救命吧……” 但他的姑奶奶没来救他的命，该来的还是来到了。 郭圣斯按照到会签名念到：“现在请江西宜乡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武汉办事处王超主任上台介绍产品情况。”王超顿时眼都黑了，一下子都迈不动腿了，只到郭圣斯再叫道：“王主任，请上来啊？”王超才在几下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上台了。 “大家好，你们是江西……不，我是江西……宜乡工……工程机械的王超，今天我代……代表……不好意思，我……我太紧张了……” 还有这样发言的？下面的科长们都把眼光齐刷刷的注视着王超，就连一两个打瞌睡的科长都不打瞌睡了，坐直身子看着汗珠子正从额头上直冒的王超。 就在这时，不知从底下那个角落发出个声音：“不要紧张，我们都在认真听——” 还认真听？王超由紧张变为慌张了，他的话句更加语无伦次了，他说道：“我……我们公司是生产轮式装载机的……也就是铲……铲铲车，主要是搞搞马路修……不不是……修马路，叫宜……宜工牌。” 当说到宜工牌时，王超觉得自己把该说的都说了，干脆给大家鞠个躬，跑下台了。 这一下，引起掌声雷动，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更有意思的是，郭圣斯走上台来说道：“我们这个王主任，喝酒号称打败我们公路无敌手，他的发言更是无敌手了，真是狗肉上不了席哦。” 郭圣斯的话又引起了满堂哄笑，就连开始装作一本正经的纪检书记也跟着笑了。 只到这时望天静才拿着稿子、满脸通红的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第106章 王超押送中标车，无奈捎上彭东升 用一战成名形容王超这次发言，还是比较恰当的。对王超来说，他是出了个洋相；但对实际效果来讲，却是歪打正着，让全省公路系统的相关领导迅速知道有王超这么一个人。 面对一时风头无两的王超，彭东升可是忿忿不平，不止一次在郭圣斯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他呀，就喜欢哗众取宠，一个跑了十多年江湖的人，怎么会不敢上台发言……” 说了几回郭圣斯不高兴了，他就呛了一回彭东升：“我说‘老鼠药’，你会不会找乐子玩啊？你有本事也像王超那样，大喊一声我喝酒打败公路无敌手行不？还江西老乡呢，你……” 说到这里，郭圣斯为了给彭东升面子，不说了。 至此以后，下面公路系统的到中南公路局办完事后就会问道：“那个说喝酒打败我们公路无敌手的老俵在哪里？叫他过来喝喝酒！” 当然，装载机的招标肯定毫无悬念的让宜工中了招。 有个参加评标的科长开玩笑说道：“都是国家办的厂，配置又差不多，价格也靠近，买那家不都一样。但买老俵的有味道一些，以后一来二往的喝酒的机会大大的有……” 对宜工来说，能在中南公路局这种单位中标，对其品牌知名度的提升可是很有帮助的。为此销售公司经理刘军平在获悉中标后，就打电话表扬了一番王超，让王超听得美滋滋的。 只是刘军平话锋一转，说中这个标多亏彭东升在后面运作，因此要王超以后更要与彭东升精诚合作，共同夯实宜工在湖北公路的市场。 放下刘军平的电话，王超面对因压路机也中了标、正心情舒畅的杨建洛长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看样子我以后就是做绿叶的命了。” 中标通知书收到后，王超和招标项目执行单位中南公路物资公司郭圣斯签了合同，然后按照郭圣斯提供的收货单位名单开始依次发货。 因此王超还多一个程序要走，那就是要到每个收货单位去打收条和签三包服务卡。 这些工作彭东升本来应该配合一下的，但他滑头，说装载机是宜工厂出面招标的，自然要宜工办事处出面执行。 这下王超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谁叫他在招标之前没和彭东升约法三章呢。 这下王超亏大了，装载机的利润彭东升都拿走了，剩下一点微薄的提成还要耗去不少跑下面交车的费用。 无聊的还是彭东升，得了便宜还要得寸进尺。他竟然对王超说道：“这次宜工中标，我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担当一点。” “担当什么？”王超不解得问道。 “到时你就会知道。”彭东升含含糊糊地说道。 按着中标产品送货清单，有一台装载机要发往十堰。 本来可以取道荆州、荆门直接去十堰的，但送货的正好捎带了一点配件到武汉给萧爱国，所以就把车开进了武汉。 这样对王超来说更好，他就不用派高明或段炼坐火车而直接可以坐上送装载机的车去十堰了。这样的话，最起码这样一来，省了一趟去十堰的火车票钱。 没想到就在王超准备安排谁去十堰时，彭东升的电话来了。 彭东王在电话里说道：“有一台装载机要发往十堰马头羊公路局，我要送两台冲击夯随车带过去。” “这事找我干什么？”王超没好气的说道。 “要你点头才行啊！” “我点头有个屁用。送装载机的车都是司机自己的，运送什么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叫陈兆兴，你认识的。” 听说是陈兆兴，王超就说道：“认识是认识，但我管不了人家帮不帮你拉货啊？对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掏运费钱？” “我两三万左右的东西，能挣多少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王超想想也是，一台二十五六万的装载机，给彭东升的利润也不过五六千，那这两三万的什么夯能有多少？算了，就算感谢他为宜工中标还个人情得了。 当陈兆兴接到王超为彭东升求情的电话便说道：“行啊，你要我帮那姓彭的捎货可以，但条件是你陪我一起去十堰。” 王超说道：“我已安排办事处的高明和你一起去。” “你少在我面前摆主任架子，你说，你有多长时间没坐我的车一起去送过装载机？”陈兆兴不满道。 王超想想也是，自从广东到海南，再从海南到湖北，还真没有坐过陈兆兴的大货车了。 “你真的想要我和你一起去十堰？” “是啊，我的超哥。” 王超只好同意去十堰了。 当王超带着高明来到萧爱国公司门口时，正好看到配件刚刚缷完。 王超向陈兆兴打了一些招呼。陈兆兴说道：“你们先上车，我跟萧老板结算一下运费。” 彭东升见王超和高明来了，老大不客气的叫高明帮他一起把两台冲击夯搬上货车，然后他就打开车门往驾驶室里爬，却被陈兆兴的副手一手拉住，问道：“你做什么？” “去交货。” “不行，我们老板没说要你上来。” 一个要上一个不准上，于是就争吵起来。 陈兆兴闻讯立即跑来说道：“你只说要帮我捎货，没说捎人啊？” 但彭东升赖在车门口就是不走。 王超想想好笑，一个跟中南公路局的领导都能坐在一张桌子吃饭的人，现在为了省一点运费，不惜自贬身份和司机争座位，如果这让郭圣斯知道了，他该作何感想啊？ 见僵持不下，王超就说道：“这车加上座位后面那个床铺只能坐四个人，你去怎么坐？要不，你坐火车去吧？” “我坐什么火车，你叫高明不去不就行了吗？何况，我事先还跟你说过要你担当的。”彭东升说道。 王超没辙，只好对高明说道：“你就不用去了，等下一台装载机到湖北后，你再去交接吧。” 王超想到彭东升对他说以后要他多担当一点，原来是为个，不觉感到好笑。 只是大货车一启动，当时非常崇拜彭东升的高明，这回捂着鼻子躲开汽车柴油机喷出来的浓浓黑烟，喃喃道：“这个彭总，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牛逼啊，一点运输费用都舍不得出，还不辞辛苦挤大货车……” 一路上王超本来可以和陈兆兴畅所欲言说说近些年发生的一些故事，但由于有个彭东升在场，王超也就没有了说话的兴趣。 只是王超王超没有说话的兴趣，不等于陈兆兴没有，陈兆兴非拉着王超来十堰，不就是想和王超说说话…… 于是车子一出武汉城，陈兆兴就说道：“超哥，上次你在状元酒店打曹爱军，真把我吓一跳……哈哈，搞半天，他老婆是你的初恋，我……” “别说话，好好开车！”王超厉声说道。 陈兆兴不以为然说道：“没事，说话可以不犯困，更安全。” 王超这下火了：“我叫你别说你不明白吗？” 陈兆兴让王超这样一凶，明白了是因为有彭东升在场而忌讳。 这下不但王超郁闷了，就连陈兆兴也跟着郁闷了。他俩闲聊了几句后，王超就到座位后面躺下来睡觉去了，而彭东升却一个嘴巴叽叽喳喳的和陈兆兴的副手扯个没停。 这样也好，陈兆兴还不至于犯困。 就这样在十多个小时以后，大货车到了马头羊公路局。 车一停，彭东升就跳下车说去找公路局的人来接车。 陈兆兴看到彭东升走进公路局大门后就说道：“你王超太好说话了，这家伙得罪你那么多，干什么还依着他？” “人家公路局上上下下都熟，现在又是我领导的红人，你要我怎么做？再说带他来，交接货也许会顺利一点。”王超苦笑道。 陈兆兴又说道：“他妈的，只是好不容易我们兄弟在一起，想说几句话都不方便。” 王超这回不苦笑了，他哈哈一笑说道：“你那么想和我说话啊，说，你现在说啊。” 陈兆兴抓了头抓却说道：“要我说又说不出什么了。对了，听说曹爱军离婚后，她前妻最近又嫁人了……” 王超咯噔一下，正想说句什么，却见彭东升带着公路局两个人出来了。 在他们的指定位置把货卸下来验收后，又一起到机务科在交接单上签了字、盖好了章。 办手续的是一个姓田的机务科长，当他看到王超的签名后，就笑道：“你就是我们公路系统传说中的喝酒打败我们无敌手的王超？来来来，等下我们吃饭时，我们一起喝一下？” 王超听了赶紧说道：“不敢不敢，我们司机还要赶回去，下次吧？” 谁知彭东升插话道：“人家田科长要和你喝酒，你王主任还摆架子？不就一顿酒吗，你舍不得请我来！” “要请也不你来请，两台小设备的利润够几瓶酒钱？王主任请还差不多，一台就二十多万，唱下卡拉ok都够了。不过你们是客人，今天还是我来做东。”田科长说道。 王超一台机子除了一点提成外，公司还另外补助一千元的经费，总的来说费用还是不够的。但王超是个爱面子的人，听田科长说请客赶紧说道：“怎么好意思叫你请客，还是由我来吧？” 到吃饭时，田科长叫来几位同事过来陪王超喝酒。 王超本来想利用这次喝酒的机会，多跟客户们交交心，但酒桌上的气场却让彭东升全给控制了。 这彭东升也确实能说，天上地下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真的假的带上插科打诨直逗的客户们笑声不断，笑得都忘记了本来是要和王超好好喝几杯的。 王超郁闷极了，只好拿起酒瓶自己斟酒自己喝起来…… 这一幕还是让彭东升看见了，他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你怎么自己喝起来了，多跟田科长喝几杯！再代表公司邀请一下田科长到我们那里看看明月山、仙女湖，去了以后，还带他们去井冈山、龙虎山、三清山走走，对了，到时把我也叫上……” 田科长听了笑道：“这湖就不用看了，别忘了我们湖北是千湖之省；至于山可以考虑，虽然我们有神农架、武当山，但江西的山据说有点看头，找机会是要和王主任和彭总一起去看看的。” 王超听到这些话，头都晕死了，这倒不是王超小气不愿请客，他是感觉钱花了，好像人情都到彭东升那里去了。 但面对田科长的希望，好客的王超马上站起来说道：“只要各位有时间，说一声就行了，一定让大家玩的开心。” 到了吃饭快结束的时候，彭东升不时向王超偷偷努努嘴，意思是要王超把单给结了。但王超没反应，他就只好说道：“王主任，你要为宜工多当担啊……” 王超听到了，也明白了，只好趁田科长还在酒酣耳热之际，走到柜台把单买了。 这一切都让陈兆兴看到了，一张脸气得铁青。 田科长见王超把单都买了，分手时对王超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真是个实在人，以后有事就打个电话吧。” 尽管王超知道这家公路局买了这台装载机后最起码一两年不会再买了，但想到人家现在是宜工的客户，就是朋友了，于是笑道：“瞧你说的，你都是我的上帝了，还讲这些客气话。” 田科长又笑道：“你会说话的啊，他们怎么说你狗肉上不了席？” 王超让他说的脸都红了。 和田科长分手后，陈兆兴的副手刚开车到了一个叫白浪的地方，就被彭东升叫道：“找个地方我要方便一下！” 副手只好找一个僻静的路边停下。 陈兆兴骂骂咧咧道：“你真是懒人屎尿多，快点下去拉！” 见彭东升一下去，陈兆兴就对副手说道：“快开车，走！” 副手一脸懵逼得问道：“那个姓彭的还在下面……” “管他呢，我叫你开你就开！”陈兆兴吼道。 副手只得启动车子往前开。 王超躺在后面，听到陈兆兴吼叫，就起来道：“你叫什么？把我睡意都吵了！” 陈兆兴笑道：“我把那家伙丢在路上了。” 王超见车上没有彭东升，就说道：“别逗他了，把车停下吧。” 陈兆兴调皮地说道：“我要让他跑出一声汗，多挥发挥发，省得到前面又要撒尿。” 这时彭东升把电话打到王超的手机上了，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们跑什么？” 王超说道：“你快过来吧，刚才那里不方便停车，我们在前面等你。” 王超随后数落道陈兆兴：“你也真是，这样反而耽误回武汉的时间。” “老子就看不惯他那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性，不是看你的面，老子才不带他回去！” 王超望着车窗外，想到有彭东升在公路系统里呼风唤雨的，真是没有什么生意可做了，看样子还是以后找余良海，在商混行业里做做文章吧。 等了好一会，彭东升才气喘吁吁的跑来，一爬上车就说道：“好你个王超王大主任，你就是这样当担的吗？买了个单，就这样玩我！” 王超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了。 第107章 余良海酒驾西去，王克明宴请蔡晴 一夜辛苦回到了武汉dxh区，王超在路边早餐馆请陈兆兴和他的副手，还有彭东升各吃了一碗热干面和一碗蛋酒后，就挥手和陈兆兴告别了。 接下来自己就要打个出租车回hy区的办事处。 没想到自己刚上出租车，彭东升一屁股也挤进来嬉皮笑脸说道：“当担一下，先把我送汉口，你再回武汉。” 王超火了，说道：“当担个屁，你不知道先送你去汉口我要多耗多少油。” “你是公家的，有报……” 正在这时，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王克明。 “王总，这太阳公公都刚起床，你怎么也起来了？” 王超开始和王克明打起哈哈来，蛮以为王克明也会回以打哈哈，谁知王克明说出的话让王超懵了。 “余良海昨晚酒驾出车祸了，抢救一个晚上没有救过来，今天凌晨三点去世了，还搭上他一个儿子！” 真是世事无常，一个性格开朗、嗓门大大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一路疲倦的王超顶着满脸的倦容问王克明余良海的丧事怎么办？ 王克明说道：“我和同学们已经约好，今天就准备去江夏……” 王超连忙说道：“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王超和王克明的通话彭东升都听到了，自然不敢要王超再“担当”了，拍了王超的肩膀说道：“你去你去，我自己坐公交回去。” 一回到办事处楼下，王克明的车正在等住王超。 王克明对上了车的王超开口就说道：“我跟老余都说多少遍了，叫他酒后不要开车，酒后不要开车，可他就是无所谓！前段时间他喝多了酒，开门不看后面，车门都让别人的车撞飞了，还不吸取教训，唉。” 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王超的心情乱糟糟了。 他昨天还想着以后要把精力放在余良海这里，让他帮忙，在商砼行业开辟出宜工新的市场。可命运却如此捉弄人，使得王超大有壮志难酬之感。 更要命的是，就是上次到洗浴中心洗澡那回，王超卖给他的一台50装载机做的是分期，应收账款还差十万！可他这样一去，这钱就不好拿了。因为合同都还没有来得及和余良海补签。 到了江夏，但见余良海和他儿子的灵堂摆在家里，正中是父子的两张遗像，令人不忍卒看。 王克明一下车就和他的同学们去里屋安慰余良海的家人，留下王超和崔萧呆呆的站在门外。 崔萧看到王超在一口一口的抽着闷烟，就问道：“上回洗澡，你好像和余总签了一台分期付款的合同，还差你钱吧？” “还差哦。” “他现在人都去了，以后这钱怎么办？”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王超无神回答。 这时余良海老婆让几个妇女搀扶着出来，那伤心欲绝的嚎啕痛哭，声声冲击着王超的耳膜，以至王超把身子背了过去，摇着头对崔萧说道：“老公儿子一下都没了，你叫我如何去问她要钱？” “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崔萧继续说道：“要不等过段时间再说？” 王超沉思良久，叹了口气说道：“那只有这样了，到时问问你们王总看怎么办？” 余良海走了，对王超来说商砼行业就少了一个穿针引线的人物，这倒不是离开了余良海这地球就不能转，而是商砼行业大都是民企，购买设备都是老板自己说了算，在宜工品牌和实力不是很占优势的情况下，没有人脉的支撑再努力也只有事倍功半的结果。 到湖北两年多了，找代理商代理商不感兴趣，哪怕送商务通都没用；想撮合开配件店的宜乡人结成“联盟”也成了笑话；好不容易靠杨建洛进入公路系统看到了一点曙光，又让彭东升给鸠占鹊巢了；而今余良海又…… 人家生意做的好是左右逢源，而王超却是左支右绌，不，左支右绌都不是，想来应该是四处碰壁！ 想到这些，王超真感到自己没有财运，心真有点累了，当时站在黄鹤楼上的豪情此刻也一下荡然无存。 因此参加完余良海的追悼会后，王超一连几天都无精打采，直到蔡晴的电话来了。 蔡晴给王超来电话，是说深圳的事处理差不多了，再过一两天她就可以到武汉，不过她来武汉之前会先去四川老家把王思伊接过来。 听说蔡晴会把王思伊接过来，王超阴晦的心情立刻没有了，他激动地说道：“快把思伊接过来，我房子早就租好了。” 王超开始度日如年的翘首以待他的思伊了。 王超租的住处离办事处不远，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房子虽然小，但家电齐全，最重要的是王超有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了。 终于到了蔡晴抵达武汉的那一天，王超跟王克明说了一声后，带上崔萧驱车到武昌火车站接到了蔡晴和王思伊。 当王超抱着分开近两年，只在照片上看过的王思伊，一下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眼眶红红的连声叫唤：“思伊，我是你爸爸，快叫爸爸……” 但思伊没有叫爸爸，只是让眼前这个陌生的“伯伯”吓得直哭。 是啊，四十岁又胡子拉碴的王超，明显的在同龄人面前显老了。 直到进了王超租的房间，当思伊抱到了王超给她准备好的各种玩具，思伊才怯生生的叫了声“爸爸”。 按理说本不该如此，去年过春节时，蔡晴是问过王超和她一起回不回达州过春节？但王超一想起蔡晴母亲那张脸，就婉言拒绝了。 就因为蔡晴母亲的原因，王超连女儿都不看了，说起来有点牵强，但究其是王超心里有个结，这个结就是母亲生前想看思伊却看不到以致抱憾而去。为此王超固执的认为这都是蔡晴和她母亲联手作的恶。 听说王超老婆来了，王克明要进地主之谊，就在湘夫人餐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宴来给蔡晴接风。 王超把来参加晚宴的崔萧、杨建洛、周兵、高明、段炼、雷鸣介绍给了蔡晴后，这些人的嘴巴一个比一个甜，都开口闭口的叫着“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王克明怕蔡晴一个女人坐在男人堆里无趣，又事先把他老婆也叫来了。 王夫人一见到蔡晴就惊呼道：“好漂亮的小嫂子啊，怪不得王超来武汉这么些年，从没听说他在外面摘野花，原来是家里有一朵美丽的花啊。” 这一下就把大家逗笑了。 但蔡晴除了说了声谢谢、脸上“挤”了点笑容以外，并没有做出和王夫人相应的热情来，因为她都知道王超去过洗浴中心了，现在听王夫人说这个，不是明显帮王超贴金吗？依蔡晴的脾气，如果不是初来乍到，她真想问问这香满路公司的法人代表别恋为什么要走啊？ 这时老板娘望天静进来了，她听旁人介绍蔡晴是王超老婆时赶紧说道：“哎呀呀，原来是嫂子啊，刚才王总点菜只说是来了贵客，原来这贵客就是嫂子……” 兴许是望天静待客的习惯使然，她说这话时腰肢扭来扭去的妖妖娆娆，让蔡晴不得不注意起她来。 杨建洛这时多嘴了，他说道：“以前超哥可没有少帮衬你的生意，叫你做女秘书帮他上台发言你却临阵脱逃。现在嫂子在此，你是准备罚酒还是敬酒？你自己考虑……” 杨建洛的话让蔡晴顿时翻了醋坛子，她想王超帮衬她生意也好要她做女秘书也罢，如果是换了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也就算了。可这个老板娘长的漂亮不说，还全身带着风骚劲，就由不得蔡晴不多想了。 她想到怪不得王超不愿意她来武汉，怪不得去年过春节不去达州，原来是有个这样的货色在武汉陪着他。幸好我来了，不然的话以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 而望天静听了杨建洛的话后，她那里会想到此刻蔡晴已经醋海酸波滚滚而来了，还傻乎乎的笑道：“还是先喝罚酒吧，我以后一定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称职的女秘书。” 她自罚一杯后又倒了一杯酒对蔡晴说道：“这杯酒敬嫂子……” 谁知蔡晴说道：“不好意思，大秘书的酒我有点受不起哦。” 蔡晴说这话时还是笑了一下，只是她说的这话让望天静愣了一下后，望天静马上装作没听到似的说道：“呵呵，我把这杯喝了先走，你们慢慢喝。” 望天静走了以后，王超看蔡晴冷冷的脸问道：“你不舒服？” 蔡晴只是瞅了一眼王超没回答。 王夫人见蔡晴只顾抱着思伊不说话，只当她是旅途劳累或性格本是如此，也就客气地说了几句：“小蔡，尝尝这道沔阳三蒸……”然后借故出去打电话去了。 王夫人本来为了减肥，晚上是不吃饭的，不是王超的面子她才不会来参加这个饭局呢。可现在看到蔡晴一副不冷不热的脸，一下闹不明白性格开朗的王超怎么会找上一个这样的冷美人？ 这时王克明跑了出来说道：“你电话打完了吗？打完了干什么还不进去陪陪小蔡？” “我说老王啊，我都比她大了快二十岁，你叫我来陪我陪了，可你看她那爱理不理的样子，你不觉得我掉份子吗？” “哎呦——亏你还是当兵的出身，怎么和一个小丫头计较？进去进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可是冲着王超来的。” 就在王克明拉着老婆走到包厢门口时，差点让走出来抱着孩子的蔡晴和拿着包包的王超相撞。 王克明忙问道：“王超、小蔡，你们抱着孩子去哪？” 王超刚想回答，蔡晴抢话道：“思伊要睡了，我叫王超送我一下，把她抱回去后，王超再回来，你们先慢慢吃。” 王夫人见状，压住心中不快说道：“我晚上一般不吃，我帮你带孩子，你们去吃。”说完她伸出双手去抱思伊。 王超见蔡晴还有点不情愿的样子，赶紧说道：“蔡晴你放心，嫂子带孩子可好呢，我们快进去坐吧，等下你的股东杨建洛会罚我喝酒的。” 蔡晴只好把思伊放到王夫人怀里，和王超、王克明回到了包厢。 蔡晴一进包厢，刚刚还挺热闹的氛围，一下变得冷静了一些，面对蔡晴没啥笑脸的面孔，大家似乎有点拘谨了。 杨建洛不高兴了，他想到他说的俏皮话蔡晴没有一点反应？望天静给她敬酒她又表现那种德性？ 杨建洛可不是喝个酒还要看人脸色的人，就站了起来举杯对王超和蔡晴说道：“这杯酒敬王哥和嫂子，祝你们幸福快乐！喝完这杯我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他就一饮而尽，提着包就要往门口走。 这时蔡晴却说话了，她不但说话了还笑了，只见她端着杨建洛敬的但还没喝的酒说道：“杨主任，我这未来的法人都没说走，你就说要走？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和你大展宏图啊？” 蔡晴突然这样一变脸，把大家都搞晕了，一时不知该怎样说、怎样做才好？ 杨建洛自然也停下脚步，他看了一下皱着眉头的王超，心想：“你不是娶了个女神经回来吧？” 蔡晴说完前面那段话后，把手中的酒喝完，继续说道：“刚才不好意思，我生物钟到了有点犯困，现在过去了，我喝一杯给你们道个歉。” 蔡晴这样解释说得过去，不错！于是酒桌上的气氛又起来了。 周兵站起来说道：“嫂子，我和超哥都是江西老乡，他刚来湖北我还帮过他不少忙呢。怎么样？我敬你一杯。” 王超看到蔡晴又要喝一，赶紧把她酒杯拿下，说道：“他是男的，你跟他喝什么酒？” “男上也是人，没事。”说着蔡晴又喝了一杯。 说实在的，王超以前还真没看蔡晴这样喝酒，于是赶紧把她手中的酒杯抢下来，并且努努醉，要大家不要起哄了。 但蔡晴不依，她说道：“干嘛拿我的酒杯，我要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喝一下，不然的话别人会说我不懂事的。” 王克明见状赶紧劝阻道：“小蔡，你别喝了，晚上你还要带孩子的。” 蔡晴这才见好就收，不喝了。 但王超心里还在打鼓，他觉得眼前这个枕边人有多少事情他搞不清？她以前好像和他说过滴酒不沾的？ 酒宴散了以后，当王超抱起已在王夫人怀里睡着的思伊，抱歉得对她说道：“辛苦你了，嫂子。” 王夫人看了一下站在不远处正跟杨建洛说着话的蔡晴说道：“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早点回去吧，快去滋润一下你家那朵美丽的花吧。” 回到家中，王超把怀中的思伊放在床上后，对正准备开热水器冲凉的蔡晴说道：“蔡晴，今晚刚开始吃饭时，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 蔡晴没有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边脱衣服边走到王超跟前，仰着脸对王超说道：“你今晚是想跟假辛艺还是真蔡晴做爱爱啊？” 王超头大了，他真搞不清自己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第108章 李光辉初识王超，彭东升窥看蔡晴 话说蔡晴到了武汉以后，就把别恋的法人代表换成她的了，从此成了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真正的掌门人。 按理说王超和杨建洛应该是公司的实际操盘手，但由于蔡晴通过在广东几年的历练，已经成为了工程机械行业的专业人士，所以她这个法人代表可不像别恋那样是个虚的——面对公司的发展，她可是有自己的主见的。 从心底里就不太喜欢和女人合作的杨建洛受不了了，以前别恋是个傀儡，他可以无所谓，可现在要他在蔡晴的麾下听其发号施令，这抵触情绪就来了。 王超很快觉察到了杨建洛的心思，就给蔡晴打“预防针”，说人家毕竟是厂家又是股东，要她在杨建洛面前不要过于高调。 蔡晴撇了一下嘴答非所问道：“我带思伊都忙不过来，还有什么闲心管你们男人的破事。” 蔡晴嘴巴上是这样说，但行动上又是一回事。 这天杨建洛带来一个河北小伙子到公司。 小伙子人长得很精神，他向王超自我介绍叫李光辉，是河北光远公司的，来湖北推销德国威克的小型养护设备。 王超拿着李光辉的名片看了看说道：“我是卖装载机的，你卖小设备怎么找到我？” 杨建洛插嘴道：“我正好在郭圣斯办公室闲聊，他来找郭圣斯推销，郭圣斯说他没有精力帮这个小李跑这些小设备，他就要我带小李来找你。于是我就把小李带过来了。” “真的是郭总要你带他过来的？你骗我吧？”王超将信将疑的问道。 “这有啥骗的。郭总还说了，说你公司开张不请他喝酒，但他有事还想到你……” “他怎么知道我开公司了？”王超急问道。 “要想人不莫知，除非己莫为啊，谁知道郭总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你怕了？” 到这个时候王超还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公司架子已经搭起来了，蔡晴也走马上任了，现在香满路公司就像是一条船，船到了江心但发现漏了，杨建洛可以跳到水里逃跑，但王超不行，他必须带着蔡晴把船补好，继续航行…… 于是王超反问杨建洛：“我们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蚂蚱，我的事被人知道了，你难道瞒得住？你是不是怕了啊？” 杨建洛说道：“最好还是不要让厂里知道……反正……大不了我退股得了。” 王超见杨建洛说出这种话，很想说他几句，但宥于李光辉在场就摇了摇头，转而和李光辉聊起来。 王超想着郭圣斯主动把厂家介绍给自己，肯定有他的道理。现在且不管李光辉带来的什么德国威克对香满路公司将来有什么好处？光冲着郭圣斯介绍来的，王超就要买个面子。 于是王超请小李坐下来，再倒一杯水给小李喝，然后听小李说他的冲击夯、平板夯、切割机、小型压路机这些小设备如何如何的好。 当听到冲击夯时，王超忽然想到上回去十堰，不就是帮彭东升送这种东西？既然彭东升在做，郭圣斯还把小李介绍给王超而不是彭东升，想必郭圣斯总有一种理由喜欢上了王超。 既然这样王超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尤其是在余良海去世的情况下，王超更加感觉到了郭圣斯的重要性。 打开了思路，王超就有的放矢的问话了：“卖一台你们这冲击夯，大概能挣多少钱？” “如果按你们这次公路招标的中标价，我给你的利润每台最起码三千！”李光辉回答道。 “三千？”王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对杨建洛说道：“我卖一台二十多万的装载机，也不过几千块钱的利润，他们这小东西怎么利润这么大？” “小设备，大市场，以后公路坦背回填、修补坑槽都是需要的？”李光辉说道。 王超顿时跃跃欲试了…… 这时杨建洛说道：“搞半天郭总介绍我们的产品，是彭东升也在做的，看来里面有故事啊。” “什么故事？”王超问道。 “这不明摆着，湖北人就是聪明，有两杯酒喝决不喝一杯酒，他这样一搞不就让我们两家斗，他两家都有酒喝吗。” 杨建洛的话让王超骂了一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还是提醒了王超，他知道一旦竞争起来，彭东升一定会迁怒于他而向厂里告状的，并且还可能会以此为借口拖欠公司的货款。 想到这里王超想打退场鼓了，可他一见到李光辉希翼的目光，又想到是郭圣斯介绍来的自己又想借此机会和郭圣斯走近，进而渗透到公路系统把香满路公司做大，他就对李光辉问道：“你每天出差多少费用啊？” 李光辉回答道：“一天就是一百块钱，吃住都在里面。” “如果有人提供住宿，没有发票，这住宿费公司还给你报吗？”王超问道。 “报的。”李光辉回答道。 王超见李光辉长人得清爽，想到自己从办事处搬走后，正好空了一个床位，就说道：“我现在还是宜工的人，大张旗鼓卖你的设备影响不好。要不这样，你就搬到我办事处去住，这样可以帮你省点住宿费，我还方便介绍客户给你，怎么样？” “好勒，我到下面跑，还顺便可以帮超哥推销宜工产品！” 真是响鼓不用重锤，李光辉一下就把王超想说而又暂时不好意思说的话给说了。由此可见，李光辉是一个很上道的业务员。 王超很快就喜欢上李光辉了，他说道：“如果你同意的话，今天就可以搬过来住；以后就是这样，吃饭交伙食费，有酒一起喝，行吗？” “行，那我现在就去招待所把房退了，马上带行李过来。” 王超笑着说道：“看样子你还是个直性子，那你快去吧。” 杨建洛见李光辉走了后说道：“你王超有套路啊，提供一个免费的床，请进一个免费的员工，太划算了。” 王超嘿嘿一笑说道：“这你都看出来了？其实我主要是觉得他卖的的东西有前景。他住在我们这里，可以帮香满路公司增加产品资源，又可以顺便把我们发点产品资料。”说到这里，王超停了一下，“只是不理解，郭圣斯为什么这样帮我？他不怕得罪彭东升吗？”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怕彭东升，告诉你吧，下面有些公路局的领导和他打了一两次交道后，开始烦他了，说他喜欢看上不看下……” “既然这样，你刚才干嘛还当着李光辉的面那样说郭圣斯？” “嘿嘿，顺口一说，别当真！……” 王超没有再费心听杨建洛后面的话，更没有注意到杨建洛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他只是对杨建洛刚说的“你以为人家都像你怕彭东升”这句话感到沮丧……是啊，一个曾经让他揍过的人，怎么现在做点事都要顾忌他？并且这点心理小障碍还让杨建洛都看出来了，真他妈郁闷！ 想到彭东升彭东升的电话就来了，他说有一家公路局要分期付款买一台50装载机。 王超问道：“首付多少？” “五万。” “太少了？公司通不过的。” “我都问了刘军平了，他说可以。” “他说可以就可以，你还问我做什么？”王超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为我当担签合同发货啊。” 也不知道彭东升怎么跑到湖北就学到了担当二字？现在只要这两字触到王超的耳膜，王超就会发虚、就会吃亏了。 “那你就过来吧！我没时间去你那里。” “好的，听说蔡晴过来了，我正好顺便过来和她对对深圳的账。你老婆太厉害了，一天到晚打电话催我去深圳对账，我那有时间回去，这下好了，她人都在武汉了。” 王超听说要对账，放下彭东升的电话后打电话给蔡晴，要她快点下来，彭东升过来对账了。 过了好一会，蔡晴抱着思伊，拿着一个装了账本的提袋过来，看到王超就说道：“你烦不烦人？刚哄思伊睡着，你电话就来了。” 王超陪笑道：“嘿嘿，我那知道思伊睡着了，你不要急，我已经叫王克明老婆去找保姆了，你先忍着点吧。” “就你一个人在办公室？” “刚杨建洛还在，才走。” ”他一个股东，每天坐到这里不去跑市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 王超调笑道：“正因为是股东，所以要坐镇不用跑市场。” “还好意思说，我抽空看了你们这几个月的账本，就一个字……” “什么字？” “亏！” 王超刚想解释几句，却看到彭东升开着他的那辆切诺基停在公司门口了。 彭东升一进来见到蔡晴就嬉皮笑脸的说道：“今晚要祝贺一下，我们广东老同事相聚在武汉！” 说完他就想从蔡晴怀里抱抱思伊，但蔡晴一见彭东升的手向她胸前伸来，就赶紧别过身子说道：“你还是和王超先办正事，再来和我对账。” 很快王超就和彭东升签完了合同，接下来就是蔡晴和彭东升对账了，这一对就对了一个多小时。 这期间，王超抱着思伊在隔壁发廊让小哥哥小姐姐们逗着思伊玩，他根本想不到公司里面又发生了故事。 彭东升也是色心使然，看见王超走了以后，见办公室里只有他和蔡晴，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这个彭东升，自从他知道了蔡晴以前的历史后，就从骨子里开始不把蔡晴当一回事。尽管蔡晴现在贵为王超的老婆，贵为香满路公司的法人，当在彭东升眼里，还是一个做过小姐的人，所以彭东升看蔡晴的目光从来没有尊重二字，有的只有轻佻。 两人是相对而坐的，中间隔了个茶几，茶几上面放着双方的账本。 由于蔡晴是坐在沙发上，彭东升是坐在高过沙发的椅子上 这一下不看还好，看了就不得了，因为彭东升已看到蔡晴领口下乍现的些许春光…… 看到这里，他竟然色大包天起来，瞅到门口没人就调戏起蔡晴来：“蔡晴，你把扣子扣扣好行吗，这样会让我犯错误的，出了事我担当不起的。” 蔡晴一惊，赶紧捂住胸口骂道：“你怎么色心不改啊？王超还没揍够你吗？” 彭东升冷笑道：“我又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没把扣子扣好啊？”说完他瞄了一下门口继续说道：“蔡晴啊，我可是真的喜欢你，你就是叫王超再打我我也喜欢你，这些年你可把我想苦了……” 蔡晴恼怒道：“你还对不对账？你再说这些见不得人的话我就叫王超了。” “你少来，你见不得人的事都做过，还在乎我说几句见不得人的话？”彭东升痞气十足的说道。 彭东升的话一下说到了蔡晴的痛点，她一下不知怎么回驳彭东升了。 对蔡晴来说，由于她知道彭东升知道她以前的事，她就越要在彭东升面立起一个人的样子来，而不像有的女人一旦让别人抓到了短处就俯首听命的任由摆布。 所以说彭东升尽管聪明也有愚蠢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出蔡晴的心思，还以为自己没有上到手纯属功夫不到家呢。 彭东升看到蔡晴低下头不说话，就站了起来得意的说道：“你好好想一下吧，我到洗手间去一下就来。” 彭东升离开后，蔡晴无神的看着眼前的账本，她这时杀死彭东升的心都有了，因为她觉得彭东升就像一条毒蛇缠住了她。 忽然蔡晴眼睛一亮，她看到十几张装载机收条还放在账本上，这些收条都是蔡晴在深圳收到彭东升发来装载机后写的。彭东升把这些收条带过来，就是要把蔡晴付过款的金额对一下，以此核对出蔡晴的实际付款情况。 那个时候没有网络，所有的账本都是手写的。汇款除了汇票、支票、电汇，大就是现金支付。像广东那些石场、沙场老板来买装载机，很多都是把现金放在尿素袋里提着过来的。所以彭东升收到蔡晴给的货款自然也是现金。 给现金就要有收据。每当收到蔡晴给的现金，蔡晴和彭东升有签名的一式两联收据，彭东升一张，蔡晴一张。 收到装载机要写收条，收条是给彭东升的，蔡晴自己有没有那是不无所谓的。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有一把火把蔡晴写个彭东升的收条烧掉了的话，那蔡晴从理论上可就发了。 一张收条就是一台机子，兴许还是两台。 蔡晴想到彭东升一贯龌龊，就干脆来个你不仁我不义，顺手就把几张收条塞进领口里了。 刚刚塞好，彭东升就从洗手间回来，他色色的对蔡晴说道：“想好了吗？不过你放心，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别人的，我这人很讲义气的哦。” 面对彭东升这明显带着威胁语气的话，蔡晴说道：“鼻子下两张嘴皮子是你的，你想说我有什么办法，但你也要记住，凡事不要做绝。” 彭东升见蔡晴语气好像缓和了？就笑道：“那不会，只要你给我希望……” 正当彭东升还要说下去时，王超抱着思伊进来问道：“你们对完了吗？” “快对完了，就差一点！”蔡晴说道。 “那就快对吧，我的小思伊要吃饭了。”王超说道。 “吃饭吃饭，今天我请！”彭东升说道。 第109章 王超一怒打蔡晴，最后回去写检讨 蔡晴偷了彭东升几张装载机收条心中有鬼，想着让彭东升头脑清醒的还不如让他大醉一场回去岂不更好？于是对王超说道：“今天中午不想做饭了，就到上次王克明请我的那个湘夫人餐馆吃吧，尝尝他们的辣椒菜到底做的怎么样？” 王超一听说到湘夫人餐馆吃饭，忽然想到望天静不欢迎彭东升就说道：“湘夫人餐馆别去了，换一家。” 彭东升自然也跟着说：“是的，那个地方不好吃。” 蔡晴本来刚想问王超为什么不去湘夫人餐馆，见彭东升也跟着附和，甚感蹊跷，便话中有话说道：“那里的味道好是好，可比起老板娘的味道还是差一点，你们两个人怎么都不愿去再尝一下了？” 蔡晴说出这种玩笑话让王超浑身不自在，他不明白蔡晴怎么会把他和彭东升放在一起，于是赌气道：“我不去了。” 那彭东升听王超说不去，他来劲了，他说道：“哎呦我说王超，蔡晴说去那就去那，管它什么味道，去了再说。” 王超讥笑道：“我可是为了你，你不怕？” 彭东升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跟着你后面，我怕什么？” 蔡晴问道：“吃个饭还怕啊怕的什么意思？” 彭东升两手一摊：“我怕什么，走啊。” 王超见此，只好摇了摇头抱着思伊往湘夫人餐馆方向走去。 走在途中，蔡晴看到彭东升在前面还有点距离，就小声问王超：“刚才“怕”是什么意思？” “他摸了老板娘的脸蛋，差点挨揍！”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你不去的原因是怕带着彭东升去惹你的‘秘书’伤心。哎呀，想不到王超还真会体贴人啊。” 王超恼怒道：“你今天怎么老乱说话？再这样，我真不去了。” “没做亏心事，你急什么？好了好了，不说你了，这样吧，我看你跟彭东升也说不上几句话，你就打个电话叫王克明过来一起吃饭好吗？” 后面几句话王超爱听，于是就通知了王克明快点过来。 好笑的是彭东升，他站在餐馆门口不敢进去，等着王超夫妇走过来说道：“请——” 中午湘夫人餐馆生意很清淡，王超他们来时还没有一个顾客，两个小伙计包括望天静的老公还伏在桌上睡觉。 望天静看到见王超进来，自然十分高兴，虽然看到蔡晴让她想起那晚的尴尬有点别扭，但她还是没事一样冲着蔡晴叫道：“嫂子来了。” 只是看到彭东升进来了，就来了个冷脸相迎。 望天静见思伊长得可爱，就说道：“这姑娘伢长的挺漂亮？来，叫阿姨。” 彭东升想着进来时望天静并没有对他怎么的，骨头又开始松了，他腆着脸说道：“要我女儿叫你阿姨，你要发红包哦。” 这下望天静忍不住了，她说道：“你心里冇得数，就凭你这坯子货，生出个伢，都是苕头日脑的。” 彭东升让望天静骂了不但不恼，还嬉皮笑脸说道：“王主任，你跟老板娘熟，这菜还是你点吧。” 蔡晴听到彭东升说“你跟老板娘熟”，心里又不舒服了…… 彭东升从王超怀里抱过思伊，去看鱼缸里放养着的各种河鲜。 王超拿起菜谱开始点菜，刚点四个，望天静就对王超说道：“大哥，你们三个人，不要点多了，不够再加。” 王超说道：“没事，还有人来的。对了，再加个土憨巴，你嫂子肯定没吃过。” 望天静拿过菜单对蔡晴说道：“嫂子好服气，你看大哥对你多好。” 这在别人看来是正常的，但蔡晴却认为望天静和王超是在一唱一和的演戏，还配合的蛮好，心中的不舒服就马上挂在脸上了。 而这一切，让抱着思伊走回来的彭东升看在眼里了。 王超刚从彭东升手里抱过思伊不久，一道清炒洪山菜苔就端上来了。蔡晴眼尖，一眼看到菜苔上有个黑黑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苍蝇！ 蔡晴这下就开始借题发挥了，她叫王超把望天静叫来。 王超不明究里，问道：“叫她来做什么？怎么，你想叫她一起来吃？” “别问，你叫她来！” 王超于是起身到厨房里把正在帮厨的望天静叫了出来。 望天静走到桌前，只见蔡晴端起菜苔问道：“这是什么？” 望天静马上抱歉道：“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重做一下。” “重做一下，就那么简单？”蔡晴说道。 “那你还要做什么？美女。”望天静有点紧张了。 “赔偿精神损失！”蔡晴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王超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从蔡晴手里端过菜苔对望天静说道：“没事，她开玩笑的，你重做一盘吧。” “谁跟她开玩笑！”蔡晴尖着嗓子叫了起来。 这时彭东升插话了，他说这个话可是既出了望天静不待见他的气，又在蔡晴面讨了乖，更重要的看王超如何收拾这个局？他说道：“美女，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老顾客呢？重做一盘是没有意义的，嘿嘿。” 本来望天静对彭东升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见他还唯恐天下不乱的来事，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只见她指着菜苔对彭东升说道：“老娘不伺候你！” “不伺候我你也要伺候你的超哥哥啊。”彭东升痞里痞气说道。 见此乱局，王超眉头皱起来了，他厉声说道：“望老板，不要管他们，重做就行！” 不想彭东升又添了把火地说道：“王主任，你不要这样怜香惜玉好不好？” “你看看，人家彭东升都说不行，你干嘛要护着她？”蔡晴指着王超鼻子说道。 面对蔡晴的指责，王超看了一下两只眼睛溜溜转的思伊，忍着气说道：“你们不要这样无理取闹！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懂吗？” “你是想和她方便吧？”蔡晴讥讽道。 王超这下懵了，他想这蔡晴今天怎么了？怎么会和彭东升结成“统一战线”来对付他？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老公很讨厌彭东升吗？ 这时怀里的思伊因大人的争吵声惊哭了，王超心了，他轻声对蔡晴说道：“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我和她有什么方便了？你看，把孩子都吓哭了。” 没想到的是，王超把孩子都搬出来了，蔡晴还不收敛她的脾气，气：“你不让她赔偿精神损失就是和她有方便！” 面对蔡晴如此无所顾忌的张狂，王超终于忍不住骂道：“婊子！” “好，你上回骂我婊子，这回又骂我婊子，你骂出瘾来了是吗？你有本事再骂一句？”蔡晴挑衅道。 这下王超彻底激怒了，他把思伊抱在左胸，抬起右手就给蔡晴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下不得了了，蔡晴蹲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彭东升见王超动手打了蔡晴，吓了一跳，说道：“你怎么动手打人呢？” 王超瞪了他一眼，放起横来说道：“你再说我连你一起揍！” 彭东升于是愣住了，想到以前挨过王超的皮肉之苦，连想安慰蔡晴的话都不敢说了。 望天静看到王超动粗，也吓坏了，可她面对眼前的局面，她又不知道如何摆平？ 思伊在王超的怀里哭着：“爸爸不要打妈妈……” 王超看到女儿哭，心痛地说道：“思伊，爸爸不打妈妈，我们回去，不要哭了……” 就在王超准备离开餐馆时，蔡晴突然站了起来，冲到王超身边把思伊抢过去，在思伊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几掌，口中还说道：“我打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的女儿吗？” 听到思伊声嘶力竭的哭声，王超不顾一切把思伊抢过来后，正想用耳光再教训一下蔡晴，但举起来的手却被人抓住了。 王超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克明带着他夫人来了。 “王超，打女人算什么回事！”王克明呵斥道。 王超不想向王克明解释什么，只是抱着还在啼哭的思伊疾步回到了办事处。 办事处只有段炼一个人，他见王超脸色铁青的坐在他以前的床上哄着思伊，就问道：“领导，吃饭了吗？嫂子呢？” 王超看了一下止住哭声的思伊，对段炼说道：“我还没吃饭，你到外面打份盒饭来吧。” 段炼走后，王超真有点万念俱灰，他怎么也想不到此生此世会娶到一个这样的女人。 蔡晴的过去包括自己的过去，王超都不愿回忆也不敢回忆，他只想有了思伊了，就要向前看，就要好好的过日子，可为什么蔡晴的思想老不和自己合拍？ 打人不对，打女人更加不对，何况王超以前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可今天面对蔡晴的张扬跋扈，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王超最为恼怒的是，蔡晴竟然会狠心打思伊，他觉得这只有神经病才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些王超心里有点害怕了。 这时王克明推门进来了，他对王超说道：“蔡晴再有错，你也不该动手打人啊，快去，给她陪礼道歉，我老婆现在还陪着她在我办公室呢。” 王超苦笑道：“还要我去赔礼道歉，我都想离婚了！” “扯鬼话！你以为离婚是那么容易的事？夫妻吵吵闹闹是很正常的，我和你嫂子还经常吵架呢，也没说要离婚啊。” “你没看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她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女人都很情绪化，你就不会让让她，娶一个比你小十多岁的美女，你还想什么？快去赔礼道歉！” “不去！” “不去，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真的离了婚，思伊跟着谁？公司的法人是不是又要换？”王克明看着低头不语的王超继续说道：“王超，现实就是现实，你活在这个世上，就要对你身边的人负责，不能够随心所欲了。” 王超是听到王克明说“思伊跟着谁”才醒过来，他害怕一旦离婚，法院把思伊判给蔡晴那不要他的命？于是无奈的说道：“我可以给她赔礼道歉，但她要给我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从今以后，不准打思伊！” 王克明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难道蔡晴是思伊的后妈，你这要的什么承诺？” 王超吃完了段炼送过来的盒饭后，就抱着思伊来到了王克明办公室，此时蔡晴正两眼红肿的坐在王克明老婆面前说着什么？思伊一见到蔡晴，就哭喊着叫妈妈。 眼见母女俩抱在一起那亲密劲，王超想着离婚的念头是一件多么不现实的事。 王克明老婆看到王超站在桌边像个挨老师训的学生，又有点不忍的对蔡晴说道：“男人都要面子，你看他都抱思伊下来了，这就说明他内心知道错了，我看写检讨这事就免了吧？” “不行，他不写，我晚上就带思伊回深圳！”蔡晴的语气没有商量余地。 王超在读书时写检讨写的多呢，这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没想到今天到这把年纪还要写检讨，并且还是在王克明两口子面前写——蔡晴逼人太甚了啊。 但王克明会做和事佬，他拍着王超的肩膀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跟自己老婆赔个礼道个歉不算丢人，你就写个检讨，啊，如果你不会写的话我帮你写，你签个字就行！哈哈。” 谁知蔡晴来一句：“不行，就要他自己写！” 王超听到这句无语了，但为了思伊，为了公司，他只好在王克明的办公桌上，用颤抖的笔给蔡晴写起检讨书来…… 王超的检讨写的有意思，一看就是经验老到： 亲爱的思伊妈妈，今天我不该在湘夫人那该死的餐馆吃饭！尽管去那个餐馆，也是思伊妈妈建议的。我应该力劝不去才是。 即使去了，自己也不要主动点那个会有苍蝇的菜，而是要思伊妈妈亲自来点。 当情况出现后，我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只苍蝇吃掉，这不是为了湘夫人餐馆逃脱罪责，而是不能让思伊妈妈看着苍蝇继续恶心下去。 这一点是很严重的，因此我以后一定要注意。 再者，由于我文化水平不高，对一些词语不太了解，比如婊子两个字是王克明经理教我的，我从他说这词语的口气里，还以为是一种朋友才配得上的称呼，所以今天看到你生气了，就用这个词语来表达我对你的安慰，可没想到这是错误用词，让你更伤心了。 因此，从今往后我将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员工。 再次向思伊妈妈道歉。王超 当王克明两口子把这份检讨书看完，立即大笑起来，笑得蔡晴抬起头来问道：“你们笑什么？” 王克明老婆按着肚子笑道：“蔡晴，你……你看看，你嫁了一个多么风趣的老公，我家的克明如果有他一般就好了，每天都会把我笑死的。” 王克明也笑道：“写封检讨还把我拉进去！这婊子养的！” “你还说婊子？”王超吼道！ 这一下又把王克明两口子逗笑了。 第110章 望天静热心要买机，杨建洛冷脸说不卖 王超那封乱七八糟的检讨书，除了让王克明夫妇笑个半死，也弄得蔡晴苦笑不得，碍于王克明夫妇苦口婆心的劝说，蔡晴最终见好就收的放过了王超这一回。 但从这件事开始，王超感到在蔡晴面前矮了三分，便逐渐养成了凡事都是蔡晴说了算的习惯。再说王超本来就是一个不愿管具体事的人，他觉得这样也好，乐得自己清闲。 这天蔡晴对王超说道：“公司要发展，不靠配件销售是留不住客户的，我们还是把配件做起来。” 王超自然知道经营配件的重要性，只是当时怕做配件影响到萧爱国这些开配件店的宜乡人，故而一直不敢走这条路，毕竟，经营整机才是公司的主业。 现在蔡晴要做配件生意，王超就把他的顾虑说给蔡晴听，蔡晴听了眼都没眨一下说道：“世界那么大，生意是做不完的，我们不做难道别人就不会来做？你不是说过打过陈萍的‘东北佬’也想过到武汉开配件店吗。”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萧爱国他们了，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面对蔡晴的经营思路，王超也只是耸了一肩，由着蔡晴雷厉风行的去操办了。 既然要上配件，就需要上人手，有天王超问道：“蔡晴，买配件靠你一个人不行吧？” “这没事，我把我两个哥叫来就行了。” “叫你哥？” “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啊，你说行就行。” 不久，蔡晴那个开砖瓦厂的“土豪哥”——蔡刚，带着二弟蔡强提着行李来到了香满路公司门口。 蔡刚一坐下，就嚷道：“王超，还有四特酒吗？” 王超看了一眼蔡晴道：“问你妹妹吧？我不管酒。” “不会吧，喝酒都要我妹妹批准？”蔡强笑道。 这时杨建洛和周兵过来了，王超给杨建洛介绍一下蔡刚和蔡强后，就对蔡晴说道：“杨主任叫我有事，我出去一下。” 说完他就带着杨建洛和周兵来到了王克明的办公室。 在王克明的办公室里，王超长吁短叹说道：“看样子以后只有在你这里心情才舒畅一点？” 王克明安慰道：“不要把情况说的那么严重，两口子过日子总会有磕磕碰碰的事。” 杨建洛问道：“王超，你上次打电话说公司要经营配件，就是归这两个蔡晴的哥哥负责？” 王超回答道：“是的，蔡晴说配件不跟公司挂钩，要独立核算。” “独立核算，我不知道她以后做配件怎么独立核算？王超，我感觉你老婆很强势啊？”杨建洛不满道。 “杨主任，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乱说哦。”王克明说道。 “本来就是，王超老婆看到我都是冷面冷脸的，好像我欠她什么似的。这样下去我退出公司算了，省得钱没挣着，还惹一身闲气。” 听杨建洛要退出公司，王超赶紧劝道：“不要这样子嘛，她这个人是不喜欢笑，但人不坏，我回去说说她，你多担当点好不好？” 说到“担当”二字时，王超自己都感到好笑——见鬼，怎么把彭东升的口头禅也学过来了。 周兵却一旁笑道：“幸好我没加入，要不然啊，我也会卷铺盖走人的。” 王超笑骂道：“喂喂喂，你这个时候就不要添油加醋好不好，等下喝酒，你想过后果没有？” 和王克明、杨建洛、周兵他们喝完酒回到家里，王超就把杨建洛的话说给蔡晴听了，谁想蔡晴当着她两个哥哥的面，听完后眉毛一挑第一句话问道：“中午喝酒，在哪里吃的。” 王超赶紧回答道：“艳阳天，艳阳天。” 其实中午吃饭就是在湘夫人餐馆吃的。王超一说完，自己都感到咯噔一下，怎么现在吃个饭都要说假话了？ 蔡晴说道：“姓杨的还好意思说退出公司不干了，公司开张那么久，也没见他带什么生意来。要退就退，没有什么了不起！” “这样不好，人家是在等待时机……” “等屁的时机，等到太阳从东边下吧。王超，不要再说了，他只要再说退股，你千万不要再挽留，知道吗？” 王超无语。 蔡强看到蔡晴说一不二的样，觉得他妹子是很牛逼，就学着蔡晴的腔调来一句：“知道吗？” 蔡刚骂道：“你学个锤子！”说完和蔡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到底是大舅哥，如此不把王超看到眼里，王超也忍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人家毕竟是厂家的人，还是李晓明的部下，你忘记了人家还请你到海南开过会的。” “请我开过会怎么了？我还帮他们催过款呢。我说我把我哥请过来做配件，他凭什么叽叽歪歪？这配件生意是不好合伙做的。他如果想做配件生意？可以把他的压路机配件拿过来做，大不了另外建一本账。” 王超眼睛一亮：“这倒是一个办法，我等下就跟他说。” 这时有人敲门了，蔡刚把门一开，只见望天静提着一袋水果之类的东西站在门口。她笑脸盈盈的对蔡刚说道：“这是王超的家吗？” 蔡晴歪头一看，见是望天静，就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还追到家里来了。” 望天静还是笑着说道：“嫂子啊，上次对不起，我今天过来一是过来赔礼道歉的，再是有笔生意要和王主任谈一下。” “谈生意，是不是最近没有到你们那里吃饭了，就上门来拉生意了？”蔡晴讥笑道。 蔡刚见是个美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对蔡晴说道：“你怎么回事？来了客人还不请进来坐。来来来，请进来。” 说完拉一张凳子请望天静坐下，再从望天静的手里接过水果。 王超看到望天静，心里一惊，生怕望天静说中午在她那里吃的饭。他尴尬道：“老板娘来了，有事吗？” 望天静笑道：“是这样的，我老公有一个堂伯兄弟在新洲一个村里当村长，他们那里最近有很多人买工程机械出租，现在他也想买一台压路机出租，说如果用的好的话，再介绍其他的人买。” 蔡晴见有生意做，脸色就好多了，她对王超说道：“你去和她谈，我上街买晚上的菜去。” 望天静赶紧站起来说道：“还买什么菜，今天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全家到我店里去吃，正好和我老公谈谈压路机的事。” 蔡强见有人请客，就不客气地说道：“刚来武汉就有人请客，运气真好。” 蔡晴本来还想摆个谱客气一下，见二哥这样说话了，又见望天静开口老公闭口老公的听着顺耳，就说道：“我把思伊抱出来，一起去吧。” 趁这空，王超赶紧发条短信给望天静：别说中午在你这吃饭。 望天静低头看了，随即向王超笑了笑，这一笑，笑的王超满脸通红。 很快，蔡晴抱着思伊从卧室出来了。 也许是冲着有生意做，或者是女人之间有女人的话题，还没到餐馆，蔡晴和望天静竟然匪夷所思的称姐道妹了。 难得看到一回蔡晴先套近乎的，她说道：“妹子，上回对不起，我不是冲着你来的，主要是那个姓彭的，我看他都讨厌！” 望天静忙说道：“是的是的，那姓彭的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两只眼睛色迷迷的，你老公怎么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还不是为生意上的事。现在生意难做，有些该得罪的人也不敢得罪。”蔡晴说道。 “现在这餐饮生意也难做，要不我老公怎么会想着买压路机去搞出租？” “餐饮生意很难做吗？我看你们生意挺红火的。” “混口饭吃是行的。对了，以后你如果不想做饭，就到我们店里来吃，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们两个姐妹多聊聊？” “行，只要你不嫌麻烦，我每天都带我家思伊来吃，饿死她爸爸去！” 两个人女人就这样瞎扯着跟在王超他们后面来到了湘夫人餐馆。 还是下午三点多钟，吃饭尚早，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女人聊天男人谈生意。 因为是买压路机，王超就通知杨建洛快点过来。 想到不久前在这里打了蔡晴一个耳光，王超都有一点不好意思见到望天静的老公，但人家没事一样，笑眯眯的请王超喝茶，问压路机的情况。 望天静的老公叫汪勇，他对王超和随后赶来的杨建洛说道：“我叔伯兄弟想买一台压路机出租，如果价钱还好的话，我也准备去买一台压路机搞租赁去。” 这时一旁坐着聊天的蔡晴插嘴道：“开压路机好辛苦的。” 汪勇憨厚一笑，说道：“没事，只要有钱挣就行。” “你到外面去工作，可不要做对不起我姐妹的事哦？” 面对蔡晴的阴阳怪气，望天静笑道：“没事，我给他一个胆他都不敢对不起我的事。让他去吧，省得在我店里他说村里人都笑他，说什么是靠我养着。” 望天静的话，触动了王超心，他想着再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也走到让蔡晴养的地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真不如到那个厂里应聘去当推销员！ 前提当然是，除非宜工不要他了。 杨建洛没去听女人之间的闲扯，只是姿态高高的对汪勇说道：“我们洛建是百年企业，买我们的压路机你是不会吃亏的……” “那是那是。”汪勇又是憨厚一笑。 可当杨建洛把价格一报，汪勇就眉头紧锁了，说道：“十四吨的要二十多万，我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王超看到汪总为难，就对杨建洛说道：“那就分期付款？” “不好意思，我们单位只对公路局分期付款，私人不行！”杨建洛说道。 杨建洛说话如此坚决，王超知道没有商量余地了，但眼看小伙计开始把一道道菜端上来，蔡刚和蔡强正急不可待斟酒时，就有吃了人家口短、不帮汪勇买到压路机，就有对不起人家这顿美酒佳肴的感觉。 于是他对杨建洛说道：“你跟李晓明说声也不行？” “不行，规定就是他定的。” “既然政策是他定的，打个电话给他通融一下？” “要他你打，反正你们都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的面子肯定比我大！” 王超也不是不敢打这个电话，但看到杨建洛这态度，心里不高兴了，心想我都出面了，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可真要打电话给李晓明，王超又有顾虑，他想万一这个电话打过去，李晓明如果也不同意，这面子不丢得更大？于是王超寻思又不是你洛建一家做压路机，大不了卖别家的，于是说道：“既然你们单位不能做，我找常林怎么样？” 王超要找常林，杨建洛心中自然不舒畅。洛建当时并不是不能搞分期，只是因为杨建洛想脱离香满路公司了，在这个时候杨建洛怎么会让香满路公司和洛建签分期付款合同呢。万一分家产生矛盾，这后面的应收账款一定会有风险的。出于这种顾虑，杨建洛当然会说不能搞分期付款。 只是作为一个推销员来说，尽管有些生意自己不想做，也不希望别人来做的，就像此时杨建洛说道：“找他们干什么？你不知道我们是竞争对手吗？你怎么不去找常林，去帮他们卖装载机？” 王超正想着怎么把杨建洛呛回去，蔡晴插话了：“我说杨主任，这压路机卖公路局你不敢走香满路公司的账，做私人的你又不能搞分期付款？你说，你还有什么能拿到公司来做？” 杨建洛本来就对蔡晴有看法，王超打电话要他来时也没说蔡晴在，要不然他来都不会来，现在见蔡晴这样说话，就生气道：“什么拿来公司做？爱做不做管我屁事！对不起，王超，我先走一步了！” 王超赶紧说道：“吃了再走！” “别，中午的酒都还没醒，你们慢慢喝。”说完，杨建洛扬长而去了。 王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坐到酒桌边看着桌上的菜发起呆来。 汪勇看到王超郁闷的样子，就安慰道：“没事没事，生意不成人情在，先喝酒。” 蔡刚也说道：“王超，快端杯喝酒，菜都凉了。” 当王超看到蔡强用筷子在碗里翻菜时，顿时心生厌恶，但又不好说什么，想想就对蔡晴说道：“你们先吃，我到门口打个电话给常林，看看他们能不能搞分期？” 谁想王超一个电话打给郑天照，郑天照就问王超在哪里？他说他正好在汉阳大道附近。 王超于是把餐馆地址告诉了郑天照，然后走到汉阳大道路边，等了一会就把郑天照接上了。 待王超和郑天照走进餐馆，王超就看见桌上的菜已让蔡刚蔡强兄弟俩搞得杯盘狼藉了，于是指着郑天照对蔡晴说道：“这是常林的郑主任，是我老乡。你再点几个菜。” 蔡晴本来想说再加一两个菜凑和着吃，可又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要给王超一点面子，就说道：“行啊，问问郑主任吃什么口味的菜？” 望天静说道道：“嫂子，这事你不要管，我来问他吃什么菜？” “有辣椒就行！”郑天照笑道。 王超随即把汪勇介绍给郑天照，他对郑天照开门见山地说道：“这个汪老板想买压路机，但手上的钱不够，要搞分期，你们单位能做吗？” 郑天照笑道：“搞分期嘛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你同意了，我就搞。” “什么条件？”王超问道。 “听说你开公司了，你以后就要在公路系统帮我卖装载机。” 郑天照提出这种条件，王超一下愣住了。 第111章 蔡晴借机又生事，害得兄长都挨打 王超没想到郑天照以此“要挟”他卖常林，当即笑道：“哈哈，一码归一码，别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也不行。再说，就算我愿意卖常林，也不见得我有这个本事啊，喂，我说郑大主任，你那只眼睛看出我是个销售人才？不行不行，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你本事大着呢，上回中南公路局招标，你几句话都讲不全，还一举拿下十台装载机！害我回到厂里，哪个领导看到我都骂几句。” “不至于吧？郑主任又在搞笑。” “什么搞笑，我们销售科有个领导才搞笑呢，他在一个工地看到你们宜工的装载机就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他们这种破玩意都能卖出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超一听不高兴了，他说道：“你们领导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破玩意？” “嘿嘿，这是我们领导随意说说，你不要计较。我们都是老乡，我给你说点实在话，看行业报表，你们宜工现在真是不怎么样了，还不如帮我们常林卖设备。” 看到郑天照殷切希望的目光，王超的心有点动了，想想也是，公司最近几年的状况确实令人担忧。 就说研制新产品吧，去年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台徐工单钢轮14吨的压路机进行仿制。按理说以宜工的研发实力，依样画葫芦应该是小菜一碟，可工程师大概是为了突出自己的水平，想拿个什么科技攻关奖，就别出心裁在压路机某些部位上进行了“修改”，这下可好，偏偏就是修改部分屡屡出了故障。 这屡屡出故障的压路机，偏偏让彭东升给实行了零的突破，他为了在刘军平面前显示自己有能耐，厂里就做了五台，竟然让他全卖到了湖北公路系统，光恩施就是三台！ 这下把王超可害苦了，压路机到了恩施客户手上后，不用就好，一用就坏，三天两头客户打电话到办事处要求派人去修车，以致雷鸣没少在武汉至恩施这三一八国道上来回跑。为此在利川还出了一次小车祸，把手都给伤了。 再说雷鸣是修装载机出身的师傅，压路机对他来说手生的很。为此，有时碰到疑难杂症，王超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海南的徐工推销员谢君遥控指导指导…… 这三台压路机在恩施造成的后果，使本来已逐渐占领恩施公路系统市场的宜工遭到迎头一击！ 受压路机的连累，客户就连装载机都不敢买了。 后来厂里又研制个路拌机，这回不怪彭东升只怪王超自己了，他一台卖给荆州，一台卖给仙桃，呵呵，这两个害人的东西使王超欲哭无泪…… 荆州公路的操作手打电话骂道：“这机子一动，下面的刀头都打得找不到了……你们宜工别来荆州了！” 什么叫大意失荆州？这就叫大意失荆州！ 假如荆州是个点，全省是个面，那么以点带面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公路系统的机务科长们经常在一起开会交流，只要荆州说某个品牌不怎么样，大家就会听者有心，那么这个品牌在全省其它“点”的销售就可能会出现销售障碍了。 有人说没有不合格的产品，只有不合格的推销员，这话说说可以，在现实中是行不通的。一昧强调推销员不顾实际，巧舌如簧的诓骗客户，最终受害的是企业自己。 就这样，因王超贸然卖不成熟的产品，就遭成了大意失荆州的局面，以致郭圣斯火了，他冲着王超骂道：“你老老实实卖你的装载机就行了，整那些新玩意干什么？你这样会被公路系统清理门户的！” 郑天照现在说宜工不怎么样了，正说到了王超的痛处…… 但是痛归痛，王超毕竟是端了宜工饭碗快二十年的老员工，所谓老马恋栈的意识还是有的。何况，他对宜工还有信心，还相信宜工有美好的未来……因此王超就想着在不伤郑天照的好意情况下怎么婉拒他？ 但蔡晴不这样认为，当她听郑天照说宜工不怎么样了，就撺掇道：“王超，你听清了没有？宜工不怎么样了，你老乡要你卖常林。” 王超很多事情都开始让着蔡晴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王超还是有自己的主见。但碍于郑天照、汪勇等人在场，王超说道：“蔡晴，这是工作上的事，你还是抱思伊先回去。” “现在时间还早，我想听听郑主任怎么卖常林不行吗？” 见蔡晴不愿走，王超也没办法，他说道：“怎么卖？我想郑主任的意思就是要我在公路系统卖卖就行了，至于散户，还是由楚天的王林帮他撑着。郑主任，是这个意思吗？” 郑天照点头说是。 蔡晴笑了，她把思伊要望天静抱一下，正儿八经对郑天照说道：“郑主任，我想王超现在还在单位上班，可能是不适合卖你们单位的装载机。但我可以卖，我到武汉来刚接手香满路公司，正愁手上没有品牌，这下我们可以合作了。郑主任，我才不管公路系统还是散户，只要用户要，我就卖。如果是散户，我先报备给你不行吗？” 蔡晴说的这些话也有一定道理。市场那么大不是谁都能做的完的；而对客户来说，也有选择代理商的权利。一个代理商再牛逼，不可能人见人爱的让世上客户都成为他的拥趸。 郑天照见蔡晴这样想卖他的设备，心中有点小激动，就说道：“当然，如果这个客户是你先开发的，我们可以酌情考虑。” 蔡晴一下神气起来了，冲着王超说道：“是吧！是吧！这下你没话说了吧？亏你做生意做了那么多年，连这都不懂？” 王超心里不舒服了，他压着不快说道：“你想事怎么那么简单，你卖不就等于我卖，你难道就认为办事处的人，还有公司的人都是傻子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就看出来，你还准备守宜工一辈子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知道吗？”蔡晴不示弱地说道。 王超看到蔡晴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面子，急性子又来了，他向蔡晴吼道：“我都说了我们工作上的事你不要掺和，你抱思伊回去不行吗？” “不回去又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在这里打我第二次吗？” 这回王超才发现，眼前这个蔡晴最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但王超就是王超，他真的在蔡晴那句话的提醒下，把蔡晴当做辛艺狠狠地搞了一下，眼下蔡晴又来一句“你还想在这里打我第二次吗”，使得王超又有动手的冲动，但他突然想到了那份才写不久的检讨书…… 就在这时，喝了几两酒的蔡刚带着酒气冲过来了，他一把揪住王超胸前的衣服叫道：“好啊，我妹子嫁给你，想不到你还打过她，来，今天我非收拾你不可！” 半路杀出的蔡刚立即成了王超的出气筒，他想到刚在家里时，这两兄弟不把他当回事的做派，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厉声对蔡刚喝道：“把你爪子松开！我数一二三，一……” 一场大战不可避免了。 望天静赶紧把思伊抱出餐馆；望天静老公叫小伙计赶紧把桌上的搬走；郑天照和汪勇就死死抱住蔡刚摆出一副拉架的姿态。 蔡强见郑天照和汪勇这个拉架姿态明显有偏袒王超嫌疑，就拉起一把椅子冲来为蔡刚助阵。 四人纠成一团，蔡强怕伤到自己的兄弟，高高举起的椅子不敢贸然砸下去。 蔡晴这回懵了，心胸狭窄又记仇的她，本想借两位兄长之威让王超知道她家还是有人的，所以故意在众人面前“干政”显示自己有能耐，不想王超不吃素，说打就要打了…… 罢罢罢，看来以后对王超还是要软硬一起来，毕竟以后还是一起过日子的，毕竟思伊还要父亲…… 当蔡晴想到这些并想着怎么结束眼前这场闹剧时，可时间不允许她想了。 因为王超已数到了三，他挣脱了蔡刚后，还是用右手打蔡晴一样，给蔡刚一个响亮的耳光！ 然后转向蔡强，一个扫堂腿，把举着椅子的蔡强绊倒在地上。 这时，郑天照和汪勇才松开了抱住蔡刚的手。 蔡晴气急败坏的叫道：“好个王超，你连大舅子都敢打？” 王超拍了拍手说道：“怎么了？还要写检查吗？” 郑天照看看王超，又看看汪勇，摇头说道：“有意思，谈个生意还打起来了。” 王超这才意识到在客人面前发生这种事太荒唐了，一时都想不起这事怎么发生、又怎么会闹成这样？总之，这事传出去会很丢人，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打架，并且打的还是大舅子——两个大舅子。 蔡刚兄弟俩本来还不服气，但感觉王超刚才那两下子似乎有点功夫，何况又有人拉偏架，加上蔡晴又说别打了，便“见好就收”地走了。 蔡刚留下一句：“回去跟我妈说去！” 蔡氏兄弟离开餐馆后，望天静抱着思伊进来了。 蔡晴赶紧接过还在嘻嘻笑的思伊，冷冷地说道：“王超，你今天是威风了！” 说完，她抱着思伊也离开了餐馆。 望天静搓着手说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这嫂子一来，怎么会搞成这样？” 郑天照打着哈哈道：“没事，两口子吵架不记仇，都是床头打床尾和的。” 王超想起刚才郑天照拉偏架，就说道：“人家都那么积极的想卖你的常林，你干嘛不帮他还帮我？” “嘿嘿，把你搞伤了那才是我最大的损失，这点还要我解释？” 说完郑天照还向王超眨眨眼。 王超笑笑不吭声了。 郑天照又说道：“只是汪老板来了，这生意还谈不谈？” “谈！怎么不谈？不但要谈，还要谈好！” 王超说这话，还有点恶狠狠的味道了。 于是三个人又坐在饭桌边开始谈起生意来。 王超稳定了一下情绪，强作欢颜对郑天照说道：“楚天公司王林那里不是你们常林的总代理吗？我看这两台分期付款的压路机就走王林的账吧？” 郑天照愣了，当着客户汪勇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汪勇说道：“王主任，我是冲着你来买压路机的，你怎么把我推给别人？” 王超解释道：“汪老板，不是我把你推给别人，是我这里没有做过压路机，怕到时候服务跟不上你会骂我的。反正，只要那边价钱不让你吃亏就可以了，郑主任，是不是？” “是的，现在买压路机只有我们厂里有这个优惠政策，汪老板放心，我不会骗你的。”郑天照附和道。 汪勇看看站在他旁边的汪天静，又看看王超和郑天照，自言自语地说道：“本来是看着王主任他们经常关照我们的生意，所以才找王主任的，这样一来，王主任生意没做成，还卖财卖路了。以后我们用得好再卖压路机的话，肯定会直接找那个楚天公司了。” 王超苦笑道：“以后的事就以后说了，汪老板。” 他们三人谈完以后，王超和郑天照就起身告辞。 走到路边郑天照拦了一辆出租车，临走时对王超说道：“先代王林谢谢你给他介绍了生意。等汪老板的货款全部付清后，我会叫王林给你佣金的，虽然不多，也是个意思，嘿嘿。” “行啊。今天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王超苦笑道。 “没事，你回去和你老婆说几句好话就行了。至于将来你能不能做我们常林的产品，我还是有信心的。” “你凭什么有信心？” “就凭常林现在比宜工牛逼啊。” “你少在我面前寒碜宜工！” “这不是寒碜，这是现实。王超你还记得我当着王林说的那句话吗？” “什么话？” “总有一天我要收编你！” “滚！” 郑天照于是“滚”了。 王超看到郑天照的车走了以后，就在人行道上彳亍，当他看到街道两边居民楼里已是万家灯火时，一时不知道自己的脚该往哪里走？眼见自己有家却没有家的感觉，王超不禁悲从中来。 这时手机响了，但王超不想接，他只想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可手机不停的呼叫，没办法，王超只好打开手机，却是李光辉的。 “怎么了？李光辉。” “超哥，您在家吗？我有信息要向您汇报，能不能出来吃个夜宵？” “就你一个人？” “是的。” “那就到湘夫人餐馆吧，我在那等你。” 王超正愁没人陪他说说话，虽说李光辉是小孩子和他交流有代沟，但有酒就行啊。 当王超又出现在望天静和汪勇夫妇面前时，望天静问道：“王总，忘东西了？” “点菜，喝酒！” 望天静笑道：“你可是一天来了我这里三次，如果都像你这样帮衬我的生意，我才不会叫我老公去买什么压路机搞出租……” “是的是的，还害得王总和大舅哥打了一架。”汪勇搓着手抱歉道。 王超正想着怎么回他们几句，眼见着李光辉抱着一瓶白云边进来了…… 第112章 杨主任退出香满路，王主任醉镇兄弟俩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超打小舅子的事不知怎么传到杨建洛耳朵里了。 这杨建洛本来对香满路公司已心生退意了，加上那天在湘夫人餐馆又因蔡晴负气而走，就准备找个机会跟王超正式提成退股。不料听到了王超打大舅子的笑话，觉得王超还是有点阳刚之气，就打消了退股的念头，想着既然还想和王超合作，就要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于是他打电话叫王超到汉口喝茶。 喝茶的地方在青年路一家叫名典的咖啡屋。 两人坐下，杨建洛开门见山的就说和女人合作没意思，要蔡晴挂个法人代表的虚名、回家带孩子就行了。 谁知王超摇了摇头说道：“这样恐怕不行，蔡晴可不是别恋，她是个熟手，你要她闲在家里不管事，依她的性格是不可能的。” “可在女人手下做事很憋屈的。你看你老婆，每天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她似的。这样会影响情绪的，还是想办法再找个人吧。” 虽说蔡晴身上有种种不是，但当面这样埋汰蔡晴，王超也是不习惯的，于是他说道：“你怎么对蔡晴那么反感？一个男人，老跟女人计较有意思吗？” “我反感，难道你不反感？要不你怎么连大舅子都敢打？” 王超不好意思说道：“我那也是一时冲动，让你笑话了。” 话说那晚送走郑天照后又和李光辉吃了夜宵，王超直到次日一点多才回到家。 蔡氏两兄弟在外面小旅馆住，王超进来时母女俩都已睡了。 王超不想打扰她们，就和衣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直到早上蔡晴把他叫醒。 王超本来已经做好了迎接蔡晴暴风骤雨的思想准备，没想到睁眼一看，蔡晴的脸虽不是春风拂面，倒也是水波不兴，她平静的说道：“你等下帮思伊穿下衣服，我去做早饭，你想吃点什么？” 昨晚的事就好像没发生一样，这让王超在诧异之余反而感到紧张，面对性格变化多端的蔡晴，王超往坏处想：“她是不是要采取什么重大决定了？” 然而王超多虑了，吃早饭时蔡晴说道：“都怪我昨晚不会说话，惹出这么大的事……唉，我已和我哥说了，不要打电话跟我妈乱说，以后……以后，外面的事还是你说了算。” 蔡晴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王超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个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主，立马说道：“我以后脾气也要改，等下我跟你哥说个不是。” 王超不想揣度蔡晴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知书达礼？他只想着只要蔡晴愿意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别的就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当杨建洛提出要蔡晴“赋闲”在家不管事，王超当然不会答应，于是说道：“杨主任啊，现在找到一个能撑门面的熟手不是那么好找的。蔡晴又不会碍我们什么事，只要把账做好就行了。” 当王超一说到“账”这个字他就像电触了一下，心想这杨建洛是不是因为三个人合作只有他是一个外人？ 王超猜对了，杨建洛就是担心王超夫妻俩联手，自己势单力薄吃他俩的亏！凭良心来说，杨建洛倒不是担心王超，他是担心王超背后的蔡晴。自从第一次见到蔡晴，他就觉得蔡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可蔡晴到底哪里不“省油”？他又说不出，他除了说蔡晴脸色不好看以外，别的还真的说不上什么了。 说不上什么就找女人做生意不大气，不大气就会抠钱眼，抠钱眼就会动小心思的理由。 总之，杨建洛几乎把当年秦桧“莫须有”的技法都搬过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王超根本不赞成他的意见。 杨建洛本来还想，今天一见到王超，只要说起打大舅子的事，王超一定会怨愤的说些蔡家兄妹的不是，说到后面没准还要他开导一下王超。 可现在王超却没事一样，反而为继续说道：“杨主任，真的没必要让蔡晴不管事。说实在的，整个武汉找一个像蔡晴这样懂业务的是找不到的。” 既然王超把蔡晴都抬得这么高了，杨建洛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王超见杨建洛不坑声，心想杨建洛一定有那个疙瘩又不好明说，于是干脆自己挑明了说道：“你如果不放心账的话，你自己可以找个会计来，行吗？” “什么账不账的，你这样说好像我不相信你似的，嘿嘿。” 杨建洛“嘿嘿“两声，王超以为杨建洛想通了，谁知杨建洛马上说出来的话跟王超的判断大相径庭。 杨建洛说道：“公司开张那么久了，也没做什么生意，可能是我能力不行……王超，我想我还是不做算了，免得到时让公司知道了，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膻。” “你不做了？” “是的，不做了。” 杨建洛见王超脸上立即露出不爽的样子，赶紧言不由衷地说道：“兄弟，我不做了没事的，以后用得着我的只要说一声就行。说实在的，你们开夫妻店挺好的，有什么事只要在枕边上说说就行，我掺和进来还要开股东会，麻烦！哈哈……” “你真的不想做？” “真的。” 王超见杨建洛去意已决，又想到蔡晴曾说过如果杨建洛再提出退股就不要挽留的话，便说道：“既然你不想做了，我也没有办法，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没有你这个公司也是开不起来的。” “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有用得着我的说一声，好吗？” 说完，杨建洛把茶钱结了，然后拍了拍王超说道：“走吧。” 王超说道：“你先走吧，我还坐一会。” “好的，再见。喏，这烟还剩几根，留给你抽。” 王超点燃一根杨建洛留下的烟，此时他脑袋有点乱，他想到当时开公司主要是怕厂里知道，所以才急急忙忙把别恋、杨建洛撮合在一起。但现在他们两人都走了，香满路公司一下成了王超的独资公司，这样搞下去的会出问题吗？ 想了半天，王超觉得坐在这咖啡馆里想也是白想，该来的迟早会来，只要法人代表不是自己的名字，厂里又能怎样？总不至于把他又调往别处吧？如果把他调到别处，那就干脆辞职，和蔡晴开夫妻店算了。 只是想到香满路公司还没开一两年，三个股东就跑掉了两个，这要让不了解情况的人知道，肯定会说王超这人不好相处，这样的话，对王超的形象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王超由此想起在湛江和杨育辉辞行时，杨育辉对他说如果自己开公司，千万不要和别人合伙，现在想来是说对了。 幸运的是公司开的时间不长，没有留下什么债权债务之类的麻烦事…… 回到家里后，王超就把杨建洛正式提出散伙的事和蔡晴说了。 蔡晴听完，脸上没有表露出喜形于色的神态，其实她心中已心花怒放了。 对蔡晴来说，开公司最害怕合伙。她从金三角公司就看出来了合伙生意是做不长的，尤其做配件生意，更是充满了猫腻——她自己不就是拿着彭东升的库存配件不断的偷偷周转而空手套白狼了。 蔡晴是熟谙挣黑心钱道道的，正因如此，她对任何人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现在听王超说杨建洛要散伙，蔡晴心里甭提有多高兴。她本来就对杨建洛这样怕那也怕的有看法，觉得他做事太不像个男人。 蔡晴不是不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但好汉也是要对自己好的好汉才行。像杨建洛那种，明显是对王超好的好汉，这样的好汉蔡晴宁可不要！不然的话他们要是窜通在一起，就会留下说话不管用的隐患？因此蔡晴要找的好汉就是听她的而不听王超的好汉。以后王超主外她主内，主内是指什么？主内就是抓住财权和招募自己的人，至于那些开会喝酒唱歌的事，就让王超闹腾去吧。当然，唱歌洗浴这些要重点监控，不要让他走得太远？ 至于王超，蔡晴是有小九九的，那晚当着她和众人的面，王超竟敢手打脚踢的把她两个哥整了一下，要换在平时，蔡晴那里会咽得下这口气。可那晚蔡晴特冷静，她没有和王超硬碰硬，而是采取了欲擒故纵的手段了…… 蔡晴明白，既然王超是一个很有人缘的人，自然会有很多好汉会在外面帮他，蔡晴只要把王超抓住，外面那些好汉才不用蔡晴操心听不听她的话。反正，要想以后控制王超，现在跟他闹僵了还真不行。 基于这些原因，蔡晴就对王超那晚在湘夫人餐馆动粗的事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所以这回蔡晴对王超说道：“杨主任不来你也不要太难过，以后我们两个人齐心协力，再加上你那么多朋友，没有理由公司开不好。合伙生意是不好做的，彭东升的亏你难道还没吃够？” “杨建洛可不是彭东升。”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反正他现在不来未必是件坏事。” 蔡晴说完，就从她小坤包里拿出那张王超写给她的检讨书，当着王超的面一条一条的给撕了。撕完之后，还把手掌上的纸屑扬在王超的头上笑道：“我已经撕掉了啊……” 王超见状说道：”这么好的检讨书你也舍得撕掉？你不留起来保存？” 蔡晴哼了一下说道：”你那叫检讨书？责任都是人家的……你哄鬼吧！” 看到蔡晴好像心情不错，就说道：“蔡晴，今晚我想请你哥吃顿饭怎么样？” “你想向我哥道歉？” “就算是吧，这几天看到他们都不和我说话。” “我哥脾气也倔，如果你要请的话我打电话问一下，行的话就买点菜在家里吃。” 可当蔡晴和她哥通了电话以后，脸带难色地说道：“王超，我哥同是同意你请吃饭，但他们说不到家里吃。” 王超正逗着思伊玩，随口问道：“那他们想去哪里吃？” 蔡晴喃喃道：“他们想去湘夫人餐馆。” “行啊。”王超想也没想回答道。 可当王超抱着思伊和蔡晴兄妹三个来到湘夫人餐馆后，王超才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只见蔡刚兄弟俩大模大样坐下后，蔡强很夸张的叫着：“老板娘，把菜单拿过来，点菜！” 蔡刚却对王超说道：“把娃给我妹妹抱，今天你可要陪我们好好喝一顿。” 嗓门也是大大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酒喝。 望天静闻声从厨房出来，一看到王超他们，头都炸了，担心今天又会发生什么？ 蔡刚看到望天静过来了，指着王超说道：“今天他请客，他请客，晓得吗？”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这才明白，他们兄弟俩要他到这里请吃饭，原来是来讨面子的。 王超看了看蔡晴，见蔡晴在全神贯注的逗着思伊玩，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身边正发生的事？于是想到他们既然要面子，那就给足他们面子吧。 王超笑着对望天静说道：“把他们招呼好，今天我要好好请他们。” 蔡强歪着头问道：“你为什么请我们啊？” 王超顿了一下说道：“那晚对不起，今天给你们赔礼道歉！行吗？” 王超这样不卑不亢地说话，让这两兄弟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妹夫今天请他们喝酒是玩文的还是玩武的？于是他俩都看了一下蔡晴，可蔡晴还是在全神贯注的逗着思伊玩。 望天静小心翼翼得把酒和菜都端上桌以后，王超说道：“一瓶哪够，再拿两瓶来，今儿个我们兄弟三要喝个痛快！” 蔡晴这时才抬起头来劝道：“你们少喝点，不要喝多了又发酒疯？” 两瓶酒拿上来后，一人一瓶王超分好，蔡刚刚想把白酒倒到杯子里就被王超按住，说道：“用杯子干嘛？来，像我一样把这当啤酒喝！” 王超说完头一仰，就喝了三分之一。 这一下蔡氏兄弟就紧张了。 平时他俩虽然也贪杯，但要这样喝也不过看《水浒》电视剧里见过。现在见王超来这样的阵势，首先气场上就败下来了。 蔡刚说道：“这么好的酒，一口这样喝可惜了……” 蔡强却说道：“喝不完我打包行吗？” “这那行，酒不够再拿，打包是不行的。反正我今天请你们喝酒，我是专们给你俩赔礼道歉的，如果你们喝不好，我这酒不白请了。” 蔡家两兄弟相互看了一下后，蔡刚硬着头皮说道：“你不会借酒来整我们吧？” “你真是想多了，你们把一个那么好的妹子嫁给我，我爱都爱不赢你们，怎么会整你们，再说你们还是我的哥啊。” 王超说完，头又是一仰，又喝了一大口，他手中的酒只剩下三分之一了。 再不喝蔡家的面子都会丢尽的，没办法，他们两人只好闭上眼睛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就呛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蔡强满脸通红地说道：“行了，我服你了。” 蔡刚却边咳嗽边说道：“我叫你哥行不行——蔡晴，你管管他吧？你到哪里帮我们找来一个又能喝又能打的妹夫啊？” 第113章 老子从来不服周，一声猛喝还我钱 王超和大舅子之间的摩擦就在酒中握手言和了，此后他们就过起了相安无事的生活。 这天王超接到销售公司经理刘军平的电话。在电话中刘军平说湖北的逾期应收账款已达三百多万了，责问王超是怎么回事？ 王超边拿着电话边看销售记录，颇有怨言地说道：“领导，这些货款大都是彭东升欠的？” “他为什么能欠那么多？” 面对刘军平的质问，王超还真不好怎么回答，因为每次彭东升要他写发机申请，都是打着朱光新或刘军平的“圣旨”来的。对此王超并没有听彭东升的一面之词，在写发机申请之前，都打电话跟朱或刘落实了，并且传回去的发机申请报告都有他们的签名，怎么现在刘军平还这样质问呢？ 王超想说不都是你们在电话里同意的吗？可又怕这句呛着刘军平下不了台，因为人家毕竟是大领导，他就柿子捡了个软的吃说道：“领导，我哪里想发机子给彭东升，好几台都是朱片长直接打电话要我发的，我有什么办法。” 王超的话大概提醒了刘军平他好像也打过这种电话，于是就换了个话题说道：“知道了，我会问一下老朱什么情况？但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你说，领导。” “听说你老婆深圳的公司不管了，跑到武汉开公司了？” “她说深圳生意不好做……” “我不听这个，我只是跟你打一下预防针，你要分清主次，注意影响。王超，你以前在广东犯的错误，我不是不知道，你要吸取教训啊，否则上面领导追究下来，我可帮不了你。” 放下刘军平的电话后，王超忿忿然，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彭东升这家伙告的状！ 于是他拿起电话，叫上段炼一起，打个出租车就到汉口找彭东升去了。 到了彭东升的春秋公司，当初给王超倒水的小女孩没看到了，只有彭东升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彭东升一见王超他们，赶紧坐起来递一根烟给王超：“什么事劳驾你亲自出马？小袁，快出来给领导倒水。” 一会，原先那个倒水的女孩从里屋打着哈欠走出来，她斜看了一眼王超，就去洗茶杯去了…… 王超甚感好笑，心想彭东升这老板当的真可以，自己在外面沙发上睡觉看门，员工却在里面睡大觉，真的爱兵如子啊。 问题是现在还是上午十点多钟，这是睡的那门子觉？ 但王超没往后面去想了，他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以前‘奉旨’要我发机，我今天来可是‘奉旨’要你给钱。彭大老总，三百多万啊，今天能够给我吗？” “我有欠这么多吗？”彭东升装出一副回忆的样子说道。 “难道高明没有和你签合同？” “签了签了。” “签了就给钱啊？” “哎呦欸，我的王主任啊，不是我不愿意给钱啊，实在是厂里的装载机质量太差了，我收不到钱啊。” “有意思，我不问你要钱，你什么事都没有，一问你要钱，你就说质量问题，你说，哪里质量不好？” “哪里质量不好，上次卖了一台50c的给老河口花问渠公路局石场，刚用半个月不到，大臂就断了，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去收钱！” “50c你敢卖给石场，这是谁教你的？”王超怒道。 “高明教的啊。” “放屁！高明才不会这样教。50c装载机是40装载机车架改为50的，只能铲铲煤、砂子之类的东西，怎么能够去石场铲大石头！” “50装载机不能去石场，那不是笑话吗？”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一款机型是变型产品，是为了提高装载容量而不是提高装载重量设计的。所以才把40的地盘装上50的铲斗，价格也只比40贵一点。这样做，无非是想拓宽一下市场面。可你，为了多挣几万块钱差价，就钻空子，拿着40当50卖！你不成心坑害顾客吗？” 说到后面，王超竟然飚出一句武汉话：“我信了你的邪！” 看到王超又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彭东升也随之紧张起来。 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人，彭东升一看，来人竟然是杨建洛和郑天照。他赶紧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迎上去说道：“呵呵，你们也来了？” 在他们三人握手时，郑天照看到王超也在场，愣了一下说道：”哎呀，原来王超也在这，这样真好，我们三个江西老乡聚在一起了。” 王超郁闷了，心想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当着第三方的面，多少要给彭东升一定面子，这货款的事现在就不提了。 只是王超不明白的是，这杨建洛怎么和郑天照一起跑到彭东升这里来了？ 还没等王超想明白，却听彭东升说道：“谢谢杨总把郑总介绍给我，兄弟没说的，以后大家有酒一起喝，有钱大家一起赚……” 彭东升说这话时，得意得瞅了王超一眼。 杨建洛却是尴尬的笑了一下。 这下王超不舒服了，心想杨建洛难道不知道香满路公司和春秋公司同行是冤家吗？刚和香满路公司散伙，连营业执照里他妈妈股东的名字都还没变更，就介绍厂家给彭东升了。可他哪里知道，尽管他在香满路公司没拉一分钱业务过来，王超还准备不顾蔡晴的反对，要把装载机里的利润算一点给他。他现在这样玩！ 郑天照看到王超其实脸上也略显尴尬，他对王超笑道：“彭总说他这里有几瓶江西的好酒，叫我们中午来品尝一下。” 反正谈不成什么事了，干脆大气一点，王超强作欢颜道：“那好啊，祝你们喝得开心，我走了！” 王超说要走，彭东升本来是巴不得的，但他转而一想，如果让王超走了，不就显得自己不豪爽吗？罢罢罢，反正生意上关键的话不在酒桌上谈的，这个时候还是要让王超给他站站台，要让常林的郑天照看看，你不合作，宜工照样会跟我合作的。 于是彭东升非常热情地说道说道：“要说谈喝酒，我们谁都比过我们王主任，哈哈，梦见不如撞见，我早就梦想在汉口请王主任喝杯酒，今天正好杨主任又带我认识了一个新老乡，那就一起喝个痛快吧！” 王超听了还说要走，但彭东升拖住王超哪里肯放，嘴里还说道：“你上一次过来，酒都没喝就走了，今天一定不能走！我说小袁，你的茶怎么还没端过来？” 话音刚落，小袁的茶杯就递了过来，王超只好不走了。 大家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会，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彭东升拿出四瓶四特放到一个袋子里，对那女孩说道：“小袁，走，把门锁上，到三五醇酒店吃饭去。” 到了三五醇酒店，王超发现这彭东升还真会摆谱，自己本身带了一个姓袁的女孩过来吃饭，跑到酒店还叫还叫来三个美女相陪。 大家坐下后，彭东升要姓袁的女孩出去点菜。 杨建洛指着其中一个美女开玩笑说道：“王总，你看彭总开店不要老婆来，就可以天天有美女相陪，你，敢吗？” “我不敢，怎么了？”王超没好气说道。 杨建洛嘿嘿笑了一下，别过头和一个美女聊天去了。 这时彭东升要其中一个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子给王超倒酒，他对那女子说道：“这是我大哥，你可要帮我把他招呼好，否则我就不去你那里唱歌了。” 王超赶紧说道：“别，你招呼好杨总、郑总就行了。” 彭东升说道：“大家都有，你先，这位美女姓张，你叫她张美女就行了，以后你要带朋友活动，找她就行，她会包你满意的。” 王超故意问道：“我去那里打几折？” “嗐，又不是买衣服，没听说找美女玩还打折？”杨建洛插嘴道。 “兄弟似手足，女人如衣服，既然是衣服，怎么不打折？”王超又调侃一句。 张姓美女听了，偷偷的白了一眼王超。 “不过彭总是够兄弟，美女美酒的招待我们，搞得我们很不好意思的。”杨建洛说道。 “说这干什么，刚才王总都说了，我们都是兄弟，郑总，是不是啊？” 姓袁的女孩点完菜回到包厢说道：“彭总，菜点好了，可以上了吗？” “上！”彭东升回答道。 那姓袁的女孩随即通知了外面的服务员上菜，然后大模大样一屁股坐在彭东升身边，冲着那几个美女说道：“你们好好把这几位老板陪好！” 这架势，让王超感到她既像彭东升明媒正娶的老婆又像歌厅里的妈咪一样。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就在大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周兵竟然走了进来。他对王超说道：“哈哈，刚才我进酒店时，看到有个背影像你，一找，果然是你。你慢喝，等下我过来敬你。” 彭东升问道：“这位是？” 王超回答道：“也是老乡，江西南方的……” 彭东升赶紧说道：“那一起喝？” 周兵双手握拳：“谢谢，我那边还有客人。” “还有谁？”王超问道。 “王林啊。” 一听说楚天公司的王林，王超正准备说等下去敬一杯酒，谁知半天没说话的郑天照说道：“周兵，别说我在这，让他看到我不太好。” 周兵头一歪：“让他看到你在这怎么不好？” 王超马上明白了，他笑着对周兵说道：“你别问了，你快过去吧。” 等周兵走后，王超看了一眼郑天照，这才发现，郑天照这人蛮老实的，他要周兵别跟王林说他在这里吃饭，不就是怕王林知道他正跟其他的代理商在勾勾搭搭吗。 这现实就是这样，一旦代理商强大了，厂家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了。 后来张美女几番五次都跟王超套近乎，但王超心里确实有疙瘩，就对張美女冷冷淡淡的，这一切都让彭东升看到了，不禁心中骂道：“妈的，讨个‘鸡婆’做老婆，还在我这充什么大尾巴狼！” 张美女见王超不待见她，就转而“进攻”郑天照了。 这郑天照不知道王超与彭东升之间恩怨，还以为就是纯纯的老乡关系。见张美女端着酒过来，一紧张，竟然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彭总，你想做我们代理的事，昨天我向领导汇报了……以后我就要靠你、还有王总，把湖北公路市场做好！” 一切都不用解释了。王超只有一个不明白，杨建洛即使对我王超不满，也犯不着介绍自己的竞争对手认识彭东升啊？何况，这杨建洛又不是不知道彭东升的为人？ 看着彭东升和杨建洛脸上那不易察觉的尴尬，王超感到好笑，他站起来举杯道：“郑主任，你能和彭总合作，这是好事啊，来！大家举杯，祝你们合作成功！” 大家重新坐下后，王超对段炼说道：“你在这里除了比这两位小姐姐大，这里的主任和老总都是你的大哥，来，你给他们敬一杯！” 段炼听了，赶紧屁颠屁颠的给他们倒酒。 也不知道段炼是有意还是失手，他给彭东升倒酒竟倒了一个满杯！ 这可是一个喝红酒的高脚杯，倒满基本上就是半斤！ 彭东升不高兴了，冲着段炼说道：“你怎么倒酒的？你们老板没教你吗？” 段炼的脸立刻红红的站在彭东升旁边不知所措。 王超觉得彭东升的话像是说他，心想这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何况段炼还是宜工的职工，凭什么这么说段炼？于是站起来说道：“你知道什么叫省酒待客吗？你问问杨建洛，这可是河南人的优良传统，宁愿自己少喝酒也要客人多喝！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彭东升让王超这几句抢白下不了台了，可眼前这杯酒他又喝不下去，就带着乞求的口吻说道：“王主任，你看我的年龄都足够当段炼的大哥了，这杯酒喝我下去很吃亏的，要不然我和段炼一人喝一半？” 王超说道：“这那行，口口声声说是人家大哥，又是什么吃亏，这做大哥的不学会吃亏怎么能做大哥？喝吧喝吧，你请的客人都在旁边看着呢，千万不要在客人面前丢脸！” 彭东升还是哭丧着脸不敢喝，他心想今天真是嘴贱，干嘛请王超过来喝酒？以前喝酒不是没在他死党陈萍面前栽过跟头，可今天碰到的是比陈萍还更厉害的王超！ 这时姓袁的女孩出面了，她对王超说道：“这位大哥，我们老板既然喝不了就算了，好吗？” 王超见有人为彭东升挡驾，正考虑是否算了，谁知那个张美女大概受了王超的冷遇气不过，尖着嗓子叫道：“彭大哥，你喝不下去就别喝，你难道还怕他？” 让美女这样一激，彭东升的面子挂不住了，在女人面前怎么能丢面子呢？他就把脖子一歪地说道：“老子就不喝！” 王超一听他自称老子，火了！大喊一声：“你不喝就还老子的钱！” 吼过之后王超才想起，嗨！不是说了要给彭东升留面子的吗。 第114章 为了追到宜工款，忍辱连夜送“佳人” 张海春局长是一个很和气的局长，他见侯经理把王超带上车，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侯经理一路上谈峰甚健，总撩起一个又一个的话题，让王超疲于应付。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道班，张局长下车后就在路边听一个道班负责人汇报工作。 王超也跟着下了车，他不好站在张局长旁边听他们的工作谈话，就走进道班内随便看一下。 这个道班叫做松林道班，大门左右有两幅对联，写着：公在心上，路在脚下。里面有两栋涂着橘黄色的一层楼平房；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摆放着一些养护机械。 这时侯经理走了过来，他指着眼前的养护机械问王超：“这些机械你认识几个？” 王超看了半天不好意思说道：“只认识压路机，但我又搞不明白，你这压路机怎么有一个铁轮子的、又有两个铁轮子还有三个铁轮子的？” 侯经理没想到王超对公路建养机械的知识了解的这么少，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正想着如何做王超公路机械的“启蒙”老师时，王超又指着一个手扶拖拉机拖着几个扫帚扎成圆形的东西问道：“这是扫马路的吧？” 侯经理笑道：“这你说对了，但我们喜欢叫它‘风火轮’。唉，没钱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买不起清扫车，还在用这落后的养护机械……” “‘风火轮’，是哪吒的风火轮吗？这名字取得不错！”王超打趣道。 侯经理取笑道：“看样子，王大主任除了认识装载机就是‘风火轮’了？” “对了，我上次卖给您那台装载机怎么没见到？”王超问道。 “你那装载机放在另一个道班，张局长等下去那里检查工作，会看到的。”侯经理回答道。 这时道班的负责人走了过来对侯经理说道：“张局长要巡路出发了，上车吧。” 所谓巡路，就是检查该道班负责养护的路段。 道班负责人带着两个养路工开着皮卡在前面走，张局的车跟在后面缓缓跟着，有时还下来，蹲在马路上看刚修补后的坑槽或裂缝。 看着张局都冒着寒风在工作，王超不好意思再呆在车上，只好张局下车他也下车，只不过张局他们看的是路，而王超站在路肩上看的是农村冬日的景致。 侯经理瞅见王超一副索然寡味的样子就对王超说道：“怎么了，对我们的工作不感兴趣？” 王超嘿嘿笑道：“不是不感兴趣，主要是听不懂。” “听不懂就学，干你们这一行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以后怎么卖设备？” 王超觉得侯经理说得有道理，于是就开始不光带眼睛还带着耳朵、带着心去了解眼前的一切了。 如果说以前在海南和一些厂家朋友厮混在一起开餐馆是好玩的话，那到武汉开公司的目的性就是卖设备挣钱。既然这样，自己就要尽可能了解公路建设养护方面的新工艺、新材料、新技术、新设备，只有这样，才能引导用户去消费。 这时张局长叫侯经理把王超叫过来，指着沥青路面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裂缝说道：“王主任，修补这裂缝的灌缝机、开槽机、吹风机你有没有？” 王超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张局，这些东西我没有。” “没有？哈哈，你应该说有，王主任。”张局哈哈笑着，然后和道班负责人继续往前查看路况。 王超不解得问侯经理：“我没有就没有，为什么张局要我说应该有还哈哈大笑？” 侯经理看了看前面愈走愈远的张局长，对王超说道：“你给根烟我抽，我就告诉你。” 王超笑着就把刚抽了几根的一盒金圣烟都给了侯经理，说道：“说啊，为什么？” 侯经理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又吐了几个烟圈后说道：“我觉得张局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应该从做生意的角度上不要轻易说没有。至于他哈哈大笑，应该是说你很老实，不像彭东升那老鼠药，开口就说什么都有，结果合同一签他货又总发不过来，影响我们的生产。” “你难道是张局长肚子里的蛔虫，他想的你都知道？” “我跟了这么多年，这还不知道。” 不管侯经理分析的正不正确，但王超有点喜欢上这位叫侯玉国的养护公司经理了。 侯玉国抽着烟继续说道：“张局长说‘你应该说有啊’这句话可能还有一层意思……” 说到这侯玉国卖起关子不说了，把个王超急得要命，吵着侯玉国要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时张局长和道班负责人回来了，打断了王超和侯玉国的交谈。 张局长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今天跟着我们跑公路，辛不辛苦？” “不辛苦，张局。”王超回答道。 “好！今天你就做一回公路人，中午我们就不进馆子吃饭了，就在道班里吃，吃我们养路工人自己做的菜，怎么样？” 王超听了高兴道：“好啊。” 回到道班时，院子里已回来好几个脸都晒得黝黑的养路工人，他们听说张局长一行中午要在这里用膳，就开始分头行动，摘菜的摘菜，杀鸡的杀鸡……一时小小的道班院子里热闹起来了。 侯玉国抓了一只大麻花鸡在王超眼前一晃笑道：“我们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自己养的，绝对的新鲜，绝对的环保。” 王超走到菜地里看了一下，菜地里栽有大蒜、大白菜、胡萝卜等冬季蔬菜。还看到了几株日渐枯萎的辣椒，上面竟还残存几颗红红的辣椒。 想到等下吃饭怕没辣椒吃，王超就顺手把这几颗辣椒摘了。 不久，饭就做好了。王超就和张局长、侯科长等人坐在一张圆桌旁边。 因为下午还要干活，几个养路工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坐在王超身边。 有个胡子拉渣的养路工人，非常热情的用还没剪去黑指甲的手去拿碗筷给王超。 当王超看到碗沿上还留有湿湿的黑指印想用纸巾揩去时，抬头看到张局长和侯经理他们没事一般，也用刚才这个养路工人给的碗在倒散装谷酒。 王超于是不动了，等着让那养路工人给张局长他们倒完酒后，再过来把冷冽的白酒倒入自己眼前的碗，让碗沿上湿湿的黑指印随着白酒冲淡、冲淡、再消失…… 一桌子的土菜都是道班负责人做的，当道班负责人给王超敬酒时，王超才通过侯经理介绍，道班负责人叫覃杰。 其实覃杰也没做几个菜，除了菜园子摘了一些时令菜和杀了一只土鸡外，桌上的香肠、腊肉、咸蛋、霉豆腐都是养路工人从自己家中带来的。 张局长对王超说道：“我们养路工人很辛苦啊，以前有几句话很能形容我们，说什么远看像讨饭的，近看像挖炭的，一问原来是我们养路的。王主任，这些话形容的怎样？” 王超一时语塞，因为他看到旁边坐着的这几个养路工人，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覃班长给王超解围了，他说道：“张局，不要逗王主任了，我们养路工人的社会地位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们修桥搭桥就和建庙办学堂一样，都是积阴德的事。至于又苦又累，但比起我父亲在三线建设修成昆铁路那会不知好多少！” 张局长拍了拍覃杰的肩膀说道：“来，我们喝一杯。老覃，你如果多读了点书，你这‘路二代’早就坐上我这个位置了。” 覃杰笑道：“张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当官打工的都是天注定，你当你的官，我干我的活，都是天意，不可违也不要违，来，喝酒。” 张局和覃杰喝完了一杯后，张局对王超说道：“王主任，这个覃班长可是我们的省劳模，你可要给他敬一杯！” “怪不得您刚才讲话水平那么好，原来你是省劳模，非常有幸认识您，我敬您一杯！”王超举杯由衷地说道。 “嘿嘿，我刚才是乱说的，都是领导教的。”覃杰说完，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侯经理马上调侃覃杰道：“你意思是刚才说的话是张局教的？” “不管我的事，他当省劳模时我还是路政科长，轮不到我。”张局长说完随后对覃班长说道：“以后设备使用后出现什么问题？可以问问王主任，作为生产厂家，他的信息可能多一点。” 张局长只是说了设备两个字，没有具体说王超只是一个卖装载机设备的，这让王超感到有点忐忑：“万一问个压路机什么的，我怎么帮他解决其它设备问题？” 王超想到这看了一下侯经理，可侯经理却在起哄要张局长唱歌。 张局长喝了酒就有点兴奋，他说道：“唱歌是可以，但唱完之后，下次省里的毋副局长下来检查工作时，你们要激他多唱几首！他如果不唱，你们就说他唱的歌太不好听了，没有我们张局长唱的好，这样一说，他准一首一首的接着唱！可以吗？” “可以！”大家齐呼道。 “上次就在这里毋局长还和一起唱过歌呢。”那胡子拉渣的道班工人美滋滋地说道。 这时张局开始唱了，他唱的是《天路》。 好家伙，他一带头唱，侯经理、覃班长以及那几个道班工人都跟着唱起来了。 王超只是在部队里这样合唱过歌曲，没想到多年以后在地方上也碰到这样的场面！这场面太感人了，似乎不跟着来几句，你都不是和他们是一起的公路人。 于是王超也扯开嗓门唱道：“……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把人间的温暖 送到边疆 从此山不再高 路不再漫长……” 王超忽然想起，他好久没这样开心的唱歌了。 因为下午道班工人还要去公路上作业，而张局长还要去下一个道班检查工作，所以唱完了歌后就点到为止了。 趁张局长去洗手间时，王超问侯玉国：“张局长说设备坏了都要覃班长找我，这是什么意思？” 侯玉国说道：“你是在装苕？这还要我解释？”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 “真是人苕没得救！我跟你说吧，你遇到贵人了！张局长是要帮你了！” “我遇到贵人了，张局长要帮我了——张局长为什么帮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在这点上我还真没看懂他？反正你以后多拍拍他的马屁吧，说不定以后我还要靠你提携呢。”侯玉国笑道。 “对了，刚才唱歌之前，张局说省里的毋局是谁啊？” “那是管全省养护的领导，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我告诉你吧，他名字叫毋忘我，一个有点情调的名字。这领导啊，不爱打牌不爱抽烟，就爱喝酒唱歌，不管是开会还是吃饭，都要来几首的。他的歌可以说是唱遍了我们湖北的山山水水……” “那么牛？那他唱的歌好听吗？” “你问他唱得好不好听？” “嗯。” “他每次唱完都会来一句，说我唱的好不好？你会说唱的不好吗？” 于是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侯玉国说道：“你在武汉方便，以后有机会要认识他，多找找他，会对你有帮助的。” 王超却摇头说道：“我一个卖装载机的，一二十万的东西去找省里的领导，说出来都是笑话！” “说你老实那是抬举你，你是苕，苕得没得治！我跟你说，我现在最烦你就是开口闭口装载机的，你不会说我是搞养护设备的吗？真是的，开个香满路公司，靠一个装载机能香得起来？我呆会跟张局长说去，说不要理那个江西老俵了，那家伙太苕了，和他说话太累！” 尽管侯经理左一个苕又一个苕的骂王超笨，但站在寒风中的王超表面上是一片凌乱，心底深处却来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多年以后，那个莫名其妙喜欢王超的张海春局长还真是帮了王超一回，只不过帮王超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局长了…… 不过眼前对王超来说，不管是张海春局长的暗示，还是侯玉国科长的明挑，王超对于香满路公司的经营思路开始清晰起来。那就是，心无旁骛的立足公路，把公路建养机械从小到大都囊括进来，既杂又专，为公路人提供保姆式的成套解决方案。只有这样，香满路公司才能在日益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求得一块生存之地。 想到这，王超快意起来了，那因给彭东升送小姐而郁闷的心随着冬日吹来的寒风……也吹走了。 第115章 张海春酒中唱《天路》，侯玉国酒后教“苕货” 张海春局长是一个很和气的局长，他见侯经理把王超带上车，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倒是侯经理一路上谈峰甚健，总撩起一个又一个的话题，让王超疲于应付。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道班，张局长下车后就在路边听一个道班负责人汇报工作。 王超也跟着下了车，他不好站在张局长旁边听他们的工作谈话，就走进道班内随便看一下。 这个道班叫做松林道班，大门左右有两幅对联，写着：公在心上，路在脚下。里面有两栋涂着橘黄色的一层楼平房；一个不大的院子里面摆放着一些养护机械。 这时侯经理走了过来，他指着眼前的养护机械问王超：“这些机械你认识几个？” 王超看了半天不好意思说道：“只认识压路机，但我又搞不明白，你这压路机怎么有一个铁轮子的、又有两个铁轮子还有三个铁轮子的？” 侯经理没想到王超对公路建养机械的知识了解的这么少，还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正想着如何做王超公路机械的“启蒙”老师时，王超又指着一个手扶拖拉机拖着几个扫帚扎成圆形的东西问道：“这是扫马路的吧？” 侯经理笑道：“这你说对了，但我们喜欢叫它‘风火轮’。唉，没钱啊，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买不起清扫车，还在用这落后的养护机械……” “‘风火轮’，是哪吒的风火轮吗？这名字取得不错！”王超打趣道。 侯经理取笑道：“看样子，王大主任除了认识装载机就是‘风火轮’了？” “对了，我上次卖给您那台装载机怎么没见到？”王超问道。 “你那装载机放在另一个道班，张局长等下去那里检查工作，会看到的。”侯经理回答道。 这时道班的负责人走了过来对侯经理说道：“张局长要巡路出发了，上车吧。” 所谓巡路，就是检查该道班负责养护的路段。 道班负责人带着两个养路工开着皮卡在前面走，张局的车跟在后面缓缓跟着，有时还下来，蹲在马路上看刚修补后的坑槽或裂缝。 看着张局都冒着寒风在工作，王超不好意思再呆在车上，只好张局下车他也下车，只不过张局他们看的是路，而王超站在路肩上看的是农村冬日的景致。 侯经理瞅见王超一副索然寡味的样子就对王超说道：“怎么了，对我们的工作不感兴趣？” 王超嘿嘿笑道：“不是不感兴趣，主要是听不懂。” “听不懂就学，干你们这一行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以后怎么卖设备？” 王超觉得侯经理说得有道理，于是就开始不光带眼睛还带着耳朵、带着心去了解眼前的一切了。 如果说以前在海南和一些厂家朋友厮混在一起开餐馆是好玩的话，那到武汉开公司的目的性就是卖设备挣钱。既然这样，自己就要尽可能了解公路建设养护方面的新工艺、新材料、新技术、新设备，只有这样，才能引导用户去消费。 这时张局长叫侯经理把王超叫过来，指着沥青路面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裂缝说道：“王主任，修补这裂缝的灌缝机、开槽机、吹风机你有没有？” 王超听都没有听过这些东西，只好老老实实回答道：“张局，这些东西我没有。” “没有？哈哈，你应该说有，王主任。”张局哈哈笑着，然后和道班负责人继续往前查看路况。 王超不解得问侯经理：“我没有就没有，为什么张局要我说应该有还哈哈大笑？” 侯经理看了看前面愈走愈远的张局长，对王超说道：“你给根烟我抽，我就告诉你。” 王超笑着就把刚抽了几根的一盒金圣烟都给了侯经理，说道：“说啊，为什么？” 侯经理把烟点燃，吸了一口又吐了几个烟圈后说道：“我觉得张局说这话的意思是你应该从做生意的角度上不要轻易说没有。至于他哈哈大笑，应该是说你很老实，不像彭东升那老鼠药，开口就说什么都有，结果合同一签他货又总发不过来，影响我们的生产。” “你难道是张局长肚子里的蛔虫，他想的你都知道？” “我跟了这么多年，这还不知道。” 不管侯经理分析的正不正确，但王超有点喜欢上这位叫侯玉国的养护公司经理了。 侯玉国抽着烟继续说道：“张局长说‘你应该说有啊’这句话可能还有一层意思……” 说到这侯玉国卖起关子不说了，把个王超急得要命，吵着侯玉国要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时张局长和道班负责人回来了，打断了王超和侯玉国的交谈。 张局长对王超说道：“王主任，今天跟着我们跑公路，辛不辛苦？” “不辛苦，张局。”王超回答道。 “好！今天你就做一回公路人，中午我们就不进馆子吃饭了，就在道班里吃，吃我们养路工人自己做的菜，怎么样？” 王超听了高兴道：“好啊。” 回到道班时，院子里已回来好几个脸都晒得黝黑的养路工人，他们听说张局长一行中午要在这里用膳，就开始分头行动，摘菜的摘菜，杀鸡的杀鸡……一时小小的道班院子里热闹起来了。 侯玉国抓了一只大麻花鸡在王超眼前一晃笑道：“我们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自己养的，绝对的新鲜，绝对的环保。” 王超走到菜地里看了一下，菜地里栽有大蒜、大白菜、胡萝卜等冬季蔬菜。还看到了几株日渐枯萎的辣椒，上面竟还残存几颗红红的辣椒。 想到等下吃饭怕没辣椒吃，王超就顺手把这几颗辣椒摘了。 不久，饭就做好了。王超就和张局长、侯科长等人坐在一张圆桌旁边。 因为下午还要干活，几个养路工人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坐在王超身边。 有个胡子拉渣的养路工人，非常热情的用还没剪去黑指甲的手去拿碗筷给王超。 当王超看到碗沿上还留有湿湿的黑指印想用纸巾揩去时，抬头看到张局长和侯经理他们没事一般，也用刚才这个养路工人给的碗在倒散装谷酒。 王超于是不动了，等着让那养路工人给张局长他们倒完酒后，再过来把冷冽的白酒倒入自己眼前的碗，让碗沿上湿湿的黑指印随着白酒冲淡、冲淡、再消失…… 一桌子的土菜都是道班负责人做的，当道班负责人给王超敬酒时，王超才通过侯经理介绍，道班负责人叫覃杰。 其实覃杰也没做几个菜，除了菜园子摘了一些时令菜和杀了一只土鸡外，桌上的香肠、腊肉、咸蛋、霉豆腐都是养路工人从自己家中带来的。 张局长对王超说道：“我们养路工人很辛苦啊，以前有几句话很能形容我们，说什么远看像讨饭的，近看像挖炭的，一问原来是我们养路的。王主任，这些话形容的怎样？” 王超一时语塞，因为他看到旁边坐着的这几个养路工人，现在还是这个样子。 覃班长给王超解围了，他说道：“张局，不要逗王主任了，我们养路工人的社会地位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们修桥搭桥就和建庙办学堂一样，都是积阴德的事。至于又苦又累，但比起我父亲在三线建设修成昆铁路那会不知好多少！” 张局长拍了拍覃杰的肩膀说道：“来，我们喝一杯。老覃，你如果多读了点书，你这‘路二代’早就坐上我这个位置了。” 覃杰笑道：“张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当官打工的都是天注定，你当你的官，我干我的活，都是天意，不可违也不要违，来，喝酒。” 张局和覃杰喝完了一杯后，张局对王超说道：“王主任，这个覃班长可是我们的省劳模，你可要给他敬一杯！” “怪不得您刚才讲话水平那么好，原来你是省劳模，非常有幸认识您，我敬您一杯！”王超举杯由衷地说道。 “嘿嘿，我刚才是乱说的，都是领导教的。”覃杰说完，摸着自己的肚子笑了起来。 侯经理马上调侃覃杰道：“你意思是刚才说的话是张局教的？” “不管我的事，他当省劳模时我还是路政科长，轮不到我。”张局长说完随后对覃班长说道：“以后设备使用后出现什么问题？可以问问王主任，作为生产厂家，他的信息可能多一点。” 张局长只是说了设备两个字，没有具体说王超只是一个卖装载机设备的，这让王超感到有点忐忑：“万一问个压路机什么的，我怎么帮他解决其它设备问题？” 王超想到这看了一下侯经理，可侯经理却在起哄要张局长唱歌。 张局长喝了酒就有点兴奋，他说道：“唱歌是可以，但唱完之后，下次省里的毋副局长下来检查工作时，你们要激他多唱几首！他如果不唱，你们就说他唱的歌太不好听了，没有我们张局长唱的好，这样一说，他准一首一首的接着唱！可以吗？” “可以！”大家齐呼道。 “上次就在这里毋局长还和一起唱过歌呢。”那胡子拉渣的道班工人美滋滋地说道。 这时张局开始唱了，他唱的是《天路》。 好家伙，他一带头唱，侯经理、覃班长以及那几个道班工人都跟着唱起来了。 王超只是在部队里这样合唱过歌曲，没想到多年以后在地方上也碰到这样的场面！这场面太感人了，似乎不跟着来几句，你都不是和他们是一起的公路人。 于是王超也扯开嗓门唱道：“……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把人间的温暖 送到边疆 从此山不再高 路不再漫长……” 王超忽然想起，他好久没这样开心的唱歌了。 因为下午道班工人还要去公路上作业，而张局长还要去下一个道班检查工作，所以唱完了歌后就点到为止了。 趁张局长去洗手间时，王超问侯玉国：“张局长说设备坏了都要覃班长找我，这是什么意思？” 侯玉国说道：“你是在装苕？这还要我解释？”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 “真是人苕没得救！我跟你说吧，你遇到贵人了！张局长是要帮你了！” “我遇到贵人了，张局长要帮我了——张局长为什么帮我？”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在这点上我还真没看懂他？反正你以后多拍拍他的马屁吧，说不定以后我还要靠你提携呢。”侯玉国笑道。 “对了，刚才唱歌之前，张局说省里的毋局是谁啊？” “那是管全省养护的领导，怎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 “我告诉你吧，他名字叫毋忘我，一个有点情调的名字。这领导啊，不爱打牌不爱抽烟，就爱喝酒唱歌，不管是开会还是吃饭，都要来几首的。他的歌可以说是唱遍了我们湖北的山山水水……” “那么牛？那他唱的歌好听吗？” “你问他唱得好不好听？” “嗯。” “他每次唱完都会来一句，说我唱的好不好？你会说唱的不好吗？” 于是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侯玉国说道：“你在武汉方便，以后有机会要认识他，多找找他，会对你有帮助的。” 王超却摇头说道：“我一个卖装载机的，一二十万的东西去找省里的领导，说出来都是笑话！” “说你老实那是抬举你，你是苕，苕得没得治！我跟你说，我现在最烦你就是开口闭口装载机的，你不会说我是搞养护设备的吗？真是的，开个香满路公司，靠一个装载机能香得起来？我呆会跟张局长说去，说不要理那个江西老俵了，那家伙太苕了，和他说话太累！” 尽管侯经理左一个苕又一个苕的骂王超笨，但站在寒风中的王超表面上是一片凌乱，心底深处却来了丝丝缕缕的温暖…… 多年以后，那个莫名其妙喜欢王超的张海春局长还真是帮了王超一回，只不过帮王超的时候他已经不是局长了…… 不过眼前对王超来说，不管是张海春局长的暗示，还是侯玉国科长的明挑，王超对于香满路公司的经营思路开始清晰起来。那就是，心无旁骛的立足公路，把公路建养机械从小到大都囊括进来，既杂又专，为公路人提供保姆式的成套解决方案。只有这样，香满路公司才能在日益竞争激烈的市场上求得一块生存之地。 想到这，王超快意起来了，那因给彭东升送小姐而郁闷的心随着冬日吹来的寒风……也吹走了。 第116章 朋友就是发财路，更有陈萍来护航 离开了松林道班后，王超又跟着张局、侯经理转了其它几个道班。 道班是去了不少，但王超想看到他卖的宜工装载机却一台都没有看到。 不是王超没有机会看到宜工装载机，而是这些公路人太热情了，每到一处，都要先喝了再说。 喝酒之前说好了喝完了就去看装载机，结果酒一喝，王超就迷糊了，等王超醒了又要出发到下一站。 到了下一站他们还是这样，结果王超又迷糊了，等他醒了又是下一站…… 如此几下，张局自己两天的工作检查是结束了，但王超的工作好像就是在酒桌上迷糊——他连装载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唉，这也算说走访用户？ 回到五城公路局大院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王超却对侯经理说道：“我是来看你们装载机客户的，不是来喝酒的。” 侯经理冷笑道：“酒我们没少喝，但工作我们也做了。哼，就凭你这个酒量，还说打败我们公路无敌手！” 王超嘿嘿两声，脸红了。 侯经理又说道：“不是不想让你看装载机，只是你只会卖又不会修，看了也白看，纯粹是来作秀的，所以还是请你喝点酒算了，免得耽误我们干活。” 王超听了蛮不服气地说道：“我难道不会听听你们的服务要求吗？” “我在你身边你问我就行？” “问你？” “是的，快拿烟来！” 于是王超赶紧乖乖的拿烟给他抽，因为王超知道只要给烟他抽，一定又有好事来了。 果然侯经理抽了一口烟后说道：“如果你想做我们公路上的生意，告诉你一个小窍门，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多少有点管用……” 说到这里侯经理又不说了，王超烦死了，赶紧从挎包里拿出最后三盒金圣烟塞到侯经理手上说道：“都给你都给你，你不是认为这烟是壮阳的吗？壮死你去！” “就是嘛，早就应该这样，害我和你说话跟挤牙膏一样，我说的也累！” 王超笑道：“说吧说吧，你的窍门在哪里？” 侯经理于是对王超说道：“在我们湖北公路系统有两个流派……” “还有流派？我战友陈萍说送宋词里有婉约派和豪放派，难道你们公路系统也有婉约派和豪华派？”王超打着哈哈说道。 “别闹，我是说正经的，我好话可不说两遍的。就比如我们五城公路局吧，张局长是省交通学校毕业的，交通学校是什么？是我们公路系统的‘黄埔军校’。从那里毕业出来的学生，大都分配在我们公路系统，就说张局长那一届吧，现在混的好的，最起码也是路桥经理或养护经理了，这个就叫交校派。至于……” 说到这，侯经理看着王超又不说了…… 王超一急，赶紧把挎包翻给他看，说道：“兄弟，烟真没了，算我欠你的，好不好！” 侯经理捂着脸一笑：“聪明，你小子能成大事！”于是他继续说道：“你听说过‘官二代’、‘富二代’，在我们公路还有一个叫‘路二代’，我就叫它‘路二代’派吧。那天见着的覃杰，他父亲在三线建设因公负伤后就在我们公路局的前身公路段当段长，退休以后他就顶替父亲进了我们单位，成了养路工，也就是‘路二代’。你别看他小班长一个，可他说什么话，我们张局都要听三分，为什么？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我想就不用说了……因为……因为你没烟了。” 王超看他这样急刹车，苦笑不得说道：“你说的话我明白，你意思是说我以后只要在公路系统做生意，就要注意交校毕业的‘交校派’和公路子弟的‘路二代’，是吗？” 侯经理听了叹气道：“唉，今天跟你说多了，让你全明白了，看样子我以后没有烟抽了。” 王超嘿嘿一笑：“放心，我昨天问了江西的烟厂，他们说不会倒闭，烟是有的你抽的。只是我冒昧问一下侯大人，您又是哪个流派的？” 王超连“您”都叫出来了，这让侯玉国很是受用，于是他神气起来了拍着胸脯说道：“鄙人是西安交大的，正宗硕士派！” 王超哈哈一笑：“你饶了我吧，一个烟枪，还硕士派？” 这时侯经理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以后对王超说道：“王主任，刚才是杨局长的电话，要我马上启动采购三台动力站的计划。可惜啊，你不知道动力站是什么东西，要不然这笔生意给你做算了。” “是啊，动力站是个什么玩意？”王超瞪着眼睛问道。 “就是这个玩意。”侯经理从他挎包里拿出一张产品彩页给王超看。 王超拿着彩页看了一下，说道：“这不是小型发电机吗？” “发你个鬼，这是液压动力站，进口的，叫力富顿。” “干什么用的？” “配上镐头，破碎坑槽用的。” “我不懂，我没有。” “我发现你说没有这两字说的很顺溜，你这样还能开公司挣钱？” “没有就没有，我还能骗你。” 侯经理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道：“怪不得我们张局长说‘你怎么不说有呢’，你呀，多向彭东升学学吧。反正我告诉你了，是你不做，那就只有给彭东升做了。正好，我们杨局长也想让彭东升做，我正好可以顺便拍下杨局长的马屁。” “你要拍马屁你拍，反正我才不学姓彭的，他走他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王超不屑一顾地说道。 “嘿嘿，做生意本来应该是你教我，看样子是我应该教你。有首歌叫《爱拼才会赢》，我想你应该听过，你做生意如果没有拼的精神，还做个球生意！” 王超赶紧解释道：“哎呦，侯经理——侯总，你别生气，我是因为没做过怕耽误你的事，再说你刚才说是彭东升要做的，我这样插手，别人会说不义气的；何况他还欠我们公司几百万，我不能为这件事去刺激他。” 侯玉国明白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你连夜送小姐过来给他，原来他是抓到了你的软肋。为了公家的事你做成这样，亏了你啊。” 王超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 “兄弟，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过分的迁就就是软弱，而软弱只会助长对手的得寸进尺。到了我们湖北，你就要学学我们湖北人不服周的性格。”侯经理鼓励道。 “不服周？” “是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你好好学学历史吧。” 做个生意还整出楚啊秦的，王超可没心思为此去学历史，他只是想到不要辜负侯玉国的好意才是，于是说道：“那好，假如我想做，我该怎么做？” “假如你想做？那我就告诉你，这单子是分管领导杨局长和彭东升谈的，品牌是力富顿，价格是十一万一台。但杨局长不好意思明的说要我找彭东升供货，只说按照这个标准执行就可以了。既然这样，我就装糊涂，让你做就行了。” “你明知道是杨局长和彭东升谈的，你就不怕得罪杨局长？” “怕又怎么样？可我烦他有话不明说找彭东升，说什么你再找其它的供货商问一下。呵呵，我还不知道，他是感觉张局长不喜欢彭东升，所以就把皮球踢我这了，既然皮球踢我这，我也就揣着明白装糊涂问问你有没有货，如果你有，哪里买不一样？” “这里有多少利润？”王超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毛病！算了，你不做我就只好让彭东升做算了。”侯经理摇头道。 “我不做也好，淌这趟浑水我也怕。”王超无所谓说道。 “唉，你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王超见侯玉国满脸的失望，就笑着说道：“侯总，没事，以后生意有的是机会。这样，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等下我就回武汉算了。” 侯经理说道：“你回就回吧，反正你也没烟了，我会代你向张局长说一声的。” 当王超坐上回武汉的大巴时，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因为通过这次跑市场，他知道了张局长对他有好感，而且交上了心直口快的侯玉国这样一个朋友。 虽然帮彭东升送了小姐感到憋屈，但换来货款回笼，也是值得欣喜的事。 想到这，王超随着车的摇晃开始睡了…… 没想到车过仙桃时，有一个好消息来了。 这个好消息来自陈萍的电话，尽管这个电话打断了王超的美梦，但因为是好消息，王超也就转怒为喜的没有开口大骂了。 因为陈萍当官了！ 他俩是这样聊起来的。 陈萍问道：“王超，你在哪？” “我在哪你还不知道？你问得好笑！” “请回答，你在哪？” “我在哪？我在陪王可音喝茶，你有屁就放，我车上信号不好！” “工作不见长进，脾气倒见长了。我问你，这个月能回笼多少资金？” 王超刚想报出彭东升答应要付的货款金额，忽然想到不对，又出口骂道：“我回笼多少钱管你屁事？你好生管住你自己就行，多买几台车了不得啊，向我这打官腔！” “不要骂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耶耶耶，你兔崽子越来越放肆了，老子最近受了窝囊气，好不容易做个好梦你又来气我……”王超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弄得坐在他旁边的乘客侧目而视。 这时陈萍才笑道：“好了，不撩你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从今天开始，我是宜乡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销售总公司分管南方片的副总经理了，我是你的直接领导，听明白了吗，王超同志。” “你还当我领导，莫非你也在做梦？”王超讥笑道。 不想电话里又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仔细一听是刘军平的，他说道：“王超，刚才公司开了会，销售区域划成两个大片区——南北两片，领导也重新调整分工了，南方片由刚提拔的陈萍负责，我负责北方片，总经理是……” 后面王超没去听了，他脑袋都懵了，他没想到他这个发小陈萍竟然当上他的领导？ 自从海南调到湖北以后，其中历经母亲病逝、李护华车祸遇难、工作的不顺，还有和蔡晴生活的不和谐，都让王超感到人生的惨淡，要不是有个思伊，王超不是没有想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去躲一躲的念头。 现在好了，陈萍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王超时来运转、否极泰来了呢？ 谁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想到这，王超就准备收到彭东升的货款后，回宜乡和陈萍好好喝一顿，梳理一下以后怎样发展？ 既然陈萍当了副总，那还担心什么？想到刚在五城时还对侯经理说不想掺和那三台什么力富顿动力站，现在既然情况变了，那就小人得志一回吧。 由于怕打电话给侯玉国词不达意，再说有些话不想让旁边的乘客听到，王超就给侯玉国编发了一条短信： 侯总，刚才您教导我要爱拼才会赢，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我终于想通了。是的，你说的没错，人生就是要拼搏、就要奋斗，就要像你所说的那样，管你对方要买什么？都要说有！因此我郑重通知——不对，是恳求您把那三台动力站让我做，使我创造更大的人生价值！ 过了许久，车都快下高速了，王超收到了侯玉国的短信回复，四个字： 你神经啊。 妈的，就这四个字，也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这是什么情况？ 回到家里，平时在家不喝酒的王超忽然酒瘾上来了，就要蔡晴加一个菜，说要喝两口。 蔡晴说道：“冒着寒风连夜帮人家送小姐，看样子还送出好心情来了？” 王超笑道：“我怎么会没有好心情，你知道吗？陈萍当了我的老总！” “什么老总？” “宜工南方销售总公司的老总，直接管我。” “亏你好意思说，都是同时进厂、同时进销售科的，人家都当老总了，你还是一个办事处主任，我不知道你这高兴从哪里来？” “你就不知道了，陈萍当老总，还不等于我当老总……” “嗬——酒都还没有开始喝，就开始说酒话了。你说说，他当老总，怎么就等于你当老总了？”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你快炒个大蒜炒腊肉让我下酒……” 依着蔡晴的脾气，她真想再讥讽王超几句，可看到王超在兴头上，竟然也有些不忍，于是说道：“到外面马尿还没喝够，回到家里还要喝。” 蔡晴刚一进厨房，就听到王超的歌声跟进来了： 美酒飘香啊歌声飞 朋友啊请你干一杯 请你干一杯 胜利的十月永难忘 杯中洒满幸福泪 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 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来 十月里 响春雷 八亿神州举金杯 舒心的酒浓又美 千杯万盏也不醉 手捧美酒啊望北京 豪情啊胜过长江水 胜过长江水 …… 第117章 为了兄弟永平安，陈萍“挥泪斩马谡” 陈萍当了领导，按旧时所说王超算是朝中有人了，虽然不能说以后可以乱来，但最起码走起路来想横着走走也未尝不可。但王超是个明事理又讲义气的人，他觉得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要做出让陈萍这个兄弟丢脸的事才是。 于是从五城一回来，就准备采取高强度的手段向彭东升要货款。 谁知一个电话打过去，彭东升这家伙说他正去广东惠州金三角公司的路上…… 王超头晕了，他知道又让彭东升给耍了。 他在五城可是答应的好好的，说回到武汉就打钱给宜工的，可如今他人都不在武汉了！ 妈的，这小姐白送了算是小事，但王超已郑重其事把彭东升汇款的事汇报给了陈萍，这下不放空炮了？ 王超急了，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 “那说不准，应该要到下个月了。” “你早不去晚不去，为什么到月底要给钱的时候去？那你说，你什么时候给钱？” “财务章、发票章、公章都在我身上，只有等我回来才能办了。我也是没办法，你问你的好兄弟陈萍吧，他一上任不抓销售就只晓得要钱，派财务部的人守在我惠州公司等我回去。我现在头都是大的——我那钱都到哪里去了？一百多万怎么也对不上？” “到哪里去了，捐赠给小姐家盖房子去了！”王超说完，气得把电话挂了。 随后王超又打电话给陈萍：“喂，陈萍，你派财务科的人到金三角公司对账去了？” “是啊，不但他那里要对，其它的省份包括你这里也要对，怎么了？” “你这样一来，他借机跑广东了，答应我这个月给钱的改为下个月……” 没等王超把话说完，陈萍打断道：“他也不是借机跑广东，都是公司采取的措施。王超，你这边的账你自己也要心中有数，知道吗？” 王超立即感到陈萍的话官味十足，立刻不高兴了，脱口而出骂道：“什么心中有数？跟我打什么官腔，彭东升的钱你去追，老子不管了！” 说完，王超就跟挂彭东升的电话一样，气得把陈萍的电话也挂了。 吃中饭时，没见蔡刚蔡强兄弟俩，王超就问蔡晴他们去哪里了？ 蔡晴说道：“上个月通过萧爱国卖了一台装载机到奓山石场，他们到萧爱国那里催款去了。” “哦，萧爱国的货款应该没问题，他这人讲信誉。” “萧爱国那里没问题，你那天半夜给彭东升送小姐，货款有问题吗？” “不要问了，我为这事烦着呢。”王超说完转移话题道：“思伊还没放学吗？” “我问你话你说思伊，你钱是不是没收到？” “是的。” “那这小姐不是白送了？” “他没说不给，他只说从金三角公司回来了就给。” “回金三角做啥子？听钱富说他那边都快开不下去了。” “钱富是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彭色鬼的员工告诉他的。” 听到蔡晴说到彭东升，王超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蔡晴说道：“钱都没追到，你还笑得出来？” “我是笑今天打电话追他要钱时，他说‘我钱都到哪里去了？一百多万怎么对不不上？’有意思，自己花钱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不好笑么？” 蔡晴听到这，嘴唇抖了一下，赶紧对王超说道：“不聊这烦心事了，快洗手吃饭！” 蔡晴就这一句“快洗手吃饭”都让王超有点莫名的感动和温馨，他不禁看了一眼蔡晴，感觉蔡晴有点老婆的味道了。 然而蔡晴很快把身子背过去，因为她开始紧张了。 蔡晴的紧张来自她偷了彭东升的收条。她又开始想偷彭东升的收条时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如果有，该怎样应付？想了半天，确认没有出现任何纰漏后，她转身又笑着对王超说道：“这个彭色鬼，他可能快活到头了，一天到晚找女人，难道不要花钱？” “他再找小姐也不会花一百多万吧？哪得找多少个小姐？”王超边吃边说道。 “那也不一定，他那人色心来了，什么都会干的！” 王超听到这句话，放下筷子问道：“你怎么对他那么了解？难道你在金三角时他欺负过你？” 在金三角时彭东升对蔡晴的所作所为蔡晴并没有对王超说，因为那时蔡晴正在追王超，她怕说了王超会节外生枝的胡思乱想。现在王超这样一问，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一下不知怎么说好？幸好她反应还快，只听她说道：“还要怎么了解，就凭半夜叫你送小姐不就够了。你说他有没有欺负我，我这样子像是个让他欺负的人。” 王超听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吃他的饭…… 话说彭东升回到金三角公司后，就开始和宜工财务科的人对账。 这一对，就对了个三天！ 当彭东升在对账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尽管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爽，但他还是强打精神请财务科的两位财务人员吃一顿宜乡吃不到的生猛海鲜。 这两个财务人员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胖的叫许本顺，瘦的叫严旭。他俩虽然体型不一样，但酒量却不分伯仲，尤其这回对账告一段落，更是解衣松带的敞开了开始喝了。 他们才不在乎眼前这个东道主——彭东升正在为四百多万该付而付不出的货款而愁肠百结…… 四百多万的货款里有三百多万彭东升还是心中有数的，只是还有一百多万彭东升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这钱用到哪里去了？ 向许本顺和严旭陪尽笑脸说尽好话后，许本顺以一副“法外开恩”的样子说道：“四百多万也不需要你一次付，付个两百就行了。” 问题是彭东升现在把荷包都掏空了也只拿得出五十万左右！ 彭东升看到眼前这两个财务人员正在大快朵颐的享受美酒佳肴，心中自是忿忿不平。但他没有办法，既然欠了宜工的货款，就要老老实实的对待宜工派来的财会人员，否则惹恼了人家，会有好多办法收拾他的。因此这会彭东升能做的就是要在他们面前像做孙子一样伺候他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彭东升陪着笑脸道：“许会计、严会计，我好多钱还没收回来，能不能这次不要付那么多？” 许会计正抓着一只蟹脚准备咬，听到彭东升说这话就沉下脸说道：“我说彭总啊，你欠公司这笔钱已经很长时间了，我和严会计都是看你实在，冒着被领导批评的风险才要你付这个数，要是碰到别人，早上交给清欠办了……” 严会计也附和道：“许会计说的没错，这钱迟早要给，晚给还不如早给，你如果再拖，万一让公司抓了个重点，以后就不好收拾了。” 听到两位财务人员的连哄带吓，彭东升想到他的靠山刘军平已经调到北方公司，找他是没用的了，于是想到了朱光新。趁这两个财会人员在斗酒时，彭东升跑到包厢外面打电话给朱光新，要朱光新帮他给财会人员说说情，宽限一些时日还宜工的货款。 没想到的是，朱光新很干脆的回绝了他，说道：“找我有什么用！” 彭东升只好回到包厢，长叹一口气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为难，那我就付了吧。” 彭东升一说马上给钱，两位财会人员立即停杯放箸了。 “不错，彭总就是个爽快人！来，你也吃菜啊？”严旭说道。 彭东升刚打起精神准备吃点，许会计却又说了几句让彭东升只想抓狂的话。 “其是我们很喜欢彭总你这种人，钱会欠也会还，这样一来，你就为我们提供了游山玩水、吃山珍海味的机会，要是你和广州什么叶春瑞欧锦钿那样长期不欠钱，我们那有机会到你这里吃大螃蟹——对了，看账本你湖北还有应收账款，到时我和严会计又有机会去看黄鹤楼了……” 这是人话吗？彭东升真想拿酒杯摔过去，但他不敢摔，并且还是陪着笑脸说道：“欢迎你们到湖北来吃武昌鱼。” 打发走这两个一胖一瘦的会计后，彭东升心想只有把该给王超的货款挪出一部分到金三角了，至于王超那边的货款何时还？他不去想，反正都是乱账加烂账的，九个坛子六个盖，能盖哪个算哪个了。 只是彭东升到死他都没有想到，有一百多万的应收账款是他视为“小母鸡”的蔡晴给他造成的。 然而这样一来，彭东升把王超给害惨了！ 当陈萍在月底的最后一天看到回笼报表湖北那一栏时，不禁皱起了眉头，那真是惨不忍睹啊，一个18.59万平方千米的国土面积省份，碰到王超一个这样的“人才”，竟贡献宜工货款回笼九万块钱！ 自陈萍上任这些日子，就听到了王超一些负面信息，有说他挪用公款买商务通的，有说他私自开公司的，有说他帮别的品牌卖设备的……所有这些对陈萍来说不是事，因为这些事可以解释、可以说明。 陈萍最担心的是，按王超这样的管理再发展下去就可能会出事的？ 因为王超货款管理太乱了。 举个例子，每台装载机回笼要填写回笼单，一台二十六万的装载机可他填出了三十四万！这倒不是他卖出了这样的天价，而是他稀里糊涂把该填其它装载机的款项一起凑在这台三十四万的装载机了。 这样一来就全都乱套，没有付的说付了，付了的说没付。虽然最终耗费一点时间能搞清，但犯这种低级错误是一个办事处主任该犯的吗？ 更让陈萍忧虑的是，湖北有个彭东升，从斗力方面彭东升搞不过王超，但从斗智方面王超岂是彭东升的对手！ 陈萍深知王超的为人处事，为了工作，王超可以忍辱负重去面对彭东升这样的人去合作，他不但会合作，而且是全心全意的去合作，纵使事后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也再所不惜！ 这种推销员对私企老板来说，只要调教好就是个宝，但对国企来说绝对是个活宝！ 作为和王超从学友、战友、工友一路走来的三友之友，陈萍是不会让王超这样一路走下去的。 想到这些，陈萍觉得不能让王超再这样按自己的性子做了，他觉得有必要和王超面谈一次，可他又想到王超是一根筋的人，虽说现在是王超的领导了，但他会认自己是他的领导吗？ 晚上陈萍回到家。 王可音见陈萍吃饭不香又愁眉苦脸的就问道：“怎么了？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陈萍看了一眼王可音说道：“还不是为了你本家的事？” “你是说王超？” “是的。” “他怎么了？” “他麻烦大呢？” “别唬人，王超会出什么事？” “唉，你不知道，王超这人做事太糊涂了。” 接着陈萍就把王超在湖北的所作所为以及对他的担忧对王可音说了。 王可音听了以后也是忧虑重重的，但她作为局外人又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对陈萍说道：“王超也是怪可怜的，父母过早离去，自己又没有兄弟姐妹，现在世界上只有你和他的关系最铁，你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 “谁说不是，本来我是不想当这个副总的，呆在广州闭着眼睛一年也能挣点钱。不就是看到王超在湖北一直不顺，就来当这个副总帮帮他。” 陈萍这下话说快了，一下就让王可音抓住尾巴，她马上骂道：“这下你说漏嘴了，当时你说回公司当副总是因为对不起我守活寡二十年才拍马屁当上的，现在你说实话了，是为了你那难兄难弟回来的！”说着王可音就伸手来拧陈萍的耳朵。 陈萍边避让边笑着说道：“娘子，别生气别生气，我这是两者兼而有之……” “好一个两者兼而有之，反正我是明白了，不要说我，就是加上龙龙和凤凤还有虎子都抵不过王超！” 王可音说的这个虎子，就是她和陈萍违反计划生育偷生的一个男孩子。现在这个孩子还放在农村亲戚家带着呢。 说来陈萍能当上这个南方销售公司的老总，从某种意义来说，要拜这叫虎子的儿子所赐。这是因为陈萍超生以后，出于做贼心虚和将功补过的心理，他对工作更加认真了，对同事更加友善了，对领导更加尊重了，因此才在一片叫好声中，由朱光新提名，当上了能管王超的领导…… 现在王可音这样说，陈萍当然不同意，他说道：“看你说的，这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天，龙龙凤凤是我的地，而虎子是我天地之间的空气，如果没天没地没空气，我该怎么活下去？” “我说不过你这张嘴，还是说正事吧，你说，该怎么做才能够帮王超？要不把他调回广东？” “调回广东，当初他如果听了我的不开那个什么香满路公司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可现在连蔡晴都过去了，他还能回广东？” “对了，蔡晴现在和王超关系怎么样？” “很微妙，不好说。” “可怜的王超……” “正因为他可怜，所以我在想着帮他啊。” “你到底想怎么帮？人都会给你急死的。” 陈萍想来想去想到最后，觉得要让王超平平安安的，只能痛下“杀”手了，于是他说道：“可音，看样子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 “挥泪斩马谡，就地免职！” 第118章 塞翁失马终有福，王超绝地要反击 此时的王超，不但不知道陈萍将对他有所行动，并且还一根筋的想着要好好工作，别给陈萍这个兄弟丢脸。 这天周兵打电话给王超，说他有一个买过他15装载机的老用户要升级换代买30装载机，问王超有没有兴趣找这老用户谈谈？ 有生意干嘛不做，况且还是周兵介绍来的，王超不敢掉以轻心，为此他不叫高明或段炼去，而是自己跟着周兵一起来到了老用户的家里。 老用户的家在318国道的升官渡。 这升官渡的地名有点来历，它以前不叫升官渡而是叫盛观渡。据说太平军攻打武昌时，太平将领胡以晃率五百壮士渡河攻打清军成功后，洪秀全对他们每人官升一级，后人就把盛观渡改为升官渡了。 王超和周兵在用户家中坐了一会后，用户就把他俩请到附近一家吃洪湖野鸭的餐馆。 坐下后，用户浏览了一下王超递给他的产品资料，然后问30装载机多少钱一台？ 王超正准备回答，忽然电话响了，是陈萍的，于是抱歉道：“稍等，我出去接个电话。” “行，你接吧。我来点菜。”用户笑呵呵地说道。 王超站在餐馆门口问道：“陈萍，我在和用户谈事，你有话快说。” 陈萍问道：“在哪里谈事？” “这话问的，当然在武汉，准备谈完事就喝酒，遥祝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看你第一把火如何把我烧旺……”王超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陈萍这回不像以前一样跟着王超打哈哈，而是很严肃地说道：“王超，刚才和公司领导交换了一下意见，由于湖北应收账款长期居高不下，决定撤销你武汉办事处主任这一职务，主任一职由高明担任。你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协助他催收货款，等待财务过来审计……” 王超脑袋立马嗡嗡的了，后面陈萍再说了什么王超自然没心情去听，以致回到餐桌时用户问装载机的售价他都一愣一愣的。 周兵发现王超两眼发呆的看着刚上来的一盘洪湖野鸭，推了王超一下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想先吃鸭子再谈生意吗？” “先吃也行，趁热吃，我们升官渡的野鸭是有名的……”用户热情招呼道。 王超这才回过神来，苦笑着对周兵说道：“什么升官渡，这里是降官渡！” 周兵问道：“什么升官降官的？” “刚才公司领导来电话了，把我就地免了，你说这地方是不是叫降官渡？”王超苦笑一下说道。 周兵问道：“降官渡就降官渡，你总不至于这官降了，这生意都不做了吧？” 用户也问道：“是不是主任撤了，你说话当不了家了？那这装载机还能不能卖？” “卖，怎么不能卖！不当主任也能卖。” 王超于是强打精神，把这单生意谈下来了。 当王超、周兵与客户分手后，周兵问道：“我说王超，你这主任都撤了，我介绍这台装载机的好处费没问题吧？” 王超眨巴几下眼睛说道：“放心吧，宜工不给你，我给！” 回到家里，蔡晴见王超一回来就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想着心事，就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超半晌才回答道：“刚才和用户谈生意时接到陈萍的电话，他把我这主任给撤了。” “凭什么？”蔡晴愕然了。 “凭什么？说我这边欠公司的货款太多了。” “都是彭东升欠的，又不是你欠的，你不会跟陈萍说明情况，说这都是刘军平让彭东升欠的吗？” “怎样说明情况？我手上有刘军平的条子吗？” “那你就这样受冤枉气？这陈萍也真是，还兄弟呢，招呼都不打就把你给撤了，这叫啥子事？” 王超没有再回答蔡晴的话，至于陈萍为什么这样做？王超不想再去揣度了，事已至此，得考虑下一步该怎样才是？ 正想着高明的电话来了，他要王超到办事处去一下。 王超于是自嘲道：“蔡晴，高主任叫我去办事处一趟，看看他怎么安排我的工作？” 王超在开门走时还听到蔡晴在后面嘀咕：“你们单位也是，要换新主任也不从外面调一个过来，非要从你手下提个上来管你，这不是骂人吗？” 到了办事处，高明倒没在王超面前表露出什么踌躇满志的神色，他反而还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对王超说：“王主任……哦，王总……” “叫我王超就行。” 王超这时反而有点坦然有点无所谓了，不就是一个班组长一样级别的办事处主任，犯不上再为此患得患失了，因此他对高明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他把公司配给他的合同专用章交到了高明手上。 高明接过合同专用章还解释道：“这是公司宣布的，我也不知道，以后你还是我的领导，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还说这干什么？当了主任就不要这样婆婆妈妈的了。段炼，你说是吗？”王超对坐在旁边一直不吭声的段炼笑道。 段炼想着对他一直关照的王超现在不当主任了，一下也不知如何安慰王超？即使他想到了什么暖心的话，当着高明的面，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 王超见高明还有点放不开的样子就说道：“你把我叫来，是不是想把工作安排一下？”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刚才陈总打电话来，要我列一下这个月的回笼和销售计划。”高明回答道。 “你说吧，但我有个要求……” “王总，有什么要求你说？” “你分配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你不要分配我继续和彭东升合作。行吗？” 高明听到王超这个要求，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说实在的，他叫王超到办事处来谈事，中心事项就是这个。 彭东升初来乍到湖北时，高明对彭东升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以致还偷偷的做了一下他的“卧底”，后来日久见人心，高明从其它途经知道了彭东升的一些作为后，就对他敬而远之了。 现在王超这个主任给撤了，不就是彭东升害的。虽然因此让高明当了主任，但高明并不会从心里感谢他，反而觉得这个主任是烫手的山芋，说不定自己当不了几天主任后，还是会步王超后尘的？ 因此高明把王超叫来，就是想对王超说，什么都不安排王超做，只要他负责彭东升这一块就行了。谁想王超反其意而行之，说什么“你分配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分配我继续和彭东升合作。” 一个高明的想法，让王超这样一来，高明也想不出再高明的办法了，这下高明头大了哦。 高明清楚，面对眼前这个前办事处主任，以后说什么只能以商量的口气来说，不能够以领导的意志强压。因为高明知道王超的脾气，更知道王超后面还站着一个据说是他死党的陈萍。 高明忽然感到这主任不但是个烫手的山芋，他妈的还可能是要当替死鬼会掉进一个坑里了。 这不明白着，王超都追不回来的钱，凭什么我高明能追到？ 想到这些，高明刚当办事处主任而产生的快感和得意，一下就荡然无存了，有的只是莫名的沮丧和懊恼。 然而王超这个一根筋的人没想到这些，他肚子里还对陈萍有股怨气…… 陈萍超生，外面的人只有王超知道，因此他心想：“妈的，这个死陈萍，一个违反计划生育的人，还当领导，要不是看在兄弟的面上，老子一告状，还不知道谁先撤职呢？说不定他工作都会没有的？” 王超当然是不会出卖陈萍的，因为他知道，一旦陈萍没工作，他生的三个孩子岂不是要王超来养，这种亏本的买卖，王超再笨，也不会去做的。 王超见高明半天不说话，想了一下说道：“高主任，你也不要压力过大，我们毕竟同事一场。我说不想和彭东升继续合作，说明了只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而已，但以后该出手我还是会出手的。” 高明见王超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只好强做欢颜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反正我们都是吃一锅饭的兄弟，以后互相关照才是。” 后来王超和高明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他哈哈一笑地说道：“我去王克明那里一下，跟他通报一下宜工撤销我当主任的英明决定。” 当王克明听到王超说他被撤一事，开始一愣，继而笑道：“好事，好事，这是好事！” 王超歪着头问道：“你心灾乐祸？这叫好事？” “我不但说是好事，我还要你请客来祝贺一下！”说完他扯起嗓门叫道：“崔萧，你快过来，晚上有人要请客了！” “慢慢慢，我请什么客？你给我说清楚？”王超莫名其妙问道。 这时崔萧从隔壁的办公室进来了。 王克明说道：“崔萧，你听着，现在王主任撤职了，以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推销员了，这主任不当了，压力就没有了，没有压力了他是不是可以放开手来做自己的事？” “你少来，我现在还多了一个领导管我，还怎么放开手来做？” 王克明说道：“谁来管你？” “高明。”王超回答道。 “高明，他能管的你？你问崔萧信不信？” “我不信！”崔萧当即回答道。 “嘿嘿，不信，但我总要尊重一下人家吧？”王超说道。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现在要说的是，你们企业听说越来越不行了，这个高明说不定是来当个‘末代’主任的？你们公司在这个时候把你撤了，是不是有贵人在后面帮你？” “贵人帮我？”王超瞪着眼睛问道。 “你别瞪着我，看到我心里瘆得慌？”王克明开着玩笑继续说道：“是的，是有贵人在帮你，你想想看，你这几年在湖北，钱没挣着还累得焦头烂额，背后还有一屁股的烂账，你如果再这样干下去，可能凶多吉少？” 王超知道王克明所说的一屁股烂账是指因车祸逝世的余良海所欠的十万块钱，这笔钱成了王超的心病，因为王超当时没有向财务领导汇报，拖到现在更不好说了。 王克明还在说下去：“你现在好了，无官一身轻的赶紧快去挣钱吧，挣了钱把屁股擦干净，这不是好事吗？” 崔萧也跟着说道：“王经理说的没错，以前当个主任反而绊手绊脚的，就像你开的这个香满路公司，这也不敢干那也不敢干的有什么意思？” 王超听他们这样一说，感到陈萍这小子可能真的是在帮他，既然是帮他，那就不要拂了人家的美意，那就干吧！ 既然要干，那就要想想怎么干了？ 晚上自然请王克明、崔萧喝了一顿酒。由于让王克明给醍醐灌顶了一下，王超心情好多了，以致回到家后，还问蔡晴有花生米吗？他还想喝。 蔡晴见王超一身酒气说道：“真没出息，把个屁大点的主任给撤了就只会借酒消愁了。” 晚上是三人一瓶酒，这对王超来说就跟没喝一样，他对蔡晴笑道：“晚上是和王克明喝酒。他对我说主任不当更好，可以放手做香满路的生意了。” “那好啊，你打算怎么放手做？” “就先拿彭东升开刀，把五山那笔生意给抢了！这狗日的，欠我几百万，哪怕给我一百万我这主任也撤不了的。” 蔡晴听到一百万，心想莫非就是因为她偷的那一百多万的收条才害得王超这样？ 想到这里蔡晴有点苦笑不得了。 其实即使彭东升付了这一百万，对陈萍来说无非是王超的业绩不是那么难看，但陈萍最终还是会把王超这个办事处主任给撤掉的，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现在撤掉王超，这一百万对陈萍来说是个最好的借口或者说是切入点。 不这样就不能保护好王超，就会对不起这个兄弟——当时陈萍就是这样想的。 然而这些王超当时是不知道的，还浅浅的认为就是彭东升没付这一百万的事…… 反正这回王超既然想到了要拿彭东升开刀，那就马上开始行动了，于是他就拨通了侯玉国的电话：“喂，侯经理吗？你那三台动力站开始运作了吗？” 当王超得到侯玉国的答复可以运作时，王超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抱着思伊狂亲起来，直到思伊哭得哇哇叫让蔡晴抱走…… 蔡晴不让王超喝酒，那就唱歌吧，王超于是唱起潘美辰的歌：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 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 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 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因为我不在乎 别人怎么说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 对自己的承诺 对爱的执著 我知道 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 第119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千里北上只为机 王超问道：“侯科长，你那三台什么站现在可以运作了吗？” 侯玉国在电话里笑道：“动力站，一个名称都记不住，还怎么运作？怎么了，你不怕彭东升了？” “本来是怕影响不好，但公司刚把我主任给撤了，我现在无官一身轻，干嘛不做？” “这样啊，还是那句话，同样的品牌，同样的价格，你能够拿到货，就买你的。” 王超得到侯玉国的承诺后，就开始在网上找力富顿的供货商。费了半天劲终于找到那家叫上海力压的代理商。 老板叫郭建龙，当即满口答应王超要三台动力站的需求，并且问道：“请问你哪里？” “我是湖北，你能马上发货吗？” “不好意思，现货没有，我刚从丹麦订了十台，还在海上漂呢。” “那什么时候能到货？” “一个星期左右。” “哦，这样啊，那麻烦您到了货后请及时通知我。” “没问题。” 末了，王超打电话给侯玉国，侯玉国得知要一个星期后才有货，也只是说了一句：“尽快到货就行。” 谁知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接到郭建龙的电话，王超就打电话追问，得到的回答是快了，再等两三天。 于是王超又跟侯玉国说再等两三天。 过了两三天后王超还没郭建龙的电话，心想是不是自己没付订金，人家才不在意，于是和郭建龙再次通话后主动说道：“郭总，你的货到了吗？我是不是要付点订金？” 但这回郭建龙给王超带来了好消息。他说道：“货已经上岸了，这两天海关手续办完后就行了……” “那太好了！”王超抑制不住兴奋的叫道。 王超正想问郭建龙合同准备什么时候签时，郭建龙倒先问起王超来了：“王总，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这三台动力站是卖给那个公路局的？” “是五城公路局，郭总。” “五城，哎呀！” “怎么了，郭总？” “你认识一个叫彭东升的人吗？” “认识，他是湖北春秋公司的。” “那非常抱歉，王总，只怪我当时没多问一下，害你久等了。你这三台要卖往五城公路局的动力站，彭东升已经在我这里报备了的。” 王超这下急了，赶紧说道：“我现在马上打款不行吗？” “这不是款不款的事，做生意还是要讲点信誉。王总，这回对不起了，下次再合作吧。” 说完，郭建龙就把电话给挂了。王超懵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完了，该怎么对侯玉国说！” 果然，当王超把这个闹心的消息在电话里告诉了侯玉国后，侯玉国非常生气地说道：“想不到你王超办事也像彭东升一样？行了，以后不找你了！” 这个死侯玉国，说变脸就变脸！ 晚上在家吃饭时，王超把动力站的事情跟蔡晴一说，蔡晴就开始埋怨开来：“说好听点你实在，说不好听你真笨！你为什么跟上海那边实实在在说用户单位呢？你不会编吗？” “编就是骗，我做生意干嘛要骗人，骗了今天能骗过明天吗？” “管他呢，把货搞回来了就行，至于以后怎样再说。”末了蔡晴又来一句：“以后这种事你不要插手，让我来！” “你来就你来，我不管了。”王超说完，赌气出去了。 看着王超离去的背影，蔡晴思忖着她所嫁给的这个男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太令她失望了。 眼前这个王超，撇开他心中是否还有辛艺情结不说，都四十多岁的人了，除了会喝酒，钱没看他挣到几个钱，还连一个小小的办事处主任都给撸了，真是窝囊！看看人家陈萍，都当上销售公司老总了， 想打这，蔡晴只怨自己命苦，要不是以前干过那种事，家中还有个思伊，以现在的貌美如花的年纪，再找一个比王超年轻有为的也不是难事…… 王超从家里赌气出来后，一下不知道去哪里散心才好？如果是白天，还可以到王克明的办公室诉诉苦，可现在……李光辉的电话来了。 李光辉说北京正在开一个工程机械的展览会，问王超有没兴趣和他一起去参观一下？ 王超心里正烦着，本想说不去，可李光辉又接着说那里还有一些小型养护机械展览，他心中一动，问道：“不知有没有动力站展览？” 李光辉回答道：“动力站有没有不知道？但去看看最起码能长点见识。” “是吗，能长什么见识？” “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工程机械，全国各地的许多用户还有代理商都会去的。” “那么牛？” “你没去过你不知道，你去了的话就会说不虚此行的。” 王超见李光辉说这么神，就说道：“行，你先去买票，我们明天到火车站集合。” 王超马上转身回家，向蔡晴要旅差费去北京看工程机械展览会。 蔡晴眼睛瞪得大大的：“北京会有动力站？” “不知道。” “自己都搞不清那里有没有？就瞎跑，不得钱完？” 王超烦躁地说道：“万一有呢？” 蔡晴见王超不高兴了，心想也就千百块费用的事，犯不着和王超较真，就边给钱边对王超说道：“到那里能坐地铁就坐地铁，别乱打出租车。” 当王超接过蔡晴递来的一叠钱数了一下后问道：“我不是说给两千吗？你怎么只给一千五？” “就去两三天，一千五还不够吗？” “万一有个应酬怎么办？” “别忘了，你是买东西的，不是去卖东西的。要有应酬也是别人应酬你，你要花什么钱？” 王超摇头道：“都说穷家富路……” “我们家是穷啊，你不知道？钱就这么多，你如果嫌少不想去也行。反正我对北京有没有动力站本身就没有信心……” 蔡晴后面还在嘀嘀咕咕，王超不想再为钱的事情跟她较劲了，长吁一口气后坐到思伊后面，看她的宝贝女儿看动画片。 次日，王超就和李光辉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火车一启动，王超便拿出在候车室买的精武鸭脖和枝江大曲，开始和李光辉边吃边聊起来。 王超问道：“小李，你在办事处搭床睡习惯吗？” “习惯，就是没有生意做好烦！” 王超笑道：“以后你不用烦了。” “为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我办事处主任撤了？以后我就可以放手帮你卖威克了。” “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如果我现在还是办事处主任，我会跟你一起去北京买动力站？” 李光辉听了高兴道：“王总，你早说哦。” “现在说也不迟。” “正好，王总，这次去北京，我想把你介绍给我老板认识一下。” “有事吗？有时间的话认识一下也行。” “说事也是事，我在湖北呆了一年多，业绩一直上不去，最近听我公司总部有人说，我们老板准备缩小销售区域，把湖北撤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就要调离湖北了。但是，假如你和我老板说说好话，兴许湖北就不会撤了。” 王超摇头道：“说起来不好意思，你在我这里又没帮上你什么忙，我有什么资本帮你说话？” 李光辉说道：“可你现在不当办事处主任了，可以全力以赴帮我卖威克不就可以跟他说了吗？” “问题是我现在没帮你卖？万一我去说了还是没有做好，那我不成了牛皮大王？小李，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是不会说的。” “那这样就算了，我回武汉也不住办事处了。” “为什么？” “我感觉高明对我住在办事处有意见？” “他有什么意见？” “昨天我在卫生间里偶然听到高明对段炼说，说什么办事处不要随便让闲杂人员住……” “妈的，别理他，那是我的床！”王超生气道。 “超哥，算了，不要为了我的事伤了你们的和气。反正不管我们总部还保不保留湖北，我都不会在你们办事处住了。” “如果湖北办事处撤了，你准备怎么办？”王超问道。 “我现在就是为这事纠结，说实在的，在湖北呆了这么久我还真有点喜欢上这山清水秀的地方……” 王超给李光辉倒了一杯酒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呗。” “留下来当然好，但我总得有工作啊。” 王超反应过来了，敢情李光辉这回要他一起去北京，除了看展览会和认识他的领导，最主要的是想找条后路？ 现在的年轻人太聪明了！ 王超其实是很喜欢李光辉的，要不然是不会让他住在办事处的，当他揣摩到李光辉的意思后就说道：“如果你们公司真把湖北区域撤了，你又想呆在湖北的话，那你就到我公司来吧？” 李光辉马上说道：“那就太感谢超哥了，我来了以后一定把小设备抓起来。我过来后，我就把负责威克销售的金伟勇叫来，让他直接授权给你，怎么样？” “那当然好，只是这样，我就更没必要见你老板了，省得以后见了他不好意思啊。”王超笑道。 两人把酒和鸭脖子消灭干净后，就开始睡觉了。 但王超开始没有睡着，他在想着心事…… 本来在五城经过侯玉国的点拨，王超就想好了将来的路该怎样走。虽然路想好了，但王超并没有打算马上大张旗鼓的行动，因为他毕竟还是宜工驻汉办的主任，有些事情还不能够太张扬。 就在王超畏首畏尾的时候，陈萍一个电话把他办事处主任给撤了，当时王超是很气恼的，可通过王克明一开导，王超顿时有如释重负之感。他觉得陈萍就像《水浒传》里的洪太尉，在江西信州龙虎山上打开了“伏魔之殿”，把王超这个“妖魔”给放出来了…… 王超知道有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的说法，他觉得陈萍把他的主任一职撤掉真是“山东及时雨”！如此一来，王超就可以放手去横冲直撞的做生意了。 因此王超想着如果陈萍来武汉了，一定要好好请他吃一顿，感谢他的撤职之恩！ 想到这里，王超忍不住笑了…… 一觉醒来，北京到了。 北京这地方王超还是上世纪八四年来过，那回是和陈萍一起押送装载机机来的。 时隔二十年再来北京，这里的变化真大！ 要不是有要事在身，王超肯定会在天安门广场附近找家酒店住下，然后明天一早起来看升国旗。 可现在，让那个该死的力富顿动力站搞得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王超好担心北京没有力富顿的动力站卖。如果没有的话，除了无颜面对侯玉国，还得忍受蔡晴的冷言冷语。无论前者后者，都是王超所不想看到的。 出了车站坐地铁，王超跟着李光辉直接来到了举办工程机械展览的农展馆。 在展览馆里，看到摩肩擦踵的人流王超感到头发晕。 李光辉对王超说道：“王总，我老板也在里面，我得先去老板那里打个招呼。要不您自己先去找找动力站吧？” “行，你去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王超于是开始寻找起事关重大的动力站了。 农展馆里室内室外都摆放着装载机、压路机、推土机等机械设备的主机和配件，设备之多、之新令人目不暇接…… 王超无心看那些大型机械，两只眼睛溜溜转的只找一些摆放着小型设备的展位。 每到一个展位，就问你们有力富顿动力站吗？但得到的答复不是说不知道这东西，就是牌子不对。 转了大半圈都是这样回答，就在王超几近绝望的时候，有一个叫永朋金诺的展位让王超停下了脚步。 王超心想：“最后一次问吧，再没有的话，那就是天意了。” 当展位接待柜台一个小妹妹听懂了王超要的什么东西时，她对王超说道：“老板，你要的东西我们有，但我们老板不在这里，可能在别的展位逛去了，我打他的电话你跟他说可以吗？” 王超说可以，于是小妹妹拨通了她老板的电话，然后边把电话递给王超边介绍道：“我们老板姓段。” 王超接过电话问道：“段总，我是湖北的，我想买三台力富顿动力站，你这有吗？” “我这里有，你声音大一点，你说你是哪里的？” 会场人声鼎沸，看样子声音不大点是不行了，王超于是声音提高八度：“我说我是湖北的……” “湖北的不行！跨区域了，你到上海调货吧。” “上海不行啊，那郭老板要给彭东升！” 王超说出彭东升三字自己都感到好笑，你拿不到货扯彭东升的名字有什么意义？ 但奇怪的事来了，只听段老板说道：“你刚才说的是那个江西人彭东升吗？” “是啊，你认识？” 王超有点沮丧了，看来碰到的还是彭东升的熟人，这事可能更没有指望了。 谁知段老板说道：“如果是彭东升，我跟你做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第120章 为人坦荡路路通，王超买到动力站 段总很快就从参加展会的人流中挤过来了。 他叫段思学，白白净净脸上戴着一副眼镜，一看就像个读书人。 在永朋金诺展位里一张小桌子坐下后，双方交换了名片。 段思学看了一下王超的名片，问道：“王总，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王超就把这三台动力站的前前后后陈述了一遍，然后问道：“您也认识彭东升？” 段思学嘿嘿一笑，说道：“认识，正因为认识，我就要和你做成这笔生意啊。” “不懂。” “想懂吗？想懂我就说给你听。” “想懂。” “好，你听我说……” 接着，段思学就开始讲起了他和彭东升发生的故事。 原来，段思学在北京的永朋金诺公司，除了代理一些国外的公路市政养护小型机械外，自己还在河南新乡老家开了一家小作坊，生产一点适销对路的公路市政养护小型机械。 他跑湖北市场时，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彭东升在中南公路局的亲戚，那亲戚就把彭东升介绍给了段思学。 念着彭东升在公路系统有背景，段思学就手把手教彭东升认识公路建设养护机械；为了使彭东升尽快打开局面，除了把永朋金诺在湖北的老客户引荐给他，还不用他升花一分钱进货，而是铺货给他经营，如此关照，换来彭东升的承诺是只做永朋金诺一家的产品。 谁知合作几个月后，段思学就得到手下汇报，说彭东升绕过永朋金诺从别的厂家进货了。 因为小设备厂家大都没有什么销售区域划分，所以彭东升只要有钱就可以自己进货。而进货的钱，就是段思学铺的货卖出去的钱。 站在彭东升的角度他之所以要从厂家拿货，那是因为段思学铺货给他，多少要加点利润的，但对于彭东升来说，这无可厚非的利润也不想让段思学挣，于是历史重演，又开始玩起教会徒弟打死师傅的把戏了 段思学当时不相信，但通过明访暗查，情况果然属实。 这下段思学恼怒了，因为彭东升的行为使他在员工面前颜面扫地。要知道，当初有个业务员在湖北市场耕耘好多年，是段思学大发老板威风把湖北业务员调走，空出湖北市场给了彭东升…… 说到这儿段思学问王超：“您说，他是人吗？” 王超听了会心一笑，但他此时不想把他和彭东升的故事说给段思学听，因为那狗血故事太长了，实在是不想为彭东升浪费时间了，于是只说了一句：“真不是个东西！”然后问道：“那您这三台怎么运作？” “不瞒您说，我现在也没现货，我的货还在上海力压公司郭建龙那里。” “什么？您进货也从他那里拿？” “人家是全国总代理，不从他那里拿还从哪里拿？” “那他会给您发货？” “会的，我钱都打给他了，他怎么不会给我发货？只是不要直接发湖北就行了。先把货发到北京，我再把货发往我西安的经销点，再由西安发武汉，怎么样？” “这路上转来转去的会耽误时间吗？” “王总，只能这样了。你要的话快去落实，尽快把钱打过来，再拖下去等彭东升把货发过去了，你就白跑北京一趟了。” 经段思学一提醒，王超赶紧拨通了五城公路侯玉国的电话。 侯玉国听完后说道：“幸好你这电话来得及时，刚才彭东升还来了电话，说他还在广东，货已经到上海了，等他回湖北后就把货发过来。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催他了。兄弟，我帮你就只能帮到这里了。” 和侯玉国通完电话后，王超马上打电话给蔡晴，要蔡晴按照他发来的短信上的账号打钱给永朋金诺，说三台动力站的货源有了。 忙完这一切，王超起身准备告辞，但段思学拉着王超的手不让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伙伴了，您来一趟也不容易，走，我请你吃全聚德北京烤鸭去。” 架不住段思学的热情，王超说道：“好，但我还有一个朋友……” “把他一起叫来，人多了热闹！”段思学豪爽地说道。 当李光辉接到王超的电话后，不一会就满头大汗的来到永朋金诺的展位了。 王超没有注意到，此时的李光辉跟两小时前分开时不一样了，他除了满头大汗，脸上还有些许愁容。 段思学再叫上他的两个业务经理，一行五人来到了全聚德。 在全聚德的包厢里，当服务员把装有一只烤鸭的小推车推过来后，段思学问王超：“到北京就喝红星二锅头，怎样？” 王超笑道：“好啊，在北京吃二锅头感觉肯定不一样。” 有酒喝，王超的脸上自是神采飞扬，只是李光辉的脸上还是一片愁容，这下王超注意到了，于是问道：“小李子，怎么了？有二锅头喝还不高兴？” 段思学玩笑道：“王总，你这小朋友是不是想喝茅台啊？” 段思学的话把李光辉逗得咧嘴一笑，脸红了。 王超看到他这种德性，就调侃道：“像个妹子一样还脸红。” 段思学问道：“王总，这位是您的手下？” “笑话，我哪里养得起这么优秀的手下，小李，快发名片给段总……” 李光辉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发什么名片，刚才老板正式通知我把湖北区域撤销，要我回石家庄待命。” “怪不得一看到你就脸色不好，原来下岗了。”王超不当一回事的笑道。 “你是哪个公司的？”段思学问。 “河北光远的。” “不错啊，那是一家大公司。”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王超问道。 李光辉愣了一下回答道：“超哥，昨晚在火车上您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哦——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到我这里上班？”王超说道。 “嗯。” “我这里工资不高哦。” “我又不是冲着工资来的，我是冲着您来的。只要您同意，我马上把工作给辞了。” “是吗？” “只要有提成就行，有压力我才有动力。” 段思学听到李光辉的话，就对两个手下说道：“你俩看人家，这才是有责任、有担当的业务员。” 说的那两个业务经理连连点头说是，赶紧分别起身给王超他们端茶倒酒了。 李光辉倒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王超和段思学说道：“我还年轻，以后还要仰仗两位大哥的关照。” 段思学马上赞道：“王总，我看这小伙子行，培养好了你就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来，我们一起敬他一下，希望他在湖北为他们燕赵儿女争光！” 李光辉把酒喝完以后说道：“超哥，我以后到湖北了，你可要多教教我？” “互相学习，谈不上、谈不上。”王超客气道。 段思学笑道：“你王总都是人家的老板了，还客气做什么？我说小李，其实做生意是不难的，做事先做人，只有把人做好了，生意才会做得好！” “我冒昧问一句，段总，你以前认识我们王总吗？”李光辉问道。 “以前不认识，但因为有一个不会做人的人给我们提供了认识的机会，所以我们这会就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了。” 李光辉有点懵，说道：“啥意思？” 段思学笑而不答，只是举杯对王超说道：“来，我俩为那个家伙敬杯酒，感谢他给我们提供了认识的平台。” 说完王超和段思学哈哈大笑后，一饮而尽。 酒酣耳热之际，王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彭东升因为丢单而暴跳如雷的样子…… 席间，段思学对王超说道：“我们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您有没有意向我们继续合作下去？” “如果您看得起我，当然可以合作下去啊。”王超笑道。 得到王超的答复后，段思学高兴道：“这样就好，以后湖北市场就交给您了，您是做装载机大设备出身的，对小型设备可能不熟，但有了小李以后这都不是问题了。你回去以后叫他帮你列个清单，我就发货给你。” “是啊，我一不小心请了个小型养护机械专家来了，不错！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来，敬您一杯。”王超举杯道。 王超这回来北京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不但三台动力站如愿以偿搞定，还招到了李光辉这样业务娴熟的推销员，更为重要的是，和永朋金诺还建立了合作关系，可谓三喜临门！王超于是一时兴起，连喝几杯后还唱起歌来，把个段思学搞得不亦乐乎…… 后来王超和段思学合作的非常愉快。 有一年中南公路养护机械招标，其中有四十台冲击夯。 郭圣斯觉得一批四十台体量太大，生怕一家单位中标不能及时供货，就分成了两个包，一个包二十二台，一个包十八台。 面对这种情况，聪明的河南人段思学就自己以永朋金诺的名义投第二包，第一包他换个牌子让王超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去投。 段思学的本意是东方不亮西方亮，无论哪个包中了，都算王超的，可谁知王超争气，两个包他都中了！ 这下可是继宜工装载机中标王超名声大噪后又使王超声名远播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下喝完酒后，段思学问王超：“你准备时候回湖北？” 王超回答道：“如果今天没遇到您，我肯定现在都到火车站了，但现在一切进展顺利，我想下午再坐您的车回农展馆看看，明天再到天安门广场看升旗，然后回去！” “明天要不要派车送您？”段思学客气道。 “不给您添麻烦了，您参展也够累的，我们就不要客气了。” 王超说的也是，展会期间参展商是最辛苦的。 临分手，段思学从他车子的后备箱里拿出一套书对王超：“别的人送礼都是送点土特产什么的，我这人爱看书，就送一套有品味的书给您看吧。” 王超接过书一看，书名是《在北大听讲座》，厚厚一叠有十多本！ 王超双手捧着这套书感到好笑，都说“书”和“输”同音，有个歇后语就叫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生意人之间还真不要送书，就好像当官的去了三亚不要去天涯海角一样，一去仕途就到头了。 可这个段总，还送书！ 但王超是不信邪的，他自己也送过书给陈萍，可现在陈萍都当上老总了。 到了展场王超就和段思学分手了，然后王超和李光辉就开始地毯式“扫荡”各个展位。 只要觉得有可能用的上，他们就把资料拿走……一会行李箱就塞得满满的。 看着眼前这一大箱资料，王超摇头道：“这个段总，你这不是害我，要不是你的书占我的空间，我还可以多放一些资料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超就和李光辉赶到了天安门广场升旗的地方，当他听到雄壮高亢的国歌时，不知怎么？他想到了多年以前在重庆看过的渣滓洞、白公馆……想到了**和小萝卜头…… 由于李光辉要回石家庄办理辞职手续，他不能跟王超一起回武汉，在买火车票时他说道：“王总，我回家只呆一两天，要不你和我一起买去石家庄的票，我请你吃吃石家庄的驴肉火烧，再看看赵州桥，然后一起回武汉好吗？” “谢谢，家里还有好多事，要赶回去。”王超婉拒道。 “你一人回去不孤独吗？” “傻小子，跑业务的还会怕孤独。没事，你也不用急着赶回武汉，以后在武汉工作，回一趟家也不容易，还是利用这次机会多陪陪家里人。” “谢谢王总。” 当列车到了石家庄和李光辉挥手告别后，王超想到此次一帆风顺，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蔡晴。不想到蔡晴的心情没和王超同步，她在电话里冷冷地说道：“办完了事就快点回来，我又要做生意晚上又要管思伊的学习，人都累死了，你还有心情看什么升旗。” 当她听到王超说把李光辉请来做业务员时，口气就更不好听了，她说道：“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把我当什么啊？现在我两个哥都在这里，你难道不会教他们跑业务吗？请那么多人来，你开得起工资吗？” 后面的话王超不愿听了，反正一腔好心情全让蔡晴给败坏，这下真怨不得王超莫名其妙想到了辛艺…… 辛艺一定会和他同喜同乐、同悲同哭的。 王超长吁一口气，两眼无神得看着车窗外，哼着张学友的歌曲：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错过的人是否可以回首爱过…… 第121章 彭东升一气摔手机，段玉国正气拒行贿 一切都按着段思学所设定的步骤发货。很快，三台力富顿动力站就到了五城公路局。 在王超带着蔡晴的哥哥蔡刚和侯玉国验收动力站时，侯玉国接到了彭东升的电话…… 王超把产品验收单填好，准备要侯玉国签字时，侯玉国说道：“刚才是彭总电话，他说马上从武汉到我这里来。” “他要来？”王超问道。 “大概是来‘配合’我检查你这动力站是不是力富顿，这家伙，死活不相信我已收到了货。”侯玉国笑着说道。 是的，自从上海力压公司郭建龙告诉彭东升已经婉拒了王超购买动力站的要求后，彭东升心里别提有多解气，因此他心中都不急了，安心在惠州金三角公司和宜乡工程机械股份有限公司的财务人员对账。待他对完账后，还跑到东莞找穿着空姐服、学生服或护士服的小姐们松了几天筋骨，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到了武汉。 当他从侯玉国嘴里得知五城公路局已收到力富顿动力站时，这叫他如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马上打电话给郭建龙，在确认绝对没发货给王超的肯定答复后，彭东升就赶到五城公路局来看个虚实。 结果对彭东升来说很残酷，三台崭新的力富顿动力站还没进库，正摆在养护公司的空地上让太阳晒着，发出耀眼的光。 彭东升一下气得一点风度都没有了，他跑到杨副局长办公室恼怒地说道：“杨局，这是怎么回事？我订金都交了，你们怎么能不讲规矩、从别的地方进货？” 杨局看到彭东升有点气势汹汹的，心里不高兴了，心想我毕竟是个局长，虽然是副的也轮不到你来叽叽歪歪，不就是到武汉你请我唱了几首歌，咋的，还想兴师问罪？ 杨局于是正色道：“采购计划我已交代下面去办了，下面的人你又不是不认识，难道你要我强迫下面的人和你签合同吗？” 彭东升看到杨局板起来的面孔，赶紧递根烟给杨局陪着笑脸说道：“杨局，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侯经理如果要货要得急，打电话给我啊？” “你好像没做过生意一样，现在是什么市场？现在是买方市场，你要侯经理每天打电话给你要货，现实吗？对了，上次你卖点小设备，好像也拖了很久，你跟侯经理有个说法吗？” 杨局长的板子很快就打回到彭东升的屁股上了。 彭东升无言以对，心里只是对杨局有股怨气，因为杨局曾向他表态说他定了就定了，可现在事情闹到这局面杨局又不为他“匡护正义”！妈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本来彭东升来五城公路局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如果真的到了货？也要通过杨局把货退回去，这样一来给王超一点颜色看，二来在上海力压公司郭建龙面前彰显一下他在湖北公路面前的实力。可眼前这状况，肯定是行不通了。 这会儿彭东升不是没想到在中南公路局上班的亲戚，可他亲戚又曾经对他说过，以后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找他…… 几台动力站应该是鸡毛蒜皮的事，彭东升也就打消了和他亲戚打电话的念头。末了对杨局长讪讪一笑，说道：“做了就做了呗，以后再说，杨局，我回武汉了。” 杨局在办公桌后面欠了欠身子说道：“慢走，不送。” 彭东走出公路局大门，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打电话给王超，酸溜溜地说道：“王总，恭喜你打入湖北养护小型机械市场啊……” 此时王超和蔡刚正在回武汉的路上，王超回答道：“谢谢，只是革命尚未成功，我还要继续努力啊。” “你别得意，好戏还在后头。” “我哪里敢得意啊，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你——” “没什么事吧？彭总，路上信号不好，我挂了啊。” “看你这得意劲，你有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过来办装载机款啊？” “哎呀，真不好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公司把我这主任给撤了，你以后找高明主任吧，他会和你合作很愉快的……” 王超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拍”得一声，然后就没然后了。 原来彭东升一气之下，把手中的摩托罗拉手机给摔了，这可是彭东升第一次为王超摔手机…… 事后，王超和蔡晴把这三台动力站的利润算了一下，十三万一台的东西每台毛利润竟然有六万，也就是三台有十八万！ 而这还是从段思学那里拿的二手价格，如果从郭建龙那里直接拿，利润还会更多。当然段思学给的价格可能也不高，兴许只是收了点管理费而已。 但不管怎么讲，彭东升卖给公路系统的价格高的有点离谱，如果是王超谈，断然不敢这样定价的。所以从这单生意来说，王超多少还是要“感谢”彭东升的，不是他心狠手辣黑的功夫如此到家，王超那能挣这么多？ 陈萍对王超说过，读书有三好学生，做生意也讲个三好，那就是：品牌好、价格好、朋友好。 既然三好里面有朋友好一说，王超想到这三台动力站如果不是侯玉国帮助的话肯定是做不成的，就对蔡晴说道：“我应该感谢一下段经理。” 蔡晴回答道：“那当然，面子那有票子重要，是要送点钱给人家。” “送钱？” 王超吓一跳，心想这不是行贿受贿吗？这可是犯法的事，万万做不得的，于是说道：“送钱不好，会出事的。” “你不送钱送什么？” “多送点烟啊酒土特产之类的就行了。”王超说道。 他忽然想到在广东曾送给叶春瑞宜乡皮蛋，就脱口而出：“要不送他几箱皮蛋？” “你会笑死人哦，人家湖北仙桃的皮蛋会比你宜乡的差？” “我送宜乡含硒的咸皮蛋湖北人肯定没吃过。”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笑死人的话了。” 这送礼的事一下就让蔡晴给拍死了。 中国是个讲人情的社会，来而不往非礼也，按理说人家公事公办，只要产品合格，买哪家都不会犯错误。但正因为人家愿意和你合作，说明人家眼中有你，你如果不回之以秋波，就说明你不灵光，不灵光你在商场上是走不远的。 所谓灵光，自然是送礼，而送礼这东西又要把握好尺度，一旦逾界，本来好心好意的反而把人家给害了，岂不弄巧成拙。 因此要达到不害对方又能表达自己的心意，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就在王超为如何感谢侯玉国纠结时，侯玉国来电话了，他说他已经到了武汉，并说是一个人来的。 王超听他说一个人来的，似乎有点强调的味道，于是明白了，就对蔡晴说道：“准备五万现金吧，我马上用！” “谁来了，干什么用？” 王超刚想把侯玉国的名字说出，突然觉得不妥，就说道：“北京永朋金诺的段思学来了，我要退回一点钱给人家。” “退什么钱？当初你没对我说过还要退钱给他？”蔡晴怀疑道。 “他想瞒着他老婆搞点私房钱。我忘了跟你说。”王超胡扯道。 “留私房钱？你们男人真不是东西！不对，你肯定骗人……” “谁骗你。” “如果你不骗我，当初定价的时候你就会说出这五万块钱的事，我就会把这钱算进去。还有，这五万块钱里面的税钱谁出？”蔡晴盯着王超的脸继续说道：“还说什么留私房钱，你把我当傻瓜吗？” 要命，这也骗不了蔡晴，王超只好转而说道：“嘿嘿，实话跟你说吧，人家老板是老板，但他还是有几个股东的，你忘了彭东升不是喜欢吃回扣吗？” 王超这几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蔡晴想到自己也吃过回扣，就不在再说什么了。 当蔡晴把五万块现金交到王超手上时，问道：“你准备请他到哪里吃饭，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王超回答道：“你就不用去了，我就在湘夫人餐馆随便吃点就行。” 于是王超一出门，就打电话把侯玉国约到了湘夫人餐馆。 因为要给钱，王超要望天静把桌位安排在一个避静的角落里。 很快，一道红烧鱼乔、一道鱼香肉丝、一道清炒红菜苔和一道莲藕排骨汤端上来了。 侯玉国喝了碗汤后对王超说道：“我这次来武汉是到郭茨口看我舅舅，他最近身体不舒服，子女又不在身边，我就帮他请了个保姆。现在没事了，就过来你这蹭一杯酒，吃完了我就回五城。” 王超说道：“你还有个舅舅在汉阳？幸好离我这里不远，以后有什么事给我打个招呼就行。” 他俩不咸不淡的又说了一些话后，王超看看四处没人，就非常紧张得把用报纸包好的五万现金递到侯玉国面前，说道：“非常感谢，快收下！” 谁想侯玉国像触电一样站起来，声音不大但语气严厉地说道：“王超，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快把这拿回去，否则我马上走人。” 王超没想到侯玉国会这样，赶紧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不要介意，这……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王超，你不觉得你是在害我吗？我是从农村来的，我家把我供到西安交大毕业不容易，你知道吗？快拿回去！” “没没……没人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没人知道？假如我是一个喜欢搞钱的人，就不是在你这搞一点了，搞多了就会出事，可一旦出了事，到了那个请我喝茶的地方，我是顶不住的，我是会把你供出去来的，会把你害了的，你明白吗？快拿回去！” 见段玉国把话说到如此地步，王超赶紧把包着的钱收了。 侯玉国看到王超把钱收了回去，这才坐了下来。 因为有了这事，王超多少有点狼狈和尴尬，和侯玉国说话也不自然了。 侯玉国看出了王超的心态，为了平和一下气氛就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回江西宜乡，帮我带两条金圣烟，好吗？” 王超自然点头：“好，没问题。” 侯玉国又说道：“王超，你知道吗？我们杨局长出事了。” “他出什么事？” “还不是钱的事情。是包工头举报的，可能事情还不小。” 王超倒抽了一口凉气说道：“前段时间去你那里交货还见到他，怎么说出事就出事？” “所以说嘛，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坚决不能做。” 王超却傻乎乎的来一句：“侯经理，你是不是看到杨局长出事了，你就吓得不敢拿钱？”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只想过着半夜敲门心不惊的日子。”侯玉国吐着烟圈说道。 正在这时传来望天静的声音：“嫂子，你来了，王总在这里……” 王超扭头一看，只见蔡晴牵着思伊过来了。 思伊一看到王超，就扑在王超怀里，要爸爸买瓶可乐喝。 侯玉国虽没见过蔡晴，但他看出来了是王超的老婆，就站起来说道：“王总好福气啊，娶了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然后向蔡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五城公路局的，姓侯，谢谢今天王总对我的款待。” 蔡晴看了一眼王超和桌面，笑道：“一点家常菜，不要客气，你们慢喝。小孩今天不上课，我来这里点几个菜回去。” 说完蔡晴就牵着思伊去点菜了。 其实蔡晴是故意来的，她是想悄悄侦查一下，看王超是不是在湘夫人吃饭？她本想站在门口偷瞄一下而已，不想让望天静看到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谁知侯玉国一亮身份，蔡晴方知王超请的不是北京来的客人而是公路局的侯经理。 送钱给侯经理不是很正常吗，王超为什么要骗人？这个王超看样子不简单，以后还是要提防他一下才是。蔡晴这样想着。 好在晚上王超回到家里，把那五万块钱给回了蔡晴，并说“侯经理讲廉政，不要”，这才打消了蔡晴心中更多对王超的疑虑。因为从王超把钱退回来就可以看出，王超最起码不是一个搞私房钱的男人。如此看来，这个老公目前在钱方面还是应该放心的。 只是王超有点郁闷了，好不容易撒个谎就穿帮了，这个蔡晴想干什么？说好了不要过来偏要过来，幸好侯经理没有拿钱，不然让人家心里怎么想？要知道，大凡做这种事，讲究的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像当年搞地下活动一样，要单线联系的。 不过在王超睡觉要入眠时他最后还在想：“妈的，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这些送钱的事，丢人！” 第122章 王超大意失荆州，一下丢掉三十万 半个月后，香满路公司搬家了。 公司搬到湖北汉江路桥马路对面一栋十多层大厦的一楼。这一楼一字排开有五个门面。 王超当时找到房东说只要两间，但房东不干，说要租就一起租。想到郭圣斯说的空间换时间，王超也没和蔡晴通气，一咬牙就把五间全拿下来了。 后来王超才知道，房东本来这五间门面是留给一家银行来租的，但银行派人过来一看，看到这里只有汉江路桥大厦一栋高楼孤零零立在这里，觉得人气不旺，就不租了。 一个银行都不敢租的地方，还有谁敢租？就在房东考虑是否可以五间门面分租时，王超出现了。 房东一见王超，就从王超脸上看到了急迫，便嘴一硬说要租就五间一起租，否则免谈。没想到，王超同意了。 这五个门面，对其它行业来说，就像银行认为的那样，在人气方面先天不足，但对工程机械行业来说，却是最好不过的：门口可以摆放样机，后面院子可以做维修基地，如此格局，是工程机械经销商经营场所的标准格局。这场面，比以前在钟家村气派了许多，更是当时武汉工程机械经销商里很少见的。 但对王超来说，唯一不舍的就是和王克明分开了，以后心中再有什么不爽的事也就没那么方便到王克明办公室倾诉一番了。 本来搬家最大的障碍是思伊读书吃饭的事，可没想到湘夫人餐馆的老板娘望天静古道热肠，她对蔡晴说道：“你姑娘伢中午放学就到我这里吃饭，晚上你们自己来接……” 这样确实帮了王超、蔡晴两口子的大忙。 公司是搬过来了，但公司里面除了几张办公桌，屋内屋外，空空如野。 一天蔡晴看到空荡荡的五个门面，又开始对王超发起闹骚来了：“你整这么多门面，门口没有样机，屋内又没有东西，我看空出两三间叫我妈过来养鸡算了。” “门口样机我在想办法，至于屋内，北京段老板的小型养护机械都在路上了。”王超说这话，明显底气不足。 “有多少东西？我看一间都摆不满。我看啊，不养鸡的话就在门口贴个招租广告，看看有没有开发廊餐馆的或者买杂货的过来租……” 王超急了，说道：“这怎么行，把这种乱七八糟搞过来，影响我们公司整体形象的。” “什么整体形象，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谁叫你租这么多门面？” “租都租了，还说有意思吗？” 看到王超生气了，蔡晴想了想说道：“一说就给脸色，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我跟你说，昨晚我想了一下，你们厂里由于彭东升欠货款，已经不给他发样机了，害得我深圳那个店门口几个月都没有样机放。我想干脆把深圳店撤了，把配件一起搬到武汉来……” 听蔡晴说要把深圳的店撤了，王超心里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做，就彻底断了和彭东升的一切往来。说实在的，这些年来王超虽然不需要看在蔡晴还要到彭东升那里提样机的份上怎么的，但心中潜意识里对彭东升还是有点投鼠忌器的。 这下好了，只要深圳店一撤，王超更可以在彭东升面前无所顾忌了。于是他笑道：“要撤快点撤，只是深圳店不开了，那员工怎么办？” “除了钱富，都开了。” “钱富愿意到武汉来？” “他说他愿意来的。” “行啊，把那边的配件搬过来，正好可以充实一下现在公司里的货架。钱富又是卖配件的熟手，你以后就可以安心的当老板娘了。现在就差维修人员还没到齐……” “你那维修员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干这种又苦又累的脏活，他们只爱玩游戏，难找啊。我再想想办法吧。”王超无奈道。 就在王超为维修员的事情纠结时，远在海口的邹卫军打电话给王超了。 这个邹卫军，自从王超和他在在海口分别六七年后，每年也就是过年过节时电话里互相问候一下，连面都没见过一回。这回在这平常的日子来电话，一定有什么事？ 聊了一下后王超得知，原来王超他们给邹卫军和刘小芳开的好花红酒楼早就没开了，这几年靠开一家小卖部勉强过日子。生了一个男孩，现在孩子都到读书的年纪了，因没有当地户口，连读个书都成了问题。 邹卫军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及时，因为王超突然想到邹卫军搞过空军地勤，连战机都能修的他来负责售后服务还会有什么问题。 王超于是邀请道：“那你就到湖北来，帮我把公司的售后服务管起来，行吗？” “到湖北来，听说湖北很穷啊？” “谁说湖北很穷，我们一个黄岗地区的经济实力都比你海南强！” 来到湖北几年，喝了湖北的水，吃了湖北的米，不知不觉王超把湖北当成自己的家了，所以他开口闭口都说我们湖北怎么怎么了。 “是不是啊，你们湖北真的那么好？” “不好我会在湖北呆这么久，不信你自己过来看！反正做工程机械，湖北市场的潜力够我们折腾的。” “超哥说的话我怎么不相信，如果你看得起我，我马上拖儿带女过来！” “说话算数，服务经理的位置留给你了，不来的话你小心！” 邹卫军来公司上班的事王超跟蔡晴说了一下，开始蔡晴没反对，可后来听到邹卫军是拖儿带女的，立马又表示反对了，她说，难道我 香满路是收容所？ 但王超执意要请，蔡晴又不好硬顶，想着大哥二哥前段时间也说要把老婆孩子接来，只得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了。 就这样，当邹卫军带着老婆刘小芳和儿子邹瑞华过来后，不久蔡晴的大嫂二嫂带着她们的孩子也来了，并且岳父岳母——竟然以带孙子孙女之名也“杀将”过来了。 这一下香满路公司可谓六畜——不对，是人丁兴旺了！ 不吃闲饭的有王超、蔡晴、李光辉、邹卫军、钱富； 计五人。 吃饭的有：岳父、岳母、大嫂、二嫂、女儿王思伊、侄子蔡小武、侄女蔡小文、刘小芳及儿子邹瑞华； 计九人。 半吃闲饭的有蔡刚、蔡强。 合计一人。 王超看到这总计十五人的名单，想着每月近两万的房租费用和一台刚买的郑州日产服务车的日常开支，一下头都大了，顿感自己责任重大！觉得不努力去挣钱如何面对这些“嗷嗷待哺”的人？ 这天，常林厂的郑天照登门拜访了。 自从前一两年王超到彭东升公司偶遇郑天照和杨建洛后，王超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郑天照了，今天郑天照找上门，会有什么事呢？ 两人坐下寒暄过后，郑天照没头没脑来一句：“都说湖北人是九头鸟，不好打交道，我看江西人就不是什么好鸟，这回我算栽了。” 王超笑道：“你他妈自己也是江西人，还骂自己？” “我不骂自己，我彭东升！” “他对你怎么了？欠你钱了？” “欠我两百多万不还！公司每天都在催，我现在看到领导的电话就怕！” “活该，谁叫你和杨建洛瞒着我去找他。我好高兴啊，又有人掉进坑里了。”王超笑道。 “你别幸灾乐祸，告诉你，彭东升这家伙肯定把欠的常林两百多万还给你们厂了。” “还给我们厂了，什么意思？你不会要我请你喝酒来感谢你吧？”王超调侃道。 但郑天照骂骂咧咧地说道：“他有钱买写字楼，就不想把钱还给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是不是把我的货款买写字楼了……” “一下还给我们厂，一下买写字楼，我到底听你哪一句？” “听我哪一句我都倒霉。” “倒霉，倒什么霉？大不了和我一样，就地免职！”王超哈哈大笑。 “你不要这样，我都烦死了！” “烦有什么用，你自找的怪谁？好像那次喝酒时我还说了要他还钱？你难道没反应？还要往火坑里跳！” ”当时我是听了觉得有问题，可他找到公路局当领导的那个亲戚，一个电话打给我们领导……我还能说什么。” “哈哈，原来你的情况跟我一样，这家伙就是喜欢找领导打招呼，我不就这样让他害的主任都当不成！” “行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请你喝酒去，来个同病相怜，一醉解千愁！” 说完，王超叫上李光辉开车，再叫上邹卫军，准备到硚口的艳阳天酒店吃饭。 李光辉在倒车时，郑天照围着二十多个放满了配件的货架看了看后说道：“不错，像个公司的样子了。如果门口再放几台——呵呵，才发现，你门口怎么连你自己的样机都没有放？” 王超摇头道：“不瞒你说，我们厂里越来越不行了，都快到了停工的状态，哪里还有样机放。” “你们这么大的厂也会这样？可惜了。” “谁说不是，不说了，喝酒去。” 到了艳阳天酒店后，王超把李光辉和邹卫军介绍给郑天照。 郑天照听邹卫军说没有搞过工程机械时问道：“你装载机都没修过，怎么负责售后？” 邹卫军老老实实的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但王超不干了，他呛道：“我们邹工战机都会修，几台破装载机难道还搞不成？大不了你们工厂搞培训时，叫他去看两眼就行了。” 王超这话说到郑天照心里去了，他马上逮住这话说道：“要去我们厂里培训，你要先成为我们的代理商才行？” “你们有楚天公司王林，还看得上我？”王超说道。 郑天照一听觉得有戏，便说道：“只要你愿意，这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当然，要做的话还是以前对你说过的那样，社会散户王林做，你只做公路市政这些单位，行吗？” 王超把刚刚点好的菜谱交到服务员手上后，点燃一根烟说道：“行啊，你怎么说都行！只是彭东升那一块怎么办？” 郑天照马上答道：“我们公司现在只会问他要钱，不会和他合作了。” 王超听到这话就说：“那我们如果合作了，你们会放样机过来吗？” “会呀，怎么不会，装载机、压路机、平地机、挖掘装载机都可以放啊——你那空地不是给我留着的吗？”郑天照半开玩笑道。 王超这下高兴了，只要公司门口一摆满工程机械，他就可以在蔡晴面前挺起腰杆子说话了。 李光辉对王超说道：“王总，如果郑总那边能放样机过来，我们就牛逼了，别人只要往我们公司一站，谁还敢说我们是小公司破门面。” 李光辉也是知道那六台压路机因门面而夭折的事，所以听到常林要放样机，自然也和王超同喜同乐了。 当王超把白云边酒给大家斟满以后，正准备敬郑天照时，郑天照反而先站起来举杯敬王超，他说道：“王总，以前走了弯路——那都不说了，我们现在两个老乡在一起，以后要精诚合作，好吗？” 王超说道：“没问题，你看我们的行动吧！” 说完他俩一饮而尽。 郑天照喝完酒坐下后，不知为什么捂着嘴嗤嗤笑起来。 王超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没什么啊？就问郑天照：“苕货样的，你笑什么啊？” “我笑什么？你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我好像说过，你抢我常林装载机的生意，我总有一天要收编你。果然，你今天做我的代理商，我不就收编你了吗？” 郑天照这样一说，李光辉和邹卫军都跟着笑了起来了。 王超也笑了，但他笑得有点苦涩，因为他想到了宜工。 不知不觉，王超在宜工干了二十多年了，没想到宜工走到今天是这种局面…… 王超想起以前在广东为了抢卖一台装载机而连夜奔樟木头；想到自己为了多卖装载机而开配件店结果‘发配’到海南；想到自己为了处理一个信息住工棚和老鼠‘同眠’……所有这些甜酸苦辣，竟然换来了宜工这样的局面，以致‘沦落’到帮常林卖装载机的地步了。 作为一个小小的推销员，王超是不能对宜工的大局产生任何影响，他微小的身份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坐看宜工花开花败、潮起潮落…… 这顿酒，王超莫名其妙的醉了，郑天照以为是因为和常林合作成功而醉的，但王超心里清楚，他是为什么而醉的…… 当邹卫军看到王超一脸的醉意，就拍了拍王超的肩，轻轻说道：“超哥，你以前喝酒不是这样的啊？你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王超眼睛红红的凄凉一笑说道：“我是在想，一个那么好的宜工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以后我怎么面对宜工的老客户去为常林摇旗呐喊啊？” “哎呀我说王总，你这可是想多了。这做生意就跟谈恋爱一样，合适就做，不合适就拜拜。你今天觉得常林合适就做，如果明天有更好的品牌你不做常林了，我也是没有意见的。你现在何必搞得因为宜工做不了了而像失恋一样？” “超哥，郑主任说的没错，你看我在河北光远公司干了好几年了，按理河北光远让我入了这一行，我应该知恩图报才是，但为了自己的发展，还不是跟着你来了湖北？” 李光辉这小子也充着大人样来开导你王超来了，搞得王超破涕而笑起来…… 第123章 香满路乔迁之喜，郑天照“收编”王超 当常林的一台50装载机、一台20吨单钢轮压路机、一台165平地机和一台挖掘装载机卸到香满路公司门口时，立即吸引了一些路人的目光。 王超叫蔡晴写收条给送货司机时，蔡晴问道：“来这么多机械，我们要付多少运费啊？” 王超回答道：“常林厂不需要我们付运费。” “连运费都不要我们垫？啧啧，你们宜工跟人家常林比起来……呵呵，不说了。”说到这，蔡晴又嚷起道：“对了，上次你们厂一个姓张的司机，一台车拿了我两次运费，我问他总拖着不给！这样的厂，怪不得会倒闭！” “他赖运费跟厂里有什么关系，谁叫你记性不好，让人家蒙。还怪什么宜工厂，宜工厂亏待你了？” 王超只要听谁说宜工不好，就会跟谁急起来。 蔡晴冷笑道：“我倒没什么，都说打狗看主人面，他蒙我，还不是不把你当回事。” 常林的机械到了，王超心情本来好好的，这一下全让蔡晴给搅了。 好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才得以不再和蔡晴为不开心的事嚼舌头了。 电话是陈萍打来的，他说他已经通知高明了，明天他会来武汉检查工作，他要王超明天不要走远，他要和王超见上一面。 这回陈萍是以领导的身份来武汉视察，电话里那口气让王超感觉他还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陈萍在高明、段炼的陪同下，来到了王超的香满路公司。 到底是当了领导，陈萍的肚子已经微微挺起来了，两手放在后面迈着八字走进王超的办公室。 在这方面蔡晴倒给王超面子了，她给一间大大的办公室供王超独自使用。自己反而摆一张桌子在王超办公室门口办公，搞不清的还以为蔡晴是王超的秘书或文员。 门是蔡晴开的，她笑脸相迎得把陈萍引进来说道：“陈总，好久不见，欢迎，欢迎。” 王超一看，全不管陈萍后面有跟着他的手下：“耶耶耶！你还不得了了，官不大，走起路来倒官气十足，你在吓我吗？” 陈萍把小腹收了收，笑道：“当着你老婆的面我就给你面子吧，我给你敬个军礼，如何？” “去你的，你不在我面前走路同手同脚就行！”王超奚落道。 “你又来了，你不就是会拿这个来取笑我？” 在部队新兵训练时，陈萍因为同手同脚走路，没少让王超取笑。 蔡晴说道：“陈总，你先坐，我去倒水给你们……” “你忙，没事。对了，段炼，你帮着端水去！” 然后陈萍就在办公室四处看了看，打量了一下摆设后说道：“这办公室不错，比起我的气派多了，只是墙上少了一些字画，缺少了点雅味……” 他忽然看到书柜里有个常林压路机模型，就拿出来观看一下，然后像拿自家的东西一样交给正身后的高明：“你先帮我拿着，这东西我喜欢！” “你喜欢就是你的，你是强盗么？”王超摇头道。 这时刘小芳和段炼端着茶水进来，刘小芳问道：”超哥，嫂子问今晚吃饭在哪里安排？” “都跟你说过了，以后在这些外人面前，不要哥啊嫂的叫，你怎么又忘了。”王超说道。 刘小芳的脸红了起了：“哎呦，叫习惯了，不好意思。” 看到刘小芳离去的背影，陈萍说道：“你真会说，我也是外人？” “你不是外人还是什么人？他妈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拿我开刀……” 陈萍见王超说话开始不把门了，就对高明和段炼说道：“你俩出去转一下，我和王总谈点事。” 陈萍拉着靠背椅坐下，对王超说道：“怎么，对我撤你的职有意见？” “一个电话就把我搞定，你这官瘾可是过足了啊？” “王超，有些事情我不好明说。反正现在厂里的形势不太好……这个时候把你撤了，兴许对你是好事啊。” “对我是好事？嗯，我想想，不错！是好事，要不是你如此大义灭亲，我哪里能够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公司，门口还摆常林的装载机和压路机，呵呵，这样看来，我还要感谢你才是。” 王超的话让陈萍感到还是有点酸酸的，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点疙瘩，但他不想再过多解释，只是说道：“现在厂里开始恶性循环了……” “什么恶性循环？” “你看看，现在厂里财务部门一天到晚催我们销售部门回款，但销售部门收钱又因为产品故障率高而收不到钱，收不到钱，财务部门哪里有钱给供应部门买配套件。供应部门没钱进配套件而厂里又等着装机，只好去找一些小厂，赊账进一些小厂的配套件，故障率也就跟着来了……” “别说了，听到都烦！按你现在说，厂里过了今天就不知明天的事了？” “我看差不多，我觉得我可能要当宜工南方销售总公司的‘末代’总经理了。” 王超不想再聊这些晦气的话题，就问道：“那你这次出来，主要是做什么？” 陈萍说道：“在家老挨领导骂，就找了促销和催款的理由。我到你这里来，主要是跟你打个预防针，账目要搞清楚，厂里可能会派清欠办的出来对账，一旦有事，直接交法院。如果到了法院，那就难看了。” 王超听到对账两字就脑袋嗡嗡的了。因为生性不爱管钱的王超他连账本都没看过。那些账啊钱的全由蔡晴一手掌控，偶尔心血来潮想看账本，蔡晴就呛他几句：“这有什么看的，你只会喝酒，这账本你看得懂吗？” 想到自己是看不懂，王超也就笑笑挥手作罢，该干什么去干什么了。现在听说要对账了，王超第一个就想到了余良海那十万块钱，这叫他脑袋如何不会嗡嗡的…… 陈萍看到王超不说话，就问道：“你和厂里的账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账都是蔡晴管，我明天过问一下。” 正说着蔡晴推门进来，她先和陈萍打了声招呼后问王超：“刚才刘小芳问晚上吃饭怎么安排你也不跟她说，你现在怎么安排？” “就到汉口艳阳天，汉阳没什么吃饭的好位子。”王超答道。 陈萍听了摇手道：“都是自家人，我看就没必要跑那么远吃饭了——不是说武汉的小龙虾有名吗？你们附近的菜市场有没有卖？买点来自己做更实惠。” 蔡晴马上说道：“有有有，我现在就去买。” “你叫刘小芳买就行了，为什么什么事都自己做？”王超问道。 蔡晴白了一眼王超：“你好好陪陈总，这事你别管。” 等蔡晴出去后，陈萍问王超：“你现在和她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女儿都几岁了，就这样过日子呗。” 陈萍看到王超有点落寞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心里现在是想辛艺多呢还是黄中英多？” “两个都不想——人家都不要我了干嘛还想？” 坐在办公室里烦闷，王超就提议到门口站一站。 他们走到常林样机旁边，陈萍仔细看了看，情不自禁地夸道：“光从焊缝来看，人家做的东西你就不得不服。” “我们厂里不也买了进口加工设备吗？” “一言难尽，有些事情谁说得清。” 这时高明和段炼走了过来，陈萍对他俩说道：“你们听好，王超是我的铁哥们，今后他又什么事，你们要随叫随到，不能耽搁，听清楚了吗？” 高明说道：“听清楚了。” 但段炼却老实，他说道：“王总现在都卖常林了，我们也要帮他卖吗？” 陈萍忍住笑说道：“我只要你们凡事听他的，至于其它的我什么也没说。” “得得得，你少在我面前打官腔，段炼、高明你们去聊，不要走远了，等下就吃饭。”王超说道。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后，下来一个挎着包、身材高高的中年男子，紧接着又下来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中年女子。 他俩快走到陈萍和王超跟前时，陈萍才看清：“你不是李总吗？” 王超定睛一看，果然是洛建厂的李晓明来了。 多年不见，大家自然相见甚欢，于是宾主一起坐到了王超办公室。 大家刚坐下，李晓明就介绍那齐耳短发的女子，说她是一拖负责销售推土机的经理，叫李媛媛。 李媛媛给王超和陈萍边递名片边说道：“欢迎二位有空到我们洛阳来看牡丹……” 李晓明马上打断道：“哎呀，一来就说牡丹牡丹的，我这回来可是找王总谈合作的，别打岔。” 王超看着李媛媛的名片笑道：“李媛媛，李总，这是你妹妹吗？” “算是吧，王总，我们合作行吗？”李晓明回答道。 常林有压路机，再找一个生产压路机的厂家岂不自乱阵脚。王超笑道：“来我这里喝酒还行，谈合作你可找错了门。” “我眼又不瞎，怎么会找错门，没错，找的就是你。”李晓明说道。 “你手下杨建洛不是找春秋公司合作的吗？” 杨建洛自从和香满路公司终止合作后，王超就很少见到杨建洛了，他说杨建洛和春秋公司合作，纯粹是瞎蒙瞎说。 果然李晓明回答道：“什么春秋公司？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也不在洛建了，我出来了……” “你出来单干了？”陈萍问道。 “人家没有，人家现在是职业经理人，在路通厂做销售老总了。”李媛媛说道。 “路通，路通是家什么厂？我没听过。”王超问道。 李晓明正要解释时，蔡晴提着一袋小龙虾进来了，见到一屋子的人说道：“又来客人？” 李晓明见是蔡晴，连忙打个招呼：“弟嫂，还记得我吗？” 蔡晴愣了一下后笑道：“原来是洛建厂的李总来了，你可是稀客啊，欢迎欢迎。” 王超随即说道：“蔡晴，你看李总他们来了，这小龙虾肯定不够，还是到外面吃算了。” “行啊，那你们就到外面吃吧。”她又对王超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超跟着蔡晴走出来后，蔡晴随手把门掩上对王超说道：“来客人也不打招呼，害我买这么多龙虾。你还要我让刘小芳买，你不怕她从中搞鬼？” “你把人家想到哪里去了，这点龙虾能搞什么鬼？”王超扭头就想进去。 谁知蔡晴拉住王超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跟你说，出去喝酒省着一点，都是一些厂家，你要搞清楚，是他们求我们，而不是我们求他们！” 王超听到这话，真是无言以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说就推门进办公室了。 王超进了办公室后，强忍不快装出一副笑脸道：“走，我们就到附近找一家餐馆喝酒去！” 加上高明和段炼，王超再叫上李光辉和邹卫军，一行八人就往一家餐馆走去。 王超和陈萍、李晓明走到最后。 李晓明对王超说道：“你老婆不来？” 王超说道：“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她不来。” “哦，我包里还有一个唐三彩，是专门带给她的，感谢那年她为我追回那笔款。”李晓明说道。 想到人家厂家还这样有心，又想到蔡晴刚说的那些话，王超真为蔡晴感到丢人。 李晓明看了前后没人又说道：“等下吃饭人多嘴杂，我现在先把事说一下。我在洛阳就听说你开公司了，这回一看你的场地，不错！怎么样，做做我路通压路机的代理吧？” 王超回答道：“你都看见了，现在常林的压路机都停在我这里了，我怎么好做路通的。” “你就常林的单钢轮和胶轮，对了，还有静碾，他们也就这些。其它的你就做我的吧。”李晓明说道。 王超还没有回答，陈萍插嘴道：“王超，你现在是栽了梧桐树，不怕金凤凰不来啊，没想到你还成了香馍馍，还有人求你了。看样子，你还真应该感谢我把你的职撤了！”随即他又对李晓明说道：“别管他，我替你做主了，把压路机发过来吧！” 王超还是有点犹豫：“放我这，就怕帮不了你。” 李晓明急了：“兄弟你可要给点面子，你不帮我谁帮我。再说，我们路通的压路机品种全，性价比又高，卖路通，你绝不会吃亏的。” 王超还想再考虑一下，就冲着前面走的李媛媛努努嘴问道：“李总，你带着美女这是从哪里过来的啊？” “我是从海南回过来的。和王四海签了代理协议后就一路北上到你这的。” “哦，王四海还好吗？” “好，王四海好，王植良好，还有那个张建忠也好，还有一个更好的。” “更好的，谁？” “你猜。” “不猜，说！” “谢君。” “谢君，他怎么更好？” “人家现在离开徐工了，自己在海口开公司，代理徐工全系列产品！王四海对我说，后生可畏，不出几年，谢君就会成为海南工程机械的大哥了。” 王超大为惊讶：“没那么神吧？” “神不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不会卖我的路通了。现在只有你才能卖我的路通。” 妈的，又转回来了。王超苦笑一下。 第124章 陈萍拜访香满路，又来路通李晓明 大家坐下后，李光辉眼勤手快的给客人们烫洗碗筷，嘴里问道：“李总，你们路通压路机一年在湖北能卖多少？” “跟徐工比是差一些，但以后就不好说了。哟，小伙子，听你口音是北方人吧？”李晓明问道。 “我家是石家庄的。” “怪不得，普通话这么标准。小伙子，以后我们路通你可要多费费心。” “没得说，一定！” 尽管李光辉说的是商场上的客套话，但在王超没有承诺代理路通之前，李光辉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多少有点越俎代庖的味道。 王超有点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时邹卫军问道：“你们洛阳的东方红推土机很有名，我们可以卖吗？” 李媛媛回答道：“卖是可以卖，但我们主要是通过农机系统卖。你们不能搞农补，不好卖的。” 王超问道：“卖推土机还要农补，以前在海南庹骉卖红旗推土机，没有听说过要什么农补啊？对了，农补是什么？” 李媛媛回答道：“红旗是工业推土机，没有农补的。东方红推土机属农机，有农补的，这农补简单的说是给买农机的农民一种资金补贴……” 邹卫军的提问，就把代理路通的话题岔开了，等到李媛媛把农补的问题一解释完，酒啊菜的都上来了。于是王超说道：“好了，喝酒不谈公事，现在开始喝酒！” 于是在座的人除了李媛媛，大家全力以赴开始喝酒。 也许李晓明没得到王超明确答复是否代理路通？因此心中好像有气，他拿出当年金三角公司开张时喝酒的劲头，冲着王超干了起来。 这一喝，要不是李媛媛拼命拉住，加上李光辉和邹卫军的挡驾，估计王超得醉个东南西北分不清。 只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喝完了酒以后，李晓明自己也差不多了，他满嘴酒气地说道：“明天……我到你公司再聊！”然后在李媛媛的搀扶下，由李光辉和邹卫军开车送酒店休息去了。 然后王超对高明说道：“你们带领导早点回去休息……” 但陈萍借着酒意说道：“我大老远过来看你，你想走？你今晚哪里都不能去，陪我睡，我要和你说话。” 王超说道：“我喝多了，明天再说。” “不行！” 王超没法，只得打电话给蔡晴，说今晚要和陈萍谈事，不回来睡了，然后要高明和段炼回办事处，自己带着陈萍到王家湾一家叫纽宾凯的酒店住下了。 谁想一进房间，陈萍连澡都没洗，就倒头呼呼大睡，把个王超冷落的看电视直到半夜才和衣睡着。 可没等王超打几个呼噜，陈萍却醒了，他把王超拉起道：“来来来，我们兄弟开始‘燕山夜话’，别睡了！” 王超好恼火，但他碰到陈萍这“流氓”也确实没办法，只好靠在床头坐着，睡眼惺忪又酒意朦胧的点燃一根烟说道：“说吧，我洗耳恭听，看你能说些什么鬼夜话？” 陈萍把王超那飘来的烟雾用手甩了甩，埋怨道：“和你在一起说话真遭罪，还要吸二手烟！” “又不是我想和你说话，是你拉我过来的，怪谁？” “你在家也抽烟？蔡晴不会说你吗？” “思伊在的话，我一般在卫生间或阳台上抽。晚上就在自己房间抽……” “自己房间？什么意思？你们分房睡了吗？” “公司搬了以后，我们在小区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她一般和思伊睡。” “有意思，你们这个年纪就分房睡了。王超，你老实说，你现在和蔡晴是不是过得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我看这样挺好，晚上睡不着，可以抽根烟解解闷。” “解闷？解什么闷？你公司也开了，厂里还发你的工资旅差费，年终说不定还有一点提成，这么好的事都让你摊上了，你还解闷？” “公司门一开，什么支出都来了。我现在压力大啊。” “说的也是，幸好蔡晴还可以帮你一下……” 王超听了，叹口气说道：“有时我真怀念我们没结婚的年代多好啊……” 陈萍见王超一下把话题扯那么远，心中一怔，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你对蔡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你是不是对她以前的事还有疙瘩？” 陈萍的问话王超不好怎么回答，究其因王超对蔡晴以前的事没有任何阴影是不现实的；好在时间一长，那阴影渐渐淡了许多，随着和蔡晴共同生活的沉淀，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反而悄悄泛起…… 而这亲情，除了因为思伊站在中间维系着，还有就是王超站在蔡晴的角度上不说伤蔡晴自尊心的话而小心翼翼的活着才有的亲情。 因此这亲情里没有爱情。之所以没有爱情，那就是王超总觉得蔡晴眼睛里面还有一双眼睛，那眼睛里面，王超没有看到爱情。 陈萍见王超不说话，猜他有难言之隐，就不好再问下去了，只好自嘲道：“你还有个地方可以抽烟，我是全天候、全方位不能抽烟，如果我在家里抽，王可音那母老虎会把我吃了！嘿嘿，幸好本人不抽烟！” 王超听陈萍说王可音都是母老虎了，有点惊奇道：“我看你老婆挺温柔的，什么时候成了母老虎？” “嘿嘿，开玩笑。其实她对我不错的。虽然她不让我抽烟，可她却买了一个很漂亮的烟灰缸放在客厅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一脸幸福的陈萍，王超回答道：“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来解释一下。对女人来讲，烟灰缸多少带点阳刚之气。因此女人潜意识里喜欢烟灰缸。虽然，她不喜欢男人抽烟，但有个烟灰缸，象征她有一个自己的男人。而自己呢，却是一颗烟，这烟为自己的男人燃烧以后，化为灰烬……掉落在自己男人的烟灰缸里。这，也许就是蜡炬成灰泪始干另一说吧。” 陈萍如此在王超面前秀他和王可音的恩爱，顿时让王超羡慕不已，不禁感慨道：“你好命啊。” “是啊，她帮我陈家生了三个孩子，我这辈子知足了，我感谢她。” “是的，你还要感谢我，不是我帮你打一架，你能娶到这样的老婆吗？” “是的是的，王可音一直对我说，说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得，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谁知陈萍一得意忘形，竟说出一句不靠谱的话来：“唉，只是我一辈子只摊上一个女人，好像有点划不来，不像你，据我所知，你就有两个女人有鱼水之欢啊。” 王超听了骂道：“你这是人话吗，听你意思，你是不是想整出点事来你就觉得有激情了？我说陈萍同志，你身为领导，有这种思想苗头是很危险的。” 陈萍赶紧笑道：“我这是说着玩的，看你还裁缝师傅戴戒指——顶真（针）了。” “怕不是说着玩的吧？我看你像是酒后吐真言！对了，你那三个孩子怎样？”王超转而问道。 一说到儿子女儿，陈萍就开始眉飞色舞了，他说孩子都很乖都很争气，现在两个在念高中，小的在乡下都小学了。 “小的还不敢让大家知道？” “不敢。怕开除工作。” “是要小心点，只是这样苦了孩子。” “谁说不是，一说到老三，王可音就掉眼泪。” “掉眼泪还其次，以后他们读书结婚生孩子，你那点工资够吗？”王超又点燃一根烟问道。 “可不是吗？现在物价那么高，是有点受不了，搞销售的人连交自己孩子读书的钱都困难，说起来别人都不相信啊。王超，到时要钱的时候你别躲啊，谁叫你当老板！” 说到搞销售，王超又关心问道一些同事现在怎样？ 陈萍说周学志搞三包外服务挣了点钱离婚了，娶了个沙场老板的女儿；以前在云南一起跑的陈伟，因为常年不在家，儿子老婆管不住，成天在外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最后以强奸的罪名抓了；郑建军片长过得好像也不顺，病退以后在厂门口摆个烟摊过日子。 想到销售公司的一些同事日子都过成这样，王超心中不禁有点揪然，忽然他想到了朱光新，就问道：“那朱光新呢？” 王超最想听朱光新的信息了，因为朱光新给王超的人生之路影响太大了。尽管这个影响对王超来说是负面的，但此刻王超已经有了“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感觉。 陈萍知道朱光新对王超的所作所为，但他不知道王超对朱光新已坦然视之了，他说道：“那老家伙，自从他的靠山魏副厂长退休后，在广东就老实多了，可他年纪又大，加上业务能力实在不敢恭维，我想是不是把他调回车间算了……” “陈萍，我想这样没必要，都有老的时候，他现在到车间里能干什么？我想你能够办到的话，还是把他调到销售公司打个杂算了，销售公司的收入毕竟多一点。” “看不出你王超还有仁者之心，行，我尽量想办法吧。” 两个人聊到这里还没有睡意，陈萍竟然还腆着脸从王超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说道：“我也抽一根，像你一样解解闷。” 王超说道：“你还解闷，你看看你刚才说的我们那些同事，那个过得比你好？尤其那个陈伟，儿子都蹲班房了，可你却幸福一家子，你还不知足，还有歪念头。” “不是说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俏吗？” “别人可以说，你不能说，我把话撂在这，为了你家王可音，为了你家孩子，如果你以后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别怪兄弟……” 说到这王超迟疑了一下没说了，但陈萍还傻傻的追问道：“别怪兄弟怎么了？” 王超火了，拿起茶几上那盒黄鹤楼烟一捏，说道：“就这样，把你捏了！” 陈萍看看王超的脸，又看看王超手中捏成一团的烟，摸了摸脑袋说道：“兄弟，你不会因为我撤了你的职，你借机报复我吧？” “随你怎么想！” “好好好，不说这么严肃的话题了，万一说错了话，不要把我脑袋给捏碎了。”陈萍说完，就起来给王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后说道：“今晚，不对，看时间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昨晚喝酒时，我抽空问了一下你手下那叫李光辉的，他说目前你这真正做业务的就是你和他，但公司上下吃饭的有十多个，这样行吗？” 说到这事王超心就烦了，他说道：“谁说不是啊，每想到这事我为什么会抽烟，不就压力大吗。我想加强销售力量去聘请业务员，但蔡晴要不说业务刚开展不要轻举妄动，要不说账上没钱请不起。” “账上没钱？好像你们香满路公司还差厂里一百多万呢？怎么账上会没钱？” “我哪里知道账上没有钱？她又不给我看财务报表。” “这不正常啊？你们俩撇开夫妻不谈，就算是合伙人，也应该知道财务情况啊？搞半天，你一点财权都没有？” “我只跟你说，她每天只给我一百块钱零花，这里面包含烟钱，你说说，我这身份出去，没有六十一盒的黄鹤楼烟拿不出手啊。” “那来了客人怎么办？比如像昨天晚上？” “临时申请，视情而批，只少不多，最好不请！这是我总结她的请客十六字方针。” 陈萍听了哈哈大笑：“我服你了，以后谁说你没文化我跟他急，人家王超同志都会总结十六字方针了。”继而又说道：“她怎么那么抠门？” “但她除了对思伊不扣门，对自己也抠门啊，说实在的，她很少给自己买衣服、或者到美容院去，她都做成这样，我还能怎么做。” “问题是做生意不能这样，你不投入哪有产出，你得教教她。” “问题是，我教她会听吗？你不知道，她现在跟在广东时大不一样了，又固执又霸道，表面上文文弱弱的，可骨子里厉害的很。” “你这样说我都有点怕怕了，算了，昨晚你请客的费用我叫高明报销算了，明天叫他把钱给你。天啊地啊，我可怜的超哥哥现在过成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了。算了，我不出差了，我马上回去跟王可音说，老婆，我回来了，我爱你——” 王超白了他一眼，骂道：“神经！” 就这样，这对“三友之友”，结束了他们的“燕山夜话”。 第125章 事君彼此一场缘，兄弟夜半敞心扉 一大早，王超就被蔡晴电话吵醒，蔡晴说：“客人都在你办公室等半天了，你怎么还没来？” 王超想了想可能是李晓明来了，看了下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陈萍，见他呼噜正酣，不忍叫醒他，就独自回到了公司。 走进公司，看到一个不像是李晓明的男子背着大门站在货架旁，以为是来买配件的客户，就没打招呼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但办公室也没李晓明，就想出去问蔡晴客人在哪里？ 这时李光辉带来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那男子一见到王超就叫道：“王总，还记得我吗？” 王超愣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我……” “庹骉还记得吗？我是他的领导杨文德啊。” 这一说王超想起来了，赶紧趋前握住杨文德的手说道：“嘿嘿，不好意思，想不到是你。” 王超正想问庹骉怎么样？眼前立马闪出一个人，定晴一看，我个天，庹骉是也！ 这下王超高兴极了，赶紧冲着门外叫道：“刘小芳，上茶！” 庹骉，这个在海南曾得到王超帮助过的人，一见到王超很是激动，他给王超来了个熊抱，说说道：“超哥，又见到你了！” 一别四五年，恍如昨日。 杨文德说道：“王总，你还像在海南那样年轻潇洒，你看我，再干几年都要退休了。” 王超笑道：“别说退休的事，你现在是宝刀不老——来，请坐。” 杨文德和庹骉坐下后，王超给他俩递了烟说道：“你们来也不打招呼，刚才一进来还以为是来买配件的客户……” “没事，别客气，我们这次来南方几个省转悠，主要是想找找合作伙伴。在南下的火车上碰到一个武汉同行，他说到武汉找代理商，可以找一个叫王超的试试。我俩觉得这名字挺熟，但又不敢肯定，因为你这名字取的人太多了。所以到了武汉再问了一下其他同行，今天一看果然是你，哈哈！” 这时刘小芳端茶进来，杨文德一见，哈哈一笑：“这不是你在海口请我吃饭的那家餐馆的服务员吗？怎么她也让你收编到这里了？” 王超不禁佩服道：“杨总好记性，这些还记得。” “这跟记性好无关，我们杨总只是记得美女……”庹骉笑道。 刘小芳的脸红了起来，她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轻声说道：“老总，您慢用。”然后笑了笑就出去了。 王超看了一下刘小芳离去的背影，心想自她和邹卫军来了以后，蔡晴并没有给她发工资的意思，但刘小芳闲不住，只要有空就到公司里帮个手。如果从刘小芳的长相气质来看，给她安排一个文员做做应该是可以的…… 正想着，杨文德说话打断了王超的思路，只见他喝了一口茶后说道：“我们厂主要市场都在东三省那里，南方一直是我们薄弱的地方，怎么样？你在湖北把我们这面‘红旗’扛起了怎么样？” 这世上的事就这么巧，昨天和李晓明带来的李媛媛聊了几句推土机的事，今天就来了推土机的厂家，看样子这推土机生意不做都不行了。 王超知道，目前国内工业推土机品牌有宣化、山推、黄河、彭浦、移山等。这些品牌在湖北相应都有了代理商，无论做的好与坏，都跟王超没有关系。至于昨天李媛媛的东方红推土机，那是属于农机产品，一个农补就让王超望而却步，因此这个号称共和国礼物——东方红推土机，对王超来说是无缘的。 但现在红旗推土机来了，作为当过兵的王超，他是有红旗情结的，所以他手机里的来电铃声，都是设置呂其明的交响乐——《红旗颂》。 基于红旗情怀，感性又冲动的王超，是不会过多考虑产品的定位、市场占有率、生产厂家的实力和发展前景的，他只冲着红旗这个品牌，就会欣然接纳的。于是说道：“行啊，大家努力，把‘红旗’插遍荆楚大地！” 杨文德见王超同意与他合作，高兴的说道：“有空带着弟妹到我们厂里考察一下，行吗？” 王超笑道：“行，有机会一定去，东三省我还没去过呢。” 正说着，李晓明带着李媛媛来了，王超赶紧把杨文德介绍给李晓明。 庹骉李晓明在海口见过，他和庹骉打了一下招呼后，拿着杨文德的名片玩笑道：“李媛媛，看样子你的东方红推土机也没戏了，你看，红旗推土机来了。” 杨文德笑道：“瞧你说的，客户群体不一样，东70、东802这些小马力推土机，砖瓦厂也是很有市场的，我们是抢不过的。” “这个要农补吗？”王超插嘴道。 “不是农民伯伯就要。”李媛媛道。 “这不我可以卖。”王超道。 “当然，不过目前的情况，你要到农机公司调货。”李媛媛道。 王超笑了一下，他明白了，他以后即使要卖东方红推土机，充其量也就是做个农机公司的二级经销商。这对目前已不愁推土机资源的王超来说，兴趣肯定是不大的。 李晓明看到王超不说话，便幽幽说道：“哦，李媛媛，你不给王总做只给农机公司做，压路机呢，他又只卖常林的，看样子这回你跟我来，是来蹭吃蹭喝的啊。” 这一下把王超说得怪不好意思，他说道：“看你李总说话那么难听，人家脚步也值钱，不是看得起我这香满路公司，这么靓的美女，哪里没饭吃？” “你看看，人家王总多会说话，不像你，就只会喝酒，还说认识王总十多年了，你怎么没有学到一点？”李媛媛娇叱道。 杨文德听了对李晓明笑道：“你和王总都认识十多年了？不简单啊。” 是啊，认识李晓明都十多年了，就冲这岁月，也不能太哪个了。于是王超想了想说道：“李总，我看客户选择也是多样性，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样吧，我先重点推一下常林没有的型号，好吗？” “行，就等你这句话！” 就在这时，陈萍带着左胳膊夹着一刀宣纸、右手提着装有墨汁毛笔的袋子的高明进来了。 王超对陈萍说道：“懒虫终于起来了，你看我客人都在这里坐半天了。” 陈萍跟屋里的人逐个打了招呼后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大老远过来看你，却早饭都不管我，你一个人倒先跑了。” 王超看了一下手机说道：“酒店没吃的吗？哦，现在快十点了，酒店不供应早餐了。这样，李光辉，去外面买份热干面……” “不需要了，高明已经给我买了。”陈萍说完，就吩咐高明把王总超大班桌上的东西全部拿走，再铺上毡子…… 王超见状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来给你题几个字，让你这个破庙蓬荜生辉一下。” 高明帮王超整理桌面上的东西，心里是挺不舒服的，说来目前他还是王超的领导，凭什么给王超整理桌面。但不舒服归不舒服，高明还是带着笑脸很快把桌面按着陈萍的意思整理干净了。 见有人现场搞书法，屋子里的人都饶有兴趣的围了过来…… 陈萍问王超：“你想要什么字？” 王超回道：“我没文化，哪里知道要什么字。” “好吧，那我想想。”王超说完沉思一会，就在砚盘里沾点墨，然后刷刷刷写了十个大字——诚信赢天下，福缘遍四方！ 当陈萍把落款写好，盖上印后，引来大家一阵喝彩声。 李媛媛赞道：“好字！比我们洛阳书画院的老师都写的好。” 李媛媛随即要陈萍给她写几幅。 杨文德见了，自然也不错过这个机会，他把想要的内容写在手掌上伸给陈萍看，说道：“书法家，你帮我写这四个字——红旗招展，好吗？” 于是，陈萍俨然像个书法家，按着李媛媛和杨文德的意思写好了。 杨文德拿着墨汁还未干的宣纸铺在地上左看右看，口中啧啧称道：“写的真不错，老师，你写这字要收钱吗？” 陈萍听了有点愕然，看着杨文德问道：“收钱，收什么钱？” 王超笑道：“杨总可能认为你是卖字的，你说吧，要他出多少钱？” 当杨文德最终知道陈萍不是什么书法家，而是王超的领导时，更是佩服有加的说道：“江南真是出才子佳人的地方，一个倒茶的像秋香长的天姿国色，一个卖工程机械的字写的龙飞凤舞像唐伯虎。王总这香满路公司了不得啊。” 刘小芳正好进来续水，听到杨文德说的最后几句话，脸又红了，但她又装出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对王超说道：“王总，老板娘叫你出去一下。” 王超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在陪客人，她如果有事进来说。” 陈萍正在用纸巾擦着手上不慎沾到的墨汁，听到王超和刘小芳的对话，不禁摇了摇头，但他说出来的话又带点调侃：“你老婆叫你出去你还敢抗旨，快出去吧，客人我帮你陪。” 如果是陈萍一个人在，王超倒也出去了，但现在有几个厂家的人在场，王超觉得这样出去好像很没面子？就对刘小芳说道：“还站在这里干嘛？你出去对她说，我没空！” 李晓明忽然想起什么？赶紧站起来对刘小芳说道：“哎呀，你等着，我差点忘了，我要把送给你老板娘的唐三彩送过去。” 说着李晓明就从行李里拿出唐三彩，跟着刘晓芳出去了。 接下来大家聊了一些行业上的趣事逸闻，不知不觉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当王超看到李晓明回来后就说道：”走，我们出去吃饭吧。” 于是大家跟着王超离开了办公室，可走到公司门口，王超忽然想到身上没有吃饭的钱，虽然身上有卡，但大家都说了中午不喝酒随便找家小餐馆就行，可小餐馆是不能刷卡的。想到这，王超准备找蔡晴要钱，但往蔡晴办公桌一看，却不见她人影。眼见客人都聚集在他身边，他想到餐馆附近有家建设银行…… 当王超从取款机取出一千元现金走出银行时，迎面碰到蔡晴提着刚从菜市场买来的菜走来。 蔡晴见王超从银行出来就问道：“你到这做什么？” 王超看了一下站在不远的客人，小声说道：“找你不到，用信用卡取了点钱请厂家吃饭。” 蔡晴小声说道：“你不知道用信用卡取现利息很高吗？”说完，她就提着菜走了。 王超想到蔡晴也就说了这几句话，并没有大声咋咋呼呼，心里多少有点感激她给了他面子。 本来陈萍、李晓明、李媛媛、杨文德、庹骉等都说要赶车离开武汉，中午就不喝酒了。但王超想到身上有足够的酒钱，在座的又是贵客，哪里肯干，就说谁不喝就不帮谁卖设备，这样一“威胁”，于是大家又都开始敞开来喝了。 席间，趁大家都在喝酒说话时，王超和庹骉聊了一下彭国锋、谢君、张建忠、王志等当年在海南的伙伴，然后忽然小声问庹骉海南挪用货款的事有没有产生什么后遗症？没想到庹骉却大声说道：“这事早就解密了，你大声问杨总，我有没有后遗症？” 庹骉的回答倒把王超搞得大窘，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做出这种事还光彩吗？ 没想到杨文德听到庹骉的话后，立即明白了后遗症什么意思，就把酒杯放下对陈萍说道：“陈总，你这兄弟够意思，当年在海南，如果不是他帮小庹，兴许小庹今天就坐不到这里了。来，小庹，就为这，我们来敬王总一杯。” 庹骉跟一句：“对了，还把海南的王四海也捎上，一起敬。” 看到杨文德和庹骉齐齐向自己敬酒，王超多少明白了他俩的关系不一般！兴许挪用货款的事放在现在，本身就不大了。 于是王超笑道：“没事就好，来，喝！” 陈萍却笑道：“什么没事就好，没事的话，人家两个人一起敬你的酒？” 庹骉有意思，他还真不把那事当做一回事，他抹了抹嘴角说道：“想当年我奋战在海南的时候，身上没有了盘缠，就用货款周转了一下。没想到厂里突然派我们杨总带人来查账，在这危机关头，是超哥和我们杨总里应外合，使我化险为夷。大家说说，我是不是该给超哥敬酒。” 庹骉的故事编的可以啊，不明究里的人还会认为王超和杨文德是统一战线的人。 只不过陈萍听了以后说了几句让王超有点心烦意乱的话，他说道：“这挪用货款的事还是不干为好，万一东窗事发，对谁都不好。”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瞟了一眼王超。 庹骉赶紧应道：“那是那是，我就那一回。” 好在酒喝完了，当大家开始吃饭时，王超准备起身买单，忽然手机有短信提示音，一看，只见手机上显示：您的副卡已取消…… 王超愣了一下后，旋即心中骂道：“你蔡晴怎么能这样做？仗着自己是主卡就把我的副卡取消！” 难以克制自己情绪的王超呼的站了起来…… 陈萍见王超神色不对，马上问道：“你怎么了？” 王超看到大家齐刷刷看来的目光，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忙掩饰道：“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现在想到解决了，没事了，没事了。” 而陈萍却认为是不是刚才他说的话触动了王超，在临分手的时候悄声对王超说道：“别想那么多，庹经理有杨总，你还有我呢。” 可此时的王超哪里听进去了这意味深长的话，他的怒火已经因蔡晴而熊熊燃起了…… 第126章 陈萍纵情挥笔墨，蔡晴一怒消副卡 客人都送了以后，王超就准备回公司向蔡晴兴师问罪。 行至半路，接到郭圣斯的电话：“我都到你公司坐半天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王超这才想起，昨天好像是接到过郭圣斯的电话，说他今天会来。唉，都是这两天来客人闹的，一忙，竟然给忘了。 王超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到了公司。 郭圣斯没在王超办公室里坐，而是坐在蔡晴对面和蔡晴聊着天。 看到蔡晴正和郭圣斯有说有笑的，王超本想来的怒发冲冠，一下冲不起来了，并且还像个学生一样站在一旁听着两个老师的对话。 只听郭圣斯说道：“你一个女同志确实不简单，又要带孩子，又要服侍老公，又要孝顺你父母，还要管公司这一摊子事……唉，哪像我老婆，不是去打麻将，就是跳广场舞……” “郭大哥，您可别这样说，有您这样的，嫂子肯定不会差，有空的话带嫂子过来坐，我亲自下厨，做几道地道的川菜给你们尝一下。” “是吗？那就一言为定，我一定带她来。”然后郭圣斯像训学生一样对王超说道：“王超，你好福气啊，讨了一个又漂亮又贤惠的老婆，以后你可要好好待她，不然的话我这当拐子的可不饶你。知道吗？” 碰到郭圣斯这种上帝，王超没辙，只好顺着他的话回答道：“知道，郭总。” “知道就好，反正这么好的白菜，你这头猪可千万别拱坏了，哈哈哈……” 猪都说出来了，王超觉得郭圣斯的玩笑开的有点大，尽管郁闷也只能忍着不让郭圣斯看出来。 而得到郭圣斯夸奖的蔡晴，自是春风拂面，她说道：“王超，郭总亲自过来给你送匾来了。” “是啊，搬了家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厚着脸皮过来讨酒喝！你看看，喜欢吗？”郭圣斯笑道。 王超顺着郭圣斯手指的方向，在墙边果然搁着一块匾，走进一看，原来是一幅“红梅迎春图”，题款是：祝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乔迁之喜；落款是：湖北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赠。 王超看了满心欢喜，这一喜，就把因蔡晴取消副卡的愤怒“喜”掉了，刚才的郁闷也没了，连声说道：“谢谢！谢谢！” “这谢什么，一块匾，值不了几块钱，等下喝酒我一下就喝回来的。” “这匾可不是几瓶酒能换回来的，就从中南公路局这几个字，我以后的生意就一定顺风顺水了。”说完，王超赶紧对蔡晴说道：“快叫人把他挂上，还有今天陈萍给我写的字也去裱起来……” 然后王超领着郭圣斯到他办公室坐下。 郭圣斯坐在沙发上后，还沉浸在对蔡晴良好印象中，他对王超说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你有蔡晴做你的帮手，一定会使公司兴旺起来的。” 王超不知道蔡晴在他来之前对郭圣斯说了什么？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把久战商场、阅人无数的堂堂郭总洗脑洗成这样？ 为了不让郭总在蔡晴的话题上没完没了，王超另起话题说道：“郭总，你看这办公室怎么样？我可是按着你说的空间换取时间来弄的。” “嗯，不错！这样才像个办公的样。有这么好的梧桐树，金凤凰就会引过来的。” 这时李光辉进来对王超说道：“王总，外面来客人了，说是来找你的。” “谁呀？”王超问道。 “他说他是维特根的。”李光辉回答道。 “维特根的，我不认识啊？” “说金凤凰金凤凰就来了，王超，维特根你不认识？那可是一个国际品牌！”郭圣斯对李光辉说道：“你问一下，他是不是姓顾？叫他进来！” 一会一个三十多岁戴着眼镜、身着西装的男子进来了。 那男子一眼看见郭圣斯，惊奇道：“郭总，您怎么也在这？” “这么有名的香满路公司，我怎么不能在这。大惊小怪的，好像这地方好差似的。”郭圣斯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几次到您办公室拜访都看不到您，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那男子谦恭地说道。 “好了，我介绍你俩认识一下，这位是香满路公司的老板王超，你有机会可以和他合作。”郭圣斯介绍道。 那男子马上给王超递上一张自我介绍道：“我是维特根（中国）机械有限公司的顾云海，你叫我小顾好了。” 郭圣斯问道：“郭总，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找王超的啊？” 顾云海回答道：“我刚从汉江路桥办事出来，看到他公司门口摆了这么多设备，就进来拜访一下……” 王超看到客人进来半天了，还不见刘小芳过来倒茶，于是对说道：“你们先坐，我出去一下。” 走出办公室，王超迎面碰到端茶过来的李光辉，便问道：“你倒茶，刘小芳呢？” 李光辉看了左右，凑在王超耳边说道：“我刚才去找刘小芳倒茶，看她躲在压路机后面掉眼泪……” “怎么，和他老公吵架了？” “我哪里好问，还是你问更好。” 王超想了想，说道“先不管她，我们先陪客人去。” 王超和李光辉回到办公室后，顾云海接过茶杯对王超说道：“刚才听郭总简单介绍了一下你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有兴趣做我们的产品吗？” 王超问道：“你们是些什么产品？” 顾云海从包里拿出产品资料递给王超、李光辉：“你们看，这是维特根铣刨机、福格勒摊铺机、悍马压路机。” 只听郭圣斯说道：“顾经理，好好培训一下王总，说不定他们会使你的业绩蒸蒸日上的。” 听话听音，顾云海见郭圣斯如此为王超帮腔，自是不敢怠慢，就现场开始介绍起维特根的业务知识来…… 这一讲，就讲了一个多小时，也亏了郭圣斯，他竟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等着顾云海把产品介绍完。 只是王超听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他一心想着刘小芳为什么会哭？王超认为，以刘小芳的性格和与邹卫军的感情，刘小芳不至于会莫名其妙的哭的。 郭圣斯见顾云海讲完了，就说道：“顾总，王总是做装载机出身的，对你这些路面设备不熟，你以后多介绍一下用路面设备的用户，这样才会进步快。” “有您这句话，没问题。”顾云海说道。 大家相互再交流了一阵后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王超想到中午蔡晴消副卡的事又纠结起来，但纠结归纠结，吃饭的钱还是要问她要的。 于是王超对李光辉说道：“你陪陪领导，我出去一下。” 王超找到蔡晴，冷冷地说道：“拿钱，吃饭！” “要多少？” 王超冷冷道：“一千！” “一千？我身上没这么多钱，只有八百。” “八百就八百。” 王超接过八张纸钞，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说道：“蔡晴，你凭什么停我的卡？” “这要问你自己！” “问什么我自己？” “我现在不想跟你解释！” 看到蔡晴如此狂妄，王超噔的的一下火就上来了，他拿起蔡晴桌上的账本准备摔过去，却没想到女儿思伊跑过来看到这一幕，“哇”的吓哭了。 王超赶紧把账本放下，哄着女儿：“思伊，别哭，爸爸是逗着玩的。走，等下跟爸爸一起去外面吃饭。” 思伊马上止哭道：“好。” 见思伊要跟着王超出去吃饭，蔡晴说道：“你如果把思伊带去，那我也去。” 王超正想说你去干什么？郭圣斯出来了，他接着蔡晴的话说道：“好啊，一起去。” 王超就没做声了。 谁知蔡晴又说道：“这样吧，为了陪郭总喝好酒，再叫上我二哥……” “蔡强也去，他懂什么？” “不懂就要学，每次吃饭你都带李光辉、邹卫军他们，从不带我二哥，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只到这时，郭圣斯好像嗅出了什么味道，他看了王超和蔡晴两眼，没说什么，进去了。 王超见状说道：“你行啊，当着领导的面说这些！你也不怕丢人。” “是你先说的，怎么，怕丢人了？” 看到蔡晴咄咄逼人的架势，想到办公室还有客人，王超最终还是让步，随蔡晴带谁去。 于是王超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叫丽华园的酒店吃饭。 当服务员把菜单递到蔡晴手上时，蔡晴问郭圣斯：“您想吃点什么？” 此时郭圣斯脸上的暖色调没有了，他面无表情的地说道：“随便，有酒就行。” 别看郭圣斯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其实他是个敏感的人。刚才听到王超和蔡晴说对话，以他的脾气会借故走人的。但看到维特根的顾云海在，为了王超的业务，郭圣斯才打消了走的念头。 对郭圣斯来说，哪里没得饭吃，非要吃两口子闹意见的饭。 倒是蔡晴的二哥蔡强很激动，他从蔡晴手中抢过菜单瞎点一气，嘴中还说道：“哈哈，今天可以一醉方休了。” 王超摇了摇头，对顾云海说道：“顾总，你没什么忌口的吧？想吃什么你点。” 这时蔡晴才感觉有点不妥，就把菜单递给顾云海，但顾云海摇手道：“客随主便，我吃什么都行。” 郭总看到蔡强是新面孔，就问道：“你大概就是老板娘的拐子吧？” 蔡强还没回答，思伊却插嘴道：“他是我二舅。” 郭圣斯笑了：“小妹妹，他是你二舅啊，你读几年级了？” “不好意思，忘了给您介绍，这是我二哥，负责销售的——蔡强，你还不给领导发名片？”蔡晴说道。 蔡强马上站起来，一手拿根烟，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名片递给郭圣斯。 郭圣斯脸上有点不快，他拿着名片晃了一下就放在桌面上对蔡强问道：“你负责哪块销售？” 郭总这一问把蔡强问住了，他一下不好怎么回答。 蔡晴赶紧说道：“以后就负责这个什么根。”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来听顾总讲课？”郭总不解的问道。 蔡强又被问住了，两只眼睛瞪着蔡晴…… “他下午去跑市场了。”蔡晴回答道。 李光辉听了，暗自好笑：什么跑市场了，明明下午躺在床上在睡觉。 顾云海听到老板娘说蔡强负责维特根销售，赶紧双手递给蔡强名片，说道：“我姓顾，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打电话给我。” 这会对蔡晴的感觉不像下午刚见面时那般顺眼的郭圣斯说道：“王总，你以后一定要把厂家、客户的资源好好抓住才是。” 看得顺眼的还是王超，只有和王超这样的人交朋友心里才踏实。 菜很快就上来了，王超站起来准备给郭圣斯斟酒，酒瓶却被蔡强拿去，他走到郭圣斯那里一倒就是满满一大杯，嘴里说道：“我妹夫喝酒不行，今天我要和你喝个痛快！” 看到蔡强这没大没小的架势，王超真有点头晕，但他一下想不出什么法子阻止他，只好两眼看着他继续发傻。 蔡强倒完了郭圣斯的酒后，又去给顾云海倒，而此时顾云海正在用英语和公司领导通电话，不知道蔡强在给他倒酒，等他发现时，也是满满一杯！ 这下顾云海急了，说道：“我是开车来的，车还停在你们公司门口，喝这么多酒，我怎么回去？” 谁知蔡强说道：“谁叫你刚才只顾说鸟语，倒了就倒了，你得喝下去！” 顾云海是个斯文人，他所见的客户还真没这种行事风格如此粗鲁的人，何况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王超看不下去了，赶紧劝道：“蔡强，人家开车，不要劝人喝酒！” “没大没小，你得叫我哥，蔡强是你叫的？” 这一句把王超呛住了，他赶紧把目光投向蔡晴，示意她劝劝二哥。 李光辉看到王超为难了，就站起来对蔡强说：“蔡总，顾总开车真不能喝酒，要不我帮他代喝了。” “你哪根葱……” 正当蔡强刚要继续发飙时，蔡晴说话了：“不要闹了，顾总不喝就不喝。” 蔡强这才偃旗息鼓坐回自己的位置了。 以郭圣斯的地位，是不屑与蔡强这种人喝酒的，但今天看王超的面子，也只好摆起做客的姿态说道：“蔡总，你二哥有意思，酒没喝就开始醉了。” 就这么几句，没想到又把蔡强的疯劲搞起来了，他马上冲着郭圣斯端杯道：“我会醉，来，我们干一杯！” 郭圣斯对王超说道：“你这舅哥有意思，真是信了他的邪！看我不把他喝扒下。” 于是他们两人开始“对挑”，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 只不过两三回合，蔡强就招架不住了…… 蔡晴见状，心想毕竟是一母所生的亲哥，就想起来阻止，谁知蔡强已开始呕吐起来。 郭圣斯这时却像孩子般笑道：“公路人喝酒谁怕谁，真是稀烂，还敢跟我喝！” 第127章 有人送匾寄希望，有人喝酒撒酒疯 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王超闲来无事，两脚架在办公桌上，眯着眼，看挂在对面墙上陈萍给他写的“诚信赢天下，福缘遍四方”十个大字。 王超揣摩着这字如果卖能值几个钱时，邹卫军进来了：“王总，你有空吗？” “有空有空，我正闲着呢。”王超把脚收回来，要邹卫军搬张椅子坐到他对面。 时间过得好快，邹卫军举家来到武汉已经有个把月了，但这个把月的时间里，王超并没有和他单独聊过天。 七八月是武汉最热的季节，王超看到邹卫军晒得黝黑的脸，关心的问道：“这段时间辛苦了吧？” “都是当兵的，辛苦没什么，只是……” 说到这，邹卫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说！” “……” “哎呀嘞——还说是当兵的，怎么还忸捏起来？” “王总，我……” “我什么？说啊。” 邹卫军看了看王超，终于说道：“王总，我想带刘小芳和孩子离开武汉回贵州……” 王超一听急了：“你在这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话一说出口，王超突然想起前几天郭圣斯来时，李光辉说刘小芳在哭，只是后来由于王超太忙，一下把这事忘了。 王超于是说道：“真不好意思，上回李光辉说刘小芳哭了……” “刘小芳哭了，我怎么不知道。”邹卫军瞪着眼睛问道。 “她哭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不过她哭我也猜得到她为什么哭。”说完，邹卫军把头低了下来。 刘小芳哭邹卫军不知道，如此说来事情有点蹊跷了。 王超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后把门关上，然后对邹卫军说道：“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你不会说走的。” “超哥，本来……我……我想忍住不说，因为刘小芳也不赞成我说，怕你性子急惹你不高兴，影响你和嫂子的关系……” 果不其然，又是和蔡晴有关系。王超皱眉说道：“我不急，你说吧。” “好，我说。” 接下来邹卫军就把来武汉一个月时间里发生的事对王超说了。 原来自邹卫军一家子到了武汉以后，蔡晴除了脸色不是很好以外，其它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出在蔡晴二嫂身上，这个二嫂因年龄和蔡晴接近，所以她和蔡晴谈得来，就像闺蜜一样常和蔡晴形影不离。 只是这个二嫂嘴很贱，仗着她和蔡晴的关系，俨然把自己当成老板娘一样，对家人以外的人说话常常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她之所以敢这样做并且能这样做，自然是蔡晴默许的。蔡晴心眼多，把二嫂当枪使就是心眼之一。 有次刘小芳去王超办公室倒水，就听到二嫂对蔡晴说道：“现在生意真难做啊，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关键是养了一些只会倒茶送水的……” 还有一次刘小芳在厨房里，准备给儿子邹瑞华蒸个鸡蛋，因为邹瑞华不习惯蔡晴大嫂做的菜爱放花椒。 没想到刘小芳刚把锅盖盖好，二嫂就进来了，她阴笑一下说道：“都这样开小灶，又得买煤气了 。” 还有一次邹瑞华和蔡晴大哥的孩子蔡小武玩着玩着把蔡小武打哭了，二哥的女儿跑到二嫂那里告状，结果二嫂不分青红皂白，拧住邹瑞华的耳朵，恶狠狠地说：“你再打我家小武，我把你耳朵揪掉！” 当王超听到邹瑞华说他儿子把蔡小武打哭了，忍不住笑道：“你那儿子比人家小两岁，还低一个头、还能把人家打哭了，好玩，真不愧是军人的儿子，够威够力！” “你还笑，你没看到华华的耳朵，都拧青了。” 王超呼的站起来：“妈的泼妇，下手那么重！我找她理论去！” “别，你看你又忍不住了。我说超哥，事情出了都出了，都过去了，再闹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和刘小芳商量了一下，为了不使你难做，我们离开武汉就是了。” “什么不使我为难，说好听点你们是惹不起躲得起，说难听点，是怪我这个当哥的没个球用，连兄弟都罩不住！你给我听着，我马上叫她二嫂给你小芳赔礼道歉！” 王超说要蔡晴二嫂给刘小芳陪礼道歉，话说出来他连自己都不信，邹卫军更不信，他知道这是王超一时的义愤填膺，他要信的话就不会说要离开武汉的了。 而此时的王超，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真要到时当着丈母娘的面去训她的二儿媳妇，那是不可能的，但话已说出口，王超总得自己给自己一点面子，他想了想说道：“反正这事我记到心上了，会要她知道我厉害的。” “行了，好男不跟女斗，超哥不要为这事烦心了。我们走就是了。 听邹卫军还说要走，王超急了：“碰到这点事你就走，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难道你不想帮我了？” “超哥，不是我不想帮你，可这里的脸色太难看了，你不知道我家小芳，每天紧张像个丫鬟似的，生怕做错了什么。” 王超急了，一咬牙说道：“有我在，你们怕什么？这样吧，既然她们敢这样，就叫小芳做公司的文员，怎么样？” “文员做什么？” “平时帮我把办公室整理一下，来了客人倒倒茶水。对了，还要学电脑打字，以后公司做标书什么的由她负责。至于工资嘛……一个月两千五，怎么样？” “超哥，你别误会，我今天说这些事情，不是冲着要你给刘小芳安排工作的。” “不存在，说起来我们都这么好的关系。你看的起我，把全家都带来武汉来帮我，如果你走了，叫我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听明白了吗？” 邹卫军想走，刘小芳没有工作收入也是一个原因，现在既然把刘小芳的工作安排了，邹卫军就没什么说的了。但他还有点不放心说道：“这事还是要先跟嫂子说一下吧？” 王超眼一瞪：“不用，我说了算！大不了跟她们家鱼死网破！” 这下王超是豁出去了，他知道一旦邹卫军走了，他还有什么脸面立足这个公司。于是为了更加笼络住邹卫军的心，问道：“你儿子华华要读书了吧？” “是啊，如果能解决华华读书的事，就不会离开武汉了；我们离开海口，不就是读书的原因，你……” 王超打断道：“人家是有困难找警察，你有困难要向我汇报啊。这样吧，我现在打个电话给我朋友王克明，叫他在区教育局上班的姨妹帮你搞定。另外，既然给刘小芳开工资了，你们一家也就不要和他们一起吃了，自己做，免得看他们的眼色。” 说完王超就给王克明通了电话，王克明在电话里满口答应了王超拜托的事，并问道：“和思伊在一个学校行吗。” 邹卫军听说可不可以和思伊一个学校，连忙说道：“行，再好不过了。” 王超挂掉电话对邹卫军说道：“你看，这样不挺好，和思伊一个学校，你儿子又很能够打架，以后就做我女儿的保镖吧。” 王超这样一说，把邹卫军逗得笑起来了，他感慨地说道：“超哥，你真行，到你这里再大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了。” 王超听了顿时飘了起来。可等邹卫军满心欢喜走了以后，王超又冷静下来：“妈的，谁说再大的困难不是困难，安排刘小芳的事还没和蔡晴通气，要是她知道了，一场暴风骤雨肯定要来了……” 然而令王超没想到的是，这场暴风骤雨的来临并不是由刘小芳的事引起，而是事发李光辉！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王超把桌上的电脑关掉，然后一摇一晃的来到公司二楼餐厅吃饭。 说是餐厅，其实就是三室一厅的那一厅，其它的三室，分别住着岳父岳母以及大哥、二哥两家子。 幸好当晚邹卫军就一家在自己租的房子生火做饭，否则看到马上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又会起走的念头。 王超这家伙除了有洁癖，还不吃剩菜剩饭，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也怪，他一吃，就会拉肚子。 当他走进厅堂时，一眼瞅见桌上端上来的几个菜又是中午吃剩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此时蔡晴在厨房里帮她大嫂当下手洗菜。 大厅沙发上坐着的是等着吃饭的李光辉、钱富。 王超坐在餐桌凳子上说道：“怎么那么多剩菜，吃不了就不要做那么多啊……” 李光辉这下嘴痒了，他笑道：“你当老板的当然不会吃剩菜，这剩菜只有我们打工的人吃的。” 就这么两句话，竟然让在阳台上晒衣服的二嫂听到了。 只见她拿着一只铁丝做成的衣架，挥舞着冲到李光辉的面前破口大骂：“你刚才说什么？什么老板打工的，你一个打工的吃老板的还挑三拣四！有本事你自己当老板啊，跑到我们这里吃闲饭！……” 李光辉愣了，脸胀的通红，嘴张了张的又不见他说出什么…… 而此时的二嫂，却还咄咄逼人的用衣架指着李光辉的鼻梁骂道：“告诉你，你不要仗着有人给你撑腰，我们蔡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王超当时是蒙了，因为自蔡晴大嫂二嫂来了以后，见面也是礼节性打了下招呼，并没有多少交流。 虽说上午才从邹卫军嘴里知道了二嫂一二，但王超怎么也没想到，眼前此时的二嫂会如此强悍？ 看到二嫂拿衣架在李光辉面前晃，听到她说靠什么人撑腰，王超一下火了！ 但火有什么用，王超的拳头可以打蔡晴的哥，但总不能打蔡晴的嫂吧。 王超只能担心，他担心二嫂手中的衣架千万别挂着李光辉的小白脸……于是他看了一下厨房，希望在厨房里的蔡晴赶紧出来，像那天请郭圣斯喝酒把他二哥镇住一样，叫二嫂住嘴！ 谁知蔡晴像聋人，只是弯着腰洗菜…… 而这时，受了一顿劈天盖地的辱骂后，李光辉愤然拉开门，然后愤然摔门，“咣”的一声出去了。 王超见李光辉走了，看了一下二嫂，看了一下钱富，当然也看到了一下正走出房间的岳父岳母，大然后嘴唇一咬：“妈的，你们有种！”随即也摔门出去了。 王超一路小跑追上李光辉，把李光辉拉到路边一小店吃饭。 当酒菜一摆上桌，李光辉才哭眼抹泪道：“超哥，怎么会是这样？我冲着你来，怎么会受这种欺负……在家里，我哪怕再淘气，我妈都没有这样骂过啊……” 看到一个大男人在面前这样哭，王超心中真是痛苦万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李光辉此时的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太亏欠李光辉了，他甚至想到刚才在餐厅里反应太慢、太孺弱了，他应该奋起一击，给那个狗屁二嫂几嫂的两个耳光！ 但是他现在，只能看着李光辉悲伤而一筹莫展…… 这一晚，王超和李光辉喝了两瓶关公坊。 这一晚，王超陪着李光辉在外面开了一间房住。 这一晚，蔡晴打了许多电话，王超一概不接。 李光辉大概是喝多了，兴许也是哭累了，他一躺上床，一会就睡着了，但脸上还有泪痕…… 看着满脸孩子气的李光辉，王超心中满是内疚。 上午邹卫军的事王超嘴上逞了一下英雄以后也就算过去了，可李光辉又受到了来自蔡晴家的欺负，这样发展下去，岂不乱套！ 邹卫军也好，李光辉也罢，人家不就是为了一份工作挣口饭吃，你蔡晴、以及你蔡晴家里人为什么这样对待人家呢？说来你蔡晴家也不是出自王公贵族的显赫人家，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欺负人？难道就因为你是老板，就可以颐指气使的自以为是！ 人说脸一阔就变，你蔡晴难道脸就阔了吗？ 由此王超又想到蔡晴当年也打过工，甚至还做过小姐，按理说有这种经历的人更应该体恤打工者的，可为什么她不会呢？ 难道在蔡晴的潜意识里，或者她流淌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瞧不起打工者的基因？ 想到这里，王超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王超想到蔡晴对他，不也摆出了对他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吗。 而这，王超是想不通的。如果蔡晴是对他私藏辛艺的照片心存阴影导致，那蔡晴以前还做过那种事，王超如果要计较的话，岂不要买根绳子上吊！ 王超对蔡晴以前的事都能放心并且娶她为妻，还把公司只要她想管的都交给她，所有这些，不就是为了要把日子好好过下去。从这个角度来说，不就是王超把对蔡晴的信任夹在爱里一起给了蔡晴吗。 可这些，为什么蔡晴视而不见或体会不到，还对他、以及对他请来的员工如此对待？ 想到这些，王超不禁可怜起自己来，他不知道此生此世娶到蔡晴是祸还是福？但从现在这光景看来，幸福、以前他所憧憬的幸福似乎越来越远、越来越渺茫了…… 这一晚，王超愣是没睡觉，他失眠了。 第128章 家有二嫂好威风，专欺王超左右手 王超是到次日凌晨五点多钟才不知不觉合了一下眼，当他醒来时，看到李光辉像蹲菩萨坐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李光辉喃喃道：“超哥，我想回家。” 王超里面立马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赶紧强打精神说道：“你先不要提回家的事，相信我，我会为你摆平的。” “超哥，不要了，我知道你有难处，你就让我走吧。” 这时，枕边的手机响了，王超一看，是蔡晴打来的。 李光辉见电话响了几遍王超都不接，便问道：“谁的电话你不接？ “还会有谁，蔡总的。” “嫂子的电话你敢不接？” “妈的，你以为我真怕她？告诉你，这回她不跟你赔礼道歉，老子不回去了。” 李光辉搞不清王超不回去跟怕还是不怕到底有什么关系？但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太好，于是颇为懂事地说道：“我说超哥，为了公司，你还是别这样，不然的话，嫂子更会恨我的。” 王超铁了心，他决定和李光辉在酒店里住几天，看看蔡晴的反应再说，于是他边穿衣服边说道：“她恨试试看！走，我们吃早饭去。” 也是，昨晚两人喝了一肚子酒，饭也没有吃，这会还真饿了。 只是两人各吃了一份热干面和蛋酒后，王超准备买单，可一摸荷包，发现自己没有带钱，最后还是李光辉把单买了。 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用住酒店的方式来和蔡晴“抗战”，是不行的了。但活人岂能让尿憋死，忽然间，王超想到了萧爱国。于是他一个电话打过去：“萧总，我住在华坤宾馆，你快送点钱过来……” 这个萧爱国，打从王超来了湖北以后，宜乡这些在汉阳大道卖配件的老板们只有他和王超走的比较近。 可萧爱国没想到的是，他是召之即来的把钱送过来了，王超却没有把他挥之既去，而是把他往床上一按，说道：“还是兄弟好，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但你现在要好人做到底，你不要回去了，和我一起‘斗地主’！” 萧爱国不干，说店里很忙要回去，但最终拗不过王超，只好听次王超的指挥，硬着头皮把桌子凳子摆好，和王超、李光辉一起玩起“斗地主”来。 这边王超开始玩得不亦悦乎，而蔡晴那边开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蔡晴知道王超身上没有钱，原本以为王超了不起呆个两天就老老实实回来，谁想一走四五天，这可如何是好？ 公司目前刚刚开始拉起场面运作，家里老的小的一大堆，此时还真少不了王超这个撑门面的人。 为了能把王超叫回来，她几次把思伊叫到旁边给王超打电话，她想通过思伊的呼唤把王超唤回来，但王超死活不接电话，蔡晴也就徒唤奈何了。 正当蔡晴为此焦虑不安时，萧爱国的老婆来电话了，说你家王超把萧爱国叫到哪里出差了？问他又不说…… 蔡晴说她自己不知道王超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萧爱国和王超在一起。这下萧爱国老婆火了，一个电话打给萧爱国骂道：“你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公司你不管了是吗？你不管老娘也不管，等下我把门一关回宜乡去！” 之前萧爱国老婆已经打过几个电话都让萧爱国搪塞过去了，这个电话萧爱国实在抗不下去了，他只好老老实实说在华坤宾馆几号房间，等喝完了酒后再回去。 萧爱国老婆很快就把情况告诉了蔡晴。 蔡晴当即就牵着思伊往华坤宾馆走去。 走到房间门口，蔡晴要思伊敲门叫爸爸…… 王超这才胡子拉碴的把门开了。 蔡晴牵着思伊走进房间一看，里面乌烟瘴气的，几个空白酒瓶和几个饭盒放在电视机旁。 思伊拖着王超的手上，哭着要爸爸回去。 萧爱国、李光辉见到蔡晴，就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王超牵着思伊走到窗口把窗户打开了一下，然后对思伊说道：“思伊，不要哭了，爸不是在你身边吗。”全然不看一下站在床边的蔡晴。 好一会还是蔡晴先说道：“你这样做，到底想怎样？” 王超瞅了她一眼道：“我不想怎样，你不是很厉害吗。” “我怎么很厉害？” 王超看到她装出那一脸无辜的样子，火又要上来了，但低头看到思伊那含泪的双眼，只好惹着气，降低声音说道：“你二嫂拿着衣架指着李光辉骂，不厉害吗？” “那是我二嫂，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问你，你为什么不从厨房里跑出来制止？” “大嫂在炒菜，我在洗菜，我没有听到。” “没听到，多大的房间你没听到，你耳朵聋了？” “反正我就没听见！” 面对蔡晴如此装憨，王超也实在没话说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纠结有什么用，我总不能跟我爸妈说，让二嫂走人。” “那就这样算了？” “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王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知道，蔡晴二嫂之所以如此骄横跋扈，根源八九不离十来自蔡晴这里。擒贼先擒王，只有先降住蔡晴，这公司才能河晏海清的天下太平。只是蔡晴这性格，王超是没有信心降得住的。 既然降不住蔡晴，那就降不住二嫂那样的人，将来就有可能还会出现欺负员工的事情。 王超那天是忍住了，如果那天王超动了手，就会把蔡晴二哥卷进来，甚至大哥也加入……一场混战之后，这个家、这个公司可能就要因此解散。正因如此，王超就有所顾忌，一顾忌，他就只能忍了。 蔡晴见王超半天不说话，又打起了思伊的牌，她说道：“你做爸爸的，总要为思伊负责，就为这点事情，犯得上吗？” “我是想为思伊负责，可你这样做我如何负责？一个容不下员工的公司，这公司如何发展？” “那好，以后该怎么做，你说了算！” “你主内，我主外，我请的人请你以后不要指手画脚，你家的人我也一概不管，行吗？” 其实王超这是一个给自己划地为牢的笨办法，他没有从公司管理制度上入手，而是从人的亲疏角度上去做文章，这就为以后公司埋下了隐患。而当时，王超还为这个做法沾沾自喜，自以为把蔡晴家人抛向一边，落了个耳根清净。 究其因王超是个怕麻烦的人，他就像个爱盖房子的建筑家，房子盖好了，至于里面摆什么家具家电，他是不去考虑的。 当蔡晴听到王超说要把刘小芳聘为文员时，她马上又讨价还价地说：“如果这样，那我二哥就负责维特根的销售，我二哥在这里总得做点什么吧？” 王超有点恼火，想到刚才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她就把她二哥塞到他这里，这…… 但王超转而一想，如果硬抗回去也不太好，既然她二哥要做维特根销售那就让他做吧，以他二哥那种素质，维特根销售是做不好的。行，要死就让她二哥死死个明白吧，看你蔡晴以后还有什么话可说。 反正刘小芳的事蔡晴也同意了，就算一种交换吧。 但蔡晴自有她的心思，她知道以她目前的条件还不能和王超死磕到底，只要财权在握就不怕，慢慢来，等到条件成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只是王超还不知道，他还以为蔡晴只是女人的小家子气而已，他哪里会明白，一个女人当她知道自己的老公还私藏前女友的照片，心中由嫉妒生恨而引起的报复心是很大的。 只是蔡晴还有一个心理变化王超不知道，那就是通过王超出走这几天，蔡晴更加坚定认为，要尽快掌握业务知识，只有这样才能在不依靠王超的情况下，掌控一切。 一切都谈妥了，王超和蔡晴带着思伊走出房间准备离开。 可当王超看到李光辉和萧爱国还站在走廊时，王超才忽然想到李光辉前几天受辱还没有为他讨个说法，就对蔡晴说道：“李光辉的事就这样算了？” 蔡晴也是聪明人，她见到王超那冷冷的神色，赶紧走到李光辉面前，当着萧爱国的面说道：“那天的事我代我二嫂向你说声对不起，我二嫂没有文化，你不要跟她计较……” 一气之下的李光辉本来是要走的，但通过这几天和王超同吃同住，气也慢慢消了。毕竟是小孩子，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既然老板娘都说对不起了，他赶紧红着脸，像小学生一样对蔡晴说道：“我也有错，不该说不利于公司团结的话。” 感到好笑的是萧爱国，在总台蔡晴结算房费时，他小声对王超笑道：“不错，发扬批评与自我批评，都在做自我检讨，搞得很正规哦。”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关你屁事！走，跟我一起去我那里吃饭，这几天你供的饭钱就一笔勾销了。” 萧爱国本来说不去，但最终还是拗不过王超，只得去了。 蔡晴大嫂见几天不见的王超和李光辉回来了，说也不多说，赶紧到厨房做菜去了。 一阵忙乎以后，端上来的菜都是王超喜欢吃的。 吃了几天盒饭的王超，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了，拿起饭碗就准备吃起来。 “王超，你不喝点吗？” 王超抬头一看，见是二哥蔡强，本想不搭理他，但看他一副笑脸又拉不下面子，只好说道：“你问李光辉，还有这个来蹭饭吃的萧总喝不喝？他们喝我就喝。” 于是蔡强赶紧就问李光辉和萧爱国。 萧爱国笑道：“反正蹭饭的名声出去了，我干嘛不喝！” 也许蔡晴跟蔡强说了工作安排的事，这回蔡强特别客气，当他毕恭毕敬得把大家包括自己的酒倒好以后，蔡强手持酒杯对王超说道：“王超，虽然在家里我是你哥，但在业务上你是我师傅，以后你指那我打那，决不含糊！”说完他不等王超喝就先自己喝了。 然后他又对李光辉敬道：“我老婆脾气丑，对不住你了，来，敬你一下。”说完他又喝了。 最后他举杯对萧爱国说道：“你是王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蔡强这一下连环喝，把王超整蒙圈了，因为自从认识蔡强以来，在王超的印象当中，蔡强就是粗人一个，怎么离开公司这几天，他就脱胎换骨了？ 这样一弄，搞的王超还有点不适应。 蔡强把大家的酒敬了以后，抹了一下嘴说道：“王超，刚来公司时，我看到你们一个这样的小门面，觉得呆在这里没什么奔头。可自从一搬家，感觉完全就不一样了……” “什么感觉不一样了？”王超脸无表情的问道。 “就是你朋友多啊，你看看，不用花什么钱，就把厂家那么多设备骗过来了。” “什么叫骗？”王超生气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应该是忽悠，不……应该是……是……”蔡强一紧张，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你不会说就不要乱说！” 不知什么时候蔡晴也上来了，她后面跟着一起来吃饭的蔡晴父母、大哥蔡刚、钱富以及放学回来的孩子们。 看到岳父岳母来了，王超赶紧站起来招呼老人家坐下。 王超的岳母在王超结婚时是说过几句不客气的话，但几年下来，看到确实因为王超，蔡家的人才得以齐聚武汉，并且开始过得有滋有味起来，自然对王超的看法好了许多。 前几天老二媳妇骂李光辉的事，她是站在王超这一边的。她训斥老二媳妇道：“为了吃菜的事，你多啥子嘴！不是晴娃子老公，你还在家里养猪……” 说得也是，自从王超岳母家左邻右舍知道蔡家出了个做生意当老板的女婿，没少人找到王超岳母，央求她把个忙，帮他们把自家的子弟介绍一下，出去打工见个世面……一时间，王超岳母感到脸上很是荣光。 只是岳母对王超的看法建立在女儿的感情基础上，女儿说王超好，王超就好；女儿说王超不好，王超就不好。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一点王超是心知肚明的，因此王超平时也没有很多话和岳母说，反而老实憨厚的岳父，王超愿意亲近一下，因为岳父爱喝几杯酒。 这不，当岳父坐下后，王超就亲自给他斟一杯酒，毕恭毕敬地说道：“爸，酒给您到了，您慢喝……” 谁知蔡晴来一句：“爸身体不好，你给他倒那么多酒做什么？” 王超嘿嘿一笑：“没事，爸喝不了我帮他喝。” “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想喝。怎么，在外面潇洒几天还没喝够？” 蔡晴的话让王超尴尬起来，而这时岳母的话又跟来了：“是的，王超，以后不要一生气就不回家，要学会体贴人啊……” 王超忍住，当做没事一样举起手中的酒：“妈，我知道了。萧爱国，来，喝一口……” 第129章 消极抵抗徒奈何，唯有将就可度日 蔡强要负责维特根项目，王超就遂他的愿把维特根的商务代表顾云海请来了。 当顾云海听王超说要他与蔡强对接，开展维特根销售业务时，想起上次和郭圣斯一起喝酒时那种做派，有点不情愿道：“王总，我看你手下的李光辉不错啊……” “我知道他不错，但他在公司里还负责其它项目，很忙，我怕他不能全心全意耽误了你的事。蔡强虽然没经验，但有你带他一段时间，应该会很快进入角色的。”王超鼓励道。 顾云海见王超都这样说了，又想到蔡强是老板娘的二哥，只好喃喃道：“那就这样呗，但你不要做甩手掌柜哦，毕竟方向还是你掌握的。” 王超看顾云海没意见了，就打蔡强的手机叫他到办公室来。 也许是蔡晴暗中给蔡强授了课，这回蔡强进来给顾云海的映象是眼睛一亮——他竟然是西装革履的出现在王超和顾云海面前。 王超穿衣打扮喜欢休闲风格，除了和蔡晴结婚时穿过西装系过领带外，从来就是夏天圆领、冬天马甲的，现在见到蔡强这身装束，哑然失笑道：“我好像叫你是去陪顾总卖铣刨机，不是叫你去做伴郎。”又指着蔡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说道：“你什么时候眼睛也近视了？” “嘿嘿，我这辈子一本书都没有看完过，哪里会近视，我这是平光的——王超，这样不行吗？我可是代表香满路公司卖德国产品的，不把气势搞出来怎么行？”蔡强得意地说道。 “戴副眼镜就有气势？” “王总，他喜欢戴就让他戴吧，你还别说，他戴了眼镜还真有点乡村教师的味道。”顾云海不无揶揄说道。 王超听到顾云海这句话，就对他眨眨眼眼，好像是你这小子，就你会说话！ 王超随后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开会时送的商务包交给蔡强：“以后这个包就放维特根的资料、你的名片、手机充电器……” “呵呵，王总，这你也要教？” “好好好，不教了。”王超想到自己也是多事，就不多说了。 王超如此啰嗦，全因为他总感觉蔡强不是做生意的料，不手把手的教，他哪里放心的下。 “王总，咸宁温泉公路局有一个要摊铺机的信息，我带蔡强过去一下吧？”顾云海说道。 “行啊，你们先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来。” 顾云海和蔡强刚走不久，刘小芳敲门进来道：“王总，有个自称镇江华通的人要见你……” “请他快进来啊。” 一会进来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 王超笑道：“原来是你，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白志明同志。” 白志明是镇江华通新来的驻武汉办事处主任，他的前任刚调走时曾对他说：“在湖北公路系统你要想做好生意就要找两个人，一个是彭东升，一个是王超。” 白志明后来在行业一打听后，判断和王超合作可能靠谱些，所以今天他就抽时间来拜访一下王超。 镇江华通是一家做路面设备的厂家，它的产品比较多，有摊铺机、沥青拌合楼、混凝土搅拌站…… 白志明很是健谈，他说他刚来湖北不熟，要请王超多多关照。并说他准备在武汉设立配件服务中心，如果王超愿意，可以把配件服务中心设在王超这里。 王超听他讲了好多王超爱听的话，只是听着听着王超感觉这么好的事不会轮着他吧？且不说有信息就给王超，光把配件服务中心搁在香满路那就是一个不亚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王超深知，一家做工程机械代理的公司没有配件服务，路是走不长的。 尽管王超对白志明的话多少有点将信将疑，但人家敢这样说，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吧？管他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先自己把事做好，说不定还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呢。 镇江华通在湖北经营那么多年，客户遍布湖北各地，如果能把配件服务拿下来，不但眼前可以挣到配件的钱，从长远来看，把客户关系通过服务维系下去，那是会产生滚雪球的效果。 于是王超开始激动起来，他不但把湖北一些市场情况给他介绍以后，还给了一点干货，说十堰那边要一台四米五的摊铺机，要白志明赶紧去一下。王超说道：“我本来先给他们介绍了福格勒，但他们嫌进口的贵，问我有没有徐工的？今天正好你来我才想起这件事，快去吧，去晚了恐怕徐工签了。” 白志明一听有生意做，便给王超戴起高帽子来：“都说香满路公司是个信息交流中心，此话一点不假。看样子我以后要经常来，来了决不会空跑。” 王超谦虚道：“你也别这样说，你这次来也是凑巧。” 白志明说道：“真的，我们以后一定能合作的好。告诉你吧王总，我以前是搞摊铺机服务出身的，以后碰到摊铺机维修或者买配件，你也可以告诉我，挣了钱我不会亏待你的。” 王超笑笑，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十堰。” “好好好，对了，有件事你能帮我一下忙吗？”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的，我以前在广西驻点时，找了一个武汉汉南的妹子做老婆。现在她家里要我在武汉买套房子才让我结婚。于是我在汉口看中了一套，是做按揭的，卖房子的要我打一张收入证明，我不好找厂里，你公司能帮我开一张吗？就说我是你公司的。” 王超笑道：“小事一桩，来，我带你去。” 说完，王超就带着白志明来到蔡晴办公桌前对蔡晴说道：“这是镇江华通的白主任，你帮他开一张针对买房子的收入证明吧？” 蔡晴看了一下白志明：“这样做不会出什么事吧？” 王超说道：“这能出什么事？” 蔡晴想了想，还是按照王超的意思开了。 白志明拿到收入证明后，在自己车上提来用礼品盒装的几瓶镇江香醋送给王超。说道：“一点小意思。”然后开车走了。 蔡晴接过王超递给的香醋，冷冷说道：“这个厂家送礼有意思，给他开了证明才把礼品拿出来……” “什么事到你这就变了味，也许人家是忘记了呢？”王超不满道。 王超说是这样说，但蔡晴说得话却提醒了王超，感觉白志明这回来，好像还真是为了开收入证明来的？如果是这样，刚才他一两个小时的话，应该就是含有水分的夸夸其谈了。 按广东人说，口水多过茶的人一般都不靠谱，王超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说话就擦额头上汗的朱光新。 想到这，王超越发觉得白志明说话的神态像极了朱光新，于是心中对白志明有了些许阴影。 王超是个办事实在的人，最讨厌说起话来云里雾里的人，他觉得和这种人打交道，纯属浪费时间。 很不幸，白志明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但说话有点虚，为人还忒小气，刚才送香醋，就是视情而定的结果。 白志明做生意喜欢玩些过河拆桥的手段。只是喜欢吃独食的他还是有两个优点的，第一他非常讲信誉——别人借不到他的钱，他也不欠别人一分钱。第二他技术很好，什么摊铺机、搅拌机、压路机出现故障了，他只要听一听，就知道故障原因，因此他在客户面前是很有话语权的，他说什么品牌好，客户都会深信不疑的按照他介绍的去买。惟其如此，尽管他身上毛病不少，但凭借他身上两大优点，在工程机械行业里还是站住了脚。 人就是这样有两面性，而当只看到好的一面的话，一不小心，就会深受其害。王超，就是因为看到白志明这两个优点，抱着人无完人的态度，没有拒白志明于门外，以致以后拜白志明所赐，吃了一个有苦说不出的大亏，不过，这是后话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顾云海带着蔡强从咸宁回来了。 王超迫不及待的问道：“事情谈的怎么样？” 当顾云海正要回答时，蔡强带着满口酒气说道：“搞定了！” “搞定了什么？”王超问道。 “把他们都喝倒了啊。” 顾云海笑道：“你这二哥酒量不错，中午放到半桌公路局的朋友。” “中午最好不要喝酒，这样会误事的。”王超责备道。 “他们要我喝啊，我有什么办法。”蔡强辩解道。 王超想到自己也贪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就对顾云海说道：“你说，情况还理想吗？” 于是顾云海把摊铺机的事简单的陈述了一下，一句话，用户对福格勒摊铺机比较认可，准备下星期就提货！ 王超高兴地说道：“顾总，你太厉害了，你一出马就把两百多万的生意谈成了，走，我们一起喝庆功酒去！” 王超带着顾云海、蔡强，再叫上李光辉、邹卫军一起来到了湘夫人升官渡分店坐下。 湘夫人餐馆，通过望天静打拼，她除了保证钟家村总店继续红红火火以外，还在王家湾开了分店；而升官渡分店，就是望天静看到升官渡这一带人气越来越旺后，顺势开起来的。 这天望天静正好来分店视察，看到王超一行进来，热情招呼道：“欢迎王总驾到——咦，怎么没带老婆孩子过来啊？” “她又不知道你今天会过来这边。你想她你打电话啊。”王超面无表情说道。 阅人无数的望天静马上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个话题笑呵呵说道：“王总，我叫一个人过来，看你认不认识。” 王超正纳闷，只见望天静从包厢外带进一个女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别恋，不禁说道：“嗬，怎么是你？崔萧也来了。” “什么崔萧，别恋是我高薪请来的门店经理，以后你可要多关照哦。”望天静说道。 这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以前崔萧要去湘夫人餐馆吃饭，要像贼一样躲着别恋，现在别恋却成了望天静的门店经理。 王超不无揶揄道：“别恋，望总可是狐狸精哦，你不怕崔萧来了，会……” 别恋哈哈笑道：“没事，有我守着，狐狸精一边凉快去。” 当着望天静的面别恋都敢说她是狐狸精，看样子这两个女人关系不一般了。以前这个别恋，为了洗澡那件事闹得天翻地覆，现在想起王超心中都发怵。 看到两个风韵绰约的少妇和王超嘻嘻哈哈，顾云海笑道：“你们两个都是狐狸精，来，冲我来，点菜！” 王超对顾云海说道：“点菜吧，今晚你不要以开车为理由不喝酒了，吃完饭以后我叫邹经理开车送你回去。” 顾云海笑道：“在你这里有美女美酒，你不让我喝酒我都要喝了。” “这话不错。”王超说完，就帮顾云海倒满了一杯酒。 望天静见王超他们开始喝了，说道：“你们慢喝，有事就跟别恋说。”说完，拉着别恋出去了。 蔡强很是兴奋，拉着李光辉说着今天在咸宁发生的事，言语中无不带着吹牛的成分。 可李光辉不愿意听，他表面听着，眼神却在顾云海身上…… 王超看到了，就有意对顾云海说道：“顾总，你加过小李的qq吗？加一个吧，有时间的话发点维特根产品资料给他……” 顾云海心领神会，马上就和李光辉互加qq。 和顾云海喝了几口后，王超问道：“厂里有货吗？” “厂里货是有，但你们要准备钱提货。” “这要准备什么？等用户把钱打过来就行了。”王超不以为然地说道。 “哎呀，王总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清楚，和维特根合作，是要打预付款的，货到以后再把余款付清才会交车的。” “那要打多少预付款？” “百分之五十吧。” “那不一百多万？” “是的，王总。” “用户不打预付款的吗？” “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不同意，要看到货才给钱。” “那你们以前和用户签合同用户都要先打款？” “公家不要私人就要，像公路局就不要，你公司属于私人就要。” 王超沉默了，一下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心中多少有点埋怨顾云海，埋怨他话都不说在前面，害自己盲目的空喜一场。 顾云海见王超半天不吭声，就问道：“怎么了，钱有问题是吗？” 当着李光辉和邹卫军的面，王超不好意思说公司没钱，就说道：“假如我不想做，你们直接和用户做行吗？” “你是说我们和客户签合同，你从中拿佣金？”顾云海看了一下还在和李光辉神聊胡侃的蔡强继续说道：“这样做可是可以，但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应该明白。” 王超当然明白顾云海说的意思，那就是会让顾云海的老板知道，香满路是一家没有实力进货的公司，按武汉人来说就是“撮白”的公司，这样的话维特根公司是不会和对香满路公司合作的。 王超不管公司的财务，自然不知道公司账上有多少钱？但王超问都不要问，公司账上肯定没有这么多钱！ 王超最后对顾云海说道：“容我再想想办法吧。” “时间不要拖得太长，因为客户要货要得急，王总。”顾云海说道。 喝完了酒后，王超叫邹卫军开车把顾云海送回家，然后把蔡强和李光辉甩在后面独自一人往前面走回去了。 这一晚，王超为钱的事情失眠了。 第130章 左手服务右手钱，方为机械代理商 一夜失眠的王超，次日早上醒来洗漱后，端起桌上蔡晴给他下的一碗面条吃起来。 蔡晴看到两眼红红的王超，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公司账上有多少钱？” “问公司账上有多少钱干什么？高诉你，没钱。” “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就说没钱。”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说完，王超不吭声了，走到阳台上抽起闷烟来。 蔡晴走过来问道：“那你要钱做什么？” 王超答道：“昨天你哥和维特根的顾云海在咸宁谈了一台摊铺机，厂家要求要先预付一百多万才会发货，如果不打预付款，那就维特根和用户直接签合同了。” “他们和用户签了，我们还有好处吗？” “有。” “有就行了，那就让他们签啊。” “让他们签让他们签，你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他们签的话，利润肯定会减少一点，关键是，一旦维特根认为我们连预付款都付不起，还会和我们合作吗？” 蔡晴一听到厂家和用户签合同会影响利润空间，虽然还不知道影响多少利润，但心里开始隐隐发痛了，就问道：“会少多少利润？” 王超昨晚忘记问顾云海有多少利润，就乱说一句：“大概十多万吧。” “有十多万？” 面对这个对蔡晴来说的巨额利润，蔡晴心动了。 且不说账上有三十多万的资金，光是从彭东升那里黑来的一百多万，支付维特根公司的预付款是绰绰有余的。 蔡晴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王超的，于是她想了想对王超说道：“公司肯定没有这么多钱，但我想想办法，看看我问大哥二哥，或者爸妈那里有没有？”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心想你一家人都从四川跑到武汉来投靠你蔡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钱放在身上。于是他不抱希望的对蔡晴说道：“算了吧，一切听天由命。” 蔡晴听了没说什么，说声去公司就走了。 蔡晴走了以后，不甘心的王超打电话给陈萍，当陈萍一听说王超想借钱买设备，就说道：“就你多事，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放着钱等你借啊。告诉你，我的钱都让王可音管着，她愿不愿意借给你，我得问问看。” 一会陈萍回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他才知道，王可音把钱都投在股市给套了，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连陈萍都每天钱借，王超只好心灰意冷提着商务包去公司上班。 刚走出家门口，迎面碰到邹卫军。 王超问道：“今天没有出去做事？” “王总，你不看看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怎么去工地修车。” 王超抬头看了一下，果然天上已布满乌云，隐隐还能听到雷声。 “既然不用做事，那就回去休息，站在这里像个菩萨做什么？” 当王超准备与邹卫军擦肩而过时，邹卫军说道：“超哥，我在这里等着你呢，你买设备还差多少钱？” “我差什么钱？”王超停住脚步问道。 “你不用瞒我了，昨天晚上吃饭时，你和维特根公司的顾总说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没听到什么，但我感觉你差钱了。我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和刘小芳这里还有一点。” “你有钱，多少？” “也就二十来万，是准备留给邹瑞华读书的钱。” “不明白，你们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邹卫军笑了笑说道：“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当初是你和朋友把那餐馆转了我们，这几年多少赚了一点。只是这钱我们平时不敢用，放在银行存了个定期。” 王超感动道：“你的心意我领情了，但不够啊，谢了。” 谁知邹卫军又说道：“有一点是一点，要的话提前跟我说。” 和邹卫军分手后，王超来到公司看到蔡晴正在通电话，只听她说道：“你能借我这笔钱，那真感谢你了，欢迎你有空到武汉来玩啊。” 看到蔡晴在不声不响的在借钱，王超心中颇为感动，心想这回还真是错怪了她，于是说道：“借不到算了，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蔡晴笑了笑说道：“只要能借到钱，丢点面子算什么。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大嫂在她娘家借了三十万，刚才我就是和她做包工头的亲戚通话了的。” 其实蔡晴说的话子虚乌有，她所说的三十万就是自己垫的。 以她身上自己掌握的资金，一百多万她完全可以拿下。只是这钱断然不能跟王超说，她得编个故事，说这钱都是她家里人筹借出来的，这样一来可以把钱的来路掩饰过去，二来让王超认他们蔡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果然王超万分感动地说道：“真难为你们家里人了。” “知道就好，你呀，连大舅哥都打的人，看你好意思不。” 接着两口子低头汇总起来。 目前蔡晴有三十万，算上邹卫军愿借的二十万，有五十万了，但离一百多万还有五十多万的缺口，王超颓然说道：“看样子老天要灭曹了……” 蔡晴本想咬咬牙，干脆说她这里还有钱，可终究忍住没有说出来。 这时老天下起了雨，雨水洒在公司门口停放着的工程机械样机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忽然一辆出租车冒雨停在门口，下来两三个男人，围着一台常林平地机察看着。 王超赶紧拿着两把雨伞走到他们跟前，问道：“你们是来买设备的吗？” 其中有个为首的接过王超递来的雨伞说道：“是的，我们是修汉蔡高速公路的，原先买的一台刚才坏了，一时修不好，现在工程很紧，准备买一台，你说，这台常林165的多少钱？” “四十五万。”王超答道。 “没有少吗？” 王超一谈价就头晕，他有个和商人不相符的心态，总觉得挣人家的钱不好意思，于是顺口一说：“四十三万！” “谁说四十三万？你不懂价格就不要乱说，你运费不要算进去吗？” 说话的是蔡晴，她撑着雨伞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王超刚想说常林是含运费的，但他看到蔡晴正瞪着他，就缄口不言了，就对那为首的说道：“这是我们老板，你和她说吧。” 然后他把手中自己的伞递个另外一个客户，一溜小跑回到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蔡晴走进来说道：“搞定了，等下平板车马上来拖平地机。” “搞定了？那么顺利？多少钱？” “四十四万八，像你这样做生意，都去喝西北风吧。如果一开始我去谈，不卖它个四十八我才不放手呢。” “卖那么贵多不好，要做长久生意……” “笑话，亏你还做过什么办事处主任，一点察言观色都不会！你没看到人家等着设备干活急成那样？怪不得你们宜工快会垮掉，就是养多了你们这些只会吃喝嫖赌的人……” 王超听蔡晴说话那么难听，就说道：“请你不要扯远了，谁吃喝嫖赌了？” 蔡晴看到王超一脸的不高兴，就不再说下去了，只是说了一句：“反正以后谈价钱的事，你不要掺和，我来谈。” 看到蔡晴正要离开办公室，王超随便问一句：“他们付了钱吗？” “付了啊，现金，四十四万八，一分不少！” 听说是现金，王超心中一动，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常林的郑天照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郑总，我刚买了一台平地机，是付全款的。” “好事啊，今天下雨，我明天过来签合同。”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直到郑天照一连追问几句，王超才说道：“郑主任，我最近在咸宁谈了一台福格勒的平地机，厂里提货要打首付款一百多万，现在我把钱凑了一下，还差五十多万，我想能不能挪用一下你这笔钱打到维特根公司，等用户给了钱，我再还给你？” 郑天照那边一下就没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就在王超感到没指望的时候，郑天照说话了，他说道：“你真是个实在人，你不说卖了我也不知道，虽然说挪用货款厂里不允许，但冲你这样实在，我还能说什么，王总，你做吧！” 大恩不言谢，面对郑天照如此爽快，王超竟然连谢谢都没说，在挂电话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放心，用户钱一到，我马上把钱汇给厂里。” 王超兴高采烈走出办公室对蔡晴说道：“差不多了，刚才常林的郑天照同意把刚才卖平地机的钱先给我们用一下……” “还差十多万哦。你不可以问陈萍借吗？” “借了，他说家里的钱都让他老婆给股市套了。” “哼，谁相信。你的朋友还不是一些酒肉朋友。” “陈萍可不是酒肉朋友！” “那借钱啊。” “哦，不借钱就是酒肉朋友，你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正吵着，顾云海的电话来了，顾云海说道：“王总，钱准备好了吗？刚才咸宁温泉公路局又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发货？如果你这里确实有困难，那就维特根出面签合同算了。” 王超急忙说道：“你先别急，还差个十多万，在等回复。” 不想顾云海一句话让王超又激动了一下，只听他说道：“还差十多万吗？你愿意等我可不愿意，这样吧，为了我们以后长远发展，我借十万给你吧！” “真的，你不会忽悠我吧？” 王超真没想到顾云海会如此豪气仗义的借钱给他。 “我吃饭没事做，忽悠你做什么！我明天过来签合同，赶紧把钱凑足打到我们厂里去！” “好好好，一定！” 就在王超大松一口气之际，陈萍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慢条斯理说道：“交上你这个朋友算倒霉了，当个老板还问我这工薪阶层借钱。唉，我老婆说，为了感谢你当年帮我娶了她，就把股市上的钱割肉了割了十万……” “啊……” “别啊了，我老婆还说了，这钱一借，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以后就不要再动不动说我讨老婆是你帮的忙。” “不说了，不说了，谢谢！” 本来王超的钱已经够了，但为了不能让陈萍这小子白得人情，更为了在蔡晴面前长面子，就说道：“兄弟，钱到算数，你别在我面前吹！快打过来呀。” 这一下，王超预付摊铺机的款还多出来了。 当王超把陈萍为了借钱给他不惜把股市上的钱割肉套现出来说给蔡晴听后，只见蔡晴把嘴一撇说道：“就借十万块钱，还吹啊个吹。” 可蔡晴没细想，正是因为王超的资源，才得以筹借到进维特根摊铺机的首付款。 当晚，王超很高兴，就把邹卫军和李光辉叫到一起，来到湘夫人升官渡分店小酌一下。 这回望天静不在，是别恋接待。 点菜时，王超好奇的问道：“别恋，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做事？” “有什么办法，崔萧他们单位改制，每个月就发点工资怎么活。” “那崔萧现在在干什么？” “打牌、喝酒、钓鱼。” “这也不是事啊。” “有什么办法。只怪我，当年脾气不好，不然的话崔萧跟着你干，说不定也混出个人模人样了。对了，你现在公司还要人吗？我把崔萧交给你，最起码可以陪你喝喝酒，开开车什么的。”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这别恋还真不知道王超的处境，她还可能王超过得威风八面很滋润吧。 以目前王超的状况，车是蔡晴不主张王超学开的。每每王超要出去办事，不是大哥就是二哥开，美其名是担心王超如果学会了开车，一旦喝酒把控不住自己开车会出事。其实蔡晴打的小九九，是把他家里人安插在王超身边，可以全天候管控着王超。因此是不会同意让一个外人给王超当专职司机。 至于陪着喝酒，不要说蔡晴肯定不同意，就是王超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一个远没有发展壮大的小公司，哪有什么资格请个陪酒先生来喝酒呢。 王超真搞不清别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又不好给人家面子，就对别恋说道：“崔萧说起来也是多年朋友，只是你不知道，我在家里说话不算数，都是我老婆说了算。” “咦——你一个老板还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你家崔萧看到你不像老鼠见了猫。” 王超的话把别恋逗笑了，她笑道：“哈哈，给你开个玩笑，别当真。阿姨，来把这里擦一下。” 王超看到别恋吩咐一个妇女抹桌子，觉得那妇女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还是别恋点明了，等那妇女出去后，别恋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保洁的阿姨是谁吗？” 王超答道：“不知道。” “记得余良海吗？她就是余良海的老婆。” 王超一惊：“是余良海的老婆。她怎么来这里上班了。” “是王克明要我招进来的。自从她老公死后，家里不行了，王克明要我帮帮她……” 余良海突然去世，还欠王超十多万装载机机款。王超当时看到孤儿寡母的哭哭啼啼，那好意思谈钱的事，只是心想以后有空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钱得自己背着了。 别恋点完菜欲走，王超说道：“慢，你给一千块给余良海老婆吧。邹卫军，快拿钱出来，过阵子我还给你。” 邹卫军边拿钱边嘟哝着：“你上次拿我五百块钱还没还我呢。” 可没想到的是，别恋拿着钱一会又走回来说道：“她说谢谢你，这钱她不收。” 王超只得把钱收回，说道：“你跟她说，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第131章 谁说江湖不义气，心诚自有贵人扶 一夜失眠的王超，次日早上醒来洗漱后，端起桌上蔡晴给他下的一碗面条吃起来。 蔡晴看到两眼红红的王超，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公司账上有多少钱？” “问公司账上有多少钱干什么？高诉你，没钱。” “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就说没钱。”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说完，王超不吭声了，走到阳台上抽起闷烟来。 蔡晴走过来问道：“那你要钱做什么？” 王超答道：“昨天你哥和维特根的顾云海在咸宁谈了一台摊铺机，厂家要求要先预付一百多万才会发货，如果不打预付款，那就维特根和用户直接签合同了。” “他们和用户签了，我们还有好处吗？” “有。” “有就行了，那就让他们签啊。” “让他们签让他们签，你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 “他们签的话，利润肯定会减少一点，关键是，一旦维特根认为我们连预付款都付不起，还会和我们合作吗？” 蔡晴一听到厂家和用户签合同会影响利润空间，虽然还不知道影响多少利润，但心里开始隐隐发痛了，就问道：“会少多少利润？” 王超昨晚忘记问顾云海有多少利润，就乱说一句：“大概十多万吧。” “有十多万？” 面对这个对蔡晴来说的巨额利润，蔡晴心动了。 且不说账上有三十多万的资金，光是从彭东升那里黑来的一百多万，支付维特根公司的预付款是绰绰有余的。 蔡晴是不会把这些告诉王超的，于是她想了想对王超说道：“公司肯定没有这么多钱，但我想想办法，看看我问大哥二哥，或者爸妈那里有没有？”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心想你一家人都从四川跑到武汉来投靠你蔡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钱放在身上。于是他不抱希望的对蔡晴说道：“算了吧，一切听天由命。” 蔡晴听了没说什么，说声去公司就走了。 蔡晴走了以后，不甘心的王超打电话给陈萍，当陈萍一听说王超想借钱买设备，就说道：“就你多事，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放着钱等你借啊。告诉你，我的钱都让王可音管着，她愿不愿意借给你，我得问问看。” 一会陈萍回电话，气急败坏地说他才知道，王可音把钱都投在股市给套了，现在吃饭都成问题了。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连陈萍都每天钱借，王超只好心灰意冷提着商务包去公司上班。 刚走出家门口，迎面碰到邹卫军。 王超问道：“今天没有出去做事？” “王总，你不看看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怎么去工地修车。” 王超抬头看了一下，果然天上已布满乌云，隐隐还能听到雷声。 “既然不用做事，那就回去休息，站在这里像个菩萨做什么？” 当王超准备与邹卫军擦肩而过时，邹卫军说道：“超哥，我在这里等着你呢，你买设备还差多少钱？” “我差什么钱？”王超停住脚步问道。 “你不用瞒我了，昨天晚上吃饭时，你和维特根公司的顾总说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没听到什么，但我感觉你差钱了。我想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和刘小芳这里还有一点。” “你有钱，多少？” “也就二十来万，是准备留给邹瑞华读书的钱。” “不明白，你们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邹卫军笑了笑说道：“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当初是你和朋友把那餐馆转了我们，这几年多少赚了一点。只是这钱我们平时不敢用，放在银行存了个定期。” 王超感动道：“你的心意我领情了，但不够啊，谢了。” 谁知邹卫军又说道：“有一点是一点，要的话提前跟我说。” 和邹卫军分手后，王超来到公司看到蔡晴正在通电话，只听她说道：“你能借我这笔钱，那真感谢你了，欢迎你有空到武汉来玩啊。” 看到蔡晴在不声不响的在借钱，王超心中颇为感动，心想这回还真是错怪了她，于是说道：“借不到算了，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蔡晴笑了笑说道：“只要能借到钱，丢点面子算什么。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大嫂在她娘家借了三十万，刚才我就是和她做包工头的亲戚通话了的。” 其实蔡晴说的话子虚乌有，她所说的三十万就是自己垫的。 以她身上自己掌握的资金，一百多万她完全可以拿下。只是这钱断然不能跟王超说，她得编个故事，说这钱都是她家里人筹借出来的，这样一来可以把钱的来路掩饰过去，二来让王超认他们蔡家一个大大的人情。 果然王超万分感动地说道：“真难为你们家里人了。” “知道就好，你呀，连大舅哥都打的人，看你好意思不。” 接着两口子低头汇总起来。 目前蔡晴有三十万，算上邹卫军愿借的二十万，有五十万了，但离一百多万还有五十多万的缺口，王超颓然说道：“看样子老天要灭曹了……” 蔡晴本想咬咬牙，干脆说她这里还有钱，可终究忍住没有说出来。 这时老天下起了雨，雨水洒在公司门口停放着的工程机械样机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忽然一辆出租车冒雨停在门口，下来两三个男人，围着一台常林平地机察看着。 王超赶紧拿着两把雨伞走到他们跟前，问道：“你们是来买设备的吗？” 其中有个为首的接过王超递来的雨伞说道：“是的，我们是修汉蔡高速公路的，原先买的一台刚才坏了，一时修不好，现在工程很紧，准备买一台，你说，这台常林165的多少钱？” “四十五万。”王超答道。 “没有少吗？” 王超一谈价就头晕，他有个和商人不相符的心态，总觉得挣人家的钱不好意思，于是顺口一说：“四十三万！” “谁说四十三万？你不懂价格就不要乱说，你运费不要算进去吗？” 说话的是蔡晴，她撑着雨伞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王超刚想说常林是含运费的，但他看到蔡晴正瞪着他，就缄口不言了，就对那为首的说道：“这是我们老板，你和她说吧。” 然后他把手中自己的伞递个另外一个客户，一溜小跑回到了办公室。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蔡晴走进来说道：“搞定了，等下平板车马上来拖平地机。” “搞定了？那么顺利？多少钱？” “四十四万八，像你这样做生意，都去喝西北风吧。如果一开始我去谈，不卖它个四十八我才不放手呢。” “卖那么贵多不好，要做长久生意……” “笑话，亏你还做过什么办事处主任，一点察言观色都不会！你没看到人家等着设备干活急成那样？怪不得你们宜工快会垮掉，就是养多了你们这些只会吃喝嫖赌的人……” 王超听蔡晴说话那么难听，就说道：“请你不要扯远了，谁吃喝嫖赌了？” 蔡晴看到王超一脸的不高兴，就不再说下去了，只是说了一句：“反正以后谈价钱的事，你不要掺和，我来谈。” 看到蔡晴正要离开办公室，王超随便问一句：“他们付了钱吗？” “付了啊，现金，四十四万八，一分不少！” 听说是现金，王超心中一动，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常林的郑天照打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郑总，我刚买了一台平地机，是付全款的。” “好事啊，今天下雨，我明天过来签合同。”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直到郑天照一连追问几句，王超才说道：“郑主任，我最近在咸宁谈了一台福格勒的平地机，厂里提货要打首付款一百多万，现在我把钱凑了一下，还差五十多万，我想能不能挪用一下你这笔钱打到维特根公司，等用户给了钱，我再还给你？” 郑天照那边一下就没声音了。 过了好一会，就在王超感到没指望的时候，郑天照说话了，他说道：“你真是个实在人，你不说卖了我也不知道，虽然说挪用货款厂里不允许，但冲你这样实在，我还能说什么，王总，你做吧！” 大恩不言谢，面对郑天照如此爽快，王超竟然连谢谢都没说，在挂电话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放心，用户钱一到，我马上把钱汇给厂里。” 王超兴高采烈走出办公室对蔡晴说道：“差不多了，刚才常林的郑天照同意把刚才卖平地机的钱先给我们用一下……” “还差十多万哦。你不可以问陈萍借吗？” “借了，他说家里的钱都让他老婆给股市套了。” “哼，谁相信。你的朋友还不是一些酒肉朋友。” “陈萍可不是酒肉朋友！” “那借钱啊。” “哦，不借钱就是酒肉朋友，你这是什么逻辑？” 两人正吵着，顾云海的电话来了，顾云海说道：“王总，钱准备好了吗？刚才咸宁温泉公路局又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发货？如果你这里确实有困难，那就维特根出面签合同算了。” 王超急忙说道：“你先别急，还差个十多万，在等回复。” 不想顾云海一句话让王超又激动了一下，只听他说道：“还差十多万吗？你愿意等我可不愿意，这样吧，为了我们以后长远发展，我借十万给你吧！” “真的，你不会忽悠我吧？” 王超真没想到顾云海会如此豪气仗义的借钱给他。 “我吃饭没事做，忽悠你做什么！我明天过来签合同，赶紧把钱凑足打到我们厂里去！” “好好好，一定！” 就在王超大松一口气之际，陈萍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慢条斯理说道：“交上你这个朋友算倒霉了，当个老板还问我这工薪阶层借钱。唉，我老婆说，为了感谢你当年帮我娶了她，就把股市上的钱割肉了割了十万……” “啊……” “别啊了，我老婆还说了，这钱一借，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你以后就不要再动不动说我讨老婆是你帮的忙。” “不说了，不说了，谢谢！” 本来王超的钱已经够了，但为了不能让陈萍这小子白得人情，更为了在蔡晴面前长面子，就说道：“兄弟，钱到算数，你别在我面前吹！快打过来呀。” 这一下，王超预付摊铺机的款还多出来了。 当王超把陈萍为了借钱给他不惜把股市上的钱割肉套现出来说给蔡晴听后，只见蔡晴把嘴一撇说道：“就借十万块钱，还吹啊个吹。” 可蔡晴没细想，正是因为王超的资源，才得以筹借到进维特根摊铺机的首付款。 当晚，王超很高兴，就把邹卫军和李光辉叫到一起，来到湘夫人升官渡分店小酌一下。 这回望天静不在，是别恋接待。 点菜时，王超好奇的问道：“别恋，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做事？” “有什么办法，崔萧他们单位改制，每个月就发点工资怎么活。” “那崔萧现在在干什么？” “打牌、喝酒、钓鱼。” “这也不是事啊。” “有什么办法。只怪我，当年脾气不好，不然的话崔萧跟着你干，说不定也混出个人模人样了。对了，你现在公司还要人吗？我把崔萧交给你，最起码可以陪你喝喝酒，开开车什么的。”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这别恋还真不知道王超的处境，她还可能王超过得威风八面很滋润吧。 以目前王超的状况，车是蔡晴不主张王超学开的。每每王超要出去办事，不是大哥就是二哥开，美其名是担心王超如果学会了开车，一旦喝酒把控不住自己开车会出事。其实蔡晴打的小九九，是把他家里人安插在王超身边，可以全天候管控着王超。因此是不会同意让一个外人给王超当专职司机。 至于陪着喝酒，不要说蔡晴肯定不同意，就是王超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一个远没有发展壮大的小公司，哪有什么资格请个陪酒先生来喝酒呢。 王超真搞不清别恋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但又不好给人家面子，就对别恋说道：“崔萧说起来也是多年朋友，只是你不知道，我在家里说话不算数，都是我老婆说了算。” “咦——你一个老板还说这种话。” “我说错了，你家崔萧看到你不像老鼠见了猫。” 王超的话把别恋逗笑了，她笑道：“哈哈，给你开个玩笑，别当真。阿姨，来把这里擦一下。” 王超看到别恋吩咐一个妇女抹桌子，觉得那妇女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还是别恋点明了，等那妇女出去后，别恋说道：“你知道刚才那保洁的阿姨是谁吗？” 王超答道：“不知道。” “记得余良海吗？她就是余良海的老婆。” 王超一惊：“是余良海的老婆。她怎么来这里上班了。” “是王克明要我招进来的。自从她老公死后，家里不行了，王克明要我帮帮她……” 余良海突然去世，还欠王超十多万装载机机款。王超当时看到孤儿寡母的哭哭啼啼，那好意思谈钱的事，只是心想以后有空再说，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这钱得自己背着了。 别恋点完菜欲走，王超说道：“慢，你给一千块给余良海老婆吧。邹卫军，快拿钱出来，过阵子我还给你。” 邹卫军边拿钱边嘟哝着：“你上次拿我五百块钱还没还我呢。” 可没想到的是，别恋拿着钱一会又走回来说道：“她说谢谢你，这钱她不收。” 王超只得把钱收回，说道：“你跟她说，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第132章 善卖者服务先导，能赁者稳坐江山 摊铺机在咸宁温泉公路局顺利交货后，王超想到没有郑天照和顾云海的鼎力支持，这件生意是做不成的，于是想着该怎么感谢人家才是。 这天王超在办公室先打电话给郑天照，说了一些感谢之类的客套话后，话锋一转说想给一个红包以示谢意。 郑天照听了立即回绝，他说道：“王总，我明知道这样做是违规的但还做，主要是看你做人还实在，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这种违规来体现我的诚意。香满路公司能帮我多卖卖产品，如果我收了你的红包，那味道全都变了，所以这红包我是一定不会收的。” 郑天照说的这些话，让王超听了心里暖暖的，只好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说一声，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感谢你吧，反正，我这人是不愿欠人情的。” “看你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帮我多买产品就是最好的感谢。” 和郑天照结束通话后，王超想想又打电话给顾云海，顾云海听懂了王超的意思后，声音好夸张地说：“给红包，给多少？事先我们没有谈红包的事情哦。” “是没谈，但没谈不等于我不意思一下啊。” “算了吧，我看你公司也刚起步，真要感谢的话，以后再说。”顾云海打起哈哈来。 “以后……以后我会忘记的。” “忘记就忘记，我也是正好有点闲钱，你别挂在心上。大家谁没个困难呢，应该的。” “这怎么能说应该？我跑销售快二十年了，还从未听说过厂家代表会拿出自己的钱给代理商进货，就包括我都没做过这种事。” “我说了，那是闲钱，放着也是放着，举手之劳的事你犯不着多想，再说这生意做成了，厂里也会给我提成的。” “对了，这生意还是你介绍的，信息费总要给你一点。” “那就更扯远了，你都是我的代理商了，我怎么拿你的信息费？要不这样，下次我到你公司，叫上物资公司的郭总，我们一起好好喝一顿就行了。” 王超还想说什么，但顾云海说他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就把电话给挂了。 一下碰到两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真让王超感动不已，由此他又想到五城公路的侯经理……不禁想到我王超难道进入了贵人相助的时代？ 这时刚和维特根的服务工程师一起去咸宁交接摊铺机的邹卫军走了进来。 王超问道：“你回来了，你这次跟维特根的师傅一起去，对摊铺机的保养知识学到一些了吗？” 邹卫军回答道：“了解一些了，就是电路那块还不熟悉，不过那师傅挺热情的。” 王超想到这次买摊铺机，邹卫军也是帮了大忙的，就说道：“你先回去洗洗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你带上你一家子，我们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邹卫军高兴应道：“好啊，来武汉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单独好好聊聊。” 想到晚上要请邹卫军一家子吃饭，王超忽然想到信用卡上的额度好像没有了，就想着怎么编个故事要蔡晴往卡上打钱。 自从发生蔡晴消卡的事后，蔡晴出于公司的发展和多少也怵于王超的脾气，没有再给王超办副卡，而给王超直接办了一个信用卡。 反正银行每个月会寄账单过来，从账单上可以看到王超消费的具体明细，蔡晴自认为一切都在掌控中，也就“放心”让王超自由支配卡上的钱。 正当王超想着怎么向蔡晴弄钱时，镇江华通的白志明过来了。 他一进来就把门关上还反锁上，然后笑嘻嘻的对王超说道：“这回真感谢你，十堰摊铺机这单生意谈成了，喏，这是给你的信息费，三万，你数一数。” 当王超看到白志明从包里拿出三万现金时，不禁问道：“你们公司给信息费都是拿现金？” “有些是有些不是，像你开公司的，本来应该和我签个协议盖个章，我交到厂里，然后再由厂里把钱直接汇到你公司账上。”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操作？” “嘿嘿……”白志明诡谲一笑。 “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王超笑道道：“还卖关子，不说是吧，不说我以后就不和你合作了。” 白志明马上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怕你行了吧——王总，我听说你前不久请客，你老婆突然把你银行卡给取消了，害你买不成单，有这回事吗？” 王超尴尬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可没跟谁说过。” “反正有人说，唉，想不到堂堂的王总，吃个饭都受老婆控制……” “得得得，你少来埋汰我。” “好好好，不说了。” 王超想到可能是哪次和朋友喝多顺口说出来的，但至于是哪次？王超实在想不起来，就对白志明说道：“说啊，我无所谓……” “嘿嘿，你要说我反而不说了。明说了吧，我提着现金过来，就是让你今后过上有私房钱的生活。你现在只要打张收条给我就行，这钱你快收好！” 王超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感谢你的好意，也佩服你的细心，但这钱我还是会交到公司入账的。” “还交上去？你傻啊。”白志明把眼睛都瞪大了。 王超说道：“女人嘛，都是小心眼，把钱看的很重，说大了还不是为了公司，说小了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所以我就由她了。可是，如果我现在把这钱变成私房钱，传出去不也是笑话，我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用钱。” 王超一席话，让白志明觉得王超傻得不可理喻，就摇手道：“我不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反正钱给你了，你想怎么用那是你自己的事。” 王超笑笑，他在三万块钱里抽出一叠，放在白志明的手机上说道：“这一万给你。” “你给我钱？” “我派人去也要费用的，这就算你的辛苦费。”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白志明这下高兴极了。他觉得碰上王超这样的客户做生意真是有滋有味。本来他是应该从厂里汇款五万给王超的。但那样做的话，就不方便自己扣下两万，于是他跟领导解释说，是王超自己提出要现金好办事方便……呵呵，没想到的是，王超又给他一万。 喜不自胜的白志明把一万块钱揣好后说道：“王总，你再帮我打个收条吧，我马上还要去武昌火车站接厂里来的领导。” “怎么，你不吃了饭再走？” “不了，确实有事。再见。” 当白志明拿着王超写好的收条走了以后，王超就拿着两万块钱交到蔡晴手上。 蔡晴问道：“这是什么钱？” 王超回答道：“帮镇江华通介绍了一个小摊铺机信息，这是他们给的信息费，总共三万，我抽了一万给人家。” “给了谁？为什么还要给他钱？” “给谁你就不要问了，至于为什么还要给他钱——有钱大家挣，行吗？” 蔡晴没有再问下去了，不过她猜到是白志明，因为白志明一进一出她都看到了。 想到王超连谁不肯告诉她，蔡晴心中有点堵，便说了一句又让王超气得想跳的话：“就只有三万吗？” 王超果然跳起来，把桌上蔡晴还没收好的两万块钱双手一搂，说道：“老子自己用！” 蔡晴赶紧说道：“算我说错了，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王超把搂着钱的手松开说道：“你以后少开这种玩笑。” “不开就不开！” “对了，我信用卡上的额度可能没有了，你快往里面打五千块钱，我晚上要请贵客！” “怎么卡上又没钱了，你钱怎么用的那么快？” 王超不想听蔡晴的唠唠叨叨，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了。 挨到晚上，王超就到湘夫人升官渡分店订了一间小包厢。 王超是先到的，当服务员把王超点好菜的刚上桌，邹卫军一家子就到了。 邹瑞华一看到桌上满是美味佳肴，就猴急猴急的抓了一只卤鸡腿啃起来。 王超边给邹卫军倒酒边对服务说道：“给这里的女士孩子送点果汁过来。” 刘小芳忙说道：“超哥，不要客气，我喝水就行了。” “你不喝你孩子要喝的，没事的，服务员，快去拿。”王超说道。 待服务员把西瓜汁端上后，王超举杯道：“说来我们三个人真不容易，一起在海南呆过，现在又一起在武汉共事，说来这都是缘分。” “可不是，没有你超哥一次又一次的帮我们，我们现在哪里能过上这稳定的生活……”邹卫军说道。 王超马上插嘴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有技术，到哪里还怕没饭吃，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来，干！” 很快，一瓶酒快喝完了，王超带着酒意说道：“要说帮，你也帮了我啊，这回要不是你借钱给我，这单能挣十来万的生意就泡汤了哦。” 刘小芳笑道：“超哥，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王超看到刘小芳一下笑了起来。 刘小芳看看自己身上，又用纸巾擦擦脸，一脸的懵逼问道：“超哥，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海口的时候，那回你们姐妹们和余春的女朋友郑丽宜厮打一块，你还会偷偷踢郑丽宜一脚！” “妈妈还会踢人？”邹瑞华拿着鸡腿叫道。 王超这样一说，把个刘小芳说的满脸通红，喃喃道：“亏了超哥这记性，连这事都还记得。” 邹卫军听了对王超说道：“超哥，这是她看家本领，她有时连我都踢，你看看我的脚肚子……” 邹卫军说着就挽起一直裤脚给王超看。 刘小芳急了，对邹卫军说道：“你再说！” “好了好了，都不说了，现在谈点正事，我说邹卫军，你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了，对公司有什么想法吗？” “对公司有什么想法？”邹卫军看着刘小芳自言自语道 “是的，这叫献计献策，让公司做得更好！” “你看我干什么？你那天不是说公司如果开展租赁业务就好了，你把这事跟超哥说一下吧。” “开展租赁业务？”王超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你想租什么设备？” “压路机、平地机都行！我们门口不都摆着了。”邹卫军说道。 “喔噢，你怎么想到公司门口的压路机和平地机？” “这叫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海南的谢君启发了我。”邹卫军笑道。 “你和谢君经常联系？” “偶而，有次显得无聊，我打电话问他在忙什么？他说忙着搞压路机出租。” “是嘛，我来问问他，这小子有发财的路子不告诉我，太不地道了。”说完，王超就拨通了谢君的电话。 谢君一听王超问他为什么想起搞设备租赁？立即笑道：“超哥，你还问我。我搞压路机租赁，你还是我的启蒙老师呢。” “我怎么是你的启蒙老师？” “你忘了？当年你帮我把洋浦那台压路机抢回来后，就是你告诉我出租后把钱还给厂里啊。” 王超想起来了，当年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听谢君继续说道：“那压路机一租出去，又有客户问我压路机，没办法，我只好把厂里发给我说样机先租出再说……” “哪厂里不会问你要钱？” “给厂里说是分期付款，然后打一点首付款就行了。” “这也行？” “这怎么不行，只要打好时间差就行。” “领导不会过来检查吗？” “检查，谁来检查？海口本来市场就小，再说离徐州山高皇帝远的，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领导会来检查，因此正好让我闷声发大财。呵呵，超哥，你不知道吧，我现在光压路机、平地机就有五六台了。” “小子，你行，你可闯出来了。哪你教教我，我如果也搞租赁，怎么下手？” “你也想搞租赁？哦，我想想，超哥，你恐怕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 “就你那宜工装载机，产品太单一。再说装载机太普遍了，价钱租不起，维修成本还比压路机高，不好搞的。唉，假如你还在海口多好，说不定我会把徐工的产品卖给你租的。” 王超听了哈哈大笑，随即说道：“你真是用老黄历看人，你来我大武汉看一下，我公司门口停的可是平地机、压路机、推土机、挖掘装载机……” “真的假的？没听邹卫军对我说啊。” “他是看你公司太小，不想刺激你，所以没说。”王超调侃道。 “超哥，你门口停的都是样机吧？” “是的。” “那你可要好好利用。” “怎么利用？” “和厂家办事处主任搞好关系呗。” 王超笑道：“我是办事处主任出身，这不用你教。再见！” 放下谢君的电话后，王超冲着刚走进来的别恋喊道：“再拿瓶酒来！” 邹卫军捂嘴道：“还喝！” “喝，谢谢你今晚提醒了我，原来可以玩玩租赁了。”王超拍着邹卫军的肩膀说道。 一个租赁工程机械的设想开始在王超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了…… 第133章 要搞租赁需有车，常林过来是巧妇 王超认为：一家代理商要做好工程机械销售，除了不断提升服务质量来维系用户的关系，还得另辟市场，去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这样，这家代理商才会在竞争火爆的市场保持永远。 工程机械不是大众消耗品，一家用户买了一台几十万的设备，很可能几年都不再重复采购了，那就意味着这家用户的代理商要不断寻找下一家客户…… 这种销售方式自王超从事这个行业开始，一路走来，都是这样玩过来的。 如果另辟蹊径再搞一种销售方式，比如以租代销…… 王超决定把郑天照请到公司和李光辉、邹卫军一起开个会，大家一起合计合计，看看这以租代销怎样具体运作方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为王超隐隐觉得，要把以租代销业务开展起来，没有厂家的支持是不行的。 王超选了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这个时间段一般是一个星期中比较清闲的时候。 刘小芳按王超的意思早早就把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还把茶啊烟什么的都摆放在茶几上了。 李光辉和邹卫军走进办公室后，李光辉故意夸张地说道：“王总，你办公室难得这么整洁一次，有什么重要外事活动吗？” “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你说我办公室难得整洁一次，是说刘小芳工作不称职？”王超笑道。 邹卫军嘟哝一句：“刘小芳才不会那么懒，只是她再勤快也赶不上王总‘糟蹋’环境的速度。” 虽说是一句玩笑话，但情况确实如此。王超不爱整洁是他的习惯，就说这办公室吧，刘小芳一过来做卫生，王超除了让她扫扫地外，桌上的东西是不要她整理的，王超的理由是：经人一整理，东西更不容易找到了，所以不整理更好。 他们三人互相逗逗，好歹等到郑天照来了。 等大家把茶泡好，烟点好，屋子里开始乌烟瘴气之后，王超润了润嗓子，搞起了他的开场白，他说道：“今天请大家一起来，主要是商讨一个问题今后该怎么执行？这个问题就是根据邹卫军的建议，我们公司准备开展以租代销的业务。” “开展以租代销？你打电话给我没有说这件事，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郑天照说道。 “我心里也没谱，随便聊聊就行，这样还轻松一些。我最讨厌那种一板正经的开会，难受。”王超半躺在沙发上说道。 王超的话让郑天照想起在中南公路局招标时，王超上台演讲的窘态，不禁莞尔一笑。 王超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想搞以租代销，除了想另开一条财路以外，最主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我们所代理的产品推销出去。这样一可以提高我们公司的知名度，二可以拓展我们的市场，三有助于尽快销售更多的产品。比如我们租出一台平地机，我们在平地机上面贴上我们公司的名称和服务热线。还有，平地机的操作手是我们的，虽然他不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但我们要以正式员工看待，我们要给他穿上有公司logo的工作服，还要给他们印名片。对了，这个名片的事我要再重申一遍——李光辉，你别看手机，就是说你，我发现你最不喜欢发名片！我跟你们说，我们公司的蔡晴什么都小气，但她唯一不小气的地方就是喜欢发名片，在这方面倒是和我保持同步的。” “不认识的也发？”李光辉说道。 “瞧你说的，正因为不认识就要发！”王超白了一眼李光辉说道。 “那行，赶明我上卡拉ok唱歌或在洗脚城洗脚时，如果妈咪公主技师问我要名片，我就给，因为说不准她的熟客就是个包工头……”李光辉戏说道。 “行啊，只要你发，我印名片的钱是不会吝啬的。” 王超说到这，想起年轻那会刚去宜工销售科时，李护华科长提醒推销员看到有烟囱的地方就要去，当时王超就像这会的李光辉，调皮的来一句“火葬场要去吗”？可现在，斯人已逝，王超神色不禁黯然下来。 李光辉的话还是让郑天照和邹卫军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郑天照想着王超要搞以租代销，其目的主要是想帮他把设备卖出去，自然兴趣来了，他说道：“王总，不错，发名片就要像小李子说的那样，见缝插针的发。但我现在想问的是，你想想，以租代销还有什么好处？” “还有什么好处？” 王超正想着李护华呢，郑天照忽然来这几句话，让他两眼瞪着大家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还好邹卫军解围了，他说道：“我觉得王超还没说出的好处应该是租赁设备的操作手还要起到一个推销员的作用。我们要培养他们销售意识，还要给他们定铁的纪律，那就是当用户问这产品情况时，他们要无条件的说好，是这个意思吗？王总。” “没错。” 李光辉赞道：“不愧是跟着王总从海南过来的，你都快成了王总肚里的蛔虫了。” 王超斜一眼李光辉，说道：“叫你来不是来说风凉话的，你也要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叫我说？领导，我想说的都让你俩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李光辉耍着油嘴回答道。 这时郑天照说话了：“看不出来啊，虽说我们王超同志说话是狗肉上不了席，但刚才的讲话与在公路局那次讲话……” “你给我打住，我这人善于小范围说话，大场面我是不习惯的，以前的事你就别再提了好不好？快说，说说针对以租代销怎么搞？”王超笑道。 “你们这想法是不错，但门口摆着的这些设备动辄就是几十万，我问你们，这钱从何来？” 郑天照这样说话，似乎在嘲笑王超，你前不久提一台摊铺机都没钱，还是靠我郑天照帮的忙，现在却大言不惭的谈搞设备租赁，这不笑话吗。 “所以就叫你过来想办法，反正，办法总比困难多。”王超说道。 “你叫我想什么办法？” “你堂堂的常林办事处主任，能想不到一个让兄弟发财的办法？” 说完，王超不说话了，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郑天照，这一看，看得郑天照心里直发毛。因为在王超的眼神里就是：我不管，钱的事就你想办法了。 好一会，郑天照点燃一根烟说道：“好吧，你王超的意思我多少还能猜到一点的。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老天啊，一般是会眷顾那些讲信誉的人。而像彭东升那样的人只会遭到天谴。” 看样子这彭东升不讲信誉，让郑天照伤的不轻，要不然在这种场合上郑天照还要把他拖出来骂几句。 郑天照说道：“可以说你们运气来了，也可以说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告诉你们吧，我们厂里现在停放一批装载机、压路机和平地机，这些机械以前都是作为样机停放在全国各地代理商那里。由于种种原因，这些机械都没有卖出去，厂里就把这些机械全部集中拖回到常州了。本来厂里有一种意见，那就是为了减少损失，要把这批机械换换油管、喷喷油漆，再换个新的出厂铭牌当做新机卖就行了。但我们厂长不干！他说常林不能做这种欺骗客户的事，就是卖，也要给用户说清楚该机械的具体情况。后来厂领导开了个会，决定要以租代售的形式把这批机械处理掉……” 郑天照还没说完，王超呵呵笑了起来：“我就说嘛，这响鼓就不用重锤，我不说，郑大主任就开始指引我们一条发财之路了。” 郑天照本想说发财之路是有，但钱还是要谈的，可他怕过分谈钱打击王超的积极性。要知道，厂里那批“旧”机已成了领导的心病，已多次督促他快点把这些机子处理掉，因此得悠着一点来。 想到这，郑天照就不跟王超卖关子或兜圈子了，他直接说道：“我们领导的意思是，以租代销由各省的代理商运作。原则上一省一家，这样便于管理。” 王超一听一个省只有一家代理商运作，想着常林湖北代理商楚天公司的王林，人家王林跟常林可是“世交”，这样的好事会轮到香满路公司？ 没想到郑天照接着说下去的话让王超越来越爱听了。 “目前湖北有两家代理常林的。但我给厂里推荐的是你们香满路公司——注意，你们别多想，不要以为我和王超是江西老乡就开了什么后门。我可是针对你们公司和公路市政这些单位走得近才推荐你们的，因为常州厂里存放的这批工程机械大都是压路机和平地机，而楚天公司的王林，他的客户大都是买装载机的散户，所以就定在你们公司了。至于钱的事，告诉你们吧，我说出来你们信不信呢？” 一不留神，郑天照还是卖起了关子。 但王超他们三人急了，异口同声道：“你快说！” 郑天照伸出右手的五个指头说道：“无论平地机压路机，首付五万，然后三年付清全部机款！” 郑天照“啊”了一声说道：“我那二十万，不就可以提你们常林四台价值一百多万的机械？” “没错！”郑天照笑道。 “我的个乖乖，这政策到哪里去找啊？光这一百万，我这外地人想要贷款的话能在武汉贷到吗？”郑天照笑道。 “这么好的事亏你藏到现在才对我说，还说是老乡呢，真不够意思。等下吃饭时我们喝酒你喝水。”王超笑道。 “我也是刚才来你这里时接到领导的电话，说以租代售同意在你们公司运作的。不过你们要搞就快点，因为这么好的政策，说不准会一抢而光的。”郑天照说道。 这时只见李光辉像烟头烫了屁股一样，只见他一跃而起，就往门口跑。 王超赶紧喊道：“还没散会，你跑个什么？” 李光辉说道：“我出去给我妈打电话去，要她打钱给我买设备……” 望着头也不回就跑掉的李光辉，王超冲着刚才还说二十万可以买四台机械的邹卫军说道：“我说老邹啊，搞以租代销可以，但我好像没说是以个人行为出现吧？” 邹卫军听了，有点尴尬道：“我是这样算的，并没有当真。” 王超笑了一下说道：“不当真也不行，我并不是不想要你们挣钱，我只是希望你们和公司一起挣钱。你想过没有，你和李光辉如果完全把租赁当做自己私人的事，那公司上的事你们还做吗？” “王总说的不错，公司有义务让员工在公司挣钱，而员工有义务要反哺公司发展。” 郑天照的话是在肯定王超刚才说的话，因为从郑天照来说，他希望王超的公司有管理，有了管理才会和常林合作的更好、走的更远。 一会，李光辉打完电话就回来了。看他喜形于色的脸，王超不要问就知道李光辉达到他目的了。 大致方针定了，接着的操办的事以后一步一步来。因此再开会也没什么谈了。王超于是对邹卫军和李光辉说道：“散会！你们俩别走远，到外面等着，等我叫喝酒。” 邹卫军和李光辉出去后，王超把门关上，然后拉着郑天照在长沙发上坐下，笑嘻嘻说道：“我说郑主任，你这样一而再的关照我，你说，要我怎么感谢你，才不会让我过意不去？” 郑天照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帮我们常林卖设备，要说感谢，我感谢你才是呢。” “得得得，我俩就不要假惺惺的说这些客套话了。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王超，奉行的就是有钱大家挣的原则。我想，既然你们厂里给我这么好的政策，我独享是不行的。这样吧，要不这样，我出五万块钱，帮你搞一台，经营由我负责……” “这怎么行，厂里知道的话我会受处分的。” “受什么处分？这又不违法国家法律。再说，这事除了你我知道，了不起还有蔡晴知道，这三个人的事怎么会让厂里知道？” “不违法国家法律也违法厂里的管理规定。你想想，你给我五万块钱，不就受贿了吗。” 王超语塞，半天说道：“那怎么办？反正，你总不能看着我挣钱啊。” “看着你挣钱不是很正常的事。” “不行不行，我得再想想。” 看着王超不甘心的样子，郑天照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这样吧，你如果有心帮我，就这样操作。我老家还有一个堂弟，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在家里闲着。每次过年回到家里，叔叔都跟我说，要我帮他找个工作。你看这样行吗？我出五万块钱打给你，你以你公司的名义买一台压路机，然后叫我堂弟过来开。当然，他不会开压路机，你的先派人教他才行。行吗？” 王超笑道：“这有什么？行啊，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拿到了租金，每月打给你。” “不用，给我堂弟就行了。” “行，就按你说的办。” “那好，我现在出去跟嫂子说一声。” “跟她说什么？” “去感谢她，因为到时候费心的是她，而不是你，谁不知道，你是个甩手掌柜。”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134章 王超明里谋大局，蔡晴暗中施小计 有刁大师罩着，平地机终于开回来了。 刁大师确实够意思，事隔几天他和王克明来到王超办公室，他只收了王超五千块钱，多一分都不要！ 当他看到王超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就指着墙上陈萍写的字说道：“你如果实在要感谢我，那就请这个书法家帮我写幅字吧，怎么样？”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对王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王超当着刁大师的面打电话给陈萍。为了显示自己和陈萍的关系非同一般，王超还打开了免提：“喂，小萍子，给我写幅字，我朋友要！” 那知陈萍不知道王超这边的情况，听王超这样使唤他，冷笑一下说道：“什么小萍子，我的字你说要就能要得到？你百度一下看，陈萍大师的字每平尺是多少钱！” 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把个王超闹了个大红脸！ 刁大师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说道：“王总，你对文化人这样说话太冲了，要客气点啊？” 就连王克明也说道：“是啊，他刚才在电话里还说是大师呢，我查查看？” 可王超叫道：“什么狗屁大师，刁大师才是大师！” “不不不，他真是大师呢，你看网上介绍，说他是饮誉书法之大家，名震艺坛之大师的风流人物呢。”王克明边说还边把手机递给刁大师和王超看。 刁大师看了手机后说道：“既然人家是大师，想必润笔费不低的？” 王超却整不明白了，心想陈萍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大师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一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遇到难处了，就说道：“王总，算了，这求字也讲究个缘分，我和这书法家缘分还没有到，那就以后再说吧。” 王超听到刁大师的话后，脸挂不住了，他又拿起手机开始打陈萍的电话，还是开着免提，只听他颇为硬气地说道：“我说陈萍，你不要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好不好？我一个铁哥们要你一幅字，那是看得起你！你如果再不答应，我可有很多办法收拾你的！你别忘了，你老婆是怎么娶回来的！” 刁大师和王克明还没听到陈萍那边怎么回话，王超就把电话给按了，还说道：“妈的，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会先挂电话！” 刁大师和王克明面面相觑，他俩开始蒙圈了…… 不一会，王超的电话响了，王超一看是陈萍打来的，就笑着对刁大师和王克明说道：“你们看，给脸不要脸的打电话过来了。” 陈萍在电话里问道：“上次我借钱给你就说好了，今后不准再提你帮我讨老婆的事，你怎么不守信用又提？” “笑话，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信用，谁叫你摆臭架子不帮我写字。” “你真要我写字？” “我可没闲心逗你玩。” “这样啊，写就写呗，还说什么小萍子，谁知道你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说，要写什么字？” 王超赶紧问刁大师：“你要写什么？” 刁大师脱口而出说道：“就写‘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 当陈萍把这两句话记下后，不禁说道：“这两句话江湖味好浓啊，你这朋友是玩黑的？” 王超有时还真佩服陈萍这家伙，两句对联一样的话他就猜出人家做的是什么行当？幸好这回手机没开免提，要不就尴尬了。 王超怕陈萍在电话里还瞎扯，就赶紧说道：“这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和你见面了再细说。就这样了，再见。” 刁大师知道要字的事情落实了后，自然心中满是欢喜，他对王超说道：“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跟这书法家关系那么好，以后他来武汉了，你打个招呼，我一定要好好请他一次。” 至此，这台平地机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唯一遗憾的是张老板欠的那十多万租赁款是追讨无望了。虽然刁大师说了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做做文章，但王超不想再费神费力的去寻搞，尤其是再动用刁大师这种力量。 王超怕，怕刁大师的手下万一没轻没重，出现断胳膊断腿的事情，那就场面不好收拾了。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把刁大师当成了朋友，尽管这朋友玩的是偏门。 有道是“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刁大师肯定有刁大师的故事，就像王超这几十年的一路走来；至于刁大师的故事以后怎样发展？王超自然不会去过多的揣度。都是草民草根的，各有自己的活法，但只要按着刁大师喜欢那句对子——“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来做，想必他将来的人生之路不会走的太窄？ 只是王超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不过这件事对王超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是一个傍晚快吃晚饭的时候，王超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忽然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张光头和他的一个手下。 王超一愣，不知他来做什么？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请他坐下，他却大模大样往沙发上一坐，两只脚还交叉搁在茶几上，嘴里大声说道：“王老板，我来做你的上帝来了，欢不欢迎啊！” 王超弄不明白问道：“张总，你要做什么上帝啊？” “上帝你都不懂？亏你还做生意——不多说了，你晚上请我吃一顿，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上帝！”张光头依旧大声说道，好像王超耳聋听不到似的。 王超心想坏了，听他这口气倒像来蹭吃蹭喝闹事的？ 王超正想着要不要给刁大师打电话求救时，张光头却好像看穿了王超的心思，竟然点破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着叫刁大师来收拾我啊？哼哼，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把他请到我面前来，他也不会帮你了！” 王超看到他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难道他又傍了个比刁大师更牛的人物来找我秋后算账？ 正在这时，李光辉走进办公室说道：“王总，外面有五六个人在看压路机和平地机……” “你给他们报价、介绍一下啊，到办公室来做什么？你没见我这有客人。”王超没好气说道。 李光辉却笑道：“我知道张总过来了，那外面的人就是他带过来的。” 王超怔住了，当他想问张光头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把一份产品资料捂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王超摇了摇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就看看张光头唱什么戏？大不了就报警！ 于是王超走到张光头身边把捂在他脸上的资料拿去，对咪着眼装睡的张光头说道：“张总，你带来的那些人准备做什么？” 张光头睁开一只眼睛说道：“来做什么？来做你的上帝，你把饭准备好了吗？” “吃饭没问题，现在就去吃？”王超说道。 “好！还是王总爽快，走喽，喝酒去喽。”说完张光头起身，松了松裤腰带后，带着他那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手下走出了办公室。 王超和李光辉紧随其后。 走到停放样机的地方，虽说起了夜色，但王超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这些人衣着朴素，脸色憨厚，一看就是地里劳作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像以前跟着张光头混的人的那种精神风貌。 张光头指着王超介绍道：“这是我兄弟，你们不买就不说了，要买就只能找他买，否则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剧情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王超愣住了。 “这死张光头，原来说的上帝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还说刁大师来了也帮不了忙。”王超心中不禁骂道。 王超和那几个想买机械的逐一握手后说道：“我们先到附近找家餐馆，边吃边谈吧。” 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后，王超要李光辉先点酒菜，然后自己和张光头等人交谈。 在和张光头以及那几个村民七嘴八舌交谈了一阵后，王超这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并由这回事使得王超心情激动起来。 原来当初那台平地机就是这几个村民卡住的。 由于建设汉蔡高速公路征用了他们不少土地，他们手上有了一点补偿的钱却茫然了。年老的还好，可以留着养老；年轻的却因视野所限，拿着钱不知怎样花？在外界的诱惑下，有的就开始赌博吸毒玩女人，逐渐成了他们村子里的“病害”。 后来，当他们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平地机、装载机、压路机、搅拌机等工程机械设备后，就动起了心思，想着能不能买这些设备去出租挣点钱回来？可苦于行情不懂、行业不熟，他们抱着钱竟然还是无从下手。 好在出现了王超这台平地机，一次不打不相识的结果，使以张光头为首的村民们找到了切入点…… 这些村民对王超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王超给他们提供市场，他们就无条件的买王超代理的机械设备！ 这等好事王超可是没有想到的，真是祸兮福所倚啊，因祸得福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王超知道，在江西有个叫广丰的地方，几户农民大胆凑钱购买挖掘机外出创业挖得第一桶金。接着，他们采取亲帮亲，邻帮邻的办法，筹资购机，结队承包土方工程项目或者出租，逐渐形成了有两万多台挖掘机的体量，从而打造出了中国挖掘机之乡的品牌！ 当王超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眼前这几个村民后，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睁的大大的，无不透露出羡慕的目光。 平时的王超是拙于言辞的，但现在他像一个演说家抑或鼓动家，口若悬河的说道：“解放前，只有大上海大武汉之说，可现在我们大武汉落后了，但这落后的局面很快就会改变！要改变就要搞基础建设，搞基础建设就离开不了我们这些工程机械……” 王超说的眼前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就连端上来的酒菜都没有时间去品尝。 以至有一个村民听完了王超的即兴演说后说道：“你要是当了我们村长该多好啊！” 气得和他坐在一块的张光头用筷子往他头上一敲：“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老头子的乌纱帽搞掉？” 那村民马上说道：“不敢不敢，我是开玩笑的。” 接着有个村民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们找市场的本事我放心，但我有个担心，万一把机械租出去人家老不给钱怎么办？就像王老板这台平地机。” 人家话音刚落，张光头便吼了起来：“他敢，看我不把他胯子给卸了！” 另一个村民小声嘀咕道：“卸胯子，你在家门口敢说，如果这机械租到外地，你敢？” 张光头豹眼一瞪：“你——” 王超赶紧说道：“张老板，你不要生气。这做生意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我不敢担保我介绍出去的机械都能够把钱追回来，但我们只要把合同签好、服务做好，想必人家也不会难为我们，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 “那如果人家就撒赖不给你呢？”一村民说道。 王超看了一眼张光头说道：“首先和气生财，然后见招拆招。” “哈哈，王老板说见招拆招说得好溜啊，感觉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吧？”张光头笑道。 王超于是也江湖一下说道：“实不相瞒，不是开了这家公司，还真不知道谁怕谁啊。” 王超的话让张光头有点尴尬，但这话一出口王超就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张光头逞这口舌多勇？ 好在李光辉忽然找上门来，他说道：“王总，燃料公司的王总过来了。” 只见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的王克明说道：“好你个王超，带着朋友躲着这里喝香吃辣的……”他话还未说完，看到张光头，愕然了：“咦，你也在？” 王克明的到来，打破了王超和张光头的尴尬，他俩都站起来竟异口同声说道：“你来了，请坐。” 接着王超笑道：“张老板是来关照我生意的，当然要吃香喝辣，你来有什么好关照？” “我也关照你的生意啊，喂，小李，麻烦你把别经理叫来。”王克明说道。 一会，李光辉就把别恋带进来了。 王超笑道：“你把别经理叫过来，是想要她帮我打折吗？哦，你是这样关照我啊，可问题是我现在又不想买单。” “谁说叫别经理过来是帮你打折买单的，我叫她过来，是她和小崔准备和我一起合伙买台压路机，挂在你这里搞出租！”王克明说道。 王超一愣，随即笑着对别恋说道：“别经理，你也是，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有这个想法，直接跟我说啊，何必把他搬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王克明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自嘲道：“哎，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你小子敢这样对我说话。别恋，快，用武汉把他骂回江西老家去。” 别恋笑道：“我现在哪里敢骂他，人家是大老板了。王总，真的，现在小崔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做，就想一起买台压路机挂靠你这发财了。” 王超看着不像开玩笑，就说道：“行啊，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挣。你俩说，怎么挂法？” 王克明说道：“很简单，我们买台压路机什么都不管，丢到你香满路公司旗下就行……” 王克明话还没说完，张光头插嘴道：“还有这种玩法？喂喂喂王总，我们也把机械挂在你这里好吗？” 第135章 王超再想托拉斯，蔡晴欲种自留地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王超说道：“可能是刚发生的事吧？你俩稍坐，我出去问一下。” 王超找到蔡晴问道：“你说要买推土机出租，谁买？” “我哥买，是爸妈给的钱。” 王超问道：“爸妈哪来的钱？” “借的。” “到哪里借的？” “他们借钱的地方多呢，我伯伯、叔叔、姨妈、舅舅一大堆，还有那些表哥堂姐的。”蔡晴得意地说道。 王超也知道，刚才他那句问话确实属废话，蔡晴说她爸妈有地方借钱就是有地方借，你问都没有地方问。只要她想做，她还可以找出更多的理由。只是规矩已立，如果现在就出现自己单独搞租赁的情况，叫王超如何面对邹卫军、李光辉他们？ 王超生气了，他说道：“这样做不行，公司订的租赁执行办法不能随便破坏！要做只能公司占大股，并且邹卫军、李光辉也要参与进来。” 蔡晴嘴一撇说道：“我自己有钱买推土机搞出租，干嘛还要把外人搭进来？” “你不要老把员工看成外人好不好，没有这些外人，你能把这公司撑起来吗？” “别说这么远，你就说吧，我爸爸妈妈能不能单独买推土机租赁？”蔡晴不想和王超绕了，就直接要王超表态！ 王超说道：“如果我不同意，看厂家会不会发设备过来。” “神气！你有本事跟我爸妈说去。” 王超见蔡晴把岳父岳母搬出来，头都大了。他一想到岳母那眼神，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冷冷的问道：“是哪里要租？” “汉蔡高速。” 王超听了没做声，只是低着头推门走回了办公室。 一回到办公室，王超就装作很正常的样子对杨文德和庹骉说道：“呵呵，我问清了，我老婆是刚谈了一台推土机租赁，是汉蔡高速工地上要用的。” “哪行，我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厂里。” 说着，杨文德拿起手机打起电话来。 趁杨文德打电话之际，王超和庹骉闲聊了一下一起在海口的事。 未几，杨文德打完电话说道：“我和厂里说了，同意以分期付款方式卖一台150推土机给你们香满路公司。” “杨主任，首付多少？” “快五十万的东西，付个二十万！” “付那么多？” “新机是这样，如果你觉得多了，要不把郑州一台放了一年多的样机调过来，我跟厂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少付一点。” 又是放久了的样机，王超想到刚进来的几台常林机子也是时间放长了的，不禁感叹现在生意真难做…… 也不知蔡晴是什么时候走进办公室的，她一听到放了一年多的样机，当即叫道：“不行不行，又是旧机子，你们这些厂家把我香满路公司当成收垃圾的吧？ 蔡晴的话说得很难听，这让杨文德和庹骉很窘，就把目光投向了王超。 由于王超事先不知道蔡晴想买推土机租赁，所以心里还是有点气的，于是对蔡晴说道：“杨总说新机要首付二十万，你不是能借到钱吗？那就付二十万提台新机啊，说这么难听的话做什么？” 杨文德见王超满脸的不高兴，又看到蔡晴的脸也是阴着，就劝解道：“老板娘别生气，我这台样机是时间长了一点，但并不影响工作，况且我们还延长三包服务，你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还有三包服务？”王超问道。 “是的。”杨文德回答道。 王超想到常林的虽然付款付款条件比较优惠，但是不含三包的，于是问道：“那这台机子首付多少呢？” “王总，咱都是老哥们了，我不和你藏着掖着，你先付个十万就行了。” 这时蔡晴说道：“这样吧，杨主任方便的话先出去一下好吗？有些家里的事我要先和王总说一下。”蔡晴马上插嘴道。 王超见蔡晴要客人出去，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就说道：“有什么家里的事不可以在家里说吗？杨主任，没事，就在这坐着，来，抽根烟。” 一个要他出去，一个要他坐下，杨文德感觉里面有点问题，想想还是说：“你们还是先聊吧，庹骉，走，我们到外面看看去。” 待杨文德、庹骉一走，王超就问蔡晴：“有什么话，说。” “不就是买推土机出租的事。我跟你说，常林都五万可以提车，凭什么他们要十万？你不要那么老实，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每个单位都不一样。你说说，凭什么红旗要跟常林一样？对了，先不说买什么旧车新车，我问你，你跟杨总买推土机为什么不先跟我说的？” “我是法人代表啊，回来跟你说不一样。真是小心眼！” 蔡晴的话把王超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闷着头抽烟。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便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不是说好了吗，家里的事我管，外面的事你管，我家里的人买机械出租不算家里的事吗？是不是该我管？”最后还来一句：“我又没越权，这个公司还不是你说了算。” 王超听了蔡晴的话后，气得把烟头一掐，吼道：“你这还不交越权吗？你公事私事混为一谈，你是不是成心要把公司把公司整垮？”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不就是我家里人要买一台推土机挣点钱，你就这样看不管！”蔡晴也叫起来了。 “好，你们挣，反正你是法人代表，这公司我不管了，你们一家自己玩去！” 蔡晴一看王超发火了，好像后果还挺严重，想到王超万一又像上次那样离家出走，赶紧把脾气压了下来说道：“我是看你每天为了销售有那么多应酬，就想在出租方面帮你分担一点，可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蔡晴就是这样，在王超面前时软时硬的，常使得王超六神无主。这下听到蔡晴说是想帮他分担一点工作，他想想也是，自从上了五台设备以后，王超又是要推销所代理的产品，又是要管这五台设备的租赁。别的不说，光就管那五台设备的操作手，就不像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这五个操作手其中的一两个，经常撂挑子，不是嫌工地里的伙食差受不了，就是说隔壁工地老板开的工资更高，总之，要王超尽快给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走人！ 这还算好，王超最怕的是夜半老板的电话声，因为这电话一来大都不是什么好事，老板不是说车坏了要王超赶紧派人来修，就是说你手下的人不听话赶紧换人！ 王超就常常为这种事忙得疲于奔命。 本来租赁方面邹卫军可以管一下，但随着公司的业务逐日扩大，邹卫军为服务的事忙得每天前脚不跟后脚，哪里顾得了租赁的业务。 现在蔡晴说想分担一下王超租赁方面的工作负担，王超认为这倒是可以考虑的事情，于是把口气缓下来说道：“你帮我分担一点，你行吗？” “打从金三角开始，我做业务的能力难道你不知道？” “这我知道，那好，现在就以购买这台推土机出租为例，你如何运作？” 蔡晴想了想说道：“公司要发展，将来还会采购许多租赁设备，以目前邹卫军和李光辉的实力，他们能和公司一同前进吗？比如现在买这台推土机，邹卫军、李光辉他们还有钱像买压路机、平地机那样投入吗？如果他俩没钱了，是不是我们这台推土机就不做了呢？” 蔡晴的话让王超反刍起来，是啊，当初自己想的是既然兄弟一场，就要同进同退、荣辱与共。还真没想到将来公司发展后，会根据市场的需求再添租赁设备，还需引进各路有资金或资源的合作伙伴。这样一来，以目前邹卫军和李光辉的实力，是不可能和公司同步发展的。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知道王超在认真听她讲，于是颇为得意的继续讲下去，她说道：“……所以我会堂堂正正对邹卫军、李光辉说，现在公司要进一台推土机，是和别人合作的，他们能说我什么？就像郑天照的那台压路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王超觉得蔡晴说的话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觉得按蔡晴所说的做下去又差点什么味？ 蔡晴见王超还不说话，还以为没向王超说通这台推土机的事，就有点急了，她说道：“这世道就讲实力，我哥他们现在对出租很感兴趣，他们还准备向老家那里借钱买压路机来出租呢。” 王超一听还要买压路机，就想到按蔡晴说的做还差什么味了？她差的是没有公平的味道！于是说道：“你哥如果再买压路机，也是和推土机一样你们一家子自己搞吗？” “是啊。” “不行，这样做还是以前我担心的那样，如果你哥买了压路机，就会和邹卫军、李光辉的压路机发生冲突！你哥当然好，用户选那台你哥都有份，但对邹卫军、李光辉他们就不公平了。所以我认为，你哥要想再买设备，也只能买推土机！因为邹卫军和李光辉没有。以后，我会针对这种情况设立一个租赁事业部，然后在事业部里按机型设置压路机分部、装载机分部、推土机分部等等。公司对外统一采购设备和配件，每个分部单独核算成本和收益。” 说到这里，王超忽然想到自己刚来武汉时，不是曾经把汉阳大道那些开配件店的宜乡人召集起来，就是想搞一个类似这样的、按陈萍说的什么“托拉斯”吗？想不到现在无意之中，当初这个想法会在香满路实现，王超一时有点激动了。 蔡晴当然不知道王超在想什么？只是感觉王超的脸色好多了，于是趁热打铁说道：“那推土机可以操作了吗？” “只要是按我刚才设想的，那就做吧。反正，只要公平，怎么做都行！” “那就把杨总叫进来，你帮我压压他的价？” “这还有什么价压的。你做事也要大度一点，人家都以这种条件跟你谈了，你还要往下压，这我是说不出口的。” “他们是公家的，不压白不压！” “公家的又怎么了？如果杨总是承包的，你压还不是压人家的提成；如果他不是承包的，你要人家再冒着让领导骂的风险去请示？蔡晴，多换位思考，见好就收吧，钱大家挣路才会走得远。” “这么说，你就让我们提一台旧机？” “什么旧机，没用过的都是新机。” 王超的口吻完全像供方厂家了，气得蔡晴心中直骂：“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已过三十的蔡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虽然她对王超和辛艺的事心存芥蒂和阴影，但有时生理的需求她自己也奈何不了。 她本来刚才想，如果王超帮她向那杨总压到一个她满意的价，今晚她就向王超“狐媚”一下，让他得到满足的情况下自己也满足！ 可没想到王超是这个态度，太令人扫兴了，算了算了，今晚老娘忍了，继续和思伊睡！ 王超是不知道蔡晴的鬼心思的，他见蔡晴没再为价格的事纠缠，就说道：“行了，就按杨总的意思把那台样机买了吧。你去和他们签一下合同。对了，晚上吃饭你去不去？” “去哪里吃？” “湘夫人，人家望天静想着你呢。每次去都问我怎么不带你来？好像我们夫妻感情出了问题是的。” “那你说，你是不是真心想要我去？” “去就去，这跟真不真心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话带到了。” “哼哼，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真心想要去。跟你说，我不去。晚上我还要辅导一下思伊的作业。” 等到蔡晴出去和杨文德、庹骉签完合同后，王超就叫上邹卫军、李光辉一起陪杨文德、庹骉吃饭。 在王超打电话找邹卫军过来吃饭时，蔡晴听到了，她说道：“怎么从来没见你主动叫我哥吃饭。” 王超说道：“你哥酒狠我喝不过，我怎么敢叫。行了，比别计较了，我叫邹卫军和李光辉过来，是想和他们说明一下你哥买推土机的事，以免他们产生误会。” “行了，你想叫他们喝酒就喝酒，别跟我整这种理由。”蔡晴说道。 王超和杨文德、庹骉在湘夫人餐馆一间包厢刚坐下，邹卫军和李光辉就先后来到了。 这李光辉一到，冲着杨文德和庹骉哥啊兄的猛叫，手上还不忘帮客人洗碗倒茶。 看着李光辉如此眼快手快的，王超不胜宽慰。 自李光辉到了香满路公司后，由于这小伙子天生就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再加上人又聪明又勤快，业绩做得非常不错。 因此王超心中有个打算，但还没跟李光辉说，他的打算就是想假如自己到了不想干的那一天，这个公司就交给李光辉管理算了。 但什么时候跟李光辉说王超还没想好，眼下要紧的是等喝完酒客人走后，他再把邹卫军和李光辉留下来，讨论一下租赁——他那“托拉斯”的计划，从中再观察一下李光辉，看他有什么自己的主见？ 第136章 张老板拖欠租赁款，王经理请来刁大师 杨文德和庹骉喝完酒走后，王超借着微微醉意，把蔡晴哥哥另外买一台推土机租赁的事告诉了邹卫军和李光辉。 邹卫军和李光辉听了，没有说什么。 见他们俩都不说话，王超就问他们有什么想法？ 邹卫军只是笑笑说道：“超哥，倚靠你的平台，投了那么点钱我就成了老板；虽然是小老板，但走出去也是有老板的身份了。因此，只要你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然后王超问李光辉有什么说的吗？ 李光辉说道：“王总，我是不看眼前利大利小的，我只希望公司规模化，规模起来了，就有知名度，这知名度起来了，生意就来了……” 李光辉的话虽然有点空洞，但这空洞里却隐隐表现出做大事的气象来，这话让王超更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他，因为王超就是这样想的——一定要把公司规模做大！ 于是王超对他俩说道：“你俩都是我最贴心的人，我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挣！我想这样做看怎么样？我们第一步先把压路机、推土机、平地机这些设备搞齐，如果有条件的话，再搞挖掘机……” “王总，你还想搞挖掘机？”李光辉问道。 “嗯，怎么了？” 李光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总，我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没事，你说吧。” “我在公路局跑了一些单位，都没有看见什么摊铺机、铣刨机之类的机械，我想以后这些机械会不会是个热门？” “你想我们进摊铺机、铣刨机租赁？” “嗯。” 王超看了一眼邹卫军说道：“这我当然想。但现在我认为为时过早，主要原因我们目前实力还不够。你要知道，一台维特根铣刨机就要三百多万呢，就算付百分之三十，也要一百万左右。” 王超说到这，李光辉不吭声了。 尽管李光辉的想法不切实际，但他能这样想，就足以说明李光辉在为公司的发展着想，这是应该鼓励的。 于是王超笑道：“不过，你说的这条路迟早要走的，你要时刻准备着，以后香满路公司的担子就你来挑了。” 王超这些话不是顺口一说，但对李光辉来说，还以为王超拿他开开心，也就没当一回事，只是说道：“反正我别的不想，只想着做好本职工作，多买机械就行。” 看着李光辉说话的神态，王超越来越觉得李光辉像他年轻时的那会…… 此后，就在王超为提升公司知名度开始默默运作时，蔡晴倒声名鹊起的神气起来了。 那台红旗150推土机分期付款买来后，再加上常林的几台设备，蔡晴按照王超的吩咐，在每台设备上都喷上了手机号码。但这号码蔡晴没有喷上王超的，是喷上自己的。 当几台机械放出去租赁后，逐渐就有客户打电话给蔡晴了，时间一长，租赁市场上都知道香满路公司有个叫蔡晴的女掌门人。而王超，他的知名度只限于公路系统，租赁市场是不知道有王超这个人的。 一天，一个姓张的老板慕名来到香满路公司找到蔡晴。 当时武汉正在建设一条从汉阳到蔡甸的高速公路，这位张老板在这条高速公路上的一个标段进行路基施工，需要租赁一台平地机，租期一年，每月三万。 不巧公司里的平地机都租出去了。蔡晴面对这笔租期又长、租金又高的生意实在是不忍放弃，就对王超说能否再到常林提一台平地机？ 王超当然同意，他立马想到了邹卫军和李光辉，就把增资买平地机的事告诉了他俩。 邹卫军听了说没问题，因为他还有一点钱。 李光辉听了却为难了，他对王超说道：“王总，我真拿不出钱来了。” 王超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李光辉如果不参与这台平地机的购买，自然就埋下了不公平的隐患，这可是王超最不愿看到的事情，不由地拧起了眉头。 李光辉看出王超的忧虑，他说道：“超哥，我知道你的心思，没事，我不说了吗，只要公司规模起来了，一切都好说。你们买吧，我有这几台设备的股份就够了。” 李光辉的宽慰话并没打消王超的忧虑，他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啊，不是够了就那么简单的事。如果刚买的这台平地机天天有活干、租金又高、钱又好收，而你参股的平地机却窝在家里没活干，你就不会这样说了。” 李光辉笑道：“王总，你真是想太多了，我哪有那么倒霉？如果真这样，那也是天意，真没事，你们买吧。” 尽管李光辉这样表态，但王超觉得还是不妥，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好在买平地机的首付摊在你头上并不多，你就给我写张借条，等这台平地机的租赁费回来了，再把你的那份还上怎么样？” “你意思是你先帮我垫首付？” “是这个意思。” “你哪里有钱帮我垫！如果是为这个事求蔡总，我宁愿不做。” 王超这才清醒过来，是啊，蔡晴是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求她，无异于缘木求鱼。 “王总，你也不要太为难自己了，如果你真要帮我，要不这样，我每个月的工资你给我留点生活费就行，先冲抵我的首付，还有我的业务提成也算上，行吗？” 王超听后赞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还是你年轻的好，头脑转的快！” 当王超把李光辉的情况告诉蔡晴后，蔡晴脸上当即露出不快之色，但她想到她那两个哥哥在这台平地机上也没钱投入，是她把自己的小金库里的钱偷偷垫上，也就没说什么了。 毕竟人家李光辉还是自己投的钱，虽然这钱来得晚了一些。 就这样，通过郑天照的斡旋，本来香满路公司在没有这种处理机的指标下，常林厂还是把一台165平地机发来了。 这一做，就两个月了，每个月三万、共计六万的租金一分没给！ 蔡晴打过几个电话给张老板，张老板在电话里都是非常客气地说：“蔡总不要总我哦，项目部的机料款还没打给我，一到账我就给你，蔡总放心。” 蔡晴想到这是一年的长活，如果再过分追讨，万一把人家逼烦不租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王超不同意蔡晴这个想法，他对蔡晴说道：“不能再让张老板欠了，现在金额不多还好追，等金额多了他就更不愿意还了。现在是考虑把平地机拖回来的时候了。” “你把车拖回来了，那六万块钱不就更拿不到了。放心，我看张老板不是那样的人，人家现在也没收到钱啊。” “你怎么知道他没收到钱？你到项目部问了？” “我又不认识项目部的人，他们怎么会告诉我有没给钱张老板？”末了蔡晴说道：“这事你别管，我心中有数。” 直到欠了五个月、租金已达十五万时，蔡晴才有点慌了，当她再一次问张老板时，张老板竟然关机了。 蔡晴这一下吃惊不小，忙打开平地机操作手的电话，那操作手说：“这两天都没看到张老板来工地。” 蔡晴骂道：“不是跟你说了，一有情况你就要打电话给我。” 操作手听了不高兴回答道：”他经常不在工地，难道我要每次都打电问他在哪里？你又不报销电话费。“ “那你现在在哪里？” “这两天下雨，工地上开不了工，我回新洲老家带伢了。” “那平地机呢？” “在工地上吧？” “什么叫在工地上吧？机在人在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不满意就把我工资结了，我还不想干了呢。” 操作手的回答让蔡晴一点脾气也没有，她就是有脾气也不敢发，因为作为一个熟练的平地机操作手多少也算稀有资源，平时是很难请到的。表面上他是员工，说他是老板的座上客有时也是不过分的。 蔡晴没法，赶紧叫上李光辉开车直奔张老板工地。 到了工地上，见自己的平地机和一台推土机还停在那里，蔡晴的一颗心就放下了。 蔡晴站在平地机旁边又给张老板打电话，他还是不接。 正当蔡晴一筹莫展时，从附近村庄来了几个村民走了过来。 其中有个村民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蔡晴答道：“这台平地机是我的，我要拖回去！” 那村民道：“这机子是你的？不是张老板的吗？他现在欠了我们几十万砂石款不还，人又不见了……” “啊，他还欠你们砂石款？”蔡晴感到事情严重了。 “是的，他不把砂石款还了，你这机子是拖不走的。” “这机子是我的，你们凭什么不让我拖？” “我们才不管那么多，你拖试试看！”那村民蛮横说道。 李光辉见状，赶紧对蔡晴说道：“老板娘，不要和他们再说了，先回去和王总商量一下吧。” 蔡晴只得听从李光辉的建议回到了公司。 王超听到这件事情后，就对蔡晴说道：“不要慌，一边继续寻找张老板，一边和村民商量，商量不行的话就到法院打官司。” 暂不说去找张老板没结果，当王超想和村民协商时，连找个说话当家的人都找不到，可当派人去开平地机，村民马上就围了上来，叫你动弹不得。 没辙，王超只好找法院寻求法律支持，郁闷的是，法院的人一听是和农民“伯伯”发生纠纷，他们的头也大了，竟然不受理王超的诉状。 王超没想到事情这样复杂，作为外地人，无亲无友的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一台四十多万的设备加上十多万的租金，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没了，这里面可含有邹卫军、李光辉的辛苦钱呢。 就在王超为此事纠结时，王克明的电话来了，这一下让王超感到救命稻草来了。 真是糊涂了，谁说王超在武汉无亲无友，就说这个王克明，不就是王超的亲朋好友。 王超连问王克明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都没问，就先把自己的这件事说了。 王克明听了以后说道：“这算什么事，我有一个朋友，他手下有几十个小兄弟，专门帮别人讨债拖车，我叫他来就行！” 说起拖车，王超知道目前有许多生产挖掘机的厂家，为了鼓励代理商多卖机械，都采取分期付款或融资租赁的销售方式卖机械。 打头阵的就是王超在广东时还看不上眼的三一重工。可现在的三一重工不得了，为了市场占有率，已经财大势大的三一重工，采取低首付的政策卖机械，低到什么程度呢？一台一百万左右的挖掘机，可以三十万提货！ 于是乎，各个品牌的挖掘机厂家，都以三一为榜样，你三十万提货，我二十五万，你二十五万，我二十万……搞到最后，据说五万都可以提一台百来万的挖掘机。 这样笑话就来了，比如一条公路在某个村庄附近建设，当地的一些村民就会向项目部找活干，往往带来的设备就是挖掘机。而这些挖掘机，都是几个村民每人集资两三万、凑足十万首付提来的。 干了活就要给钱，但项目部的钱往往因各种原因不能按时承付，这就导致本来就没什么家底的村民开始拖欠代理商的货款。 而给代理商的货款是要按时还的，一般逾期不能超过三个月，超过三个月，代理商就会采取强制措施，那就是拖车！ 这样，一个新兴的行业又诞生了，那就是专门帮代理商秘密拖走欠债客户挖掘机的清欠讨债公司。 王克明所说的这个朋友，大概就是这种性质。 只是王超隐隐约约觉得采取这种方式会有法律风险，可不这样干又想不出其它的办法来。何况眼前大家都是这样干，不也没出什么事吗。 王超不是不想诉诸法院，他去试了，可人家不受理；即使受理了，听朋友们说那漫长的诉讼之路也是王超不能承受的。还有，就算官司打赢了，法院的执行力也是够呛，一旦债务人转移财产，还会落个赢了官司输了钱财的可怜下场。 王超权衡再三，觉得目前只能以这种不正当的办法去维护他的正当权利了。 事出无奈啊，想到这，王超在电话里对王克明说：“王总，那你把这位朋友请过来吧。” 第二天，王克明就把他那朋友带到王超办公室来了。 那朋友来之前，王超想象的是那朋友既然是玩黑的，肯定长得一身匪气，要不然怎么镇得住几十个小兄弟？可一照面，人家戴一副眼镜，说话轻声细语的像个读书人。 他一进王超办公室看到墙上陈萍写的那几个字说道：“不错，很有赵孟頫的韵味。” 这家伙还知道赵什么虎？这让王超颇为惊讶，他赶紧给他递上自己的名片。 那人接过王超的名片，哈哈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姓刁，人称刁大师。” 王超有点晕了。 第137章 大师计谋酿血案，王超阴沟大翻船 王克明对王超说道：“我这朋友很够意思，你还记得我在汉阳那些租给别人开发廊的门面吗？以前经常有社会上的人来找我租门面，但他们的价钱给的很低，我不租给他们，他们就来人骚扰，报了几次警都没用。后来我找到刁大师，他叫了几个小兄弟往门口一站，以后那些人就不敢来了。” 要是别人向王超这样介绍刁大师，王超一定认为是在吹牛，但这是王克明说的，所以王深信不疑。 但王超又有顾虑，想到这刁大师竟然是玩黑的，会不会把平地机这事处理完了以后，以后会有事没事的来公司晃晃，来个请神容易送神难？王超可是做正经生意的，他实在不愿和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有过多的交往。 趁着刁大师说手机忘在车上出去拿手机时，王超问道：“王总，你这朋友把事办完了，以后不会纠缠不休吧？” 王克明笑道：“你想哪去了？我和他认识不止一天两天的，每次都是我先打电话给他。他这人做事还很规矩，挣钱都挣到明处……” 等刁大师进来后，三人就坐下来商谈如何处理平地机的事。 王超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刁大师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我们处理过多次，王总，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解决好的。” “多少钱可以搞定？”王超问道。 “平板车的费用你们自己负责，事情办完以后给五千就行了，没办成一分不收！”刁大师回答道。 “怎么操作？”王超又问。 “首先，先把平地机的具体位置确定。你这边安排一个开平地机的操作手，晚上随我们一起行动。等到半夜，我们派人控制工地值班的人和通讯工具，等平地机上了平板车开了十多公里以后，再通知控制值班人员的人撤离现场。” “就这么简单？”王超问道。 “对，就这么简单。”刁大师回答道。 听到刁大师说就这么简单，王超不禁哑然失笑。 王克明问道：“你笑什么？” 王超说道：“刁大师，你别见笑，想当年我在海口的时候，当时有一台徐工压路机被人欠了钱，我就采取你刚才说的办法带两个子人把压路机开回来了……” “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刁大师问道。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哈哈，那个时候你就拖车了，佩服。”刁大师赞道。 王克明来一句：“你既然自己有这个本事，干嘛还叫我请刁大师出山？” 王超还没回答，刁大师插嘴道：“瞧你说的，人家王总大小是个老板，还干这种粗活？他要干了，我们吃什么？” 王超笑道：“也不是，当年我也是运气好，事情搞定以后，我想想还是有点后怕，想到万一出了事不就更加糟糕了。现在是专业人做专业事的时代，刁大师，你费心了。” “没事，你放心吧。” 这时李光辉走了进来，他对王超说道：“王总，刚才操作手打电话来，说村民强行把钥匙拿去，把平地机开走了。” 王超一惊，问道：“开哪里去了？是用平板车拖的吗？” “不是，是直接开走的。” 刁大师听到后沉思一会说道：“也许村民猜到了你们会拖车，就转移地方了。但他们没有用平板车，说明平地机藏的地方不会很远，说不定就在村子附近？这么大的东西能藏哪？又不是藏一块黄金。王总，事不宜迟，你赶紧派人去那村子里侦查一下。” 连侦查这军事用语都用来了，王超忍俊不禁，笑道：“刁大师，你搞得像打仗一样，有味道。” “抢车本来就是打仗，我听说十堰那边抢车都动枪了。”刁大师说道。 听说都动枪了，这可是王超最担心的事，就问道：“为什么动枪？” “还不是拖车的那一方出师不利，让被拖的那一方发现了，这不就干起来了，这一干起来，就免不了动刀动枪了。” 刁大师说起这血雨腥风的事，好像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脸的平静，但对王超来说却有点后怕了。 从小就桀骜不驯的王超，对使棍弄拳的事向来不陌生也不怕，他怕的是不能因为抢个平地机而伤人。 为此，王超开始犹豫了…… 王克明看到王超犹豫不决的神色，就笑道：“王总，怕了吗？” 王超没有直接回答王克明的话，只对还站在身边的李光辉说道：“还站这干嘛？快去叫人找平地机！” “找到了怎么办？”李光辉问道。 “找到了不要惊动任何人，躲到一个能看到平地机的地方，等人过来拖车。”刁大师说道。 王超随后说道：“刁大师，我有一个要求，我们这回拖车，你要你手下的人不准带刀棍之类的东西，行吗？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干吧！” “不带家伙去怎么行。”刁大师摇头道。 “当年我什么也没有带，只带了一个里面滚烫的红薯……”王超笑道。 王超不肯带家伙，刁大师想想后说道：“不带就不带，不就拖个车嘛，我多去几个人就行了，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办。” 李光辉在一旁听到刀啊棍的，有点紧张了，问道：“王总，会出事吗？” 王超说道：“出事也出不到你头上，快去吧。” 等李光辉走了以后，王超他们接着谈了一些注意事情，就到了午餐时间。 吃饭时，王超接到李光辉的电话，说钱富把平地机找到了，就在村子一家简易停车场的院子里放着。 刁大师听王超说平地机找到后，就说道：“王总，今晚就开始行动吧！” 分手时，刁大师对不免还忐忑不安的王超说道：“放心，没事的，晚上不要关机，明天凌晨一点会打电话给你报告一切顺利的。” 香满路公司参与行动的是邹卫军和钱富，邹卫军负责把平地机开上平板车，钱富负责带路。 王超是晚上九点多钟才开始上床睡的，但他睡不着，只是心事重重的看着电视…… 终于熬到了一点钟，王超没有听到报一切顺利的电话，他开始紧张起来了。 又过了几分钟还没听到电话，王超忍不住了，就打电话给钱富，钱富在电话里带着紧张的语气说道：“我……我们出来了……” 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王超于是再打，结果关机了。 关机是不正常的，联想到钱富紧张的语气，王超判断一定出事了！ 王超当即打电话给刁大师，刁大师的回答更令王超紧张了，他说道：“怪事，我打我手下人的电话，也打不通！” 大事不好！王超一骨碌爬起，边穿衣服边打电话给李光辉，要他马上开车，和他一起去停平地机的地方。 说起来王超做事粗中有细，尽管刁大师负责把事情全盘搞定，但王超还是想了一个预案，那就是他叫李光辉实地去看了一下停放平底机的现场…… 这不，当事情出现了，王超不至于打不通钱富的电话而一筹莫展。 很快，李光辉带着王超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个院子的大门口。 看到一盏昏黄路灯下的大门口，王超感觉有点诡异，因为大门还关着，不像有平地机开出来的样子——半夜拖车的人肯定会一走了事，谁还会很有“礼貌”的随手关门呢。再说，这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拖平地机的平板车往公司方向走，这说明，平地机还可能在这大门紧锁的院子里？ 此时四周静悄悄的，看到路灯以外都是黑魆魆的李光辉说道：“王总，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在。”王超说道。 两人又在车上呆了一会，李光辉说道：“王总，要下去看一下吗？” 王超想着再呆在车上也不是办法，就看了一下什么也看不清的地方说道：“下去吧。” 可他们俩一下车，就从黑暗深处跑出十多个手持长棍子样的人来，他们把王超和李光辉团团围住，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把他俩扭进了院子里一间小房子里。 王超虽然四十多岁了，但以他的身影素质强行突围还是有可能的，可当他看到李光辉被打倒在地，哪里忍心自己一跑了之，只是边挨着打边对施暴的人喊道：“不要打他，有事找我！” 关进小屋子以后，借着昏黄的灯光，王超才看清屋子里已关了将近二十多个人。不用说，这二十多个人大概就是刁大师的手下了。 令王超难过的是，王超在这里面还看到了邹卫军和钱富。 邹卫军和钱富脸上都有血迹，而邹卫军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理着光头的男子，他倒背着手，挨个看着被抓进来的人，口中得意说道：“你们很有能耐啊，敢到我这里偷车！说，你们谁是带头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那光头的问话。 光头火了，说道：“不说是吗？我可以打的你们说！” 随即他对一个手下说道：“给他们一点颜色！” 王超见状，马上挺身而出说道：“是我，我是带头的。” 王超话音刚落，脸上马上挨了一拳，打的王超头嗡嗡的响。 那打王超的说道：“你带头的，你还挺有本事的，看我不打死你！” 就在他还要挥拳打王超时，被那光天喝住。那光头走到王超跟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王超，然后拍拍王超的肩膀，带着他的手下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关着王超他们那小屋子的门打开了，进来几个人凶狠狠地说道：“走，跟我们上派出所去，去接受法律的制裁！看你们以后还敢偷东西吗？” 然后王超他们一起被那几个人用绳子一个个串联着缚住，从院子里押往派出所。 在走出院子时，王超看到平地机还孤单单的停在那里。 到了派出所，派出所以盗车之名要王超他们做笔录。 王超不承认是盗车，只说自己是拿属于自己的财产，但派出所的人那里会听，他们说道：“你们半夜三更去偷车，证据确凿，你还狡辩！”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王克明带着蔡晴和刘小芳来了。 刘小芳一看见半躺在椅子上还一脸痛苦的邹卫军，就抱着邹卫军的头嚎啕大哭起来…… 蔡晴看了一眼王超后，就对办案的民警说道：“我找你们所长，你们所长在哪里？” 那民警问道：“你是谁？” 王克明说道：“你把你们所长叫来，就知道我是谁？” 看着王克明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办案民警感觉王克明来头不凡，就说道：“你们跟我进来吧。” 不知道王克明是怎么和派出所交涉的，反正一会派出所的所长就和王克明、蔡晴一起出来了。 那所长对办案民警说道：“放人，让他们走。” 但邹卫军在椅子上起不来了，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后背说：“痛，这里好痛！” 刘小芳赶紧把他后背衣服一掀，发现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后背…… 刘小芳哭得更伤心了。 这下所长慌了，赶紧对手下办案民警说道：“你们怎么没有发现有人负伤了，快，用车送医院去！” 王超一脸的忧伤坐在那里，当民警问他干嘛还不走时，王超问道：“我那平地机可以开走了吗？” 民警马上回答道：“是你的就是你的，马上可以开走。只是你自己的东西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式呢？” 王超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我喜欢这种方式吗？” 蔡晴走到王超身边，端详了一下王超说道：“还好，你好像没有什么事？你在这先坐着，我去里面交涉一下，看平地机最后怎么处理？” “平地机平地机，你不先去看看李光辉和钱富，看他们伤到哪里没有？”王超说道。 其实此时的王超，左腰部有点隐隐作痛，只是他忍着没有说出来。 “你都没事，他们会有什么事？”蔡晴说完就拉着所长说道：“你看，人也打了，这平地机该让我们带走吧？” 大概所长看到有王克明在场，便多少给蔡晴一点面子，他耐心地说道：“刚才我同事不说了，平地机会给还你们的，只是还要找当事人问清一下情况。放心，时间不会很长的。” 王超听说还要找当事人问情况，心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便对王克明悄声叹气道：“哎，说不定这顿打会白挨了。” 王克明宽慰道：“别想那么多，我还找找人看。” 这时刁大师急冲冲走进来，一见王克明和王超，就两手抱拳道：“兄弟，对不起了。” 他是来接他昨晚挨了打的那些兄弟们。 第138章 王克明细说倒霉事，刁大师扬言要斗狠 幸好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筋断骨，邹卫军在医院里缝了七八针、扑在床上半天后就对刘小芳吵着要出院，他说道：“走吧，在这里多住一天就多费超哥一天的银子……” 刘小芳不干，要邹卫军在医院里多修养几天。 谁知邹卫军说道：“伏在这病床上不舒服，只有伏在你软绵绵的身上我的伤才好的快！” 一句话把刘小芳逗得破涕而笑，只好打电话过来叫李光辉过来，一起搀扶着邹卫军出院，开车回到了公司。 来到王超的办公室，他们见到一个陌生人坐在办公室里，只听那人嘻嘻哈哈说道：“哈哈，想不到我们王超同志英雄一世，竟然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此时王超正躺在办公室沙发上——他挨了打的腰还隐隐作痛着。 王超见邹卫军来了，赶紧把毛巾拿下，起身扶着邹卫军，要他扑在沙发上休息并说道：“你怎么那么快就出院了？我还想着明天到医院看你去。” “我这身体，在医院没病都会搞出病，还不如……”邹卫军本来还想说伏在刘小芳身上睡更舒服，却因有陌生人在场，便改口说道：“还不如扑在老板安排的工作上好的快。” 那陌生人见状又笑道：“嘿嘿，要命，都成残兵败将了。” 王超恼了：“喂，姓彭的，你少在这风言风语的，残兵败将怎么了？我们当过兵的人，身体素质好，思想觉悟高，这点算什么！你记吃不记打是吧？你在闹，想想你缺牙齿怎么来的。” 来人是彭东升，当他一听说王超挨打的事后，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心想真是头上三尺有神明，终于有人出头帮我报仇了！ 本来彭东升对王超是一肚子怨恨的，但人就是这么奇怪，十多年的和王超交往，也不知是王超的个人魅力使然，还是自己本来就先亏欠王超的，他竟莫名其妙的恨不起王超来。 这不，他为了在王超面前显示自己不计前嫌，特意提着一条烟、两瓶酒、几斤水果来看王超了。 只是当他一看到王超的狼狈样，心里便激动起来，一下把不住嘴，就说起这些风凉话来。 这时王克明和蔡晴进来了，蔡晴一看到彭东升，顿觉突然：“咦，彭总也过来了。” 彭东升说道：“王总负伤，我来给他送温暖的。” “行了，你别来气我就行了。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行吗？”王超没好气说道。 彭东升见办公室来了这些人，还心想他们可能有事要谈，就知趣地说道：“王总，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对了，你这回挨打，我才知道你开始搞租赁了。等你伤好以后，你要教教我怎么搞租赁，好吗？当然，怎么挨打就不要教我了。” 彭东升最后一句话把王超气坏了，立马斥道：“滚！” 彭东升就这样“滚”了，但临“滚”之际，还没忘再瞄一眼蔡晴——乖乖，这“小母鸡”怎么越长越有味道了。 等彭东升走后，王克明带着歉意地说道：“唉，真想不到会搞成这样。” 王克明不先说这个话题，王超还不好先说，现在既然王克明把话头挑起来了，于是王超问道：“王总，你知道这次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吗？” “哪个环节，大意失荆州呗。” 接着王克明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王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开始行动的时候，刁大师派出的手下先技法娴熟的把院子铁门上的锁撬开了，但接下来并没有按刁大师所说的程序去控制值班室的人和通讯工具。也许觉得夜黑风高，或是仗着人多势众，反正刁大师的兵个个像艺高人胆大的江湖豪杰，走进人家的院子里像自家的一样！ 他们走到平地机旁边后，要邹卫军直接把平地机开上已开进院子里的平板车。 这下可好，平时噪音就够大的平地机，此刻在夜深人静之时发出来的轰鸣声更是响彻四周，立马引起村子里狗吠声不断…… 邹卫军本来开车技术还好的，可这回因天黑看不清，再加上狗一叫，心情一紧张把个平地机位置开偏了！没法，只好把平地机再开下后又重新开上，重新开上后发出的轰鸣声，没有再引来狗叫声，而是引来了抓贼声和敲脸盆的铛铛声！ 很快村民就把平地机团团围住，然后手拿能打贼的东西——诸如长刀铁棍的就对刁大师的手下和邹卫军、钱富一顿乱打乱刺！ 由于邹卫军是开平地机的，所以就对他格外的“照顾”，身上还多挨了一刀。 当王克明说到邹卫军挨刀时，刘小芳又哽咽起来。 邹卫军伏在沙发上烦了，歪着头对刘小芳说道：“哭哭，就知道哭，快回去给华华做饭去！” 王超想想说道：“这样说来，把平板车开进院子里失误了。” 邹卫军说道：“可不是，本来……本来平板车就不该开进院子里，他们应该把平板车停在离院子不远的一个加油站旁边，然后我再把平地机开出来，这样就没事了。” “那你干嘛不跟他们说？”王克明问道。 “我说了，可那些年轻人说把平地机开出去麻烦，还不如平板车开进去一步到位。” 王超听到这里，长吁一口气，说道：“难道这是天意？” 王克明说道：“是啊，刁大师的手下毛毛躁躁的太轻敌了。” 王超想到自己这边的人都损兵折将的，就问王克明道：“刁大师那边的人怎样？” “都够呛啊，个个都挨了打，有几个伤的不比邹卫军轻，搞得不好还有内伤。” 这时蔡晴埋怨道：“王总，你这是请的什么稀烂的人啊，你看，把事搞成这样。” 王克明顿时一脸的尴尬…… 王超斜看一眼蔡晴说道：“你现在说这话干嘛？快去，拿五千块钱来！” “干什么？”蔡晴问道。 “干什么，把这五千块钱给王总，要他转交给刁大师！” “什么？事没办成，还要我给五千块钱，我这里的人负伤了，我没叫他出医药费就够可以了！”蔡晴脸都急红了。 王克明也说道：“没必要没必要，当时说好了，事没办成一分钱都不收！我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王超却说道：“事情没办成不怪他，人家毕竟出工出力还出血了，这点钱就算我一点意思吧。” 王克明只好说道：“那我就拿去试试吧，我想他一定不会要的。” 王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对王克明又说道：“蔡晴叫你去派出所帮我们摆平，你一定花了一些费用吧？多少钱？我给你。” “哎呀，你这样说话就太见外了，我没花一分钱，就找了一个在政法委上班的同学，他就是打一个电话的事。再说这事也是事出有因……对了，这回幸好你办事稳重，不准他们带刀之类的凶器，否则性质就变了。”王克明说道。 王克明说到刀字时，王超想到邹卫军背上的刀伤，就说道：“王总，我们来分析一下，我们这次看来是让村民收拾了一顿，但我在里面时，感觉他们像黑社会？尤其那个秃了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像黑社会老大？村民打我们，他们顺手拿打人的东西应该是扁担锄头啊，怎么会出现长长的刀呢？” 王克明听了后说道：“听你这样说，还真是这么一会事，要不叫我在政法委上班的同学要公安系统的去调查一下？” “随你，我现在只关心我那台平地机能否拖回来，要不这顿打真是白挨了。” “应该能拿回来吧？我打个电话给那派出所问问？”王克明说道。 谁想王克明这电话一打，带给王超的信息令在场的各位都郁闷难当！ 那派出所的说，这平地机不能给回王超，因为打王超的那些人说这平地机是向村民租的，现在已经退回给村民了，要想把平地机拖回，还得问村民去！ “这哪里有天理！”蔡晴骂道。 王克明沉重得对王超说道：“看来这事情复杂了，平地机在村民手上，法院不敢管，张老板又找不到，再去暗抢已经打草惊蛇，现在就是派人去找平地机都可能找不到了。” 邹卫军哭丧着脸说道：“那我投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王超马上安慰道：“邹卫军，还有李光辉，你们放心，如果这台平地机真找不到，就算公司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蔡晴一听王超说这话，她可急了，不顾邹卫军和李光辉的感受说道：“什么？都算公司的，这合伙做生意，都是愿赌服输的事，出了事，怎么能都算公司的呢？” 王超一听火了，他冲着蔡晴吼道：“你少说两句行吗？不是你，邹卫军会挨这一刀？我跟你说，李光辉、钱富、平板车司机，凡是参与这次活动的，你每人给五千精神损失费！” 出现这件事后，王超从没埋怨过一句蔡晴的不是，但现在蔡晴不分场合的乱说话算碰到王超的枪口上了，逼得王超忍无可忍的吼起来了。 蔡晴让王超这样一吼，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说道：“你叫什么啊，发就发呗……”说完她就走了。 自王超上回因李光辉的事情夜不归宿后，蔡晴对王超的策略变了。她再也不会和王超硬的对抗，只要王超嗓门一大，她就以柔克刚，声音小小的了。 但是背后，蔡晴还是按着她的意志，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就比如这回，她答应王超给每个参与活动的五千元精神损失费，但发钱时，她是单个找人去发的，每人只发了两千，另外三千说公司目前资金紧张，等过段时间再发，可这样一等就遥遥无期了…… 蔡晴走了以后，王超对邹卫军、李光辉安慰道：“刚才蔡晴说的话你们不要挂在心上，她是那样的人，心不是很坏。” 李光辉看着天花板说道：“王总，没事，只要你喜欢的，我们跟着喜欢就是了。” 王超笑道：“服你了，什么时候还学会油嘴了？” 邹卫军还不甘心，他对王克明说道：“王总，按你刚才这样说，这台平地机就这样没了？” 王克明沉思一会说道：“如果按刚才王总说的以秃子为首的可能是黑社会的话？那看样子只能以黑制黑了，等下我就去找一下刁大师，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不用找了，我来了！” 说话间刁大师带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进来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双手握拳道：“对不起了，兄弟！这件事没办好全怪我，我一定帮你追回这台平地机。” 因刚才听了王克明的那些话，王超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只是苦笑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刁大师没有马上回答王超的问话，只是走到邹卫军身边，弯腰问道：“兄弟，好些了吧？” 邹卫军嗯了嗯算是回答了他了。 刁大师然后回答王超刚才的话，他说道：“我已经查明了打你那伙人的底细，为首的叫张二虎，人称张光头。我们这次失利，他们并没有有所准备，那机子是村民委托张光头藏在那里的。只是那晚他们聚集在一起吃麻果凑巧让他们碰上了，现在我已经叫人传话，叫张光头过来把这事了解一下。” “你叫他过来就过来？就算他过来了，他不把平地机还给我们怎么办？”王超说道。 “他们又不搞工程，要平地机做什么？无非不就是想敲点钱花花？” “如果他漫天要价呢？”王超又问道。 “那就看他的本事！” 刁大师说这话时，王超才看到他眼里透出一点凶狠的光芒，全然感受不到初见他时的那种儒雅之气。 这下让王超感到有点后怕了，为了思伊，为了香满路公司，王超是不会铤而走险的。于是说道：“刁大师，就算我胆小吧，我不想再看到流血事件了。” 刁大师明白王超的顾虑，他把凶狠的目光收回道：“放心，我也是有家的人。” 这时蔡晴又走了进来问道：“中午大家就在我们公司里吃顿便饭吧？” 王克明笑道：“随便。” “什么叫随便，算赔个罪吧，今天我请客。王总，你说那家酒店好？”刁大师说道。 王克明指着王超说道：“那你要问他，他对这里熟。” 蔡晴叫道：“这怎么行，你看王超这副样子，出去不会让人笑死。” “呵呵，嫂子别担心，当兵的不是说轻伤不下火线吗，我把他带出去喝点酒，正好消消炎，病会好得快。” 听到酒字，王超指着刚才彭东升送来的东西说道：“这里面有酒，拿去喝吧，就到湘夫人。” “好，你俩站着干嘛，快来，一人一个，把他们扶着，一起喝酒去！” 刁大师话音刚落，只见他带来的两个小伙子，不由分说的一个搀扶着王超，一个搀扶着邹卫军起身去餐馆吃饭了。 第139章 刁大师霸气设酒宴，张光头服软求和解 吃饭的时候，王超想想还是不踏实，便再三叮嘱刁大师不要蛮干。 刁大师烦了，指着邹卫军说道：“都像你这么胆小，还能成什么事？我明说了吧，你这兄弟白挨了一刀你能忍那是你的事，但我那几个兄弟挨了打我是不会忍的，要不我怎么做大哥，在江湖上以后谁还会叫我刁大师。” 王超见刁大师这样说话，知道不采取阻止的态度肯定会出事，就跑到吧台对望天静说道：“不好意思，先借五钱块钱给我，有急用。” 当刁大师看到王超给他钱，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王超说道：“刁大师，我看这事就此结束算了，这五千块钱你拿着。做生意嘛，有亏有挣，我这平地机就算投资失误亏了，我认栽，算了。” 刁大师那里肯接受王超递给他的钱，他把钱推开道：“事没办成我是不会收你的钱的。你说这事算了，那是你的事，我是不会就此结束的。我刁某的一世英名不要栽到这里。总之你们不要怕，出了事都算我的。” 说完，他又双手握拳对王超和王克明说道：“今晚七点钟，你俩到丽华园酒店二楼078房间来，不见不散！” 说罢，刁大师酒也不喝了，带着他那两个小兄弟走了。 王超问道：“王总，刁大师要我们晚上去丽华园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他说去就去呗。再说这是去酒店，又不是去荒郊野地，怕什么？”王克明说道。 王超想着也是，就说道：“上年纪了，胆子也变小了。” 王克明笑道：“不是胆子变小了，是你成熟了。” 这时王超感到挨打的腰部又隐隐痛起来，就对李光辉说道：“等下吃完饭，记得到药店帮我买点膏药。” 王克明皱了一下眉头：“你伤了你老婆不知道？” 王超摇头说道：“小事，我没对她说。” 王克明喝下杯中一点残酒，叹了一口气。 王超笑道：“你叹气做什么？对了，你还是劝劝刁大师，叫他千万不要蛮干。” 王克明耸耸肩，笑了一下说道：“刁大师这人，打定了主意的事是不会轻易改的。但他做事还是很稳重的。” “还稳重，你没看到他脸上的杀气。”王超说道。 “流氓哪个没有杀气？行了，不要想那么多，晚上到丽华园喝酒去。”王克明说道。 到了下午六点半种，由李光辉开车，王超带着王克明赶到了丽华园的078号包厢。 进了包厢，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王超就叫服务员先倒了一壶茶慢慢等着。 王超看到李光辉额头上贴着的创口贴，关心的问道：“还痛吗？” 李光辉自嘲道：“我这人是不是招人嫌啊，前段时间让你二嫂骂，现在又招人打，明天我还是请个假去归元寺烧烧香，保佑我以后在武汉的光辉岁月里一路平安……” “要烧香找一心法师，他会带给你好运的。”王克明说道。 “法师是大和尚吗？”李光辉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王克明说道。 这时刁大师带着两个白天来过王超办公室的小伙子进来了，刁大师刚和王超打了下招呼，却见张光头也带着两个年轻人跟进来了。 王超一惊，他没想到刁大师晚上吃饭是把张光头约了过来。 王超小时候虽然也经常打打闹闹，但面对这种像香港电影描写黑社会里的镜头一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碰到。 刁大师和张光头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后就相对而坐，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而王超和王克明坐的位置倒像中间调解人。 王超想到昨晚打他的人现在就坐在他的旁边，心中五味杂陈，有说不出的味道。 菜是由刁大师手下点的，当服务员问喝什么酒时，张光头说道：“今晚你们管菜，我来管酒。” 说完他叫他手下从包里拿出两瓶“稻花香”来。 张光头手下拿出酒时，不小心把一把西瓜刀给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王超没看到掉什么东西下来，只看到刁大师侧身看了一下后说道：“呵呵，想不到张光头同志还摆西瓜摊啊？” 张光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随即正脸道：“兄弟们闲来无事，平时在家练练武艺而已。” “只是你这小兄弟的身子骨再练，恐怕一阵风吹来还是会倒的，是不是麻果吃多了。”刁大师鄙夷道。 王超这才注意到，刁大师带来的人身材魁梧、英气逼人；而张光头带来的人瘦的像个猴还站没个站相。 张光头见刁大师这样看不起他的手下，心中有点恼怒，但又不好说什么？怪只怪他的手下上不了阵势，拿个酒都会把刀带出来，这不明摆着自己心虚。但他转头看到王超时，就嘿嘿一声笑道：“刁大师，我手下兄弟再没本事，昨晚还不把你们搞了一个全军覆没。” 刁大师看着王超说道：“是啊，你搞了我一个全军覆没，要不是我这位客官仁慈，不准我们带家伙去，我想昨晚全军覆灭的应该是你吧？” 张光头无语了，因为他也为昨晚的事感到蹊跷，你说你半夜赤手空拳来搞事，不明摆着挨揍吗？哎，他们要是拿了家伙来多好，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关在看守所？就没有晚上“吃饭”这一局了。 刁大师看着张光头半天不吭声，又继续说道：“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做了亏心事，就觉得不安稳，觉得不安稳呢，就喝杯酒都要带家伙来，你说，是这意思吗？嘿嘿，但你要小心啊，现在公安对管制刀具管得很严，不要为此因小失大。” “谢谢你提醒，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清楚，只是大家都是求口饭吃，有时不得不走点偏门。” 张光头说着，明显气势就降低了。 “你这话说得好，大家都是求口饭吃才在社会上混，可我这位客官不是吃偏门饭的，人家是做正经生意的，你为何还要为难人家呢？”刁大师指着王超对张光头说道。 刁大师开口闭口客官的，把个王超听着挺不自在。 “不是我为难他，是他先带人来抢我的那个什么机……”张光头狡辩道。 “那个什么机，你连自己的什么机都搞不清楚，还好意思说是你的。”刁大师奚落道。 “反正现在机子不在我这里，你们到村里拿去啊。”张光头搪塞道。 “有意思，我叫人把你请过来，好像不是来听你解释机子是谁的吧？你当我不知道你是那知音村子里的一霸。我再说一遍，这机子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村子里的，而是我这位客官的，你还是把东西还给我这客官吧。” 张光头还没回答刁大师的话，站在他旁边的那个瘦的像猴的手下说道：“如果我们不还呢？” “你们不还？那我就坐在这里看你们如何拿刀子练武艺啊。这样玩也不错，人家吃饭是看歌舞助兴，我们吃饭是看刀光剑影添雅趣，这样也挺好的。对了，如果这里你们太吵，那就到知音村张书记还是张村长练练也行。” 刁大师所说的张什么书记村长，就是张光头的父亲，张光头一听，心想连这个刁大师都知道了，一下就懵了。 王超看了一阵，听了一阵，纵观全局，虽然张光头开始说话还是挺硬气，但和刁大师比起来却是处在下风。你看这个刁大师还真有点大师风范，说话慢条斯理还带着笑意，但每句话里给人的感觉是绵里藏针。尤其刁大师最后说到什么书记村长时，明显就感到张光头心虚了。 王超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克明。 这时戏剧性场面出现了，只听到张光头喝斥他那瘦猴一样的手下：“一边去，在刁大师面前能这样说话吗？菜都上来了，快给他们倒酒！” 王超看到这里，方感到刁大师确实是个人物，要不然张光头怎么会主动缓解气氛？如果不是慑于刁大师的某种实力或背景，他哪里会这样做？ 看来王克明找到刁大师还真没错。 按这样谈下去，看来平地机拿回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想到这里，王超的心情舒朗起来，于是对李光辉说道：“你帮帮忙去倒酒。” 谁知刁大师对李光辉说道：“你负伤了，酒瓶是拿不起的，你坐下吧，让他们倒。” 弄得李光辉站在那里，一下看看王超，一下看刁大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最后还是王克明扯了下他的衣袖要他坐下了。 大家把酒倒好以后，张光头正要举杯给刁大师敬酒，但被刁大师阻止道：“还是先把正事谈了吧，不要酒一喝完，来个酒后说话不算数。” 张光头于是把酒杯放下说道：“也好，刁大师，你先说说你的意见？” “我做人做事还是讲民主的，这平地机既然在你们手上，还是你先开个价吧？”刁大师说道。 张光头见刁大师要他先说，嘴唇嗫嚅了几下，说道：“给个十万，行吗？” “什么行吗？十万，你想抢钱啊？”刁大师还是笑笑的说道。 “什么抢钱，说话那么难听，我们这不是商量吗？”张光头的口气软软地说道。 “商量你也要带点诚心，一台平地机也不过四十万左右，你就要十万？” “那你说多少？” “念你的兄弟昨晚打我的兄弟太辛苦，就给一万块钱给你兄弟多吃点麻果养生吧，多一分不给！好了，现在开始喝酒。” 十万降成一万，王超想看看下一步张光头如何再跟刁大师讨价还价？ 可没想到，张光头听到这个数字后，竟然说道：“行，刁大师，不，刁大哥，不不还是刁大师，你说了算，一万就一万！” 看到事情就这样轻松摆平，王超真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原来，自有人通知张光头说刁大师为昨晚平地机的事想和他谈谈时，他就知道他可能闯祸了。 虽然张光头从来未与刁大师谋面，但在江湖上多少听过刁大师的大名，并且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是个惹他不起的主。 可现在竟然把刁大师的人打了，这可如何是好？他真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带他那伙小兄弟躲在那停车场屋子里吸毒？这机子拖了不就拖了，管自己什么事呢？ 可眼下要去见刁大师，见了他会什么结果？如果把自己打一顿，那以后在小兄弟面前这面子怎么搁？ 可不去又不行，等人家再找上门来兴许更难堪？ 幸好刁大师约的地方不是荒郊野地，而是在生意兴隆、人气很旺的丽华园酒店，所以才带两个小兄弟前来赴约。 更幸好的是，今天来了，不至于惊动这个刁大师到他家里去，因为他的父亲可是一个横竖看不惯他，动不动就对他吹胡子瞪眼的严父啊。 好笑的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带了几把刀在包里以防不测。 可没想到今晚见到的刁大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向他兴师问罪，而是主动的要他先开价？既然连价都可以开了，自然更不会让他下不台了的——妈的，带刀子来真是多此一举，还让刁大师他们看笑话。 所以当他一激动开口说出十万时，他自己都后悔话说快了，心中连骂自己太不懂事了。 对底线只出五万但现在只要给一万的王超来说，自然乐不开支。 不说别的，如果这事就算法院愿意受理，那旷日持久的诉讼，再加上一些说不清的费用，就算这平地机拿回来了，也是赢了官司输了银子的。如果最终拿不回来，不管是还在村民手中还是在法院里押着，几个月还好，如果是几年？这不怕动只怕不动的平地机，在风吹日晒中早成废铁了。 刁大师见张光头同意他说的价了，就说道：“那现在我们开始喝酒吧。张总，你得先敬我这客官一杯，说句不好意思的话吧。” 那张光头马上站起来说道：“对的，我是应该敬你这客官一杯。你这客官够硬气，昨晚我问谁是领头来拖车的？没人敢应，是他自己站出来说我是！” 王超是个不记仇的人，虽说自己的腰部还有点痛，虽说邹卫军还躺在家里，但平地机能拖回来，什么痛也没有了。如果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邹卫军，想必他也会不痛了的。于是王超站起来由衷说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来，来，我敬你。” 张光头一饮而尽，然后嘴一摸说道：“今晚我高兴！我建议，喝完了酒，我们一起去嗨一下！” 王超不解，问道：“什么是嗨一下？” 张光头笑道：“这都不懂，嗨一下就是去找几个美女去唱歌……” 一听说唱歌，王超赶紧婉拒道：“谢谢了，歌就不唱了。” 说实在的，自从海口到武汉后，王超就很少去卡拉ok了。 可张光头哪里肯听，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喝完酒后硬是把在座的人拉到“钱柜”去了。 那晚王超喝了很多酒，还唱了很多歌，其中一首叫《西沙，我可爱的家乡》，大家都说唱的很好听，只有陪他的小妹妹说不好听，她说她没听过哦。 第140章 刁大师找王超求墨宝，张光头找王超要发财 有刁大师罩着，平地机终于开回来了。 刁大师确实够意思，事隔几天他和王克明来到王超办公室，他只收了王超五千块钱，多一分都不要！ 当他看到王超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就指着墙上陈萍写的字说道：“你如果实在要感谢我，那就请这个书法家帮我写幅字吧，怎么样？”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对王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王超当着刁大师的面打电话给陈萍。为了显示自己和陈萍的关系非同一般，王超还打开了免提：“喂，小萍子，给我写幅字，我朋友要！” 那知陈萍不知道王超这边的情况，听王超这样使唤他，冷笑一下说道：“什么小萍子，我的字你说要就能要得到？你百度一下看，陈萍大师的字每平尺是多少钱！” 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把个王超闹了个大红脸！ 刁大师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说道：“王总，你对文化人这样说话太冲了，要客气点啊？” 就连王克明也说道：“是啊，他刚才在电话里还说是大师呢，我查查看？” 可王超叫道：“什么狗屁大师，刁大师才是大师！” “不不不，他真是大师呢，你看网上介绍，说他是饮誉书法之大家，名震艺坛之大师的风流人物呢。”王克明边说还边把手机递给刁大师和王超看。 刁大师看了手机后说道：“既然人家是大师，想必润笔费不低的？” 王超却整不明白了，心想陈萍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大师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一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遇到难处了，就说道：“王总，算了，这求字也讲究个缘分，我和这书法家缘分还没有到，那就以后再说吧。” 王超听到刁大师的话后，脸挂不住了，他又拿起手机开始打陈萍的电话，还是开着免提，只听他颇为硬气地说道：“我说陈萍，你不要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好不好？我一个铁哥们要你一幅字，那是看得起你！你如果再不答应，我可有很多办法收拾你的！你别忘了，你老婆是怎么娶回来的！” 刁大师和王克明还没听到陈萍那边怎么回话，王超就把电话给按了，还说道：“妈的，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会先挂电话！” 刁大师和王克明面面相觑，他俩开始蒙圈了…… 不一会，王超的电话响了，王超一看是陈萍打来的，就笑着对刁大师和王克明说道：“你们看，给脸不要脸的打电话过来了。” 陈萍在电话里问道：“上次我借钱给你就说好了，今后不准再提你帮我讨老婆的事，你怎么不守信用又提？” “笑话，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信用，谁叫你摆臭架子不帮我写字。” “你真要我写字？” “我可没闲心逗你玩。” “这样啊，写就写呗，还说什么小萍子，谁知道你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说，要写什么字？” 王超赶紧问刁大师：“你要写什么？” 刁大师脱口而出说道：“就写‘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 当陈萍把这两句话记下后，不禁说道：“这两句话江湖味好浓啊，你这朋友是玩黑的？” 王超有时还真佩服陈萍这家伙，两句对联一样的话他就猜出人家做的是什么行当？幸好这回手机没开免提，要不就尴尬了。 王超怕陈萍在电话里还瞎扯，就赶紧说道：“这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和你见面了再细说。就这样了，再见。” 刁大师知道要字的事情落实了后，自然心中满是欢喜，他对王超说道：“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跟这书法家关系那么好，以后他来武汉了，你打个招呼，我一定要好好请他一次。” 至此，这台平地机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唯一遗憾的是张老板欠的那十多万租赁款是追讨无望了。虽然刁大师说了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做做文章，但王超不想再费神费力的去寻搞，尤其是再动用刁大师这种力量。 王超怕，怕刁大师的手下万一没轻没重，出现断胳膊断腿的事情，那就场面不好收拾了。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把刁大师当成了朋友，尽管这朋友玩的是偏门。 有道是“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刁大师肯定有刁大师的故事，就像王超这几十年的一路走来；至于刁大师的故事以后怎样发展？王超自然不会去过多的揣度。都是草民草根的，各有自己的活法，但只要按着刁大师喜欢那句对子——“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来做，想必他将来的人生之路不会走的太窄？ 只是王超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不过这件事对王超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是一个傍晚快吃晚饭的时候，王超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忽然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张光头和他的一个手下。 王超一愣，不知他来做什么？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请他坐下，他却大模大样往沙发上一坐，两只脚还交叉搁在茶几上，嘴里大声说道：“王老板，我来做你的上帝来了，欢不欢迎啊！” 王超弄不明白问道：“张总，你要做什么上帝啊？” “上帝你都不懂？亏你还做生意——不多说了，你晚上请我吃一顿，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上帝！”张光头依旧大声说道，好像王超耳聋听不到似的。 王超心想坏了，听他这口气倒像来蹭吃蹭喝闹事的？ 王超正想着要不要给刁大师打电话求救时，张光头却好像看穿了王超的心思，竟然点破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着叫刁大师来收拾我啊？哼哼，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把他请到我面前来，他也不会帮你了！” 王超看到他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难道他又傍了个比刁大师更牛的人物来找我秋后算账？ 正在这时，李光辉走进办公室说道：“王总，外面有五六个人在看压路机和平地机……” “你给他们报价、介绍一下啊，到办公室来做什么？你没见我这有客人。”王超没好气说道。 李光辉却笑道：“我知道张总过来了，那外面的人就是他带过来的。” 王超怔住了，当他想问张光头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把一份产品资料捂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王超摇了摇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就看看张光头唱什么戏？大不了就报警！ 于是王超走到张光头身边把捂在他脸上的资料拿去，对咪着眼装睡的张光头说道：“张总，你带来的那些人准备做什么？” 张光头睁开一只眼睛说道：“来做什么？来做你的上帝，你把饭准备好了吗？” “吃饭没问题，现在就去吃？”王超说道。 “好！还是王总爽快，走喽，喝酒去喽。”说完张光头起身，松了松裤腰带后，带着他那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手下走出了办公室。 王超和李光辉紧随其后。 走到停放样机的地方，虽说起了夜色，但王超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这些人衣着朴素，脸色憨厚，一看就是地里劳作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像以前跟着张光头混的人的那种精神风貌。 张光头指着王超介绍道：“这是我兄弟，你们不买就不说了，要买就只能找他买，否则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剧情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王超愣住了。 “这死张光头，原来说的上帝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还说刁大师来了也帮不了忙。”王超心中不禁骂道。 王超和那几个想买机械的逐一握手后说道：“我们先到附近找家餐馆，边吃边谈吧。” 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后，王超要李光辉先点酒菜，然后自己和张光头等人交谈。 在和张光头以及那几个村民七嘴八舌交谈了一阵后，王超这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并由这回事使得王超心情激动起来。 原来当初那台平地机就是这几个村民卡住的。 由于建设汉蔡高速公路征用了他们不少土地，他们手上有了一点补偿的钱却茫然了。年老的还好，可以留着养老；年轻的却因视野所限，拿着钱不知怎样花？在外界的诱惑下，有的就开始赌博吸毒玩女人，逐渐成了他们村子里的“病害”。 后来，当他们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平地机、装载机、压路机、搅拌机等工程机械设备后，就动起了心思，想着能不能买这些设备去出租挣点钱回来？可苦于行情不懂、行业不熟，他们抱着钱竟然还是无从下手。 好在出现了王超这台平地机，一次不打不相识的结果，使以张光头为首的村民们找到了切入点…… 这些村民对王超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王超给他们提供市场，他们就无条件的买王超代理的机械设备！ 这等好事王超可是没有想到的，真是祸兮福所倚啊，因祸得福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王超知道，在江西有个叫广丰的地方，几户农民大胆凑钱购买挖掘机外出创业挖得第一桶金。接着，他们采取亲帮亲，邻帮邻的办法，筹资购机，结队承包土方工程项目或者出租，逐渐形成了有两万多台挖掘机的体量，从而打造出了中国挖掘机之乡的品牌！ 当王超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眼前这几个村民后，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睁的大大的，无不透露出羡慕的目光。 平时的王超是拙于言辞的，但现在他像一个演说家抑或鼓动家，口若悬河的说道：“解放前，只有大上海大武汉之说，可现在我们大武汉落后了，但这落后的局面很快就会改变！要改变就要搞基础建设，搞基础建设就离开不了我们这些工程机械……” 王超说的眼前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就连端上来的酒菜都没有时间去品尝。 以至有一个村民听完了王超的即兴演说后说道：“你要是当了我们村长该多好啊！” 气得和他坐在一块的张光头用筷子往他头上一敲：“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老头子的乌纱帽搞掉？” 那村民马上说道：“不敢不敢，我是开玩笑的。” 接着有个村民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们找市场的本事我放心，但我有个担心，万一把机械租出去人家老不给钱怎么办？就像王老板这台平地机。” 人家话音刚落，张光头便吼了起来：“他敢，看我不把他胯子给卸了！” 另一个村民小声嘀咕道：“卸胯子，你在家门口敢说，如果这机械租到外地，你敢？” 张光头豹眼一瞪：“你——” 王超赶紧说道：“张老板，你不要生气。这做生意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我不敢担保我介绍出去的机械都能够把钱追回来，但我们只要把合同签好、服务做好，想必人家也不会难为我们，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 “那如果人家就撒赖不给你呢？”一村民说道。 王超看了一眼张光头说道：“首先和气生财，然后见招拆招。” “哈哈，王老板说见招拆招说得好溜啊，感觉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吧？”张光头笑道。 王超于是也江湖一下说道：“实不相瞒，不是开了这家公司，还真不知道谁怕谁啊。” 王超的话让张光头有点尴尬，但这话一出口王超就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张光头逞这口舌多勇？ 好在李光辉忽然找上门来，他说道：“王总，燃料公司的王总过来了。” 只见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的王克明说道：“好你个王超，带着朋友躲着这里喝香吃辣的……”他话还未说完，看到张光头，愕然了：“咦，你也在？” 王克明的到来，打破了王超和张光头的尴尬，他俩都站起来竟异口同声说道：“你来了，请坐。” 接着王超笑道：“张老板是来关照我生意的，当然要吃香喝辣，你来有什么好关照？” “我也关照你的生意啊，喂，小李，麻烦你把别经理叫来。”王克明说道。 一会，李光辉就把别恋带进来了。 王超笑道：“你把别经理叫过来，是想要她帮我打折吗？哦，你是这样关照我啊，可问题是我现在又不想买单。” “谁说叫别经理过来是帮你打折买单的，我叫她过来，是她和小崔准备和我一起合伙买台压路机，挂在你这里搞出租！”王克明说道。 王超一愣，随即笑着对别恋说道：“别经理，你也是，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有这个想法，直接跟我说啊，何必把他搬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王克明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自嘲道：“哎，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你小子敢这样对我说话。别恋，快，用武汉把他骂回江西老家去。” 别恋笑道：“我现在哪里敢骂他，人家是大老板了。王总，真的，现在小崔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做，就想一起买台压路机挂靠你这发财了。” 王超看着不像开玩笑，就说道：“行啊，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挣。你俩说，怎么挂法？” 王克明说道：“很简单，我们买台压路机什么都不管，丢到你香满路公司旗下就行……” 王克明话还没说完，张光头插嘴道：“还有这种玩法？喂喂喂王总，我们也把机械挂在你这里好吗？” 第141章 村长训儿不护短，王超心仪知音村 王超没想到王克明和别恋这样一“搅和”，情况变了，变得以张光头为首的这些村民买工程机械不是买了就买了，而是统一归香满路公司旗下进行市场运作。 这样做肯定会起规模效应！要知道，江苏xz市的工程机械租赁之所以在全国闻名遐迩，就是规模化使然。有句笑话，说菜市场卖葱的老太太，说不定她就有一台设备挂靠在哪个租赁公司呢。 但要这样做，管理就要上来，这管理，首先账就要清楚。 当王超把王克明他们和知音村村民想把工程机械租赁挂靠香满路公司的事情告诉蔡晴后，蔡晴便皱起眉头说道：“我先不说我们市场要让给他们一些，就这账谁来管？” “你不是爱钱吗，当然你管啊。”王超不无奚落道。 “是的，我爱钱你不爱钱，我不管，如果这些机械通通要我管，哪就每介绍一台机械出去我都要抽管理费。” “收管理费？怎么收？” “每台一月一千，一个月超过十五天按一个月算，没超过收五百。对了，只要机子出去了，不管下不下雨有没活干，我都不管。” “你也太狠了吧，蔡晴，别忘了，他们可是我们的客户啊。” ”正因为是客户，我才收一千，如果不在我们这里买的机械，给再多的钱我都不干呢。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市场给了他们，还要免费帮他们挣钱。” 王超没辙，只得打电话给张光头和王克明，这两个人听了倒没有什么事情，说应该应该。只是别恋知道后有点想不通，说：“王超老婆也太狠了吧，我们在她那里买机械，本身就挣了我们一笔，现在要她帮忙租一下机械，还敲我竹竿，行啊，我有办法治她的。” 至于别恋用什么办法治蔡晴，她没有跟王克明说。 反正王超和王克明、张光头通完电话后，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便对蔡晴揶揄道：“行了，只希望这规模效应没让你这个守财奴给断送了我就烧高香了。” “哼，天底下好像就你懂规模效应，你不就看了几天报纸便在我面前卖弄。有本事像陈萍一样去当老总啊，当个办事处主任还给撤了，亏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规模效应。”蔡晴反唇相讥道。 王超在蔡晴面前又讨了个没趣，但这个没趣王超是有思想准备的——蔡晴和王超唱反调王超已经习惯了，如果哪次没唱反调，王超可能还不习惯，会看一下天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所以王超这回面对蔡晴的态度不是很生气，因为毕竟在不久的将来，江湖上会传说香满路公司有几十台各种租赁机械的强大阵容。就凭这，王超开心都来不及了。 既然蔡晴说到了陈萍，那就给陈萍打个电话吧。 当陈萍知道王超这个计划后，大加赞赏又大加鼓励：“恭喜你，你的‘托拉斯’终于成功了。” 谁说不是，一旦王超把购买机械的权利拿到手上，成了“团购”的领头人，哪个厂家的办事处主任会小看王超？搞不好各家厂里的领导都会过来请王超喝一杯呢。 就在王超兴头上，陈萍却幽幽来一句：“可惜了宜工，如果宜工现在还能够正常生产的话，你不又可以为宜工多做贡献了。” 这一下搞得王超心情也暗淡下来了。 但不管怎样，得到了陈萍的理解，王超心里更踏实了，于是他把常林公司的郑天照叫来，一起驱车到知音村找张光头，因为那天吃过晚饭分手后，张光头邀请王超尽快去见他父亲一下，看看他父亲还有什么意见？ 到了知音村，张光头看到王超把厂家人也请过来了，就把王超和郑天照带到村委会的办公室去见他的父亲——张中林村长。 张村长很是热情，在他简陋的办公室听取了王超和郑天照的介绍后说道：“我们都是种田出身，现在因为国家建设，我们大都没田可种，卷起裤脚回家没事干了。如果你们能够指导我们一条发财之路，那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听了张村长的话后，王超谦虚说道：“张村长，首先要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但能否发财？还得靠我们双方努力。” “是的是的，是要共同努力。”张村长随即对在一旁还傻笑着的张光头喝道：“虎子，听到了吗？要共同努力！你如果以后还带人到外面惹事生非，就滚出村子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张村长看到王超抱歉地说道：“我听派出所的人说，前段时间我儿子对你多有得罪，你以后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吗？” 王超笑道：“张村长，我如果还放在心上的话，今天就不会过来了。” “那也是，说实在的我倒不希望我儿子能挣多少钱，我只希望他有件事情正经的事情做就行了。如果一年到头没有警察上门，我过年的时候我就叫他爹爹了。” 张村长的话把王超和郑天照逗得笑了起来。 张光头却摸着自己那光光的头，嘟哝道：“说这做什么？我不带他们过来了吗。” 趁着张村长接到一个电话在通话时，张光头对王超说道：“兄弟，听说你还有十多万租金被姓蔡的欠了？姓蔡的如果找不到？你别担心，他还一台山推推土机在我这里呢……” 王超说道：“如果那推土机也不是他的呢？” “让我管不了那么多，老子照扣不误！” 要命，最后一句话让张村长听到了，只见张村长把一只鞋脱下来，直接向张光头掷过去，“砰”的一声摔在张光头光光的头上！ 乖乖，幸好是一只布鞋，但就是布鞋，也把张光头的头上摔出了一个红印子。 这突如其来的的一下，把王超和郑天照吓了一跳，赶紧去堵住光着一只脚还要去打张光头的村长…… 只听张村长骂道：“你就知道扣扣扣，你婊子养的你以为你是警察啊？” 这张光头也嘴贱，他边退还边说道：“我会跟我妈说的，就说你说她是当婊子的……” 气得张村长一阵哆嗦，当他准备脱另一只脚鞋时，从门外进来几个村民，他们看到办公室里一阵乱象，初一愣，继而都笑了，其中还有人对外叫道：“快来看啊——张村长又在教育儿子啊——” 张村长看到来人了，只好喘着粗气坐回他的座位，对那些村民说道：“行了行了，你们少给我幸灾乐祸！” 一个村民说道：“刚才和你通电话时都没听到你这里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下就打起来了？” 另一个村民在地上把张村长的鞋捡上丢到张村长的脚边后指着王超和郑天照说道：“他们就是厂家的人吗？” 张村长说道：“是的。” 这几个村民对王超来说，除了一个新面孔，都是那天晚上跟着张光头来看车的那几位。 张村长指着张光头说道：“晚上回家再跟你算账，现在你给我坐下，开始开会！” 因为许多话那天晚上就交流了，大方向已经定了，所以今天这个会主要是一些细节上的事，比如买什么机械？买什么型号？如何办理融资租赁手续？ 起初有个村民想买挖掘机，因为他把王超讲的广丰挖掘机之乡的故事听进去了，但王超对他说道：“做什么事不要盲目跟风，要根据我们的现实情况，现在市场上的挖掘机太多了，租金跟以前比跌了很多；而压路机和平地机，目前涉足的人少，虽然需求量不能和挖掘机比，但它租金还行，维护成本又低，所以我建议你们买压路机和平地机。当然，最好还是买常林的，因为这个郑主任刚才在路上和我说了，他说只要你们选择常林，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最优惠的价格，再一个还会在你们这设个服务点……” 这些村民对工程机械都不太懂，对价格也不是很熟悉，至于资金回报率更搞不明白，他们只认四个字：挣钱就行！因此，王超说什么他们都说行！ 对于有个村民担心介绍不来活，王超马上宽慰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人气，而人气的集聚就要来自方方面面，现在大家把机子统一起来进行运作就是一个方面。相信我，知名度就会打开来的，到时候，你坐在家里都会接到电话来通知你派机子去干活的。的。” 最后，王超又站在中介的角度对介绍活来干这个问题跟眼前这几个村民说道：“我们香满路公司除了销售、配件、维修等业务以外，除了自己从事租赁业务，还帮别人介绍租赁业务，但那都是有偿服务的。因此我决定……我决定，以后凡是在我们香满路公司买设备的，我们都实行无偿介绍你们租赁业务。” 王超这话一出口，把在座的村民搞蒙了，因为村民们都得到了张光头的口头通知，说以后香满路公司每帮他们租一台机械，都要每个月收一千块钱，现在王超这样一说，没有这回事啊。 当然，搞得最蒙的还是张光头，当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他，并且还有一个说“好啊，你光头还吃我们的黑”时，他都快急哭了，他说说道：“喂，姓王的，你要报复我也不要这样玩啊。” 王超来之前都没想到要这样表态，他是看到村民个个对他投来信任目光后，一下子激动起来，便来个“信口开河”！他知道，回家免不了会让蔡晴一顿臭骂的。但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王超干脆再强调一下：“是的，只要在香满路公司买的机械，我们一律免费介绍业务。”然后转向张光头说道：“对不起，这个决定是在来的路上时，常林厂的郑主任建议我这样做的。” 王超一下把好人给郑天照做了，弄得郑天照一下不好意思起来。 张光头自然松了口气，嘟哝道：“改了规定刚才有时间可以跟我先说的啊。” 王超玩笑道：“不好意思，刚才只顾看你爸爸打你，忘了说。” 一下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张村长也笑道：“婊子的崽，好会扯啊。” 随后大家都表态按王超的意思来办，过几天把钱筹好就来提设备。 谁想张光头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他又对村民们说道：“你们听到了啊，我兄弟多够意思，把自己的活介绍给你们干还不收钱，你们再不买他的设备，老子就——” 张光头话还没说完，张村长的眼睛就瞪得像牛眼一样，大声骂道：“老子在这里，你还敢说老子，老子今天就收拾你！” 说着他又弯腰像抽鞋子了…… 不过这一回张村长鞋子没有抽成，在大家嘻嘻哈哈的劝说当中，把张村长架到车上，一起来到一个叫新农牛骨头的餐馆吃牛骨头。 郑天照这回和王超来到知音村，本来他应该代表厂家唱主角的，但今天他基本上都没说上什么话，他想说的都让王超给说了，关键还让他捡了一个好人当。 在郑天照的眼中，他看到了王超和客户的关系很融洽，但在他心里，他也知道这融洽来自王超忍受了不少委屈。 张光头看样子很喜欢王超，吃个牛骨头他都要先把坐在王超身边的一个村民拉走，自己坐在王超旁边对王超说道：“这牛骨头来自清朝卤味秘方，多吃一点，好吃的话再点一份带给嫂子吃。” 张村长无意听到这句话后对张光头说道：“你这回才说了一句人话，你看看，你年纪和王总差不多，人家公司都开了，你还成天偷鸡摸狗的丢祖宗的脸！” 莫名其妙又让父亲一顿训，张光头很是委屈，于是拿着一个牛骨头啃着不说话了。 王超看到张村长对张光头这个态度，猜想张光头以前可能做了很多对他父亲来讲恨铁不成钢的事？于是对张村长说道：“张村长，我看二虎挺够朋友的，以后搞设备租赁了，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好个屁，一个那么好的老婆，都让他气跑了，害我现在还帮他带儿子……”张村长骂道。 这下张光头再也忍不住了，他气得把牛骨头往桌上一丢，连和王超招呼都不打，气呼呼的起身走了！ 有个村民见状就劝道：“村长，在厂家朋友面前就不要说这些了，喝酒喝酒，好吗？” 张村长听了说道：“正因为在厂家朋友面前我更要说，我要让厂家朋友知道，我做事就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我虎子是怎样的人我也让他们知道，不要以后出了什么事还认为我在有意护着他！” 张村长这样说话也是太不给张光头面子了，王超今天来到这里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但作为一个卖产品的代理商，面对张村长的家务事又不好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对张村长这种为人态度还是很钦佩的，觉得和知音村的人合作应该前景一片光明，因为这个村的村长是个有正义感的村长。 第142章 锦上添花自古有，王超巧遇金伟勇 当科泰重工一台12吨的全液压双钢轮压路机发到香满路公司，王超立马打电话给郭圣斯，要他过来看看，但郭圣斯知道王超的“诡计”，就以工作太忙为由说过几天再说。 王超多少有点气馁，心想科泰重工都是你介绍过来的，却都不过来看一眼——么意思？ 科泰重工的领导倒是说话算话，验收压路机打开驾驶门时，王超一眼看见里面摆了两箱青岛啤酒，心里乐了：“哈哈，正宗的青岛啤酒还真是没有喝过！” 金伟勇说道：“我们领导还说了，啤酒小意思，以后你每卖一台，给一个名额去青岛旅游三天。” 正在驾驶室里搬啤酒的李光辉听到后笑道：“我们打工的也可以去？” “当然，凡事卖科泰压路机的都可以去！”金伟勇笑着回答道。 就在这时，张光头开车来到压路机旁边，只见他从车上引下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向王超介绍道：“这时我大舅，在武汉搞市政工程的，想买一台两个铁轮子的压路机……” 王超一听乐了，指着科泰压路机说道：“就是这个，这叫双钢轮压路机，压油面的。” 谁知张光头摇头道：“我不要这个牌子的，我要常林的。” 王超哈哈一笑：“常林都在你们村里开了产品现场推荐会，你难道不知道常林没有双钢轮压路机？” 张光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喃喃自语道：“是啊，好像是没有听他们讲过双钢轮的？” 王超和张光头在说话时，张光头大舅却绕着科泰压路机仔细查看着。 他看得很仔细，还不时向查看工具箱清单的李光辉问一些有关于压路机的技术参数和性能。 看了一会后，他对王超说道：“看外观还行，只是这品牌没听说过……” 金伟勇赶紧插嘴道：“老板，您这品牌是没有听说过，但这个品牌在国外卖了不少，它就像浙江一家做福威滑移装载机的一样，都是墙内开花墙外香的……” 张光头大舅看了一眼王超，问道：“是吗？” 金伟勇还没有向王超说过这些，王超自然搞不清，见张光头大舅问他，他并没有符合着金伟勇的话说是，而是实事求是地说道：“这是他说的，我也是刚刚知道。” 做生意还有这样“拆台”的，也可能这世上只有王超做的出。就在连张光头心里都想王超不会说话时，却听张光头大舅说道：“行了，就冲你说话这样实在，我买了。我工程紧，你说个实价吧？如果我满意的话，现在就把钱交了！” “现在就交钱？”王超瞪眼问道。 “是的，交了钱，你就马上帮我把压路机送到工地去。” 由于是第一台，又是张光头的大舅，再者看他说话如此爽快，王超一激动，就不加思索的把进价报给了他。 这下张光头大舅当然很满意了，他马上就到蔡晴那里把款给交了。 然后王超请来一辆大平板车，再叫钱富在压路机挡风玻璃上面挂上一朵了大红花…… 待压路机拖走后，王超看到张光头没跟着他大舅一起离去，就开玩笑道：“怎么了？还想呆到我这里蹭酒喝？” “什么蹭酒喝，你不给茶水费给我，我怎么走。”张光头很自然地说道。 王超一愣，说道：“我可是看到是你舅的份上，才给的是底价，那里还有茶水费给你。” 张光头听了不高兴了，他说道：“我舅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说过我每介绍一台你就要给我五千块介绍费吗？” 王超这话是说过，并且知音村卖的那些机械都和张光头兑现了，但王超根本没有想到张光头他连他亲戚的钱都要挣啊？ 呵呵，张光头这种六亲不认的做法，王超真有点啼笑皆非。 香满路公司进了那么多的机械搞租赁，面对邹卫军、李光辉、蔡刚、蔡强这些股东们，王超都是按进价和他们计算股份的，从来没有把价钱抬高一点来从中渔利的念头。 王超没辙，只怪自己以己度人，会认为人家都和他一样，结果闹出这种尴尬事来。 王超想了想对张光头说道：“你到我办公室坐一下吧，我去帮你办一下。” 不出王超所料，当蔡晴知道事情缘由后，就开始怨声载道了，她对王超说道：“你这是谈的什么生意？刚才那老板交钱时，我就觉得你报价太低了，但想到付的是全款，而且厂里还有返利，也就忍了。但我没想到还要五千块钱打发那光头，这样一算，我还要垫税钱！这生意能做吗？” 王超抓着头说道：“我知道价报低了，但我没想到他舅舅的钱也要挣。早知道这样，我把价格抬高一点不就没事了……” “得得得，你不要找理由了，你以后不要给用户报价了！”蔡晴说道。 “不报就不报，我还不想报呢，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以后这生意上谈价的事你去谈吧。” 就这样，不愿做具体事的王超又把和客户联系的渠道交给蔡晴了。 当张光头把五千块茶水费揣好准备走时，王超说道：“以后业务上的事你直接和蔡总说吧。” “怎么了？干嘛要我找她？我才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 “她给钱你也不喜欢？” 张光头听王超这样说，就不言语了。但他又问道：“你不管业务了，那你以后管什么？” “管陪你喝酒啊，行不行？光头哥——”王超笑道。 张光头听到“酒”字就说道：“那现在就喝？” “行！今天请你喝正宗的青岛啤酒！这是科泰重工送的。” 两人正准备动身时，郑天照却来了。 王超高兴道：“郑主任来得是时候，走，一起喝青岛啤酒去！” 郑天照问道：“雪花啤酒不喝了，改喝青岛啤酒了？” “王总说，这是正宗的青岛啤酒，是科泰送的。对了，我们买了你那么多机械，没看你送点什么给我啊？”张光头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 郑天照酸溜溜回答道：“没办法，我们常林就是这样小气，送不起啤酒。” 张光头听不出郑天照的意思，还抢白道：“几瓶啤酒值几个卯钱？那么大的常林送不起？” 看在张光头是客户的面子上，郑天照没办法，也就不敢再“酸”下去说道：“好的，只要张总还喝酒，下次我带天之蓝过来。” “什么天之蓝，要喝就喝梦之蓝！” “梦之蓝就梦之蓝，酒嘛水嘛，只要你爱喝就行！” 看到他俩在酒上面扯来扯去，王超打断道：“你们吃不吃饭啊？” “饭是要吃，但我问你，王总，你现在开始代理科泰了？” 王超早就想针对压路机代理的事和郑天照交流一下，现在既然郑天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就利用这次机会聊聊吧，可又看到张光头在场不方便，就说道：“郑主任，这事等吃了饭再说好吗？” 张光头灵光起来了，他见王超和郑天照有事要谈的样子，就说道：“算了算了，你们有事就谈事，反正我也不喜欢喝啤酒！我走得了。” 王超赶紧挽留道：“谈事也不在找这一下，喝了酒还可以谈。你不喜欢喝啤酒，我办公室还有几瓶四特给你喝行吧？” “你办公室还有四特？不早说，这样吧，我还是把四特拿回去自己喝，这样不耽误你们谈事。” 王超笑道：“也行，酒在柜子里面你自己拿去。” 等张光头喜洋洋的把酒抱走后，王超和郑天照想着共同的“上帝”走了，他俩就打消了到外面餐馆吃饭的念头，改为在公司吃工作餐。 王超要刘小芳通知蔡晴大嫂，中午加一份客饭，说是江西人，要多放点辣椒。 在等送工作餐来吃的空挡，郑天照先开口了：“王总，现在是不是很多厂家找你做代理啊？” 王超回答道：“是的，是有些厂家。不瞒你说，现在路通、龙工都来了……” “这么多厂家你都做，小心会撑死的。” “所以我就想和你聊一下，我说郑主任，我们都是江西老乡，何况你又帮过我那么多，按理说我现在不该接触这些厂家，但你也知道，这些厂家的产品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优势，弄得我有点看花眼了。” “你是鱼肉熊掌都想吃？” “想是这样想，但我感觉不现实。” “你知道不现实就好，没有哪个厂家愿意代理商脚踏两条船。尽管你说这些产品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优势，但毕竟同质化还是很严重的。到时你门口摆放两个品牌的压路机，你跟用户如何解释哪家好哪家坏？我想，矛和盾的故事你应该听过吧？” “这我知道，所以我挑选产品还是尽量挑选有点差异的东西，像青岛科泰重工的全液压。” “青岛重工我就不说了，但龙工和路通呢？这两个品牌才是我的竞争对手。你帮他们卖一台就等于帮我少卖一台，你说怎么办？” “那倒不一定，如果人家是冲着洛建、徐工的，推路通和龙工还容易些，但推常林就难了。” “照你这样说，你作为一个代理商只会让客户牵着走，而自己不会去引导客户的消费？” “你说的没错，作为一个代理商，是要引导客户的消费，但现在生意难做，你一句话没说好，客户就跑了。” “我不管你这么多，只要我还在湖北，你就只能卖我常林，否则你就不要跟我扯什么老乡！我来你这里之前和厂里的领导通了电话，领导对你这边很重视，要我问你有什么要求就说？总之一句话，让利可以，让市场不行！” 常林和宜工一样都是老国企。以前宜工领导促销的时候也说过“让利不让市场”的话！问题是到后来利润让了，市场还是给让掉了。 现在王超又听到郑天照说这句话，感到有点不吉利，感到有点亡国之音的味道了。于是王超问道：“你们厂里目前还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你又不是没在国企呆过，还不都一样，混着日子过呗。”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感恩于常林的……”王超由衷说道。 这时刘小芳把两份工作餐送上来了。 郑天照一看他那份工作餐，只见面上一层红辣椒红通通的一片，就连吃辣椒也很厉害的王超都担心道：“她嫂子放辣椒像不要钱似的，这么多辣椒你行吗？” 郑天照猛扒拉几口饭菜后说道：“行行行，只有在你公司才能吃到这么辣的辣椒。” 说归说，但王超还是怕他辣着，就开了两瓶青岛啤酒放在茶几上。 也怪，吃上几口辣椒，郑天照不但没随着辣椒的劲道脾气火爆起来，反而说起话来开始温柔起来了。 他对王超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上也会这样做！搞得不好还比你做得狠。有钱不挣那是傻子啊。” 看到郑天照说话这样拐弯，王超都搞不清他是说的真心话呢还是说的反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但王超心里明白，在生意场上，要想真正的做到“道义放中间，利字放两边”那是不可能的，而能做得到的只有不以小人的身份去害人，而这点，王超觉得他有能力做到。 郑天照见王超拿着筷子沉思不语，问道：“怎么了？怕辣？” 王超笑道：“不是怕辣，我是说你刚才说的话，一下东一下西的，都让你给搞晕了。你在玩什么套路？” “我们老乡玩什么套路，明说吧，开始说的我是代表常林厂说的，后面说的我是代表我自己说的。” 王超脑袋瓜转了转问道：“听你意思……你是不是想像我这样开个公司啊？” “不瞒你说，我想！但我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你现在帮我管理一台设备租赁，我想想也知足了，犯不着开公司去冒险了。” 王超听了忍俊不禁说道：“搞得像上战场冲锋陷阵一样，开个公司怎么跟冒险扯上去了。” “你以为开公司就一定会挣钱，亏了不就是冒险吗？好了，先不说这个，我们厂里管得严，一旦发现销售员在外面私自开公司，立即就会调离营销公司的。” “就你们厂会这样，哪个厂不一样！相当年，老子在惠州和彭东升、还有另外一个张老板合伙开公司，不就让厂里知道，一脚踢到海南岛上了吗。”王超喝了一口啤酒笑道。 “彭东升？就是春秋公司的那个彭东升？” “是的。” 郑天照嘴都圆了，他说道：“想不到你们渊源那么长？那……你们为什么到湖北没有合在一起搞了呢？” 王超先摇头再笑道：“说你聪明你真笨，有些事情别看过程要看结果，明白吗？好了，不提他了，说说你的事吧，我想你如果有那个贼心的话，干脆就到香满路公司我们一起干得了！这样你厂里一旦问起来，我顶着就是了。” 没想到郑天照听了王超这番话后，脸上并没有露出欣喜之色，他喝了一口啤酒说道：“你这话我领情了，只是这个公司……你，唉，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 “还说什么？要说也就一句话，我可不想站在你和你老婆之间让你为难。” 又是老婆，王超无语了。 第143章 世俗人做世俗事，谈钱谈义都可谈 话说王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管事风格，每天工作自然轻松了许多。 他的日常事务主要是接待厂家和大客户——来的都是客，天天有酒有肉的，王超乐此不疲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比蜜甜。 就在王超做着甩手掌柜的时候，蔡晴对公司的内部控制却越来越密实了，她在控制了公司财权之后，又管起了公司的全盘销售，现在又开始插手人事管理了。 随着公司的业务——尤其租赁业务的拓展，蔡晴明显有了人手不够的感觉。 蔡晴聘请员工，不喜欢到人才交流市场上去聘请，她觉得在人才交流市场找的不知根知底的怕受骗；蔡晴生性多疑的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都是打她主意的人，按现在法律上的术语说，她那是“有罪推定”。 因此她找员工的途经除了是厂家客户介绍的，另一个主意来源就是她的十亲九故！当然这十亲九故只限于她家那边的，和王超这边是没多大关系的。 每当王超看到一个个操着四川口音、背着行李来的新员工到蔡晴这里报到，王超从没过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好笑，有时还会俏皮的来一句：“你家那边真是六畜兴旺啊。” 在王超看来，他手下只要有懂销售的李光辉，懂服务的邹卫军把关，蔡晴叫的人再多，最起码目前就是一堆乌合之众！ 然而颇有心机的蔡晴却不是这样想，她心中一直认为王超对辛艺念念不忘，因此她不得不未雨绸缪的做好准备才是。 只是眼前她不会在李光辉、邹卫军面前过多指手画脚，因为他俩是王超的“股肱之臣”，管多了人家不一定会听，说不定还会惹怒王超在公司闹起来。 国家讲安定团结讲和谐社会，公司何尝不是，这点蔡晴是懂的。 蔡晴比以往更明白的是，除了客户要抓住外，厂家也不可掉以轻心。但她知道，厂家从办事处主任一级开始，都是王超的天下，她现在只能从基层做起，先把办事处主任手下的业务员、维修员笼络起来，施以小恩小惠——仅仅是小恩小惠的希求他们带点业务过来…… 蔡晴的想法是不错的，但她有个致命的缺陷使之她的想法走的不远，她的缺陷就是对员工的吝啬！ 王超不止一次提醒过她，员工大都是离家别舍的来到公司上班，他们无非就是想通过公司这个平台挣点养家糊口的钱；而公司自然也通过员工的努力得到发展，因此双方都是平等的。 当然，这个平等是相对的，员工毕竟是依附公司而生存，因此公司要想和谐的发展，必须人性化，不能在员工面前表现高高在上的姿态。 于是王超希望蔡晴遇到员工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最好代表公司体现一下人文关怀。 有一次钱富过三十而立的生日，他到王超办公室来请王超出去喝酒。 王超可不像彭东升那样，每当工资一发，就拖员工打牌，还玩老千的把员工工资“掳”回去一点。他对员工可是像兄弟一样对待，因此哪里会要钱富出钱请他喝生日酒。 于是他把李光辉和邹卫军叫上，自己掏钱给钱富摆了一个生日宴。 本来这是小事一桩，可当王超把发票给蔡晴做账时，蔡晴又牢骚满腹起来，她说道：“你可真会做好人，一个员工过生日你都搞得那么热闹！” 王超听了很不高兴，说道：“人家过生日，请他吃个饭算什么？酸不溜丢的。” “什么酸不溜丢，他打他的工，我做我的老板，我又不欠他的工资，凭什么要我对他像服侍老爸老妈一样？” “我也没有要你像服侍老爸老妈一样，我只是要你像大姐一样，让员工有点家的温暖，难道你这都做不到？比如以后员工过个生日什么的，你不可以安排大嫂做个生日长寿面吗？当年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又提你当兵那点事。哼哼，要做你去做，二三十个员工个个都吃生日面，你以为我大嫂来这里开面馆的？想想有意思，厂家来了我要请，客户来了我要请，现在连员工我都要请，难道我就是请吃请喝的命？” 王超说不通蔡晴，他只好苦笑一下，摇摇头走了。 不巧的是，王超和蔡晴这番对话，让在办公室另一间房间里搞卫生的刘小芳听到了。 几天后，邹卫军来到王超办公室，他对王超说道：“王总，我最近感觉李光辉有点不太对劲？” “什么不太对劲，他不是干的好好的？” “那是在你面前……”邹卫军欲言又止说道。 “什么意思？” “我听钱富说，李光辉好像不愿在公司做了？” 王超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你说钱富不愿干了我相信，当初要他投资买设备租赁，他不愿意投一分钱，我想他可能有不愿意投的原因？就没有去做他的工作。你说这个李光辉，他钱都投了，凭什么不愿做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想他既然跟钱富说了，不会是无风不起浪吧？你最好去找他谈谈。” 王超见邹卫军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一沉，但嘴上还说道：“好，我找个时间和他聊一下。我就不相信，连小老板都做了，还会辞职不干？除非是别人给他更大的老板做，但这不可能啊？” 等邹卫军走了以后，王超心里抑郁起来，是的，假如李光辉真走了，这对王超来说，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因为对王超来说，他已把李光辉视之香满路公司未来的掌门人。 为了培养李光辉，不管是厂家来人，还是客户来访，只要是王超认为重要的，他都把李光辉带在身边，让他耳闻目染的熟悉王超所掌握的一切人脉资源。 至于行业上的一些大会小会，王超有时都托故不去，要李光辉全权代表他，这样做，无非是“昭告”天下，以后李光辉就是香满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 王超计划着，等李光辉能全盘管理公司后，他就“退居二线”去全国游山玩水，如果蔡晴愿意，也带着她一起去，让祖国壮美的山河感化她狭隘的心胸…… 可没想到，李光辉竟然要走，这怎么行呢？不行，要找他谈谈。 正当王超为此事纠结的时候，李光辉倒找王超谈话了。 在王超办公室里，李光辉开门见山的就说：“王总，我不想在公司做了，我想回河北老家了。” 王超问道：“为什么？” 李光辉还是开门见山说道：“不为什么，就是因为老板娘的二嫂。” “她最近又得罪你什么了？” “没有。” “是不是还是因为她二嫂上次骂你的事？” “不是为了上次，而是从上次过后到现在……” “现在怎么了？” “不快乐！” “不快乐？” “为什么不快乐？” “王总，不是我小肚鸡肠爱计较，有次我到老板娘那里报账，老板娘没说什么，她二嫂倒在旁边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什么话？” “她说现在生意难做，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公司养那么多人亏死了。” “就说这些？” “王总，你认为还不够？” “你呀，还真是小肚鸡肠，几句女人说的话都气成这样，亏了你是来自北方的男子汉！” “王总，你高高在上，体会不到啊，她二嫂每天对着我们冷面冷孔的，好像我欠了她的米还给她是糠似的，看到她就很别扭。” “那你不看不行？” “你说不看就不看？反正呆在这里很压抑，心情快乐不起来。” 对于李光辉反映蔡晴二嫂的事，王超也深有感触。 蔡晴二嫂这个人好像天生就不会笑，别说对李光辉、邹卫军等员工没什么笑脸，就是对王超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次王超在公司食堂吃完饭，看到饭桌旁放了一篮子核桃，就顺手抓了几个，不想让二嫂看到了，只见她两眼一瞪，大声叫道：“这核桃是大哥买给我爸妈吃的！” 言外之意这核桃王超是不能吃的。 因为当时食堂还有其他员工，蔡晴二嫂这样一叫，让王超窘极了，连想给自己说句下台的俏皮话都想不出来，只得讪讪的把核桃放回篮子里。 这一幕，让公司的几个员工都看到了，他们大眼小眼的看着王超，满以为王超会来个怒火冲冠，可没见着，见着的是王超灰溜溜的走了。 至此这些员工明白了，这公司不但是要听老板娘的，老板娘二嫂的话也是要听的。 更为可笑的是，作为香满路公司创办人的王超，按理说他的威信应该是在公司说一不二的，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应该看王超的脸色行事，可不知为什么？一向喜欢爱说爱笑的王超，只要有二嫂在场，他想说句什么笑话都要看二嫂的脸色。也就是说，如果二嫂笑了王超会接着说，如果她板着脸，王超就只能缄口不言了。 王超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在二嫂面前会像个小媳妇一样战战兢兢？ 连王超都是这样，遑论李光辉这些员工。 但是，每当王超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自己开导自己，那就是不和妇人一般见识。 可现在出问题了，因二嫂的存在影响了公司的和谐，王超就不能再熟视无睹的高高挂起。 王超觉得是有必要跟蔡晴说一下，要嘛蔡晴二嫂把这令人厌的脾气改了，要嘛卷铺盖走人！但眼前还得先把李光辉安抚一下，于是王超对李光辉说道：“她二嫂就这个脾气，你不要理她就行了。我找机会跟蔡晴说一下，让她二嫂改！” “让她二嫂改？你说她会改吗？我的王大哥啊，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总感觉这个二嫂敢这样，你不觉得是老板娘在给她撑腰？说句更难听的，她这样做，就是老板娘教的！” “光辉，这种话不要乱说！” “乱说又怎么了，反正我不打算干了！这个公司表面上你是老板，可现在你看看，你是管了人还是管了钱，现在连业务都她让都全抢去了。上次有一个是明明我跑出来的信息，老板娘说都不跟我说就给她二哥做了，你说气人不？” “业务上的事情跟我说就行。” “跟你说，你当时说找老板娘就行。” 王超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李光辉跟他说的时候，他正在和什么朋友喝酒？ 李光辉继续说道：“超哥，你现在就像个办公室主任，每天就知道喝啊喝的，再这样下去，想走的就不是我一个了。” 王超一惊，问道：“谁还想走？” “不知道，我是说，再这样下去，想走的人肯定不是我一个。” 王超笑道：“臭小子，搞半天你是吓我。” “但愿我走没吓到您，我的王大哥。” “你这小子真要走？” “这事能开玩笑吗？” 这下王超认为李光辉真是去意已定了，但他还是不甘心的劝道：“光辉，我无兄无弟，就只有个女儿，现在又还小，就算她长大了，我想要她从事文艺方面的事业，不准备让她跟着我学卖工程机械。因此，你难道不清楚我对你的希望吗？” “我……我当然知道。可我……诶，干脆直说了吧，我觉得你对我的希望不会实现的。” “此话怎讲？” “你是当局者迷，你难道没有发现，老板娘在有意识的培养她二哥吗？” “培养她二哥？哈哈哈，你说她培养别人我信，她那二哥，土包子一个，是成不了大器的！” “王大哥，这是以前，你没发现她二哥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他前段时间不知从哪里收了一台旧的七米五摊铺机在搞租赁……” “搞租赁，他懂摊铺机租赁？” 王超说到这，想起蔡晴前段时间好像说过这回事，只是当时没当回事，现在李光辉提起来他感到事情有点蹊跷起来，因为他近来也感觉到，蔡强，也是蔡晴的二哥经常在公司里看不见人。于是继续问道：“光辉，他不懂摊铺机租赁，一人能行吗？应该还有人吧？” “我听说是春秋公司彭东升和他一起合作的。” “彭东升，这更不可能！你要知道，你嫂子是最讨厌这家伙的。” “什么可能不可能，反正这事情外面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大哥，你看，你连这事都不知道，叫我怎么还有信心看将来……” “这是两码事，我等下就去问你嫂子。” “不是说你，大哥，问了也白问，人家都开始做了，再问有什么意义？诶，反正我要走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看到李光辉一脸的落寞，王超感觉自己是对不住他，自他来了香满路公司，可没少受委屈，换作自己说不定早跑了。这年头，只要肯干，谁混不上一碗饭吃啊。 但李光辉真要走了，这对王超来说打击也实在太大了，于是他寻思着如何组织语言再劝劝他不要走，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郭圣斯打来的，说是又要开始养护设备招标了，要王超过去商谈一下。 王超只得对坐在沙发上，还耷拉着脑袋的李光辉说道：“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办一下，你等我回来再说！” 第144章 老板娘当家忒小气，李光辉遇冷萌去意 说来王超很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郭圣斯了，所以这回去见郭圣斯的路上，王超就在电话里说好了，不按以前的惯例，说什么买单的不管酒，管酒的不买单，今晚酒菜都归我，否则我不来！ 郭圣斯只好连说好好好。 按理说谈招标的事应该到办公室去谈，可这只针对双方不太熟悉的。像王超和郭圣斯都是朋友一样了，自然在酒桌上把酒言欢才符合他俩的关系——至于商务上的事，几句话就能说清，剩下的就是喝喝喝。 就像现在，菜都还没有上桌，郭圣斯就把要对王超说的事讲完了。 原来今年养护设备计划下到物资公司了，物资公司的领导嫌麻烦，不想再组织下面的各机务科长上来当评委搞招标，就委托郭圣斯全程操办。 领导嫌麻烦，郭圣斯更嫌麻烦，他对领导说道：“你饶了我吧，你自己想偷懒去喝酒，你就不想想会耽误我打红中赖子杠的时间？这样吧，我找个中间商操办一下，怎么样？” 那领导答道：“随你怎么整，反正帮我把握两点，价格低、服务好！” 当郭圣斯把这些告诉王超后，问道：“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不就是报个价吗？”王超边开酒瓶边回答道。 “什么报个价就行，我打电话你没听清楚吗？我说的是招标！” “是招标啊，我把价报给你就行了啊？”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你同一种产品找三个厂家来报价，然后在里面挑一个性价比最高的就行了。” “行啊，我帮你找三个厂家来就行了，来，这一杯是你的。” 郭圣斯捂着杯子道：“你还没听明白，我是要你组织招标。” 王超嘴一下张大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像采购单位一样要厂家来我这里报名？” “对，就这个意思！” 王超马上说道：“不行不行，这样会闹笑话的，我一个代理商哪里有这样的号召力？” “买东西就是号召力！你做不做？不做我就给‘老鼠药’彭东升去做！” 郭圣斯说给彭东升做，其实是故意唬王超的，王超心里也明白，只不过王超一听到彭东升的名字就来劲了，立马说道：“行，我干！” 郭圣斯见王超同意干，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王超说道：“采购的东西都在清单里面，事成以后给我们物资公司留个三点管理费就行了。” 王超连忙说没问题，然后把斟好酒的酒杯推在郭圣斯面前说道：“这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老四特酒，你不要一口喝哦，这可是喝一口就少一口的，要慢慢品。” 郭圣斯拿过空酒瓶端详了半天，又把酒瓶盖看了一下说道：“果然年份很长，这盖子都锈了，亏你还舍得！” “酒就是喝的，遇上好朋友，就不存在舍得不舍得了。” 王超说这话是由衷之言，来湖北这么多年以来，郭圣斯在王超面前从来就是清清白白的，不管他帮了王超多大的忙，他从来就没在钱方面提过任何要求，唯有酒，他来者不拒！ 王超也曾暗示过他，但郭圣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我这辈子死了也值，白天喝喝小酒，晚上打打小牌，马云挣那么多钱也没我潇洒快活！” 郭圣斯说这话既断了王超的念想又给了王超下台的面子，真正做到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 王超虽然为人直爽，但他毕竟是活在当今俗世的人，有几句话说得很接地气：留三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世俗格格不入；存七分一本正经，以图踏踏实实过此生。因此，王超要做个出世入世都行的人，否则他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活在世上是很难的。面对不同的人，都要抱着敬佩或理解的态度去游刃、而不是游戏其间，这样你才会让世人所接纳的。 就在王超和郭圣斯两位老哥们开怀畅饮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小伙子过来了，他对郭圣斯问道：“您是中南物资公司的郭总吗？” “是的，你哪里？听你口音像福建的？”郭圣斯问道。 小伙子笑着说道：“领导太厉害了，你怎么听得出我是福建的？我是福建铁拓。刚才我在你旁边桌子上吃饭，‘偷’听到了你俩在谈买设备的事情，我就问了一下收银台的服务员，她说您就是中南物资公司的郭总——哈哈，我正准备明天就去拜访您呢。” 说完，小伙子毕恭毕敬得给郭圣斯和王超各递了一张名片。 王超看了一下名片后知道小伙子叫刘阳凡，就笑着对郭圣斯说道：“郭总，这就叫隔墙有耳，幸好我俩没谈什么国家机密。” 郭圣斯拿着刘阳凡的名片说道：“不错，刘总年纪轻轻，却眼里藏事，是个做业务的料子。行，你明天到我办公室送点资料吧。” 郭圣斯不想别人打扰他喝酒的雅兴，说这话就有一点下逐客令的味道，但刘阳凡这小伙子看样子做业务很有一套，他拍一下掌叫服务员过来：“把我碗筷端过来了，再拿菜单，我要加几个菜！”然后又对郭圣斯和王超说道：“你们这顿算我的了，我今晚要好好敬你们前辈一下。” 王超没什么，对他来说厂家都是他的衣食父母，于是指着旁边的座位笑道：“你坐，不好意思，这菜都动了。” 但郭圣斯心中好像有点不悦，刘阳凡这半路搅来，多少影响了他喝酒的心致。 行业内的人都知道，福建铁拓是一家做沥青拌合楼的厂家，当时这家厂家和西筑、南方路机、镇江华通、无锡雪桃、南阳陆德等国产老牌厂家相比，算是一个后起之秀。 尽管起步晚，但铁拓的再生技术却在行业里可圈可点，因而在沥青拌合楼市场它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国家还没大力推广，因而市场占有率在湖北来说仍是处于尴尬的境地。 铁拓的情况，王超是有所了解的。由于刚才他看到郭圣斯给的那张清单，好像有沥青拌合楼的计划，于是给郭圣斯使了个眼色，就对刘阳凡说道：“你们拌合楼怎么卖的？” 刘阳凡不认识王超，问道：“领导，你哪个公路局的？” 王超回答道：“我不是领导，我不是公路局的，我是香满路公司的，主要是卖装载机、压路机、推土机、平地机……” 听王超说不是公路局的，还没等王超把“机”说完，刘阳凡就插嘴道：“哦，你跟我不是一个行业的，我的东西很贵，一台就几百万呢！” “我知道，你们东西是很贵。” 刘阳凡弄清了王超的身份，就礼节性的对王超笑了一下后，把脸转向郭圣斯，开始一个劲的套近乎，去介绍他的沥青拌合楼。 这下就滑稽了，王超想了解一下刘阳凡的产品刘阳凡却不理他，而不想谈生意的郭圣斯，却面对刘阳凡那训练有素的推销功夫开始苦不堪言了。 幸好刘阳凡加的菜上来了，郭圣斯赶紧说道：“你点的菜来了，快吃菜。” 人家郭圣斯只说快吃菜，并没有说快喝酒，这刘阳凡竟然顺手就把还没开的一瓶老四特开了，往郭圣斯和王超还没喝完的酒杯加满后，就往自己眼前的一个空杯斟了个满满，他边倒酒还边说道：“这是什么酒？包装这么简陋，明天我叫厂里给郭总寄一箱金门高粱酒来！” 倒完酒后，刘阳凡双手举杯说道：“今天初次认识二位前辈，以后请多多关照，我先干为敬，喝了！” 随着刘阳凡一声喝了，王超开始苦笑不得，而郭圣斯却是一脸的懵逼。 刚喝酒时，王超就要郭圣斯这酒不能一口一口的喝，要品尝，郭圣斯还真的老老实实的在品尝，没想到这刘阳凡一来，他一口就把一瓶酒的三分之一给喝了！ 刘阳凡把杯中的酒喝完以后，见郭圣斯和王超没像他一样把酒喝完，就说道：“前辈怎么不喝？这酒不爱喝的话我去拿五粮液过来？” 郭圣斯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说道：“你真是个年轻伢，我跟你说，你拿三瓶五粮液来我都不换我这瓶四特酒！” 刘阳凡这下给唬住了，忙问道：“这什么酒？” 郭圣斯指指王超对刘阳凡说道：“你问他，他知道！” 王超笑笑，说道：“没什么，酒嘛，水嘛，喝，没事的。” 其实王超也心痛了，他倒不是酒喝了心痛，而是看到刘阳凡这样喝酒心痛。 刘阳凡看到郭圣斯一脸的不愉快，寻思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就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王超…… 王超笑道：“看我干什么？” 刘阳凡尴尬地说道：“领导，嘿嘿，我……不……对了，您刚才说您是卖装载机的，买我们拌合楼的客户，都要买装载机铲料子，以后有这方面的信息，我一定告诉你！” 王超点点头，刚想说声谢谢，却听郭圣斯开始说粗话了：“后生伢，你完全不把村长当干部，刚才我还说你眼睛里藏事，看来你以后还要多练练。” 刘阳凡愣了，问道：“村长？谁是村长？” 这下把王超给逗乐了，他问道：“你是才到湖北驻点的吧？” 刘阳凡回答道：“是的。” 王超长吁一口气，说道：“难怪！你明天有时间到我公司来坐一下吧，喏，这是我的名片。” 刘阳凡赶紧站起来，双手接过名片说道：“行，明天我一定登门拜访来看看前辈。” 一下从领导改为前辈了，王超感到有点不自在，对郭圣斯自嘲道：“看样子，我真老了，现在都有人叫我前辈了。” “也差不多了，你看我，再混几年都该退休了。” “那你退休了准备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 “要不来我公司做顾问？” “少来。我一看见你老……” 说到这，郭圣斯看了一眼刘阳凡，就没有再说下去了。但王超明白，他接着话头说道：“你还不是想说怕我老婆，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兄弟，我怕你老婆干什么？我是怕你难做。”郭圣斯没好气地说道。 刘阳凡见郭圣斯和王超一来一去的聊起家常话，再笨的人都知道他俩关系非同一般！想到自己再呆下去就不明智了，就说道：“两位前辈，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搅了，我把单先结了就走，你们继续喝。” 王超客气道：“没事。” 但刘阳凡拿着王超的名片说道：“我还是先走一步。明天我来拜访您。” 王超只好说道：“行，好走！” 刘阳凡走了以后，郭圣斯看到王超半天只喝酒吃菜不说话，问道：“怎么了？帮你做一单生意好像不高兴？” 王超回过神来回答道：“我哪里会不高兴，我是想到你刚才说我老婆、联想今天发生的事，感到有点郁闷。”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王超就把李光辉想辞职的事情跟郭圣斯说了。 郭圣斯听完想了一下说道：“王超，这样看来你公司真是出问题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你公司不会垮，你都会成了一个摆设了。” “公司不垮就行啊。” “你少来！你以为我是想帮你这个公司吗？不是的，我是冲着你王超这两个字的，你不明白？” “冲着我王超这两个字，这公司不就是我的，你不知道？” “是你个屁！兄弟，听着我这句话，你再不把公司权利抓住，你总有一天会穷的短裤都没有！” 王超哈哈一笑：“你别吓我，蔡晴不就小气一点，可她小气，也是为了这个家。还真别说，她平时不爱逛服装店，也不喜欢去美容，一个心就扑在生意上面……” “得得得，那我问你，你她为什么不把公司的账给你看？” “她说我看不懂，看了也白看。” “看不懂是一回事，给不给看是另一回事。” 王超语塞。 郭圣斯又继续说道：“我怕就怕，我帮兄弟一场，到头来兄弟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惨了。” “蔡晴没有那么狠吧？我除了喝点酒抽点烟，不嫖不赌的，她凭什么对我不好。” “对你好，我看你身上穿的这件马甲，都穿几年了吧？怎么她不给买几件新衣服穿？” “我刚才不说了，她自己都舍不得买新衣服穿。” “行了，穿衣服是小事，但从中可以看出她体不体贴你。” “郭总，我感觉你对她好像成见很大？” “这不是成见，这是现实。反正我担心，万一你小子不小心出了个什么风流韵事，你就等着瞧吧。” 郭圣斯说起这不着边际的话来，让王超不知怎么想到了辛艺，可他马上又把辛艺丢出脑外说道：“郭总放心，风流韵事我是不会有的。” “但愿你没有。” 王超忽然想到郭圣斯总在为公司的未来而担忧，是不是他有什么想法？想到这，王超说道：“郭总，假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像你说的倒霉了，那现在怎么办？” “你小子终于转弯了，我就等着你这话。那你听着，自己再组建另外一个公司，我全心全意帮你！” 王超这下全明白了，原来说那么多，郭圣斯是这个意思，那他既然是这个意思了，那郭圣斯不就想在新的公司里搞一点利润吗？哈哈，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原来郭圣斯先生并不像王超原来所认为的是一个不要“意外”之财的人。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做了，于是王超说道：“郭总，我明白了，以后挣了钱，我们平分！” 谁料郭圣斯两眼一睁，说道：“平分？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要你再开公司，我可不想从中挣钱！” 这下把王超搞蒙圈了。 第145章 郭圣斯随缘乐助，刘阳凡有眼无珠 郭圣斯建议王超另外组建一个公司并愿意鼎力相助，但又声明不在其中渔利，这让王超着实感动。 如果郭圣斯愿从中获利，王超反而会本着不要断人家财路的思想，硬着头皮都要去组建一家新的公司，但既然他没有这个想法，再开公司那就多此一举了。因为对王超来说，香满路公司足矣，至于郭圣斯所担忧的那些，杞人忧天而已。 次日王超一早来到办公室，想着要立即启动郭圣斯吩咐招标的事，就准备打电话给李光辉要他早点过来商量一下。 当王超准备拨电话时，邹卫军走来递给王超一封信并说道：“这是李光辉给你的。”说完神色抑郁地走了。 王超拆开信来掉下一张电话卡，王超捡起来再把信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超哥，原谅我不辞而别，因为我知道，当面向你辞行是走不成的。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我将永远记住你这个大哥。 设备租赁投的钱您退回给我就行，如果亏了在里面扣除，挣了也就算了，算我借给你周转一下。再次感谢您。另：中南铁路局要一批铁路振捣镐，你可找德国威克的李楠联系，电话号码我会发在你手机上。再见，小弟李光辉。” 王超一下子颓然坐在凳子上，他好伤心，在公司呈现一片大好形势下，李光辉却走了，走的时候竟然连照面都不打，看样子真的是铁了心要走的啊。 心情郁闷的王超坐在凳子上好一回后，看到蔡晴走过来，就把李光辉的信递给蔡晴看。 蔡晴晃了一眼后说道：“走就走了呗，给我看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你们对他那种态度，人家会走？”王超瞪着眼说道。 “你瞪我干什么？他是你管的人，他走了关我什么事？我对他什么态度了？难道要我把他当祖宗供吗？” 王超气得一下不知怎么反驳，他是个不善于争口舌之快的人，尤其面对不讲理的人他更是会有理讲不出，唯一的本事就是会生闷气。 蔡晴见王超不吭声，就更来劲了，她说道：“说实在的，他来我们公司这么些年，公司包他住包他吃，也没看他做几件大单子，做的一些单子还是你给的信息。就这样，买设备租赁我们还不挣他的钱，按进价让他入股做了老板，他到哪里能找我们这样的公司？真是不识抬举！” “什么叫不识抬举？你们的抬举就是拿着衣架骂他吗？” “哎呦哎呦，二嫂的事也扯到我身上来了。亏你还是个男人，这点小事还记的，想不到你王超还会记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你——” “我什么了？你少在我面前吹胡子瞪眼的，我蔡晴在公司里一天到晚忙得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到家里还要服侍你们一大一小的；人家的女人不是逛服装店就是到美容中心，你有本事也让我享受一下啊？我知道，我干什么事你都不满意，因为我不是那个什么辛艺啊？” “妈，谁是辛艺啊？”不知什么时候，女儿王思伊来到公司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插嘴！你怎么还不去上学？”蔡晴说道。 “今天是星期天！”王思伊说完气嘟嘟的就走了。 看到七岁的女儿走去的背影，王超长叹一口气，从蔡晴手中拿过李光辉的信说道：“我只知道人家为了我们公司挨了打，就冲这，我们就亏欠人家！” “挨打又怎么了？你们不是和打过你们的的那个什么光头成了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唱歌吗？怎么了？天天喝酒唱歌就不记得挨打了，现在就记得找我出气啊……” 这都那跟那了，再吵下去，王超都会整晕了。 再说什么时候天天喝酒，喝酒是有几回，但唱歌……唱歌……好像是唱过一回吧？ 王超不但晕了，还乱了。 蔡晴自然又打赢了嘴仗一次，于是哼了一声后就走了。 蔡晴一走，王超又看着手上李光辉留下的电话卡，心想当时把这电话卡给李光辉，根本没想到他有会走的那一天，所以就把他石家庄的电话给删除了，不然的话，王超会打电话给他做最后一次努力的。 本来从昨晚见到郭圣斯开始王超的心情就一直好好的，没想到现在让李光辉一走、再加上和蔡晴一吵，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王超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来，一连几根，把个办公室抽的乌烟瘴气的，以致进来搞卫生的刘小芳呛得咳嗽不止。 刘小芳边抹茶几边说道：“超哥，吸烟有害健康，你不能少抽几根吗？” 王超无精打采地说道：“现在只有烟才是我的好朋友啊。” 刘小芳见王超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打扫完了以后就准备出去，当她走至门口时，又被王超叫住：“小芳，你拿笔和纸来，记几个联系人的电话号码，再打电话给他们，就说我这里要采购一批设备，请他们把资料和报价单送来。” 李光辉如果不走，王超只要一说，李光辉就会心领神会去做的，而现在，王超又要亲力亲为了。 按郭圣斯的要求，每个产品要三个以上的厂家报价，这活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主要是因为香满路公司本身是一家代理商，而现在要以一个招标代理机构的身份去做，多少有点师出无名的味道。 每个厂家在一个省一般只有一个代理商，就好像压路机，科泰重工在湖北只授权香满路公司，徐工只授权威特公司、洛建只授权鄂路公司一样。 由于香满路公司和公路系统有良好的关系，所以它在路面设备尤其压路机这一块，掌握的品牌资源还是挺多的，因而写三个品牌的报价单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其它的一些设备，香满路公司只做了一个品牌，有的甚至一个品牌都没做到——不是没做到，是没找到。 找个品牌王超倒不难，多问几个朋友还是找得到的。买东西嘛，只要把信息发送出去，哪个厂家不会趋之若鹜？王超难就难在同一个产品要找三个品牌，然后在这三个品牌里挑选一家。 这样问题就来了，就像前面所说，王超的香满路公司毕竟不是一家招标代理的中间机构，要把他所需要的厂家拢到一起参加他组织的采购活动，说起来是笑话，但笑话之余却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可一旦得罪人，这事就扯大了，因为那就会惹下戏弄同行或厂家的骂名，那以后，王超如何在江湖上混呢？ 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表面上风光，其实是步险棋，一着不慎，王超一世英名就此终结！ 最后王超是这样操作的。 首先，在湖北有代理的不找，就是找了人家也许不会理你这香满路小公司，即使人家理你，代理商从中已先挣了一笔，到王超手上的利润就没有多少了。还有就算做了，服务又不归香满路公司，那就会出现卖财又卖路的后果，这可是王超最忌惮的事情。 但不找有代理的品牌又如何能在同一个产品找三家品牌来参与呢？这才是令王超头痛的地方——香满路公司又不能在媒体上广而告之本单位要进行招标活动。 其实，让王超真正的头痛还不是在这里，以王超的圈子，一个产品找三个品牌来参与并不难，难就难在能叫过来的肯定都是面子上过得去的朋友。你把三家朋友叫来了，你定哪一家？事先你如果说三家选一家，谁陪你玩？你如果不说，采购结果一出现，那不得罪没“中标”的朋友，这就是王超头痛的地方，因为一旦这样做，按前面所说，王超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想到这些，王超不禁心里“骂着”郭圣斯，你这个死郭总，为了打麻將生意也不做，害我做这些得罪人的事。 就在王超愁眉不展的时候，刘小芳根据王超的安排把电话都打出去了，并且开始收到信息反馈——那些个厂家的主任们都立马表示我马上过来。 这下可好，一个小时过后开始，王超的办公室开始门庭若市了，只听王总、超哥的招呼声此起彼伏，把个王超弄得应接不暇的晕头转向。 也许是李光辉的辞职让王超分了心？抑或是王超初次办这事没有经验？王超叫厂家来应该是一个一个的预约这样才不会出现乱哄哄的局面，但现在王超后悔也晚了，只好硬着头皮接待这些厂家朋友。 但往下怎么说呢？王超看到一双双一如以前自己参加招标时看向评委的那种殷切目光，深有同感他们此时的心情，进而想到长痛不如短痛，藏着掖着还不如开诚布公把话挑明了说！于是王超咳嗽了一下说道：“承蒙大家看得起，大家都过来把资料和报价单送来了。实不相瞒，这次采购是一个朋友委托我来做的，但他们要求是按议标那种方法来操办，只给我提了两点要求，价格便宜一点，服务好一点。” 王超话音刚落，一个龙工装载机的代表就对成工装载机的代表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刚才我看到你进来，我还想着这么回事呢？” 另一个卖小设备的代表说道：“王总，你一个一个的叫来该多好，这样你也好谈，我们也不会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王超说道：“我一个个的谈是好，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会说假话忽悠你们，是吧。” 另一个卖沥青拌合楼的代表说道：“主动权都在你这里，你虚报两个单位不就行了。” 王超回答道：“朋友安排我做的事，我自然要认认真真的做，要对得起朋友的信任。” 龙工装载机的代表不禁夸道：“王总真是个实在人，这做生意嘛，哪能单单都能做到，既然来了，我配合就是了。王总，这是我的资料和报价单，你看行不？” 其他的厂家代表见龙工这样表态，也就没再说什么，一个个把资料和报价单递给了王超。 王超把他们交来的东西收好以后说道：“再次感谢大家，还是那句话，我做事会对得起朋友的信任，我会按议标程序走，满了三家单位的我会再次询问报价，然后凭着自己的良心决定购买那家的设备。” 这时成工的代表笑着问道：“锤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自己代理的设备肯定会优先考虑吧？”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王超想了一下后说道：“按理说我自己代理的产品不能参与，但我如果这样做，又对不起给我授权的厂家，但我话也只能说到这里，越是这种情况我越要约束自己，哪怕是自己代理的产品，也要和你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总之一句话，我会站在用户的角度上去购买。” 王超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大家能想到的也只能是听其言观其行了。 后来的结果也是按王超所承诺的那样，在这次采购活动中，王超只卖了一台自己代理的产品——科泰压路机，其它代理的产品都给别的品牌做掉了。 就以装载机为例，陈萍一听说王超这里组织采购活动，就力荐刚被沃得收购的宜工装载机。 陈萍说道：“王超，这还有什么想的，于情于理你都要卖沃得的。不然的话，你有何颜面见江东父老！” 王超笑道：“可它现在不叫宜工了啊。” “你王八蛋少来，它不是宜工的了，可我现在负责沃得装载机的销售，你敢不给我面子？” 陈萍的面子当然要给，但为了慎重起见，王超还是打电话给郭圣斯请示一下。 尽管郭圣斯给王超授了权，但定下那个品牌王超还是会主动向郭圣斯汇报的。 “你认为定哪个品牌好？”郭圣斯问道。 王超回答道：“从价格来说，沃得便宜一点，龙工贵一点，成工最贵。” “品牌呢？” “当然是龙工。” “这沃得是不是收购宜工的那家？” “是的。” “你想定宜工的。” “嗯。” 王超嗯了以后，满以为郭圣斯会跟其它品牌一样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你做吧”，可这回他却叹了口气说道：“你呀，真是个老实人，给你个‘官’做都不会做，还问东问西的，我让你搞就是让你多挣点钱，自己落个清闲。现在你既然问到我了，那我就管一管吧。这沃得肯定不能和龙工比，听你刚才的报价龙工又贵不了多少，我想就定龙工的吧。因为下面公路局的也有这个意思。” 一锤定音，龙工就这样定下来了。 只是这样一来，与王超预期的利润相去甚远，以致后来蔡晴为这事埋汰了王超好多天。 当然还少不了陈萍的臭骂——妈的，你王超什么玩意！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超这样一折腾，立即在行业上声名鹊起，大家都知道湖北有个王超，公路局采购设备都由他来定夺！ 第146章 光辉黯然离湖北，王超坐庄当评委 忙过了郭圣斯交代的采购任务以后，王超忽然想起李光辉走时留给他的信上说中南铁路局要一批振捣镐。 李光辉回到河北石家庄就立即换了一个新手机号码，他把威克负责湖北区域李楠的号码和中南铁路局工务段联系人的号码发给了王超。 王超想到李光辉人都离开了公司，还心系公司的业务，更感到失去这么好的业务员是公司的一大损失，心中好一阵失落。 本来这单业务顺理成章是李光辉负责的，王超是不用操什么心，可现在要亲力亲为了。 当王超和李楠联系了后，李楠次日就从上海乘机来到了武汉。 这个李楠，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进王超的办公室，还没说上几句话，就大嘴一咧：“感谢王总给威克一个机会，可你要小心哦，威克是个好东西，但人不是个东西！” 王超还真还有遇到过这样介绍自己和公司的，当即哑然失笑起来。 威克和维特根一样，都来自德国，也是一家百年家族企业，它专注做小型建设机械，是这行业的世界领跑者。 李楠的年纪和王超差不多，他说他从小跟父母从上海到一个三线厂生活，快到四十岁才迁回上海老家，因此他的四川话和上海话都说的溜溜转。 王超不明白李楠为什么说威克的人不是个东西？但想到只要东西好就行了，至于人是不是东西才不是他目前考虑的事。 当李楠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要王超把业务员叫过来进行业务培训时，王超说道：“就我一个，你教会我就行。” “就你一个？你公司没有其他业务员了吗？总不至于去跑铁路局时，我和你一起去跑吧？你可是公司的老板呢。” 王超听了有点汗颜，就说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个员工来。” 王超走出办公室，对在做账的蔡晴说道：“这下满意了吧，你们把李光辉气走了，现在连一个业务员都没有了。这样搞让我在厂家面前还有什么形象？” 蔡晴不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指着正在玩电脑的大哥蔡刚说道：“哥，别玩了！” 蔡刚一动不动，两眼还看着电脑说道：“别吵，我马上要过关了……” “你就知道玩，你看二哥，还知道去和别人一起搞租赁……” 蔡晴忽然觉得自己话说快了，赶集刹住，但王超却听了个明白，联想到李光辉说的话，王超说道：“对了，我听李光辉说，你二哥在和彭东升合伙搞摊铺机租赁？” 蔡晴脸不改色说道：“人家找上门来，二哥又愿意，我管不着。” “你管不着？你……” “别在这你呀你的，你不是找我要业务员吗？快把我大哥叫去。”蔡晴支开话题说道。 想到金伟勇还在办公室里面，王超没法，只好对蔡刚说道：“大哥，你到我办公室来吧，听一听厂家的人介绍产品。” 蔡刚于是不太情愿的把电脑关掉，随王超一起来到李楠身边坐下。 李楠看见蔡刚，马上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蔡刚说道：“我叫李楠，请多多关照。” 王超见蔡刚只是把名片往自己口袋一塞，并没有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李楠，就忍不住说道：“蔡刚，你的名片呢？” 蔡刚满不在乎地说道：“没带，你都认识他了，我还发名片做什么？” 这一句把王超气坏了，正想发怒说他，却被一眼看出蹊跷的李楠止住，他说道：“没事没事，认识就行！来，我现在开始介绍振捣镐，振捣镐是在铁路养护振捣道渣的一种养护工具，换根杆钎，在公路养护上就叫破碎镐，目前进口品牌的主要对手是阿特拉斯的‘眼镜蛇’……” 下面的话王超无心再听了，心情郁闷的他跟李楠打声招呼后又走出办公室对蔡晴说道：“你大哥可能不适合做业务，还是要到外面找几个年轻小伙子来培养一下。” “我最讨厌你动不动就说找人，我哥怎么不行了？耐心教教他呗。” “不是什么人都教的出来的，像你大哥，都快四十多岁的人了，都已经定型了，你要他现在学东西不是强人所难吗。” 其实蔡晴对她的这位大哥的德性是清楚的，只是她看到他这样不思进取有点于心不甘，总想着提供一切资源让他能混出个样来在王超面前有点面子。遗憾的是他烂泥扶不上墙，除了爱玩电脑游戏，每天中午只要喝了一点酒就开始蒙头睡觉直到晚上吃晚饭。唉，假如他有二哥一半就好了，哪怕挣的钱不是为了香满路公司都行！ 王超不止一次对蔡晴嘲笑道：“你这大哥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可能没看过几次早上升起的太阳。” 大哥如此消极怠工，二哥开始利用公司的平台自己做生意，究其因也是来自蔡晴。 这个蔡晴在吝啬方面倒没有内外有别，她对两个哥哥开的工资是五百元一个，嫂子是三百五十元一个。 这样的薪水王超都看不进去了，为此他曾打抱不平得对蔡晴说道：“工资是不是低了点，人家毕竟有个家。” 谁知蔡晴这样回答道：“吃住我都包了，他们还要花什么钱？这是我家里的事，你不要管！” 不管就不管，王超也就懒得操这份闲心了。 现在王超又提出招员工，蔡晴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想着公司挣钱是硬道理，就松了一下口说道：“你想找你就去找，反正三个月不出业绩就给我走人！” 王超见蔡晴同意找人了，心情就开朗起来，当他回到办公室后，李楠也正好给蔡刚培训完毕。 蔡刚见王超进来，如同大赦般立马起身就走了。 王超对李楠说道：“他听得怎么样？” “就这样吧，好像心不在焉？” 王超叹了口气说道：“家族企业就是这样，不好管哦。” “对了，他说了他是你的大舅哥。你怎么把我本家李光辉放走了？他在就好了。” “是的，现在不说这个了，下一步怎么运作？李总。” 李楠想了想说道：“不管你大舅哥怎么想，我还是下午带他去拜访一下工务段，看看他们要多少？” 于是中午李楠在王超这里吃过工作餐后，就带着蔡刚到拜访铁路局的工务段了。 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李楠和蔡刚兴冲冲地回到了公司。 王超一看到李楠满脸的喜色，就猜想他们一定马到成功了。 果然李楠对王超说道：“兄弟，你财运来了，晚上你得请我喝一杯！” 王超笑道：“好啊，走！” 他们两人来到湘夫人餐馆坐下后，李楠说道：“这回铁路上要一百台振捣镐，我们威克给你的进价是2.2万一台，你卖3.2万没问题。” 王超一听吓一跳，说道：“按你的意思是每台毛利就有一万，一百台那不就一百万吗？” “是啊，这还是主机价，如果再把耗件钎杆算进去，那就像买米一样，吃完了还要买，那利润就像流水一样源源不断的……” 王超听到这里，兴奋的站起来对把望天静叫进来：“望总，快拿茅台来！” 望天静笑骂道：“去去去，你少寒碜我了，我这小店那像是有茅台酒卖的样子，白云边、枝江大曲、关公坊、稻花香是有。” 于是王超点了一瓶白云边，对李楠说道：“那就委屈你了，将就一下吧。” 李楠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真笨！我应该在你办公室就要说不去五星级酒店喝茅台，不去！” 王超嘿嘿一笑：“放心，有你喝茅台的时候。” 李楠在看着王超斟酒的时候，又说道：“明天我再带你大舅哥去工务段把合同签了，你就打款到威克，然后威克就把货发过来。” “是付定金吗？” “不是，全款！” “全款？两百二十万呢，我哪有那么多现金放在账上？” “没有你也要想办法，威克在这方面真不会通融的。” 王超听李光辉说过，做威克的代理是要垫资铺货的，本来王超早就可以做威克的代理，但威克做代理商的要求起步就要买断五十万的货，所以王超一直没有正式和威克谈代理的事，只是碰到零星客户要威克产品时，就临时到其它省份的威克代理商去调。 王超拿着自己的酒杯和李楠碰了一下后说道：“放心，李总，这么高的利润，我卖血都要把钱准备好。”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再跟你说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听工务段领导的口气，如果这一批用的好，他们陆陆续续还要买一千台以上！” 王超也算是个见了点世面的人，但他听到一千台，竟然手一哆嗦，杯中的酒洒了一半，说道：“你可别唬我，我可没做过千万富翁的梦啊。” “所以我说威克是个好东西吧，我跟你说，你只要把威克做好，就够撑死你了。你哪里还用得着去卖什么压路机、装载机那些东西。” 王超想着也是，卖国产的那些机械，二三十万一台，就挣个五千一万的，还动不动搞分期，催一次款就增加一次运营成本，等把款全部催回来了，到手上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纯利润。 而威克，小小的东西不起眼，但利润真是和那些大家伙不可同日而语。乖不得李光辉一直说“小设备，大市场”，真是没错！ 王超这才明白，原来做千万富翁并不是一件很高不可攀的事，只要机遇来了，一切就这么简单。正如江西老俵所说“吃力不挣钱，挣钱不吃力”——坐在办公室签签合同，不流汗不流血的钱就来了！ 两人喝得正酣时，蔡晴忽然过来了。 王超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不行，怎么？我来了耽误你的事了吗？” 李楠见状，马上反应道：“你是嫂子吧？来来来，请坐，我去再加两个菜，今晚算我的，我来买单。” 蔡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就说道：“嗯，干事就知道叫我哥，吃饭喝酒就没他的份了。” “我又不是光喝酒，我们是在谈事。” “是啊，是谈事，如果李光辉在的话，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坐在这喝酒谈事。” 提到李光辉，王超就心烦了，他说道：“你来这是想吵架吗？” “我才没心思跟你吵架，我是来看你有没有叫野女人来喝酒？” 当着初次认识的李楠，蔡晴就这样不给王超面子，王超真想把桌子一掀走人，但正因为有李楠在场，王超忍着气说道：“我就算有这个心也不会叫野女人来湘夫人啊，谁不知道你把望天静发展成你的卧底了。” “知道就好，不过你言外之意就是在别的地方吃饭的话会有野女人？” 王超气得说不出话了。 这一幕都让李楠看到，他心里直骂蔡晴真是个“锤子”，心想这女人怎么会是这样？当着第三者的面对王超颐指气使的，还要王超如何面对江湖上的朋友？但他想归想，脸上却还是笑脸一张，他说道：“嘿嘿，欢迎嫂子来查岗——对了，听口音嫂子是四川人吧？” “你是——” “我是四川绵阳的，姓李，威克公司的。” “哎呦诶，原来是老乡啊，我是达州的。” 真是老乡见老乡，情况不一般。李楠和蔡晴一下就把王超“抛”一边，用四川话几拉呱啦聊起来了。 看着蔡晴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留下刚和王超拌嘴的痕迹。王超直叹蔡晴不当演员可惜了。 看着他们聊了半天还意犹未尽的样子，王超想起铁路上的事，就打断道：“蔡晴，账上还有多少钱？” 蔡晴马上又变脸了，脸色一沉，警觉道：“问钱干嘛？没钱！” 王超不想绕弯子，就把威克的事说了一遍，这下蔡晴立马阴转晴说道：“钱差不了多少，实在不够的话，就把常林、红旗、科泰、龙工这些厂家的货款压一压。” 当着李楠的面就说挪用厂家的货款，看样子这蔡晴把李楠这个刚认识的老乡还真不当外人了，可这对王超来说，真是丢香满路公司形象的事。 千不该万不该，为什么要当着李楠的面问钱的事？ 只是李楠听了不当一回事，他笑道：“嫂子说的有道理，用别人的钱发财又不需要付利息，不错，是个好办法！” 王超一听正色道：“你当然会说好办法，可这样做，我不失信于厂家。” 面对王超的抢白，李楠也不生气，但他话中带硬说道：“那也是，只是我们威克就这个规定，不见钱是不会发货的。” 想到实实在在的百多万利润将在眼前，王超就喃喃道：“就算要压厂家的款周转，也要跟厂家先打招呼。” 蔡晴撇了撇嘴说道：“还打什么呼？神不知鬼不觉的周转一下就还给他们呗，何必跟他们说，跟他们说了，不白白欠他们一个人情。” 李楠也跟着笑道：“嫂子说的没错，如果要讲人情，你王总帮他们多卖点设备，这人情不就还了？不对，是他们欠你的人情了。哈哈哈。” 看着眼前这两个四川人一唱一和的，王超真有点啼笑皆非。 第147章 好事连连和风吹，生意又踏王超门 很快，蔡晴像变戏法一样筹到二百二十万打给了威克公司，一个星期后，一百台振捣镐就发到中南铁路局工务段了。 为此，王超真有点瞠目结舌，在他记忆中，王超听到蔡晴最多的话就是账上没钱，怎么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么多钱呢？ 只是当蔡晴又汇出六百根杆钎的货款后，蔡晴对王超两手一摊说道：“这一下，香满路账上彻底空了。” 但王超哪里会信。 当六百根杆钎一捆一捆发到公司时，王超笑着对正核对杆钎数量的蔡晴问道：“搞得像卖甘蔗一样，有味道，哈哈，这一根能挣多少钱啊？” “几百块！” “到底几百块？” “你问那么清楚做啥子？你现在赶快要铁路那边快点打钱过来，要不然再要货的话就没钱进货了。” “嘿嘿，又瞒我。” “谁瞒你，你自己做了多少生意难道心里没一点数？我可告诉你，这进威克货的钱都是找我爸妈借的，你知道吗？” “你爸妈借的。”王超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信你问我妈去。” 王超哪里敢问，只好说道：“那代我谢谢他们两位老人家了。” 其实进货的钱根本不是蔡晴父母的，而是动用了常林、龙工等厂家对香满路公司授信额度的货款。 蔡晴见王超信以为真，心中暗笑，说道：“好了，别在我面前假心假意说这些空话！快去找铁路局要钱去。” “放心，按合同规定，他们会一个月内给钱的，到时候叫你哥多去催一下。以后铁路项目就叫他多跟踪，以振捣镐为切入点，看铁路上还要什么养护机械？” “你自己跟他说不行吗？干嘛非要说？”蔡晴不耐烦说道。 “你哥那脾气……”王超叹了口气后说道：“好好好，我说就我说吧。” 李光辉走了，王超真的到了蜀中无大将，廖化当先锋的境地。 想到李光辉，王超说道：“等货款回笼了，你可要给钱人家，信息可是他提供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蔡晴不耐烦了。 王超不喜欢在人才市场招聘员工，他觉得招那些不知根知底的心中不踏实，他喜欢亲朋好友或者厂家客户介绍的，但这样选择的范围就小多了。因此当他把想招员工的信息发出后，到现在也没得到什么反应。 在找不到员工的情况下，王超只能把蔡刚当“精兵强将”用了。 当振捣镐发给工务段一个月后，王超正打算要蔡刚去工务段收款时，李楠从上海打电话过来，他说道：“兄弟，你发财了，刚才工务段打电话来，说我们上批发的振捣镐使用效果不错，现在要追加五百台！你叫蔡刚快去签合同吧。” 王超放下电话后，马上找到蔡刚问道：“铁路上的钱到了吗？” “没有，我打电话问了，他们说报到局里财务部门了，还没批。” “那他们什么时候批？” “不知道。”蔡刚说完不知道三个字后，又去玩他的电脑游戏了。 “你还有闲心玩游戏，你快去啊，打电话有什么用？” “打电话和跑过去不一回事，武昌那么远，跑一趟累死人的。” 王超有点窝火，但他还是忍着气忍着气说道：“做生意那能怕累，你不多和人家多走动，这生意会从天上掉下来？” “我不去这合同谁签的？”蔡刚歪着头开始顶嘴了。 “笑话，你签个字就算合同是你签的？你知道这信息是谁给的吗？好，就算是你签的合同，你牛逼，可为什么现在工务段追加振捣镐不找你还找李楠？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说明人家对你没印象，明白吗？我的蔡总！” 王超这几句话说的蔡刚把鼠标一丢，站起来气呼呼说道：“我不干了好吧，老子喝酒去！” 王超怒了，顺手把桌上一个紫砂壶往地下一摔，吼道：“你滚！” 紫砂壶落地，发出“嘣”的一声，立即四分五裂！ 这一摔，把营业厅坐着的蔡晴、刘小芳、钱富以及二嫂吓了一跳。 蔡晴马上冲着王超说道：“你说话不可以好好说？摔东西给谁看？” 蔡刚更是气得嗷嗷叫：“这壶是我的，你赔我的壶！” “赔你个**！”王超说完，气呼呼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喘起粗气来。 好一会，王超才冷静下来，想到工务段要追加的那五百台振捣镐，马上在手机上算了一下。 五百台就要一千一百万进货，而这一千一百万，是个天文数字！这天文数字对王超来说，打死都不相信蔡晴父母还能拿得出来。 怎么办？王超开始抓耳挠腮了。 王超不是武汉本地人，在武汉又没房产，因此到银行贷款是不要想的；就算银行能贷款，可等到放款的时间，工务段是等不了的。 到亲朋好友那里借？王超把能开口借钱的朋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发现都是“穷光蛋”！王超心中自嘲道：“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多交一些土豪朋友呢？” 就在王超为钱纠结时，蔡晴进来了，她还为刚才王超摔紫砂壶的事耿耿于怀：“他到底是我哥，你冲他这样发脾气，等下又会跟我爸妈告状……” “他想告就去告！”王超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也不能说流氓话啊？” “说流氓话怎么了？我是流氓我怕谁？行了吗？” “有本事，你就是这样感谢我的父母吗？” 王超把头一扭，不说了。 其实真看到王超发火了，蔡晴心里也有点发虚，就转个话题问道：“你刚才说铁路那边还要货是什么意思？” “人家还要发货了，要五百台！怎么办？” 蔡晴这下终于说实话了：“五百台？要这么多？我们账上没有这么多钱了。” “没钱那就只好不做了。”王超沮丧地说道。 蔡晴坐到沙发上，忽然想到刚卖了两台红旗推土机，就说道：“幸好停在萧爱国那里两台红旗推土机卖了，钱正好打到账上来了，要不挪用一下先进多少算多少？” “放在萧爱国那里的样机卖了？哈哈，终于卖掉了。”王超欣喜道。 “是的。我这想法怎么样？” 可王超马上回答道：“你想都不要想，我听说红旗厂家现在效益很不好，货都发不出来了。这钱，说不定是人家的救命钱，不能动！” “既然货发不出来了，那不以后就没得合作了？那这钱不动白不动！” “不行，你少打这笔钱的注意！” 果然不出蔡晴所料，王超是不会动用厂家货款进货的。为此蔡晴庆幸好在进第一批货时来个暗度陈仓；为此蔡晴又后悔刚才说快了，不该把红旗推土机刚卖掉的事告诉王超。 王超见蔡晴还在想着什么？就说道：“不要再想歪心思了，我还是和李楠打个电话，看他能想什么办法？” 蔡晴见王超不按她的思路走，就站起来离开王超的办公室，关门时丢下一句话：“那就看你的能耐了。” 等蔡晴走后，王超马上拨通了李楠的电话，李楠听完了王超说的情况后，就对王超说道：“其实我有预感你们这资金可能有问题了？要想解决这个事情，只有走这条路了。” 王超听李楠话中有话，就问道：“什么路？” “我明天飞武汉吧，到时我带一个人过来，你们直接谈，但我事先给你提醒一下，这可能是条卖财又卖路的事。” 王超想也没想就说道：“先把这单生意做了，管它卖财卖路的。” 第二天下午，李楠就带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来到王超的办公室。 李楠介绍道：“这位叫张博，他和铁路系统很熟，主要是做一些铁路上的检测设备。” 那叫张博的人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很儒雅，只听他对王超介绍道：“我以前在德国留过学，回到国内后一直在铁路上做点小生意。早就听说过威克啊眼镜蛇啊这些小机具的品牌。哈哈，不瞒你说，我也和威克总部联系过，他们说湖北有代理，所以我只好看着你们挣大钱啊，哈哈哈……” 王超看他说话那么直爽，笑得那么阳光，马上就让他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李楠在一旁说道：“王总，刚才张总说话太谦虚了，什么在铁路上做点小生意，人家不卖就不卖，一卖就卖一千多万的设备。” 王超说道：“张总那么年轻，生意就做这么大，佩服佩服！” “别听李总瞎说，都是朋友帮衬，我才混到今天！”张博摇摇手说道。 这时刘小芳把茶端进来，她边把茶放到客人面前边对王超说道：“老板娘要我跟你说一下，刚才她哥打电话给铁路上，说那笔款还要等一段时间。家里没钱了。” 当着客人的面刘小芳说这些，王超有点尴尬，苦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张博是带着耳朵来的，他听到刘小芳的话后对王超说道：”铁路上还差你的钱？” “是的，我们底子薄，没想到铁路上付款的速度那么慢，一下就把我给坑进去了。”王超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张博看了一下李楠，笑了笑对王超说道：“所以说做生意就是靠朋友，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擅长交朋友的本事。这样吧，我打个电话给财务处长，看他能不能给我这个面子？” 说着张博就当着王超和李楠的面用武汉话叽哩哇啦讲了几句后问王超：“你是以什么单位签的合同？” “湖北香满路公司机械有限公司。”王超回答道。 当张博把王超公司的名称报过去后，又和对方聊了几句，然后按掉电话对王超说道：“现在快下班了，你明天派人把发票带去结账吧。” 王超一下给镇住了，没想到张博和铁路上的关系那么深？都说王超和公路系统的关系很好，但他也没有好到随随便便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的钱要回来，何况这是帮别人讨钱呢。 看样子张博还真是个人物啊。 王超由此又想到，现在手下没人，蔡刚那种素质是成不了气候的，靠他？铁路上的生意迟早会丢掉，如果和张博合作，哪怕自己少挣一点也行？想到这里王超说道：“谢谢张总刚才的出手相助，以后还少不了麻烦你的。” “谈不上麻烦不麻烦，做生意吗，互惠互利就行。”张博说道。 这时李楠说话了，他对王超说道：“王总，我已经在来的路上把你的情况简单和张总说了，现在你就和张总谈一下，看看这五百台怎么合作？” “张总，你说怎么合作好？”王超问道。 张博没有马上回答王超的话，他只是端起茶杯吹了吹浮起的茶叶，吸了一口才说道：“我这人说话快言快语，说的不对的话，你们纠正。我想做生意嘛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为了一单两单的去浪费时间，要做就要长期的合作，比如我和王总，就以这五百台为切入点，订一个战略合作协议，怎么样？” “怎么个战略合作协议？”王超问道。 “很简单，你王总这边负责供货负责服务，我负责打款，然后每台振捣镐给我三千利润，怎么样？” 王超听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天上又开始掉馅饼了，就像当年张才出钱开金三角公司一样，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张博了。 张博看王超没反应，就问道：“我这建议可以吗？” 王超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这样做当然好，反正我们决不会在服务上拖你后退的。” 王超也只能这样表态，因为张博把生意做到这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 在自己没有得力人手的情况下，为了公路系统的生意已经疲于奔命！现在碰上一个没有狮子大开口、在铁路系统有潜力的潜在合作伙伴，应该牢牢抓住才是。是的，如果这条路走对了，那么以后城管系统、市政系统、水利系统、矿山系统等等都复制这种营销模式，岂不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钱是大家挣的，合作才能共赢！ 想到这些，王超由衷地说道：“张总，今后我们互通有无，资源共享，一定会把生意做起来的。” 张博笑道：“那当然。” 想到眼前买威克设备的钱落实了，想到结交了一个战略合作伙伴，想到将来的前景会一片光明，王超气宇轩昂起来，他说道：“张总，李总，走，我们喝酒去庆贺一下！” 只是李楠这小子来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对头，把我小老乡——我嫂子也叫上。” 王超两眼一瞪：“不叫，叫她来酒会喝得不尽兴。” 王超不明白，这李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难道上次吃饭，还没看出他和蔡晴的不融洽吗？ 本来王超还想问一下杆钎的进价，但张博在旁边又不好问，再想到问了也不好，一问岂不说明他在蔡晴面前屁都不是，这种自丢脸面的事王超才不干呢。 其实李楠是个聪明人，他如何没有看出王超和蔡晴之间的芥蒂？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出于一片好心，想让王超和蔡晴多多相处而已。毕竟家和万事兴，因为李楠自己就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第148章 王超因钱受困，张博多钱善贾 王超和张博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后，不到几天张博就把五百台振捣镐的款打过来了，就在王超要蔡晴赶紧把款打给威克时，蔡晴却说道：“上次工务段发来的那批货款到账了，我们难道不能用这三百二十万再进一百四十四台吗？” 王超对数字没概念，一下听不明白，就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说账上有钱了，可以自己进货，而不需要那个叫什么张博的垫款，让他每台白挣三千块！” 王超瞪着眼想了半天说道：“你意思是说张博不用付五百台的钱过来，只要付三百五十六台的钱，是吗？” “就这个意思。你跟张博说说看？” “那人家不就少挣了四十三万二吗？”王超拿着桌上的计算机算了一下后说道。 “可他还挣了一百零六点八万啊，本来五百台我们可以挣五百万的。” 王超忍不住了，说道：“蔡晴啊，这钱是大家挣的，没有张博，你那三百二十万能那么快到账？没有张博，你能把这五百台的业务拿下来？做生意不能这样贪心，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蔡晴把嘴一撇说道：“贪心都说出来了，我是提醒你做生意不要太实在，该挣的就要挣；还说什么眼光要长远一点，我就怕别人眼光长远一点会把你吃掉的。” “谁吃我，张博吗？人家都和我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再说代理权又在我手上，他有什么能耐吃掉我？笑话！”说完王超很自负得对蔡晴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们女人很少出大企业家，就喜欢算小账，把人心都算没了，还能成什么气候！” “你意思是说我算小账？我不是算小账，我是在商言商。” “你这叫在商言商？你这是不感恩，没有张博，你到哪里能筹到这笔款子挣三百多万？说实在的，我们不但要感激张博，还要感谢李楠和李光辉，没有他们，你能挣这个钱？” “李楠是厂家的，他帮我们卖是天经地义；李光辉就更不要说了，他是在我这领的工资跑出来的信息，是他份内的事，干嘛要感谢？” “难道不要给人家一点提成，还有李光辉买设备参股的分红你给了人家没有？” 王超突然想起邹卫军曾对他提起过，蔡晴一直没把租赁的财务报表给大家看，所以就把这事也顺便提了出来。 但蔡晴回答道：“用户还没给租金我，难道还要我垫钱给他们分红？” “这不是理由，你账总要给人家看吧？” “他们要看就自己来看，难道还要我求着他们看！” “你还是要把账搞清楚……” 王超话还没说完，就接到郭圣斯的电话：“听说你最近开拓了铁路市场，发大财了，是不是不想为公路服务了？” 王超笑道：“领导，我这是双管齐下，鱼肉熊掌我通吃。” “好，只要你能发财就行，我问你，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领导？” “浙江美通那家做沥青洒布车的老板要我过去考察一下，想到路上没人陪我喝酒，我就想到你了，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如何？” 王超想到眼前确实没有什么事能够绊住他的脚，就立即回答道：“行，你定下时间，我好订票。” “那就明天吧，坐飞机到杭州萧山机场，他们会派车来接。” 第二天，当王超和郭圣斯走出萧山机场出口时，美通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见到郭圣斯就边招手边大声呼喊：“郭总，我在这里——” 那小伙子跑到郭圣斯面前，就赶紧把郭圣斯的拖箱抢去，然后用手指着前面道：“车在停车场，我们得走过去。” 上了车，郭圣斯对那小伙子说道：“来，小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湖北香满路公司的老板王总……”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超啊，幸会幸会，我叫袁力斌，你就叫我小袁就好了。” 王超点头笑了笑。 袁力斌继续说道：“王总，我是负责湖北区域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喏，这是我的名片。” 王超接过袁力斌的名片看了一下后又看了一眼袁力斌，见他长得清清爽爽的，一说话总带着笑意，挺有亲和力的，一下就喜欢上了他，心想如果公司能招到这种业务员该多好啊。但王超此时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叫袁力斌的小伙子，数年后，影响了香满路公司的格局…… 到了美通公司的厂区，按着袁力斌的安排——参观的一种程序或者说套路，先和领导见面，然后在小型会议室看投影、听技术员介绍产品情况，再然后到车间参观，最后就是喝酒吃饭，到了最最后就是杭州旅游景点逛一下。 当袁力斌陪着郭圣斯和王超逛到西湖旁边的岳庙时，王超接到陈萍的电话，陈萍说自从江苏沃得收购了宜工后，现在沃得已经派人到全国各代理商去对账，要王超做好准备。 王超一听说要对账，忽然想到因车祸去世的余良海还有一笔十多万的货款还不知怎么处理？心情一下就暗淡起来，于是走到一个避静处打电话给蔡晴，把沃得要对账的事情说了。 蔡晴说道：“我知道，厂里清欠办的已经打电话了，说明天就和沃得的人一起来武汉对账，你没事就早点回来。” 王超放下电话后找到正在给秦桧石象照相的郭圣斯问道：“郭总，我们什么时候回武汉？” 郭圣斯还没回话，袁力斌回答道：“王总，你刚刚来就想回去？你们这次来，我们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准备明天开始去溪口看蒋介石的故居，还要去普陀山、千岛湖……” 王超听到袁力斌报的这一路地名，心想这游山玩水的，没有个三四天是搞不定的。 郭圣斯拍完照片后才回答王超刚才的问话：“刚刚出来你就问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意思？你就不想好好陪我在外面清闲几天、多喝两杯酒？” 王超想到账又不是他管，有蔡晴在就够了，就说道：“行啊，只要领导尽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就行了。” 就这样王超陪着郭圣斯饱览了浙江的一些山山水水后回到了武汉。 当然，在和袁力斌分手的时候，郭圣斯没忘强势推荐王超，他说道：“我说小袁啊，这回我带王总过来，可不是游山玩水而已。以后湖北说业务你要多向王总倾斜，明白吗？” 袁力斌笑道：“郭总放，过几天我就回湖北后，我第一件事就去拜访王总。对了，十堰有个洒布车的信息，我谈得差不多了，有个几万块钱的毛利。” “十堰靠近西安，怎么不买西安达刚的？”郭圣斯笑道。 “嘿嘿。”袁力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我跟你说，这台设备干脆就从王总公司走账，让他尝尝美通的甜头，怎么样？”郭圣斯半开玩笑说道。 袁力斌一听，当即同意：“没问题，听郭总的，就从王总公司走账。” 王超赶紧说道：“不不不，这多不好意思。” “王总，这有什么，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想到陪着郭圣斯出来转几天，多少也花了点费用，没想到美通给了笔生意，哈哈，还赚了！王超于是向郭圣斯投去感谢的目光。 当王超提着美通送的西湖龙井茶叶回到公司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 一进办公室，就见到厂里清欠办的罗康安、杨毅正在和一个王超未曾见过面的、有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在办公室沙发上交头接耳…… 他们见到王超就站了起来，王超赶紧打个招呼：“各位好！” 罗康安给王超和那位男子相互介绍了一下，王超才知道那男子是沃得派来的储总。 储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梳子梳了梳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发，看到王超刚放在桌子上的西湖龙井说道：“王总生意好啊，这一趟出去又满载而归了。” 王超笑道：“美通厂家的一点意思，要不你拿一盒去？” 储总摆手道：“谢谢了。” 王超又拿出烟来给储总，储总摇手道：“吸烟有害健康，我不抽。对了，你刚才说去了一个什么厂？” 王超只好把烟丢在桌子上，自己也不抽了，回答道：“储总，是浙江美通。” “美通是做什么的？”储总问道。 “是一家做沥青洒布车的，在国内小有名气。”王超笑道。 “哦——那他们厂卖设备怎么个付款方式？”储总又问道。 “看具体情况，分期或全款都有。”王超介绍道。 “如果你生意来了，他们会和你做分期吗？” 王超笑道：“当然会，因为他们比较了解我这个公司。” “哦，了解就好，就怕他们不了解真实情况啊？” “什么意思？储总。”王超皱起眉头了。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做生意要讲个信誉，不然的话，一旦传出去生意就不好做了。”储总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超的脸沉了下来，那刚从浙江回来带来的愉悦心情此刻一下没了。因为这姓储的说话柔中带刺，并且话中有话。他不禁看了一下罗康安和杨毅，见他俩脸无表情的呆坐着好像没听到他俩对话似的。 罗康安和杨毅都是王超在宜工的老同事，王超见他俩此时这种态度又平添了些许郁闷，心想来公司对账前连个电话都不通告一下，这算什么老同事？于是冲着罗康安来一句：“你来也不打招呼？” 罗康安还没回答，储总说道：“打什么招呼？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欠款不还的人，你一打电话会老老实实说在家里的吗？” “储总，你这样说话就不够意思了，我王超在江湖上你打听打听，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不是当然好，我想王总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储总明显把语气缓和了一下。 想到刚才储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对账方面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人家说话不至于这样不入耳。于是问罗康安：“刚才进来时好像没看到蔡晴，她在哪里？” 罗康安正闭着眼在养神一样，直到杨毅推他一下他才睁开眼说道：“蔡总去银行里了，马上就回来。”然后又冲着杨毅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蔡总去银行了，你自己不会说？推什么推！” 杨毅嬉皮笑脸道：“人家王总问你，我那好随便插嘴。” “好了好了，不要逗了，你们把对账单给王总看一下，叫他在蔡晴签名的旁边也签个名，然后我们等蔡董事长回来一起商量一下，看这个欠款怎么还？”储总打个哈欠说道。 “你们中午都没休息？工作好辛苦哦。”王超不无讥讽地说道。 “是啊，就等着你呢，要不早回酒店休息了。”储总说道。 当王超从罗康安手中接过对账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欠款数额是两百六十多万，心里一惊，不知道这金额是怎么来的？就问储总：“储总，我们怎么欠那么多？” “呵呵，我怎么知道你们欠那么多？我们在你这对了几天了，这数字应该是没错的，要不蔡董事长也不会签名啊。”储总回答道。 王超想到蔡晴在钱方面是不会吃亏的，这数字应该是真实无疑，只是王超想不通怎么会欠宜工这么多钱？ 储总见王超拿着对账单只看不说话，就冷笑道：“你不要紧张，你这欠的还不算多的，别的省据说还有八九百万的，好像是广东那家叫什么金三角的吧？” “是的，老板叫彭东升。”杨毅说道。 “所以说国企就是搞不好，你们看看，个个把厂家当唐僧肉吃，不垮才怪呢。”储总调侃道。 王超听到这不高兴了，他说道：“储总，有事说事，说什么唐僧肉啊。” 储总见王超不客气的回答他，也就立马呛一句：“不是唐僧肉，那就给钱啊。” 王超听了也立马说道：“不就是钱吗，给啊，犯得着这样说话？” “那你教教我，我不这样说话还怎么说话？真是的，一个那么好的厂就让你们这种人给败了，还好意思说……” 储总的话让王超忧愤、沮丧、伤心，他眼睛闭上，感到自己好像真成了宜工罪人似的，面对储总，他一下无话可说。 就在储总以为自己打嘴仗赢了王超，颇为得意的时候，蔡晴不声不响的推门进来了。 第149章 眼见生意正红火，厂里来了清欠办 王超和张博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后，不到几天张博就把五百台振捣镐的款打过来了，就在王超要蔡晴赶紧把款打给威克时，蔡晴却说道：“上次工务段发来的那批货款到账了，我们难道不能用这三百二十万再进一百四十四台吗？” 王超对数字没概念，一下听不明白，就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说账上有钱了，可以自己进货，而不需要那个叫什么张博的垫款，让他每台白挣三千块！” 王超瞪着眼想了半天说道：“你意思是说张博不用付五百台的钱过来，只要付三百五十六台的钱，是吗？” “就这个意思。你跟张博说说看？” “那人家不就少挣了四十三万二吗？”王超拿着桌上的计算机算了一下后说道。 “可他还挣了一百零六点八万啊，本来五百台我们可以挣五百万的。” 王超忍不住了，说道：“蔡晴啊，这钱是大家挣的，没有张博，你那三百二十万能那么快到账？没有张博，你能把这五百台的业务拿下来？做生意不能这样贪心，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蔡晴把嘴一撇说道：“贪心都说出来了，我是提醒你做生意不要太实在，该挣的就要挣；还说什么眼光要长远一点，我就怕别人眼光长远一点会把你吃掉的。” “谁吃我，张博吗？人家都和我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再说代理权又在我手上，他有什么能耐吃掉我？笑话！”说完王超很自负得对蔡晴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们女人很少出大企业家，就喜欢算小账，把人心都算没了，还能成什么气候！” “你意思是说我算小账？我不是算小账，我是在商言商。” “你这叫在商言商？你这是不感恩，没有张博，你到哪里能筹到这笔款子挣三百多万？说实在的，我们不但要感激张博，还要感谢李楠和李光辉，没有他们，你能挣这个钱？” “李楠是厂家的，他帮我们卖是天经地义；李光辉就更不要说了，他是在我这领的工资跑出来的信息，是他份内的事，干嘛要感谢？” “难道不要给人家一点提成，还有李光辉买设备参股的分红你给了人家没有？” 王超突然想起邹卫军曾对他提起过，蔡晴一直没把租赁的财务报表给大家看，所以就把这事也顺便提了出来。 但蔡晴回答道：“用户还没给租金我，难道还要我垫钱给他们分红？” “这不是理由，你账总要给人家看吧？” “他们要看就自己来看，难道还要我求着他们看！” “你还是要把账搞清楚……” 王超话还没说完，就接到郭圣斯的电话：“听说你最近开拓了铁路市场，发大财了，是不是不想为公路服务了？” 王超笑道：“领导，我这是双管齐下，鱼肉熊掌我通吃。” “好，只要你能发财就行，我问你，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领导？” “浙江美通那家做沥青洒布车的老板要我过去考察一下，想到路上没人陪我喝酒，我就想到你了，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如何？” 王超想到眼前确实没有什么事能够绊住他的脚，就立即回答道：“行，你定下时间，我好订票。” “那就明天吧，坐飞机到杭州萧山机场，他们会派车来接。” 第二天，当王超和郭圣斯走出萧山机场出口时，美通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见到郭圣斯就边招手边大声呼喊：“郭总，我在这里——” 那小伙子跑到郭圣斯面前，就赶紧把郭圣斯的拖箱抢去，然后用手指着前面道：“车在停车场，我们得走过去。” 上了车，郭圣斯对那小伙子说道：“来，小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湖北香满路公司的老板王总……”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超啊，幸会幸会，我叫袁力斌，你就叫我小袁就好了。” 王超点头笑了笑。 袁力斌继续说道：“王总，我是负责湖北区域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喏，这是我的名片。” 王超接过袁力斌的名片看了一下后又看了一眼袁力斌，见他长得清清爽爽的，一说话总带着笑意，挺有亲和力的，一下就喜欢上了他，心想如果公司能招到这种业务员该多好啊。但王超此时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叫袁力斌的小伙子，数年后，影响了香满路公司的格局…… 到了美通公司的厂区，按着袁力斌的安排——参观的一种程序或者说套路，先和领导见面，然后在小型会议室看投影、听技术员介绍产品情况，再然后到车间参观，最后就是喝酒吃饭，到了最最后就是杭州旅游景点逛一下。 当袁力斌陪着郭圣斯和王超逛到西湖旁边的岳庙时，王超接到陈萍的电话，陈萍说自从江苏沃得收购了宜工后，现在沃得已经派人到全国各代理商去对账，要王超做好准备。 王超一听说要对账，忽然想到因车祸去世的余良海还有一笔十多万的货款还不知怎么处理？心情一下就暗淡起来，于是走到一个避静处打电话给蔡晴，把沃得要对账的事情说了。 蔡晴说道：“我知道，厂里清欠办的已经打电话了，说明天就和沃得的人一起来武汉对账，你没事就早点回来。” 王超放下电话后找到正在给秦桧石象照相的郭圣斯问道：“郭总，我们什么时候回武汉？” 郭圣斯还没回话，袁力斌回答道：“王总，你刚刚来就想回去？你们这次来，我们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准备明天开始去溪口看蒋介石的故居，还要去普陀山、千岛湖……” 王超听到袁力斌报的这一路地名，心想这游山玩水的，没有个三四天是搞不定的。 郭圣斯拍完照片后才回答王超刚才的问话：“刚刚出来你就问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意思？你就不想好好陪我在外面清闲几天、多喝两杯酒？” 王超想到账又不是他管，有蔡晴在就够了，就说道：“行啊，只要领导尽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就行了。” 就这样王超陪着郭圣斯饱览了浙江的一些山山水水后回到了武汉。 当然，在和袁力斌分手的时候，郭圣斯没忘强势推荐王超，他说道：“我说小袁啊，这回我带王总过来，可不是游山玩水而已。以后湖北说业务你要多向王总倾斜，明白吗？” 袁力斌笑道：“郭总放，过几天我就回湖北后，我第一件事就去拜访王总。对了，十堰有个洒布车的信息，我谈得差不多了，有个几万块钱的毛利。” “十堰靠近西安，怎么不买西安达刚的？”郭圣斯笑道。 “嘿嘿。”袁力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笑什么笑？我跟你说，这台设备干脆就从王总公司走账，让他尝尝美通的甜头，怎么样？”郭圣斯半开玩笑说道。 袁力斌一听，当即同意：“没问题，听郭总的，就从王总公司走账。” 王超赶紧说道：“不不不，这多不好意思。” “王总，这有什么，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想到陪着郭圣斯出来转几天，多少也花了点费用，没想到美通给了笔生意，哈哈，还赚了！王超于是向郭圣斯投去感谢的目光。 当王超提着美通送的西湖龙井茶叶回到公司时，已是下午三四点钟。 一进办公室，就见到厂里清欠办的罗康安、杨毅正在和一个王超未曾见过面的、有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在办公室沙发上交头接耳…… 他们见到王超就站了起来，王超赶紧打个招呼：“各位好！” 罗康安给王超和那位男子相互介绍了一下，王超才知道那男子是沃得派来的储总。 储总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梳子梳了梳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发，看到王超刚放在桌子上的西湖龙井说道：“王总生意好啊，这一趟出去又满载而归了。” 王超笑道：“美通厂家的一点意思，要不你拿一盒去？” 储总摆手道：“谢谢了。” 王超又拿出烟来给储总，储总摇手道：“吸烟有害健康，我不抽。对了，你刚才说去了一个什么厂？” 王超只好把烟丢在桌子上，自己也不抽了，回答道：“储总，是浙江美通。” “美通是做什么的？”储总问道。 “是一家做沥青洒布车的，在国内小有名气。”王超笑道。 “哦——那他们厂卖设备怎么个付款方式？”储总又问道。 “看具体情况，分期或全款都有。”王超介绍道。 “如果你生意来了，他们会和你做分期吗？” 王超笑道：“当然会，因为他们比较了解我这个公司。” “哦，了解就好，就怕他们不了解真实情况啊？” “什么意思？储总。”王超皱起眉头了。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做生意要讲个信誉，不然的话，一旦传出去生意就不好做了。”储总慢条斯理地说道。 王超的脸沉了下来，那刚从浙江回来带来的愉悦心情此刻一下没了。因为这姓储的说话柔中带刺，并且话中有话。他不禁看了一下罗康安和杨毅，见他俩脸无表情的呆坐着好像没听到他俩对话似的。 罗康安和杨毅都是王超在宜工的老同事，王超见他俩此时这种态度又平添了些许郁闷，心想来公司对账前连个电话都不通告一下，这算什么老同事？于是冲着罗康安来一句：“你来也不打招呼？” 罗康安还没回答，储总说道：“打什么招呼？你难道不知道，那些欠款不还的人，你一打电话会老老实实说在家里的吗？” “储总，你这样说话就不够意思了，我王超在江湖上你打听打听，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不是当然好，我想王总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储总明显把语气缓和了一下。 想到刚才储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对账方面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人家说话不至于这样不入耳。于是问罗康安：“刚才进来时好像没看到蔡晴，她在哪里？” 罗康安正闭着眼在养神一样，直到杨毅推他一下他才睁开眼说道：“蔡总去银行里了，马上就回来。”然后又冲着杨毅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蔡总去银行了，你自己不会说？推什么推！” 杨毅嬉皮笑脸道：“人家王总问你，我那好随便插嘴。” “好了好了，不要逗了，你们把对账单给王总看一下，叫他在蔡晴签名的旁边也签个名，然后我们等蔡董事长回来一起商量一下，看这个欠款怎么还？”储总打个哈欠说道。 “你们中午都没休息？工作好辛苦哦。”王超不无讥讽地说道。 “是啊，就等着你呢，要不早回酒店休息了。”储总说道。 当王超从罗康安手中接过对账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欠款数额是两百六十多万，心里一惊，不知道这金额是怎么来的？就问储总：“储总，我们怎么欠那么多？” “呵呵，我怎么知道你们欠那么多？我们在你这对了几天了，这数字应该是没错的，要不蔡董事长也不会签名啊。”储总回答道。 王超想到蔡晴在钱方面是不会吃亏的，这数字应该是真实无疑，只是王超想不通怎么会欠宜工这么多钱？ 储总见王超拿着对账单只看不说话，就冷笑道：“你不要紧张，你这欠的还不算多的，别的省据说还有八九百万的，好像是广东那家叫什么金三角的吧？” “是的，老板叫彭东升。”杨毅说道。 “所以说国企就是搞不好，你们看看，个个把厂家当唐僧肉吃，不垮才怪呢。”储总调侃道。 王超听到这不高兴了，他说道：“储总，有事说事，说什么唐僧肉啊。” 储总见王超不客气的回答他，也就立马呛一句：“不是唐僧肉，那就给钱啊。” 王超听了也立马说道：“不就是钱吗，给啊，犯得着这样说话？” “那你教教我，我不这样说话还怎么说话？真是的，一个那么好的厂就让你们这种人给败了，还好意思说……” 储总的话让王超忧愤、沮丧、伤心，他眼睛闭上，感到自己好像真成了宜工罪人似的，面对储总，他一下无话可说。 就在储总以为自己打嘴仗赢了王超，颇为得意的时候，蔡晴不声不响的推门进来了。 第150章 蔡晴视钱如命不要义，更有死缠烂打硬功夫 蔡晴一进来见到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蔡董，你回来了？我们正在和王总谈对账的事。”罗康安赶紧打圆场道。 而王超却立即站了起来对蔡晴说道：“出去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两人走到公司门口，王超看看四处没人，就问蔡晴：“我们公司怎么欠宜工那么多钱？你签字之前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蔡晴回答道：“你才知道欠这么多钱啊？这钱不都是你喝酒唱歌花的吗？至于我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你，我不是和你通电话的时候说过叫你没事早点回来，可你要游山玩水啊。” 王超恼火道：“我酒是喝了一些，歌也是唱了几次，可我还是挣了钱啊，那挣的钱哪里去了？” “买了那么多租赁设备你不会算啊？” “买设备很多是集资的，况且又都是做的分期……” “分期的钱难道不要付？” “那收到的租赁款呢？” “你以为租赁款好收啊，一般都要到年底才付？” 听到蔡晴这样说，王超头都晕了，对公司的账他真是一无所知？无奈之下，他喃喃道：“幸亏张博帮我们催回了三百多万，要不然真要看沃得人的脸色了？” “哪里还有三百多万？我都付到威克买振捣镐了！” 蔡晴轻轻飘飘地说出这话后，但对王超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王超急了：“谁叫你动这笔钱啊？张博的钱不是够了吗？你是怎么跟张博说的？” 王超的声音很大，一开口把蔡晴吓了一跳。 “你不要那么凶好吗？好像谁怕你似的？我就直接跟张博说，我账上有够买一百多台的钱了，我马上退回你一百多台的钱。” “那他怎么说？” “他肯定不高兴哦，但他有什么办法？反正代理权在我手上。” “你这样做太丢人了，你要别人怎么看我？” “看你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有钱不挣，一世受穷，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人要感恩，要讲信誉！”王超叫了起来了。 蔡晴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说道：“你叫吧叫吧，反正钱已经打出去了，你叫也没办法了。” “那沃得的钱怎么办？” “看你急的，我是法人我都不急。我跟你说，等下请他们吃晚饭时，你少开口，我来对付他们，知道吗？”蔡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说道。 “我不去吃，要去你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不去怎么行，表面上我是法人，但在外面谁不知道你是老板？现在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叫他们出来。”蔡晴说完就进公司了。 也不知蔡晴使了什么手段，当王超看到储总、罗康安、杨毅随蔡晴一起出来时，储总的脸竟然阴转晴了，他看到王超还主动打起了招呼：“王总，真不好意思，刚才我说话有点急，不要放在心上啊？走走走，一起吃饭去。” 都说王超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和储总比起来，王超还差了一点火候，所以看到储总的笑脸好一会后，才跟着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蔡晴问王超：“你经常在外面吃，哪家酒店好啊？” 王超回答道：“还不是丽华园。” “行，丽华园就丽华园，我们五个人，打两部的士去吧。” 到了丽华园酒店，王超带着他们叫领班引到一个包间坐下。 既然刚才蔡晴吩咐王超吃饭时要少开口，王超也就乐得自己清闲一下，让蔡晴当主角主持这个饭局。 蔡晴把菜点好以后问道：“储总，你想喝什么酒？” 杨毅抢着嘴回答道：“储总喜欢喝天之蓝……” 王超暗忖道：“他还真会喝，幸好没叫梦之蓝？ 谁知蔡晴说道：“喝什么天之蓝海之蓝的，要喝就喝梦之蓝！服务员，拿梦之蓝来。” 王超难得一次看到蔡晴拿酒往贵的拿，不禁有点愕然？ 储总看到蔡晴这般豪气，赞赏道：“蔡董人漂亮，办事也雷厉风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看来这个公司你是撑了大半个天而不是半个天啊？” 王超听了默然而笑，心想看他还能为蔡晴吹出什么？ 蔡晴似乎对储总的夸奖很受用，她一边给储总倒酒一边说道：“储总过奖了，但管理公司确实很难，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我都要管。我家王超又是只做大事不做小事的甩手掌柜，加上又爱喝酒又爱发脾气，公司员工都怕他，所以什么事都是我来处理……” 王超听到蔡晴这样数落他，虽说有点不自在，但想到说这些也无伤大雅，就任她逞口舌之快了。 当大家的酒斟满准备开喝的时候，储总把酒杯按着，说道：“蔡董，正好今天王超也回来了，我想在喝酒之前还是把正事说一下，行吗？” 蔡晴笑道：“请说。” “还是这件事，这对账单上的两百六十万你们公司准备时候还？” 储总的脸不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王超；但王超却假装没看见，只是看着眼前杯中的酒发呆，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储总见王超没反应，就蹙着眉头说道：“我们沃得这次全国查账，来势很硬的，如果不按我们公司的时间表还钱，就直接交给法院处理，到时官司一打，就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不定这回王总考察的浙江那家美什么通公司也会知道，后果我想我不说你们也会清楚的。我还说一句题外话，我们老板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黑的白的他都不怕！” 王超听了敛起眉，他想发作说点什么？可又想到自己确实欠了人家的钱理亏，加上又知道蔡晴把那三百多万打给了威克，就腰也直不起气也不敢发了。 但没想到的是，蔡晴听到储总说的话既不恼也不气，她竟然还笑道：“唉哟勒——我的储总，说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吗？说什么白的黑的，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说这话有意思吗？好像我们欠账不想还似的？” “那你们还了不就没事了吗？”储总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我不想还钱，只是我觉得还这钱还得冤枉。”蔡晴说道。 “怎么还钱还冤枉？”储总问道。 “储总你不知道，这宜工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好多分期付款的装载机都是因为质量问题而收不到钱，这钱我自己都没有收到，你们却要我们付，你说我冤不冤枉？” “那你们去打官司、去拖车啊？” “说起来那那么容易，我们是外地人，又是个小公司，哪里搞得赢本地人啊？ “这可是宜工的事，跟我们沃得没什么关系。”储总搪塞道。 “但这是宜工遗留的问题啊，储总你得想办法帮我们解决一下？” “我怎么想办法解决？” “你看，这是欠我们钱的客户名单，不信你们打电话问去？”蔡晴说着从包里掏出几张信笺递给储总。 储总看了一下说道：“这也没欠多少啊，不就三四十万。” “对你沃得是小数目，对我们香满路却是大数目啊，我看褚总，你高抬贵手，你能不能这两百六十万帮我打个折啊？” “打折，谁说我们可以打折？”储总无意中瞟了一下罗康安和杨毅。 但就这无意的瞟一眼，让王超看到了，心想蔡晴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要王超少说话她来唱主角。 只听蔡晴继续说道：“储总，你就不要瞒我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别的省的代理商，他们告诉我你们沃得有打折的政策的。” “每个省的情况不一样，这个我要向老板汇报的。” “谁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堂哥啊，打不打折的还不是你一句话。” “这个你也知道？”储总不禁看了一下蔡晴，心想这女人确实有心计，叽哩哇啦左说右说就是为了打折，吃她一顿饭真累啊。 储总是有打折的权利，但他此次来对账催款，是有一定提成的，也就是说，给蔡晴打折了，就影响到他自己提成的多少？不过对储总来说那点提成是个毛毛雨，要不要都无所谓。他只是顺手搞一点而已，但碰到蔡晴这样磨人的主他就没耐心了，于是他问蔡晴：“那你想打多少折？” 蔡晴狮子大开口说道：“五折！可以的话马上给钱！” 五折？不要说储总会不会吓一跳？反正王超是吓了一跳！ 果然听到蔡晴的报价后，储总嘿嘿一下说道：“蔡董，你这样开价，就没有诚意哦——你这样的话我这酒可喝不下去了。” 谁知蔡晴还不死心地说道：“说实在的，五折也不多啊？就说我家王超吧，为了给宜工在公路局多买装载机，每天请公路局的人卡拉ok，我算了一下，基本上每天都花五千多块钱呢！这两百六十万，他起码唱掉了一百多万。” 王超一听，头都炸了，这是什么话？心想我什么时候请过公路局的唱一次歌要花五千块钱？蔡晴说话怎么能够这样信口胡说？ 王超正想和蔡晴争辩，却看到蔡晴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忍住了。 储总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蔡晴的话，他咳嗽一下说道：“做生意嘛难免有应酬，但你说打五折也是太离谱了，这个我做不到！” “那你说打多少？” “八五折。” “太少了，五五折？” “不行，我让一步，八折。” 蔡晴和储总就像菜市场买菜一样，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最后说到七折时，储总没耐心了，他就起身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给老板，他说行就行！” 趁储总一出门，蔡晴就对罗康安和杨毅说道：“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给我露底牌，我还不知怎么啊？” 罗康安忙说道：“没什么，都是老乡，再说王总和我们都是老同事，帮帮也是应该的。” 王超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储总带来了两个“内鬼”。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从心里感谢他们，就在他举起杯子想敬一下他们时，储总进来了。 只见褚总坐下后又把上衣口袋里里的梳子拿出了梳了梳他那几根头发后说道：“好吧，就按蔡董说的意思，七折！明天到公司签一个还款协议把这事了了，我们再去别的省查账去。” 第151章 蔡晴言称帮王超，张博毁约找威克 郑天照所介绍的这个叫白日的孩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老家在湖北宜昌地区一个叫兴山的地方，那地方历史上出了个大美人叫王昭君，所以当白日一说，王超就记住了。 楚天公司的王林曾经对王超说过，他说他找员工不喜欢找武汉伢，他说武汉伢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干，还一天到晚牛皮哄哄闹眼子。因此王林找的员工大都是恩施、十堰、宜昌甚至神农架这些来自大山里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大都能吃苦，而会吃苦的孩子大都老实本分。 王超当然认为王林这是一种地域歧视，是一种以偏概全的思维，但放在自己头上，王超还是希望稳妥点，所以当他知道白日的“英雄去处”后，心中还是挺满意的。 通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流，王超知道白日从事工程机械行业已有六七个年头，卖过装载机、挖掘机、压路机，也算是个业内人士了。 问及白日家里人，他说父母都在乡政府上班，他老婆和一个女儿都和父母住在一起。 搞半天白日还不是纯粹的山里人，他家还是吃“皇粮”的。 王超问道：“孩子读书了吗？” 白日回答道：“没，现在保姆带着。” 家里还有保姆，说明家境不错；既然家境不错，那么在金钱方面就不会有过多的贪婪之心。而没有贪婪之心，这对于一个跟钱打交道的职业来说，尤其重要。 果然，当王超接过白日递给他一根黄鹤楼1916时，更坚定了他的想法——这种业务员是不为在车票、餐票上动心思搞名堂的。 只是白日的相貌一般，不是王超心目中的理想模式。王超对业务员的理想模式是长相英俊且很阳光的孩子。 而白日给王超的印象似乎差了一点，王超天真的想，假如白日长得像李光辉该多好啊。 不过王超也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什么都好，也轮不到我王超啊。 后来王超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郑天照的？” 白日答道：“是在一次跑市场时碰到的，当时我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有什么好单位帮我介绍一下。” “这么说你和郑天照也不是很熟？” “不太熟，可能是后来我给他介绍了几个压路机的信息他才对我有印象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介绍我认识您的。” “哦。” “王总，说实在的，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想认识您一下，但没敢贸然拜访。现在多亏郑主任介绍……” 王超立即打断道：“不说这个，你我都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大家彼此彼此。” 王超表面上客气，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受用但没有飘飘然。之所以没有飘飘然，那是因为近一两年这些话听多了，有些麻木了。 最后谈到实质性问题就是对白日的薪酬和在公司的岗位。 本来王超是站在路面机械角度上和白日谈的，可他和白日谈了一阵后，得知白日职业生涯没有涉足过路面机械，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换成别个老板，不满意就会要人家走人，但王超心软，看到白日满是希翼的目光，竟说不出婉拒的话来。尤其他又想到白日毕竟在这一行业从业甚久，机械行业说穿了也是一通百通的，不是什么很玄乎的事情。于是想着还是把他留下来再说，可留下来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的王超就开始冲动起来了，他想着白日既然是卖装载机、挖掘机出身的，何不让他把这块做起来呢？反正这块王超又不想挣多少钱，如果白日把沃得的装载机、挖掘机做起来了，证明白日是个可造之才，那以后再找个人顶替他，让他慢慢转向路面机械……最后做自己的接班人。 王超又想到，昨天和郑天照喝酒时，郑天照所说的和王四海合作方式确实有可取之处，想着给员工薪水再高还不如给个股份…… 于是王超的眼睛亮了，他以调侃的口吻问道：“假如有个公司给你做老板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干？” “哪有这种好事，王总，我祖宗三代都没有当老板的人，你可不要拿我开心。” “我哪有时间跟你开心，我是说真的。就比如说你，我现在把沃得这个品牌让你经营，行吗？” “怎么经营？” “我另外单独租一个门面，人员你自己聘请，利润三七开，你得七我得三。” “要投多少钱？” 要投多少钱？王超没算过，但想到沃得发来的设备除了付点运费并不需要再投资什么，就说道：“不要投资什么，但为了有点压力或者责任心，你多少要出点，五万行吗？就算保证金吧——我给沃得还放了五十万保证金呢。” “只要五万？”白日脱口而出。 “是的，五万。” 听白日的口气好像五万不在话下，看样子白日真是个有钱的主。 “王总，如果能这样做，那我该怎么感谢你？” “双方共赢的事，谈什么感谢？” “那什么时候开始运作？” “早点挣钱，越快越好！” 白日激动起来，又递给王超一根黄鹤楼1916，并且给王超点上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给了我一个当老板的机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又来了，你快回去准备吧，尽快把员工招聘过来跑业务，让沃得迅速占领市场。” 白日走后，王超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克明，他说道：“王总，我代理了一个装载机、挖掘机的品牌，打算叫一个年轻人负责经营管理，你帮我找个律师起草一份合作协议好吗？” 王克明说道：“那你最好请个常年法律顾问。” 王超想想说道：“也行，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就行，但费用不要太高了。” 过了几天，王克明带着他介绍来的律师到王超公司来了。那律师姓郝。 郝律师戴着眼镜穿着西装，还挎着一个公文包，从这身行头来看，你说他是律师没人说不是。 只是一交谈，王超发现这律师少言寡语，王超说三句他才答上一句，这跟王超心目中的律师大相径庭。人家律师是靠嘴吃饭的，应该是尖牙利齿、谈锋甚健，可他——难道是把嘴皮子功夫都留在法庭上了吗？ 趁郝律师上洗手间时，王超问道：“王总，你在哪里帮我找了一个闷葫芦？” “王总，你可不要以貌取人，人家郝律师可是法学博士呢。” 这可是王超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见个博士，这下就不敢吭声了，想着博士都屈尊降贵的给自己做法律顾问，这还能说啥？于是笑着对王克明说道：“王总，还真有你的，上次你请个大师来帮我保驾，这回找个博士来帮我护航，我不发财都对不起你王克明同志啊。” 王克明笑道：“上回大师是水货，这回博士可是正品，呵呵……” “我管你是水货还是正品，只要能办实事就行。对了，刁大师好久没见到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王超问道。 这时郝律师进来了，他边用纸巾擦着手边说道：“王总，你把情况说一下，我来起草合作协议。” 王超只好打断了和王克明的闲聊，搬张椅子坐在郝律师对面，开始商讨合同协议的事情。 帮王超这个小公司写一份合作协议，对一个法学博士来说应该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所以一会儿法学博士就搞好了。 合作协议打印好了几份空白的后，王超就对王克明和郝律师说道：“没事了，去吃饭吧？” 在去吃饭的路上，王克明说道：“你这协议签订完了以后，最好要去公证一下。” 王超笑道：“这有什么好公证，这就是一种形式，说好听点都是君子之约。” 王克明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样，我相信他，几十万的货敢发给他；不相信他，我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他。像这种协议，都是走个过场，一个形式而已。郝博士，你说是吗？”王超冲着郝律师说道。 郝律师听了只是嘿嘿笑了笑，说了一句：“话不能这样说，还是要以协议为准。” 又过了几天，白日到王超办公室把合作协议签了。 签完协议后，王超带着白日去看新租的门面，那里正进入装修的尾声。 王超指着将来是白日的办公室说道：“白总，你看看，将来这里摆桌子，那边放茶几，还有文件柜什么的……等东西放齐了以后，你这办公室都会比我的更气派了。” 王超只是随便说说，但白日不这样想，他想一定是王超在暗示他，这办公室里的东西可都是用钱买来的，于是白日搓着手说道：“王总，你不要叫我白总，叫我小白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你投资到这里的钱挣回来。” 白日如此尽快表态，王超当然很高兴，由此他又想到，当初担心做不好沃得，就鼓动萧爱国来做他的二级经销商，如果早认识了白日，就用不着这样多此一举了。 只是这样一来，不知萧爱国会不会有意见？因为他知道，萧爱国的理解是做湖北全境的。 想到这，王超有点忐忑不安了…… 正在这时，白日带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进来，白日介绍道：“王总，他叫石磊，是做维修的，我准备把他请来负责售后服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王超来说，搞销售就是他的兵马，而售后服务就是他的粮草。所以当听到白日说石磊是负责服务的，立马就说道：“小白，你做得不错，新门面都还没正式开张，你就把搞服务的员工都请来了，不错！” “王总，他可不是什么员工，我请他来是做老板的，我把我的股份分给他一半……” 白日说把自己的股份分一半给这个叫石磊的，由于说的突然，王超一下不好说什么？但有一点王超明白，这个白日真是一个视钱如粪的人。 王超于是笑道：“好啊，欢迎石总加入。” 石磊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以后请王总多加关照。” 王超带着白日和石磊在门面里继续看了一下后就走了出来，他指着门面的说道：“明天就可以挂招牌了，下个礼拜星期一，样机也应该到位了。对了，你请的人也会到位吧？” 白日说道：“没问题。” 王超又问一句：“都没问题了吗？” “没有……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什么？”王超故意问道。 “还有五万保证金没打。” “对喽，你那五万保证金明天应该打到我账上来吧？”王超笑道。 白日看了一眼石磊说道：“王总，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白日你应该明白，我这不差你这五万块钱，这五万块钱主要是个象征意义。好好干吧，对你来说，也许是你人生一大机遇来了？从此以后，你结束了当打工崽的生涯，步入了做工程机械老板的阵营。虽然你这个老板还是个小老板，但你只要努力，谁还敢怀疑你将来的世界不是你的。对吧？” 说到这里，王超好像连自己都感染进去了——谁说不是，一个人如果有贵人相助，要成大事的话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时白日在王超眼里仿佛就是一块石头，让王超点化一下，就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黄金块！ 就在王超沾沾自喜的时候，萧爱国的电话来了，这个电话立即让王超皱起了眉头。 王超对白日和石磊说道：“你们两个去检查一下装修情况，我接个电话。” 王超走到路边一株香樟树下，只听萧爱国说道：“超哥，你没在开玩笑吧？” “没，我开什么玩笑？” “你没开玩笑，为什么自己又租个门面卖沃得？” “我租门面你怎么知道？” “这不你想瞒着我？” “做生意又不是做贼，我瞒你干什么？” 说到这，王超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实话跟你说，是嫂子到我这里说的。她不想你又租门面，就过来跟我说，要我劝劝你不要租。” 原来是蔡晴惹的事，王超想了想说道：“萧总，不好意思这事情没有和你先说一下。但我如果现在说，我做沃得是玩玩而已，你相信吗？” “不是我相不相信，是我搞不清你玩的什么套路？” “谈不上什么套路，你听我说……” 接着，王超就把他招白日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给萧爱国听了。 萧爱国听完以后，沉默半天后说道：“换了别人谁信啊，但你超哥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足的。只是你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用得着租个门面卖装载机吗？你不直接带到身边培养就行了？装载机、挖掘机做出来了还没话说，如果做亏了，你的损失就大了。还别说，在这方面，嫂子看得比你透！” 当王超说要另租门面卖沃得，蔡晴是不同意的，吵了几次没效果后，犹豫了几天就去找了萧爱国，可萧爱国也只能说说而已，因为王超的脾气可不是谁说就能说得动的。 当然，萧爱国的话王超多少也听进去了，可门面已经租了，木已成舟，怎么办？看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152章 香满路签约沃得，郑天照辞离湖北 自从铁路上的业务黄了以后，蔡晴为本该挣到的利润失去了感到非常的心疼，但心疼有什么用，谁叫自己理亏在先呢。 而对王超来说，却是觉得这是命运使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有的是机会挣钱，有的是机会喝酒。 只是王超再也不想带蔡刚跑业务了，因为通过上次为铁路上的事蔡刚犟嘴后，王超觉得他是朽木不可雕的货色。 有回蔡晴又听到王超抱怨手下没人跑业务时，就对王超说道：“你想找员工你去找吧，不要每天在我面前唉声叹气的。” 王超回答道：“你以为好员工你想找就找得到？这年头，找个员工也要看缘分的。” 有一天，高明来到了王超香满路公司。 自从沃得收购了宜工后，高明摇身一变，他由宜工驻武汉办事处主任变为沃得驻武汉办事处主任了。 王超看到以前自己的手下现在以厂家的身份来面见他，觉得挺好玩，就打诨道：“高主任，感谢你百忙之中来看我。” 高明忙说道：“你可别取笑我，我这主任是虚的，不比你，你才是能掌握自己的老板。” 王超笑道：“你到沃得上班了，工龄买断了吗？” “说到买断工龄的事更好笑，我们工龄短，听说只有几千块钱？不像你们老职工，一拿就有两三万！” 两三万还多吗？王超想到在厂里供职二十多年了，两三万就打发了；由于还没到退休年龄，自己还要买社保，这两三万，买到退休年龄连买社保的钱都不够！ 幸好自己有远见开了公司，才不至于为“五斗米”伤心费神，可车间里的工人，如果找不到工作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眼下高明到了沃得上班，自然生计有了着落，所以他站在王超面前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好了，两三万就两三万，总比没有强，你今天来我这有什么好事？”王超问道。 “陈总现在是沃得公司的营销老总了，他吩咐我找代理商要优先考虑以前宜工的代理商。而对你这里，陈总是点了名的，要你非做不可！”高明回答道。 “非做不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反正陈总是这样说的。” 王超想到前段时间郭圣斯要他采购的那批养护机械，是可以“强行”做沃得装载机的，但为了表明自己公正，王超没有给陈萍面子而是做了龙工。再联想到这次沃得清理应收账款，谈好了七折沃得却主动说六八折，以致到今天，王超还一头雾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既然陈萍说非做不可，想比其中可能有什么关联？ 沃得是一家做农机的民企，它越界搞工程机械，行不行啊？如果不行的话，那陈萍在沃得能走多远？ 不过王超还是相信陈萍判断力的，既然他选择沃得，想必有他的道理？罢罢罢，不想那么多了，就冲着沃得主动打六八的折，王超也得感恩一下，何况沃得毕竟是个强大的企业！ 高明看到王超半天不说话，心想王超一定还在犹豫着，就鼓励道：“沃得是一家民企，管理很规范，它的农机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想做工程机械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高明的话让王超感到好笑，他说道：“啊呀喂，好像我不想做沃得似的，我是怕没把沃得做好，辜负了厂家对我的信任。” 只是王超说出这些话不能说假但多少有些虚，因为王超还没有对陈萍说未来的想法。 王超未来的想法是，面对公路系统，开始向路面设备转型，对诸如装载机、挖掘机、推土机等土方设备要逐渐打入“冷宫”——有做就做，不再把主要精力放在上面，但现在陈萍有令，沃得有恩，王超还真是要非做不可了。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可面临经营转型怎么办？再投放资源搞土方机械别说蔡晴不感兴趣，就是自己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因为搞土方机械，那就要建营销团队，这个营销团队，要大可大、要小可小。要大，一两百号人，几十辆服务车是随随便便的事；要小，二三十号人，七八台服务车，也能勉强摆上台面。 以王超目前香满路公司的规模，做个路面机械还行，但对土方机械来讲，无论从规模还是管理，香满路公司是差强人意的，尽管王超是卖装载机的出身。 可不做沃得又不行。 就在王超为此事大伤脑筋的时候，萧爱国打电话来了，他说今天没事，想过来找王超喝酒。 萧爱国这电话来的真及时，因为让王超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于是王超把高明撂一边，边打电话边走出办公室对萧爱民说道：“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说啊，超哥。” “是这样的，现在高明在我这里，要我和他签沃得的代理协议。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对装载机、推土机、平地机等土方机械不感兴趣了。如果把协议签了没做好那可是丢面子的事。哈哈，幸好你电话来了。兄弟，要不这样，代理协议我签了，但以后经营你负责，我把沃得给我所有的政策都给你，你挣钱，我挣名，怎么样？” 王超说完，半天没听到萧爱国的回音，以为他不想干，又说道：“要不发来的样机运费我垫付？” 萧爱国说话了，他说道：“超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谈这个事。不瞒你说，我一直想做沃得的代理，还请高明来了我店里几次，酒喝了我不少，一说正事就打哈哈。我知道，他是嫌我实力不够，可不够你明说啊，都是老乡的，何必忽悠我呢。现在你说的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以后只要看你的面子就行了，至于高明，有多远死多远，再也喝不到我一滴酒了。” 王超见萧爱国答应如此爽快，喜不自胜说道：“行，那晚上过来喝酒。” 放下萧爱国的电话后，王超就把蔡晴叫上，一起和高明签好了代理协议。 当高明听王超说把样机发到萧爱国那里有点不解，就问道：“放他那里做什么？” 王超回答道：“他是我的二级经销商了，以后你想喝酒找我就行了。” 也不知高明听懂了意思没有，反正他的脸有点不自然。 王超后来又说道：“五十万保证金明天就打。但我有个建议，你们的三包师傅最好是放在我这里，平时也可以帮帮我别的忙。” 王超这个建议是打了点擦边球的——放一个三包师傅过来，表面上的理由是服务更便捷，但实际上是王超请了一个不发工资的服务人员。王超安排吃住，再要三包师傅帮他做点别的什么事，三包师傅肯定会执行的。 这个建议也只有王超敢说，因为高明知道王超是陈萍的人，与之较劲一点意思也没有，于是做个顺水人情，立即答应了王超。 说来高明也是可怜，人家当办事处主任的，因手中握有你是否能当代理商第一道门槛的权利，就能在代理商面前腰杆直一些，说话冲一点，说不定每卖台设备还可以敲一点“管理费”。 可在王超面前，他这个主任充其量只能给王超送送资料、签签合同而已。这不，王超要他安排个维修员，他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以高明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把萧爱国的代理协议签了就好了，这样一来又少了个敲打的位置了。 王超见高明答应了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就高兴地说道：“等下一起在公司吃个工作餐，你得教教我，看下一步怎样在湖北推广沃得的品牌？” 高明一听，连连摆手道：“王总，你可不要笑话我，做生意还轮得到我教你。我……我还是回去得了。” 王超笑道：“你是不是听我说请吃工作餐就？想喝酒就喝啊。但先说好，喝了酒帮我介绍个业务员来…… 正说着，常林的郑天照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说道：“你要介绍什么人？把我介绍来行吗？” “我的庙小，供不起你这个菩萨。”王超笑道。 郑天照向高明点点头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要我，就找什么理由说庙小。” “我要你你也不会来，卖沃得的装载机、挖掘机你干不干？”王超坐到郑天照旁边问道。 “你开始做沃得了？”郑天照问道。 “是的。” “恕我直言，你有管理团队的本事吗？”郑天照瞟了一下在座的高明说道。 “不会就学，现在行业上有一个曾老师在各大厂家讲授工程机械的营销课，听说反响很大，有机会我也去听听。”王超说道。 “对了王总，那个曾老师下个星期会来沃得讲课，陈总叫你过去听一下。刚才我忘了跟你说了。”高明说道。 “听场课是容易，关键是没人不行啊。”王超拍拍郑天照的肩膀说道：“老乡，你这里有没有好介绍？” 郑天照推了一下王超说道：“你要我帮你找人，亏你想得出！” “我怎么想不出？”王超瞪着眼问道。 “你想想，帮你介绍一个卖装载机、挖掘机的业务经理，你是要我介绍一个好的来还是一个差的来？” “废话，肯定是要好的撒——” “撒你个鬼，介绍好的来，让他在市场跟我常林装载机竞争；介绍差的来，害你亏本！” “原来是为这个，那我就让他负责路面机械总可以吧？”王超笑道。 “这还差不多。”郑天照说道。 王超见吃饭时间到了，就起身说道：“走，一起喝酒去。” 郑天照说道：“好像我来就是为了喝酒，也不问问，我今天来是为什么事？” 王超听他话中有话，又坐回沙发问道：“对了，最近很少来了，今天来一定有什么事？你说说，什么事？” 郑天照看了一眼高明，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我说的话就暂时不要出这间办公室，行吗？” 高明有点不聪明，本来看到郑天照的眼神就应该主动找个借口说出去一下，但他像没事一样还坐在那里看报纸。 王超没法了，人家再怎么也是个办事处主任，也得留个面子给他，就对郑天照说道：“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高主任不是外人，有什么屁话快说！” “你认识海口海韵公司的王四海吗？” “认识，怎么了？” “我可能要辞职了，想到他那里去。” “你辞职？想去他那里……打工？” “不是，我是厂里一次开年会认识他的。最近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经营的品牌太多了，觉得这样在哪个厂家面前都不好交待，就要我过去组建一个公司当老板，去专门代理一个品牌。我也要投点资，挣了钱后三七开，我拿七他拿三。你说这样做行吗？” 听完了郑天照简单陈述后，王超想了想说道：“王四海这人不错！我在海南时他关照了我许多。可我担心的是海南市场很小，你去了够不够你的胃口？” “我野心不是很大，只要不亏就行。再说给自己做怎么说也比在国企上班要强，要不然你自己为什么要开公司？” “你怎么能跟我比，我是老让领导穿小鞋才开公司的。你常林一个那么好的企业，你舍得？” “好不好我心里清楚，至于舍不舍得，心里是有点难受，但和去海南比起来这又算不了什么了。” “听你口气是定下来了？那你今天来我这算是辞行的吗？” “如果回去办了辞职手续腾不出时间来武汉的话，那今天来就算是辞行了。” 一下子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压抑了，王超想到自认识郑天照以来，他还真没帮上他什么忙？就有点内疚说道：“郑主任，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没帮你卖什么设备，公司领导对你有看法你就闹情绪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哪跟哪啊？你已经帮我把压路机打进了公路系统，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王超笑道：“是不是啊，真有意思，你一个劲要我帮你卖常林，可你却当‘逃兵’了，留下我们继续为常林奋斗！” “你少来，我走了以后，你不更可以毫无顾虑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我在这里，会影响你财路的。” 郑天照这话不假，现在做生意看的都是个面子，对王超来说尤其如此。王超是感恩的，但他感恩主要体现在一个对私人的情分上而不是厂家，这虽然不对，但王超就是这样做的 郑天照走了，常林如果派来一个不是很对王超胃口的人，有些事还真是不好说了。 想着郑天照要离开湖北，自然要把酒话别，正好萧爱国也赶到了。 王超就把邹卫军叫来，和郑天照、高明、萧爱国来到湘夫人餐馆。 叫邹卫军来，主要是要他以老海南人的身份向郑天照介绍一下海南的情况。 喝完酒后，郑天照还是给王超介绍了一个卖装载机、挖掘机的职业经理人，名字叫白日。 第153章 王超盲目租门面，白日涉足香满路 郑天照所介绍的这个叫白日的孩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老家在湖北宜昌地区一个叫兴山的地方，那地方历史上出了个大美人叫王昭君，所以当白日一说，王超就记住了。 楚天公司的王林曾经对王超说过，他说他找员工不喜欢找武汉伢，他说武汉伢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干，还一天到晚牛皮哄哄闹眼子。因此王林找的员工大都是恩施、十堰、宜昌甚至神农架这些来自大山里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大都能吃苦，而会吃苦的孩子大都老实本分。 王超当然认为王林这是一种地域歧视，是一种以偏概全的思维，但放在自己头上，王超还是希望稳妥点，所以当他知道白日的“英雄去处”后，心中还是挺满意的。 通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流，王超知道白日从事工程机械行业已有六七个年头，卖过装载机、挖掘机、压路机，也算是个业内人士了。 问及白日家里人，他说父母都在乡政府上班，他老婆和一个女儿都和父母住在一起。 搞半天白日还不是纯粹的山里人，他家还是吃“皇粮”的。 王超问道：“孩子读书了吗？” 白日回答道：“没，现在保姆带着。” 家里还有保姆，说明家境不错；既然家境不错，那么在金钱方面就不会有过多的贪婪之心。而没有贪婪之心，这对于一个跟钱打交道的职业来说，尤其重要。 果然，当王超接过白日递给他一根黄鹤楼1916时，更坚定了他的想法——这种业务员是不为在车票、餐票上动心思搞名堂的。 只是白日的相貌一般，不是王超心目中的理想模式。王超对业务员的理想模式是长相英俊且很阳光的孩子。 而白日给王超的印象似乎差了一点，王超天真的想，假如白日长得像李光辉该多好啊。 不过王超也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什么都好，也轮不到我王超啊。 后来王超又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郑天照的？” 白日答道：“是在一次跑市场时碰到的，当时我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有什么好单位帮我介绍一下。” “这么说你和郑天照也不是很熟？” “不太熟，可能是后来我给他介绍了几个压路机的信息他才对我有印象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介绍我认识您的。” “哦。” “王总，说实在的，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想认识您一下，但没敢贸然拜访。现在多亏郑主任介绍……” 王超立即打断道：“不说这个，你我都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大家彼此彼此。” 王超表面上客气，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受用但没有飘飘然。之所以没有飘飘然，那是因为近一两年这些话听多了，有些麻木了。 最后谈到实质性问题就是对白日的薪酬和在公司的岗位。 本来王超是站在路面机械角度上和白日谈的，可他和白日谈了一阵后，得知白日职业生涯没有涉足过路面机械，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换成别个老板，不满意就会要人家走人，但王超心软，看到白日满是希翼的目光，竟说不出婉拒的话来。尤其他又想到白日毕竟在这一行业从业甚久，机械行业说穿了也是一通百通的，不是什么很玄乎的事情。于是想着还是把他留下来再说，可留下来做什么呢？ 这个时候的王超就开始冲动起来了，他想着白日既然是卖装载机、挖掘机出身的，何不让他把这块做起来呢？反正这块王超又不想挣多少钱，如果白日把沃得的装载机、挖掘机做起来了，证明白日是个可造之才，那以后再找个人顶替他，让他慢慢转向路面机械……最后做自己的接班人。 王超又想到，昨天和郑天照喝酒时，郑天照所说的和王四海合作方式确实有可取之处，想着给员工薪水再高还不如给个股份…… 于是王超的眼睛亮了，他以调侃的口吻问道：“假如有个公司给你做老板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干？” “哪有这种好事，王总，我祖宗三代都没有当老板的人，你可不要拿我开心。” “我哪有时间跟你开心，我是说真的。就比如说你，我现在把沃得这个品牌让你经营，行吗？” “怎么经营？” “我另外单独租一个门面，人员你自己聘请，利润三七开，你得七我得三。” “要投多少钱？” 要投多少钱？王超没算过，但想到沃得发来的设备除了付点运费并不需要再投资什么，就说道：“不要投资什么，但为了有点压力或者责任心，你多少要出点，五万行吗？就算保证金吧——我给沃得还放了五十万保证金呢。” “只要五万？”白日脱口而出。 “是的，五万。” 听白日的口气好像五万不在话下，看样子白日真是个有钱的主。 “王总，如果能这样做，那我该怎么感谢你？” “双方共赢的事，谈什么感谢？” “那什么时候开始运作？” “早点挣钱，越快越好！” 白日激动起来，又递给王超一根黄鹤楼1916，并且给王超点上后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给了我一个当老板的机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又来了，你快回去准备吧，尽快把员工招聘过来跑业务，让沃得迅速占领市场。” 白日走后，王超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克明，他说道：“王总，我代理了一个装载机、挖掘机的品牌，打算叫一个年轻人负责经营管理，你帮我找个律师起草一份合作协议好吗？” 王克明说道：“那你最好请个常年法律顾问。” 王超想想说道：“也行，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就行，但费用不要太高了。” 过了几天，王克明带着他介绍来的律师到王超公司来了。那律师姓郝。 郝律师戴着眼镜穿着西装，还挎着一个公文包，从这身行头来看，你说他是律师没人说不是。 只是一交谈，王超发现这律师少言寡语，王超说三句他才答上一句，这跟王超心目中的律师大相径庭。人家律师是靠嘴吃饭的，应该是尖牙利齿、谈锋甚健，可他——难道是把嘴皮子功夫都留在法庭上了吗？ 趁郝律师上洗手间时，王超问道：“王总，你在哪里帮我找了一个闷葫芦？” “王总，你可不要以貌取人，人家郝律师可是法学博士呢。” 这可是王超有生以来第一次碰见个博士，这下就不敢吭声了，想着博士都屈尊降贵的给自己做法律顾问，这还能说啥？于是笑着对王克明说道：“王总，还真有你的，上次你请个大师来帮我保驾，这回找个博士来帮我护航，我不发财都对不起你王克明同志啊。” 王克明笑道：“上回大师是水货，这回博士可是正品，呵呵……” “我管你是水货还是正品，只要能办实事就行。对了，刁大师好久没见到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王超问道。 这时郝律师进来了，他边用纸巾擦着手边说道：“王总，你把情况说一下，我来起草合作协议。” 王超只好打断了和王克明的闲聊，搬张椅子坐在郝律师对面，开始商讨合同协议的事情。 帮王超这个小公司写一份合作协议，对一个法学博士来说应该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所以一会儿法学博士就搞好了。 合作协议打印好了几份空白的后，王超就对王克明和郝律师说道：“没事了，去吃饭吧？” 在去吃饭的路上，王克明说道：“你这协议签订完了以后，最好要去公证一下。” 王超笑道：“这有什么好公证，这就是一种形式，说好听点都是君子之约。” 王克明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样，我相信他，几十万的货敢发给他；不相信他，我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他。像这种协议，都是走个过场，一个形式而已。郝博士，你说是吗？”王超冲着郝律师说道。 郝律师听了只是嘿嘿笑了笑，说了一句：“话不能这样说，还是要以协议为准。” 又过了几天，白日到王超办公室把合作协议签了。 签完协议后，王超带着白日去看新租的门面，那里正进入装修的尾声。 王超指着将来是白日的办公室说道：“白总，你看看，将来这里摆桌子，那边放茶几，还有文件柜什么的……等东西放齐了以后，你这办公室都会比我的更气派了。” 王超只是随便说说，但白日不这样想，他想一定是王超在暗示他，这办公室里的东西可都是用钱买来的，于是白日搓着手说道：“王总，你不要叫我白总，叫我小白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你投资到这里的钱挣回来。” 白日如此尽快表态，王超当然很高兴，由此他又想到，当初担心做不好沃得，就鼓动萧爱国来做他的二级经销商，如果早认识了白日，就用不着这样多此一举了。 只是这样一来，不知萧爱国会不会有意见？因为他知道，萧爱国的理解是做湖北全境的。 想到这，王超有点忐忑不安了…… 正在这时，白日带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进来，白日介绍道：“王总，他叫石磊，是做维修的，我准备把他请来负责售后服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王超来说，搞销售就是他的兵马，而售后服务就是他的粮草。所以当听到白日说石磊是负责服务的，立马就说道：“小白，你做得不错，新门面都还没正式开张，你就把搞服务的员工都请来了，不错！” “王总，他可不是什么员工，我请他来是做老板的，我把我的股份分给他一半……” 白日说把自己的股份分一半给这个叫石磊的，由于说的突然，王超一下不好说什么？但有一点王超明白，这个白日真是一个视钱如粪的人。 王超于是笑道：“好啊，欢迎石总加入。” 石磊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以后请王总多加关照。” 王超带着白日和石磊在门面里继续看了一下后就走了出来，他指着门面的说道：“明天就可以挂招牌了，下个礼拜星期一，样机也应该到位了。对了，你请的人也会到位吧？” 白日说道：“没问题。” 王超又问一句：“都没问题了吗？” “没有……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什么？”王超故意问道。 “还有五万保证金没打。” “对喽，你那五万保证金明天应该打到我账上来吧？”王超笑道。 白日看了一眼石磊说道：“王总，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白日你应该明白，我这不差你这五万块钱，这五万块钱主要是个象征意义。好好干吧，对你来说，也许是你人生一大机遇来了？从此以后，你结束了当打工崽的生涯，步入了做工程机械老板的阵营。虽然你这个老板还是个小老板，但你只要努力，谁还敢怀疑你将来的世界不是你的。对吧？” 说到这里，王超好像连自己都感染进去了——谁说不是，一个人如果有贵人相助，要成大事的话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时白日在王超眼里仿佛就是一块石头，让王超点化一下，就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黄金块！ 就在王超沾沾自喜的时候，萧爱国的电话来了，这个电话立即让王超皱起了眉头。 王超对白日和石磊说道：“你们两个去检查一下装修情况，我接个电话。” 王超走到路边一株香樟树下，只听萧爱国说道：“超哥，你没在开玩笑吧？” “没，我开什么玩笑？” “你没开玩笑，为什么自己又租个门面卖沃得？” “我租门面你怎么知道？” “这不你想瞒着我？” “做生意又不是做贼，我瞒你干什么？” 说到这，王超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实话跟你说，是嫂子到我这里说的。她不想你又租门面，就过来跟我说，要我劝劝你不要租。” 原来是蔡晴惹的事，王超想了想说道：“萧总，不好意思这事情没有和你先说一下。但我如果现在说，我做沃得是玩玩而已，你相信吗？” “不是我相不相信，是我搞不清你玩的什么套路？” “谈不上什么套路，你听我说……” 接着，王超就把他招白日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给萧爱国听了。 萧爱国听完以后，沉默半天后说道：“换了别人谁信啊，但你超哥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足的。只是你为了培养一个接班人，用得着租个门面卖装载机吗？你不直接带到身边培养就行了？装载机、挖掘机做出来了还没话说，如果做亏了，你的损失就大了。还别说，在这方面，嫂子看得比你透！” 当王超说要另租门面卖沃得，蔡晴是不同意的，吵了几次没效果后，犹豫了几天就去找了萧爱国，可萧爱国也只能说说而已，因为王超的脾气可不是谁说就能说得动的。 当然，萧爱国的话王超多少也听进去了，可门面已经租了，木已成舟，怎么办？看样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第154章 顾云海来敲警钟，邹卫军提醒王超 白日大施拳脚开始操作沃得产品销售时，维特根公司的顾云海来了。 当顾云海在沃得门面找到王超，一眼看见门头上写着沃得湖北总代理的招牌，有点酸酸地说道：“维特根看样子档次不够啊。” 王超赶紧解释道：“你别多想，做这个招牌沃得是有赞助的……” 顾云海笑了笑，没说什么了。 说实在的，自顾云海帮王超在咸宁卖了一台摊铺机后，这段时间王超忙东忙西的并没有放很多精力在维特根这边，这倒不是王超对维特根看不上，究其因是维特根属于高端品牌，以当时公路系统的购买力，一般是买不起的。所以王超身不由己的把维特根当作一个金字招牌供着，不知不觉的“冷落”了顾云海了。 这点维特根公司从王超的业绩上也看出来了，于是令顾云海着手寻找新的代理商。 然而王超还懵然无所知。 直到这回顾云海来了，王超才发现了问题。 顾云海说，随着国家交通建设继续推进，维特根公司在产能上也持续加码，因此对代理商的要求也要相应提高。 王超不以为然说道：“水涨船高而已，我们跟着你们的要求来呗。” “跟着我们要求来？王总，我们公司对代理商的要求不仅仅在销售人员、服务人员、服务车辆等方面要提高，在形式方面都有要求了。” “形式方面，什么意思？”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看看你现在的公司经营了这么多的品牌，虽然这些品牌和我们不产生冲突，但这样明摆着你不会把全部精力放在我们维特根产品上的。” “我不专门放了一个蔡强负责维特根吗？” “蔡强，呵呵，你还有一个蔡强，可他全部心思在和一个姓彭的搞租赁，你不会说不知道吧？”顾云海冷冷说道。 王超见顾云海那神态，就问道：“你对蔡强不满意？” “是你的人，我谈什么满不满意，王总，现在不谈个人可以吗？” 不用说，顾云海对蔡强肯定是有意见，这意见来自什么地方？王超不用猜也知道。 既然顾云海不想谈蔡强，那就不谈吧，那谈什么呢？王超想了想说道：“顾总，你觉得我该怎样做才会符合你们维特根的要求？” “你问我，你都是这行业里的老江湖，还用我教。”顾云海说完指着沃得招牌继续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很好吗？” 王超哈哈一笑：“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另立门户，再组建一个公司专门做维特根产品？” 顾云海听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这样做当然好，但这样一弄，你的经营成本就要提高了。毕竟现在还是买国产的多……” “我的顾总啊，我不这样做，你会说我不全心全意，做了，你又担心我负担过重，怎么搞？”王超拍着顾云海的肩膀笑道。 顾云海说道：“反正我今天来和你说这些，是给你提个醒，你一定要引起重视。品牌做多了，我们老板是不喜欢的。” “那当然，是我也不喜欢的，就像一男一女谈恋爱，谁喜欢对方脚踏两只船。” “呵呵，王总，你知道就好！” 但做代理毕竟不是谈恋爱，一般来说厂家希望代理商对其忠心不二；代理商对厂家更希望对其独有情钟。 问题是，市场是个百变妖姬，无论对厂家还是代理来说都诱惑很大，因此常搞得厂家和代理“贞洁”不保而和别个暗送秋波了。 而对王超来说，品牌做那么多，与其说是市场的诱惑还不如说是江湖义气使然。王超做什么事都没有把利润看第一位，而是秉着受朋友之托，忠朋友之事来代理品牌的。只要你能找到他，他看你顺眼，至于钱不钱的好说，他就会乐于帮你推介的。所以这样一来，王超商界上的“朋友”倒是多了，但对自己公司的发展，相对来说没有得到更大的利润化。 比如面对一家忠诚度不够的代理商，一个市场前景看好又有实力的厂家，初期可能会委屈求全，一旦条件成熟，就会把这代理商弃若敝屣的。 而此时的维特根，就是一家即将在路面机械市场上一时风头无两的制造厂家。 当顾云海连饭都不吃就告辞后，王超开始想心思了，他觉得是要像海南海韵公司的王四海那样再组建一两个公司，把现在所代理的品牌重新梳理一下划归各公司旗下去相互竞争、自负盈亏……这样一来，看厂家朋友还有什么话说！ 王超觉得白日目前开始运作的这一块就是试验田，一旦达到预期目的，到了明年年初就立即注册两家公司，来个鱼肉熊掌通吃。 真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好比红金龙烟的广告一样，“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想到这里，王超不禁又有点自鸣得意了。 但王超还没高兴多久，忽然想到刚才和顾云海谈及蔡强时，顾云海那不屑一顾的神情，于是打电话叫邹卫军过来，想跟他聊聊公司的现况。 现在公司上下，王超只有和邹卫军才能聊得上来。 说来惭愧，自上次半夜抢平地机负伤后，王超一直没时间和他坐下来长谈，就是李光辉不辞而别后，王超也没和他交换一下思想。 一会邹卫军就到王超办公室了。 当邹卫军坐下后，王超就直截了当地说：“小邹，你从海南到我这也有一些时日了，李光辉走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邹卫军回答也直接，他说道：“我没有什么想法，只要超哥不让我走，我就永远呆在这。” 王超一愣，想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想到走字？” “超哥，这还要问，目前这公司还有几个不是来自蔡家的人。我幸好是吃技术饭的，不然也是呆不下的。” “听起来好严重的样子，不会吧，他们还是这样？” “你是老板，当然看不到。” 邹卫军说到这里，怨气味很浓了。 王超甚是气闷，但又无计可施。只好换个话题问道：“我们这些年多少卖了些维特根的设备，怎么今天顾云海来好像对蔡强不满意？我想问问你，你听到了什么吗？” “你问他？” “是啊，怎么了？” “他这人还真不屑一说，没劲！” “怎么个没劲，说说看？” 邹卫军看了一下王超后，就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打开往外面看了一下又把门关上，然后重新坐在王超对面。 王超见状说道：“搞得像做贼一样，我在这你怕什么？” 邹卫军说道：“你不怕我怕，行不。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倒不怕你家那些人，我是为刘小芳着想……” “为老婆的事还怕什么？” “我们不怕明枪，就怕暗箭。” “说的越来越离谱了，有那么恐怖？” “我不管，你先答应别跟嫂子说。”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得到了王超的承诺后，邹卫军开始说起刘小芳的事情。 说起刘小芳，邹卫军神色黯然下来，他说刘小芳最近几次都跟他吐露想回贵州老家。究其因还是看不惯蔡晴二嫂那不阴不阳的脸…… 说到这王超说道：“就为这？看不惯就别看，她二嫂就是这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连李光辉都骂了的人。你呀，就跟刘小芳说，把她二嫂当泼妇看，不理她就行了。” “超哥，话是这样说，可如果再碰到她发神经，我想我家的也会忍不住的，到时针尖对麦芒的闹起来，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的。” 王超兀的想起在海口，刘小芳踢郑丽宜那一脚，心想这贵州妹子也是个辣妹子，如果不安排好，说不准还真会出什么事？于是问道：“卫军，除了这个，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儿子华华读书的事。明年他就要读初中了，可学校还没有落实。” 王超深思一会说道：“卫军，感谢你看得起我，老婆说要走你都不走。我看这样吧，我现在请了一个叫白日的小伙子，负责沃得的销售，我想就把刘小方调到他手下做文员……” “那你这里不就没人了？”邹卫军插嘴道。 “我这里没事，蔡晴就在门口，有事叫她进来就行。” “叫老板娘做文员，那多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我这小公司，用不着摆什么排场。至于你儿子的事，你别急，我找找我的老朋友王克明出面，应该没问题。对了，你想要你儿子去哪个学校？” “我也搞不清哪个学校好，如果能和思伊在一个学校就行了。” “哦，那我试试吧。嘿嘿，如果这样的话，刘小芳不会再说走了吧？” “不会了，她再说走我休了她！” 两人哈哈一阵后，邹卫军开始说起蔡强的一二三四来，说到最后，竟然把蔡刚也带进来了。 原来蔡刚蔡强两兄弟就像李楠说威克的人一样——不是东西！ 先说弟弟李强吧，在用钱方面真和蔡晴一样，是个能花一块钱绝不花两块钱的主。每次和顾云海出去跑业务，无论是登记住宿还是餐馆吃饭，很少见他主动掏钱买单的。你说顾云海出差待遇比较高，但没有义务帮一个代理商的业务员买单的。还有，他自己舍不得花钱还不算，他还喜欢找些理由来说请客户唱歌喝酒，等歌唱完了酒喝完了，买单的还是顾云海！更为可笑的是，他还喜欢向厂家业务员借钱，每一次借的也不多，都是千儿八百的，借了能还也行，可他愣是不还。 至于当哥的蔡刚，别看他平时不吭不哈的爱玩电脑游戏，但搞钱的心眼就跟他玩游戏一样驾轻就熟。自从要他分管铁路上的振捣镐以后，虽然后来主机因蔡晴的原因没做了，但振捣镐的配件还在做。 邹卫军有回发现蔡刚进货没按李楠提供的正规进货渠道，而是私自进货了，但他给蔡晴的进货单上的价格还是正规进货渠道的价格。至于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那只有蔡刚心里清楚了。反正邹卫军说蔡刚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超听完邹卫军说的这些，心里好不舒服，就自言自语说道：“蔡强外面的事蔡晴不知道情有可原，但蔡刚进货的事，以蔡晴那么聪明，她怎么没察觉？” “那谁知道？”邹卫军说道。 王超叹口气说道：“你说这蔡强，凭什么在厂家面前神气得像个大爷？我都跟他说了多少次，对厂家要客气一点，人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这样做，会把我害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是我教的或者说是惯的。” “这倒不至于，人家厂家的人也不是笨蛋，他们看得出来的，只是这样做，多少会影响香满路形象的。”邹卫军宽慰道。 “现在我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那该如何纠正他们？” “对他们那样的人，说说是没用的。” “那就放任自流？” 两人沉默了一下后，邹卫军说道：“你不说最近请了人负责沃得那块的销售，你要不借此机会对蔡强说，要他负责沃得，你直接管维特根，不就把他凉一边了。” 王超觉得这样不错，因为这样他也好跟顾云海交差——我亲自管维特根总可以了吧。于是说道：“你这想法不错，但我要先和白日说清楚蔡强的为人，他毕竟不是小芳，要有思想准备才是。好了，蔡强就这样，那蔡刚怎么处理？” “蔡刚的事不好说，因为他进货没按厂家的渠道进，即使他真的搞了名堂，窗户纸捅破了，我想嫂子也不会说他什么，反正肉烂在锅里，都是他们蔡家的事。只是买给铁路上的配件，千万不要因为质量出问题，否则就影响公司的形象了。” “他真的进了水货？” “你查一下进货渠道和账本不就行了。” “你少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嫂子从不给账本我看，她说我看不懂。” “不给账给你看，那就没办法了哦——不是我挑拨离间，我真搞不明白，这话说好听点，你是怕了她，说难听点，你是宠着她？超哥，小心不要宠坏了她害了自己啊。” “不要刺激我好不好，别忘了，我们还有王思伊，你没发现她对自己都是很抠门的。” “没错，这是她的优点，但仅此而已。”邹卫军冷笑后又继续说道：“反正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超哥你好自为之吧？” 王超刮了一下邹卫军的鼻梁说道：“只要你不走，说不说随你。走吧，我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不了，刘小芳今天给我做了卤猪脚，我回去吃。” 说到卤猪脚，王超就想起了宜乡那家香满口的卤猪脚，就叫道：“有福同享，有福同享，我带酒到你家一起去吃，好吗？” “不行，没准备你的，刘小芳只买一只……” “一只都说出来了，就凭我帮你儿子找学校读书，这只猪脚都归我吃。走，少啰嗦，到你家啃猪脚去！” 第155章 王超组建直方大，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天下午，王超很久没见面的萧爱国来了。 萧爱国的到来，让王超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心里一直为白日承包沃得销售而没有事先和萧爱国告知一下纠结着。 但萧爱国见了王超却没事一样，他说道：“很久没见超哥了，今天过来聊聊，不然你都会把我忘记的。” 王超笑道：“看到你就想起当初我刚来武汉时，想拉着我们这些宜乡人一起联营合作，不想会都没开完，那兄弟俩就开始吵起来，挺有意思的——对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还能怎么样，宜工垮了以后，那些宜工老用户都买其它品牌的装载机了，配件生意自然每年减少，现在整个wh市就我和你这两个宜乡人在这里干老本行。” “哦，那现在宜工配件不好做了吧？” “量是没有以前的多了，但价格还可以。呵呵，好在我当年库存了不少宜工自制件，现在可以吊起来卖了。” “这不苦了宜工老用户？” “这有什么办法，卖一件少一件，我总要对得起我进货压的资金。” “哦，那现在沃得卖的怎么样？” 这话一出王超就感到后悔，怎么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什么沃得，难道作为沃得一级代理，还不知道萧爱国卖沃得的业绩？ 果然萧爱国听了说道：“嘿嘿，还说沃得，你找的那个姓白的，却是后生可畏喽。” “什么意思？” “他逢单必抢，我报二十六万，他就报二十五万五，我报二十五万五，他就报二十五万……算了，这样斗来斗去返利都挣不到，我投降总行吧。” “投降？” “不投降还能怎样。我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跟这些小年轻斗没有意思。幸好这世上又不只是沃得一个品牌，我现在代理了恒特的小挖和晋工的装载机。” 王超这下心里酸酸的，但又不好说什么，只是问道：“哦，好卖吗？” “还行，但人很难管理。” “怎么个难管理？” 萧爱国长叹一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鬼精鬼精的，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吭了！” “你都老江湖了，还会让他们坑？”王超笑道。 “超哥，你不知道，我有一个黄陂的业务员，是从利星行挖过来的，当他来时就有人提醒我这后生仔在利星行表现不好。但我没在意，心想注意点就行了。没想到他做了几台小挖后，我就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 “他卖了几台挖掘机都是按揭的。我审核客户时，他都说客户实力大信誉好的，可货发出去后，回款质量都很差！逼得没办法只好请人去拖机子……” 说到这萧爱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机子是拖回来了，但麻烦事也来了，那客户带着一些不三的人竟然跑到我公司里闹事，喊打喊杀的吓得我都不敢在公司里呆了。这不，我就溜到你这里躲躲……” 王超听到这里说道：“没那么恐怖，你不会报警吗？” “报警？你太天真了，你信不信，警察来了问清情况后就会说你们这属于经济纠纷，不该我们管，然后开着警车走人了。” “那你那买车的业务员呢？” “说他，才有意思呢，他脾气比我还大！说了他几句，他就辞职走人了。” “那他这样一走，提成不就没有了吗？” “超哥，这你就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套路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有心计的业务员是这样挣钱的。我规定每卖一台挖掘机就给五千元一台的提成，一旦交机成功后，我就会先给两千五百元，剩下的两千五百元以后按货款回笼进度给；这下可好，他们就会按两千五百元的目标开始操作，为了能够多卖挖掘机，面对一些条件不够格的用户，他们会吃里扒外的教用户做假资料、假工程合同来达到成交的目的。只要拿到了那两千五百块钱，至于后面的两千五就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不赶他走，他就厚着脸皮继续呆，一旦对他说三说四，他就提包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你自己收拾！” “那这业务员也太不讲职业道德了，你就这么便宜他？”王超摇头道。 “你不便宜他还能怎样？你如果追究他，他反过来又追究你？” “他还追究你，追究你什么啊？” “就说刚才这个业务员吧，他一来我这我说订一个劳动合同，他却说老板不急，我在这里先干一段时间，你认为我合格的话再签不迟。当时我他妈的听了还挺感动的，觉得这小子很懂事的不像别人说的有问题啊？谁想就这个把我掉坑里了。当我和他讲道理时，他就说老板不要再说了，我都在你这干四个月了，你一没给我签劳动合同二没给我买五险一金，我们是不是到劳动仲裁委员会那里去讲讲道理？就这几句话，搞得我眼睁睁得看着他扬长而去。超哥，你给你的员工订了合同买了保险吗？” 王超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有的办了有的没有办，像有些操作手，流动性那么大，我要是刚帮他办好了他就走人怎么办？” “这说的也是，可你不办又会像我一样留下隐患的。妈的，现在当老板真难当！” 看着萧爱国一筹莫展的样子，王超说道：“幸好我把你这风险化解了一下，我组建了直方大公司，让承包人自己请人，什么合同啊保险啊由承包人负责。” 萧爱国听后想了想说道：“除非那承包人帮他们办了，否则出了事还不是找直方大？” “你说得没错，我只不过是省了一下心而已。等你走了以后我问一下白日办了没有？” “白日，呵呵，不是我说，就看他做生意那套路，也不是一个好鸟。” 看来萧爱国对白日实在是很厌烦了，但王超却说道：“你不喜欢他我理解，各为其主，他也要生存……” “行了，你不要护犊子了，我知道他以前在成工代理商那里做过的。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白日的一些事。作为老乡，我可不想让你吃亏的。” “白日有什么事？“ “你想听吗？” “说！” “那好，首先我恭喜你像我一样中‘奖’了？” “中什么奖？” “我有个朋友现在还在卖成工装载机，他和你这个白日同过事。他说啊，这白日在公司做了一台以旧换新的旧装载机，就和用户打联手，把一台2004年出厂的装载机上的铭牌换成2008年的，也就是说一台估价七八万的变成了十一万，结果让老板一眼看穿了，立即叫他卷铺盖走人！” “要命，他没跟我说这啊？” “这种丑事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人是你自己找的？” “不是，是常林郑天照介绍给我的。” “那你不怪别人，只能自认倒霉吧。”萧爱国笑道。 “你还笑，幸灾乐祸！” “超哥，我这是苦笑，苦笑也不行吗？” “管你怎么笑，不过到今天为止，他挖掘机和装载机也卖了一些，好像没出什么事？” “人品不好的人到哪里都不行，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 面对萧爱国的忠告王超说道：“我怎么小心？” “把账查清楚，客户资源抓到手上。对了，你有没有安排自己的人在他身边。” “安是安排了，但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安排去的人一个是蔡晴的二哥，一个负责售后服务邹卫军的老婆，他俩去那里都是有原因的，但绝不是冲着监督白日去的。” “你意思是说是摆设。” “可以这样说。但邹卫军老婆在那里还是干点实事，比如接电话打扫卫生的。” “要不你问他们两个一下，白日最近在忙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问不问随你，反正你小心才是。好了，没事我就回公司去。” “走什么？喝一杯再走。” 于是萧爱国就留下来和王超来到湘夫人餐馆喝酒，喝酒时，王超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蔡强，可蔡强半天不接电话，王超就打电话给刘小芳。 当刘小芳一听到王超说说话方便吗？就说道：“等一下，我出来说。” 一会王超问道：“蔡强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他和白总喝酒去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有客户吗？” “没有，就他两个。” “没客户中午喝什么酒？” “……” “说话呀。” “超哥，你别说是我的，他们经常中午喝酒，晚上还去唱歌。” “看不出来啊，他们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王超问完以后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对萧爱国说道：“看不出白日和蔡强关系处理的不错，我想没有什么问题。” 萧爱国笑道：“没问题就好。” 萧爱国喝完酒走了以后，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王超就准备打电话给白日问一下近几天的销售情况，顺便再问一下货款的事，因为高明打过几个电话来催了。 可当王超刚开始拨白日的号码时，他倒把电话打进来了。 可能他中午的酒还没醒，王超在电话中都感到他还有醉意，他问道：“王……王总，我找蔡强申请发机，蔡强说找他妹妹去，我找到老板娘，老板娘说要我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到底谁管……管我这边啊？” 王超安抚道：“你别急，我问一下蔡晴怎么回事？” 于是王超找到正在伏案填账本的蔡晴问道：“白经理要求发机，你这边写申请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是幕后老板，不问你还问谁？现在只有你出面才能要到货的。”蔡晴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看现在直方大那边欠了多少钱吧？那个厂还会发机。” 王超连忙说道：“我让他电话一打，急了，竟然忘记问钱的事。等等，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于是王超问白日：“你还问发货的事，沃得厂都催了我很多次了，问货款怎么还不付？” “唉呀王总，我都急死了，这钱不是用户还没给嘛，钱一到账我马上付给他们！他们急什么。”白日说道。 “你不给钱你叫人家怎么发机？何况人家现在货源很紧张，都要求全款才能发机了。” “王总，都说你和沃得的陈总是铁兄弟，你出面还要付全款？” “我和他关系再好也不能在工作上为难他，你说是吗？” “按王总的意思是不给钱他们就不发机？” “应该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用户不给钱你你会发货吗？” “这是两码事，我是代理商，怎么跟用户扯在一起。” 说到这里，王超有点不高兴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白经理，对厂家而言，我们做代理商的也是用户，你不按协议履行自己的义务而一昧要求厂家发机是行不通的。明白吗？” “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 “……” 王超半天没听到白日的回话，嗓门就大了些：“喂，白日，你怎么不说话？” 半会白日才来一句：“反正他们不发车我就不给钱！” 王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这种话，不禁火冒三丈地吼道：“你是中午的酒还没醒吧？敢这样说话！告诉你，发车是一回事，给钱是一回事，你凭什么卖了设备不给厂家的钱！” 敢情白日真是酒喝多了，他在电话那头嗓门更大，他说道：“我都收用户的定金了，沃得不发车，我就不给钱！我明的说，二十多万现金就在我身……身上！” 王超这下给他气晕了，他想不到当初给他一个印象尚好的人竟然会有这种个性？就骂道：“王八蛋你敢！” 王超话一出口，白日就立即把电话挂了，弄得王超抓着手机呆了半天。 蔡晴一旁说道：“你骂他干什么？你说人家酒喝多了，看样子你也喝多了。” 王超脖子一拧说道：“你说他敢不给钱该不该骂？查一下，他现在还差多少钱？” 蔡晴把直方大的账本看了一下后，说道：“还差三十多万！” “还差这么多！他说他身上有二十多万现金，这一定是收的个体户的，妈的，他胆子太大了。” “既然他身上有货款，你还这样发脾气，你不有话好好说，叫他先把款交了。” “我跟他说好话？没门！我打电话给郝博士去，看他这种行为属什么性质？” 说完，王超就给郝博士打了一个电话。 郝博士听完王超说的情况后说道：“他这属于非法占有！” “非法占有法院可以判他有罪、抓人吗？”王超问道。 “可以！” 王超听到“可以”这两个字后，像得了尚方宝剑一般对蔡晴说道：“嘿嘿，郝博士都说了，他这属于犯罪，可以抓人的！他还敢在我面前神气，还敢挂我的电话，等着吧，看他怎样老老实实的把钱给我送回来！” 王超刚把话说完，白日打电话进来了，但王超没接，一任电话响个不停。 蔡晴看到王超不接电话，就问道：“谁的电话，干嘛不接？” “白日的，他不把钱送过来，我是不会接他电话的。白日啊白日，想拿我的货款要挟我发机，真他妈是白日做梦！” 第156章 本想助人成大业，不想遇到小人辈 此后几天，白日打电话王超统统不接，反正白日不老老实实把钱送过来王超是不会接电话的。 但过了两三天后，白日不打电话了，货款也没见送过来，王超就沉不住气了，只好打电话给蔡强，问白日是否在门面上班？ 蔡强回答道：“几天都没见他人影了，不信你过来看，你经常过来看。” 王超又问道：“那你知道他跑哪里了吗？” 蔡强不耐烦了：“他跑哪里我怎么知道，对了，你要找他打他电话不行吗，老问我做什么。” “你是法人代表，我不问你问谁。” “你少来，什么法人代表，挂个名而已，什么事情还不是姓白的或我妹妹说了算。” “哦，你是这样想啊，那如果我告诉你，白日欠了厂家三十多万块钱，如果不还，厂家就会把你这法人代表抓起来怎么办？” 蔡强吓了一跳，说道：“我又没拿一分钱，抓我干什么？” “不抓你抓谁，抓的就是你这当法人代表的老板。” “我又不想当老板！是我家那个臭婆娘要我当的，看我回家怎么收拾她！” 王超听着蔡强骂骂咧咧的暗自好笑。 放下蔡强的电话后，王超想想还是来到白日的门面看个究竟。 白日果然没在门面，只有一个文员和刘小芳坐在吧台后面。 王超两眼睃巡了整个营业场所后坐在白日的大班椅上，对跟着后面的石磊问道：“白日没来上班吗？” “没来。”石磊回答道。 王超又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王超愤然道。 “王总……你……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面对石磊的问话，王超不好说什么？但一旁的蔡强却扯起嗓门叫道：“找他要钱！他差我三十多万！” 石磊心中一愣，问道：“怎么回事？” 王超对蔡强使了一下眼色，意思叫他不要乱插嘴：“他不来上班没和你说什么吗？” 石磊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对了，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大不了我不干了’这句话，王总，他不干了我怎么办？” “有意思，他不干了你担心什么？你靠技术吃饭的难道还要靠他养？” “我……我……” “我什么，你有话就说啊！” 石磊看了看王超，终于忍不住说道：“他在我这里拿了五万块钱，说是交保证金给你。” “什么，他给我的五万块钱是你垫的？” 王超这下紧张了，敢情这小子玩得是空手套白狼，如果按他这玩法，那三十多万的货款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王超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公司门外打电话给郝博士，把白日的情况跟他说了以后，要他赶快写诉状，向法院起诉白日非法侵占罪！ 然后又走回来对两个刘小芳说道：“如果白日回来了，尽快告诉我！” 石磊看到王超一进一出的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就跟着王超走进白日的办公室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王超说道：“你打吧。” 谁知石磊一连打几个电话，白日也是不接。 王超见状摇手道：“别打了，我问你，你和白日以前很熟吗？” “以前在一个公司干过，一般般。” “一般般，敢拿钱给他？” 石磊说道：“我拿钱给他还不是冲着你……” “什么，你拿钱给他是冲着我，这是什么话？” “说实在的，要我拿钱给他我是不会的，只是上次我很他一起见到你后，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才给他的。王总，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所以我放心把钱给了他，因为我也想当老板分红啊。” 王超听了说道：“这下可好，我们都上他的当了。” “王总，那下一步怎么办？我的钱……” “石师傅，你别急，急也没用，我会慢慢处理的。”王超宽慰道。 这时文员走进来说道：“石师傅，刚才白经理发短信给我，说你打他电话有什么事？还问你和谁在一起？” 王超听了咯噔一下，觉得事情复杂了，这白日看样子是想躲着他了，于是问那文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晶。” “哦，张晶，你回个短信给他，就说我和石师傅在一起，等他回来一起开会。” 张晶回答：“好的。” 这时郝博士电话来了。王超赶紧拿着电话走出门面问道：“诉状就写好了？” “这下麻烦了，我刚才打了电话给法院一个朋友，把你这事跟他说了以后，他说这官司没法打？” “为什么没法打？” “他说这种性质好像谈不上非法侵占，属于公司内部管理问题？” “这这这……这可是你帮我写的合作协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超懵了，他只差说出你这法律博士是怎么考出来的。 郝博士却继续说道：“你不要急，我再想想办法……” 王超没心情听他说再想想办法，心想法院的人都这样说了，应该基本没戏了，于是把电话一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吧嗒吧嗒的猛吸起来。 这个郝博士害死人，当王超问他时，他言之凿凿地说白日犯的是可以坐牢的非法侵占罪，所以王超对白日才强硬起来——电话一概不接！早知今天这个局面，王超脾气再大，也不会拒白日于千里之外啊。 现在的时代可是黄世仁怕杨白劳的时代，看在货款的份上，尽管说硬话是王超的强项，但他也不会和白日硬着来的。 愁肠百结的王超连抽了三根烟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这时张晶进来说道：“白经理回短信了。” 王超赶紧问道：“回了，他说什么？” “他说开什么会？” “你就对他说，商量一下发机子的事。”说完，王超又回到了白日的办公室。 王超刚坐下，张晶就进来说道：“王总，他回短信了，说马上回来！” 王超一听，马上把拿张报纸蒙头睡的蔡强叫醒，对他说道：“快，快去把你妹妹接过来！” 王超知道，以他的脾气是不适合和白日谈判的，只有叫蔡晴来对付他？ 谁知王超又想错了！ 白日是先到的，他一见王超坐着他的大班椅子上，肩一耸，径自在王超对面的长沙发坐下。 他刚一坐下，就先开口说道：“王总，可以开始了吗？” 王超回答道：“等等，蔡晴马上过来。” “老板娘也过来？” “是的，她来对一下账。” “对账？不是商量发样机的事情。” “白经理，看样子请你过来要说发样机你才会出现？好了，废话不多说了，白日，我们做事要凭个良心，现在你把厂家的车卖了，把钱给厂家是天经地义的吧。”王超说道。 白日对王超以这种方式骗他过来有点恼羞成怒了，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看到石磊正倚在门框那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于是他说道：“我没说不给钱，我只是说他们厂家要按协议供货给我，他们不按协议供货给我，我凭什么给钱他们？” “白经理，我看协议上没有写明厂家如果不按时发货代理商就有权拒付货款啊？” 说这话的是蔡晴，她刚刚随蔡强赶到。 “嫂子，你心太善了，这厂家给的代理协议，都是他们事先做好的，那是霸王条款、霸王协议，不要理他们！”白日说道。 “霸王条款，全国的代理商都没有你聪明，白日，请不要强词夺理，好不好。”蔡晴说道。 “这我不管，反正不发机我就不给钱！” 面对白日一脸的无赖，王超打人的心都有了，但他忍着，继续听蔡晴做他的思想工作。 “你不管？那人家就会法庭上见，到时我们会输官司的。” “打官司谁怕，老子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时蔡强听不下去了，他骂道：“你个锤子想找死！”冲上来就想揍白日，却被蔡晴喝住了。 白日见蔡晴喝住蔡强，知道王超他们是不敢动手打人的，就冲着蔡强说道：“你个外码头的还想到武汉斗狠，行不行我叫个班子过来把你这店拆了？告诉你，我给你打，一拳十万，你打得起吗？” 王超听到前面那几句话是想动手了的，但听到后面那句一拳顶十万他就忍住了，因为他知道，碰到这种无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王超不知道是自己眼瞎还是白日演戏高明，初次见他时，王超根本没有看出他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主啊。 一向在王超面前伶牙俐齿的蔡晴，此刻在白日面前似乎占不了上风，这倒不是蔡晴临场发挥不行，而是白日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不按常理出牌才让蔡晴束手无策！ 最后王超忍不住了，他对白日说道：“以你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合作的基础了，我们终止合同吧？” “终止就终止啊。”白日眼看天花板无所谓回答道。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对账！” 于是蔡晴就和白日开始对账。 幸好白日承包时间不长，销售的东西也比较单一，所以很快就把账对好了。但对出来的结果却令王超和蔡晴大吃一惊，因为呈现出来的数字是亏损！ 王超对白日说道：“门面的房租都还是我们负责的，你怎么还会亏损？” “你看发票啊，这不有发票吗？”白日指着桌上一堆发票说道。 王超随便抽出几张看了一下，这不看还好，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超拿出一张写有买办公桌椅、价值一万六的收据问道：“你买的什么高档办公桌椅，要这么贵？还有这收据也不能能做账的。” 至于餐费发票就更多，动辄就几百上千，王超问道：“你的客户大都是私人客户，只要把价钱谈好了，客户会请你吃饭的，你怎么搞出这么多餐票来？” 白日回答道：“这你就不要问我了，你问你的大舅哥吧，是他拉我去喝酒的。人家是法人代表，我一个打工的敢不听。” 蔡强急了：“你小子每次不是说你私人掏腰包请我喝酒吗？” “你长得像花呀？我私人掏腰包请你吃，呵呵，不过说私人请也说得过去，毕竟我是承包人。” 王超斜看了一眼蔡强，摇了摇头，又拿起一张说明，上面写着在汉口浪淘沙洗浴中心付四个小姐的小费，每人八百，合计三千二。 王超气愤极了，他说打道：“你也太狂了，玩个小姐鸡婆还要我承担十分之三的买单！” 话一说出口，王超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有过欢场经历的蔡晴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但白日面对王超的质问，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说道：“找小姐鸡婆怎么了？客户要来祝贺我的生日，搞完了客户又要洗澡，我能不去。对了，洗澡蔡强也去了，他可以证明我没有虚报。” 王超这下气得不行，就准备问蔡强怎么回事？可抬头一看，哪有蔡强的影子了。于是冲着蔡晴来一句：“我真是服了，你有一个这么好的二哥。” 蔡晴反讥道：“我只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时白日说道：“王总，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 “你账没搞清你就想走？” “我怎么不能走，你总不会把我关了起来吧？反正钱都通过发票说明了，你们也不要再问我要钱了！” “不问你要钱？好，算我倒霉，亏损的我认了，但你身上三十多万不交出来吗？还有，你借石磊五万块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白日摆出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说道：“哎呦喂，王总，不好意思，我不想着公司亏损了吗，就把那三十多万买了三一的股票，谁想一买就套进去了……” 王超气愤地说道：“买股票了？你敢拿货款去买股票！你——” 蔡晴问道：“那股票现在跌了多少？如果跌得不到，割肉出来吧。” “割肉就没必要了，三一那么好的股票，再等等，说不定发财的那一天就要来到了。”白日说完走至门边，拍了拍石磊肩膀说道：“兄弟，我借你钱的事你也给老板汇报了？哈哈……” 随着一阵哈哈，白日根本没有把王超、蔡晴、蔡强、石磊等放在眼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了。 蔡晴问道：“王超，就这样让他走了。” 蔡强来一句：“要不叫张光头去修理他……” “你不要说了，看我回去怎么跟妈说。”蔡晴说道。 王超喃喃道：“我问一下王克明再说。” “还找他？我觉得你在武汉离开了王克明就好像活不成似的。几年前他帮你找个刁大师傅，害你命都差点没了。这次他又帮你找个郝博士——这不，麻烦又来了。”蔡晴埋怨道。 是啊，麻烦又来了。人世间不就是一个麻烦连着一个麻烦才成了今生今世…… 第157章 王超官司成泡影，白日当众撒无赖 王克明接到王超几近气急败坏的电话后说道：“你别急，我叫郝博士一起到你这来一下。” “那就快过来吧，我在直方大公司门面等你们。”王超说道。 蔡晴的心情也坏透了，这是因为王超对着白日说什么小姐鸡婆似觉得非常不爽！于是反反复复开始埋怨起王超和王克明来：“又是找王克明，好像这天底下就是他能办事一样？” 王超听了打断蔡晴的话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说实在的，这事也不怪王克明，只怪我们找错了人！” “你别扯我们，这是你一个人办的事。租新门面、找新员工、开新公司都是你说了算的，我只有听的份。现在出事了别把我拖进去。我管不了了。”说完她就叫蔡强和她一起回香满路公司了。 王超看了一下噤若寒蝉的石磊、刘小芳、张晶等员工，忽然想到白日走了，以后谁来坐镇直方大？这可是伤脑筋的问题，得马上解决才是。 当然，王超是不会考虑蔡强来坐镇的。 王超无意看到墙上的中国地图广东那块时，他心中一动，就打个电话给陈萍。当然，他是先把刚发生的倒霉事告诉了陈萍后才说道：“陈萍，刘军在广州一斗福公司工作的怎样了？” “干得很好，你问他做什么？” “我想……” 陈萍马上明白了，他当即说道：“你别想了，不要说他现在在广州做得很好，就是做得不好，只要是蔡晴‘执政’，我是不会叫他过来的。”最后又来一句：“你小子行啊，挖人还挖到你酒师傅那里去了，看我不向欧锦钿告你一状！”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人没叫到，还让陈萍给抢白了一下，好没意思。 如果职业经理人暂时找不到，那就自己上吧，总不能让这交了一年房租的门面就此关门谢客。 王超于是对张晶说道：“你做两件事，一个就是打电话给白日，叫他回来！再就发个通知，叫在外面跑业务的推销员明天到公司开会！”然后对亦步亦趋跟着他的石磊说道：“你总跟着我干吗？你放心，白日是跑不了的，等把钱追回来以后，那五万块钱退给你。” 石磊听到这话，脸上立即由阴转晴，笑道：“那就谢谢王总了。” 说话间，王克明和郝博士来了。 他们坐下后，刘小芳赶紧端茶进来，她把茶放下后，笑着对王克明说道：“王总，我儿子读书的今天谢谢你了。” “谢我这个王总干什么，要谢就谢你这边的王总。”王克明笑道。 王超把手挥一下手问道：“不说了，小芳，问一下张晶，白日接电话了吗？” “没有，刚才张晶说白总——不，白日没接电话了。”刘小芳回答道。 “知道了，你去吧。他不接电话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王超说道。 等郝博士喝了一口茶后王超说道：“二位来了，你们看这事怎么搞？” 不知是室内温度高的还是心情焦虑的原因，郝博士把领带结松了松说道：“王总，你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无赖？” 王超不高兴地说道：“你先不要说我找到一个什么人？郝博士，就因为你说白日犯了这种事是可以抓人的，所以他打电话来我都不接，现在好了，关系都搞僵了。” 郝博士也不高兴了，他争辩道：“他如果是无赖，你接了他的电话也是无赖，你怎么能怪我？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走人总可以吧。”说完他起身欲走。 王克明赶紧把郝博士按住，对王超说道：“王总，你消消气好吗？人家郝博士听到这事后比我都还急，我一叫就赶紧过来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要想办法解决，不要伤朋友的和气了。” “我的王大哥，现在法院不受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王超埋怨道。 “呵呵，有意思，我说王超，遇事不要急。我想你叫我俩过来，不是来听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吧？”王克明奚落道。 王超低头不语了。 这时郝博士站了起来，走到堆满着白日发票的办公桌边，好似无聊地拿着一张张发票看着。 王克明对郝博士说道：“看发票有什么用，快坐回来想办法。” 郝博士依旧看着发票说道：“你们说啊，我听着呢。” 王克明只好摇摇头对王超说道：“要不叫刁大师来想想办法？” “叫刁大师来有什么办法？”王超说道。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看？” 当王克明打完刁大师的电话后，他对王超说道：“刁大师说这事好办，给五千块钱，叫人把那家伙的脚筋给挑了！” 王超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是要钱，我要他脚筋干什么？” “我跟他说了，但刁大师说，以他的经验，这家伙肯定把钱都给花了，不要去再做拿回钱的美梦，挑他的脚筋，只不过是出口气而已。” “这不行，虽然白日这家伙可恨，但不至于把他搞成残疾，不行不行不行。”王超头摇得像拨浪鼓。 “好！这家伙死定了！” 只听郝博士突然喊道，把王超和王克明搞得莫名其妙，王克明说道：“神经兮兮的，谁死定了？” “你们看，这小子也太猖狂了，嫖个娼还留字据，这不找死吗？”郝博士说完，拿着那张写有三千二的纸条给王克明看。 在王克明仔细看纸条时，王超不以为然说道：“这有什么用，你拿着这张纸条问他要回三千二？” 王克明把目光从纸条收回，转而瞪着王超，说道：“我说王超，你是让白日气得弱智了吧？就凭这张纸条，我可以抓人了。” “抓人，谁抓？刚才他跑了以后电话都不接了。”王超说道。 “我们肯定是不能抓的，但公安局可以抓啊？”王克明说道。 “抓了以后呢？”王超问道。 王超想了想，觉得这事看样子只能这样办了，就他忽然想到蔡强，就说道：“行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但有件事还要注意一下？” “什么事注意一下？” “不要扩大化。” “不要扩大化？” “听白日说，另外三个有两个是客户，还有一个是我大舅子。” “哦，这你放心，我们是冲着货款去的，只不过是找到这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王克明宽慰道。 郝博士接着说道：“你们把他一抓，他再找我去做辩护律师，那就好了？” 王克明和王超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异口同声说道：“谁找你谁倒霉！” 果然，公安局出面就神速了，不到两天，通过技术手段就把白日以嫖娼的罪名抓进看守所了。 关了一个星期后，王克明和郝博士就过来直方大公司，要王超叫上蔡强一起去公安分局接白日“出狱”。 王超问郝博士：“为什么要叫上蔡强？” 郝博士回答道：“蔡强是直方大的法人代表，那个白日已经交了八万块钱的货款给公安，得要法人签字领回。” “原来是这样，那我马上叫他来。” 等蔡强到了以后，他们一行四人就驱车来到了公安分局。 在分局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王超见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妇一脸憔悴得坐在那里。 王超他们刚坐下，一个自称姓萧的警官进来介绍后，王超才知道那少妇是白日的老婆。 白日的老婆一知道是王超把他老公抓进去后就哭哭啼啼起来，她哽咽地说道：“王总，都是我家的那位不清白，你对他那么好，他还做这样对不起你的事……” 王超见不得女人哭，赶紧说道：“我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但他也实在太气人了。我好心好意的给他借钱出海，无非是希望大家一起共同发财，让他将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哎呀，说这些干吗？问她剩下的钱准备怎么付？”蔡强不耐烦地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常年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没见拿几个钱回来。就这八万块钱，我还是回兴山老家找亲戚借的。家里还有两个丫头，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她对蔡强说道。 王超说道：“不是吧，听白日以前跟我说，他父母都有工作，家里还请了保姆带小孩……” “老板，他这是骗你的，他父母都是种菜的，家里哪里养得起保姆，两个孩子的抚养费也没看他拿过几次……” “这我不管，我只要钱！”蔡强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白日老婆看到蔡强如此强硬，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超。 王超不好说什么，只是把头别了过去。 这时又一个警官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是白日，只见他理着光光的头，身上穿着的一件旧旧的军棉袄。 此时的白日，全然没有了一个星期前的那种桀骜不驯，一脸的木讷让王超感到判若两人。 白日老婆一见到白日，就起身向他走过去，搞得王超认为有戏看了，认为白日老婆会顺手一个耳光打得白日不知东南西北，可谁知白日老婆走到白日面前，竟伸出手来轻轻摸着他光光的头…… 而白日，却像孩子一样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咽起来…… 王超看到此情此景，脑袋有点晕了，这是什么事啊？白日可是因为嫖娼抓进去的啊。 这白日真是好命，做了这种事老婆不打不骂还借钱赎人。 等到他俩坐下后，萧警官对白日问道：“你知道你做错了吗？” “知道。”白日低着头回答道。 “不要跟我说做错了？你对他们说！”萧警官呵斥道。 白日于是冲着王超说道：“王总，我做错了。” 王超看到白日像小学生一样向他赔礼道歉，有点受不住，就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 “不会了。”白日的声音细的像蚊子。 “好了，你们两口子商量一下，余款怎么付给人家。”萧警官说道。 “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剩下的钱我打张欠条，行吗？”白日老婆满脸愁云地说道。 “那不行，你兴山离武汉那么远，我找你拿钱不会把我累死？”蔡强瓮声瓮气地说道。 王超看到事已至此，就说道：“蔡强，你叫他们写一个欠条就是，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还吧。” 蔡强听到王超这样说，就没有再说话了。 等一切手续办好后，白日老婆向王超鞠了一下躬，然后领着白日走了。 从公安分局回到直方大公司，王超叫王克明和郝博士在小会客室先休息一下。然后把石磊叫进办公室说道：“石磊，白日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这是你那五万块钱，收着。” 石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说道：“这钱真追回来了？” “你不相信就别收。” “相信想信。”石磊笑着把桌上五万块收好了。 王超又问道：“石磊，你是白日介绍过来的，那现在白日走了，你还愿呆在直方大公司吗？” “王总，只要你留我，我就不会离开直方大公司。” “那好，你就留下来吧。另外你帮我问一下其他的员工，要走的叫他来我这里一下。” 石磊说道：“好的。” 这时张晶怯生生的端了一杯茶走进来。她之所以怯生生的，那是因为听说白日让王超叫公安给抓了。 想到白日这个小老板走了，取而代之的将是王超这个大老板。作为让白日招聘过来的张晶，如何不会怯生生的担心，怕给王超辞了，又去人才市场找工作…… 王超看到张晶进来，就对石磊说道：“好了，张晶我来问，你出去吧。” 随后王超对张晶说道：“公司最近发生的事你是知道的，好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不说了，我现在长话短说，我问你，还愿在这里上班吗？” “愿意。” 王超接过张晶端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那好，我准备把法务部门撤了，公司那些应收账款你负责理顺一下，看外面到底欠我们多少钱？” 张晶说道：“好的。” 可就在她离开办公室时王超把她叫住：“小张，有男朋友了吗？” 张晶脸红了，轻声说道：“有。” “在哪里工作？” “中交二航局。” 王超眼睛一亮，问道：“什么部门？” “我……我不清楚。” “哦，没事，有空叫他来公司坐一下。” “好的。”说完张晶掩上门走了。 既然张晶的男朋友是中交二航局的，说不定将来通过张晶可以做点生意的。 王超心里正打着中交二航局的小九九，王克明推门进来：“喂，你工作忙完了没有？等下萧警官会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第158章 白日猖狂遭报应，最终低头受处罚 “真是托白日的福，不是他，我哪能用上这么高档的办公桌椅啊。”王超用手摸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班桌面感慨完了以后，坐下来点燃一根烟，对着门外叫了一声：“张晶，叫他们一起进来开个会。” 不一会张晶就领着四五个人进来，依次在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坐下。 这几个人都是表态愿意留在直方大公司的。除了石磊、张晶、刘小芳王超认识以外，其他的人王超见都没见过，于是王超要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介绍完毕后王超说道：“你们都是白日招聘来的，又在白日手下干了一段时间，我想必你们跟他有一定感情……” 这是一个叫毕磊的插嘴道：“王总，我们以后跟着你干！” “呵呵，谢谢。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我意思是说，从私人角度来讲，我尊重你们和白日的感情。但现在我来了，希望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得朝前看。也就是说，我通过你们公司要发展壮大，你们通过我，自然要发财买房子汽车。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这几个人听了面面相觑后，会心的笑了。 刘小芳见他们只笑不说话，就以老大姐的口吻说道：“王总人挺好的，我和我老公从海南跟他到这里，对我们像家里人一样。放心，跟着王总不会吃亏的。” 这时毕磊问道：“我们在这里继续做的话待遇会变吗？” “以前白日给你们什么待遇？” “工资五千外加提成。” 作为做挖掘机业务的这待遇不高也不低，但对做装载机来说就有点偏高了。王超想了一下说道：“我说话很直，你们不要见外。我可能不会在挖掘机和装载机方面做更大的投入了。没错，我以前是做装载机出身的，但装载机这东西利润很低，你们如果做下去，我还真担心你们在武汉买不起房子汽车。我想你们思路是不是要开阔一点，把精力投向路面设备呢？——要想富，先修路嘛，我觉得做路面设备前景比较大。” “路面设备是指压路机吗？”毕磊问道。 “是的，还有摊铺机、铣刨机、沥青拌合楼这些。”王超回答道。 “那待遇呢？”毕磊又问道。 “做我们这行，一般是低工资高提成。所以你们的工资会适当降一点。” “这样那我就不干了，因为我没做过路面机械。” 说话的是坐在张晶旁边的另一个业务员，刚才他介绍了他的名字，但王超记不住了，就说道：“既然你不想做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现在虽然是十二月八号，但我给足你一个月工资，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王超话刚说完，那业务员就低头走出办公室了。 除了石磊和毕磊，屋子里还剩下两个业务员，只见一个叫曹峰的犹豫一下说道：“王总，我和冯政愿意留下来。只是路面设备我们没做过，到时还要请你教教我们。” “曹峰，这你就想多了，王总不教你卖路面设备，他公司也发展壮大不起来是。”石磊笑道。 就这样，直方大公司就留下了刘小芳、石磊、毕磊、曹峰、冯政和张晶。 这个结局王超比较满意，因为他乐观地想，留下来的将是会尽心尽力为直方大工作的员工。 说实在的，白日这家伙虽然不上道，但他所聘请的这眼前几个员工却个个挺精神，只要稍微一点拨，是很容易进入路面设备这个行业的。 眼下顾云海正对王超没有一只过硬的营销团队颇有意见，明天把他叫来看一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明天我叫维特根公司的顾总过来，让他培训一下你们的业务知识。你们都是从事过工程机械销售的，营销方法都差不多，听一听就懂了。好了，今天没有什么事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就精神抖擞来听顾总讲课。”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当王超把直方大员工工作的事情跟蔡晴说了以后，蔡晴又不高兴了，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白日招的人你也敢要？” “这有什么不敢要的？” “你要也不要全部留下啊，一下加了四五个人的工资，我哪里受得了。” “他们出了业绩就受得了。我跟你说蔡晴，挖掘机这种设备我是不会加大力度投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的管理水平是组建不了挖掘机这庞大的营销团队的。” 蔡晴讥笑道：“按你的意思，你组建路面设备的团队就行？” “你不要笑话我，做路面设备对我来说好管理一些。” “管理管理，我听到这两个字就烦！我说王超，你本身就认识那么多客户，对各个厂家又熟，为什么自己不跑，还要留下那么多人给你跑？” “我不留下他们，维特根就不会留下我们。一个营销团队都没有，只靠一两个亲戚瞎折腾，如何配得上维特根这个国际品牌。” 蔡晴见说不通王超，就奚落道：“有话就直说，你看不我哥就看不上，何必绕弯子说什么瞎折腾。反正我不管，你玩去吧，你呀，别的本事没有，只会败钱败家！” 王超听了回击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做生意有亏有赚的，打仗还没有长胜将军呢，总埋怨这埋怨哪的，有意思吗？你自己不也把平地机让人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 看到王超把平地机的事点出来了，蔡晴就不作声了。但她想了想又说道：“以后直方大那几个人报账，你先签了字以后我再签！” “没问题。”王超最后说道。 只是王超也好蔡晴也罢，白日这样一弄反而对他俩是不幸之中的大幸，要不然王超这个直方大公司如果继续像其它卖挖掘机、装载机的同行一样，就会在“四万万亿”的刺激下，配合着厂家的强势推销，到头落个应收账款追收不到、厂家起诉、直至公司转让、变更法人或者倒闭的下场！ 以王超的管理水平，他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的。因此从这个意义来说，王超和蔡晴两口子应该给白日烧高香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超就踌躇满志的打电话叫顾云海来直方大公司。 当顾云海来到公司后，王超就把石磊、毕磊、曹峰、冯政叫进办公室对顾云海说道：“顾总，你看怎么样？我响应你的号召，请来了三个靓仔以后专卖你的维特根系列产品，另外还请了一个服务工程师，对了，等下把邹卫军也叫过来，一共三个业务员，两个服务工程师，接受你的检阅和培训，怎么样？” 谁知顾云海听了，脸上没有露出王超以为能看到的欣喜之色，而是满脸尴尬的对王超说道：“你叫他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待员工出去后，顾云海关上门说道：“王总，你搞晚了。” “什么搞晚了？” 这时张晶进来端茶给顾云海喝，顾云海就打住话头，等张晶出去后才说道：“听了你不要生气，最近我得到老板的电话，老板对湖北这些年的业绩非常不满，准备从外省叫来一个营销团队，‘空降’武汉成立一个公司。你……你这边可能就做不到维特根的代理了。” 王超惊了，结结巴巴说道：“这……这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早说，上次我到三亚开你们的年会，也……也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看顾云海那神情，维特根公司淘汰王超这个结果是不可更改了。于是王超转而忿忿不平地说道：“我这些年四处推广维特根的品牌，也花钱为维特根开过产品推荐会，社会上、尤其公路系统都知道我在做维特根——对了，通过我的介绍，物资公司郭圣斯那里明年一过完春节，就要采购一批一米的铣刨机。如果按你刚才说的话，那这批铣刨机就跟我没关系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顾云海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们公司做事还真有点绝，一点缓冲机会都不给。”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公司，我们公司也给了你时间。王总，我每次给信息给你，你都要我找蔡强，可蔡强就打个电话而已，从来不去用户那里跟踪一下，那架势好像是别人求我们卖似得。他平时也不按我们的要求填一些市场表格，有好多次我都是以他的名义代他填的。” 说到蔡强王超没话了，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看样子我这人是白请人了，我还想着以后直方大公司就专门做你维特根品牌呢。” 顾云海叹了口气后安慰道：“王总，再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了。其实你不做维特根也饿不死你，首先你有美通洒布机、威克小设备、龙工压路机、沃得的挖掘机和装载机机、富世华切割机、山推叉车等品牌，你还有西筑、鑫海、镇江华通、靖江骏马、明和等合作伙伴，你光应付这些就够你忙、够你挣钱的。何况维特根大门也没向你关死啊，有信息照样可以和我们新的代理商合作的。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你代理这么多品牌，也是我老板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老板要求代理商只能做我们维特根的，我想你是不会为了维特根舍弃其它品牌的？” 王超本来想说我不专门搞了个直方大公司做维特根，但想了想只是苦笑了一下后说道：“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好了好了，我和维特根的缘分到此为止了。”然后点燃一根烟，不说话了。 顾云海见王超这样，耸耸肩说道：“你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不过还是感谢这些年你对我业务的支持，有空我们再聊。” 直到顾云海开门走，王超都懒得起身送一下，因为这样一弄，让王超很伤心很没面子，就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 过一会，毕磊小心翼翼地走到王超桌前问道：“王总，不是说开会学习吗？我刚才看到他开车走了呢。” 在毕磊面前王超实在不愿说出实情，那样太掉面子了，就骗道：“顾总临时有事，以后再说吧。你把曹峰和冯政叫来，我安排一下下步的工作。” 等他们三人到齐后，王超说道：“冯政，你做挖掘机和装载机时间长，客户比较多，我想了想你还是负责沃得这一块，毕竟我们还是沃得的代理，工资待遇嘛就不变了。毕磊和曹峰还是按昨天我说的，以后就把精力放在路面设备上，行吗？” “老板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听你的。”毕磊回答道。 顾云海说的不错，王超目前手上厂家的资源还是不少，随便做好那几家，都够王超香满路、直方大两个小公司吃的。活人是不会让尿憋死的，想到这些，王超又豁然开朗起来了。 没错，做维特根有什么好？为了它一家，“得罪”无数个厂家，犯不着，真是犯不着！ 想到这，王超就想起了美通的袁立斌，就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自从通过郭圣斯介绍和美通公司合作后，王超顺风顺水的也帮美通卖过几台洒布车。 袁立斌这孩子人机灵嘴巴也甜，经常在蔡晴面前嫂子嫂子的叫着，不时还送点女人喜欢的东西，让蔡晴很是喜欢他。 这不王超电话打过去，他说在蔡晴那里正和蔡强聊天呢。 王超于是说道：“正好，你和蔡强一起，帮我把我老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幅我战友写的字抬过来，我要挂在这里，以后我就在这正式上班了。” 好一会，袁力斌和邹卫军气喘吁吁得把匾抬了过来。 王超问道：“小袁，我是叫你和袁强把这抬来，你怎么把我的大师傅叫来了？” 袁力斌嘿嘿一笑：“二哥说他年纪大，抬不动！” 王超嘟哝道：“叫他做事就不行，喝酒就行。” “对了，二哥说，我抬完了过去喝酒去。”袁力斌说完就抬脚准备走人。 王超立马火了：“不准去，陪我谈工作。” 袁力斌僵住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邹卫军解围道：“超哥，既然袁经理答应了就让他去吧，反正我还有事跟你聊。” 但王超还是拧着性子说道：“你有什么事？说！袁经理不是外人，在边上听着。” 袁力斌没法，只好坐了下来准备洗耳恭听。 本来王超是有心情和袁力斌说些工作上事情的，但让蔡强一弄，思路都搞没了，于是颇为烦躁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耽误你喝酒，你去吧。” 王超这样左一下右一下的，弄得袁力斌更加无所适从……最后还是听到邹卫军说“袁经理，别理他，你去吧”才起身走了。 邹卫军叫毕磊过来帮忙把匾挂在墙上后说道：“谢谢，没事了，你去忙。” 然后擦了擦手，对还一直闷闷不乐的王超说道：“超哥，不至于为人家喝酒的事气到现在吧？” 王超叹口气说道：“嗨，我这脾气，怎么在厂家面前也控制不住。卫军，你知道吗？维特根不和我们合作了。” 邹卫军沉默半会说道：“原来是为这个，我本来还想着你来这边上班的。哦哦，又没戏了。” 王超摇头道：“你想说的就是这事？” “嗯。” “少来，蔡晴那边不要做事了。” 第159章 组建团队欲雄起，岂料风云又突变 有刁大师罩着，平地机终于开回来了。 刁大师确实够意思，事隔几天他和王克明来到王超办公室，他只收了王超五千块钱，多一分都不要！ 当他看到王超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就指着墙上陈萍写的字说道：“你如果实在要感谢我，那就请这个书法家帮我写幅字吧，怎么样？”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对王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王超当着刁大师的面打电话给陈萍。为了显示自己和陈萍的关系非同一般，王超还打开了免提：“喂，小萍子，给我写幅字，我朋友要！” 那知陈萍不知道王超这边的情况，听王超这样使唤他，冷笑一下说道：“什么小萍子，我的字你说要就能要得到？你百度一下看，陈萍大师的字每平尺是多少钱！” 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把个王超闹了个大红脸！ 刁大师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说道：“王总，你对文化人这样说话太冲了，要客气点啊？” 就连王克明也说道：“是啊，他刚才在电话里还说是大师呢，我查查看？” 可王超叫道：“什么狗屁大师，刁大师才是大师！” “不不不，他真是大师呢，你看网上介绍，说他是饮誉书法之大家，名震艺坛之大师的风流人物呢。”王克明边说还边把手机递给刁大师和王超看。 刁大师看了手机后说道：“既然人家是大师，想必润笔费不低的？” 王超却整不明白了，心想陈萍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大师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一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遇到难处了，就说道：“王总，算了，这求字也讲究个缘分，我和这书法家缘分还没有到，那就以后再说吧。” 王超听到刁大师的话后，脸挂不住了，他又拿起手机开始打陈萍的电话，还是开着免提，只听他颇为硬气地说道：“我说陈萍，你不要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好不好？我一个铁哥们要你一幅字，那是看得起你！你如果再不答应，我可有很多办法收拾你的！你别忘了，你老婆是怎么娶回来的！” 刁大师和王克明还没听到陈萍那边怎么回话，王超就把电话给按了，还说道：“妈的，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会先挂电话！” 刁大师和王克明面面相觑，他俩开始蒙圈了…… 不一会，王超的电话响了，王超一看是陈萍打来的，就笑着对刁大师和王克明说道：“你们看，给脸不要脸的打电话过来了。” 陈萍在电话里问道：“上次我借钱给你就说好了，今后不准再提你帮我讨老婆的事，你怎么不守信用又提？” “笑话，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信用，谁叫你摆臭架子不帮我写字。” “你真要我写字？” “我可没闲心逗你玩。” “这样啊，写就写呗，还说什么小萍子，谁知道你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说，要写什么字？” 王超赶紧问刁大师：“你要写什么？” 刁大师脱口而出说道：“就写‘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 当陈萍把这两句话记下后，不禁说道：“这两句话江湖味好浓啊，你这朋友是玩黑的？” 王超有时还真佩服陈萍这家伙，两句对联一样的话他就猜出人家做的是什么行当？幸好这回手机没开免提，要不就尴尬了。 王超怕陈萍在电话里还瞎扯，就赶紧说道：“这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和你见面了再细说。就这样了，再见。” 刁大师知道要字的事情落实了后，自然心中满是欢喜，他对王超说道：“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跟这书法家关系那么好，以后他来武汉了，你打个招呼，我一定要好好请他一次。” 至此，这台平地机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唯一遗憾的是张老板欠的那十多万租赁款是追讨无望了。虽然刁大师说了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做做文章，但王超不想再费神费力的去寻搞，尤其是再动用刁大师这种力量。 王超怕，怕刁大师的手下万一没轻没重，出现断胳膊断腿的事情，那就场面不好收拾了。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把刁大师当成了朋友，尽管这朋友玩的是偏门。 有道是“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刁大师肯定有刁大师的故事，就像王超这几十年的一路走来；至于刁大师的故事以后怎样发展？王超自然不会去过多的揣度。都是草民草根的，各有自己的活法，但只要按着刁大师喜欢那句对子——“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来做，想必他将来的人生之路不会走的太窄？ 只是王超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不过这件事对王超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是一个傍晚快吃晚饭的时候，王超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忽然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张光头和他的一个手下。 王超一愣，不知他来做什么？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请他坐下，他却大模大样往沙发上一坐，两只脚还交叉搁在茶几上，嘴里大声说道：“王老板，我来做你的上帝来了，欢不欢迎啊！” 王超弄不明白问道：“张总，你要做什么上帝啊？” “上帝你都不懂？亏你还做生意——不多说了，你晚上请我吃一顿，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上帝！”张光头依旧大声说道，好像王超耳聋听不到似的。 王超心想坏了，听他这口气倒像来蹭吃蹭喝闹事的？ 王超正想着要不要给刁大师打电话求救时，张光头却好像看穿了王超的心思，竟然点破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着叫刁大师来收拾我啊？哼哼，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把他请到我面前来，他也不会帮你了！” 王超看到他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难道他又傍了个比刁大师更牛的人物来找我秋后算账？ 正在这时，李光辉走进办公室说道：“王总，外面有五六个人在看压路机和平地机……” “你给他们报价、介绍一下啊，到办公室来做什么？你没见我这有客人。”王超没好气说道。 李光辉却笑道：“我知道张总过来了，那外面的人就是他带过来的。” 王超怔住了，当他想问张光头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把一份产品资料捂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王超摇了摇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就看看张光头唱什么戏？大不了就报警！ 于是王超走到张光头身边把捂在他脸上的资料拿去，对咪着眼装睡的张光头说道：“张总，你带来的那些人准备做什么？” 张光头睁开一只眼睛说道：“来做什么？来做你的上帝，你把饭准备好了吗？” “吃饭没问题，现在就去吃？”王超说道。 “好！还是王总爽快，走喽，喝酒去喽。”说完张光头起身，松了松裤腰带后，带着他那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手下走出了办公室。 王超和李光辉紧随其后。 走到停放样机的地方，虽说起了夜色，但王超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这些人衣着朴素，脸色憨厚，一看就是地里劳作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像以前跟着张光头混的人的那种精神风貌。 张光头指着王超介绍道：“这是我兄弟，你们不买就不说了，要买就只能找他买，否则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剧情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王超愣住了。 “这死张光头，原来说的上帝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还说刁大师来了也帮不了忙。”王超心中不禁骂道。 王超和那几个想买机械的逐一握手后说道：“我们先到附近找家餐馆，边吃边谈吧。” 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后，王超要李光辉先点酒菜，然后自己和张光头等人交谈。 在和张光头以及那几个村民七嘴八舌交谈了一阵后，王超这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并由这回事使得王超心情激动起来。 原来当初那台平地机就是这几个村民卡住的。 由于建设汉蔡高速公路征用了他们不少土地，他们手上有了一点补偿的钱却茫然了。年老的还好，可以留着养老；年轻的却因视野所限，拿着钱不知怎样花？在外界的诱惑下，有的就开始赌博吸毒玩女人，逐渐成了他们村子里的“病害”。 后来，当他们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平地机、装载机、压路机、搅拌机等工程机械设备后，就动起了心思，想着能不能买这些设备去出租挣点钱回来？可苦于行情不懂、行业不熟，他们抱着钱竟然还是无从下手。 好在出现了王超这台平地机，一次不打不相识的结果，使以张光头为首的村民们找到了切入点…… 这些村民对王超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王超给他们提供市场，他们就无条件的买王超代理的机械设备！ 这等好事王超可是没有想到的，真是祸兮福所倚啊，因祸得福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王超知道，在江西有个叫广丰的地方，几户农民大胆凑钱购买挖掘机外出创业挖得第一桶金。接着，他们采取亲帮亲，邻帮邻的办法，筹资购机，结队承包土方工程项目或者出租，逐渐形成了有两万多台挖掘机的体量，从而打造出了中国挖掘机之乡的品牌！ 当王超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眼前这几个村民后，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睁的大大的，无不透露出羡慕的目光。 平时的王超是拙于言辞的，但现在他像一个演说家抑或鼓动家，口若悬河的说道：“解放前，只有大上海大武汉之说，可现在我们大武汉落后了，但这落后的局面很快就会改变！要改变就要搞基础建设，搞基础建设就离开不了我们这些工程机械……” 王超说的眼前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就连端上来的酒菜都没有时间去品尝。 以至有一个村民听完了王超的即兴演说后说道：“你要是当了我们村长该多好啊！” 气得和他坐在一块的张光头用筷子往他头上一敲：“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老头子的乌纱帽搞掉？” 那村民马上说道：“不敢不敢，我是开玩笑的。” 接着有个村民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们找市场的本事我放心，但我有个担心，万一把机械租出去人家老不给钱怎么办？就像王老板这台平地机。” 人家话音刚落，张光头便吼了起来：“他敢，看我不把他胯子给卸了！” 另一个村民小声嘀咕道：“卸胯子，你在家门口敢说，如果这机械租到外地，你敢？” 张光头豹眼一瞪：“你——” 王超赶紧说道：“张老板，你不要生气。这做生意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我不敢担保我介绍出去的机械都能够把钱追回来，但我们只要把合同签好、服务做好，想必人家也不会难为我们，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 “那如果人家就撒赖不给你呢？”一村民说道。 王超看了一眼张光头说道：“首先和气生财，然后见招拆招。” “哈哈，王老板说见招拆招说得好溜啊，感觉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吧？”张光头笑道。 王超于是也江湖一下说道：“实不相瞒，不是开了这家公司，还真不知道谁怕谁啊。” 王超的话让张光头有点尴尬，但这话一出口王超就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张光头逞这口舌多勇？ 好在李光辉忽然找上门来，他说道：“王总，燃料公司的王总过来了。” 只见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的王克明说道：“好你个王超，带着朋友躲着这里喝香吃辣的……”他话还未说完，看到张光头，愕然了：“咦，你也在？” 王克明的到来，打破了王超和张光头的尴尬，他俩都站起来竟异口同声说道：“你来了，请坐。” 接着王超笑道：“张老板是来关照我生意的，当然要吃香喝辣，你来有什么好关照？” “我也关照你的生意啊，喂，小李，麻烦你把别经理叫来。”王克明说道。 一会，李光辉就把别恋带进来了。 王超笑道：“你把别经理叫过来，是想要她帮我打折吗？哦，你是这样关照我啊，可问题是我现在又不想买单。” “谁说叫别经理过来是帮你打折买单的，我叫她过来，是她和小崔准备和我一起合伙买台压路机，挂在你这里搞出租！”王克明说道。 王超一愣，随即笑着对别恋说道：“别经理，你也是，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有这个想法，直接跟我说啊，何必把他搬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王克明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自嘲道：“哎，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你小子敢这样对我说话。别恋，快，用武汉把他骂回江西老家去。” 别恋笑道：“我现在哪里敢骂他，人家是大老板了。王总，真的，现在小崔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做，就想一起买台压路机挂靠你这发财了。” 王超看着不像开玩笑，就说道：“行啊，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挣。你俩说，怎么挂法？” 王克明说道：“很简单，我们买台压路机什么都不管，丢到你香满路公司旗下就行……” 王克明话还没说完，张光头插嘴道：“还有这种玩法？喂喂喂王总，我们也把机械挂在你这里好吗？” 第160章 张光头买挖掘机，农补五万变三万 有刁大师罩着，平地机终于开回来了。 刁大师确实够意思，事隔几天他和王克明来到王超办公室，他只收了王超五千块钱，多一分都不要！ 当他看到王超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就指着墙上陈萍写的字说道：“你如果实在要感谢我，那就请这个书法家帮我写幅字吧，怎么样？”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对王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王超当着刁大师的面打电话给陈萍。为了显示自己和陈萍的关系非同一般，王超还打开了免提：“喂，小萍子，给我写幅字，我朋友要！” 那知陈萍不知道王超这边的情况，听王超这样使唤他，冷笑一下说道：“什么小萍子，我的字你说要就能要得到？你百度一下看，陈萍大师的字每平尺是多少钱！” 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把个王超闹了个大红脸！ 刁大师看到这个情况赶紧说道：“王总，你对文化人这样说话太冲了，要客气点啊？” 就连王克明也说道：“是啊，他刚才在电话里还说是大师呢，我查查看？” 可王超叫道：“什么狗屁大师，刁大师才是大师！” “不不不，他真是大师呢，你看网上介绍，说他是饮誉书法之大家，名震艺坛之大师的风流人物呢。”王克明边说还边把手机递给刁大师和王超看。 刁大师看了手机后说道：“既然人家是大师，想必润笔费不低的？” 王超却整不明白了，心想陈萍这家伙什么时候成了大师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一下子沉默不语，以为他遇到难处了，就说道：“王总，算了，这求字也讲究个缘分，我和这书法家缘分还没有到，那就以后再说吧。” 王超听到刁大师的话后，脸挂不住了，他又拿起手机开始打陈萍的电话，还是开着免提，只听他颇为硬气地说道：“我说陈萍，你不要在我面前猪鼻子插葱装象，好不好？我一个铁哥们要你一幅字，那是看得起你！你如果再不答应，我可有很多办法收拾你的！你别忘了，你老婆是怎么娶回来的！” 刁大师和王克明还没听到陈萍那边怎么回话，王超就把电话给按了，还说道：“妈的，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会先挂电话！” 刁大师和王克明面面相觑，他俩开始蒙圈了…… 不一会，王超的电话响了，王超一看是陈萍打来的，就笑着对刁大师和王克明说道：“你们看，给脸不要脸的打电话过来了。” 陈萍在电话里问道：“上次我借钱给你就说好了，今后不准再提你帮我讨老婆的事，你怎么不守信用又提？” “笑话，跟你这种人还讲什么信用，谁叫你摆臭架子不帮我写字。” “你真要我写字？” “我可没闲心逗你玩。” “这样啊，写就写呗，还说什么小萍子，谁知道你是来真的还是来假的？——说，要写什么字？” 王超赶紧问刁大师：“你要写什么？” 刁大师脱口而出说道：“就写‘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 当陈萍把这两句话记下后，不禁说道：“这两句话江湖味好浓啊，你这朋友是玩黑的？” 王超有时还真佩服陈萍这家伙，两句对联一样的话他就猜出人家做的是什么行当？幸好这回手机没开免提，要不就尴尬了。 王超怕陈萍在电话里还瞎扯，就赶紧说道：“这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以后和你见面了再细说。就这样了，再见。” 刁大师知道要字的事情落实了后，自然心中满是欢喜，他对王超说道：“太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跟这书法家关系那么好，以后他来武汉了，你打个招呼，我一定要好好请他一次。” 至此，这台平地机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唯一遗憾的是张老板欠的那十多万租赁款是追讨无望了。虽然刁大师说了如果能找到这个人的话，还是可以做做文章，但王超不想再费神费力的去寻搞，尤其是再动用刁大师这种力量。 王超怕，怕刁大师的手下万一没轻没重，出现断胳膊断腿的事情，那就场面不好收拾了。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把刁大师当成了朋友，尽管这朋友玩的是偏门。 有道是“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刁大师肯定有刁大师的故事，就像王超这几十年的一路走来；至于刁大师的故事以后怎样发展？王超自然不会去过多的揣度。都是草民草根的，各有自己的活法，但只要按着刁大师喜欢那句对子——“三教九流情为重，五湖四海义争先”来做，想必他将来的人生之路不会走的太窄？ 只是王超想不到的一件事发生了，不过这件事对王超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是一个傍晚快吃晚饭的时候，王超正在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忽然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张光头和他的一个手下。 王超一愣，不知他来做什么？刚想和他打个招呼请他坐下，他却大模大样往沙发上一坐，两只脚还交叉搁在茶几上，嘴里大声说道：“王老板，我来做你的上帝来了，欢不欢迎啊！” 王超弄不明白问道：“张总，你要做什么上帝啊？” “上帝你都不懂？亏你还做生意——不多说了，你晚上请我吃一顿，我来告诉你什么叫上帝！”张光头依旧大声说道，好像王超耳聋听不到似的。 王超心想坏了，听他这口气倒像来蹭吃蹭喝闹事的？ 王超正想着要不要给刁大师打电话求救时，张光头却好像看穿了王超的心思，竟然点破道：“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着叫刁大师来收拾我啊？哼哼，告诉你吧，你现在就是把他请到我面前来，他也不会帮你了！” 王超看到他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心想难道他又傍了个比刁大师更牛的人物来找我秋后算账？ 正在这时，李光辉走进办公室说道：“王总，外面有五六个人在看压路机和平地机……” “你给他们报价、介绍一下啊，到办公室来做什么？你没见我这有客人。”王超没好气说道。 李光辉却笑道：“我知道张总过来了，那外面的人就是他带过来的。” 王超怔住了，当他想问张光头怎么回事时？却见他把一份产品资料捂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想睡觉的样子。 王超摇了摇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天就看看张光头唱什么戏？大不了就报警！ 于是王超走到张光头身边把捂在他脸上的资料拿去，对咪着眼装睡的张光头说道：“张总，你带来的那些人准备做什么？” 张光头睁开一只眼睛说道：“来做什么？来做你的上帝，你把饭准备好了吗？” “吃饭没问题，现在就去吃？”王超说道。 “好！还是王总爽快，走喽，喝酒去喽。”说完张光头起身，松了松裤腰带后，带着他那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手下走出了办公室。 王超和李光辉紧随其后。 走到停放样机的地方，虽说起了夜色，但王超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样。 这些人衣着朴素，脸色憨厚，一看就是地里劳作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像以前跟着张光头混的人的那种精神风貌。 张光头指着王超介绍道：“这是我兄弟，你们不买就不说了，要买就只能找他买，否则出了什么事不要找我！” 剧情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王超愣住了。 “这死张光头，原来说的上帝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还说刁大师来了也帮不了忙。”王超心中不禁骂道。 王超和那几个想买机械的逐一握手后说道：“我们先到附近找家餐馆，边吃边谈吧。” 到了湘夫人餐馆坐下后，王超要李光辉先点酒菜，然后自己和张光头等人交谈。 在和张光头以及那几个村民七嘴八舌交谈了一阵后，王超这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并由这回事使得王超心情激动起来。 原来当初那台平地机就是这几个村民卡住的。 由于建设汉蔡高速公路征用了他们不少土地，他们手上有了一点补偿的钱却茫然了。年老的还好，可以留着养老；年轻的却因视野所限，拿着钱不知怎样花？在外界的诱惑下，有的就开始赌博吸毒玩女人，逐渐成了他们村子里的“病害”。 后来，当他们看到工地上的挖掘机、平地机、装载机、压路机、搅拌机等工程机械设备后，就动起了心思，想着能不能买这些设备去出租挣点钱回来？可苦于行情不懂、行业不熟，他们抱着钱竟然还是无从下手。 好在出现了王超这台平地机，一次不打不相识的结果，使以张光头为首的村民们找到了切入点…… 这些村民对王超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王超给他们提供市场，他们就无条件的买王超代理的机械设备！ 这等好事王超可是没有想到的，真是祸兮福所倚啊，因祸得福原来就是这么来的。 王超知道，在江西有个叫广丰的地方，几户农民大胆凑钱购买挖掘机外出创业挖得第一桶金。接着，他们采取亲帮亲，邻帮邻的办法，筹资购机，结队承包土方工程项目或者出租，逐渐形成了有两万多台挖掘机的体量，从而打造出了中国挖掘机之乡的品牌！ 当王超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眼前这几个村民后，他们的眼睛一个个都睁的大大的，无不透露出羡慕的目光。 平时的王超是拙于言辞的，但现在他像一个演说家抑或鼓动家，口若悬河的说道：“解放前，只有大上海大武汉之说，可现在我们大武汉落后了，但这落后的局面很快就会改变！要改变就要搞基础建设，搞基础建设就离开不了我们这些工程机械……” 王超说的眼前这些村民一愣一愣的，就连端上来的酒菜都没有时间去品尝。 以至有一个村民听完了王超的即兴演说后说道：“你要是当了我们村长该多好啊！” 气得和他坐在一块的张光头用筷子往他头上一敲：“什么意思？你还想把我老头子的乌纱帽搞掉？” 那村民马上说道：“不敢不敢，我是开玩笑的。” 接着有个村民说道：“王老板，你帮我们找市场的本事我放心，但我有个担心，万一把机械租出去人家老不给钱怎么办？就像王老板这台平地机。” 人家话音刚落，张光头便吼了起来：“他敢，看我不把他胯子给卸了！” 另一个村民小声嘀咕道：“卸胯子，你在家门口敢说，如果这机械租到外地，你敢？” 张光头豹眼一瞪：“你——” 王超赶紧说道：“张老板，你不要生气。这做生意什么情况都会发生的，我不敢担保我介绍出去的机械都能够把钱追回来，但我们只要把合同签好、服务做好，想必人家也不会难为我们，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 “那如果人家就撒赖不给你呢？”一村民说道。 王超看了一眼张光头说道：“首先和气生财，然后见招拆招。” “哈哈，王老板说见招拆招说得好溜啊，感觉你以前也是道上混的吧？”张光头笑道。 王超于是也江湖一下说道：“实不相瞒，不是开了这家公司，还真不知道谁怕谁啊。” 王超的话让张光头有点尴尬，但这话一出口王超就感到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和张光头逞这口舌多勇？ 好在李光辉忽然找上门来，他说道：“王总，燃料公司的王总过来了。” 只见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的王克明说道：“好你个王超，带着朋友躲着这里喝香吃辣的……”他话还未说完，看到张光头，愕然了：“咦，你也在？” 王克明的到来，打破了王超和张光头的尴尬，他俩都站起来竟异口同声说道：“你来了，请坐。” 接着王超笑道：“张老板是来关照我生意的，当然要吃香喝辣，你来有什么好关照？” “我也关照你的生意啊，喂，小李，麻烦你把别经理叫来。”王克明说道。 一会，李光辉就把别恋带进来了。 王超笑道：“你把别经理叫过来，是想要她帮我打折吗？哦，你是这样关照我啊，可问题是我现在又不想买单。” “谁说叫别经理过来是帮你打折买单的，我叫她过来，是她和小崔准备和我一起合伙买台压路机，挂在你这里搞出租！”王克明说道。 王超一愣，随即笑着对别恋说道：“别经理，你也是，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有这个想法，直接跟我说啊，何必把他搬来我这里蹭吃蹭喝……” 王克明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鸡腿自嘲道：“哎，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你小子敢这样对我说话。别恋，快，用武汉把他骂回江西老家去。” 别恋笑道：“我现在哪里敢骂他，人家是大老板了。王总，真的，现在小崔每天呆在家里没事做，就想一起买台压路机挂靠你这发财了。” 王超看着不像开玩笑，就说道：“行啊，生意大家做，有钱大家挣。你俩说，怎么挂法？” 王克明说道：“很简单，我们买台压路机什么都不管，丢到你香满路公司旗下就行……” 王克明话还没说完，张光头插嘴道：“还有这种玩法？喂喂喂王总，我们也把机械挂在你这里好吗？” 第161章 李楠当红娘，牵来利星行 晚上回到家中，问了一下女儿王思伊在学校的生活情况后，王超就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王超打个哈欠准备睡觉，这时正在做面膜的蔡晴说道：“我二嫂的大妹子一家也要来我们这里买设备搞租赁。” 王超懒洋洋的回答道：“来吧来吧，反正你家那边人丁兴旺……” “什么人丁兴旺，我们家来的人都是给你打工的，养着你每天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好你还不满意？”蔡晴撕下面膜说道。 王超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是啊，所以你二嫂都说我这辈子死了都值。” “说错了吗？事实就是这样——对了，二嫂的大妹过来还要买房子，但又不够钱，准备到我这里借一点，我跟你说一声啊。别以后说我没给你打招呼。”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就说道：“你说不说都是这么回事，借就借呗。” “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说这房子要她买大一点，到时我们也住进去，省得老租房子住烦人。” “人家掏钱我们住，那不好吧？再说一套房子住两家人，我夏天光膀子也不方便啊？” “光不光膀子是你的事，怎么，你还有啥子心思？” 王超叹口气说道：“没得没得，你说了算。” “没得就行，她大妹子老公来这里是要到工地开装载机的，不会常回来。四室两厅的每家两室，够住。我不但要住，我还要住带卫生间的主卧。” “你可真是霸道，人家掏钱你还要住主卧？” “那是，要不然我这老板娘不白当了。” 王超听了就没再说什么，但他忽然想到白天的一件事就问道：“五城公路局最近在我们这里买了一台美通的沥青洒布车。你怎么没有跟我说？还是人家侯玉国跟我说的。” “没啊。”蔡晴当即回答道。 “没？你确定没买？” “你什么意思？我还不到四十岁，你就认为我老糊涂了连这个都记不住。” 王超这就开始郁闷了…… 第二天王超回到办公室，看到毕磊这些业务员一个都不在办公室，就问张晶：“人呢？他们都去跑业务了？” 张晶回答道：“好像不是，他们应该到蔡总那里报销差旅费了？” “报销差旅费？不到我这里先签字？” 张晶笑道：“你经常不在办公室，他们老找你不到，就直接找蔡总了。” 王超想想也是，反正签了也是走个过场，不签还省心。 坐在大班椅子上后，百无聊赖的王超就顺手打开电脑，听起了音乐。 刚听一会，美通的袁力斌打电话来了，王超边接电话边心想他不打电话来，我还忘记这事了，正好问问他，于是说道：“袁总，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好事？” 袁力斌说道：“没什么好事，给领导报个到啊。” “别说那么好听，给我报什么到——我问你，你这臭小子最近卖一台洒布车给五城公路局怎么回事？” “……” 见袁力斌半天没声音，又说道：“怎么回事？说话啊。” 半天袁立斌才回答道：“嘿嘿，是和蔡强一起做的。” “和蔡强一起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是沉默。 王超不耐烦了，连喂了几句后，袁力斌才回答道：“王总，一个小单子，没挣多少钱。” 王超火了，说道：“这跟挣多挣少没关系，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完王超就把电话给挂了。 打从广东做推销开始，王超就见识了在金钱的诱惑下，亲戚之间吃回扣的事情，但王超都是听了后当做笑话而已，可他没想到这种事现在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王超挂断了袁力斌电话后，就打电话向蔡晴通告，他满以为蔡晴听了会像他一样心生怒火，不想蔡晴听了却淡淡的回答道：“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做了就做了，都是自家人，以后叫他们不做就行了。”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蔡晴对这种事不重视，王超还真是想不通，于是又拿起电话对蔡晴说道：“你先别挂我电话，我问你，你这事怎么处理？” “还怎么处理？这钱又不是别人挣的，他是我哥，你想怎么处理？好了，回家再说，我现在还有事。”说完蔡晴又把电话挂了。 王超没辙了，愣是拿着电话呆了半天。 王超想着这段时间蔡强爱和袁力斌耗在一起，原来耗着耗着就干起私活来了。 想来袁力斌小伙子脑袋瓜子确实能转，知道蔡晴管钱，知道蔡强又是蔡晴的哥，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和蔡强联手做伤害香满路公司管理的事情来。 对王超来说，这种事情是很严重的，王超开始想着跟美通公司的老板参一本，但他的性格是不会做这种事的。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公司管理出问题，是家丑，何必一坨屎不臭挑起来丑，让别人看笑话！ 再者，厂家毕竟是厂家，人家袁力斌又没有拿你一分钱工资，卖的又还是美通的产品，真要告状，他老板兴许嘴巴上说两句，心里肯定不会当一回事的。何况这样闹下去伤了袁力斌的和气，对自己是百弊无一利的，还是就此打住吧。 想到这些，王超只好认栽，喝了口昨天泡的剩茶后，又开始在电脑上听歌了。 听了几首歌后，王超又开始烦躁起来，于是关掉电脑准备出去到公路物资公司找郭圣斯喝酒散心去。 不想刚走出大门，就碰到利星行的陆健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陆健介绍道：“王总，你要出去吗？这是我们公司负责路面设备的唐雷——唐总。” 王超说道：“没事，进来做吧。” 于是王超打起精神对刘小芳说道：“来客了，到茶。” 宾主坐下后，唐总就开始介绍利星行的一些情况。 唐总很能说，但王超因心里有疙瘩，就有点心不在焉，只是嗯嗯的应付着。 就这样让唐总也看出来了，他就起身道：“今天王总是不是有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改日拜访。” 这一说把王超醒过来了，他马上抱歉道：“没事，您说。”随即又莫名其妙来一句，“陆总你好意思吗，唐总比你年轻却还是你的领导。” 一下把陆健和唐雷逗得笑起来了。 接着王超说道：“唐总，做代理，最希望的就是要有名分，要师出有名才行。” “是的是的，我来之前就已想好了，到时我跟你们公司签个战略合作协议，再授个牌，你看行吗？” 又是战略合作协议！王超想到以前做威克振捣镐时也和一个叫张博的人签过战略合作协议，现在又要签，呵呵，有意思，签就签吧，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于是王超说道：“行，没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办。” 当王超问到合作期限时，唐雷回答道：“不写期限，就写今年的日子。这说明只要我在，你就永远是我的合作伙伴。” 王超听了哑然失笑道：“好啊，幸好唐总年轻，如此说来我做卡特的产品可以做到你退休为止。” 陆健插嘴道：“何止做到退休，我们利星行有几个老员工，退休了还返聘，现在七十多了还生龙活虎的干着。所以只要你王总愿意跟我们利星行合作，可以做一辈子的。” 王超听了感慨道：“你们外企这点是比我们好，员工流动都不大。” 谈完了正事后，唐雷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摊铺机模型来送给王超。 王超把模型把玩一下后说道：“这东西好，我有一个铁哥们最喜欢收藏模型，明天转送给他，他一定会喜欢！” 王超所说的朋友自然是陈萍，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发起神经开始收藏工程机械模型起来。王超曾问过他什么？他答道：“做了快一辈子工程机械了，还是空空的行囊，不如收藏一些模型，以后老了可以看着这些模型回忆当年的岁月……” 于是王超开始有意无意得帮陈萍收藏起模型来。 谈完了正事以后，看到时近中午，王超就邀请客人到丽华园吃午饭。 这时陆健说道：“丽华园远吗？就到上次你带我去过的那家吧。” “你说湘夫人？” “是的。” 王超笑道：“那怎么行，今天是你领导来了，那餐馆太小了，不合适。” 唐总接话道：“王总，别客气，只要我们两家合作成功，到哪里吃都一样。” 王超哪里肯听，还是带着他们俩，由陆健开车，来到了丽华园酒店。 他们三人刚刚坐下，蔡晴打电话来，说镇江华通的白志明来了，问王超是不是还在直方大门面上？ 王超赶紧说道：“我不在直方大了，要他到丽华园来。” 蔡晴一听说丽华园，就叫了起来：“来了什么重要客人？吃个饭还去丽华园，望天静的湘夫人不行吗？” 由于蔡晴的声音贼大，王超怕客人听到不好，赶紧走出包厢解释道：“是来的卡特客人，你小的声音不行吗？” 蔡晴这才小声说道：“你事先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带的什么客人？好了好了，我叫白总过来了。” 刚放下蔡晴的电话，美通的袁力斌电话也来了，王超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要他赶到丽华园了。 当王超拿着菜谱还没点上几个菜，山河智能的李军又来电话了，他说他快到香满路公司了，想着快到吃饭的时间，要来讨杯酒喝。 王超冲着电话吼着：“别闹，要喝就快到丽华园来！” 这边刚挂上李军的电话，铁拓刘阳凡的电话也打进了王超的手机：“王总，你在哪里？” “我在丽华园喝酒，你过来吧。” “好啊，那你不要点酒，我带金门高粱酒来了。” “行，快来吧。” 当厂家陆续来到王超订的小包厢后，王超看了看说道：“房间小了，得换个大一点的房间。” 换了房间后，唐雷看到济济一堂的各厂家业务人员说道：“王总公司人气很旺啊，来了这么多朋友。” 袁力斌马上接话道：“这还算少的呢，王总这里是我们搞工程机械的集散地。” 白志明附和道：“我们一来武汉就要到王总这报到的。” 李军说得更绝：“在我们武汉，不知道王超的名字，那他就不是搞工程机械的。” 听到这些溢美之词，王超再有定性也受不了了，因袁立斌和蔡强惹出来的不快顿时就烟消云散，于是高声喊道：“服务员，快上菜！” 大家相互交换名片后，李军对袁力斌说道：“袁总，以后我跑市场看到有关你们产品的信息，我就打电话给你。” “不用打给我，你打给王总就可以了。到时我叫王总给辛苦费给你。” 王超听到这句话很开心，觉得袁力斌这小伙子很会说话，因为袁力斌说的话，就代表了王超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 王超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厂家业务员，让他们把获取的市场信息汇聚到他这里，然后由自己的业务员去落实，成交之后再皆大欢喜。 当跟着袁力斌一起来而又一直默不作声的蔡强这会问道：“陆总，你是搞卡特路面机械的？” 陆健回答道：“是的。” “我们公司租赁部准备买进口的路面机械搞租赁，你能拿一点资料给我吗？” “是吗？你们要买路面机械了，这是好事，到时候我一定向唐总给你申请一个好的价钱给你。唐总，行不行？”陆健转向唐雷问道。 唐总却笑道：“好你个王总，都准备买路面设备了，上午和你谈话时还滴水不漏，到底是当老板的，沉得住气！” 王超听了却有点懵，心想：“他妈的，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要买路面机械？是不是蔡强在吹牛啊？” 这是刘阳凡说道：“王总怎么会不知道，人家维特根的顾总上次跟我在哪个地方喝酒……我想想，对了，在郭总那里说过，说王总手下的人在打听铣刨机的价格。” 王超的脸不好看了，他冷冷的问道：“哪个郭总？” “还有哪个郭总，公路物资公司的郭总啊。”刘阳凡回答道。 这下王超看到蔡强的脸有点不自然，就看着蔡强问道：“是你问的？” 蔡强看了一眼袁力斌回答道：“是的。” 问了就问了，干嘛还看袁力斌，这不由得让王超起了一个疑团，但碍于一桌子的客人，王超只能当作没事一般举起斟满一杯京门高粱酒的酒杯说道：“唐总、陆总，感谢你们利星行看得起我的香满路公司。以后我们精诚合作，争取把卡特的路面机械早日在市场上推广开来——李军、白志明、刘阳凡——对了，还有袁力斌，你们都要帮我宣传卡特，一旦成交，就不是喝酒的事了。” 一杯高粱酒下肚，王超的豪情壮志就上来了——不就是卖个铣刨机、摊铺机、压路机吗，这算什么事，搞，大家一起搞！ 第162章 袁力斌帮蔡强走穴，众厂家帮王超抬庄 吃完饭已是九点多钟，刚放下碗筷，刘阳凡又提议吃夜宵。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王超本来想说不奉陪了，但唐总一句“武汉的夜宵还没吃过”，于是带着大家跑到郭茨口吃烧烤去了。 当王超带着醉意回到家，一开门就见蔡晴劈头盖脸骂道：“叫你不要喝那么多偏喝，你是猪吧，醉成这个样子！把身体喝垮了，我才不会服侍你……” 王超傻笑道：“没事，你不服侍我有思伊就……就行。” “你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思伊摊上你个酒鬼爸爸算倒多了霉！” …… 王超早已习惯蔡晴这种阵势，心想蔡晴这样也是为他好，便不加计较地说道：“好好好，我以后少喝点……我困了……不要吵了。” “什么不要吵了，你要喝自己去喝，别把二哥拉去喝，现在都凌晨一点了，我好不容易睡着，二嫂一个电话打我这，说来说起去就是说你们喝酒的事……” 听到二嫂这两字王超就烦，他说道：“好像她老公喝酒是我带出来样的，真是莫名其妙！” 蔡晴道：“那今晚我二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喝酒？” 说到这里王超想起来了，他岔开话题问道：“我听蔡强说，我们准备买进口路面设备搞租赁？” 蔡晴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王超不高兴了，说道：“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没搞什么名堂，不就买个铣刨机。” “买铣刨机？三百多万的东西，你不是说公司没钱吗？怎么买铣刨机就有钱？再说你这样做，台湾老板怎么想？” 王超头有点晕了，他这下头晕可不是喝酒的缘故，而是因为蔡晴之所以知道要买铣刨机，其中有个插曲。 一年前，通过维特根公司顾云海的介绍，王超认识了一个专搞铣刨机租赁的台湾老板。 这台湾老板在认识王超之前，自然是让顾云海洗了脑——说王超在湖北公路养护市场是多么牛逼。所以一和王超见面，就直奔主题，希望通过王超的人脉在湖北开展租赁业务。 一番商讨以后，台湾老板答应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开展租赁业务，然后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五提成给香满路公司。 王超不在乎提成多少，他只是看中了贴上香满路标志的铣刨机活跃在湖北各条公路上铣刨就行。这样不花一分广告费而提升企业知名度的事情才是王超在乎的地方。 这下可好，双方顺风顺水的合作了一年，在台湾老板的培训下，蔡晴知道了铣刨机租赁的门道和回报，就起了过河拆桥的心思了。只是这心思她没有跟王超讲，她知道王超这个榆木脑袋是不会同意这样干的。 其实蔡晴想错了，王超在生意上不会这么死心眼，如果早点跟王超说，王超会先和台湾老板提议双方出资一起干！有钱大家挣嘛，这是王超为商做人的准则。倘若台湾老板不同意，那就怪不得王超了，有道是开公司不挣钱就是犯罪、就是耍流氓！面对台湾老板，王超就会当仁不让自己干的。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还能和台湾老板商谈吗？ 王超思忖片刻，还是说道：“我想先和台湾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大家一起干？” 预料之中，蔡晴不同意，她说道：“你醒醒吧，我们这点家底能和台湾老板拼？他们如果还要添设备，我们跟的上吗？跟不上，股份就会稀释，到时忙到后面我们还是个小股东，有意思吗？” 蔡晴说得话不无道理，王超就不再吱声了。 只听蔡晴继续说道：“买这台铣刨机的钱，都是我哥他们、还有彭东升一起集资的，我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多钱。” “彭东升，你怎么还和彭东升扯在一起？你忘了就是他把我害得离开广东的。” “看你还像个男人，一点度量都没有，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我是怕他打你的心思。” 听到这话，蔡晴心中多少美滋滋，看来王超对自己还是放在心上的，于是脸色也和气了一点说道：“我都老妈妈了，你想什么呢？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这话我都晓得，难道你不晓得？” 王超只好苦笑道：“那我们账上有多少钱？” “你问这有意义吗？跟你说了也白说。少操这份心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接着说道，“困死了，我睡觉去，明天一早还要安排师傅去工地修车呢。” 第二天王超起来没见蔡晴的人影，就自己到外面吃了碗襄阳牛肉面后来到直方大公司，刚一坐下，利星行的陆健就开着车来到了王超公司门口。 他一进来就问道：“王总，你们什么时候买设备啊？” 王超说道：“你性子真急，昨天听到了一点风雨，现在就跑过来了。” “销售不跟单，万事一场空！有信息我肯定要跟的。”陆健说着就递了一根烟给王超。 王超点燃了烟后说道：“是啊，我们是要买一台铣刨机。” “王总你真沉得住气，昨天我们聊了半个下午，你一个字都没说，是不是还是打算买维特根的铣刨机？” 陆健是想歪了，王超可真是事先不知道蔡晴要买铣刨机，但又不好在陆健面前丢面子，就佯装知道的说道：“你们卡特的铣刨机到底怎样？人家维特根的铣刨机可是看家的东西，丢一台都不行！” “我们卡特的铣刨机不差啊，在山东买了不少呢。你说维特根的好，可他们配的发动机还是我们卡特彼勒的，你再看说其它配置……” 于是陆健又开始口沫四溅的大说特说卡特彼勒铣刨机的种种好处来，最后说得王超笑起来说道：“行行行，到时候买你的就是了！我真服了你，算了，到我们公司上班吧，看你这一个顶俩的拼劲，我也用不着多养几个业务员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买呢？”陆健步步紧逼得问道。 “行，那我问一下吧。”王超说着就拨通了蔡晴的电话，“蔡晴，你们铣刨机准备时候买啊？” “刚和顾云海谈了，准备打定金了，怎么了？” “跟顾云海谈了，你们谈什么？” “谈铣刨机啊，你不是问铣刨机吗？” “谁要你们买维特根的，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回事？” “昨晚吃饭，二哥陪了卡特的人喝了酒的。” “喝酒怎么了？” “喝酒就买卡特！” “喝了酒就买卡特，笑话！卡特我可听都没有听说过。人家都说维特根的好，台湾老板不也是用的维特根。” “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只能买卡特！” “哎呦喂，又不是我一家出钱买，你总得尊重一下别人的意见吧？” “别人的意见也不行，叫他们过来，我来说！”王超开始叫起来了。 “你不要吼，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王超放下电话后，气呼呼地对呆立一旁的陆健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敢买维特根的！” 过一会，蔡刚、蔡强两兄弟都来了。他俩见到陆健也在场不好说什么，各自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后愣愣得看着王超。 王超说道：“看我干什么？你们说你们为什么要买维特根而不买卡特？” 蔡强开始先回答了，当他还没把维特根三字说完，王超就打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维特根，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做，不陪好顾云海，哪里会出现维特根不和我们合作的局面！你现在倒想起维特根来了，有意思吗？” 蔡强火了，刚想摆开架势跟王超闹，蔡刚却示意他别动，笑笑得对王超说道，“王总，你以前不是说过买铣刨机，走错了路都要买维特根的吗？” 这话还真是把王超呛了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得看了一下陆健对蔡刚说道：“那是以前，此一时，彼一时了，我现在代理卡特了，就要买卡特的。” “我们代理卡特又不等于我们自己用还要买卡特？”蔡强瞪眼道。 “笑话，自己都不买卡特，我以后凭什么劝客户买卡特的产品？以前我们搞租赁，不都是代理什么卖什么。” “可那是几十万的东西，现在是几百万！王超，你讲点道理好吗！”蔡强大声嚷道。 按长幼来讲，蔡刚和蔡强都是王超的哥，王超在家里还是知道礼数大哥二哥的叫着，但在外面王超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听到蔡强直呼起自己的姓名，王超知道蔡强的脾气也来了，知道蔡强要在外人的面前摆摆当哥的谱了。 果然蔡强说道：“你神气个鬼！不是我妹妹瞎了眼找到你，帮你借钱还了宜工的款，你早就在号子里呆着！我们买设备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告诉你，我认你就当是我的妹夫，是个所谓的王总，不认你，你狗屁不是！老子忍你很久了，卖一台沥青洒布车，你还敢叽叽歪歪！” 蔡强刚说完，上阵父子兵，打架兄弟帮的蔡刚说也跟着说道：“我说王总，这做什么事都要少数服从多数是不是，何况这钱是大家出的，你就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说实在的，蔡晴叫我俩过来跟你谈，我们是尊重你才过来的，否则我俩来都不来！” “好一个来都不来！你们可以不来，你们最好是永远不要来！滚！”王超彻底火了。 这一下把陆健吓晕了，他没想到买台机械搞成这样？赶紧劝导：“不要吵不要吵，有话好好说。” 外面坐着的张晶和刘小芳听到屋里的吵架声也探头探脑地站在了门口。 蔡刚和蔡强见王超要他俩滚，就甩手而去，走到后面的蔡强还撂下一句狠话说道：“看你在这还能呆多久！” 王超气得不行，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健见状劝慰道：“王总，消消气，说起来都是自家人，不要为了这台设备伤了和气，大不了这台设备不做，以后还有机会的。” 陆健见王超什么话也不说，就打个招呼讪讪地走了。 晚上王超回到家，知道了白天发生事情的蔡晴冷面冷孔的不和王超说一句话。 也就从这晚开始，王超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累了就和衣而睡——他和蔡晴分床而睡了。 过了几天，一个搞稀浆封层施工的朋友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恭喜你啊。” 王超问道：“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买了一台维特根铣刨机，你要请客哦！” “我没买什么铣刨机，你少来调侃我。” “哎呦，买了一台铣刨机还藏着掖着，机身上面都有香满路公司的服务热线，你还说没买，那么小气，不就舍不得我喝你一口酒。” 王超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是我的，可能是台湾老板的，他的铣刨机上也打着香满路的电话。” “还骗人，我都问了操作手，人家是说是一个蔡老板刚提的货。算了，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以后我不给你介绍租赁业务就是了。” 直到这时王超才相信那朋友说的话，于是说道：“反正不是我买的，你要喝酒就来！” 那朋友可能有点糊涂了，问道：“王总，你公司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们公司买了这么大的设备你都不知道？” 王超郁闷地说道：“兄弟，随你怎么想的，想来看我想来喝酒就过来吧。”说完王超就把电话挂了。 蔡晴他们买了维特根铣刨机后，自以为可以红红火火的干起来，可干了一个工地后就接不到活了，这一下蔡晴就坐不住了，想到每月要还十多万的按揭款，一旦逾期三个月，维特根会来拖车的！于是和她两个哥哥商量一下后，就放下身段拉下面子来，在一个晚上对正在看电视的王超问道：“你最近手上没有铣刨机的租赁信息啊？” 王超说道：“有啊。” ”那怎么没听到你说。” “我都给台湾老板了，我们不是继续在和他合作吗。” “你难道没看见铣刨机停在院子里好几天了？” “没看见？那是谁的机子？” “好你个王超，你何必这样装糊涂，铣刨机挣钱，还不是为了王思伊。” 说到王思伊，王超不吭声了，因为只有王思伊，才能左右王超的行动。 于是王超说道：“有事说事，扯王思伊做什么？” 蔡晴知道说到王思伊就能奏效，便话中有话说道：“现在外面铣刨机生意不错，真干起来一台还不够啊。” “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如果生意好就再买一台！” “你们要买就买，跟我说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蔡晴看到王超这神情，心想只有忍一忍，忍到把市场搞熟了再说，于是说道：“如果再买一台，你建议卖那家的？” “卡特——卡特彼勒！”王超不加思索地说道。 “那就卡特的吧，彭东升也是这个意思。” 第163章 蔡家兄弟抖威风，事到最后有老妹 吃完饭已是九点多钟，刚放下碗筷，刘阳凡又提议吃夜宵。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王超本来想说不奉陪了，但唐总一句“武汉的夜宵还没吃过”，于是带着大家跑到郭茨口吃烧烤去了。 当王超带着醉意回到家，一开门就见蔡晴劈头盖脸骂道：“叫你不要喝那么多偏喝，你是猪吧，醉成这个样子！把身体喝垮了，我才不会服侍你……” 王超傻笑道：“没事，你不服侍我有思伊就……就行。” “你少做你的青天白日梦，思伊摊上你个酒鬼爸爸算倒多了霉！” …… 王超早已习惯蔡晴这种阵势，心想蔡晴这样也是为他好，便不加计较地说道：“好好好，我以后少喝点……我困了……不要吵了。” “什么不要吵了，你要喝自己去喝，别把二哥拉去喝，现在都凌晨一点了，我好不容易睡着，二嫂一个电话打我这，说来说起去就是说你们喝酒的事……” 听到二嫂这两字王超就烦，他说道：“好像她老公喝酒是我带出来样的，真是莫名其妙！” 蔡晴道：“那今晚我二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喝酒？” 说到这里王超想起来了，他岔开话题问道：“我听蔡强说，我们准备买进口路面设备搞租赁？” 蔡晴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王超不高兴了，说道：“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没搞什么名堂，不就买个铣刨机。” “买铣刨机？三百多万的东西，你不是说公司没钱吗？怎么买铣刨机就有钱？再说你这样做，台湾老板怎么想？” 王超头有点晕了，他这下头晕可不是喝酒的缘故，而是因为蔡晴之所以知道要买铣刨机，其中有个插曲。 一年前，通过维特根公司顾云海的介绍，王超认识了一个专搞铣刨机租赁的台湾老板。 这台湾老板在认识王超之前，自然是让顾云海洗了脑——说王超在湖北公路养护市场是多么牛逼。所以一和王超见面，就直奔主题，希望通过王超的人脉在湖北开展租赁业务。 一番商讨以后，台湾老板答应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开展租赁业务，然后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五提成给香满路公司。 王超不在乎提成多少，他只是看中了贴上香满路标志的铣刨机活跃在湖北各条公路上铣刨就行。这样不花一分广告费而提升企业知名度的事情才是王超在乎的地方。 这下可好，双方顺风顺水的合作了一年，在台湾老板的培训下，蔡晴知道了铣刨机租赁的门道和回报，就起了过河拆桥的心思了。只是这心思她没有跟王超讲，她知道王超这个榆木脑袋是不会同意这样干的。 其实蔡晴想错了，王超在生意上不会这么死心眼，如果早点跟王超说，王超会先和台湾老板提议双方出资一起干！有钱大家挣嘛，这是王超为商做人的准则。倘若台湾老板不同意，那就怪不得王超了，有道是开公司不挣钱就是犯罪、就是耍流氓！面对台湾老板，王超就会当仁不让自己干的。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局面，还能和台湾老板商谈吗？ 王超思忖片刻，还是说道：“我想先和台湾老板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大家一起干？” 预料之中，蔡晴不同意，她说道：“你醒醒吧，我们这点家底能和台湾老板拼？他们如果还要添设备，我们跟的上吗？跟不上，股份就会稀释，到时忙到后面我们还是个小股东，有意思吗？” 蔡晴说得话不无道理，王超就不再吱声了。 只听蔡晴继续说道：“买这台铣刨机的钱，都是我哥他们、还有彭东升一起集资的，我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多钱。” “彭东升，你怎么还和彭东升扯在一起？你忘了就是他把我害得离开广东的。” “看你还像个男人，一点度量都没有，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我是怕他打你的心思。” 听到这话，蔡晴心中多少美滋滋，看来王超对自己还是放在心上的，于是脸色也和气了一点说道：“我都老妈妈了，你想什么呢？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这话我都晓得，难道你不晓得？” 王超只好苦笑道：“那我们账上有多少钱？” “你问这有意义吗？跟你说了也白说。少操这份心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接着说道，“困死了，我睡觉去，明天一早还要安排师傅去工地修车呢。” 第二天王超起来没见蔡晴的人影，就自己到外面吃了碗襄阳牛肉面后来到直方大公司，刚一坐下，利星行的陆健就开着车来到了王超公司门口。 他一进来就问道：“王总，你们什么时候买设备啊？” 王超说道：“你性子真急，昨天听到了一点风雨，现在就跑过来了。” “销售不跟单，万事一场空！有信息我肯定要跟的。”陆健说着就递了一根烟给王超。 王超点燃了烟后说道：“是啊，我们是要买一台铣刨机。” “王总你真沉得住气，昨天我们聊了半个下午，你一个字都没说，是不是还是打算买维特根的铣刨机？” 陆健是想歪了，王超可真是事先不知道蔡晴要买铣刨机，但又不好在陆健面前丢面子，就佯装知道的说道：“你们卡特的铣刨机到底怎样？人家维特根的铣刨机可是看家的东西，丢一台都不行！” “我们卡特的铣刨机不差啊，在山东买了不少呢。你说维特根的好，可他们配的发动机还是我们卡特彼勒的，你再看说其它配置……” 于是陆健又开始口沫四溅的大说特说卡特彼勒铣刨机的种种好处来，最后说得王超笑起来说道：“行行行，到时候买你的就是了！我真服了你，算了，到我们公司上班吧，看你这一个顶俩的拼劲，我也用不着多养几个业务员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买呢？”陆健步步紧逼得问道。 “行，那我问一下吧。”王超说着就拨通了蔡晴的电话，“蔡晴，你们铣刨机准备时候买啊？” “刚和顾云海谈了，准备打定金了，怎么了？” “跟顾云海谈了，你们谈什么？” “谈铣刨机啊，你不是问铣刨机吗？” “谁要你们买维特根的，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回事？” “昨晚吃饭，二哥陪了卡特的人喝了酒的。” “喝酒怎么了？” “喝酒就买卡特！” “喝了酒就买卡特，笑话！卡特我可听都没有听说过。人家都说维特根的好，台湾老板不也是用的维特根。” “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只能买卡特！” “哎呦喂，又不是我一家出钱买，你总得尊重一下别人的意见吧？” “别人的意见也不行，叫他们过来，我来说！”王超开始叫起来了。 “你不要吼，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王超放下电话后，气呼呼地对呆立一旁的陆健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敢买维特根的！” 过一会，蔡刚、蔡强两兄弟都来了。他俩见到陆健也在场不好说什么，各自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后愣愣得看着王超。 王超说道：“看我干什么？你们说你们为什么要买维特根而不买卡特？” 蔡强开始先回答了，当他还没把维特根三字说完，王超就打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维特根，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做，不陪好顾云海，哪里会出现维特根不和我们合作的局面！你现在倒想起维特根来了，有意思吗？” 蔡强火了，刚想摆开架势跟王超闹，蔡刚却示意他别动，笑笑得对王超说道，“王总，你以前不是说过买铣刨机，走错了路都要买维特根的吗？” 这话还真是把王超呛了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得看了一下陆健对蔡刚说道：“那是以前，此一时，彼一时了，我现在代理卡特了，就要买卡特的。” “我们代理卡特又不等于我们自己用还要买卡特？”蔡强瞪眼道。 “笑话，自己都不买卡特，我以后凭什么劝客户买卡特的产品？以前我们搞租赁，不都是代理什么卖什么。” “可那是几十万的东西，现在是几百万！王超，你讲点道理好吗！”蔡强大声嚷道。 按长幼来讲，蔡刚和蔡强都是王超的哥，王超在家里还是知道礼数大哥二哥的叫着，但在外面王超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听到蔡强直呼起自己的姓名，王超知道蔡强的脾气也来了，知道蔡强要在外人的面前摆摆当哥的谱了。 果然蔡强说道：“你神气个鬼！不是我妹妹瞎了眼找到你，帮你借钱还了宜工的款，你早就在号子里呆着！我们买设备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告诉你，我认你就当是我的妹夫，是个所谓的王总，不认你，你狗屁不是！老子忍你很久了，卖一台沥青洒布车，你还敢叽叽歪歪！” 蔡强刚说完，上阵父子兵，打架兄弟帮的蔡刚说也跟着说道：“我说王总，这做什么事都要少数服从多数是不是，何况这钱是大家出的，你就不能一个人说了算。说实在的，蔡晴叫我俩过来跟你谈，我们是尊重你才过来的，否则我俩来都不来！” “好一个来都不来！你们可以不来，你们最好是永远不要来！滚！”王超彻底火了。 这一下把陆健吓晕了，他没想到买台机械搞成这样？赶紧劝导：“不要吵不要吵，有话好好说。” 外面坐着的张晶和刘小芳听到屋里的吵架声也探头探脑地站在了门口。 蔡刚和蔡强见王超要他俩滚，就甩手而去，走到后面的蔡强还撂下一句狠话说道：“看你在这还能呆多久！” 王超气得不行，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健见状劝慰道：“王总，消消气，说起来都是自家人，不要为了这台设备伤了和气，大不了这台设备不做，以后还有机会的。” 陆健见王超什么话也不说，就打个招呼讪讪地走了。 晚上王超回到家，知道了白天发生事情的蔡晴冷面冷孔的不和王超说一句话。 也就从这晚开始，王超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累了就和衣而睡——他和蔡晴分床而睡了。 过了几天，一个搞稀浆封层施工的朋友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恭喜你啊。” 王超问道：“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买了一台维特根铣刨机，你要请客哦！” “我没买什么铣刨机，你少来调侃我。” “哎呦，买了一台铣刨机还藏着掖着，机身上面都有香满路公司的服务热线，你还说没买，那么小气，不就舍不得我喝你一口酒。” 王超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是我的，可能是台湾老板的，他的铣刨机上也打着香满路的电话。” “还骗人，我都问了操作手，人家是说是一个蔡老板刚提的货。算了，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以后我不给你介绍租赁业务就是了。” 直到这时王超才相信那朋友说的话，于是说道：“反正不是我买的，你要喝酒就来！” 那朋友可能有点糊涂了，问道：“王总，你公司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们公司买了这么大的设备你都不知道？” 王超郁闷地说道：“兄弟，随你怎么想的，想来看我想来喝酒就过来吧。”说完王超就把电话挂了。 蔡晴他们买了维特根铣刨机后，自以为可以红红火火的干起来，可干了一个工地后就接不到活了，这一下蔡晴就坐不住了，想到每月要还十多万的按揭款，一旦逾期三个月，维特根会来拖车的！于是和她两个哥哥商量一下后，就放下身段拉下面子来，在一个晚上对正在看电视的王超问道：“你最近手上没有铣刨机的租赁信息啊？” 王超说道：“有啊。” ”那怎么没听到你说。” “我都给台湾老板了，我们不是继续在和他合作吗。” “你难道没看见铣刨机停在院子里好几天了？” “没看见？那是谁的机子？” “好你个王超，你何必这样装糊涂，铣刨机挣钱，还不是为了王思伊。” 说到王思伊，王超不吭声了，因为只有王思伊，才能左右王超的行动。 于是王超说道：“有事说事，扯王思伊做什么？” 蔡晴知道说到王思伊就能奏效，便话中有话说道：“现在外面铣刨机生意不错，真干起来一台还不够啊。” “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如果生意好就再买一台！” “你们要买就买，跟我说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蔡晴看到王超这神情，心想只有忍一忍，忍到把市场搞熟了再说，于是说道：“如果再买一台，你建议卖那家的？” “卡特——卡特彼勒！”王超不加思索地说道。 “那就卡特的吧，彭东升也是这个意思。” 第164章 同学聚会在宜乡，天意安排遇辛艺 香满路公司终于在王超的高压下购买了一台卡特铣刨机，但王超并不因此感到得意，相反还觉得自己很无聊。尤其得知卡特铣刨机的价格即使放到最低，还是比维特根的贵了十多万后，他无奈得对蔡晴说道：“这十多万就算我们的吧，以后分红时扣除！” 十多万不是小数目，但对王超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这倒不是说王超很有钱，而是因为他从都没看过账本，公司的盈亏也不知道，一句话，他没有过为公司挣到钱的成就感！一切都好像跟他没有关联。 好笑的是蔡晴竟然也认了。 看到蔡晴没有异议，王超心想：“她当然认，肉都烂在锅里，都是她自家人的事。” 铣刨机的风波过去后，王超的工作生活又回归到以前的状态： 今天接见一下星邦重工高空作业车的业务员，从他嘴里知道了jlg是高空作业车行业里的巨头；明天接见一下旋挖钻行业里的业务员，知道了宝峨是该行业里的翘楚，再不就到蔡晴那里讨点钱，找个开会交流什么由头到外面转一转……所到之处，在朋友圈里发发美食美景什么的。 只是这样一来，朋友们都认为王超是个因财务自由而成了行动自由的人，并由此感叹王超真是娶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老婆…… 这回，王超又跑到越南玩了一下，在那里他通过海口张建忠的联系，竟然找到了十多年前和他一起唱过歌的越南人阮唐春，并和他一起在歌厅吼了几下嗓子。当然，陪王超唱歌的是骨多肉少的越南妹。 回到武汉还没休息几天就接到陈萍的电话，他说高中毕业三十年了，有同学提议搞个聚会，要外地的同学也赶回去参加一下。 王超听陈萍说他会回去，于是说道：“那我们在宜乡见面吧。” 蔡晴听王超又要出去，就皱起眉头说道：“你现在真是四海为家了，刚回来又出去疯！” “三十年同学聚会肯定要去的。反正呆在家里也没我什么事。”他又调侃道，“我老了喽，提前退休了喽。” 到了同学聚会的那一天，王超厚着脸皮在蔡晴那里拿了点“盘缠”，叫上毕磊开着奥迪车，“衣锦回乡”的回宜乡了。 由于报到是次日，王超现在宜乡迎宾馆住下后，就打电话把陈萍叫来，然后带上毕磊，坐上陈萍的奔驰一起来到了以前常去的满嘴香卤猪脚店。 卤猪脚店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不同的是抓王超吃霸王餐的老板退休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儿子在卤猪脚店里当老板。 王超和陈萍、毕磊来到时，竟然还看到他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两眼眯着在打着盹。夕阳下的风吹来，扬起他头上几根稀疏的白发摇曳着，全然没有当年“追杀”王超和陈萍那种威猛之势！ 卤猪脚的味道还是当年的味道，但人不是当年的人了。 望着物是人非的种种，王超和陈萍不胜唏嘘，他俩你看看你，我看看我，想到以前风华少年，现在满脸风霜，心中更是泛起不堪回首的感慨…… 两人唏嘘了一番后，陈萍看到正在给他和王超倒酒的毕磊，对王超问道：“这是你的专职司机？” “狗屁，我这小老板那配得上专职司机，这是我公司的业务经理。我亲爱的毕总，发张名片给陈总看看。” “嘿嘿，王总又拿我开心。”毕磊说着就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来。 陈萍接过毕磊的名片笑道：“我听说你在湖北要用车，开车的都是你的大舅哥，怎么这回没来啊？” “人家当铣刨机老板了，还会给我开车！” “算了吧，你少打肿脸来充胖子，你家那位叫他们开车，还不是为了监督你不要做坏事。”说着又对毕磊说道，“毕经理听着，这回来宜乡，有好多女同学要见他的，你回去可不要打小报告，明白吗。” 毕磊听了只是嗤嗤的笑着。 “不要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我不是这种人。毕磊，别理他。”王超笑道。 “你看我们的王超多有出息，开着奥迪、带着司机衣锦还乡了。”陈萍取笑道。 “好笑！一个开奔驰的来取笑我这坐奥迪的，你什么意思？” “我这奔驰是沃得老板配的，不像你的奥迪，产权归自己。” “不说笑了，陈萍，明天我们参加同学聚会，都把车停在迎宾馆打的过去，好不好？” “为什么——噢，我明白了，你是怕伤某些自尊心很强的同学？” “是啊，我听说有些同学下了岗，有做保安的，有摆地摊的，还有的……唉，不说了，反正过得不滋润。”王超一脸沉重地说道。 “同人不同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我们兄弟俩好久没见面了，还是喝酒吧。”陈萍说道。 第二天，王超要毕磊自己到宜乡街上转悠，然后和陈萍一起按聚会组织者的通知来到了宜乡公园门口。 八点半开始，同学们从四面八方陆陆续续到齐了。这些近五十岁的老同学们，一见面都分外激动！男同学见面，握握手、拍拍肩；女同学见面却是又蹦又跳的相互拥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由于王超和陈萍常年在外，有好几个同学都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才见上面，当他俩看到他们时，王超和陈萍要从记忆深处把他们的名字一一找出来…… 有许多同学知道王超在外面混得不错，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王超，有的说要王超回家投资；有的说要王超把他孩子带去学当老板；更有同学问王超有没有养小三？把个王超逗得苦笑不得。 然后大家一起合影，就在合完影王超和几个同学留联系方式时，只听陈萍喊道：“王超，快过来！你快点过来！” 王超于是循声走去，只见陈萍指着两个中年妇女说道：“你看，谁来了？” 王超定晴一看，就像触电般愣住了，那长得高一点的不就是自己的发小加初恋——辛艺。 此时的辛艺，已褪去了女孩子时的青涩和稚气，代之以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成熟与娴静。 只见她落落大方的站在王超面前，笑脸盈盈的注视着王超，那眼神含雾又带水，让王超像傻子一样立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 陈萍说话了：“喂喂喂，什么意思？见了面话都说不出来？王超，你是忘记她名字了吗？要不要我告诉你？” 辛艺说话了，她很自然得对王超说道：“真巧，我今天和我这同学在这里散步，没想到遇见你了，王超，这些年还好吗？” 王超也许因心中翻江倒海的激动变得木讷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好。” “好就行了，几十年的发小今天见面了，要一起合个影！”陈萍说着就把一个端着照相机四处抢拍镜头的同学拽过来，然后把王超推到辛艺身边，自己站在辛艺女伴旁边合了一张影。 合完影后，王超才平静了些许，他对辛艺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辛艺依旧笑脸盈盈地回答道：“中午我要参加一个同学女儿的婚礼。” 王超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同学们在喊：“陈萍——王超——快过来集合——” 辛艺见状，就赶紧对王超说道：“你报一下你的电话号码，我打过来你存一下。对了，代我向你爸妈问好。再见。”说完就和她的女伴走了。 搞半天辛艺还不知道王超的父母早已去世，王超一时懵了。 后来的同学聚会，王超开始神不守舍了，王超不明白今天怎么那么巧？会遇上三十年没见面的辛艺，难道冥冥之中，又会在自己和辛艺之间演绎出什么故事来吗？ 然而在酒桌上喝酒时，几个同桌的女同学的谈话打断了王超的臆想。 有个女同学对旁边的女同学问道：“哎呀，我说玲妹子，你脸上怎么那么多黄褐斑啊？” 那叫玲妹子的女同学虽说是笑着说，但王超明显感到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只听她说道：“我那有你好命，老公当官，儿子读博，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给人家做保姆……” 几句话说的那女同学很不好意思，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但玲妹子同学却说道：“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苦命的人不长黄褐斑才怪啊。”说完她竟指着王超说道：“你看我们老同学王超，刚才和他合影的那位，一看就是过得有滋有味的贵妇人。” “是啊，王超，那贵妇人是你的初恋吗？”有女同学打趣道。 看到王超脸上顿时出现的窘态，陈萍马上解围道：“看不得你们这些女同学，就喜欢嚼舌头！” “我们嚼什么舌头，不是初恋他脸红干什么？呦呦呦，都五十岁的人了，脸上还洋溢着初恋的红晕！”另一个女同学也起哄道。 看着这些重返青春时光的女同学，面对她们的疯言疯语，别说王超，就连陈萍都招架不住了，只得让她们逞口舌之快，一任她们随意为之！ 但王超却把玲妹子同学的话听进去了。 是啊，今天所见到的辛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她一定都是出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本来嘛，以辛艺本身自然天成的条件，她没理由过得不幸福，所以她的脸上才会笑脸盈盈而荣光焕发，不会长出玲妹子那样的黄褐斑。 想到这些，王超为刚才冒出的一点点苗头的臆想感到好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妄想者！ 就在这时，陈萍带着满嘴的酒气凑到王超耳朵边问道：“王超，今天一起合影时，辛艺带的那闺蜜你认识吗？” 王超当时只顾看辛艺，因此对辛艺旁边的女伴没有一点映象，就老老实实地说：“没看清，不知道，应该不认识。” “少来，你眼珠子都掉在辛艺身上了，哪里还会发现旁边的也是美女。” “是美女吗？” “长得虽然没有辛艺好看，但气质不错。这气质嘛可是骨子里的东西……” “那管我什么事？” “是不管你什么事，但我话说到这，你留了辛艺的电话，到时要她把闺蜜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 王超听了立即轻声骂道：“你酒喝多了是吧？小心我告诉王可音！” “哈哈哈，玩笑，玩笑，我陈萍向来是有色心没色胆的人。” 接下来王超和陈萍闲话少说，与同学们言欢喝酒…… 聚会散了以后，陈萍王超晚上怎么搞？王超说道：“再说吧。你先回家陪老婆去，我到父母家看一下。” “空房子人都没有，还看什么？” “我想静一静行不行。” “好好好，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找一静的借口找辛艺？” “随你怎么想。” 两人分手后，王超打个出租车来到很久没回来过的家。 一开门，王超满鼻子闻到的是股霉味，赶紧摸黑把窗户打开了让空气流通一下。 接着把灯的开关按了一下，却没有灯的光芒，想想一定是没有交电费而断电了；再摸黑走到卫生间，开下水龙头也听不到哗哗的水声…… 王超又来到父亲的房间，拿出打火机打开，借着微弱的火光，注视着父母摆放在五斗柜上那满是灰尘的遗像，直到火机开始发烫了，王超才把火机关了。 王超用手指触摸了一下相框，手指上就沾上了灰尘。赶紧到厨房了找出一条干的硬硬的抹布把相框擦抹干净，这才清晰地看到父母的尊容。 王超久久的凝视着父母，一阵酸楚不禁而来。这时的他，突然感到万分孤独，感觉自己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 按理说王超不该有这种情绪，他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家，还有学友工友和战友，当然，还有江湖上许许多多的朋友。 然而王超偏偏此时感到孤独；而这孤独来自没有父母的原因。是啊，假如父母还在世，哪怕他俩还是争争吵吵，哪怕他俩在事业和生活上还是帮不上王超一点忙，只要他俩还在，王超就会有主心骨，就会有一种精神的力量支撑着他在江湖上恣意拼搏！ 可他俩都不在了，上个世纪就不在了，丢下王超一个人在人世间飘荡。 王超点燃一根烟，搁在相框前面喃喃道：“爸，你抽一支，这是湖北的黄鹤楼烟，1916，一百块钱一包呢，你肯定没抽过……” 然后又看着母亲的遗像说道：“妈，你好吗？今天同学聚会，我碰到了辛艺，她要我代她向你和爸爸问好。辛艺现在可富态呢，要是她……她能做你的儿媳妇多好啊。” 王超神经质自言自语地说出后面这句胡话以后，仿佛听到母亲的责备声来了：“超超，不要胡思乱想，蔡晴帮王家生了孩子，挺不容易的，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做没良心的事……” “知道，母亲。” 然后王超在这空静的屋子里坐了许久，直到毕磊打电话来问晚上在哪里吃饭？ 王超觉得父母呆在这漆黑的屋子太凄凉了，就把这两张遗像抱着走出父亲的房间。他准备把父母的遗像带到武汉，让他们看看儿子一家在武汉是如何生活的？ 走出屋子，王超不由自主来到那堵有辛艺粉笔印迹的墙前看看，可这回王超再睁大眼睛，也看不到一点印迹了。这也难怪，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什么东西都会让岁月洗刷干净，何况那点粉笔灰。 由此看来，王超和辛艺的过往也就像这粉笔灰一样，永远消失了。 日子还得过下去，尽管孤独还得过下去。 第165章 陈玉设宴请王超，醉翁之意谁知晓 王超一回到迎宾馆，就接到陈萍的电话，约好晚上去他家吃饭。王超说休息一下就去。 谁知刚刚躺下，就接到了一个宜乡的陌生电话号码，王超接听后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王超吧？” “是的，你是——” “我是上午和辛艺在一起的陈玉，你还记得吗？” “陈玉？哦——不好意思，记得记得。” “不错，你这贵人不忘事，要不我这红娘白当了。” “红娘？” “你忘了，当年你当兵前一晚，是我送信叫你和辛艺约会的。” 王超听到这里才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想起来好像是有一个女孩子送信来着，于是说道：“真不好意思，今天没注意到你……” “是啊是啊，你都只管看莺莺了，那会注意到我这个红娘。好了，不闲聊了，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把辛艺叫上，我们一起聚一聚可以吗？” 王超一下激动起来，忙问道：“行啊，几点钟？在哪里？” “六点半，在体育馆附近的‘回家吃饭’，知道吗？” “没事，我导航过去就行了。” 挂掉电话后，王超激动的有点手足无措，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辛艺，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按理当年是辛艺写了绝交信给王超的，王超现在应该恨她才是？但自从上午一见面，王超连恨的念头都没有，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激动，就像小孩子一起玩，前三分钟打的你哭，后三分钟又好的像亲人一样。反正此时的王超好像没有和辛艺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王超立即叫上在隔壁房间的毕磊，驱车前往“回家吃饭”餐馆。 到路上王超才想起答应过陈萍去吃饭的事情，于是赶紧回陈萍电话说不去。 陈萍火了，叫道：“你少来，我菜都快炒好了，这一桌子菜你叫谁吃？” “没事，你把菜装好，我打包回武汉，行不？”王超玩笑道。 “别开玩笑，快滚过来！” “真对不起，我有个重要的饭局。” “什么重要的饭局？你的业务又不在宜乡，你少骗我。” “真的有事。” “你说给我听，我相信了就放你一马。” 没办法，王超只好说道：“是和辛艺在一起。” “啊呵呵，原来你是重色轻友！行啊，上午见了一面，晚上就约上了。” “不要瞎说，又不是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还有人在。” “陈玉。” “哪个陈玉？” “就是上午和她站在一起的那个。” 这一下陈萍那边没声音了，王超以为断线正准备关掉电话，却又听到陈萍的声音：“你们在哪吃饭？” “‘回家吃饭’。” “好，我马上过来！” 想到陈萍这厚脸皮不请自来，难道是冲着陈玉来的？王超为此就有点搞不明白了，这王可音好好的，陈萍为何还来点花花肠子？ 六点半，王超带着毕磊准时进了“回家吃饭”的餐馆。 在一间叫“妹妹屋里”的包厢了，王超见到了辛艺。 王超本来准备坐在辛艺对面，却让陈玉拉着往辛艺边上一坐，说道：“坐对面干什么，等下说悄悄话都不方便！” 王超看了一下毕磊道：“都是小时候的发小，还需要说什么悄悄话。” 毕磊大概看出了点什么，就笑道：“老板，没事，你们说悄悄话我当做没听见，我只管吃饭。” “当然是吃饭，要不然来‘回家吃饭’做什么。”陈玉笑道。 辛艺笑不露齿地说道：“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超超当了老板了。” “我们老板何止是老板，他在我们武汉可是大老板，一台铣刨机都三百多万呢……” 毕磊拉开架势准备帮王超吹起来了。 “你闭嘴，快给女士到茶！”王超马上呵斥道。 陈玉掩嘴笑道：“你老板是大老板，我这姐妹也不是小老板哦。她三一的商混站就有两套，还有南方路机的……是不是也可以叫大老板。” 毕磊一听呆了，摸着头说道：“这么厉害！” 王超却没想到辛艺所从事的职业原来靠他那么近，于是刚还不知道说什么的王超，一下子就知道怎么说了：“辛艺，那不搅拌车、装载机那些机械你都有？” “嗯，都有，制砂机也有。” “哦，大都是三一的吧？” “很杂，搅拌车除了三一的，还有中联、福田的；装载机以前是买宜工的，后来宜工垮了，现在用的是龙工和临工的。” 王超见辛艺报这些品牌如数家珍，就知道辛艺是个货真价实的业内人士了。 但王超又有点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在男人堆里管理三个商混站？她要嘛有合伙人，要嘛……对了，她一定是靠她家的男人顶起了她一块天！就像他站在蔡晴的后面…… 这时辛艺端过王超眼前的茶盅倒茶，王超看到辛艺那细皮嫩肉的手腕上戴着翠绿翠绿的手镯，暗想这手镯价格一定不菲，由此可见辛艺一定是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 辛艺给王超倒完茶后问道：“王超，你这几十年过得很风光吧？前几年我在一个代理商那里买你们宜工装载机时，还打听过你，他们说知道你这个人……” 辛艺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陈萍的声音，只见他一屁股坐在陈玉旁边说道：“今晚我请客，宴请一下三十多年前的青梅竹马——王超和辛艺同志！预祝他俩鸳梦重圆……” 当着毕磊的面陈萍这样说话，把个王超吓一跳，王超赶紧说道：“喂喂喂，你可是当领导的，说话要注意一点影响好不好！” 陈萍这才发现毕磊在场，就赶紧圆话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领导都爱说瞎话吗？不说瞎话的能当领导。哈哈，毕经理，你说是不是。” 毕磊笑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吃饭。” 可看毕磊那神情，他肯定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鬼精鬼精的都是早熟品种。 陈玉对陈萍说道：“我们上午见过面的，请问您贵姓？” 陈萍回答道：“不要您啊您的，这样好生分，我叫陈萍，我和王超是三友之友？” “呵呵，什么叫三友之友啊？”陈玉好奇的问道。 “三友之友，就是学友、战友、工友。”陈萍解释道。 “那你们俩真不简单。”辛艺说道。 陈萍是冲着陈玉来的，当菜刚上桌，他就把酒开了，问陈玉喝不喝白酒？ 陈玉说道：“我可是陪辛总过来的，辛总的客人我肯定要陪好，不然惹她不高兴的话，她不要我的货就麻烦了。辛姐姐，是吗？” 辛艺捂嘴而笑说道：“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扯上我，等下我还要开车，我不喝。” “行，你不喝我来喝，倒吧，本家！”陈玉颇为豪爽地说道。 王超听到陈玉说出本家二字，就哈哈笑起来了。 辛艺望着王超问道：“你笑什么？” 王超这下逮着机会开始报复起陈萍了，他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合影，这陈萍看上陈玉了，非要我找辛艺问陈玉的电话号码，这下可好，一个叫陈萍，一个叫陈玉，这明明是兄妹一样的名字，这兄妹怎么可以谈恋爱。” 王超话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辛艺止住笑以后指着王超和陈萍说道：“我看你们俩啊，现在不是三友之友，而是四友之友了。” “还有一个什么友？”陈萍满脸尴尬的问道。 “损友呗。”辛艺说道。 和陈萍比起来，陈玉反而处变不惊，她笑盈盈得问陈萍：“我都已进入大妈行列了，你看上我那一点？” 陈萍这时已从窘境走出来说道：“什么大妈，应该是资深美女。”然后话锋一转：“对了，你给辛艺供什么货？” “外加剂你知道吗？”陈玉说道。 陈萍摇摇头：“不知道。” 陈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不知道没事，只要你这三友之友王总出面，帮我多卖点外加剂给辛美女，我就有可能会和你来个第二春哦。” “你逗我，你和辛总关系都这样了，还轮得到我插手。”陈萍说道。 王超想到三十年前陈玉帮他和辛艺来回送信；三十年后陈玉又撮合他和辛艺共进晚餐，感恩之心来了，他就对辛艺说道：“要哪家的都不一样，你就进陈玉的呗。” 辛艺看了一下王超，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说道：“不是不进她的货，主要是陈玉刚入我们这一行，她要进来，我就要和一些长期跟我合作的外加剂供货商中止合作。人家以前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我这样做说不过去啊。现在我给她出了主意，要她找一家叫基业长青的公司提供强效剂，但这有个前提，要经过我的实验室主任试验了才行。即使行的话，我还要核算一下成本，如果优势不大，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了。陈玉美女，我说的对吗？” 王超虽然听着头有点晕，但他看到辛艺这番陈述，愈发感到辛艺就是一个女企业家活脱脱的坐在他旁边。 现在看来从公司实力来讲，王超和辛艺相比不是一个等量级，因此喝着喝着，王超感到辛艺对他来说，有了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罢罢罢，有距离怎么样？没距离又如何？今天只是三十多年没见面，叙个旧而已，想什么呢？ 想到这，王超心情释然一些，平静一些，开始努力把他和辛艺的过去摆放一边，沉下心来开始和陈萍、陈玉喝酒。 问题是，当王超和陈萍、陈玉杯酒交欢的时候，王超总感觉辛艺在注视着他，可等他把他的目光与辛艺的目光相接触时，辛艺目光又倏忽转向别处…… 这样一来，王超好不容易按捺下来的心又怦怦跳起来，一如当年青春年少时见到辛艺那样。如此当下的王超，又感到和辛艺不存在世俗的距离。 到底是女人心细，陈玉察觉了王超和辛艺的“脉脉此情谁诉”，于是说道：“王超，你不要光顾着自己喝酒，你多陪辛美女说说话。” 这时毕磊也反应过来了，他说道：“我饭吃完了，各位忙吃，我出去转一下。” 待毕磊一走，陈玉笑道：“辛美女，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和王超有话尽管说。” 陈萍却笑道：“如果他们俩要谈事，我俩难道不是外人。王超，我俩是不是也要出去转一下啊。” 谁知陈玉说道：“谁跟你我俩我俩的，不出去，宜乡那么小，我俩一出去万一让熟人看见，没有事都整出事来。” 陈玉说得也是，都这个年纪了，犯不着让别人在后面说三道四。何况桌上的酒还没喝完呢。 只是接下来的喝酒，成了陈萍和陈玉单挑，留出机会让王超和辛艺多说说话儿。 还是辛艺先说话，她问道：“代我向你爸妈问好了吗？” “他们都去世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王超苦笑道：“上个世纪的事。” “那你好可怜啊，那么早就没有父母了……” 王超仰头一笑：“没什么。只是感到为父母遗憾，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他们没有享受过。对了，你父母怎么样？” “除了父亲身体有点不舒服，其它都好。” “好就行。有机会去拜访一下你父亲。” “去看他？” “是啊。” “看他做什么？” “看看他会不会想起我是他当年报案到派出所要抓的坏小子啊。” 王超的话让辛艺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笑声把陈萍和陈玉吸引过来。 陈玉端着酒杯问道：“辛美女，你酒又不喝酒，笑什么？” 辛艺笑道：“我想王超是不是爱记仇？当年我爸到派出所的事他还记得。” 陈萍想起来了，他把酒杯放在桌上笑道：“是的，那年王超为了壮胆，经常带着我和社会上一些朋友到辛艺院子里转悠，把她老爸吓坏了，就到派出所说我们是坏人，要把我们抓起来……嘿嘿，差点弄得我们兵都没有当上。” “搞半天你们还有这故事，我到今天才晓得。”陈玉笑道。 正好这个时候白酒也喝完了，他们就再叫上几支啤酒，四人一起开始聊起当年的时光…… 他们聊了许多，只是没有聊各自的家庭，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聊家庭有点不合时宜。 晚餐结束后，王超看到辛艺的座驾是一辆红色的宝马，这又让王超感到了距离——人家可是贵妇一个啊。 只是当他握着辛艺的手准备分手时，一阵晚风吹来，让王超闻到了辛艺的发香，这发香，是那么熟悉，不就是三十年前闻过的吗？是的，没错，就是当年拥她在怀里的发香。 第166章 蔡强瞒天过海 王超徒唤奈何 面对蔡晴这一通似是而非的解释，无可奈何的王超只好说蔡强出去能打香满路的旗号就行了。这句话与其说是王超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还不如说是面对现状彻底缴械投降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但蔡晴不知哪根神经又开始发作，她说道：“以后搞租赁买机械的事你少插手，他们爱怎么买就怎么买。钱又不是你的，管那么多干嘛。” 这下王超生气了，气得连中午喝的酒都醒了，他怒道：“什么我不管，他们买机械设备就要在我代理的厂家里面买！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利用我香满路的平台搞租赁，却不到我这里买设备。还有，刚开始搞租赁时我就说过，所有设备股东都要有份，像蔡强这样单独买摊铺机，股东们会有意见的。” “你不要拿股东来吓人，你这些股东买的都是压路机、平地机、推土机之类的土方设备，跟蔡强的摊铺机搭什么架。” “公司都已经有铣刨机了，买摊铺机、双钢轮压路机是迟早的事。” “行了吧，还买摊铺机、压路机，你宜工欠的货款还是我爸妈帮你借钱还的，要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买什么摊铺机、压路机。行了，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也不要老拿着香满路来现世，好像谁离开香满路就活不成似的。” 蔡晴这些明讽暗讥的话王超已听过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有一句没听过，那就是“不要拿着香满路来现世”这句话。 要知道，香满路对王超来说，是证明他价值的所在。如果轻视香满路，那就是轻视王超！ 这下王超生气改为冲冠一怒，他桌子一拍，吼道：“他妈的你听着，谁不尊重香满路，就给我滚！” 这一吼，把外面坐着办公的刘小芳、张晶都吓了一跳。 蔡晴见王超像头激怒的狮子，有点发怵，就往门口走去，临走还说：“我可告诉你，我兄妹三个，我这二哥可是我妈最喜欢的，因此你如果有意见跟我妈说去！” 王超看到蔡晴离去的背影，除了生闷气的份，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以后来阻止蔡强和叶老板合伙买机械设备的事。 想到叶老板，王超还有个顾虑，因为叶老板毕竟是香满路的客户，如果王超一昧阻止，岂不断了叶老板的财路。王超不但不能断叶老板的财路，说不定该出手时要出手，有了业务还要介绍给叶老板……如此看来，这个王超以前认为傻乎乎的蔡强，其实一点都不傻，他还知道抓个客户做挡箭牌，让王超投鼠忌器、一筹莫展。 只是这样一来，有了叶老板的案例，就会出现王老板、李老板之类的老板们如法炮制，到时香满路还会有话语权吗？ 对了，还有这个丈母娘，她自从来了武汉后，很少在王超面前说些什么，但王超感觉他们全家上下都以她为中心。 王超偶然听到蔡晴说过一件事，说她四川老家迁祖坟，岳父和他两三个兄弟说好一起集资，然后在墓碑上刻上各自的名字。没想到墓碑竖好以后，有一个兄弟的名字没有刻上，究其因是那兄弟的父亲和岳父其他两个兄弟的父亲是同父异母。这样做人家当然不干了，就和岳父发生了争执，结果岳父只好请示岳母，岳母一句话：“做啥子要依着他！” 就这样，那同父异母的后代，集资的钱是出了，他的名字却没刻上！ 从这件事就看出，蔡晴的母亲就是慈禧太后再世啊。 所以刚才蔡晴把他妈搬出来，无非是叫王超掂量掂量……再说女儿王思伊是她妈带大的，多少要念一下人家的好，如此这般，王超只有偃旗息鼓的份了。 只是面子还是要的。王超把闷气消了以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蔡晴：“你哥的事就这样吧，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摊铺机上面要写上香满路公司的名称和服务热线号码。否则，走着瞧！” 王超说完最后这句话，自己都感到可悲又可笑，在外面风风光光的朋友满天下，回到公司却成了光绪皇帝，政令不出紫禁城。 郁闷难堪的王超忽然想到了邹卫军，就打电话叫他过来给自己解解闷。 邹卫军过来后，王超立即向他发泄心中之块垒……末了说道：“卫军，我真不知下一步怎么走了。” 邹卫军喝了一口茶说道：“超哥，我不是说你，再这样发展下去，你以后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了。” “办公室主任，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要我提醒。”邹卫军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每天的工作要不就是陪陪来访的厂家喝喝酒；要不就是陪上门的大客户喝喝茶，除此以外，你还做了些什么？” 王超默然无语了。 邹卫军接着说道：“全世界都知道，这公司是你创建的，但你没感觉到现在公司上下有几个把你当正真的老板？不是我挑拨离间，现在老板娘一句话顶你三句。” 王超想想也是，自从他偷懒连毕磊这几个业务员出差的发票都不签字以后，就很少看到他们到王超办公室来请示工作了；假如要能看到他们，那也是因为有些业务关系需要王超出面摆平才能看得到。 “那……我以后怎么做才行？”王超问道。 “怎么做才行，你问我？要我说实话吗？” “你少卖关子，都是从海南过来的，有话就直说！” 邹卫军端着茶盅走到办公室门口，用一只脚踢了一下把门关上，然后说道：“你在香满路公司一不管钱二不管人了，你要还想做个真正的老板，就把直方大公司好好搞起来。” “直方大公司不是在搞吗。” “搞个屁！章在你这吗？营业执照在你这吗？” “我都放张晶那里。” “那你现在问一下张晶，看看章还在她那里不？” 王超一听，赶紧站起来走出办公室问吧台里的张晶：“张晶，把我的公章、财务章、合同章还有营业执照拿过来。” 没想到张晶回答道：“这些东西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在哪里？” “在老板娘那里。” “为什么在她那里？我是叫你保管的啊。” “上次老板娘说要有什么用，我就给她了！” 王超皱眉道：“你怎么给她？要给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看到王超不高兴了，张晶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脸蛋儿涨得通红、很委屈的回答道：“老板娘要我给我怎么敢不给，她……她是你的老婆啊。” 王超一下让张晶给噎住了，又见张晶一副想哭的样子就说道：“好了好了，给了就算了。” 回到办公室后王超把门关上，对坐在长沙发上正一脸坏笑的邹卫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在张晶那里？” “是小芳对我说的，她听到老板娘打电话给张晶的。”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这些东西给张晶保管，碍她什么事？不行，我问问她。”说完，王超就打电话问蔡晴，“你要张晶把营业执照、章子这些东西放你这什么意思？” 蔡晴回答道：“没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外面人的手上你放心吗？” 还没等王超再问，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邹卫军问道：“老板娘怎么回答的？” 王超回答道：“她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外人的手上。” “是啊，我们都是外人，只有她家里的人才是自己人啊。”邹卫军苦笑道。 “嘿嘿，你可不要多想，反正我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把我当自己人有什么用，说实在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我要保住自己做什么？我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好了好了，我们打工的没你这个命，不陪你了，我去工地了。”邹卫军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 王超慌了，赶紧拖住邹卫军说道：“哎呦哎呦，还生气了，至于吗。坐下坐下，你给我说说看，直方大怎能做才好？” 邹卫军重新坐下后说道：“怎么做才好？那就要看你敢不做？” “你说，怎么做？” “首先，你把营业执照和章子拿回来，然后对老板娘说，以后香满路公司主要负责租赁业务；直方大公司负责设备销售。这样做你看行吗？” 王超听了以后，思忖好一会摇头道：“这样做恐怕不行，先不说蔡晴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就从香满路公司来说也不合适，香满路公司从成立开始，就和许多厂家合作多年，现在无论厂家也好用户也好都认香满路这个牌牌了，你现在要厂家重新和直方大公司签合同，人家不会认为你没事找事瞎折腾。” 邹卫军说道：“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有使狠招了。” 王超笑道：“还要使狠招人，使什么狠招？” “你开这直方大公司不是向海口的王老板学的吗，要学你就要学到底！你干脆向老板娘说，你做威克，我就做明和；你做鑫海，我就做铁拓；你做科泰，我就做路通……反正厂家你熟，拉几个品牌来做还不容易！” “你这是要我和香满路公司竞争？” “本来就是，这样做不行吗？” “不行哦，我的邹卫军老弟哦，你难道不知道，这香满路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对它我可是倾注了满腔热血！害谁我都不会害香满路公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现在什么都看到了，他们家的人都开始自己搞摊铺机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就会出现另立中央的笑话哩。”邹卫军丧气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兄妹小打小闹可能会搞一点，像你那样说的不会出现的，人家毕竟血浓于水。”王超宽慰道。 “我这句话摆在这，你到时不要后悔就行！” “我后悔什么？我和蔡晴还是一家子，就算真的出现那种事，还能撼得动我香满路公司！” “超哥，我就欣赏你这死到临头还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你找我聊一下，我都想找你聊了。” “你想找我聊什么？” “聊什么？我想和你聊一下，如果香满路公司再是这样的局面，我准备带着小芳和孩子离开武汉去别的地方发展……” “你不要要吓我，你可是承诺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了，你还想要我女儿做儿媳呢，你走了你儿子不就讨不到老婆了。” “承诺那是以前的事，至于思伊做我儿媳的事，我才不做这个梦了，有你家蔡晴在，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受委屈。我只想等孩子大了，我就开家工程机械修理厂，以后让他接班当老板。” “当老板还不容易，以后香满路公司开家修理厂让他接班不就行了。”王超笑道。 “得得得，你别提香满路了，有老板娘一家子在，哪有我们这些外人出头之日！超哥，我发现你太贼了，搞个什么设备租赁参股，害我现在想走都好困难，真的，要不是这样我去年年底就会走人了。” “说起来你还真的想走？”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邹卫军看到墙上的中国地图继续说道，“我还真佩服李光辉这小子，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溜回河北老家去了。” 王超懊恼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像我香满路公司很对不住人似的。本来叫你过来是要你帮我散散心，没想到你过来是给我添堵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兄弟一场，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走字！” 王超看到邹卫军一副颓然的神态，心想这邹卫军搞不好真的想走——而这是决定不行的。他沉思片刻说道：“要走是你的意思还是小芳的意思？” “我的意思。” “那就好办了。” 说完王超走出去把刘小芳叫了进来问道：“小芳，你老公说不打算跟我在一起干了，你帮我劝他不要这样。” 一边是自己相濡以沫的老公，一边是待她——不，待她全家有恩的王超，由于事发突然，刘小芳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邹卫军见王超来这一招，嘟哝道：“超哥不带这样玩的，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怕老婆啊。我家可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怎么了？我们兄弟一场，你不帮我谁帮我？” “可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 王超开始来横的了：“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 这时刘小芳说道：“卫军，超哥这样看得起我们，不走行吗？还有华华也喜欢武汉，你以前不说过让华华在武汉这大城市读完大学找工作的吗。” 王超接着说道：“是的是的，以后你华华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唉——”邹卫军长叹一口气，看了看王超，又看了看刘小芳，苦着脸说道：“再说吧，超哥，反正你公司这样发展下去是不行的。” 第167章 出谋划策邹卫军，意图立起直方大 面对蔡晴这一通似是而非的解释，无可奈何的王超只好说蔡强出去能打香满路的旗号就行了。这句话与其说是王超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还不如说是面对现状彻底缴械投降了。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但蔡晴不知哪根神经又开始发作，她说道：“以后搞租赁买机械的事你少插手，他们爱怎么买就怎么买。钱又不是你的，管那么多干嘛。” 这下王超生气了，气得连中午喝的酒都醒了，他怒道：“什么我不管，他们买机械设备就要在我代理的厂家里面买！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利用我香满路的平台搞租赁，却不到我这里买设备。还有，刚开始搞租赁时我就说过，所有设备股东都要有份，像蔡强这样单独买摊铺机，股东们会有意见的。” “你不要拿股东来吓人，你这些股东买的都是压路机、平地机、推土机之类的土方设备，跟蔡强的摊铺机搭什么架。” “公司都已经有铣刨机了，买摊铺机、双钢轮压路机是迟早的事。” “行了吧，还买摊铺机、压路机，你宜工欠的货款还是我爸妈帮你借钱还的，要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买什么摊铺机、压路机。行了，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也不要老拿着香满路来现世，好像谁离开香满路就活不成似的。” 蔡晴这些明讽暗讥的话王超已听过多次，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今天有一句没听过，那就是“不要拿着香满路来现世”这句话。 要知道，香满路对王超来说，是证明他价值的所在。如果轻视香满路，那就是轻视王超！ 这下王超生气改为冲冠一怒，他桌子一拍，吼道：“他妈的你听着，谁不尊重香满路，就给我滚！” 这一吼，把外面坐着办公的刘小芳、张晶都吓了一跳。 蔡晴见王超像头激怒的狮子，有点发怵，就往门口走去，临走还说：“我可告诉你，我兄妹三个，我这二哥可是我妈最喜欢的，因此你如果有意见跟我妈说去！” 王超看到蔡晴离去的背影，除了生闷气的份，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以后来阻止蔡强和叶老板合伙买机械设备的事。 想到叶老板，王超还有个顾虑，因为叶老板毕竟是香满路的客户，如果王超一昧阻止，岂不断了叶老板的财路。王超不但不能断叶老板的财路，说不定该出手时要出手，有了业务还要介绍给叶老板……如此看来，这个王超以前认为傻乎乎的蔡强，其实一点都不傻，他还知道抓个客户做挡箭牌，让王超投鼠忌器、一筹莫展。 只是这样一来，有了叶老板的案例，就会出现王老板、李老板之类的老板们如法炮制，到时香满路还会有话语权吗？ 对了，还有这个丈母娘，她自从来了武汉后，很少在王超面前说些什么，但王超感觉他们全家上下都以她为中心。 王超偶然听到蔡晴说过一件事，说她四川老家迁祖坟，岳父和他两三个兄弟说好一起集资，然后在墓碑上刻上各自的名字。没想到墓碑竖好以后，有一个兄弟的名字没有刻上，究其因是那兄弟的父亲和岳父其他两个兄弟的父亲是同父异母。这样做人家当然不干了，就和岳父发生了争执，结果岳父只好请示岳母，岳母一句话：“做啥子要依着他！” 就这样，那同父异母的后代，集资的钱是出了，他的名字却没刻上！ 从这件事就看出，蔡晴的母亲就是慈禧太后再世啊。 所以刚才蔡晴把他妈搬出来，无非是叫王超掂量掂量……再说女儿王思伊是她妈带大的，多少要念一下人家的好，如此这般，王超只有偃旗息鼓的份了。 只是面子还是要的。王超把闷气消了以后还是打了个电话给蔡晴：“你哥的事就这样吧，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摊铺机上面要写上香满路公司的名称和服务热线号码。否则，走着瞧！” 王超说完最后这句话，自己都感到可悲又可笑，在外面风风光光的朋友满天下，回到公司却成了光绪皇帝，政令不出紫禁城。 郁闷难堪的王超忽然想到了邹卫军，就打电话叫他过来给自己解解闷。 邹卫军过来后，王超立即向他发泄心中之块垒……末了说道：“卫军，我真不知下一步怎么走了。” 邹卫军喝了一口茶说道：“超哥，我不是说你，再这样发展下去，你以后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了。” “办公室主任，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要我提醒。”邹卫军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每天的工作要不就是陪陪来访的厂家喝喝酒；要不就是陪上门的大客户喝喝茶，除此以外，你还做了些什么？” 王超默然无语了。 邹卫军接着说道：“全世界都知道，这公司是你创建的，但你没感觉到现在公司上下有几个把你当正真的老板？不是我挑拨离间，现在老板娘一句话顶你三句。” 王超想想也是，自从他偷懒连毕磊这几个业务员出差的发票都不签字以后，就很少看到他们到王超办公室来请示工作了；假如要能看到他们，那也是因为有些业务关系需要王超出面摆平才能看得到。 “那……我以后怎么做才行？”王超问道。 “怎么做才行，你问我？要我说实话吗？” “你少卖关子，都是从海南过来的，有话就直说！” 邹卫军端着茶盅走到办公室门口，用一只脚踢了一下把门关上，然后说道：“你在香满路公司一不管钱二不管人了，你要还想做个真正的老板，就把直方大公司好好搞起来。” “直方大公司不是在搞吗。” “搞个屁！章在你这吗？营业执照在你这吗？” “我都放张晶那里。” “那你现在问一下张晶，看看章还在她那里不？” 王超一听，赶紧站起来走出办公室问吧台里的张晶：“张晶，把我的公章、财务章、合同章还有营业执照拿过来。” 没想到张晶回答道：“这些东西不在我这。” “不在你这在哪里？” “在老板娘那里。” “为什么在她那里？我是叫你保管的啊。” “上次老板娘说要有什么用，我就给她了！” 王超皱眉道：“你怎么给她？要给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看到王超不高兴了，张晶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脸蛋儿涨得通红、很委屈的回答道：“老板娘要我给我怎么敢不给，她……她是你的老婆啊。” 王超一下让张晶给噎住了，又见张晶一副想哭的样子就说道：“好了好了，给了就算了。” 回到办公室后王超把门关上，对坐在长沙发上正一脸坏笑的邹卫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在张晶那里？” “是小芳对我说的，她听到老板娘打电话给张晶的。”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这些东西给张晶保管，碍她什么事？不行，我问问她。”说完，王超就打电话问蔡晴，“你要张晶把营业执照、章子这些东西放你这什么意思？” 蔡晴回答道：“没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外面人的手上你放心吗？” 还没等王超再问，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邹卫军问道：“老板娘怎么回答的？” 王超回答道：“她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外人的手上。” “是啊，我们都是外人，只有她家里的人才是自己人啊。”邹卫军苦笑道。 “嘿嘿，你可不要多想，反正我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把我当自己人有什么用，说实在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我要保住自己做什么？我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好了好了，我们打工的没你这个命，不陪你了，我去工地了。”邹卫军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去。 王超慌了，赶紧拖住邹卫军说道：“哎呦哎呦，还生气了，至于吗。坐下坐下，你给我说说看，直方大怎能做才好？” 邹卫军重新坐下后说道：“怎么做才好？那就要看你敢不做？” “你说，怎么做？” “首先，你把营业执照和章子拿回来，然后对老板娘说，以后香满路公司主要负责租赁业务；直方大公司负责设备销售。这样做你看行吗？” 王超听了以后，思忖好一会摇头道：“这样做恐怕不行，先不说蔡晴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就从香满路公司来说也不合适，香满路公司从成立开始，就和许多厂家合作多年，现在无论厂家也好用户也好都认香满路这个牌牌了，你现在要厂家重新和直方大公司签合同，人家不会认为你没事找事瞎折腾。” 邹卫军说道：“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有使狠招了。” 王超笑道：“还要使狠招人，使什么狠招？” “你开这直方大公司不是向海口的王老板学的吗，要学你就要学到底！你干脆向老板娘说，你做威克，我就做明和；你做鑫海，我就做铁拓；你做科泰，我就做路通……反正厂家你熟，拉几个品牌来做还不容易！” “你这是要我和香满路公司竞争？” “本来就是，这样做不行吗？” “不行哦，我的邹卫军老弟哦，你难道不知道，这香满路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对它我可是倾注了满腔热血！害谁我都不会害香满路公司。”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现在什么都看到了，他们家的人都开始自己搞摊铺机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就会出现另立中央的笑话哩。”邹卫军丧气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兄妹小打小闹可能会搞一点，像你那样说的不会出现的，人家毕竟血浓于水。”王超宽慰道。 “我这句话摆在这，你到时不要后悔就行！” “我后悔什么？我和蔡晴还是一家子，就算真的出现那种事，还能撼得动我香满路公司！” “超哥，我就欣赏你这死到临头还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你找我聊一下，我都想找你聊了。” “你想找我聊什么？” “聊什么？我想和你聊一下，如果香满路公司再是这样的局面，我准备带着小芳和孩子离开武汉去别的地方发展……” “你不要要吓我，你可是承诺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了，你还想要我女儿做儿媳呢，你走了你儿子不就讨不到老婆了。” “承诺那是以前的事，至于思伊做我儿媳的事，我才不做这个梦了，有你家蔡晴在，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受委屈。我只想等孩子大了，我就开家工程机械修理厂，以后让他接班当老板。” “当老板还不容易，以后香满路公司开家修理厂让他接班不就行了。”王超笑道。 “得得得，你别提香满路了，有老板娘一家子在，哪有我们这些外人出头之日！超哥，我发现你太贼了，搞个什么设备租赁参股，害我现在想走都好困难，真的，要不是这样我去年年底就会走人了。” “说起来你还真的想走？”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邹卫军看到墙上的中国地图继续说道，“我还真佩服李光辉这小子，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溜回河北老家去了。” 王超懊恼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像我香满路公司很对不住人似的。本来叫你过来是要你帮我散散心，没想到你过来是给我添堵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兄弟一场，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走字！” 王超看到邹卫军一副颓然的神态，心想这邹卫军搞不好真的想走——而这是决定不行的。他沉思片刻说道：“要走是你的意思还是小芳的意思？” “我的意思。” “那就好办了。” 说完王超走出去把刘小芳叫了进来问道：“小芳，你老公说不打算跟我在一起干了，你帮我劝他不要这样。” 一边是自己相濡以沫的老公，一边是待她——不，待她全家有恩的王超，由于事发突然，刘小芳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邹卫军见王超来这一招，嘟哝道：“超哥不带这样玩的，你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怕老婆啊。我家可是我说了算。” “你说了算怎么了？我们兄弟一场，你不帮我谁帮我？” “可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 王超开始来横的了：“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 这时刘小芳说道：“卫军，超哥这样看得起我们，不走行吗？还有华华也喜欢武汉，你以前不说过让华华在武汉这大城市读完大学找工作的吗。” 王超接着说道：“是的是的，以后你华华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唉——”邹卫军长叹一口气，看了看王超，又看了看刘小芳，苦着脸说道：“再说吧，超哥，反正你公司这样发展下去是不行的。” 第168章 郭圣斯有意栽花花不红，彭东升暗中插柳柳已绿 邹卫军带着刘小芳准备走时还摇头说道：“我难道真的想走，但你目前这软不拉几的样子，跟着你受憋屈啊。我们一家子从海口过来投奔你，无非就是想快乐的挣钱，可现在完全不是这回事。超哥，当年你在海口多潇洒，虽然身上没几个屌钱，但日子过得……唉，不说了。” 王超无奈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也快五十了，在这个公司只有你能和我谈得来，如果你走了，我和谁交心？反正，只要我在，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邹卫军笑道：“这倒不至于，我这人又不好吃懒做，技术水平他们也看到了，有本事他们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王超听到这里，知道邹卫军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就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是啊，这样想就不错了！对了，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中南公路物资公司找老郭喝酒去。” 邹卫军婉拒道：“我不习惯跟领导在一起喝酒，你去吧，老板娘那边还有一台压路机等我去修。” 和邹卫军分手后，王超就打个的士来到了郭圣斯那里。 郭圣斯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桌上的烟缸插满了烟头，满屋子都是乌烟瘴气的。 王超边把烟缸里的烟头倒进郭圣斯办公桌边的卫生桶里边对郭圣斯说道：“郭总，吸烟有害健康，你还是少抽为佳。” 郭圣斯笑道：“你自己一个烟鬼，还说我。嘿嘿，兄弟，你今天在哪里摔了一个跟斗才想到见我啊？” 王超听到摔跟斗二字，不由想到蔡强刚发生的事情，就一五一十得说给了郭圣斯听，随后说道：“这家族企业确实不好搞。我原本想着都是她家的人，既然她看钱看得很重，让她管理最起码在钱方面会‘六亲不认’的不会吃亏，谁想到她那么顾家里的人，弄到现在我说话像放屁一样！” 郭圣斯听了笑道：“我早就看到你会有这么一天！但我又不能挑拨你们夫妻恩爱，行了吧，你老婆爱管就让她管，只要保证你有小酒喝喝就行！” “我有小酒喝事小，可跟着我的两个员工，一个几年前就让她气跑了，现在这一个又开始闹着要走，你说以后怎么办？” 此时郭圣斯已把双脚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他嘴里叼着香烟，从嘴缝中挤出几句话来：“你问我怎么办？兄弟，你家那破事我才懒得搅和。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什么路？” 郭圣斯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王超一下后才说道：“你难道不会和别人再开一家公司？” “和别人再开一家公司，和谁？” “譬如鄙人啊。” “郭总又说笑了，我和你谈正事，你却来逗我。” 郭圣斯马上把双脚从桌子上拿下，说道：“我今年就要退休了，你就没有想到请我做你的顾问？” “那敢情好，你能来我们公司做顾问那真是求之不得。郭总，你今年什么时候退休？你来做香满路公司的顾问，蔡晴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到时你可要多帮我撑撑腰。你要是能来，我每天都会心花怒放的。”王超笑道。 谁知郭圣斯接下来说的话给王超一个透心凉，他说道：“什么香满路公司。我跟你说，我才不喜欢和女人做生意，我要做只会和男的一起做。王超，我把你当兄弟，这些年来也证明我没看错你。我想等我退休了，我们再叫上一两个得力的厂家，一起组建一个公司去做养护机械和养护材料，你看怎么样？” 王超不傻，他知道如果能拉上一个郭圣斯这样全省公路系统上上下下都熟的人来参与公司经营，那可是所向披靡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不就成了香满路公司的对手。虽然香满路现在是以租赁为主，但主机业务还是在做着的。 想到这王超说道：“郭总，你这建议是不错，但蔡晴我怎么跟她说？再说我现在明明有一个，不，是两个公司放在那里了，这一旦生意做起来，万一那两家做的也是我们要做的，瓜田李下的事怎么扯？” 郭圣斯轻轻飘飘回答道：“你跟你老婆怎么说我不管，至于你说那瓜李的事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没看错你吗，这点信任都没有还开什么公司。” 王超无语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开公司的事搞不成，因为他实在割舍不下由他一手养大的香满路公司。 郭圣斯看到王超半天都不吱声了，猜想王超一定有难度，既然人家有难度，就不要勉为其难了，于是改口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是说说而已，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要不是你问我以后怎么办？我也不会突发奇想开什么公司。反正你要想像个男人那样活，就按我刚才那条思路走没错！牝鸡司晨是不行的哦。” “什么鸡司晨？”王超不懂得问道。 “回家查字典去！对了，等下老鼠药会来，正好中午一起吃饭。” 郭圣斯话音刚落，就见彭东升走了进来，只听他说道：“郭总，我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王超愣了，他没想到今天又看到了彭东升！ 王超奚落道：“彭总，酒就醒了，晚上还喝不？” “怎么，你们中午在一起喝酒？”郭圣斯问道。 “彭总赏脸，中午和我喝了一杯。郭总不知道吧，人家现在是我香满路公司租赁部的股东了。” 郭圣斯早就知道王超和彭东升的过节可谓源远流长，因此他闹不明白他们俩怎么会冰释前嫌地走到一块？其实别说郭圣斯闹不明白，就连王超此时都云里雾里。 王超只记得蔡晴好像说过，彭东升是通过蔡强进入香满路公司来搞租赁的。 说起来这个彭东升近几年过得并不顺畅，自从沃得查了他广东的账后，因为他看不清形势，仗着刘军平还是他的后台，面对清欠办还桀骜不驯的对着干，惹得沃得一怒之下，由宜乡公安经侦出面以非法占有之罪名关了他一段时间，最后乖乖拿出钱来才放人了事。 好好的一个金三角公司在他手上整垮了以后，张才问他下一步怎么走？说如果没路可走的话，就到他沙场管理几台装载机。 但彭东升怎么还会去过打工者的生活，要知道，他身上还有沃得没有查出来的一百多万货款！有这一百多万，他就可以东山再起，而东山再起的地方，就只有湖北了。因为湖北还有一个他想了几十年还没想到的“小母鸡”——蔡晴。 郭圣斯这回对彭东升笑道：“老鼠药，搞半天你在王总这里发财。我还以为你湖北生意不好做，撤回广东了。不错不错，你们都是老乡，可以互相关照。” 王超却心想：“关照个屁，这家伙怎么像个鬼，老缠着我……” 可还没想完，却听彭东升说道：“别说了，发个屁财！他妈的蹲了几天号子，算是又增加了一个人生历练啊，哈哈哈！” 坐了牢搞得像英雄凯旋一样，王超也是服了。 郭圣斯看到吃晚饭的时间到了，就对王超和彭东升说道：“走，今天我请你们这两个江西老俵喝一顿！也算给‘老鼠药’进去过的那种地方压压惊。” 彭东升问道：“去哪一家吃？” 郭圣斯骂道：“就你‘老鼠药’名堂多，我请客还要按你指定的餐馆吃。” “哎呀领导，到哪里吃都是花钱，我们到王超相好开的那家湘夫人餐馆去吃吧。” 王超一下躺着中枪，火了，他说道：“你想去就去，扯我干什么，谁跟她是相好。” 其实王超最火的还是彭东升前面那一句到哪里吃都是花钱，他想起那一年彭东升要他打的士送小姐去荆州。王超找好了的士也谈好了价，可那小姐提出自己找的士，结果小姐谈的价钱比王超还要高。王超当然不干，但那小姐就像现在彭东升这样的口气——请那个的士都是花钱！非要请贵的不可，不行就打电话给彭东升告状，最后还是王超忍辱照办。 郭圣斯今天心情好，就问道：“你说的那湘夫人在哪里？” “在汉阳，离香满路公司不远。”彭东升回答道。 郭圣斯又转而问王超：“王总，你说去就去，反正这附近的餐馆都吃腻了，换个口味也行。” 王超回答道：“我没意见。” 一出郭圣斯公司的门，就见一辆锃光明亮的丰田霸道开到郭圣斯和王超面前。 彭东升打开右前门叫王超坐上，然后打开后门请郭圣斯上了后自己也钻了进来对司机说道：“直走，到汉阳去！王总，你帮我指挥一下。” 在路上，王超听到郭圣斯问道：“我说‘老鼠药’行啊，人家坐牢倾家荡产，你坐牢却丰田霸道都坐上了。” 彭东升哈哈笑道：“这叫那个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跟你说，我要不把广东那公司转让了，哪有钱买这丰田霸道？” 王超回头道：“金三角公司还有转让费？” “那当然。”彭东升回答道。 其实这是彭东升满嘴说瞎话，沃得和他把账一清，几乎把他配件库里的破铜烂铁都收光了！他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为他买车找个有钱花的借口。 到了湘夫人餐馆后，老板娘望天静一见王超就笑道：“王总，几个人？” “带司机四个，搞个小包厢吧。” 进了包厢后，彭东升冲着望天静嬉皮笑脸道：“老板娘，你看我多有诚心。你看，我都把这个郭总从汉口拉到你汉阳来吃饭了。” 郭圣斯听了却笑道：“你个‘老鼠药’，你还说老板娘是王总的相好，看样子你才是的。” 面对他俩的玩笑话，望天静只当耳边一阵风，而对彭东升，她觉得好像他来店里吃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王超指着彭东升说道：“望老板，是他要来你这的，你让他来点菜。” 大家一起坐下把酒菜点好以后，大家就开始喝起酒来。只不过郭圣斯和王超喝的是白酒，而彭东升喝的是啤酒——中午王超那一杯，他现在都还晕。 郭圣斯喝了一杯后说道：“彭总，既然你现在和王总合作了，那以后就要以诚相待。王总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要欺负他。” 彭东升看了一眼王超说道：“郭总，我和王超虽然这些年来在生意上磕磕碰碰，但毕竟都是老乡，有句话说得好啊，叫做相逢一笑泯恩仇！我觉得我和王超要向前看，要有钱一起挣！你们说是吗？” “话说得动听，但希望事要做得漂亮。”郭圣斯说道。 彭东升见郭圣斯说话明显偏袒着王超，心中很是怄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性子说道：“那是那是，我会把事情做得漂亮的。你看，为了表示我一心一意在香满路搞租赁，我都去工商局把我那春秋公司注销掉了！” “你把公司都注销掉了。”王超问道。 彭东升回答王超道：“是的，现在开公司流行合作。你出力我出钱，多好！” “出钱，你有多少钱？”王超带着怀疑的眼光问道。 “你问你老婆不就得了，她知道我出了多少钱。” 郭圣斯哈哈笑道：“个斑马的，有味道！王总连这个都不晓得。” 彭东升接着说道：“反正我有钱但没有品牌，我就要找一个像香满路一样有实力的公司开展项目合作。譬如我听说郭总今年要退休了，我拉着他难道不可以合作，郭总，你说是吗？” “不怎么样！你别拉我，我退休了在家带孙子去。”郭圣斯断然回绝道。 王超这时犯傻了，他说道：“你下午都说要拉几个人开公司，彭总有钱投你干嘛不干？” 这下把郭圣斯搞得有点尴尬，他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我那是和你开玩笑，谁真的想开公司。”说到这，他趁彭东升点烟时瞪了一眼王超，然后带着气说道，“‘老鼠药啊老鼠药’，你别吃饱了饭没事给我下老鼠药。我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但你的思路还是不错的。” “是啊，所以我已经在香满路公司铣刨机和摊铺机都投了股份，到年底就坐等着分红了。” “什么，卡特铣刨机里你也有股份？” “是啊，你不知道？” 这下彭东升感到奇怪了，公司里买一台这么大的设备，王超竟然连几个股东都不知道？这是王超不愿管事呢还是蔡晴不想让他知道？这可要找机会问问蔡强才是。 郭圣斯看了看王超说道：“看来我们王总真是一个甩手掌柜，幸福啊。” “可不是，这是人家王总的福气，别人都羡慕死了。”彭东升讪笑道。 听着这些话，王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忽然感觉自己在香满路公司已经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充其量就像邹卫军所说的那样，是个办公室主任。 第169章 世事无常祸事多，卫军魂离香满路 邹卫军去世了以后，王超在公司里更显得落单寂寞，举目四望，竟然没有一个能和他攀上几句话的人，大有“国有疑难可问谁”之叹。 除了从广东带来的钱富有四十左右了，剩下的诸如毕磊、张晶、石磊这些员工都是二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王超不敢在他们面前称父辈，最起码也是叔叔辈，因而充其量能在工作上指导或交流一下，在其它方面王超想说的话题对于年轻的员工们来说，是听不懂也不爱听的。 当然和王超同辈份的也有，像蔡氏兄弟和彭东升，但王超宁愿面壁说话也不愿和他们搅和在一起的。 人是群聚动物，王超也不例外。于是只要一有机会，王超就去外面参加行业会议，哪怕有些会议对香满路公司也好直方大公司也罢都没有什么直接意义，王超也会乐此不疲参加的。 蔡晴对王超频繁开会颇有怨言。每次看到王超只要拿着会议通知走过来，就知道王超又是来要“盘缠”的，便会皱着眉头说道：“又是开会，你怎么有开不完的会？” 但只要蔡晴这样说，王超就会把会议通知往桌上一放，说道：“人家看得起我有什么办法？” 这次王超又拿着会议通知来了，是中国某路面压实分会的年会。 蔡晴叹了口气说道：“不去不行吗？” “不行，我要了解国内工程机械市场，所以要去看看。” 蔡晴嘴一撇：“我们又不是制造厂家，你一个小代理商了解什么国内工程机械市场？把湖北做好了就不错了。” “湖北有你就够了，我得放眼全中国。” 王超说这话有点玩世不恭，蔡晴也感觉得到，她更感觉到的是，自邹卫军去世以后，王超变得消沉了很多，对公司无论大事小事都不愿意过问；回到家里也是，除了对思伊有说有笑，鲜见他对自己有什么热情的表示。 蔡晴还真没有想到邹卫军的离世会对王超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蔡晴是有办法不让王超出去的，只要钱一卡就行。但这招蔡晴不敢用了，她怕王超又发神经坐上桌子来。想想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到外面疯得了，省得他在公司里碍手碍脚。再说退一万步去开会总比他找理由去外面游山玩水强。 于是蔡晴绿灯放行。 这次王超所参加会议，代表都是国内一些制造路面压实机械的厂家，作为代理商王超来说，参加这种会多少有点牵强。但王超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去一下，因为一来可以认识一些厂家领导，为香满路、直方大公司积累一下人脉；二来多少可以了解一下路面压实机械的发展现状和发展方向。其实最主要的是会议地址在泸州，而余春就在泸州长起厂。 分别近二十年，王超还真想知道一下余春过得怎么样了？ 就这样王超来到了泸州。 王超在会议签到处报到以后，就把行李放到房间，正寻思是先找余春还是等开完会再说，就接到一个厂家领导的电话，说知道王超来开会了，今晚不去吃会议安排的自助餐，大家一起到外面去吃泸州本地菜去。 王超于是来到大堂，见到了几个都打过交道、在各公司负责营销的领导，他们正等着他一起出发。 打电话叫王超下来吃饭的是科泰的东明总经理。 来到一家农家菜馆坐下后，大家开始互相交换名片。 东总拉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说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湖北的代理商王总。” 王超接过那男子递来的名片一看，知道了他是这个会议组织者——陈凯副秘书长。 王超于是起身递给陈凯一张名片。 这时新筑摊铺机厂的颜副总说道：“香满路公司也是我们的代理商。” 接着另外几个不是说王超是他的代理商，就是说和王超合作过，一下就使得陈凯副秘书长对王超刮目相看了。尤其当东总说王超在湖北路面设备如何如何时，更使得陈凯对王超印象深刻了。 吃完饭后回到酒店，王超正准备洗漱休息，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王超一看，是一个北京的陌生号码，于是就问：“您哪位？” “打扰了，王总吧，我是陈凯，刚才一起吃饭的，你现在休息了吗？” 王超回答：“哦，是秘书长啊，我还没有呢。” “那好，你能下来一下吗？我在酒店大堂等你，有事想和你聊一下。” 于是王超赶紧来到大堂见到了陈凯。 他俩在大堂沙发上坐下后，陈凯开门见山地说道：“明天有个会议安排是高峰论坛，你知道吗？” 王超回答道：“我知道，会议指南上写着呢。” “好，那我现在跟你说吧，本来高峰论坛我是安排三一、徐工、宝马格、科泰上台的，但宝马格的代表临时有事来不了，我就想你能不能上去一下？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更好，因为邀请的这四家都是制造厂家，显得太单一了，如果你以代理商的身份参加高峰论坛，效果应该更好！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超一听，脑袋顿时发晕都不知道晕到哪里去了！这对王超来说可是一件要老命的事情。 想当年王超参加由郭圣斯举办的全省公路机务会招标时，就因为紧张而洋相百出，到现在还成了一些老机务嘴中的笑谈。可明天的会是全国性的，是来自各厂家的领导，而上台的却是行业的大咖！ 陈凯见王超没回应，问道：“王总，有问题吗？” 王超回过神来，看到陈凯殷切的目光后心一横回答道：“没……没问题。” 陈凯笑了一下鼓励道：“这可是宣传贵公司形象的一个好机会啊。别的单位想去我还不让他去呢。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准备一下明天的发言吧。” 王超回到房间后，想到明天的高峰论坛，呵呵，失眠了。 第二天一进入座无虚席的会场，王超的心儿就开始紧张了。 会议进行了几个议程后，陈凯秘书长宣布高峰论坛开始！ 随着陈凯的逐个点名，王超和参加高峰论坛的代表走上了主席台。在上主席台的过程中，王超的双腿你说没打哆嗦那真是假的。 代表们坐上自己的座位之前，都相互握手致意。在这些代表们中，王超只握过科泰重工东总的手。其他王超见都没见过，因为他们这种层面的人，一般的代理商是见不到的。 幸好坐在王超旁边的是东总，他见王超鼻尖上冒汗，就小声说道：“别紧张，你就当台下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陈凯开始介绍上台的代表，当介绍王超时，他是这样说的：“王超，是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香满路公司，专注公路养护机械十多年，在中南几个省颇有影响力！今天我们把他请上来，就是想通过他，了解市场需要什么样的路面压实机械以及服务！请大家鼓掌欢迎！” 随着掌声响起，王超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天啊，这陈凯秘书长的嘴，怎么把香满路吹成这样！ 接下来论坛开始，三一、徐工、科泰这些老总们充分发挥他们不俗的口才宣传了他们自己的品牌。正因为他们的滔滔不绝，王超除了说几句用户需要性价比好的产品以外，王超并没有多少发言的机会。 这可把王超高兴坏了，就这样王超轻轻松松的结束了他在高峰论坛上的亮相。 会议结束后，陈凯握着王超的手说道：“表现不错，谢谢配合！” 更有几个行业上的网站和刊物记者采访王超，问东问西的把王超搞得像明星一样。 下午的会议还没结束，王超就提前出来。打个的士来到了长起厂。一进去一打听，没想到余春还是个人物，问了几个人就很快问到了他的电话。 余春的激动就别说了，他要王超站在厂门口不要走，等他过来接。 好一会，一个完全秃顶的余春就出现在王超眼前。 分别二十多年了，老友相逢，自然格外亲热！ 随后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就来到离长起厂不远的一个小区里。余春的家就在里面。 走进余春的家，却见屋里很有些凌乱，显示出这家主人好像不喜欢收拾。 王超找了张凳子坐下，把在路边买的一些水果给了余春后问道：“你老婆呢？” “她去买菜了，马上就回。等她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见余春老婆不在，王超就开始无所顾忌的和余春聊起当年的往事，只是聊到郑丽宜时王超有点小心翼翼的，他怕引起余春的不快。 不过说到郑丽宜的名字时，余春的反应很平淡，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回忆的痕迹。王超心想：“那个郑丽宜可能永远在余春心里消失了吧？” 后来他俩又回忆起海南的那些伙伴们。只是聊到邹卫军时，王超就黯然神伤了，他说道：“余春，我真觉得对不住邹卫军两口子。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我为什么那么自私不放他走，要不然他哪会在武汉把命丢掉……” 余春安慰道：“王超，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都是命，老天要收了他怪不得你。” 这时屋子的门开了，王超抬头一看，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妇人进来了，虽然时隔二十多年，但王超还是一眼看出——郑丽宜！ 王超不明白了，和余春聊半天了，也聊到了郑丽宜，他怎么就不说郑丽宜现在和他一起过日子呢？他这是卖的什么关子？ 郑丽宜见到王超忙放下手上的菜，握住王超的手说道：“超哥，想不到今天能见到你，老余打电话说来了贵客，我想半天也想不到是你。太高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像当年那样帅！你看看我家老余，头发都没了，活脱脱一个小老头。你们再聊聊，我去做菜给你吃。” 王超看到满屋子的乱，就说道：“我还是请你们到外面吃吧。” 余春说道：“什么意思？来泸州还要你请，这不骂人吗。我跟你说，只有贵客来了我才会请到家里吃的。郑丽宜，你先把菜洗一下，我今天来露一手，看看有没有比我们当年开的好花红酒楼做的菜好吃。” 望着这对终成眷属的两口子，王超不禁有点感慨。等郑丽宜进厨房洗菜时，王超小声笑道：“好你个余春，你和郑丽宜过日子也不说，害我刚才和你聊到郑丽宜还担心你老婆在门外听到拿锅铲摔过来！” “郑丽宜就是我老婆啊。不先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大惊一下不行吗？” “是大惊一下，我记得当初郑丽宜走的时候跟你都是不辞而别啊。余春，你老婆——不，你前妻怎么想通的，当时不都闹到你领导那里了吗？” 余春叹了口气回答道：“她终究心里有疙瘩，老放不下我和郑丽宜的事，最后就离了。” “孩子呢？” “随她。” 接着余春又不知什么意思的来一句，“半路夫妻都是贼，有些事还真不好说，兄弟。” 王超一愣，忙问什么意思？ 余春指着满屋子的凌乱说道：“你看，这像家吗？” 听余春的言外之意，王超感到余春和郑丽宜的生活并不幸福。可原因是什么？由于在余春的家里是不方便问的。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辛艺打来的，由于想着余春的事分了神，乱按几下按成免提，整个屋子立即都听到了辛艺的声音：“王超，你挺行啊，都上台演讲接受记者采访了……” 王超本来想把免提按掉，可看到余春这老小子在竖起耳朵听，只好让辛艺那银铃般动听的嗓子说下去。 “今天三一来了一个业务员到我这里回访。他拿着他的笔记本对我说，你来看，我们三一又上新闻了。我凑近一看，没想到你也在里面。不错啊，王超。” 接着辛艺又问王超还在四川吗？要王超能否抽时间弯到宜乡看看她？ 就这下把余春逗乐了，他说道：“王超，不用解释，我一听这就是红颜知己的味道。看不出来啊，在海南年轻的时候不花，现在老了反而花起来了。” 王超有点窘，忙说道：“别乱说，发小而已。” “哼哼，发小，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对了，我还没问你，你现在是有没有老婆啊？” 王超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有。” “看你回答不爽快，我猜你的生活和我比好不到哪里去！好，等下我俩少喝点，出去再喝！” 这时郑丽宜从厨房出来，冲着余春说道：“老余，菜洗好了，现在你去炒菜，我来陪超哥摆龙门阵。” 郑丽宜给王超茶杯续上水，她摆龙门阵第一句话就是：“超哥，你来我们泸州开会，怎么不带嫂子来啊？她如果来的话，我带她到我们泸州凤凰湖耍一耍……” 要命，这样开头的龙门阵王超可不想摆！于是王超岔开话题说道：“郑丽宜，不好意思，在海南我没有帮到你做过一分钱的广告业务……” 第170章 为了兄弟邹庆军，王超大闹香满路 王超在余春、郑丽宜家喝完酒已是十一点多钟，他就告辞回酒店歇息。因此并没有按照余春的意思喝完了后再到外面喝。 对于王超来说，联系上了余春和郑丽宜就行了，以后再有什么事微信里沟通就行。 第二天，王超离开酒店时给余春打了个电话告辞后，就急匆匆的从泸州赶到成都双流机场乘机飞到了宜乡的明月山机场。 在宜乡找了个酒店住下后，王超就致电辛艺，说他已经到了宜乡。辛艺约好王超傍晚六点钟在城南一家叫名典的咖啡厅见面。 不直接回武汉而弯道来宜乡只不过和辛艺见上一面，王超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兴许是最近公司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太纠结了，得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郁闷。 还没到六点，王超就来到了名典咖啡厅，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点燃一根烟，静静等待辛艺的到来。 六点钟辛艺准时来了，她依旧像上回和王超第一次见面一样，风采照人的出现在王超面前。 她坐在王超对面，笑了一下说道：“你来了很久吧？” 王超回答道：“刚来。” 回答完这两个字，王超心中莫名有点激动起来，他突然感觉好像此情此景有点像情人幽会——我的天，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面对一个异性，还会出现恋爱般的感觉？ 辛艺见王超只是发着愣不做声，就莞尔一笑道：“王超，你不问我一下想喝点什么？哎呦，在女士面前吸烟可不文明哦。” 王超赶紧把手中的烟掐掉，带着歉意地说道：“不……不好意思。辛艺，你想喝什么？你自己看看。”说着把菜单递向了辛艺。 辛艺没有接过菜单，但她一眼瞥见王超鼻尖上的汗，就问道：“你很热是吗？” “不热不热。” “我晚上一般不吃，你如果想吃什么就自己点，我只要一杯咖啡就行。” 王超没有吃晚饭，本来想点一份牛排来的，见辛艺不吃而只喝咖啡，想到等下在辛艺面前叉子刀的有点乱，就说道：“我刚在酒店吃了一点东西，不饿，那我也喝咖啡吧。” 一会，服务员就把两人的咖啡端上来了，辛艺用小调羹在咖啡里搅了搅，然后轻啜一口，再用纸巾点了点嘴角后轻轻问道：“王超，我也是在网上看到你的报道才知道你业务做得不错。真没想到，当年到河里游泳偷农民伯伯的黄瓜让短裤都给人没收了坏小子现在成了企业家了。” 王超没想到辛艺还记得这糗事，有点发窘，但马上又让辛艺呵呵的笑声感染了，便跟着笑道：“还说呢，我当兵出发那天，你还送几条短裤给我，没把我战友笑死……” 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了。 王超说道：“你以后别再说我什么企业家了，和你比起来，我边都谈不上！” “是就是，你谦虚什么？” 王超向来不喜欢吹牛皮，为了不让辛艺产生误解，他顿了顿说道：“你想听听我这几十年怎么走过来的吗？” 辛艺笑道：“我当然想听，今晚来这里就想听听你的故事。快说。” 于是面对又是发小又是初恋的辛艺，王超打开了回忆的闸门，说起了陈年往事…… 这一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当王超说到他和蔡晴的感情故事时，辛艺的眼泪就开始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王超傻了，说道：“你哭什么？” 良久，辛艺方止住哭泣，胸脯一起一伏地说道：“王超，都怪我，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冲动，写下那封断交信，你怎么会过上今天的日子？” 王超听了苦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唉，我感觉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没办法的事啊。” “就是怪我，王超，你能原谅我吗？”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生活就是这样。按理说，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跟你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我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有想说话的冲动！可能是在武汉没人和我交心说话的原因……” “你想说就说，我虽然听了你那些不快活的事会使我更伤心，但我却想多知道你的一些事情，王超，你还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了，再说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事情。反正今晚我和你说了这些，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谢谢你，辛艺。” 王超心中的块垒确实和辛艺这样一聊都没有了，因为他今天所说的有些话就连陈萍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已死去的邹卫军。他能和辛艺这样敞开心扉的说，无非辛艺是他的初恋和发小——辛艺，可以从王超的话里走进王超的精神世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知音。 辛艺两眼泪汪汪的凝视着王超说道：“蔡晴发展这样，你也有责任，你难道不能和她多开诚布公的交流吗？” “辛艺，我想过，可我一开口她就喜欢呛人。说实在的，我很少看到她温柔的一面……我真不明白，一个跟你长的那么像你的人，怎么性格一点都不像你？” “你总说她像我，那你就把她的照片给我看一下？”辛艺好奇说道。 王超拿出手机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我手机里还真没存她的照片。但女儿的照片倒有。” “那你把女儿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王超于是把王思伊的照片调出来递给辛艺看，辛艺看了看说道：“不错，是个小美女。” “你没发现有点像你吗？” 辛艺笑了笑，没有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一个男人手机里没有老婆的照片，有问题啊。” 王超没接过辛艺的话，只是问道：“你家那位对你应该……不错吧？” 王超问这话时，感觉有点酸酸的。 然而辛艺听到这句话却反问王超道：“你说呢？” 王超一下梗住了，想抽烟又打消了抽烟的念头，嘴唇动了动说道：“肯定好啊，你做那么大，他一定是你强有力的支柱？” “照你这样说，我现在做成这样，他就像你帮蔡晴一样帮我？” 王超心中又是一愣，他感到辛艺的话里有故事，就问道：“难道他没帮你？” 辛艺轻轻的叹了口气后说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想听。” “那好，我的故事你听了可不会掉眼泪的，那可是一个幸福的故事啊。” 随着辛艺的娓娓道来，王超才知道，自从辛艺和他分手后，因为后妈的脸色，辛艺不久就通过亲戚的介绍嫁给了曹爱军。后来由于曹爱军知道辛艺和王超有段故事并感觉辛艺对王超有牵挂后，实在受不了，就离婚了。 几年后，辛艺便改嫁了她现在的先生。她先生为人温和老实沉默寡言的，处处唯辛艺之命是从……然而在业务上，她先生碌碌无为的没有帮上辛艺任何忙，全靠辛艺和她的合伙人打拼成目前这个企业…… 王超听完辛艺的故事说道：“这样说来，你这一辈子也是充满奋斗，不简单不简单。” “是的，好在他人老实，除了爱打牌抽烟，没有别的嗜好。几十年他安心搞好后勤，你不知道吧，自从嫁给他后，我几乎没有做过一顿饭……” “如此说来，你的生活非常幸福美满哦。”王超语气里泛出一点点酸味来。 谁料辛艺脸色暗淡下来，她说道：“什么幸福美满，金色的外壳而已。” “金色的外壳？” “是啊，就说他打牌吧，真不知他手气不好还是牌技不行，经常是输多赢少。就为这，我都不知帮他还了多少赌债。” “你还帮他还赌债？” “是啊，不过我后来我跟他说了，你不会挣钱，也不要败我的钱。你如果再赌，我们就分开过。这样一说他后来就不敢赌大的只敢赌小的了。即使输了也不会再问我要，因为他那点工资够用。” 辛艺说这话时，像说别人家的事，语气缓缓又平静。 但王超平静不下来了，他想到他在蔡晴面前那么努力工作、那么自知自明，但蔡晴还是对他像外人似的。如果他赌博输了钱，蔡晴会像辛艺一样帮他还赌债吗？哼哼，那是不可能的事。想到这，王超不由自主地说道：“按广州人来说，这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啊。” 辛艺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一下咖啡说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踩着西瓜皮，滑到哪就算哪。”王超把双手挽着后脑勺说道。 辛艺忽然噗嗤一笑，王超问道：“你笑什么？” “我在想，老天爷如果让我们早相遇二十年，不哪怕早相遇十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卖不少商混站、搅拌机、泵车……” 王超笑道：“早二十年的话，你最起码可以多帮我卖装载机，早十年的话……那就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我把重心放在公路养护设备上了，你那商混机械的厂家我不太熟，可能做不好。” “怎么做不好？有我在还怕什么？我难道不会跟厂家说，要订合同找你订，否则免谈！” “你这样说当然行。当年湖北有个公路局就是这样帮我的。” “就是喽，人家都能够这样帮你，我更会！” “当然。” 说到这，王超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辛艺莫名其妙了，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啊，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就很多了。这一来二去的搞不好……嘿嘿，不说了。” 本来王超和辛艺这次见面，由于双方谈的都是自己不甚开心的往事，气氛自然是好沉闷的。只是没想到，当谈到业务方面气氛竟然活跃起来了。 尤其是王超，爱开玩笑的天性又来了，他说着说着说到一来二去时，忽然感到有点不妥便立马刹车了。 但辛艺知道王超后面想说的话，只是自己不说穿，却还故意问道：“一来二去什么意思啊？” 王超大窘，两手捂脸道：“哎呀，我说错了好不好！” “什么叫说错了，还不好意思是吗？好，你不好意思我来说，你意思啊，无非就是我们一来二往，时间一长便旧情复燃，又走到一起来了，是吗？” 王超没想到辛艺说话这么直接、大胆，顿时激动起来。他开始想着难道辛艺对我真有这个意思？可转而又想到：“不不不，都是快五十岁的人，这是开玩笑、开玩笑。呵呵，辛艺已经是大妈的年纪。现在的大妈什么话不敢说啊。” 快活的日子向来过得快，就在王超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辛艺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手机以手捂嘴，示意王超不要说话，然后接通电话说道：“我在外面谈事，过一会就回来。”说完就把手机给按了。 不用问，一定是辛艺家里那位打来的。 果然，辛艺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后对王超说道：“是他打来的。” 气氛急转直下，又沉默起来。王超低下头来说道：“我知道了，你是要回去了吗？” 辛艺黯然道：“是的，回去吧。” 王超于是叫服务员过来买单。 快离开卡座时，王超说道：“辛艺，希望你有空到武汉走一走。” 辛艺笑道：“这就免了吧，你家那位那么强悍，我才不敢来呢。” 王超无言以对，只是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能耐心的听我说那么多，辛艺。” 就在辛艺和王超准备分手的那一刹那，辛艺突然对王超说道：“王超，这次见面还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见面？我……我这辈子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该……” 王超马上说道：“你又来了。我们能够三十年后再见面，已经够可以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唉，要是十年前见面该多好。”说着辛艺的眼眶又红了。 王超没想到辛艺又重复那种话，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是感到此时的辛艺，真的不像一个女企业家，而像一个弱女子需要一个男人强有力的肩膀倚靠，于是有了一种想抱抱她的欲望…… 没想到辛艺却和王超的想法同步，只见她走到王超面前仰着脸说道：“超，你能像三十年前那样抱抱我吗？” 王超犹豫了一下，就伸出双手像当年那样把辛艺拥入怀中，瞬时王超从辛艺的发际里闻到了久违而熟悉的发香…… 王超的心隐隐作痛，他在辛艺的耳际喃喃道：“我现在突然想到了一首歌。” “什么歌？” “《我怎么哭了》，是费翔唱的。” “嗯，这是一首好凄凉的歌。” “你想听吗？” 辛艺没有说话，只是伏在王超的肩头上……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这一刻忽然间我感觉好象一只迷途羔羊。不知道应该回头。还是在这里等候。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答应你离开身旁。我说过我不会哭我说过为你祝福。这时候我已经没有主张……” 王超轻声唱着，唱着唱着，他已泪已成行了。 第171章 高峰论坛王超亮相，岁月回首找到余春 辛艺最终离开了王超的怀抱，她深深地注视了一下王超后说道：“你以后多加保重自己吧。” 王超“嗯”了一下，正想和辛艺一起走出咖啡馆，却被辛艺阻止道：“我先走一步，免得让熟人看见影响不好。” 王超霎时清醒，他和辛艺这种交往，是一种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他就眼巴巴得看着辛艺消失在他眼前…… 王超失神落魄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刚才辛艺还用过的咖啡杯子，闻了闻，似乎还闻到了辛艺的唇香…… 这时咖啡厅里传来罗大佑那沧桑的歌曲《恋曲1990》：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他就这样坐着、听着……直到服务员走来说：“老板，我们要下班了。”王超才离开了咖啡厅。 次日，王超离开了给他带来伤感的宜乡小城。 可他一回到武汉，心情就变得豪气起来，因为王超面对这大江大湖的大武汉，他没法不豪气起来！ 王超闯荡江湖几十年，是条汉子。是汉子就只会“执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怎么会有“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女儿心态。因此，在宜乡好不容易滋长的一点儿女情长顷刻又让王超扔回了宜乡的山山水水。 辛艺都是人家的老婆了，自己也是有老婆的人，想这些花花肠子的事可不是王超的性格！ 于是，王超决定以后把辛艺当做陈萍那样可以交心的知己；让这两个知己和自己度过一生，不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当王超带着愉悦而轻松的心情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后，就接到了一个厂家业务员的电话，那业务员问道：“王总，你出差回来了吗？” “回来了。请问你哪位？” “那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来了你就知道我哪位了。” 王超哈哈一笑，说道：“行，你还会卖关子。我回来了，我不但有时间，我还有酒请你喝！但你要有思想准备哦，你喝赢了我我买单，我喝赢了你你买单！” 来者是三个推销叉车的，不是一个大品牌，况且王超也不想经营叉车，只不过凭他们说某某介绍的，王超就把他们当朋友看。 于是晚上王超就和他们在酒桌上大战一场，把那几个业务员喝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还记得买单，结果还是王超自己把单买了。 当王超醉醺醺地回到家里，蔡晴捂鼻埋怨道：“到外面开会还没喝够？出差回来不直接回家还去外面喝，臭死人了……” 王超带着酒气说道：“你嫌臭，我……我不回房间睡，睡……睡沙发就行！”说完王超就躺在长沙发上，一会就鼾声如雷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超让人推醒了，他睁眼一看，耀眼的灯光下但见蔡晴披头散发、冷脸冷面的站在他面前。 王超吓了一跳，把酒都给吓醒了，立马坐起来说道：“你搞什么鬼？半夜三更的装神弄鬼干什么？” 蔡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张四川飞往宜乡的机票和宜乡至武汉的高铁票递给王超。 王超接过票看了一下，大惑不解地问道：“给我看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问你什么意思？”蔡晴冷冷的问道。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有事你快说，我还要睡呢。”王超说着又像倒下来睡觉。 “你不把这意思说清楚，你是不能睡的！” 王超一听火了，说道：“还真是邪门了，你还敢不让我睡觉？” 因为王超的嗓门大，一下就把住在另一个房间的蔡晴二嫂家的妹妹给吵醒了，她推开一条门缝说道：“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啊？要吵回自己房间吵去！” 本来二嫂家的妹妹是寄住在王超家里的，按理说对王超说话要客气一点才是，但刚才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主人一般，好像寄人篱下的是王超。 依着王超的脾气真想拿起一只鞋子摔过去，但王超还是忍了忍，放低嗓门对蔡晴问道：“你要我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蔡晴想了想对王超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到阳台上说去。” 于是王超起身和蔡晴一起走到阳台上，只听蔡晴说道：“你是在四川开会，为什么绕道宜乡回武汉？” “哦，你问这个？这还真是有意思——难道我想到宜乡看看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到宜乡看看，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 听到蔡晴这样说，王超心里一沉，想着难道他和辛艺在咖啡厅里的事她知道了？但转而一想，自己和辛艺毕竟没发生什么？于是坦然说道：“到宜乡看看，就这么简单，你还想多复杂？” “看样子你还真的不想说。”蔡晴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只手机递给王超，“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王超一看这手机是他的，就生气道：“你干嘛动我的手机？” “没做亏心事，动你手机怎么了？” 是的，王超不做亏心事，他的手机从来对蔡晴不设防的，因此王超这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对蔡晴来说就是自己的一样。 “好好好，你动你动，行了吧？”王超不耐烦地说道。 蔡晴这时冷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你这糊涂想一直装下去。好吧，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来念几句给你听听……”说完，蔡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念道： 超，我的发小，自从昨夜一别，我心中一直很痛以致彻夜未眠。我真没想到，因为我当年的幼稚，使你过上如今这样的生活……你那么善良又心无城府，老天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呢？ 本来我昨晚还想和你多聊聊的，可一想到你将来还会遇到许多不开心的事而你又无能为力的回避，就实在没有力量坐下去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子了…… 超，如果有来生就好，我一定嫁给你，赎回我这辈子对你的罪过…… 蔡晴念到这里就停住了，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王超说道：“超，还要我念下去吗？”语气里不无讥讽。 王超倒是懵圈了，因为辛艺写的这东西他自己都没看过，于是他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 “你手机里的里的微信，你还装！” 王超赶紧把自己的微信打开，却找不到辛艺的微信了。 蔡晴说道：“你不要忙乎了，我把你亲爱的发小给删了！但她写给你的我已经转发到我手机上了。” “你！” “你什么你，我说王超，你好没良心！我们全家都围着你转，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那一点对不起你。你现在竟然在别人面前说我那么多坏话！什么过上如今的生活——如今的生活不好吗？是旧社会吗？还说下辈子嫁给你，她眼光还挺远的。” 王超本来对辛艺基本上放下来了，但经刚才蔡晴这样一念，他才发现原来辛艺对他还是一往情深的，顿时心中翻江倒海的开始激动起来，一种对辛艺说不出来的情愫又在心中滋长发芽……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就骂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想那鸡婆了？” 这下王超火了，心想你蔡晴骂什么都行，但你怎么能骂辛艺是鸡婆。辛艺可是他的发小加初恋啊。于是愤然说道：“有话说话，骂人干什么，还骂那么难听！” 蔡晴却不依不饶道：“骂她鸡婆怎么了，几十岁的人了，还写这些酸溜溜的东西给人家老公，不是鸡婆是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从王超娶了蔡晴后，为了照顾蔡晴的脸面和自尊，凡是处女、妓女、婊子、鸡婆这些字眼从没在蔡晴面前说出过。可现在蔡晴却左一个鸡婆右一个鸡婆的谩骂辛艺，这叫王超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王超也开始口不择言了，他回击道：“骂别人是猪的人自己也是猪，何况你自己不也是鸡婆出身，你别忘了你以前自己是做什么的。” 王超这话一出口，就像使了定身术，立马把蔡晴镇住了。她两眼瞪着王超，嘴唇抽搐了几下，好一会她才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王超啊，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还做过鸡婆呢，既然你提醒了我，那我明天就对外面说，王超的老婆、王思伊的妈妈以前是做鸡婆的人，我要让你在这世界上好好风光风光一下。” 蔡晴说出这种狠话，还真是让王超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蔡晴为了王思伊是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做，但她敢这样说还是出乎王超所料的。 王超心中不禁喟然长叹：这是一个什么样家庭教育培养出来的女人啊？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女人还能和我厮守十多年？ 而此时的蔡晴也在想，当年王超之所以找到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很像辛艺，他这一辈子都是把自己当作辛艺来过日子的。就为这，自己可是窝火了十多年！本想这一辈子在抓到钱的基础上过完这一辈子就算了，没想到那个像鬼魂一样的辛艺又出现了，并且因为她，王超还把自己的老底也兜出来了，可见他和那个女人的感情真是不一般。看目前这个状况，自己更要使出一些手段，不能让王超倒在那个女人的怀里。 于是蔡晴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说，是来吓吓你的。我可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还和她联系，我就把我以前的事说出去！” 王超这回没有软下来，他立即回敬道：“她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保持正常的来往，你凭什么干涉？当然，你实在要说我也没有办法，只要你敢面对王思伊就行！” 蔡晴见这招吓不到王超，就口气放软道：“王超，亏你还想到王思伊，你难道就不能为了王思伊，和那个女人断掉？你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我们今后好好一起过日子，行不行？” “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事，有什么断不断的。你放心，为了思伊，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蔡晴见王超没有一点和辛艺断的念头，心里就发狠道：“看样子，我只有痛下杀手了。” 这样一闹腾，王超这一晚是睡不着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想到外面宵夜摊子可能还没有撤掉，王超脚一跺，就气乎乎的甩门而去。 在夜宵摊找到一个桌位坐下，叫来一支“关公坊”，点上一道凉拌黄瓜、一道油炸花生、一道辣椒炒肉，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说起来王超是爱喝酒，但他却不喜欢独自一人以酒浇愁的，尤其是昨晚刚喝了，酒都还没醒透。可现在，由于太郁闷了，不喝是不行了。 喝了几杯后，王超发现果真是以酒浇愁愁更愁，几杯下去后，心情还是不好。想到堂堂香满路公司、直方大公司这么大的一个老板，前几天还在泸州衣香鬓影的大酒店里喝美酒、吃美食，还在众目之中在台上搞什么高峰论坛。可现在，却孤家寡人一个在路边小摊子上喝闷酒，这也太戏剧化了吧。不行！得整点事出来，否则今晚太难熬了。 生性喜欢找乐子的王超想着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朋友可能个个在梦乡之中。王超觉得这很不公平，自己一个人喝寡酒，他们怎么能这样，不行，得把他们吵醒，要他们陪自己聊聊天。 王超想到就做到，他第一个电话就打开海口的张志忠。 电话响了好几遍才通了，王超劈头就来一句：“又在哪个温柔乡里啊？” 电话里都感觉张志忠的话睡意朦胧：“王总，什么事？啊呀，哈——欠。” “都打哈欠了，感冒了可不好，算了，没事了。” 王超把电话挂掉后，又拨通了叶春瑞的电话：“叶总，你那的荔枝熟了吗？给我寄点好不好？” 叶春瑞火了：“你这‘插头’，半夜打电话给我要荔枝，你在说梦话吧？丢你老母……” 还没等叶春瑞骂完，王超赶紧把电话挂掉，又拨通了杨育辉、王四海、王植良、欧锦钿、庹骉等海南、广东朋友的电话。所打之处，反馈给王超的都是唉声叹气、骂骂咧咧的。 王超乐坏了，因为他想象得出，他这一闹，肯定搞得他们这个晚上让老婆骂得睡不好！ 最后还有一个人王超是不会遗漏的，那就是陈萍。这陈萍好像知道王超今晚会搞事似的，电话一拨就通了，反而把王超搞愣了：“怎么？你还没睡？” “我等着你呢。” “为什么等着我？” “为什么等着你，我问你，你吃饱了饭没事是吗？这大半夜的把大伙都搞得鸡犬不宁的是何居心？” “他们都到你这告状了？” “何止是告状！他们都要北伐到武汉找你算账了。” “那好啊，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呢。是啊，我早就该想出这办法来要他们到武汉来喝酒。” “别闹了，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了？” “有啊。” “那你快说。” “好，你听着。” 接着，王超就把和辛艺在宜乡见面又如何让蔡晴发现的事告诉了陈萍。 第172章 生活苦涩如咖啡，回忆往昔三十年 陈萍听了以后说道：“我在哈尔滨出差，你这事一言两句的说不清。我抽空来下武汉吧。你早点回家睡，别闹了啊。” 回家，王超才不想回去，他想了想，喝完最后一口酒，买完单，跌跌撞撞得到直方大公司睡觉去了。 这一睡，要不是nmg一机集团一个叫曾绍朋的前来拜访，他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 一机集团是家军工企业，但他们也有民用产品，那就是大地牌推土机。作为一家能生产坦克装甲车的企业，生产推土机那应该是小菜一碟。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的产品在湖北并不是很畅销，就连彭浦都比不了。 王超的公司本来已转向路面设备，对推土机这些土方设备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力不从心了。但由于王超在行业里浸淫已久，多少会碰到一些老客户、老朋友来电询问土方设备方面的事情，使得王超并没有把土方设备彻底放弃掉。表面上来说只要不亏本，有做就做是王超做生意的模式，但其实王超最想达到的目的还是想通过做生意来广交行业上的朋友。 何况目前的推土机只要加个环卫铲，就可以买到环卫系统推垃圾，而环卫系统也是王超潜在市场的目标之一。 因此，尽管王超以前没有卖过一台大地牌推土机，将来也可能因种种因素卖不了一台，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要好酒好菜招待才是。 于是见到曾绍朋后，王超的睡意全消了，和蔡晴争吵引起的不快也没了，换之以乐呵呵的神态来和曾绍朋说起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逸闻趣事来。 其实曾绍朋也是礼节性拜访王超的，因为他知道以他公司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把湖北作为主要市场来开发的。但既然来了湖北，不到香满路公司走访一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来之前他就听行业上的朋友介绍了，说找到王超，他最起码不会坏你的事，说不定在酒醉饭饱之后还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所以这回曾绍朋就在贵州谈完一台合同返回nmg时，特意在武汉下车来会会王超。 就在曾绍朋正向王超说他那里的羊肉多么美味使得王超馋涎欲滴时，王克明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又晃过来了？ 王超叫张晶给他倒了杯茶后问道：“你今天是在哪里摔了一个跟斗才想到来我这里？” 王克明笑道：“昨晚躲到卫生间吸烟让你嫂子发现了……就这样，骂出来了。”说完他用两个指头夹了夹，“快拿根烟来抽！” 王超抽出一根烟递给王克明，说道：“看你多幸福，抽根烟都有人管。” 王克明把烟点燃，看到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曾绍朋问道：“这位是——” “他呀，来自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地方，怎么样，有空我们一起去他那里吃羊肉。”王超笑道。 曾绍朋马上站起来给王克明递上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小姓曾，欢迎您和王总有空到我们nmg来。” 王克明把曾绍朋的名片正反两面看了看，忽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咦——我想一想，最近是好像有人问过我推土机的事情。” 王超笑道：“你少神经兮兮的，你想吃羊肉明说，不要忽悠大西北人。” “别吵别吵，我想想……对了，是的，有个长江火力发电厂，以前都是由我们供煤给他，那管设备的是我几十年的朋友，前几天在一起吃夜宵时跟我提过——” “那你快打电话给他，还磨蹭什么？”王超催道。 王克明于是拨通了他那朋友的电话后把电话递给曾绍朋说道：“你直接和他说，先报王克明的名字就行。” 曾绍朋接过王克明的电话就开始和对方交流了。 趁这空挡，王克明问王超：“看你微信，一天到晚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我哪里快活，苦中作乐而已。” “你少来，公司的事你不用管，没钱你就找老婆要，还不快活？” 王超苦笑了一下，说道：“按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那肯定，你看看我，现在燃料公司不景气了，收入没有以前的多了，你嫂子就开始把公司管理制度引入家中，搞什么开源节流，第一步就是要我戒烟。” “知道了，别说了。”说完王超就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黄鹤楼来丢在王克明面前说道：“看你可怜，这条烟你先拿去抽吧。” “给一盒就行，一条我怎么藏？” “那是你的事。” 他俩正闹着，曾绍朋和王克明朋友的电话打完了。 曾绍朋把电话还给王克明后说道：“王总，那边说要我下午或明天送资料去。” “行啊，那你和王总商量一下，争取把这单生意做下来。”王超说道。 “是的是的，做成之后，一定感谢二位。”曾绍朋诚恳地说道。 “我就不用了，要感谢就感谢这个王总吧。”王超说道。 “哈哈哈，都要感谢，都要感谢。我还要感谢我自己的英明决断，在正确的时间来到正确的地方找到正确的你。要不然，这信息就和我无缘了。再次谢谢二位王总。”曾绍朋道。 “你小子，嘴挺能说啊，等下叫我公司的年轻人陪你喝酒，你教教他们怎么玩嘴皮子搞推销。至于感谢嘛，到时候我去nmg的时候多请我吃羊肉就行。”王超打着哈欠说道。 “光吃羊肉就行？”曾绍朋笑道。 “哪还有什么？我得想想，是不要太便宜你了。”王超笑道。 忽然，王超脑海里浮现出二十年前在hhht开宜工经销商会议的情景。这情景里出现李护华、朱光新、张才、叶春瑞、欧锦钿、彭东升、蔡晴……当然，还有黄中英。 是的，还有黄中英在满天星星下的大草原看王超跳舞、听王超唱《摘下满天星》…… 黄中英在大洋彼岸，现在过得怎么样呢？对了，这回在宜乡和辛艺喝咖啡时，王超也把他和黄中英的故事告诉了她。王超还记得，辛艺当时还安慰道：“这是你们缘分太浅了，你不要恨她，她一定有过不去的坎。” 就在王超神思飞到大草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陈萍打来的。 想到数小时前发生的事，王超猜想是不是陈萍腾出时间来跟他嚼舌头了，于是说道：“陈萍，我现在有客人了，过会再打。” “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很重要的事，你重要的事情不就是要我帮你搞模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萍收藏起工程机械模型来，并要王超责无旁贷的帮忙，说这是王超对陈萍而言这辈子最重要的事。 只见王超捂住电话问曾绍朋：“你推土机模型有没有？” 曾绍朋一愣，随即说道：“推土机模型没有，但我找领导申请，坦克或装甲车的模型可能帮你搞一两个。” “行，有就行！”王超于是对陈萍说道：“这回你可要谢谢我了，我这包头的朋友，答应送坦克或者装甲车模型给我……” “哎呀，王超，我说重要的事不是这个。” 王超看了一下正在交谈的王克明和曾绍朋，说道：“那你说。” “是蔡晴……” 王超一听扯到蔡晴，就想走出去接电话，可又看到客人在旁边走出去显得有点那个，就忙说道：“这样吧，等我把客人陪好了再说。” “又喝酒？” “是的。” “那好吧。记住，酒不要喝多了。”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 这时到吃饭的时间了，王超把石磊和毕磊叫上，一起来到了湘夫人餐馆吃饭。 因蔡晴的事情作梗，王超在酒桌上有点神不守舍，以致不像平时那样和客人谈笑风生。 王超想不明白，陈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和蔡晴联系起来？ 这一细微的变化让王克明察觉了，王克明开着玩笑道：“王总，心事重重的想什么？” “不想什么，我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犯困。”王超掩饰道。 “昨晚为什么没睡好？也和我一样让老婆骂了。”王克明问道。 “差不多。好了好了，不说了，喝酒！”王超打起精神端起酒杯说道。 “好，喝酒！王总，想不到这次来有意外收获，看样子你这地方我以后要经常来。来，我敬你一杯。”曾绍朋感激道。 “有没有收获还不一定，还是趁早把资料先送去再说。对了，小石，还有小毕，今天下午你们有什么事吗？” 小石说下午要去五城公路拜访客户，小毕说没事。 王超便吩咐：“这样吧，小毕，下午你开车，带王总和这个曾经理去一个发电厂，谈一下推土机的事。小毕，你要多听听，看人家是怎么谈生意的。” 王超再喝了点酒，实在打不起起精神来了又吩咐道：“我有点困先回去休息一下，你俩把客人招呼好就行了。”说完王超对曾绍朋和王克明打了一下招呼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王超就立即和陈萍通电话，开口就问道：“蔡晴怎么了？” 陈萍说道：“蔡晴怎么了？看你和辛艺做的好事！都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 “我和辛艺又没有什么事，我不跟你说了，就喝了两杯咖啡而已。她凭什么闹到你这里？” “她呀，要我管管你，可你是我现在能管的人吗，你可是两个公司的老板啊。” “少来！喂，陈萍，她真打电话来要你来管我？” “是的。王超，不是我吓你，我觉得蔡晴不简单，你要小心才是。唉，你这家伙，怎么发个微信也会让她知道？” “所以说我和辛艺没什么事吧，要不我手机早就设密码了。” “嘿嘿，现在设不设都没意义了，反正现在蔡晴就认为你们有事，我都跟她解释了半天都不信。” “她不信还找你干什么？” “我是领导哦，要我这领导劝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哦。” 王超真有点苦笑不得，心想这是什么年代了，领导还会管这事？就算领导管，这蔡晴也不要找陈萍这个领导，她心里难道没个数？于是王超问道：“如果你要管，你准备怎么管？” “作为你曾经的领导，我当然要给你一点正能量，当然是希望你大局为重，都这么个岁数了，花花草草的事你就别沾了……” “你少来，上次在宜乡，你还喜欢辛艺的闺蜜陈玉呢！”王超反唇相讥道。 “哎呀，你这同志怎么没学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好心好意给你做思想工作，你怎么能挖领导的个人隐私同志，这样是不行的。何况，我那也是以赏花的角度去欣赏的，我没有去摘那朵美丽的花啊。” “都快五十了，还美丽的花？狗尾巴花吧？”王超埋汰道。 “这样说你辛艺也是狗尾巴花。” “辛艺可不是，她可是长盛不衰的一朵冰山雪莲，是迎风香十里的木香花……”王超脱口而出说道。 “是吧是吧，一下就说出心里话了吧，还说和辛艺没什么事，你骗鬼啊。” 王超不想和陈萍互掐了，就说道：“这蔡晴明知道我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找你？” “我想她找我表面上是要我做你的思想工作，其实是想试探一下我和你关系到底怎样？” “她就这样试探。” “哪里，她要我把辛艺的号码告诉她，她说女人不要难为女人，她要从女人的角度去和辛艺谈心。” “你给她号码了？” “可能吗，第一我不知道辛艺的号码；第二我即使有的话也要先经过你的同意啊。” “我还真没想到，辛艺发一个这样的微信，就引起了她这么大的动作。” “是啊，我感觉蔡晴可能还有动作，她既然连我都找，宜乡那边她可还会去找其他人的。” 王超听到这哑然失笑道：“她又不是宜乡人，她能找到谁？” “反正你要小心才是，对了，她再三叮嘱我，要我不要把她打电话给我的事对你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 挂掉陈萍的电话后，王超想着是不是和辛艺通一下气，要辛艺有所防备。可想着蔡晴没有辛艺的电话，是搞不出什么幺蛾子来的。正好王克明和一机厂的曾绍朋喝完酒回来了，便把这烦心的事放下，接待起客人了。 直到毕磊开车把王克明和曾绍朋带走以后，王超就准备好好午休一下。 刚躺下，蔡晴又神经兮兮的进来了。只见她把门一关说道：“你行啊，昨晚跑哪里睡觉了？是不是和那鸡婆通消息了？” 王超实在没精神和蔡晴再吵起来，于是他依旧躺着没有坐起来回答蔡晴的问话，而是把头偏向一边，任蔡晴开始絮絮叨叨而又无休无止的谩骂…… 在王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面前，蔡晴骂着骂着倒把他的鼾声骂起来了，这让蔡晴感到好没趣，只得把骂累了的嘴闭上，走了。 第173章 王超手机被偷看，半夜闹腾因辛艺 王超是因为肚子饿才醒的。 此时公司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王超拿起手机想看看几点钟了，却看到有两个辛艺打来的未接电话，想了想就回拨了过去。 辛艺在电话中埋怨道：“王超，你怎么把我微信拉黑了？” “你别说了……”接着王超就把昨晚蔡晴和他闹的事情以及陈萍说的一五一十得对辛艺说了。 辛艺听后，沉默半会说道：“我这不害了你？唉，我那知道你家的那位这么敏感。那晚和你分手后，想到你说的那些，就情不自禁的写了那点东西给你……王超，你这辈子都怨我，要是我在你身边，你那里会受这么多委屈。” “又说这些，这怎么怨你。当初如果我……不说了，这都是命。” “好，不说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日子就这样过呗。对了，我们的微信还是要加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她还能封锁我和你的交往。”王超赌着气说道。 “行，以后我俩微信里的文字干净点，不要刺激她了。想想她也可怜，每天为了生意忙乎，还要分下心来应付你，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我是深有体会的。” “我知道。”王超说道。 就在王超准备和辛艺说再见时，只听辛艺又说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还在办公室呢。” “都九点钟了，你还没吃晚饭！王超。不跟你打了，快去吃饭！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少喝酒少抽烟，每天要保证吃几个水果，对了，早饭一定要吃哦……” 辛艺后面还说了什么王超没听了，他此时鼻子已经发酸，眼眶也湿润起来。辛艺的话多像母亲当年的唠叨，一时让王超感到温暖又心酸。 其实针对喝酒抽烟蔡晴也说过，但蔡晴说出来的话对王超来说总感觉责备多于关心，尤其蔡晴说过的那句你要抽烟就不要吃水果的话，委实让王超听了好不痛快。 后来王超为自己释然，他想这恐怕是老夫老妻的一种表达方式，说话直白了一点而已。 现在辛艺说出的这番话，可能对她来说是平平常常的一种关心，亦或是她性格的本能，如果真和她过一辈子，以王超一身的毛病，辛艺还会这样温情脉脉吗？ 距离才会产生啊。 还有，辛艺已不是三十年前的辛艺，现在的辛艺是管理着几个商混站的女企业家。几十年的江湖对辛艺来说应该人情世故了然于胸，难道还会以初恋的纯真来对待王超。 虽然她现在对王超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害了你，无非是卿本善良的她的一种天然反应，而这反应跟爱有关吗？她的爱应该是和她厮守了近三十年的老公，要不然怎么还会帮他还几十万的赌债还和他相敬如宾到今天？ 珍惜眼前人，也许蔡晴才是他生命中的冤家，这一辈子就这样让老天爷安排让她给缠住了。这老天爷也是够可以的，为了让蔡晴缠住王超，还让蔡晴长的像辛艺。 唉，想到这些，王超认为这一辈子和辛艺，充其量只是一个红颜知己、别无其它而已；而蔡晴就这样凑合着过吧，都快年过半百了，还想什么？ 于是王超觉得最好辛艺的微信也不要了，因为留着总会有牵挂，而这牵挂会成为他和蔡晴之间的定时炸弹！是的，王超在电脑里看过《廊桥遗梦》的电影，里面一句台词突然出现在王超的脑中：我不想需要你，因为我无法拥有你。 可当王超准备删除辛艺的微信时，他心中突然有刀割般的难受，犹豫了好久以后，最终还是没把辛艺的微信删掉。也许此时的辛艺已经在他心田落根了…… 回到家已快十点，蔡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从王超身边走过，回里屋睡觉了…… 王超暗自窃喜，今晚无“战事”，可以安稳睡个觉了。 次日也无“战事”。 第三日也没。 一连几天都没……哈哈，看样子风波一过，可以安享太平了。 王超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了，可这平淡的日子没有让他过多久，一件事发生了。只是这件事情与辛艺无关。 有一天晚上在家里，蔡晴对王超说道：“我二哥想分家。” “他敢和二嫂分家？” “你想哪里去了？他是要和公司分家。”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和公司分家？”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呗。” “听你的意思你同意了？” “我是不同意，但他要分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你跟你哥说去，他要分就回他四川老家去。他来这里，我什么地方亏待过他？厂家卖给他的设备我从中没挣一分钱，都是给的底价。我还帮他介绍客户拉生意的他怎么说分就分！他讲不讲良心！”王超气愤地说道。 “你跟我嚷有什么用。” “他是你哥，你不管谁管？对了，跟你妈说，要她出来镇压！” “我妈才不会管这事，再说我妈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意思，这个时候你妈就不管了。” “反正这事我跟你说了，你有本事劝你就劝，我这做妹妹的只有这个能耐了。” 王超看到蔡晴这个态度，知道再说也是浪费口舌，于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蔡强，要蔡强出来一下，找个地方说说话。 当王超开门欲走时，蔡晴吩咐道：“你和他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打架。” “我几十岁的人，还打什么架！” “知道就好。” 和蔡强碰头后，王超提议找一家餐馆边喝边聊，但蔡强不耐烦说道：“就在这里说就行。” 于是两人就在路边蹲下来。 王超先说道：“你为什么要分家？” “不为什么？只是想挣钱呗。” “你在公司做，不一样可以挣钱？” “那倒不一定，你二嫂现在还拿着千把块钱的工资，连我喝酒的钱都不够！” “你嫌工资低，你跟你妹妹说，不行找你妈啊。再说，你都是几台设备的股东，还在乎这点工资？” “钱多了还会咬人。哎呀实话跟你说，我才不在乎那点工资，为工资的事我犯不着找我妈。” “既然不是为了工资的事情，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为了当老大，行不？” “你想当老大你当就是了，谁又没阻挡你。” “有你在，我当的成老大？笑话，这行业里谁不说我们是靠你才有饭吃的。” “谁他妈说这种没**的话，别听！” “你不听别人就不说吗？” “我说你怎么这种话都受不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可以吗？” “你不要再劝了。反正我主意已经定下来了。” 王超这下急了，他一急就连二哥都叫出来了，他说道：“二哥，我脾气不好，以前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我不记仇是不是。我们在一起也十多年了，公司的规模随着大家的努力，在行业上都数一数二了，你这样把家一分，不就……” “哎呦烦死了！不就什么？不就分个家搞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这是业务分家又不是真的分家，过年过节我们还是一家子在一张桌子吃饭……好了，不说了，他们还在等我打麻将呢。” 王超赶紧拽住蔡强的手臂说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据我所知，你的钱都压在设备里了，你哪有流动资金开公司？”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会找朋友借？” “现在钱哪有这么好借？” 以王超对蔡晴的了解，她是不太可能借钱给蔡强的。但有她妈妈在，也是说不准的事，大不了又是说到四川老家找亲戚朋友借的。 可接下来蔡强的话却把王超吓一跳，他说道：“我难道不可以找美通的袁力斌借！” “袁力斌，他会借钱给你？” “是啊，你以为这世上就是你会交厂家朋友。我告诉你吧，我一开口他就答应给四十万，要不然我哪里敢开公司。”蔡强说这话时，充满着骄傲又神气的味道。 王超的头有点乱了，他想不到十多年为了美通，他放弃和西安达刚、高远圣工这些生产美通同类产品厂家的合作，竟然得到了后院起火的结果！这个袁力斌想做什么？为什么借钱给蔡强不和他打个招呼？ 蔡强见王超不说话，就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慢，你除了借袁力斌的钱，还借了谁的？” “你想知道？好，我也不瞒你这个好妹夫了。我告诉你吧，彭东升也投资了，他现在是我新公司的股东。” “是你的股东，你敢和他单独一起搞？” “这有什么不敢搞的，我妹妹敢和他一起搞，我为什么不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以前和彭东升有意见。唉，我不是说你，你做人是有点问题，你看看，你先认识的人为什么都愿意找我合作而不愿意找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哪方面没有做好吗？” 蔡强这话说的，把王超愣住了。他想想说道：“我做人很失败？” “失不失败你自己看。” 王超这时不想在会不会做人这方面和蔡强打嘴仗，他只是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要使公司分家。 他烦恼的也站了起来说道：“其实我对你们没有过高的要求，我对自己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你也看到了，我从来不管账，也没有胡乱投资，我只是希望大家拢在一起，把香满路公司做大做强！可你……”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王超。”蔡强说完就拔腿真的要走了。 王超绝望了，他以几乎乞求的口吻说道：“好吧，你即使要分家，能不能把公司名称取名为香满路某某分公司呢？财务还是由你们独立核算，以后买设备还跟以前一样，给你最低价。” 蔡强听到王超说这话笑起来了，他说道：“开分公司，那我不成了一个分公司经理，还不是当不了老大。这以后我在江湖上别人会笑话我的，不行！至于买设备进货，你放心，我蔡强这两个字在厂家面前还是值点钱的，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蔡强一句“拜拜”就走了。 黑暗中，王超站在人行道上倍感无助。他连抽了几根烟后，无端的想到了辛艺，就拿起电话拨通了辛艺的号码，他想在辛艺面前诉诉苦，求来一点心里的安慰。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辛艺都没有接电话，就在王超准备挂断时，辛艺说话了，但她声音很小，她说道：“王超，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他在客厅看电视。” 王超一听就知道辛艺那边不方便，就说道：“对不起，没事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唉，到底是有家的人，打个电话都不行，其实不是打电话不行，而是他们这种关系打电话不行。想到这，王超不禁更加懊恼起来。 既然辛艺的电话打不成，那就打陈萍的吧。 可陈萍一听完王超的叙述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道：“你那边怎么尽出这些破事！分就分，心不在了搞在一起迟早还是会出事的。我只是感觉这个彭东升不是东西，兴许就是他整出来的事。你也要想开点，别想那么多，睡觉！”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辛艺不方便说话，陈萍也不想多说。去找郭圣斯或王克明喝酒，一个住汉口，一个住武昌，就算他们能出来陪着喝几杯，大不了也就是安慰几句，谁又能真正派遣王超心中的苦闷？唉，诺大个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和王超说说心里话的人，王超不禁悲从中来。 假如邹卫军在世多好，王超就可以把他拖出来找个餐馆，来个一壶老酒解千愁。 这个邹卫军，干嘛死那么早，妈的！ 没地方可去的王超，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进门就见蔡晴还坐在厅堂里和她二嫂的妹妹在看电视。 二嫂的妹妹一见王超进来就说道：“蔡晴，我困了，睡觉去。” 王超径直走到卫生间准备漱口洗脸睡觉，蔡晴跟了过来倚在门框问道：“怎么和我二哥谈那么久？” 王超“嗯”了一声。 “可我半个多小时以前和二嫂通电话，二哥正在家里打麻将，这半个多小时你干什么去了？” 明明和蔡强分开不到二十分钟，可到蔡晴嘴里就半个多小时了。王超心里最烦蔡晴的也是这个，说起话来喜欢夸大其词，于是不耐烦的回答道：“半个多小时怎么了？” “半个多小时怎么了？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又在和那狐狸精聊天去了。” 这回蔡晴有口德了，把鸡婆改成狐狸精了。但对此时的王超来说，蔡晴说什么他都没精神应付了。 他只是想着——睡觉！ 只是这晚王超睡的很不好，一晚尽做不好的梦，他梦到公司亏本了、倒闭了，还梦到思伊读书交不起学费了…… 第174章 远方来客心情爽，不想又遭烦心事 蔡强把他在香满路的账清算一下后，该提的设备提走了，该提的现金也提走了，蔡晴给他一路开绿灯，没有差他一分钱，与当初邹卫军老婆刘小芳要钱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王超不禁对蔡晴摇头道：“到底是兄妹，这回你的钱好充裕哦，从头到尾没听你说过一句没钱，呵呵，好像为你哥准备好了分家似的？” 蔡晴这回难得一次没有和王超唇枪舌剑的对着来，只是任王超说，自己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蔡强从公司分出去后，就开始招兵买马、购买设备，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阵势来。 这时的蔡强，彻底改变了以前懒懒散散的作风，上班不玩电脑游戏了，也不喝一些无意义的酒了，要喝酒也是和一些他自认为有用的厂家和客户，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成了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企业老板。 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在这方面蔡强可谓发挥的淋漓尽致。 蔡强根本没理会王超要求把公司取名为香满路分公司的主张，而是取了一个叫什么忠诚的公司。 如此，蔡强的公司从里到外，和王超的香满路公司毛的关系都没有。可恶的是，不但没有，还采取低价竞争的方式，挖走了香满路公司不少的老客户…… 有一天，王超闲来无事带着毕磊来到五城公路局。已由养护公司经理升到分管养护副局长的侯玉国接待了王超。 侯玉国说道：“我们有条路要铣刨，打你那给你开过车的大舅哥的电话，叫他过来签合同，盖的是武汉忠诚工程机械租赁公司的章子。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你专门成立了一个租赁公司，好开发票避税。” 王超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思忖一下说道：“这公司和我没关系，他分出去自己做了。” 侯玉国愕然了，说道：“不是啊，他说是你的啊。不过话说回来，他报的价比你以前报的价是便宜一点。” “不好意思，侯局，以前他们报什么价我不清楚，利润是多少我也搞不清楚，鬼知道是贵了还是便宜。” “哈哈，你这老板当的。”侯玉国笑道。 一旁的毕磊说道：“我们王总只管大方向。” 侯玉国摇头道：“做生意不管账，别到时让人骗了还给别人数钱。不说了，反正我那还没开工，你说，到底是你做还是那个什么忠诚公司来做？” “你不是和他签了合同吗？”王超说道。 “签了合同又怎么了，我看你舅哥带着那个姓彭的来就来气，还塞红包给我，少来！”侯玉国鄙夷道。 “破人生意，如同杀人父母，我想这单就算了吧。”王超看了一眼毕磊无奈地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想当年你和彭东升竞争那会，可是斗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了？这上了年纪连拼搏精神都没有了？”侯玉国笑道。 王超想着蔡晴做也好蔡强做也罢，反正他自己是看不到钱的。再说毕磊在旁边，谁说得清他现在是不是蔡晴的眼线？就说道：“都是他们家的事，我懒得管了。” “你这是冻死的鸭子嘴硬，鬼知道你是管不了还是真懒得管。你这大舅哥还是有两下子，以前帮你开车，现在摇身一变当老板了，厉害！”随即又说，“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老婆，叫舅哥来给你开车，不就是怕你在外面做坏事……想想也是，给你做那么多生意，还没帮我找过小姐。” 王超见侯玉国当着毕磊的面说这个，就尴尬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好。”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好像你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毕磊来一句：“老板，我什么都没听见。” 王超抓了抓头苦笑道：“你别笑我了，现在到下班时间了，走吧，出去喝一点。” “行，你想喝什么？” “黄酒。” 和侯玉国喝完酒后，王超就启程回武汉。 在路上，喝了两壶黄酒的王超感到酒有点上头了，就准备睡一下，看着车的毕磊，想了想问道：“上回去宜乡，蔡晴问了你什么吗？” 毕磊听到王超的问话后没有当即回答，随后吞吞吐吐说道：“没……没。” 看到毕磊这种神态，王超心中就咯噔一下，酒也醒了一些，马上说道：“什么没，蔡晴都说了我是和两个女同学、还有一个男同学吃的饭。小毕，有什么说什么，撒谎可不好。” 毕磊马上脸都红了，他说道：“老板娘那天是问了我一下，我只说你和同学们在一起。” 王超不想为难毕磊，就不再追问下去了。因为他觉得在下属面前问这种事既丢面子又掉身价的，没意思。反过来蔡晴还真不怕丢脸，从种种迹象来看，为了对付王超，蔡晴可能把石磊、毕磊、张晶他们都发展成她的卧底了。 回到直方大公司的办公室，王超看到蔡刚坐在那抽烟，感到奇怪，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我可没说，说吧，什么事？” 说起来这个大舅子比起二舅子来说，为人还是老实些。但他毕竟是蔡家人，对王超也没表现出过分的亲热，仅仅是因为蔡晴的原因亲戚而已。 十多年前，他和蔡强还联袂和王超打过架，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王超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吧？ 因此这回蔡刚不请自来，王超便多少感到奇怪了。 只听蔡刚说道：“我弟不是和公司分家了吗，蔡晴要我分管租赁。听说五城公路局有单铣刨的活，你能不能帮我去个电话……” “五城，晚了，你弟弟已经把合同签了。” “签了，你怎么知道？” “我刚从哪里过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毕磊正在向你妹妹汇报呢。” 蔡刚涨红了脸说道：“他怎么能抢我们的生意，五城公路局一直我们的老客户……我回去跟妈说去！” 看到五十多岁的蔡刚激动的要跟妈告状的样子，王超有种莫名的快感袭上心头，于是开始恶作剧了。 王超说道：“哥，你别激动，都是自家人，肉烂在锅里，不算抢什么生意。作为大哥的要多帮助弟弟。就像我今天在五城，人家要我做我都不做，不信你问毕磊。” “那你为什么不做？” “都是你们蔡家的事，我可不敢做得罪丈母娘喜欢的二儿子。”. 王超知道，丈母娘三个孩子，最受宠的就是二儿子。这点蔡刚是知道的，他对此也是忿忿不平的。现在他一听到王超说出这种话，头脑简单又没甚文化的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把烟头一丢叫道：”这样搞，我不干了！” “不干了，你真不干？那好，我以后把信息都给蔡强，这样在你妈面前我也好做人。”王超笑道。 “我……我退股！” “退股，那你要跟蔡晴说才行。她当家……” 王超话都没说完，蔡刚就气乎乎地走了。 想到蔡刚马上就会去找蔡晴理论闹成一团，王超好开心，但开心之余又悲从中来，想到自己在公司没有一点话语权，全公司上上下下都以蔡晴马首是瞻，觉得很没有意思，又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了。 于是他走到中国地图前面看了看，发现偌大的中国他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一下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 这时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路通李晓明的，就问道：“李总，有什么好事？” 李晓明回答道：“没什么好事，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你别撩我了，我现在烦得很。” “什么事烦得很？” “说给你听也听不懂。” “听不懂我就不听，但如果你心烦的话就到xc来吧，我在拉萨等你。” 我在拉萨等你，有首歌不就是这首歌名吗？是的，歌中唱道： 亲爱的你如今你在哪里 我回到拉萨找寻着你 记得我们拉萨初次相遇 相爱相恋相知相悉 布达拉宫为我们作证 我有多么爱你 …… 王超霎时眼睛一亮，说道：“你在拉萨？行啊，我马上就过来。” “你真的来！” “难道还有假的，我马上订机票！”说完王超就把电话一挂，走到蔡晴那里问旅差费了。 因为王超知道自己的信用卡都透支了，蔡晴不充钱是去不了拉萨的。 没想到的是，蔡晴不给王超去拉萨旅差费，因为她正在气头上，她说道：“王超，想不到你这个正人君子还会挑拨离间！你说，你为什么跟我大哥说那种话？” 王超也不辩解，他回答道：“事实就是这样，我说错了吗？” “好，你没说错！那你的事别问我。” “你意思是说不给我去拉萨的钱？” 对付王超蔡晴颇有经验，她见王超说话带点生气了，就说道：“不是不给，是公司没钱。”. “又是没钱？” “你自己不会睁开眼睛看看，别人家的女人不是逛服装店就是进美容院，我现在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你还想着心思去外面花钱，你讲不讲良心？” “钱都在你身上，你不花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呆在这里屁都不是，出去散散心不行吗？” “哎呦哎呦，听你话的意思好像我让你不开心似的。每天衣服有人帮你洗，饭有人帮你做，你还要我怎么伺候你？你有去外面疯的时间，不会带着毕磊他们跑跑业务。” 王超懒得和蔡晴多说，只是问道：“你给不给啊？” “不给，公司没钱。有本事自己挣去。” “自己挣，我直方大公司的章子什么都在你这，我拿什么挣钱？” “不要讲这个理由，反正为了这个家，我是问心无愧！” “蔡晴，我们可是做生意的，不是工薪阶层拿工资的，那些拿工资的人才是省一个是一个，如果我们开公司连买件衣服的钱都要省，还开个什么公司？”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这里就是没钱。” 左扯右扯的，蔡晴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没钱，反观王超自己把自己都带偏了，竟跟蔡晴说起用钱观了。 最后王超看到为钱的事和蔡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只好悻悻地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王超想着如何回复李晓明这回去不成xc了？如果直说，面子可就丢大了，堂堂一个香满路和直方大公司的老板，去个xc还没钱，问老婆要还不给，这不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如果骗李晓明说有事去不了，可刚才要去xc的态度那么坚决，李晓明不会说王超是神经病才怪呢。 就在王超左右为难的时候，辛艺打电话给他了。 自从那个晚上王超打电话给辛艺而辛艺不方便接以后，王超就再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辛艺了。尽管辛艺后面跟他说了白天打电话比较方便的话，但多少有点自尊心的王超，觉得打个电话也要偷偷摸摸的，感到实在有点憋屈，也就不主动打电话给辛艺而只是坐等辛艺打来的电话。 这不，辛艺的电话就在王超懊恼的时候来了。 老实说，尽管王超不愿意打过去，但接听辛艺的电话，王超的心情还是蛮愉悦的，因为自从和辛艺联系上以后，王超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和辛艺通电话，究其因，是辛艺的电话每每使王超在懊恼之中能化解开来，就像这次一样。 王超把刚才的烦恼一下就丢置脑后，对辛艺说道：“辛发小，现在有空和我通电话？” “是啊，超哥哥，刚带着陈玉和实验室主任见了面，现在他们正在谈，我就抽个空和你聊聊。” “咦——，你怎么叫我超哥哥了？”王超笑道。 “叫你超哥不更亲近一点。” “嘿嘿，随你怎么叫，你叫吧，你既然叫我超哥，我就叫你辛妹子吧，我说辛妹子，你到底是大老板啊，和我讲个话都要抽个空，你时间真那么紧？” “可不是？” “哦，你忙多好，不像我，每天无所事事的在打发着日子过。” “你有那么多时间就到宜乡走一走，把你的一些好朋友都叫上，我来做东，请你们一起去唱唱歌。” “去不了哦，宜乡是个是非之地哦。” “那你去别的地方总行啊。” “别的地方那更不行！我家那位现在对我经济封锁，连去个xc都不给我盘缠了。哈哈哈！”王超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开玩笑，不至于吧？” “是的，你打电话时我还在想着怎么回复人家去不了。” “你答应人家了？” “是的。” “承诺了的事就要做到，失信可不好。” 王超正想着怎么回答辛艺的话，辛艺又说道：“要不你把卡号发过来，我打钱给你。”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 “你就不要和我讲客气了，我俩是发小，给钱你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别说了，把卡号发来！如果不好意思，就算你借我的。” 王超知道，辛艺说借钱给他无非是给他一点自尊，否则以王超的性格是不会要的。 正所谓一钱难倒英雄汉，当王超听到辛艺要借钱给他时，他竟然没有婉拒的勇气和骨气。他接受了，并且自我安慰道：我是借，借是要还的。 第175章 王超情迷难自拔，蔡强无情要分家 很快，辛艺就打了五万块钱到王超的卡上，一下就使王超“粮草”充足起来。 次日王超启程了，他买了一张从武汉经转重庆的机票飞往拉萨。到拉萨，已是下午四五点钟。 这是一个六月的天气，在重庆王超还湿热难当，但一到拉萨的贡嘎国际机场，抬头看天，却是蓝得幽深的天际飘浮着像棉絮一样的白云……凉爽的风再吹来，就把王超多日在武汉的隐晦心情吹得干干净净了。 王超是来过xc的，但那回来王超是以一个游客的心情来的，除了为xc的雪山湖水草地等景致惊叹了一阵后，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涟漪。 而这回不一样了，王超来xc，是带着失落的心情来的。自然这失落的心情夹杂着对辛艺一种说不清的情怀，这情怀，谈不上失恋，因为辛艺并没有承诺王超什么。 假如有个什么承诺还好，王超还会因此有个希望，心灵反而会充实一些，就不会带着失落的心情来到拉萨。 然而，辛艺真给了王超一个什么承诺，对此时的王超来说，又有什么条件来承诺辛艺呢？ 爱虽然不是做生意，但爱何时又能超脱现实。 王超目前已经感受到了辛艺的温馨，这温馨在蔡晴那里好像在十多年前感受过，对了，在黄中英那里也感受过，只是这些对王超来说，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现在承受着来自辛艺的温馨，王超既希望这温馨里有爱的成分但希望又没有，因为王超怕，他怕承受不起这爱的沉重。 在去ls市区的路上，王超看到同车的人大都是来xc旅游的，他们的脸上个个带着来到了xc的激动和憧憬，而不像王超这样，像一个树叶随风飘荡…… 由此王超想到在海口时夜宵摊上呼酒买醉的大都是来自大陆的失意人。他们来到海南，无非是想让海南的椰风蕉雨抚平一下在大陆受伤的心，但往往事与愿违，海南这个弹丸小岛，历史上就是流放失意者的地方，又怎么能滋生快乐的源泉？ 当年的王超也就是那些失意者之一。只不过当时王超尚且年轻，即使他想“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赋新词强说愁”也愁不出什么名堂。要是那时候他像陈萍那样爱看书就好了，说不定还会触景生情写出几首打油诗来。 幸好这些年王超受陈萍的影响，也看了一些书，看着看着还知道了时下流行的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所以他这回来xc，还寻思着兴许能找到仓央嘉措发生故事的地方…… 到了ls市区后，王超很快就与李晓明汇合上了，紧接着李晓明就带他到路通的代理商那里喝茶，说喝完了茶之后就去吃饭。 从公司门面来看，这家代理商的规模不是很大，门口放了一台路通单钢轮的压路机，里面有几个放置着配件的货架，暗暗的屋里让王超感到有点压抑。 但老板很热情，他握着王超的手说道：“我姓赵，早听李总说了，说你在湖北干得不错！来来来，给我传授一点经验。”说完，他冲着里屋叫唤，“来客人了，到茶！” 不一会一个女人把茶端上来了。 赵老板介绍道：“这是我老婆，帮我管账的。” 不用说，这又是一家夫妻店。 李晓明边喝茶边对王超介绍道：“赵老板是四川宜宾人，他到拉萨好几年了。在这拉萨，有好多四川人在这里创业，你看街上都是重庆饭店四川餐馆的，等一下赵老板带你去吃四川串串……” “到拉萨吃四川菜？”脱口而出。 “你爱吃辣，人家赵老板怕你吃不惯本地口味，特意带你去吃四川菜的。”李晓明说道。 听王超口气里好像对四川菜不感兴趣，赵老板问道：“王总想吃什么？你说，别客气。” “我想……我想去八廊街转角的玛吉阿米藏餐厅。”王超不客气地说道。 “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是在哪？”李晓明瞪着眼睛问道。 赵老板想了想说道：“这地方我好像听说过，是一个跟一个什么情圣有关的地方？” 李晓明马上哈哈笑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有文艺小青年的情怀。只是不明白，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 “你不知道我爱看书吗？” 面对王超的大言不惭，李晓明笑道：“我还真没有看出来，我只知道你是酒鬼！” 李晓明的话让王超摸着脑袋笑起来了。 “既然王总喜欢那里，那就定那里吧。”赵老板笑着说道。 于是他们三人说了一些闲话之后，挨到吃饭的时候就打的来到了玛吉阿米藏餐厅。 这餐厅有三层楼高，里面的装饰充满着浓郁的藏式风情。餐厅茶几上有很多留言本，写满世界各地旅游者留下来的感受。有些游客甚至在留言薄用完后，将向情人的告白写在餐巾纸上夹于其中…… 玛吉阿米，藏语中即“未嫁娘”之意。玛吉阿米这个名字，出自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的情诗，相传是仓央嘉措情人的名字。而当年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幽会的地方，正是玛吉阿米所在的这个土黄色小楼。 仓央嘉措曾为此写道：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首诗王超读过，现在来到了这个向往已久的地方，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赵老板带着李晓明和王超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后，就把菜谱给王超，说道：“地方是你选的，菜也就你点。” 王超也不客气，但他拿过菜谱一看，发现这里的菜有点偏贵，拿着笔在菜谱上游移了半会后，王超点了草原生烤羊排、酸萝卜炒牛肉、藏式烤天然蘑菇、巴拉巴尼、糌粑坨坨、青稞鲜酿，最后对身着藏装的服务员说道：“再来一壶酥油茶吧。” 李晓明看了一下王超点的菜单说道：“你这家伙来过这里吧，点藏菜蛮老练的。” 王超笑道：“没来过，反正我是看着没吃过的就点一下。”说完对赵老板笑一下，“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没事，只要你高兴就行。”赵老板说道。 趁还没上菜的空挡，王超随手拿起桌上一本留言本翻阅着。 看了一会王超感到有意思，也就在上面写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辛艺，这首诗你看过吗？ 写完之后，王超自己都感到脸发烧，心想哪根神经搭错了，跑到这地方搞起单相思。想到这，就用笔准备涂掉，不想让李晓明看到了，他一把抢过去看了一下笑道：“你好酸啊，还写诗。” 王超红着脸说道：“这不是我写的，是仓央嘉措写的。” “我管是谁写的，反正我知道你有开始第二春的蠢蠢欲动了，快说，你相思的那女人是谁？” 王超说道：“小时的玩伴……” “青梅竹马？” “嗯。” 李晓明若有所思说道：“写了就写了，干嘛还涂掉呢？” 王超听了默然无语。 这时餐厅里传来降央卓玛的歌曲：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是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没想到，当这歌声传来时，李晓明也如痴如醉了，他听完后拿着那本留言本半天没说话后，就在上面写起来了。 他写完之后递给王超看，说道：“你看看我的，我可是原创，不像你，只会写别人的。” 王超拿来一看，上面写着：今生没有上大学，全都因为你害我，为何如此这般说，不看黑板只看你。李媛媛，这首诗是我写给你的。 王超看完哑然失笑，说道：“这李媛媛是谁？” “你见过的，我带她到过你公司去过。”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是东方红的那个？” “是的，她是我的初恋啊……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不想了。现在我们两家子还经常走动。喂，拿过来，让我拍个照，我把我的诗发给她老公看，让她老公紧张一下还有我这个黄雀在后……”李晓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没想到李晓明还有这样的故事，他笑道：“你吹吧，你还敢发给她老公看。” 李晓明说道：“你不信，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验证一下？” 王超刚想激他一下要他打电话，这时菜端上来了，于是就终止了他俩之间的调侃。 说句良心话，陆续端上来的菜除了草原生烤羊排和酥油茶王超还喜欢吃以外，其它的还真不合王超的口味，但来这里吃的是情调，说不定这菜还是当年仓央嘉措吃过的，于是王超还是绕有兴趣的吃了。 晚餐结束后，赵老板提议到附近的大昭寺看一下。 还没到大昭寺，王超就看到信徒在朝着大昭寺的方向匍匐前行。 王超震撼了，他不明白这些近乎衣衫褴褛的人为何对一个虚无缥缈的、叫宗教的东西如此顶礼膜拜？ 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面对这个地方，王超看到了寺前香火缭绕，看到了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看着这匍匐的人群，王超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他们相比，物质方面可谓天上地下，但从他们脸上看，为何没有一点悲戚和愁苦的神态？这难道就是精神的力量？ 王超由此想到自己，他对李晓明说道：“也许人有信仰才有对生活的希望，可我现在，真不知以后怎么做？” 谁知李晓明说道：“看样子你真失恋了，你怎么也学到多愁善感了？跟你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超无语了，因为有些事他不好向李晓明细说，李晓明虽然也是朋友，但毕竟不是陈萍。 看到王超半天不说话，李晓明说道：“喂喂喂，想什么呢？” “不想什么。” “不想什么，鬼信！我说王超，xc是圣洁之地，来这里，少带点世俗的东西，不然会亵渎这里的一山一水。看你这样子，应该去冈仁波齐一下。” “冈仁波齐，在哪里？” “你知道仓央嘉措，不知道冈仁波齐？” “冈仁波齐，离拉萨一千两百多公里。”赵老板插嘴道。 “那么远？” 李晓明说道：“心诚就不远。你刚看了那些朝圣的人，他们的下一站就是要到那里去。那可是一座真正的圣山。无论是诞生于青藏高原的xc本土宗教，还是来自印度的南亚宗教，都会提到这座高山。如今，不仅是这些宗教的虔诚信徒，连不信教的人，都会远道而去膜拜这座圣山，去观察当地信众的精神生活。” “看不出来，你懂这么多？”王超由衷赞道。 “那当然，不然对不起来xc十多次！”李晓明颇为得意地说道。 “那你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一下？” “这恐怕不行，来回两千多公里的地方，时间上错不开，下一站我可能还要去xj。”李晓明婉拒道。 王超略微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理解地说道：“这是，你是大忙人。” “我忙你难道不忙，我看你到xc呆几天，也要赶回去做生意吧？” 李晓明的话又把王超拉到现实之中。王超不免烦躁道：“你叫我来就是来散心的，别说做生意的事。” “嘿嘿，看样子你还真是像为情所困，不应该啊，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拿得起放不下的？” 王超长吁一声，王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我还真羡慕你，今天xc明天xj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像我，呆在武汉每天虚度光阴。” “不会吧，王总，你怎么会虚度光阴？我听李总说，你在武汉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他还要我有空到你那里去学习呢。”赵老板笑道。 “有什么好学的？去学我开夫妻店，然后怎么让老婆把公司权利全抓去！” 王超一时郁闷，竟然口无遮拦的说出这些不该说的话来。 果然李晓明马上呛道：“喂喂喂，王总说什么鬼话？你难道不知道赵总开的就是夫妻店！怎么，你想挑拨人家夫妻不和吗？” 王超当即尴尬了，说道：“赵总，你不要多想，我不是说你。” “没事，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和我老婆还好，她对我业务上的事从不插手。我说啥子就啥子。” 想到赵总老婆是四川人，蔡晴也是四川人，王超不禁感慨道：“都是四川的，我家那位，怎么跟你家那位就不一样呢？” “什么不一样，说句不该说的话，人家训妻有术，调教有方，谁教你一直没原则的宠着她。王总，今晚回去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这样的？”李晓明说道。 赵总跟着笑道：“李总你乱说，什么训妻有术，调教有方的，我想王总是因为爱他老婆才会这样的。是吗？王总。” 王超无言以对，只是笑笑，看着天际的几颗星星说道：“拉萨的夜晚真美。” 第176章 蔡强蚕食香满路，辛艺资助王超哥 晚上王超和李晓明一起睡一个标间。 李晓明一进房间就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趁李晓明不在身边时，王超想给辛艺打个电话，但又想到这回辛艺在家可能不方便，就发了个微信给她，告诉她已经到了拉萨。 看到李晓明洗漱完出来，王超准备进卫生间，谁想辛艺的电话打进来了，王超就拿着手机进去，坐在便池上和辛艺说起话来。 辛艺在电话中也没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嘱王超在xc注意身体，千万不要感冒。本来王超还想和辛艺多说几句话，但辛艺说时间不早了，要王超早点休息，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弄得王超拿着手机发愣了半天。 就在这会，陈萍的电话进来了，只听陈萍说道：“看你微信，跑拉萨了？” 王超回答道：“是的，怎么，你也想过来？” 王超笑道：“我有你这么自由就好了。对了，在拉萨留心一下，看看那里的工程机械市场怎么样？” “还要看工程机械市场，难道你们沃得在xc没有代理商？” “办事处都没有，哪里有代理商！” “哦，我在这里认识一个姓赵的老板，他是路通压路机的代理商，要不我明天问问他，看他对沃得有没有兴趣。” “行。” 正说着，李晓明敲卫生间的门：“王总，你在和谁在里面嘀嘀咕咕？快出来，我今晚吃藏菜，可能吃坏了肚子……” 王超于是和陈萍说声再见，赶紧出来了。 躺到床上，王超想起刚才辛艺那么快挂电话，心想一定是她老公在身边才有所顾忌，既然她如此在乎她老公的感受，说明这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可不是虚的。由此他又想到辛艺帮他老公还几十万的赌债，还有辛艺曾说过吃饭时他老公如何帮她夹菜、帮她剥虾壳，还无怨无悔的陪她逛商场买衣服。所有这一切，无不让王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尤其让王超想到人家都是几十年的夫妻，没有爱情都有亲情，如果再有非分之想，到头来恐怕自取其辱，不为别的，光为女儿思伊着想，也不应该在一条这样的道上走到黑。 就在王超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晓明床上的手机响了。只见他提着裤子跑出来把电话一接，嘀咕了半天后对王超说道：“王总，真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在xc逛了，刚才厂里来电话，要我明天就到xj去，那里有个十多台胶轮压路机出口到哈萨克的单子……” 王超不高兴了，说道：“你把我忽悠到xc来，你却跑了，啥意思？” 李晓明两手一摊说道：“我这不是没法子，厂里推销员都不愿跑xc、xj这些边远地方，只好我这老黄牛亲临一线了。” “这么好的地方你们厂里的业务员都不愿意来？” “现在的年轻人不好说，他们吃不了这种苦。如果xc有个业务员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东奔西跑了。”说完又道，“要不你跟我去xj也行，到那里吃住都有人管。” “去xj，那冈仁波齐……” 正说到这，王超的电话又响了，一看电话显示是深圳凯强力黄跃华的。 “王总，你好，我看你微信，你在xc旅游吗？” “是啊，黄总，有什么好事？” “嘿嘿，不好意思，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行吗？” “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二氧化碳气体爆破的机子发到xc那曲了，和那边的客户谈好一旦试爆成功就给钱。我派了一个师傅已经过去了……” 王超有点纳闷，心想这事跟他说有什么关系？但黄跃华继续说道：“我这师傅只会摆弄机子不懂商务谈判，我想请你老将出马，到那曲帮我收一下钱行吗？来往费用都算我的，另外还给你一点提成。” 王超没想到黄跃华要他做这种事，开始想婉拒掉，可又想到他有次来公司拜访，还提了两瓶红酒过来，于是说道：“黄总，你不怕我去了把事搞砸了？” “你就别谦虚了，谁去了都可能会，就你去了不会！拜托拜托，我亲爱的王总。” 面对黄跃华如此信任，多少有点喜欢戴高帽子的王超最后就答应了黄跃华的要求。 放下电话后，王超两手一摊：“好了，冈仁波齐去不成了，xj也去不成了。有个厂家要我到那曲帮他收钱。” 李晓明笑道：“收钱，这可是业务员做的事，还劳驾你王总。” “我不就是业务员出身。” “呵呵，我是说现在还有人还把你当业务员使唤。” 谁知李晓明这样无意一说，倒让王超眼睛一亮。他想到在香满路公司他已是可有可无的人，而辛艺那边对他来说又是徒增烦恼的事，与其回去面对他不想看到的这一切，还不如重披战袍，找个厂家在xc当驻外业务员。 刚才陈萍打电话来，不也是要他了解一下xc的市场——对，还有眼前这个路通，就当沃得、路通这两家在xc的业务员。 想到这，王超大腿一拍说道：“李总，你们厂里不是在xc没人，怎么样，把我派来行吗？” “你来xc，搞笑！” “什么搞笑，你听我说，我帮你们厂里做事，工资不会要好多，三千块钱就行。你不要担心给我三千块太少了，我还会要沃得、还有刚才打电话来的深圳凯强力，要他们也聘我做业务员，每家也是三千，三三得九，一个月近万的收入，想想都挺美……” 李晓明赶紧打断王超的话，说道：“你是想得挺美，我想你是不是让高原反应把脑袋搞糊涂了吧？” “什么高原反应搞糊涂了，你看我这样子像糊涂吗？我会跟你家老总立军令状，三个月不产生效益，立即引咎辞职！” “呵呵，看你信心是挺足的。但我劝你不要做梦，我家老总酒是会请你喝的，但是不会请你做业务员的。人家怎么会相信，身为香满路公司、直方大公司的老板，会跑出来去打工？” “我……” “别我了，你就好像电影《三笑》里的唱词一样，你一不愁功名，二不为温饱，卖身为奴为的是哪一遭？” “去你的，卖身为奴都说出来了，我不就是想重操旧业而已。”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路通不会要你。” “你不要我我就找科泰重工，把你路通赶出xc去！”王超说起气话来。 “好了，睡觉吧，不陪你做着这些不靠谱的梦了。” 一番雄心壮志在李晓明的奚落中就此夭折。 第二天一早，王超还没起床，李晓明就背着行囊走了。 随后不久，王超也把行李收拾一下，打个出租车到火车站，买了一张去那曲的火车票出发了。 至此，王超行色匆匆，连个布达拉宫都没看，就告别了了拉萨。 火车是绿皮车厢，这是王超多少年都没有坐过了，因此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火车一启动，王超就打电话给拉萨的赵老板，说有事去那曲，感谢他昨天的款待，邀请他有空来武汉玩…… 那曲，地处xc的北部，平均海拔有4500米，是世界屋脊的屋脊，那里有羊卓雍措湖，有草甸草原，还盛产贝母、虫草、麝香、雪莲花、克什米尔山羊绒…… 王超上回来xc没去过那曲，一直感到很遗憾，所以这回黄跃华叫他来算是遂了他的心愿。 对于二氧化碳气体爆破这技术，王超以前耳闻过但没亲眼目睹，于是在手机百度上查了一下，原来这玩意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起源于美国，其原理是二氧化碳气体在一定的高压下可转变为液态，通过高压泵将液态的二氧化碳压缩至圆柱体容器(爆破筒)内，装入安全膜、破裂片、导热棒和密封圈，拧紧合金帽即完成了爆破前的准备工作。将爆破筒和起爆器及电源线携至爆破现场，把爆破筒插入钻孔中固定好，连接起爆器电源。当微电流通过高导热棒时，产生高温击穿安全膜，瞬间将液态二氧化碳气化，急剧膨胀产生高压冲击波致泄压阀自动打开，利用液态二氧化碳吸热气化时体积急剧膨胀产生高压致使岩体开裂。 这东西的好处是不需要炸药，因为时下炸药管控很严，所以许多石场都开始采取这种方法爆破了。 了解了这些后，王超就心中有数了。 到了那曲，王超和黄跃华的师傅会合后来到了一个工地的项目部。 这个项目部是为一条建设中的公路而建的，施工人员都是来自四川，只有那做饭的厨娘才是那曲本地人。 王超和师傅到了项目部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项目经理拿来两副碗筷递给王超和那师傅，说道：“委屈你们了，和我们一起吃大锅饭。” 王超笑道：“别客气，工地上的饭我经常吃。” 说老实话，这那曲厨娘做的饭菜确实不合王超的胃口，但王超早上没吃饭就过来了，所以还是吃得下去的。 只是蹲在外面吃让高原上的太阳一晒，汗珠子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看到穿着冲锋衣的师傅笑道：“这么个六月天你还穿这么多的衣服，不热吗？你看我，短袖就行！” 师傅笑道：“你嘚瑟吧，有你哭的时候。” 王超不解其意，吃完饭后对师傅说道：“等下你帮他们装好以后叫我一声，我看看是怎么爆破的。我现在去给附近吃草的牦牛照几张相去。” 王超的照相机是佳能d70，是用这次辛艺给的钱买的。 此时天空碧蓝，万里无云，成群结队的牦牛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鲜嫩的草…… 王超紧跟慢走的跟着牦牛群照了几张相后，又看到一个牧民牵着一条藏獒向王超走来，看到这活生生的东方神犬，王超自然不放过机会，就对那牧民说道：“我能和它照个相吗？” 牧民听得懂王超的普通话，就很友善的把藏獒牵到王超身边让王超照了几张，然后又拿着王超的手机，给王超和藏獒拍了一张合影。 完事后，王超给牧民二十块钱，牧民笑了笑收下了。 这时师傅跑来道：“王总，搞好了，快过来！” 当王超跟着师傅跑到工地上时，只见一座小山的周围布起了警戒线，随着口哨声响后，只听轰的几声，几根铁管样的东西冲上天空，山坡上随即腾起了烟雾…… 等烟雾消散后，王超和师傅以及一些工人跑到爆破现场看了一下，当听到项目经理说效果不错后，王超的心就放下来了。 就在王超准备问项目经理要货款时，天上忽然布满了乌云，紧接着下起雨来，这雨还没下完，又是大似鸡蛋、小如蚕豆般的冰雹哔哩吧啦的砸了下来，还没等王超回过神，老天竟然又雪花飘飘了…… 王超这时才看到周围的人都穿起了羽绒服，有的还戴起了能捂着耳朵的帽子…… 师傅看到有点瑟瑟发抖的王超笑道：“你现在冻得想哭了吗？要不要我找项目部帮你借件衣服？” 王超定了定神，看到远处的牦牛都卧在雪地上，一任雪花落在它们身上；又抬头看到乌云滚滚的天上有几十只雄鹰正自在的翱翔着…… 这独有的高原风光，让王超心中热流涌动，使他想到好多年前在海口和陈小兵出海捕鱼…… 是的，那是一个海浪起伏的晚上，在星月之下王超曾高歌一曲郑智化的《水手》：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 为什么 …… 一个是大海，一个是高原，这两个自然环境本不该此时连在一起，但，连在一起了。 面对这偶然的时空倒错，王超自然知道这是因何而来。 当年，来到海南是带着工作失落、情感失意而来的，而今天的心境竟然跟当年同日而语。 造物弄人，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是自己做人好失败而不为这社会所认可？王超实在是想不通啊。 这时太阳又出来了，几头牦牛抖落背上的雪花，又开始挪动起来，而乌云散尽的蓝天，雄鹰还在翱翔着。 好在太阳的出来，让王超既郁闷又压抑的心情霎时明朗起来。使他莫名其妙为之振作，不想在这雪域高原上为过去的一切自怨自艾了，风雪来了怕什么，要像牦牛一样去抱团取暖，要像天上回旋着的雄鹰自由自在的生活。 是的，我王超放眼望去朋友多多——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于是他胸脯一拍，冲着师傅喊道：“我是冬天洗冷水澡的人，这点风雪算什么！” “别嘚瑟，高原最怕感冒，还是加点衣服吧。”师傅笑道。 只见王超把手一挥：“加什么衣服，我要唱《天路》了： 清晨我站在青青的草场 看到神鹰披着那霞光 像一片祥云飞过蓝天 为藏家儿女带来吉祥 ……” 第177章 王超来到拉萨城，眼神迷茫心彷徨 次日王超很顺利的从项目部办好了给黄跃华的货款后，就来到那曲站，准备坐火车回武汉。 想到马上要离开那曲了，王超不禁对这高原小城有了依恋之情。这依恋之情，兴许就是昨日那一天过四季的时光给王超留下深深的印象。是啊，就是在这那曲，让王超对未来又平添新的认识和动力。换言之，王超想以那曲为界，从此以积极的姿态重新生活。 为了永远记住那曲，王超便抓紧时间，拿着相机站在车站门口，对着车站前那一马平川的壮美高原，拍下了永恒的一瞬。 就在王超把相机收好准备检票进站的时候，他那武汉的直方大公司却发生了流血事件。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王克明带着崔萧开车到蔡甸办事，办完事后路过王超的直方大公司，想着顺便看看王超，然后中午讨个酒喝。 当他大摇大摆走进王超办公室，却不见王超的人影，就问前台的张晶：“你老板呢？” 张晶回答道：“老板出差了。” 这时崔萧忽然想起：“对了，好像昨天看他的微信是去了xc。” 王克明骂道：“你这家伙不早说，害我白下车，走喽，今天便宜王超这家伙了。” 就在王克明刚走到大门口，迎面碰见三个小伙子走进来，其中一个操着普通话的问道：“王总在这里吗？我们是来买装载机的。 合该王克明这天倒霉，公司里的业务员都跑市场去了，只有张晶一个人看家。想着王超不在，毕竟自己以前也是卖装载机的出身，既然生意来了就代王超谈谈吧，说不定谈成了还可以敲王超一点酒钱。 于是王克明叫崔萧到车上把空调开好等一下，自己把这三人带进王超的办公室。 三人接过张晶送来的茶，装模做样看了下装载机资料，然后其中一人问道：“你就是王超吗？” 生性爱开玩笑的王克明哈哈一笑，说道：“是啊，难道不像？” “像就好，我们找的就是你啊。” 直到这时，王克明还没反应过来人家话中带有杀气，还乐呵呵地说道：“找的就是我那就对了。兄弟，你们看中哪一型号的装载机？” 那说普通话的于是拿着资料走到王克明面前，指着图片说道：“你看，就这款……” 就在王克明低头看时，那家伙突然就是一拳打在王克明的脸上，并且说道：“今天我是来替天行道的，以后无论在哪里给我规矩一点！” 这一拳打的王克明猝不及防，他懵了，但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拿起桌上的笔筒摔向打他的人，并且大声喊道：“崔萧！崔萧！快过来！” 无奈此时崔萧正在车里听音乐，那里听得到王克明的呼救！ 好在那操普通话的不像是练拳脚的出身，王克明摔来的那笔筒不偏不倚的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另外两个见同伴挨揍出血，立马一拥而上，把王克明打翻在地，然后拳打脚踢好一阵，要不是张晶扯开嗓子喊打人了，王克明不死都要脱一层皮。 只是张晶这一叫，那三个人慌了，马上“见好就收”，像兔子一样跑出公司，钻进一辆早已等候的出租车跑了。 等到崔萧过来时，可怜的王克明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着…… “王总，报警吧？” 崔萧把王克明扶到沙发上半躺下后问道。 王克明虽然挨了打，但脑瓜还清醒，他忍痛说道：“报个鬼警！他们是冲着王超来的，先打电话给他，问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于是崔萧马上拨通了王超的电话后个王克明。 “你这臭小子跑xc干嘛？” “跑xc看放炮啊，你没看我的微信？” “放你妈的炮，你放炮老子挨揍！” “挨揍？谁揍你？” “他妈的，我一说我是王超，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半个脸都肿了！你……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笑话，我得罪什么人！” 当他们还要继续说下去时，无奈王超所乘的火车进入了隧道群，信号时有时无。 王超只好无奈地说道：“王总，别急，等我回来再说！” 本来王超是想利用这次坐火车的机会，饱览一下青藏高原的风光，可这样一闹，王超没心情了，只想快点回到武汉。 回到武汉后，王超先请脸上还青肿的王克明喝酒压惊，然后又详细地问了一下细节，但问来问去也搞不清打人的人来自哪里？就好像成了一个无头案一样。 回到家里，王超看到一脸阴沉的蔡晴，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还有谁，我问你，你哪来的钱跑xc？”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不会问别人借吗？” “是陈萍？” “你不给钱还问那么多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会藏了私房钱吧？” “这你放心，我才不会像你二哥一样吃里扒外。” 蔡晴一听王超又扯到她二哥那里，就不说话了。 但王超却还想说话，他问道：“王克明挨打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听张晶说的。这王克明真笨，他怎么不把人给抓住？” “人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打死就算走运了。妈的，这要是碰到我……” “碰到你怎么了，你不也快五十岁了。” 王超此时不想在蔡晴面前逞口舌之快，只是转而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听到我王超的名字就要动手？我在外面可没得罪什么人啊。” “得没得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看到蔡晴阴阳怪气的，王超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王超看到辛艺发的微信，她问王超怎么这么快就回武汉了？ 王超就在微信里把王克明因他挨打的事告诉了辛艺。 辛艺看到王超的微信后，马上就打电话过来问道：“王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到底得罪谁了？你办公室一般有几个人上班？你要小心啊。” 王超笑道：“我没得罪谁哦，你不要担心那么多。说实在的，我巴不得那些人还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少来，你都快五十岁的了，还打打杀杀！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办公室，免得我担心。” “看把你吓的，武汉治安好的很！这回是那三个家伙运气好，不然早关起来了。对了，你又不是我老婆，担心我干什么？”王超调侃道。 王超的调侃，让辛艺沉默了，当王超连“喂”几下后，辛艺方说道：“王超，我想做你的老婆啊。” 辛艺这句话把王超给愣住了，他心情一下激动起来，以致在xc那曲本已调整好的心态又乱了，半天才说道：“辛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吧。”说完辛艺就把电话挂了。 又过了几天，辛艺发了一个微信给王超，王超一看，是他直方大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及王超本人的名字。 王超不解，正想回复辛艺什么意思？辛艺的电话却来了。只听她问道：“王超，微信看了吗？” “看了，我正准备问你是什么回事？”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那你听着，今天我看老梅上厕所了，见他手机放在茶几上，就偷看了他的手机。这一看把我吓一跳。原来你家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和老梅联系上了，她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老梅……” 老梅叫梅春晖，是辛艺的老公。 “她发我的地址给你家那位什么意思？”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 “你傻啊，前几天你朋友挨打难道和这没有关系吗？” 辛艺这样提醒，王超才明白了，于是问道：“你是说是你家那位指使人来的？那发短信的时间呢？” “我看了，正好是你朋友挨打前几天发的。” “这么说是你家那位指使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以我三十年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事。” 听到辛艺说三十年，王超又开始泛酸了。他愤愤地说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很难说啊，辛艺。” “这……” “辛艺，如果他能叫上的人，一定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你想想他周围谁喜欢打打杀杀？” “他周围的人都老实，我想不出是谁？反正叫他买凶杀人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那你还是留心一下，看他家亲戚有谁额头上负了伤的，再偷拍一张照片给我看。” “他家的亲戚？我想想看，对了，他妹妹有个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在我一个商混站实习，这几天好像没见他的人。这样吧，我先挂了，我打电话给他妹妹问一下。” 一会，辛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道：“是哦，她妹妹说他儿子头让东西撞了一下，这几天没去上班。” “有他照片吗？” “有，我马上发给你看。不过，我是觉得这事不像老梅做的，因为为这事他怎么好意思给他外甥说，还叫他外甥去打人，这不像他的性格。再说他那外甥平时看起来还是挺老实的。” “他和他外甥关系怎样？” “关系那可没得说，他外甥学开车都是老梅教的。” 听到辛艺开口闭口老梅的叫着，王超醋海翻腾了，他忍住心中的不爽说道：“辛艺，如果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外甥如果知道他舅舅受了委屈，以现在年轻人的冲动，说不定会做这种事的。” 辛艺说道：“这事我慢慢观察吧，但我想不通的是，你家那位是怎么找到老梅的电话号码？” 王超说道：“是啊，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她在宜乡不认识几个人，是谁会告诉她你家那位的电话？” “王超，你公司里宜乡人多吗？” “不多，只有两个，剩下都是湖北人和四川人。” “那这两个人和你关系怎么样？” 王超叹道：“一个是员工，叫钱富，还有一个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害我很惨的彭东升。” “彭东升……彭东升……王超，你要注意啊，小心身边有内鬼啊。” “你是说彭东升和蔡晴打联手？哈哈哈，蔡晴和谁打联手我都相信，唯独和彭东升不可能！她非常讨厌他的，她现在只不过在利用他的资金挣钱而已。” “希望不是，反正以我直觉，彭东升最可疑。” “辛艺，如果是这样，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不敢想下去有什么用，还是小心面对吧。” 和辛艺挂断电话后，王超开始调整思路，他觉得辛艺的话不无道理，是的，以蔡晴对宜乡的熟悉程度，是不可能查询到辛艺她老公电话号码的。可现在事实已摆在面前——蔡晴已经瞒着王超，和宜乡某个人联系上了，而这个人就很有可能在公司。 那是谁？钱富不可能，一个来自宜乡农村的，读完初中就开始到广东、湖北工作，认识不到几个宜乡城里人的。如果不是钱富，那只有彭东升这王八蛋了！ 想到彭东升，王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实在不明白，为了挣钱，蔡晴可以视他和彭东升的宿怨于不顾，联手做起生意来。更何况，蔡晴自己以前也很讨厌彭东升啊。 王超是个不喜欢记仇记恨的人，对彭东升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不义之举，随着岁月的流淌，王超早已不纠结于心了。如果彭东升不来湖北，兴许彭东升这三个字王超都会不去想了。可这家伙却好像生怕王超忘了他，从广东一路追到湖北，时不时在王超眼前出现…… 现在情况表明，蔡晴只有通过彭东升才能搞到辛艺那边的信息，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可怕除了他们进一步触及辛艺的社交圈乃至家庭，还可怕因此蔡晴和彭东升走在一起建立联盟来对付王超。 想到彭东升那猥琐的样子，王超本是有信心不会把彭东升和蔡晴连在一起，但世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这辈子彭东升挨过王超两次揍，就凭这，只要蔡晴一句话，彭东升是会愿意为蔡晴效劳而报“君子”之仇的。 如果是这样，那蔡晴就太恐怖了，因为她这样做，不是跟陈萍告状那样简简单单的属人民矛盾，而是敌我矛盾了。 把王超的信息偷偷告诉辛艺老公，这不明摆着要借辛艺老公之手教训王超吗。 自古奸情出人命，以蔡晴的社会阅历，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出现可怕的后果？可她如果知道还有意为之，这就说明她置王超的生命安全于不顾了。 王超想到这些，多少有点不寒而栗，由此对蔡晴生出防备之心而对辛艺产生更深的依恋之情了。 第178章 王超说笑找工作，到了那曲迎风雪 情况果然和王超分析得差不多。 打从蔡晴第一次发现王超还藏了辛艺的照片以后，就对王超有了心结，也就是说对王超有了防范意识。这防范意识一直从深圳跟到了武汉，只是对王超不露声色而已。 蔡晴骨子里的性格是“只可我负天下人，而天下不可负我”，和王超相反，她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 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换位思考，有些事情即使她做错了，她也不检讨自己，而会找出一些理由推诿别人。 她的优点就是省吃俭用，但由于对金钱的过度关注，优点也就变成了缺点。而这缺点一旦泛滥开来，使得公司上下冷冷冰冰，员工没有归属感。 还有一个致命的是，她没有把公司管理和家族管理截然分开，这对非家族成员的员工来说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公司好坏无所谓，反正是他们蔡家的。 对此王超曾提醒过蔡晴，但蔡晴眼皮一翻：“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可以管啊？” 可问题是王超怎么管？全公司上下连傻子都知道蔡晴才是公司手握实权的人，而王超，充其量就是一个陪客户和厂家吃饭的办公室主任。 造成公司这样的局面，王超当然也有责任，如果当初蔡晴刚到武汉，王超就把经营大权掌握手中，并且严格控制家族成员，兴许就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 其实这种局面出现之前，当龙工的老总了解到香满路公司管理情况时，就预言过王超公司的公司会出事，更不用说广东的杨育辉、叶春瑞、欧锦钿等人的忠告了。 遗憾的是王超没有把这些忠言逆耳放在心上，究其因他有着甩手掌柜的性格。 所谓甩手掌柜，就是王超一旦确立了公司的方向，他就甩手不管了，至于如何执行、如何管理、如何监督都不是他的事了。通俗的讲，王超像一个盖房子的建筑师，他只管盖房子，而房子盖好了，里面如何装修买家具就不是他的事了。 王超之所以这样，自然充分建立在信任蔡晴的基础上，而蔡晴却把这信任放任自流的应用在家庭和公司的管理上。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蔡晴公司不分造成的恶果，是王超“助纣为虐”的信任造成的。 按陈萍所说，蔡晴都是王超宠成这样的。 遗憾的是，尽管王超如此信任蔡晴，但蔡晴并没有因此投桃报李。 王超对生活质量是要求不高的，他除了烟酒外（酒只在应酬时才喝），不打牌不炒股，更不喜欢在卡拉ok那种风月场合里混，除了接待，他几乎不在自己身上花什么钱。 尽管这样，蔡晴却视而不见，也不知她出于什么心理，蔡晴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夸奖王超；她不夸奖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在外人面前埋汰王超，而这埋汰，往往还夸大其词。 可笑的还是王超，每当蔡晴夸大其词地说王超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或者说不是她家里人借钱还沃得的货款，王超还得坐牢时，王超还傻乎乎的笑着而不会沉下脸来纠正。 如此一来，王超是把蔡晴当做一个小女人的情绪发泄而已，而对外人来说，王超好福气，娶了一个救王超于畏难的旺夫之妻！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辛艺，蔡晴已对他深怀怨恨呢。 蔡晴自从知道王超又和辛艺联系上了以后，就开始采取行动了。而这行动，自然是不露声色的。 首先她打个电话给陈萍，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打过去，王超马上就会知道。她之所以要打，就是在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以外，就是迷惑一下王超，让王超认为她宜乡不熟悉问不到辛艺的情况。 然后，她就开始不露声色的找人了。 她要找的人是向来令她讨厌的彭东升！没办法，在这事关自己尊严和利益的大事上只能找彭东升了。 有一天，蔡晴看到彭东升来到办公室，就把他叫到摆放样机的地方，说有事跟他商量一下。 他俩来到一台铣刨机旁边，蔡晴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后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行吗？” “哎呦，老板娘有事，吩咐一下就行，还说什么拜托，搞那么客气做什么？” “那好，是这样的，宜乡有个叫辛艺的人，好像是个商混站的老板，你打听一下，最好把她电话号码、还有她老公和孩子的电话号码都给我搞来，越详细越好，行吗？” “打听这些为什么？” “你不用管，你尽管打听就行。” 彭东升是个聪明人，他认为蔡晴不可能莫名其妙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的话蔡晴也不会神神秘秘把他拉倒外面来说。 彭东升脑袋瓜子快速转了几圈后，猜想到可能和王超有关，因为他参股香满路公司租赁几个月后，很少看到蔡晴和王超在众人面前成双成对……对了，一定是王超，于是彭东升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面对四十出头还风姿绰约的蔡晴张口说道：“我如果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 “尽快帮你把租赁款结给你！”说完蔡晴昂起头就走了。 望着蔡晴远去的背影，彭东升咽了一下口水暗道：“妈的，求我办事也这么神气！妈的，不就是一只小母鸡吗，小母鸡啊小母鸡，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了。” 对于在宜乡土生土长的彭东升来说，在宜乡城里打听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辛艺在宜乡又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当彭东升找到了他的一些社会人脉后，很快有关于辛艺的一些资料就到了彭东升的手机上。 只是当彭东升看到辛艺被人偷拍的一张在宴会上的照片后，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蔡晴的照片吗？再擦擦眼睛看一下后，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曹爱军的前妻。 这下让彭东升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虽记忆模糊但还是让彭东升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就因为曹爱军娶的是辛艺，而使曹爱军未能依靠王超进军广东开公司，让自己得渔翁之利了。 现在这个时候蔡晴要找辛艺，肯定有故事要发生了。于是彭东升这家伙更加卯足了劲儿要宜乡的人多搞些辛艺的信息。 当彭东升把他所认为该搞到的都搞到了以后，就打电话给蔡晴邀功了：“你要打东西搞到了，在哪里交给你？” “是在手机上吗？你发来就行啊。” “哈哈，老板娘，我这东西要得很辛苦哦，你难道连顿酒都不愿请我喝？” “那好吧，晚上六点钟我就请你到海底捞吃吧。” “你不是爱去湘夫人？” “那里不方便。” 哈哈！不方便的地方不去，要去方便的地方，彭东升开始浮想联翩了。 到了晚上六点，彭东升准时到了海底捞，他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看到蔡晴已经先到了。 他还没坐下，蔡晴就问说道：“快把东西发给我看一下。” “老板娘，别急嘛，先把火锅料点好了再说。” “好吧，你把服务员叫来点菜。” 趁火锅还没开，两人就切入正题。 当蔡晴把彭东升发来的东西过目了一遍后，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阴毒目光…… 尽管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但彭东升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卧槽！这那里是小母鸡啊，这分明是为了抢食吃而争斗的老母鸡！ 彭东升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东一筷子西一漏勺的忙乎着，等着蔡晴先开口。 蔡晴看完了以后，定了定神，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她问道：“就这些了？” “都给你了，还不够？我可把她家三姑六婆的信息都搞来了。” “嗯，不错，你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嘿嘿，宜乡小地方，找个人不是很难。”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还有事？你说。” “你叫你朋友帮我办一张宜乡的电话卡，办好后寄给我。” “小事一桩，行。” “还有，这些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任何人？” “是的，任何人。” “知道了。” 蔡晴说任何人，这任何人也包括王超。彭东升由此判断王超和蔡晴之间出现了问题，而这问题的出现肯定就是来自这个叫辛艺的女人。 彭东升为此幸灾乐祸了，他想不到王超也是个爱搞花花草草的人，并且审美观还高度一致，喜欢的女人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彭东升想到这，不禁噗嗤一笑。 蔡晴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我是笑，这个女人怎么长的那么像你？我一初看还以为是你姐妹，你在寻亲呢？” 蔡晴这下忍不住了，脱口骂道：“谁跟她是姐妹，死八婆！” “嘿嘿，死八婆，人家可是宜乡商混协会的副会长，据说家产上亿！” “那么厉害？这还不是她老公帮衬的。” “这你就说错了，他老公还真没帮上他什么忙，我发给你的上面不有吗，他老公以前在粮食局车队开车，后来辞职做生意，亏了，就买了车当出租司机了。” 蔡晴没有仔细看辛艺老公的材料，就说道：“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还会让他老公开出租？” “这我搞不清楚，听说他老公没什么文化，除了会在家做饭以外，就是几个司机打打麻将。” “那他孩子呢？” “孩子倒是有出息，是个男孩，据说是在检察院工作。上面也有他的电话。” “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做那么大，肯定是死不要脸的陪男人睡觉才做那么大的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 彭东升心想：“这女人还真会瞎猜，人家做那么大就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如果你没有王超在后面撑着，你现在能做这么大，难道也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呵呵，对，是睡出来的，你跟王超不就是睡出来的。只是现在孤男寡女两个，你跟我说睡出来的，难道你这小母鸡——不，是老母鸡在暗示我也可以和你睡出一番事业来吗？” 于是彭东升就打起了坏心思，他说道：“你看看，你请我吃饭，连酒都没有。” 蔡晴说道：“我不喝酒，你要喝自己点！” 蔡晴在彭东升面前还是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这令彭东升不爽，心中骂道：“臭鸡婆，求我还摆出这架势。”但嘴上却说：“啤酒白酒就不用了，我这年纪需要补一补，要是这里有君临天下这种酒就好了。” “君临天下是什么酒？我没听说过。” “那是男人喝的一种健身酒，喝了它可以精力充沛做那种事。”说完彭东升用挑逗的眼光看着蔡晴。 蔡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情不悦地说道：“这酒这里肯定没有，你要喝回家自己买去跟你老婆喝！” “跟我老婆喝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喝出什么大的事业来。” 蔡晴听出彭东升说这话是踩着她刚才说的点子上来的，甚感自己失言，就有点恼火说道：“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想这些，亏了你。别闹了，我给你点一瓶劲酒吧，这酒喝了也健身。” “那喝完了酒，我请你唱歌或者洗脚按摩怎么样？”彭东升还不甘心说道。 “没有这个心情，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女儿还在家呢。”蔡晴断然拒绝了彭东升的要求。 蔡晴都这样说了，只是彭东升还不死心，因为他把这次机会当做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知道今晚一旦没把握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喝了一小瓶劲酒后，开始借酒壮胆，调戏起蔡晴来了。他说道：“蔡晴，我不知道你现在和王超怎么样？但我和你，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一直对你心存念想吗？” 蔡晴冷冷一笑：“彭总，你不会就喝了这一小瓶劲酒，就说喝醉了吧？” “醉……不不不，我没醉。” “你没醉就多说点人话，别说醉话好不好。再乱说，我就走人了。”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 “那你快说！” 彭东升见蔡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中一急，把事先酝酿好的话一下急得没影了，眼看这本已认为会到手的小母鸡——不，老母鸡就要飞了，彭东升心中一横说道：“蔡晴，我看你和王超肯定出问题了，既然这样，你不如干脆想开一点，他玩你也玩。蔡晴啊，你也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都是过来人了，要活在当下……” “那你想要我怎么活在当下？” 蔡晴说这话时还是冷冷一笑，但彭东升却错判了，可能是第二瓶劲酒喝上了头导致错判。他还以为蔡晴的笑是温情一笑。于是他腆着脸说道：“这还用我教，等下吃完饭了，我带你到洲际大酒店休息一下，怎么样？” 看到彭东升一副猴急的色相，蔡晴说道：“不怎么样。彭总，你看这是什么？” “王老吉啊。” 彭东升话音刚落，只见蔡晴把杯中的王老吉望彭东升脸上一泼，然后说道：“你把单买了。还有，这个月该给你的租金下个月给！” 看到扬长而去的蔡晴，彭东升懵了。 第179章 无辜躺枪王克明，卧底疑是彭东升 次日王超很顺利的从项目部办好了给黄跃华的货款后，就来到那曲站，准备坐火车回武汉。 想到马上要离开那曲了，王超不禁对这高原小城有了依恋之情。这依恋之情，兴许就是昨日那一天过四季的时光给王超留下深深的印象。是啊，就是在这那曲，让王超对未来又平添新的认识和动力。换言之，王超想以那曲为界，从此以积极的姿态重新生活。 为了永远记住那曲，王超便抓紧时间，拿着相机站在车站门口，对着车站前那一马平川的壮美高原，拍下了永恒的一瞬。 就在王超把相机收好准备检票进站的时候，他那武汉的直方大公司却发生了流血事件。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天一大早，王克明带着崔萧开车到蔡甸办事，办完事后路过王超的直方大公司，想着顺便看看王超，然后中午讨个酒喝。 当他大摇大摆走进王超办公室，却不见王超的人影，就问前台的张晶：“你老板呢？” 张晶回答道：“老板出差了。” 这时崔萧忽然想起：“对了，好像昨天看他的微信是去了xc。” 王克明骂道：“你这家伙不早说，害我白下车，走喽，今天便宜王超这家伙了。” 就在王克明刚走到大门口，迎面碰见三个小伙子走进来，其中一个操着普通话的问道：“王总在这里吗？我们是来买装载机的。 合该王克明这天倒霉，公司里的业务员都跑市场去了，只有张晶一个人看家。想着王超不在，毕竟自己以前也是卖装载机的出身，既然生意来了就代王超谈谈吧，说不定谈成了还可以敲王超一点酒钱。 于是王克明叫崔萧到车上把空调开好等一下，自己把这三人带进王超的办公室。 三人接过张晶送来的茶，装模做样看了下装载机资料，然后其中一人问道：“你就是王超吗？” 生性爱开玩笑的王克明哈哈一笑，说道：“是啊，难道不像？” “像就好，我们找的就是你啊。” 直到这时，王克明还没反应过来人家话中带有杀气，还乐呵呵地说道：“找的就是我那就对了。兄弟，你们看中哪一型号的装载机？” 那说普通话的于是拿着资料走到王克明面前，指着图片说道：“你看，就这款……” 就在王克明低头看时，那家伙突然就是一拳打在王克明的脸上，并且说道：“今天我是来替天行道的，以后无论在哪里给我规矩一点！” 这一拳打的王克明猝不及防，他懵了，但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拿起桌上的笔筒摔向打他的人，并且大声喊道：“崔萧！崔萧！快过来！” 无奈此时崔萧正在车里听音乐，那里听得到王克明的呼救！ 好在那操普通话的不像是练拳脚的出身，王克明摔来的那笔筒不偏不倚的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另外两个见同伴挨揍出血，立马一拥而上，把王克明打翻在地，然后拳打脚踢好一阵，要不是张晶扯开嗓子喊打人了，王克明不死都要脱一层皮。 只是张晶这一叫，那三个人慌了，马上“见好就收”，像兔子一样跑出公司，钻进一辆早已等候的出租车跑了。 等到崔萧过来时，可怜的王克明还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着…… “王总，报警吧？” 崔萧把王克明扶到沙发上半躺下后问道。 王克明虽然挨了打，但脑瓜还清醒，他忍痛说道：“报个鬼警！他们是冲着王超来的，先打电话给他，问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于是崔萧马上拨通了王超的电话后个王克明。 “你这臭小子跑xc干嘛？” “跑xc看放炮啊，你没看我的微信？” “放你妈的炮，你放炮老子挨揍！” “挨揍？谁揍你？” “他妈的，我一说我是王超，就莫名其妙挨了一拳，半个脸都肿了！你……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笑话，我得罪什么人！” 当他们还要继续说下去时，无奈王超所乘的火车进入了隧道群，信号时有时无。 王超只好无奈地说道：“王总，别急，等我回来再说！” 本来王超是想利用这次坐火车的机会，饱览一下青藏高原的风光，可这样一闹，王超没心情了，只想快点回到武汉。 回到武汉后，王超先请脸上还青肿的王克明喝酒压惊，然后又详细地问了一下细节，但问来问去也搞不清打人的人来自哪里？就好像成了一个无头案一样。 回到家里，王超看到一脸阴沉的蔡晴，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还有谁，我问你，你哪来的钱跑xc？”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不会问别人借吗？” “是陈萍？” “你不给钱还问那么多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会藏了私房钱吧？” “这你放心，我才不会像你二哥一样吃里扒外。” 蔡晴一听王超又扯到她二哥那里，就不说话了。 但王超却还想说话，他问道：“王克明挨打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听张晶说的。这王克明真笨，他怎么不把人给抓住？” “人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没打死就算走运了。妈的，这要是碰到我……” “碰到你怎么了，你不也快五十岁了。” 王超此时不想在蔡晴面前逞口舌之快，只是转而说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听到我王超的名字就要动手？我在外面可没得罪什么人啊。” “得没得罪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看到蔡晴阴阳怪气的，王超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王超看到辛艺发的微信，她问王超怎么这么快就回武汉了？ 王超就在微信里把王克明因他挨打的事告诉了辛艺。 辛艺看到王超的微信后，马上就打电话过来问道：“王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到底得罪谁了？你办公室一般有几个人上班？你要小心啊。” 王超笑道：“我没得罪谁哦，你不要担心那么多。说实在的，我巴不得那些人还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少来，你都快五十岁的了，还打打杀杀！以后你要多加小心，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办公室，免得我担心。” “看把你吓的，武汉治安好的很！这回是那三个家伙运气好，不然早关起来了。对了，你又不是我老婆，担心我干什么？”王超调侃道。 王超的调侃，让辛艺沉默了，当王超连“喂”几下后，辛艺方说道：“王超，我想做你的老婆啊。” 辛艺这句话把王超给愣住了，他心情一下激动起来，以致在xc那曲本已调整好的心态又乱了，半天才说道：“辛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吧。”说完辛艺就把电话挂了。 又过了几天，辛艺发了一个微信给王超，王超一看，是他直方大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及王超本人的名字。 王超不解，正想回复辛艺什么意思？辛艺的电话却来了。只听她问道：“王超，微信看了吗？” “看了，我正准备问你是什么回事？”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那你听着，今天我看老梅上厕所了，见他手机放在茶几上，就偷看了他的手机。这一看把我吓一跳。原来你家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和老梅联系上了，她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老梅……” 老梅叫梅春晖，是辛艺的老公。 “她发我的地址给你家那位什么意思？”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 “你傻啊，前几天你朋友挨打难道和这没有关系吗？” 辛艺这样提醒，王超才明白了，于是问道：“你是说是你家那位指使人来的？那发短信的时间呢？” “我看了，正好是你朋友挨打前几天发的。” “这么说是你家那位指使的？”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以我三十年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事。” 听到辛艺说三十年，王超又开始泛酸了。他愤愤地说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很难说啊，辛艺。” “这……” “辛艺，如果他能叫上的人，一定是和他关系不错的，你想想他周围谁喜欢打打杀杀？” “他周围的人都老实，我想不出是谁？反正叫他买凶杀人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那你还是留心一下，看他家亲戚有谁额头上负了伤的，再偷拍一张照片给我看。” “他家的亲戚？我想想看，对了，他妹妹有个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在我一个商混站实习，这几天好像没见他的人。这样吧，我先挂了，我打电话给他妹妹问一下。” 一会，辛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道：“是哦，她妹妹说他儿子头让东西撞了一下，这几天没去上班。” “有他照片吗？” “有，我马上发给你看。不过，我是觉得这事不像老梅做的，因为为这事他怎么好意思给他外甥说，还叫他外甥去打人，这不像他的性格。再说他那外甥平时看起来还是挺老实的。” “他和他外甥关系怎样？” “关系那可没得说，他外甥学开车都是老梅教的。” 听到辛艺开口闭口老梅的叫着，王超醋海翻腾了，他忍住心中的不爽说道：“辛艺，如果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外甥如果知道他舅舅受了委屈，以现在年轻人的冲动，说不定会做这种事的。” 辛艺说道：“这事我慢慢观察吧，但我想不通的是，你家那位是怎么找到老梅的电话号码？” 王超说道：“是啊，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她在宜乡不认识几个人，是谁会告诉她你家那位的电话？” “王超，你公司里宜乡人多吗？” “不多，只有两个，剩下都是湖北人和四川人。” “那这两个人和你关系怎么样？” 王超叹道：“一个是员工，叫钱富，还有一个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害我很惨的彭东升。” “彭东升……彭东升……王超，你要注意啊，小心身边有内鬼啊。” “你是说彭东升和蔡晴打联手？哈哈哈，蔡晴和谁打联手我都相信，唯独和彭东升不可能！她非常讨厌他的，她现在只不过在利用他的资金挣钱而已。” “希望不是，反正以我直觉，彭东升最可疑。” “辛艺，如果是这样，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不敢想下去有什么用，还是小心面对吧。” 和辛艺挂断电话后，王超开始调整思路，他觉得辛艺的话不无道理，是的，以蔡晴对宜乡的熟悉程度，是不可能查询到辛艺她老公电话号码的。可现在事实已摆在面前——蔡晴已经瞒着王超，和宜乡某个人联系上了，而这个人就很有可能在公司。 那是谁？钱富不可能，一个来自宜乡农村的，读完初中就开始到广东、湖北工作，认识不到几个宜乡城里人的。如果不是钱富，那只有彭东升这王八蛋了！ 想到彭东升，王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实在不明白，为了挣钱，蔡晴可以视他和彭东升的宿怨于不顾，联手做起生意来。更何况，蔡晴自己以前也很讨厌彭东升啊。 王超是个不喜欢记仇记恨的人，对彭东升在他身上所做的一切不义之举，随着岁月的流淌，王超早已不纠结于心了。如果彭东升不来湖北，兴许彭东升这三个字王超都会不去想了。可这家伙却好像生怕王超忘了他，从广东一路追到湖北，时不时在王超眼前出现…… 现在情况表明，蔡晴只有通过彭东升才能搞到辛艺那边的信息，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这可怕除了他们进一步触及辛艺的社交圈乃至家庭，还可怕因此蔡晴和彭东升走在一起建立联盟来对付王超。 想到彭东升那猥琐的样子，王超本是有信心不会把彭东升和蔡晴连在一起，但世事难料，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的。 这辈子彭东升挨过王超两次揍，就凭这，只要蔡晴一句话，彭东升是会愿意为蔡晴效劳而报“君子”之仇的。 如果是这样，那蔡晴就太恐怖了，因为她这样做，不是跟陈萍告状那样简简单单的属人民矛盾，而是敌我矛盾了。 把王超的信息偷偷告诉辛艺老公，这不明摆着要借辛艺老公之手教训王超吗。 自古奸情出人命，以蔡晴的社会阅历，她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出现可怕的后果？可她如果知道还有意为之，这就说明她置王超的生命安全于不顾了。 王超想到这些，多少有点不寒而栗，由此对蔡晴生出防备之心而对辛艺产生更深的依恋之情了。 第180章 蔡晴暗遣彭东升，只求泄愤不委身 情况果然和王超分析得差不多。 打从蔡晴第一次发现王超还藏了辛艺的照片以后，就对王超有了心结，也就是说对王超有了防范意识。这防范意识一直从深圳跟到了武汉，只是对王超不露声色而已。 蔡晴骨子里的性格是“只可我负天下人，而天下不可负我”，和王超相反，她是一个善于记仇的人。 不管什么事她都不会换位思考，有些事情即使她做错了，她也不检讨自己，而会找出一些理由推诿别人。 她的优点就是省吃俭用，但由于对金钱的过度关注，优点也就变成了缺点。而这缺点一旦泛滥开来，使得公司上下冷冷冰冰，员工没有归属感。 还有一个致命的是，她没有把公司管理和家族管理截然分开，这对非家族成员的员工来说产生了消极的影响——公司好坏无所谓，反正是他们蔡家的。 对此王超曾提醒过蔡晴，但蔡晴眼皮一翻：“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可以管啊？” 可问题是王超怎么管？全公司上下连傻子都知道蔡晴才是公司手握实权的人，而王超，充其量就是一个陪客户和厂家吃饭的办公室主任。 造成公司这样的局面，王超当然也有责任，如果当初蔡晴刚到武汉，王超就把经营大权掌握手中，并且严格控制家族成员，兴许就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 其实这种局面出现之前，当龙工的老总了解到香满路公司管理情况时，就预言过王超公司的公司会出事，更不用说广东的杨育辉、叶春瑞、欧锦钿等人的忠告了。 遗憾的是王超没有把这些忠言逆耳放在心上，究其因他有着甩手掌柜的性格。 所谓甩手掌柜，就是王超一旦确立了公司的方向，他就甩手不管了，至于如何执行、如何管理、如何监督都不是他的事了。通俗的讲，王超像一个盖房子的建筑师，他只管盖房子，而房子盖好了，里面如何装修买家具就不是他的事了。 王超之所以这样，自然充分建立在信任蔡晴的基础上，而蔡晴却把这信任放任自流的应用在家庭和公司的管理上。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蔡晴公司不分造成的恶果，是王超“助纣为虐”的信任造成的。 按陈萍所说，蔡晴都是王超宠成这样的。 遗憾的是，尽管王超如此信任蔡晴，但蔡晴并没有因此投桃报李。 王超对生活质量是要求不高的，他除了烟酒外（酒只在应酬时才喝），不打牌不炒股，更不喜欢在卡拉ok那种风月场合里混，除了接待，他几乎不在自己身上花什么钱。 尽管这样，蔡晴却视而不见，也不知她出于什么心理，蔡晴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夸奖王超；她不夸奖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在外人面前埋汰王超，而这埋汰，往往还夸大其词。 可笑的还是王超，每当蔡晴夸大其词地说王超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或者说不是她家里人借钱还沃得的货款，王超还得坐牢时，王超还傻乎乎的笑着而不会沉下脸来纠正。 如此一来，王超是把蔡晴当做一个小女人的情绪发泄而已，而对外人来说，王超好福气，娶了一个救王超于畏难的旺夫之妻！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辛艺，蔡晴已对他深怀怨恨呢。 蔡晴自从知道王超又和辛艺联系上了以后，就开始采取行动了。而这行动，自然是不露声色的。 首先她打个电话给陈萍，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打过去，王超马上就会知道。她之所以要打，就是在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以外，就是迷惑一下王超，让王超认为她宜乡不熟悉问不到辛艺的情况。 然后，她就开始不露声色的找人了。 她要找的人是向来令她讨厌的彭东升！没办法，在这事关自己尊严和利益的大事上只能找彭东升了。 有一天，蔡晴看到彭东升来到办公室，就把他叫到摆放样机的地方，说有事跟他商量一下。 他俩来到一台铣刨机旁边，蔡晴看了一下四周没人后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行吗？” “哎呦，老板娘有事，吩咐一下就行，还说什么拜托，搞那么客气做什么？” “那好，是这样的，宜乡有个叫辛艺的人，好像是个商混站的老板，你打听一下，最好把她电话号码、还有她老公和孩子的电话号码都给我搞来，越详细越好，行吗？” “打听这些为什么？” “你不用管，你尽管打听就行。” 彭东升是个聪明人，他认为蔡晴不可能莫名其妙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不然的话蔡晴也不会神神秘秘把他拉倒外面来说。 彭东升脑袋瓜子快速转了几圈后，猜想到可能和王超有关，因为他参股香满路公司租赁几个月后，很少看到蔡晴和王超在众人面前成双成对……对了，一定是王超，于是彭东升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面对四十出头还风姿绰约的蔡晴张口说道：“我如果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 “尽快帮你把租赁款结给你！”说完蔡晴昂起头就走了。 望着蔡晴远去的背影，彭东升咽了一下口水暗道：“妈的，求我办事也这么神气！妈的，不就是一只小母鸡吗，小母鸡啊小母鸡，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了。” 对于在宜乡土生土长的彭东升来说，在宜乡城里打听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辛艺在宜乡又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当彭东升找到了他的一些社会人脉后，很快有关于辛艺的一些资料就到了彭东升的手机上。 只是当彭东升看到辛艺被人偷拍的一张在宴会上的照片后，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蔡晴的照片吗？再擦擦眼睛看一下后，他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曹爱军的前妻。 这下让彭东升打开了记忆的闸门，虽记忆模糊但还是让彭东升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就因为曹爱军娶的是辛艺，而使曹爱军未能依靠王超进军广东开公司，让自己得渔翁之利了。 现在这个时候蔡晴要找辛艺，肯定有故事要发生了。于是彭东升这家伙更加卯足了劲儿要宜乡的人多搞些辛艺的信息。 当彭东升把他所认为该搞到的都搞到了以后，就打电话给蔡晴邀功了：“你要打东西搞到了，在哪里交给你？” “是在手机上吗？你发来就行啊。” “哈哈，老板娘，我这东西要得很辛苦哦，你难道连顿酒都不愿请我喝？” “那好吧，晚上六点钟我就请你到海底捞吃吧。” “你不是爱去湘夫人？” “那里不方便。” 哈哈！不方便的地方不去，要去方便的地方，彭东升开始浮想联翩了。 到了晚上六点，彭东升准时到了海底捞，他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看到蔡晴已经先到了。 他还没坐下，蔡晴就问说道：“快把东西发给我看一下。” “老板娘，别急嘛，先把火锅料点好了再说。” “好吧，你把服务员叫来点菜。” 趁火锅还没开，两人就切入正题。 当蔡晴把彭东升发来的东西过目了一遍后，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阴毒目光…… 尽管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但彭东升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卧槽！这那里是小母鸡啊，这分明是为了抢食吃而争斗的老母鸡！ 彭东升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东一筷子西一漏勺的忙乎着，等着蔡晴先开口。 蔡晴看完了以后，定了定神，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她问道：“就这些了？” “都给你了，还不够？我可把她家三姑六婆的信息都搞来了。” “嗯，不错，你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嘿嘿，宜乡小地方，找个人不是很难。”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还有事？你说。” “你叫你朋友帮我办一张宜乡的电话卡，办好后寄给我。” “小事一桩，行。” “还有，这些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明白吗？” “任何人？” “是的，任何人。” “知道了。” 蔡晴说任何人，这任何人也包括王超。彭东升由此判断王超和蔡晴之间出现了问题，而这问题的出现肯定就是来自这个叫辛艺的女人。 彭东升为此幸灾乐祸了，他想不到王超也是个爱搞花花草草的人，并且审美观还高度一致，喜欢的女人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彭东升想到这，不禁噗嗤一笑。 蔡晴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我是笑，这个女人怎么长的那么像你？我一初看还以为是你姐妹，你在寻亲呢？” 蔡晴这下忍不住了，脱口骂道：“谁跟她是姐妹，死八婆！” “嘿嘿，死八婆，人家可是宜乡商混协会的副会长，据说家产上亿！” “那么厉害？这还不是她老公帮衬的。” “这你就说错了，他老公还真没帮上他什么忙，我发给你的上面不有吗，他老公以前在粮食局车队开车，后来辞职做生意，亏了，就买了车当出租司机了。” 蔡晴没有仔细看辛艺老公的材料，就说道：“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还会让他老公开出租？” “这我搞不清楚，听说他老公没什么文化，除了会在家做饭以外，就是几个司机打打麻将。” “那他孩子呢？” “孩子倒是有出息，是个男孩，据说是在检察院工作。上面也有他的电话。” “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做那么大，肯定是死不要脸的陪男人睡觉才做那么大的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 彭东升心想：“这女人还真会瞎猜，人家做那么大就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如果你没有王超在后面撑着，你现在能做这么大，难道也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呵呵，对，是睡出来的，你跟王超不就是睡出来的。只是现在孤男寡女两个，你跟我说睡出来的，难道你这小母鸡——不，是老母鸡在暗示我也可以和你睡出一番事业来吗？” 于是彭东升就打起了坏心思，他说道：“你看看，你请我吃饭，连酒都没有。” 蔡晴说道：“我不喝酒，你要喝自己点！” 蔡晴在彭东升面前还是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这令彭东升不爽，心中骂道：“臭鸡婆，求我还摆出这架势。”但嘴上却说：“啤酒白酒就不用了，我这年纪需要补一补，要是这里有君临天下这种酒就好了。” “君临天下是什么酒？我没听说过。” “那是男人喝的一种健身酒，喝了它可以精力充沛做那种事。”说完彭东升用挑逗的眼光看着蔡晴。 蔡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情不悦地说道：“这酒这里肯定没有，你要喝回家自己买去跟你老婆喝！” “跟我老婆喝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喝出什么大的事业来。” 蔡晴听出彭东升说这话是踩着她刚才说的点子上来的，甚感自己失言，就有点恼火说道：“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想这些，亏了你。别闹了，我给你点一瓶劲酒吧，这酒喝了也健身。” “那喝完了酒，我请你唱歌或者洗脚按摩怎么样？”彭东升还不甘心说道。 “没有这个心情，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女儿还在家呢。”蔡晴断然拒绝了彭东升的要求。 蔡晴都这样说了，只是彭东升还不死心，因为他把这次机会当做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知道今晚一旦没把握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于是他喝了一小瓶劲酒后，开始借酒壮胆，调戏起蔡晴来了。他说道：“蔡晴，我不知道你现在和王超怎么样？但我和你，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一直对你心存念想吗？” 蔡晴冷冷一笑：“彭总，你不会就喝了这一小瓶劲酒，就说喝醉了吧？” “醉……不不不，我没醉。” “你没醉就多说点人话，别说醉话好不好。再乱说，我就走人了。”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 “那你快说！” 彭东升见蔡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中一急，把事先酝酿好的话一下急得没影了，眼看这本已认为会到手的小母鸡——不，老母鸡就要飞了，彭东升心中一横说道：“蔡晴，我看你和王超肯定出问题了，既然这样，你不如干脆想开一点，他玩你也玩。蔡晴啊，你也是什么都经历过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都是过来人了，要活在当下……” “那你想要我怎么活在当下？” 蔡晴说这话时还是冷冷一笑，但彭东升却错判了，可能是第二瓶劲酒喝上了头导致错判。他还以为蔡晴的笑是温情一笑。于是他腆着脸说道：“这还用我教，等下吃完饭了，我带你到洲际大酒店休息一下，怎么样？” 看到彭东升一副猴急的色相，蔡晴说道：“不怎么样。彭总，你看这是什么？” “王老吉啊。” 彭东升话音刚落，只见蔡晴把杯中的王老吉望彭东升脸上一泼，然后说道：“你把单买了。还有，这个月该给你的租金下个月给！” 看到扬长而去的蔡晴，彭东升懵了。 第181章 梅家有女好凶悍，为了辛艺骂蔡晴 蔡晴获悉了辛艺老公梅春晖的电话后，在一个空闲的时候，就发了短信给他，她想通过这借刀杀人的方法，让梅春晖收拾一下辛艺。 不料短信发出几天后，从王超脸上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反应，难道 那个梅春晖真像彭东升所言，是个老实、惧内又没主张的人？如果是这样，再发短信有什么意思？不行，得下点猛药！于是蔡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把王超的联系方式也发给梅春晖了。 蔡晴是这样认为的，人家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连大明江山尚且都可以不管，你梅春晖再胆小，也总要有点血性，可以采取一些手段来震慑一下王超吧。 但蔡晴没有想到的是，短信发出去后，王超还是没事一般过着，没有一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直到前不久王克明因为自称王超挨了一拳后，蔡晴才知道梅春晖采取行动了，可遗憾的是，却把人打错了，蔡晴真是有点不甘。 就在这时，彭东升找到蔡晴问道：“老板娘，是你叫人来打王超的吗？” 开始蔡晴想瞒着彭东升不回答，但转而一想觉得没必要，就回答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你这样搞不行啊，老板娘，你想想，万一来的人手里没个轻重，把王总伤到哪里了，你怎么收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彭东升这样一说，让蔡晴惊出一身冷汗！于是她甚感后悔。她知道，一旦王超出事，公司的经营就会受到影响的，到时后悔都来不及的。毕竟蔡晴也是想出口气而已，骨子眼里还是希望在保证王超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就像王克明那样受点皮肉之苦，让他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虽说最终结果是王超毫发无损，让王克明这倒霉蛋代他受过了，但不管怎么样，敲山震虎的效果无疑还是达到了。至于王超脸上的平安无事，说不定是还装出来的呢？ 想到这里，蔡晴暗自得意地说道：“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要跟任何说。不过，你有时间还是多打听一下，那个婊子在新乡有什么相好？我就不相信，靠她窝囊废的老公，可以把公司搞那么大！” 彭东升眼珠子转了一下说道：“她是二婚，以前的老公叫曹爱军……” “她还是二婚？那她以前的老公现在在干什么？” “在宜乡开酒店，酒店叫状元大酒店。” “是嘛，那查一下。” “我查了有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把上个月的租赁款给你结了。” 彭东升问得直接，蔡晴回答的也干脆。反正蔡晴在彭东升面前，永远就是一块鲜美的肉，彭东升只能嗅得到，但永远吃不到。 现在来说说王克明挨打的事吧。 没错，打人的是梅春晖那边的人，但不是梅春晖派来的。 那天梅春晖收到蔡晴的短信后，第一个反应就慌了，按往常惯例，他拿着手机就想和辛艺商量怎么办？可突然想到这事是和辛艺有关，怎么还能和她商量，于是难得聪明一下，觉得要找其他人商量才行。可找谁呢？这么个丢面子的事可不能随意对别人说的，他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他的大妹妹——梅春芳。 梅春晖的大妹妹，四十五六岁，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她炒过股，开过餐馆，搞过传销，还卖过猪肉，只是财神爷跟她无缘，她不过做什么就赔什么，直到把家里那点底子折腾的差不多了，才在家里搞几张麻将桌，抽点水头过日子。 这天当梅春晖把蔡晴的短信转发给她时，她正忙着给打牌的人倒水斟茶，没有注意梅春晖发来的短信，直到梅春晖打来电话问她看了短信没有？她还不耐烦说道：“我正忙着，哪有功夫看你的短信，你有话快说，什么事？” 可当她听完梅春晖说的事情后，吃惊不小，并且也开始发慌了，她的慌还不亚于梅春晖！ 这是因为在梅春芳看来，辛艺简直就是他们梅家的荣耀，是他们梅家祖坟冒青烟才会有这么个好媳妇！ 出身国家干部家庭，又长得漂漂亮亮的她自从下嫁给他们梅家后，不但知书达礼，待人接物还进退自如，并且还为三代单传的梅家生了个儿子，最为重要的是还事业有成。 虽说辛艺是个二婚，但她身上的光芒足以掩盖这一遗憾。 就这么个百里挑一的媳妇，他们梅家自然视之为宝贝，梅春芳父母在世时，家中的大事都是辛艺做主。 而对梅春芳来说，还有个小秘密，因为辛艺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小金库。每次她手头拮据时，只要向她要，她是从不会拒绝的。你说这么个小金库要是突然一夜之间没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梅春芳听到这事后比梅春晖还慌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在辛艺年轻的时候，梅春芳看到她木讷的哥哥常常为之担心，她担心这世上的‘狼’太多了，以他哥哥的能耐哪里守得住？于是不止一次提醒她哥哥，要她哥哥看紧点辛艺。 没想到这个媳妇还是个守妇道的好媳妇，几十年过去了，她在外面挣钱养家，回到家中还相夫教子，几十年了，没有听到一点有关于辛艺的风言风语。 没想到就在梅春芳感到万事大吉，可以放下心来的时候，风云突起——“狼”来了！ 这是一头什么样的“狼”？以梅春芳的社会经验判断，这头“狼”一定很厉害！否则辛艺也看不上的。因此，一定要在“狼”快吃到辛艺的时候击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用什么法子击退呢？梅春芳再也没有心情招待她的打牌客户了，她对梅春晖说道：“那你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很快梅春晖开着出租车就过来了，他一进屋，梅春芳就对在玩电脑游戏的儿子说道：“张焰，你今天不去你舅妈那里实习吗？不去的话就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现在要跟你舅舅商量一些事。”说完就和梅春晖走进了里屋。 梅春晖以前看到他的外甥张焰都会和他打个招呼，但今天神色凝重就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走进屋里。就在他外甥感到很异常时，梅春晖又走了出来把她手机递给张焰道：“手机总要我升级，我不会升，你帮我弄一下。” 于是张焰就开始帮他妈妈摆弄起手机来，没想到这手机一摆弄，无意看到梅春晖刚发给她妈妈的短信，他一看完短信的内容，联想到刚才舅舅的神态，就悄悄走到门口偷听起来，无奈妈妈和舅舅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断断续续听到的是好像舅舅说我这个年纪是不会打人这种话的。 从小就喜欢舅舅的张焰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于是他迅速记下了妈妈手机上的内容…… 于是张焰找来他两个铁杆兄弟，经过一番商量，他们确认了一套万无一失的方案后，然后这三个少年英雄瞒着家中大人，搭上绿皮火车北上武汉去找王超伸张正义了。 然而这三个家伙毕竟是刚出大学校门不久的孩子，加上人家本来就是从来没打过架的乖孩子，所以一上火车听到哐当几声又让冷风吹几下后，就为上车之前的热血沸腾而后悔了……可张焰没办法，现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自己壮着胆子对两个心中已开始打“退场鼓”的“战友”打气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北伐，明天直捣黄龙，打他一个突然袭击，然后班师回朝！” 呵呵，直捣黄龙是捣到了，只不过张焰自己也“光荣”负伤了，幸好两个“战友”反应快，为了保存有生力量，硬着头皮搞了几下后，迅速拖着他撤离了“战场”。 张焰回到家里，妈妈见他額头上有绷带就问怎么回事？张焰撒谎道：“不小心撞的。” 其实他心中真想跟妈妈说一句：“我这是为舅舅替天行道去了。” 但他怕妈妈担心，就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以致这个秘密差点就真的成了秘密。而对辛艺来说，即使她猜到了是张焰所为也不好去证实了。 然而不知道发生这段插曲的梅春芳却一根弦紧紧绷着，要是她知道的话也就不会再采取她的行动了。 其实梅春芳和蔡晴一样，都是表面上聪明实际上很蠢的女人。这个梅春芳，为了阻止她弟媳妇被她所认为的“狼”吃掉，她决定以她女人的方式来处理，那就是女人找女人。 于是思忖几天后，梅春芳给蔡晴发短信，要蔡晴把自己的老公好好看守住，不要去破坏别人家庭幸福，否则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蔡晴收到这个短信后，心中很不爽，心想你是谁啊？还教我怎么看守老公。 于是蔡晴回复道：你是宜乡的，是谁？ 梅春芳回答道：我是谁你不要管！反正你把你老公看好了就行！ 蔡晴火了，回复道：“连名字都不敢跟我说，有什么能耐，还到我这里闹！ 梅春芳回复道：不到你这里闹还到哪里闹？告诉你，你不要欺负我梅家没人！ 直到这时，蔡晴才知道向她找事的人姓梅，于是回复道：你姓梅？是不是那婊子家里老公什么人？ 梅春芳回复道：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明的告诉你，我是她的大姑子。 蔡晴回复道：好，既然你是她的大姑子，那我奉劝你一下，你好好帮你弟弟管好那个臭婊子。不要像你弟弟一个窝囊废，跑到武汉打人还打错了！ 梅春芳回复道：你说什么？我弟弟来武汉打人？ 蔡晴回复道：你问你弟弟吧，反正我这边尽力了。 梅春芳先把打人的疑团搁下，继续回复道：什么尽力了，如果我再发现你老公对我弟媳图谋不轨，我叫你公司开不了张！ 说王超可以，多少帮蔡晴解解气，可梅春芳说要公司开不了张，这下把本已平息一点怨气的蔡晴火又上来了，她回复道：不要管我能不能守得住老公，我这老公我看守的住吗，两只腿可是长在他身上，能做到这一步都不错了！你们有本事把那个死不脸的婊子看守住不是很好吗？ 这梅春芳一看到蔡晴的短信，也火了，心想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这样骂过她的弟媳妇？于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开始反击：“什么？她是婊子，你有本事过来看看，有这样管着上亿财产的婊子！那像你，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还搞得我来费神！” 这一下把蔡晴彻底搞火了，她在短信中骂道：“管上亿的财产，牛什么？我可是靠自己的本事拼出来的，而她，一个二手货，你们还把她当个宝，鬼知道是靠那个男人在床上挣到的？” 这下不得了了，梅春芳一听蔡晴骂辛艺是二手货，就开始反击了…… 不用再描述这两个女人的骂阵了，因为失去理智的她俩都没对准自己该骂的人而相互向对方攻击，把世上最恶毒的语言体现在文字上，通过短信这工具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在她俩认为，只要把对方骂的理屈词穷了，才能说明自己的胜利，才能证明正义在自己这一边。 事后梅春芳打电话给他哥哥说道：“你可以放心了，我今天替你出了口气，我把那个发给你短信的女人臭骂了一顿，她肯定会找他老公的麻烦。对了，你是不是找人到武汉打了人？” 梅春晖回答道：“没……我怎么会打人。” 弟弟会打人才是怪事，既然不是弟弟哪是谁？忽然想到头上有绷带的儿子张焰，打电话一问，儿子承认是他干的。 这下梅春芳又恨又怕，恨的是蔡晴自己没本事管老公，把王超的信息发给他弟弟；怕的是幸好儿子走运，没有因此惹上大祸。 又恨又怕的梅春芳思来想去，觉得不再警告一下蔡晴恐怕还会出什么事？于是又给蔡晴发短信：姓蔡的，既然你家的那位已经得到了教训，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此。如果再发生什么，我说了，就不是这么好收场了。 梅春芳发出这个硬中带软的短信，软的成分还是多一点，这是作为梅春芳来讲，平时骂骂街、逞个嘴巴英雄还是可以的，但真要摆开场面干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究其，她实在是不愿看到像她儿子一样再发生流血事件，更不能因此把事闹大，让她弟媳妇在宜乡造成社会上的不良影响。毕竟，辛艺还是她梅家的金字招牌。 而蔡晴呢，接到这短信却没有看出硬中带软的味道来，因为她气得几乎发疯了，心想我好心好意提醒你这姓梅的管好你老婆，你叫人来武汉也就行了，却还叫上一个像街上样的泼妇和我干起来！好，既然你要这样玩，我就不客气了，我直接找那个上亿资产的臭婊子理论去，有钱了不起啊，谁怕谁。 于是蔡晴拿出彭东升帮她搞到的宜乡电话卡插入手机之中，开始和辛艺直接“交流”了…… 而这一切，王超浑然不知。 第182章 蔡晴兴师问罪，辛艺扬言离婚 蔡晴打电话给辛艺时，辛艺正和手下几个员工谈事。见一个没见过的本地陌生号码打进来，辛艺以为又是无聊的推销广告电话，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按了。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在按了以后又打进来，辛艺只好皱了一下眉头，把电话给接了。 电话一接通，辛艺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辛艺吗？我叫蔡晴，是王超的老婆……” 这下辛艺吃惊不小，赶紧捂住手机，努了努嘴示意员工出去，然后把办公室门关好后回答道：“是的，我是辛艺，你请讲。” “不要请啊请的假斯文，如果你真要请的话，作为女人，我能不能奉劝你一句，请你以后远离王超，更不要请你指示泼妇来骚扰我的正常生活。” 第一个请对辛艺来说多少有点心虚，因为自己毕竟对王超产生了男女之情；但第二个请却使辛艺莫名其妙了，于是辛艺多少有点硬着头皮说道：“我和王超从小长大，正常交往你不该干涉吧？至于你说我指示什么泼妇来，你调查清楚后再说行吗？” “是吗？我再跟你说一遍，别的女人可以和王超交往，但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这还要问为什么？一对分散了三十多年的男女，相见以后还如此频繁联系，你认为这是正常的表现吗？辛艺，你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都快五十的人了，要知道羞耻才行，不要因为这见不得人的事影响你的社会形象！” 平时还算伶牙俐齿的辛艺因为一开始就让这电话把自己置于理亏的位置，所以当即把个自己弄得面红耳赤，她想找几句恰当的话来反驳蔡晴几句，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 而蔡晴，自认为自己是师出有名的王者之师，说得更来劲了：“大家都身为女人，你也干事业我也干事业，你也操持一个家，我也操持一个家，活着都不容易，所以我还是奉劝你几句，把自己碗里的吃干净就行了，别人碗里的就不要贪，否则会胀死的。你听明白吗？” 辛艺让蔡晴给抢白得无地自容，她活这么大，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幸好这是通电话，如果蔡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这样骂，那以后如何面对手下几百号员工？ 辛艺最近常从微信朋友圈看到一些恐怖的新闻，都是某位老公和小三偷情，结果让老婆发现追踪而至，叫人把小三的衣服当众脱光而极尽侮辱之能事……想到这里，辛艺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蔡晴见辛艺只听不说，又说道：“我说了这些，你听清楚了吗？你以后能不能按我说的做？喂，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辛艺没法，只好心慌慌地说道：“我……我答应你以后少跟王超来往，但请你以后对王超好一点，在别人面前多给他面子……” 辛艺的话还没说完就让蔡晴就打断了，只听她说道：“什么答应少跟王超来往，我是要你们以后不要来往！你难道不能断绝对王超的一切非分之想吗？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我对王超好一点，要我多给他一点面子，我问问你，这话是你该说的吗？我是他老婆，该怎么对付他那是我的事，你操的哪门子心？” 当辛艺听到“对付”两字时，她心中沉了一下，随即说道：“王超是个负责任的人，你干嘛要想着对付他？家里家外的事你难道不可以和他多商量吗？” “哟哟哟，看样子他在你这里可没少说我坏话。你们聊得倒是挺多的，没想到一个只会败钱不会赚钱、像酒鬼一样的人在你嘴里是个负责任的人，真是笑死人了。唉，想想我真命苦，管他吃管他穿，还落这个下场。看来，我家里的篱笆还得扎牢才是，免得外面的野鸡乱窜进来啊。” 这下辛艺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她回想起王超对她说过蔡晴的身世，就说道：“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野鸡两个字是不能乱说的，免得不知伤了谁的面子。” 其实蔡晴说出“野鸡”两字也感到有点不那个，但没办法，时下国人咒骂一个女人时，最恶毒的字眼无非就是婊子鸡婆之类，没甚文化的蔡晴，自然从她嘴里吐不出不带脏字的骂人话来。 本来蔡晴都认为在辛艺面前发挥得不错，几段义正辞严的话让她哑口无言又无言以对，正好可以班师回朝、鸣金收兵了。却没想到自己言多有失，一不小心说出那两个字来偏又让辛艺给逮住了，并且经过辛艺“反刍”一下后，吐出来的话证明王超已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辛艺。 想到这，蔡晴恼羞成怒了，她想到王超既然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辛艺，就证明了辛艺已牢牢占据了王超的心！因此从今往后，无论是对王超还是对这个正和她通电话的女人，都不要抱着什么希望了，于是她撕下脸皮说道：“那是，某些人只有找野鸡的命。” 辛艺刚开始还感到蔡晴说的话是话糙理不糙，对蔡晴表示一定的理解和同情，心里也闪过和王超中止交往的念头。但现在听到蔡晴说的最后一句话，甚感这个女人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面对王超恢宏大度之心，竟然带着讥讽的口吻说王超只有找野鸡的命，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不知感恩、不知廉耻的女人呢？ 辛艺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你这样对待王超的善良，好意思吗？他这辈子犯了什么天条你要这样对他？还口口声声说是他的老婆，可你这二十多年，真正做到了做老婆的本分吗？” “我有没有做到做老婆的本分你不要管，我到问你，你背着你老公找别的男人，难道又做到了做老婆的本分？” 这句话把辛艺实实在在的给呛住了，她脑海里飞速思考后一下后说道：“是的，我做得不好，这样下去，对老梅不好，对王超也不好，对我自己也不好……”辛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今天回去，就和姓梅的说，我们离婚吧！” 这下又把电话那端的蔡晴给镇住了，她一下觉得全乱了。她打电话的本意是要辛艺和王超中断一切联系，怎么说着说着说出离婚的话来？ 蔡晴尽管思绪有点乱，但她还是一下稳住了阵脚，本能的开始反击，她在电话中叫道：“呵呵，你吓谁？离婚，你离啊，你以为你离了我就会和王超离吗？我就会那么便宜你们这对狗男女走在一起，告诉你，别做梦了！” “王超离不离是他的事，反正没有感情的婚姻本身就不道德。其实我早就累了，一个人过也许更好。” “是吗？看样子你还真想离了，行，我倒要看看你这婚是怎么离的？婊子！”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和蔡晴十多分钟的交谈，辛艺真有点心力交瘁。她走在窗户边看了一下正热火朝天生产商混料的三一搅拌站，就打通了王超的电话。 这回辛艺没有像以前一样事先问一下王超是否方便，而是直接说道：“超，我准备晚上和老梅说，我要和他离婚。你不要因为我的选择而产生什么影响，你……你还是按照自己选择的路走吧。” 王超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就急忙问道：“辛艺，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艺正想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王超，却听有人敲办公室的门，于是说道：“不要问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我明天的电话吧。” 到了下班的时候，辛艺婉拒两起饭局回到家中…… 吃过晚饭，梅春晖把碗筷洗刷、灶台抹净，又像往常一样对着台式电脑看枪战片。 辛艺注视梅春晖半天，梅春晖都没有任何察觉，他的注意力都在荧屏里的地动山摇了。 心里纠结了好一阵后，辛艺走至梅春晖身边轻轻问道：“老梅，你能不暂时把电脑关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呢。”梅春晖头都不动的回答道。 “这事很重要，你还是把电脑关一下吧。” “什么事那么重要？你看，现在正看到过瘾的时候……” “你关不关？” “好好好，我关我关。”一向对辛艺唯命是从的梅春晖赶紧把电脑关了。 看到梅春晖在自己面前从来就是这样言听计从的，辛艺心中一阵酸楚。眼前这个比她大几岁、和她生活近三十年正日渐呈现老态的自称她老公的人此刻还懵然无所知在傻乎乎的等着她说什么很严重的话。 只见梅春晖把凳子摆正坐好，笑嘻嘻地说：“你说，我听着呢。” 梅春晖之所以笑嘻嘻，是他认为再严重的话或再严重的事都不是他要考虑的，这几十年来，什么事不都是眼前这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娘子做主。所以当他听到辛艺说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谈，自己都感到好笑。 辛艺见梅春晖像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坐在面前，心里一抽，不忍心了。 梅春晖是个老实人，正因为他老实，辛艺怕她所说出来的决定让梅春晖受不了，可不说出来，将来还是会让梅春晖受不了的。因为作为辛艺来说，她早已不想和梅春晖这样的老实人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了。 梅春晖这人不解风情，几十年来无论情感还是肉体都没让辛艺享受过一个女人该享受的一切！可悲的是，老实人梅春晖把这一切视之为正常！在他眼里，过日子就是买买菜、做做饭；到外面打打牌、吹吹牛就行了。眼见儿子快要结婚了，到时候生了孙子孙女，就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至于辛艺的情感世纪，他是不会去考虑的。反正此生此世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正如辛艺白天对王超说了，该来的总会来，于是辛艺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老梅，感谢你这一辈子对我的照顾，但我现在想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我准备和你离婚，这房子、车子都留给你……” 半天梅春晖不做声，只见他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辛艺……又过一会，他终于爆发开来：“什么！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啊？是为了武汉那个人吗？我我我……” 话没说完，梅春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这一哭，把辛艺吓到了，她下意识的赶紧抱住他说道：“老梅，哭什么？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梅春晖看到辛艺抱住他，哭得更稀里哗啦了，好一会他止住哭声哽咽道：“我们几十年的夫妻，怎么比不了你和他见一次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干嘛要和我离婚啊？” 结婚几十年，辛艺还真没有看见梅春晖哭过，现在出现这场面，让辛艺方寸乱了。但辛艺还是克制自己说道：“感情的事不存在谁对谁错，我刚才说了，只是想换一种生活而已。” 梅春晖一听，忽然跑到床头柜那里拿起一只圆珠笔，对着自己的胸脯一顿猛戳，唬的辛艺跑过去抓住他双手叫道：“老梅，你疯了吧，你这是干什么！” 此时辛艺也带着哭腔了。 梅春晖跺足道：“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啊……呜呜呜呜。” 辛艺快崩溃了，她无奈的哭起来：“你没做错什么，都是我不好，你就忘了我吧……我想克制自己不爱他，但感情上我控制不了自己，老梅。” 梅春晖见辛艺还有离婚的念头，就脱开辛艺的拥抱，以头撞墙说道：“你如果真要离，我撞死自己算了！” 这下把辛艺彻底吓晕了，她赶紧拖住梅春晖哭喊道：“好！我不离了，你不要这样了……”说完她就和梅春晖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两人也不知哭了多久，一阵电话把辛艺打回现实之中。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把电话接了，说完之后看到梅春晖还蜷缩在墙角，那一副无助的样子感觉辛艺狠狠的欺负了他。 辛艺无奈地说道：“老梅，你怎么这样？快起来吧。刚才毛总来电话，要我去谈一个楼盘供应商混的事……” 梅春晖一听，赶紧爬了起来说道：“我也去，我去给你开车。” “你去干什么？我是去谈正事。” “我又不进去，在车里面等你不行吗？”梅春晖怯怯地说道。 看梅春晖这架势，好像辛艺会跑了似的。 想到自己马上见客户，形象还是要保持一下，辛艺开始在镜前稍微整理着，回头见梅春晖还是一副可怜相，就只好边淡扫蛾眉边说道：“那你就去吧。” 上了车，看到还满脸忧愁的梅春晖，辛艺长叹一口气说道：“老梅，我哪里好啊……” “你如果离开我，还不如我开车撞死自己！” 都说老实人不恼，一恼不得了，辛艺顿时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了。 第183章 姻缘已尽徒奈何，王超蔡晴谈离婚 就在蔡晴和梅春芳对着辛艺开火时，王超却还懵懵懂懂，不知战火马上就要烧到他这里了。 由于梅春晖的哭闹，使得辛艺裹步不前，不敢在他面前提“离婚”二字，但辛艺的心还是倒向了王超这边。 因此次日和王超一通电话，就说已经跟梅春晖摊牌要离婚，把个王超给怔住了。 辛艺见王超在电话里半天没回音，便说到：“怎么了？别担心，我跟他说离婚，并不是逼你离婚。” 王超赶紧说道：“不不不，别误会，我是想问你他同意了吗？” “唉，同意就好了。我万没想到，我一说离婚，他就又哭又闹的……我还以为他会无所谓。这几年，我们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谁知道他反应会这么大。” 王超又担心的问道：“他没跟你动粗吧？” ”没，他只对自己动粗。” “那以后怎么办？“ “等他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吧，毕竟昨天是第一次提，他一下转不过弯来也是正常的。” 至此，王超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因为他不明白辛艺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是的，他们在微信交往过程中也谈及过下半辈子的走向，但对是否两人能结合在一起都报之以悲观的思想。表现在文字上也就是近乎于调侃的话，无非是下辈子再做夫妻而已。 因为他俩都知道，都是奔五十的人还谈离婚，且不说世俗怎么看，就是双方家庭都不好意思面对的。这个时候离婚，可不像小年轻离婚，各自把自己的铺盖卷了走人就行了，而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就说辛艺吧，二三十年呆在梅家，和大姑子梅春芳的关系虽不能说是情同姐妹，但相处的还是可以的。 梅春芳一直把辛艺当做梅家的骄傲，说句时下流行的话还是辛艺当仁不让的粉丝。因此无论是辛艺的言谈举止还是衣着打扮，都是她刻意模仿的目标。 遗憾的是梅春芳没甚文化，就和他哥一样，走不进辛艺的精神世界，要不然还真会成为辛艺的闺蜜之一。 尽管如此，但几十年在这一家子相处，大家从青年走到中年，再走向老年，双方都已把对方视同亲人，一旦以这种局面突然分开，梅春芳如何受得了？她这一家子的上上下下如何受得了？ 再说辛艺也是太优秀了，如果她好吃懒做、不修边幅甚至没给三代单传的梅家生下一个儿子，兴许还好说一些，可眼下的情况不是这样的。 正因为这样，当王超和辛艺用微信聊天时，每每看到辛艺有意无意地说到梅家一些家庭琐事时，心里就有点堵。 因为作为王超来说，蔡晴这一个家族介入王超的生活比较晚，充其量也就是十多年，而就是这十多年，还关系不太融洽，甚至有过动手打架的历史。所以真要离婚，王超和辛艺比起来，倒没有更多的精神包袱，尤其出现蔡强分家单干的事后，王超对蔡晴这一家族更无所谓了。 因此，王超也好辛艺也罢，他们并没有主动向世俗挑战的勇气，而是本着一个顺其自然的愿望，在今生今世做个知心朋友就行了。 可现在辛艺突然喊出离婚了，尽管王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一个男人，总要有所担当才是，可怎么担当呢？ 王超就是就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走进了家门。 蔡强和公司分家后就搬出王超这屋子了，但蔡强老婆的妹妹还鹊巢鸠占的住在这里。 按理来说，既然姐姐都搬走了，这个做妹妹的也应该搬出去才是，但他老婆的妹妹说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 王超倒是无所谓，有次说到这房子时，蔡晴好像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她要住就让她住吧，反正这房子是她姐姐买的。” 王超当即笑道：“那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他们给我房子住？” 蔡晴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王超对这套房子也是心存疑虑的，他想蔡强他们买套房子让王超这一家子住下，并且王超两口子住的还是正房，总觉得这二舅哥如此豪爽太不不可思议了。 但疑虑归疑虑，王超不会去想蔡晴给蔡强几百块钱工资哪有钱买房子，只想着自己有新房子住就行了。 王超进屋时看见屋里只有蔡晴一个，就问道：“就你一个人，思伊没回？” 蔡晴像往常一样爱理不理的看了一眼王超，没有回答王超的话。 王超对此已经习惯了，他无聊的躺在沙发上，把一张报纸遮在脸上，思想起他和辛艺的事来。 蔡晴看到家里只有她和王超，觉得正好可以跟王超理论一番，于是慢慢说道：“王超，你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超装睡不理她。 蔡晴叫了几句没见王超反应，就走过去把王超脸上的报纸掀开，说道：“起来，别跟我装睡！” 王超没法，只好坐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你说。” “王超，你现在心情可能很激动吧？” “不要阴阳怪气，我激动什么？” “我激动什么，你就不要装了，做人坦荡行不行！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蔡晴递给王超一张银行账单：“我还纳闷，前段时间你去xc是哪来的钱？搞半天原来有人给你钱花啊。我只听说过女人花男人的钱，还真没听说过男人花女人的钱。真想不到，你王超还有本事做小白脸吃软饭。” 王超气恼地说道：“当小白脸也是你造成的。谁叫你不给钱。” “我造成的，你脸皮真厚！” “我以后还她不行吗？” “我是不会给钱你还的！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子了，你花那野老婆的钱是应该的。” 这下王超惊住了，他没有想到辛艺说离婚的事蔡晴也知道了。 不知前因后果的王超一下乱了分寸，他想到辛艺即使要和蔡晴谈这种事，最起码要跟他打个招呼。 “王超，你们谈好了什么时候搞婚礼大典？是不是还在我们结婚的宜乡宾馆？哦，不对，应该会在婊子前夫开的状元大酒店办婚礼，那样更有纪念意义的。” 看来蔡晴对辛艺了解的事情真是不少，面对蔡晴接二连三的讥言讽语，王超定了定神，他想着既然辛艺跟蔡晴挑明了，作为男人只能直面现实而不能裹足不前了，于是说道：“我不知道辛艺怎么跟你说的，但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这样了。” “什么就这样了？” “离婚啊。” 当王超把“离婚”二字说出口时，把蔡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此刻的蔡晴无论如何想不到王超会把“离婚”二字轻飘飘的说出来。 自从她发现王超和辛艺的事情后，她就开始围追堵截采取一切手段想阻止王超和辛艺的继续交往，可没想到事与愿违的出现了她不愿看到的场面——他们竟然要和自己的老公老婆离了后要结婚了。 这跟蔡晴的初衷是相违背，虽说她心里倒不是有多么舍不得王超，而是这近二十年的婚姻，她习惯了有一个这样对钱不管不问的男人呆在她身边；虽然她也知道这近二十年来王超的心并没有在她身上，但他也没给过别的什么女人。因此守着一个躯壳过日子对蔡晴来说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情。 可现在他说要离婚了，这婚一离，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自尊丧失于大家的眼前，以自己只可负天下人而天下人不负我的性格来说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这时蔡晴看到书柜里摆放着的一张王思伊的照片，就计上心来说道：“想不到你王超的心够狠够硬啊，说离婚就离婚，为了那个鸡婆，你难道连女儿思伊也不要吗？” 一说到思伊，王超就闭上了眼睛，他何尝不知道父母离婚，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可现在这种局面出现了，王超只能二选一了，于是他想了想后问道：“思伊读高中了，虽然到了懂事的年龄，但碰到这种事我也担心她受不了，可我没办法啊。蔡晴，如果这婚真离了，你准备怎么跟孩子解释？” “那还有什么解释，我就说你爸偷人了，不要我们母女俩了。”蔡晴回答道。 王超苦笑一下，他知道蔡晴这样回答是符合她性格的，如果她的回答是“思伊，妈这些年对你爸关照不够，你爸找了一个比我更关心他的阿姨去了……”那倒成了稀奇事。 只是蔡晴这样回答，那怕是言不由衷，王超也会从心里感谢蔡晴没在孩子心里种植仇恨，说不定王超还会心一软，再去找辛艺说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算了吧。 但蔡晴的回答就是这样一如既往的硬气、一如既往的冷血、一如既往的得理不让人。 王超没辙，只好说道：“你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没办法？看样子你是真要离了。我就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要娶我？你原来不是说要对我一辈子负责吗？你的诺言真是给狗吃了……”说着说着，蔡晴忽然扑簌扑簌的掉起眼泪来，她说道：“想不到我蔡晴命这样苦，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连老公都守不住。我就想不明白，那鸡婆比我好在哪里？你这样死心塌地跟着她！” 看见蔡晴掉眼泪，王超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本想用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语言劝她一下，可他又听到她骂辛艺是鸡婆，心中顿时堵得慌就不想再去劝了。只是在他听蔡晴说“好在哪里”这四个字时，就说道：“是啊，你说的不错，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她好在哪里呢？” 没想到王超这句话又激怒了蔡晴，她把眼泪一擦说道：“她好在哪里，她好在做鸡婆，行吗！我告诉你王超，你不要以为这婚你想离就离得了的，这世上没有这便宜的事！你听着，把我搞火了，我明天就回宜乡，我倒要看看，那个死不要脸的鸡婆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 王超见蔡晴一下霸气又来了，也火了，就说道：“你有本事去找啊，在我面前吓谁去？” 其实王超心中有点发怵，这蔡晴真要去找辛艺麻烦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去找了，那辛艺以后在宜乡怎么呆得下去？想到这，王超决定明天一定要通知辛艺有所防范。 王超心中好郁闷，他没想到这个年纪会碰到婚外情这种事？他不知道事情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打从三十年后他和辛艺第一次相见，除了拨动了一下心弦以外，自始至终都没有敞开心扉说要走到一起，怎么现在搞到了谈离婚的的地步？ 现在跟蔡晴摊牌了，以蔡晴的性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王超自然有心理准备。只是忽然想到思伊，他心中又隐隐作痛了。 说起来思伊怪可怜的，从小王超并没有给她过多父爱，思伊的成长对王超来说就是莫名其妙、并且是健健康康长大的。 所谓健健康康，是指思伊不但身体健健康康，她的三观也是健健康康成长起来的。这让王超感到无比的欣慰。 要知道王超这一辈子的业务员，由于当时交通不便，出一趟差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才能回家尽为子为父为夫的义务。这就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家庭悲剧，有的夫妻离婚了，有的子女学坏了，而王超，父母先后离去，竟然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因此每当王超看到长的像花一样美丽的思伊，他心里还是会由衷感谢蔡晴这一家子的。 按理说以蔡晴这种家庭的文化是培养不出思伊这样文文静静、知书达理的女孩子，但事情就这样说不清，思伊从相貌上可以看到蔡晴美丽的影子，但性格却是截然不同的。 性格像谁呢？死去的邹卫军说像王超。 话说回去，既然思伊从小没有像同龄孩子一样有父亲在身边呵护着，王超就想着在将来的岁月里给予思伊更多的父爱。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居然要离婚了。 一旦离婚，受伤最大的就是思伊，而对于不想让思伊受任何伤害的王超来说，这是他最不敢面对的事情。 想到这些，王超六神无主了，就对还站在一旁的蔡晴说道：“我求你，等下思伊回来不说这些好吗？” “难得，想不到你心中还有思伊。你要思伊的话，就不要做不要脸的事啊。” 看到时间已到六点多钟了，这是思伊快到家的时间，王超只得息事宁人说道：“思伊快回来了，要嘛到房间里说，要嘛明天说，好吗？” “不行，你今晚不把离婚的事情说清楚，别想睡觉！” “这么说你要让思伊知道？那好，思伊只要一知道，我就离婚！” 蔡晴没想到王超也拿思伊当挡箭牌，一下懵了。 这时门开了，进来的不是思伊却是蔡强的小姨子来了。只见她把坤宝往沙发上一丢，叫道：“你们俩不开灯在做什么？” 王超往窗外一看，天已经暗下来了。 第184章 辛艺哭诉离婚难，蔡晴心中愤难平 次日一上班，王超打着哈欠给辛艺发微信，说你和蔡晴谈离婚为何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微信发出去半天，都没见辛艺回复，王超心想她可能有事缠身回不了？就再发个微信给辛艺，说昨天蔡晴和我闹了，可能这个婚还一下离不成？ 然后王超没有再看手机，只是把石磊、毕磊、张晶叫进办公室，问了问最近经营情况。 张晶说最近除了一些厂家来拜访，没什么客户来公司。 当问到石磊时，石磊的回答却把王超给梗住了。石磊说道：“你最近经常不在公司，业务上的事我都跟老板娘说了，你问老板娘就行了。” “跟我说不行吗？” “行啊，你想听我就跟你说。” 石磊以这种口气和王超说话还是第一次，让王超有点转不过弯来。心想这个石磊一定是仗着蔡晴的势才如此不懂礼数。 但话要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石磊，现在王超既不管报账又不管发工资，每天只会喝酒或到外面晃，在员工面前已经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对这王超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他面对石磊的“不把村长当干部”，连发火的精神也没有，只是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讲我还不想听呢，毕磊，你呢？” “我……我最近没跑市场，配合老板娘追追租赁款。”毕磊回答道。 “哦，知道了，你们吃去吧。” 刚把石磊、毕磊、张晶打发吃去，蔡晴过来了，她一进办公室就说道：“和那个猪婆谈好了离婚的事吗？” 王超不理她，只顾打开笔记本看网上的新闻。 蔡晴见王超不理她，冷笑一下说道：“我现在和彭东升出去收租赁款，中午不回公司吃饭。” 蔡晴经常带员工出去催收租赁款王超是知道的，但听蔡晴说和彭东升一起去还真是第一次，就脱口而出说道：“你和这家伙一起去？” “不行吗？人家现在可是以事业为重，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挣钱，哪像你，五十岁的人了，还搞婚外恋！” “你叫别的员工不行？” “别的员工都有事。” “毕磊在啊。” “有意思，我叫什么员工还要你安排，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蔡晴说完就走了。 王超这下郁闷了，作为男人，王超也有占有欲，这个占有欲就是男人的自尊不可侵犯！说难听点，自己的女人哪怕自己不用，也不许别人染指。因此这种占有欲与爱是无关的。 王超和蔡晴目前在谈离婚的事，按理说是恩断义绝了，今后蔡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王超的心都不该泛起涟漪，但这回王超还是有点酸溜溜的感觉。 王超深知彭东升的为人，他那“色佬”的外号可以说是名副其实。因此蔡晴和彭东升成双成对的外出，王超心里是很不舒服。 按理说蔡晴多年以前就知彭东升在女人面前的德性，可现在竟然开始并肩作战，这让王超闹不清怎么回事？难道蔡晴和彭东升走到这个地步，真是钱的魔力导致的？ 正在王超纠结时，辛艺电话来了，只听她带着哭腔说道：“超，对不起，这个婚可能离不成了！” “怎么了，别哭，你说。” “老梅一听说我要离婚，一开始就寻死觅活的自残…… 王超吓一跳！心想自古奸情出人命，我和辛艺还没做什么事，就出现自残的事情了。多少有点紧张的王超赶紧问道：“自残，厉害吗？” “还好，他没有什么事。就是闹到我爸那里去了……” “怎么又扯到你爸那里去了？” “他自残以后，我等他平静下来，想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可一提离婚两个字，他就跑到我爸家里……” “自己的事麻烦大人干什么！真是个窝囊废！” 怪不得辛艺不喜欢他，一个只会告状的男人有什么鬼用。王超顿时对辛艺的老公很是鄙视。 辛艺止住了哭泣继续说道：“超，现在怎么办啊？我爸气得高血压犯了，现在人都在医院抢救。超，你知道，我爸是最疼我的，他又一直认为我家老梅为人老实本分，觉得我跟着他不会吃亏。所以坚决不同意我离开他。我如果强行离，我爸的身体就会出现危险！我不能太自私了，现在看这情况，除非我爸百年之后我们才能走在一起。” 辛艺的话让王超很不是滋味，宅心仁厚的他自然不愿意因为他和辛艺的事使辛父有个三长两短，这样的话将会使王超内疚一辈子。但令王超堵心的是他听到辛艺说“我家的老梅”。 我家的老梅——这是习惯成自然呢还是带有浓浓的亲情？如果是前者王超还好理解，如果是后者，这亲情里面难道没有爱情的因素？ 亲情是兄弟姐妹可以同吃一锅饭，而亲情加爱情却是同吃一锅饭还可以同床共枕。 想到这，王超开始醋海翻波了。 辛艺说完了以后，见王超没有吭声，就问道：“超，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辛艺的话打断了王超的胡思乱想，他想了想回答道：“我理解你，你自己不要太难过。船到桥头自会直的，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关键不要使你父亲出什么意外就好！” “那你以后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啊，顺其自然啊。你不要担心我，我一个男人，什么风浪没碰到过。倒是你……” “倒是我什么？” “你刚才电话里一哭，哪像宜乡有名的女企业家，倒像一个弱女子呢。” “我本来就是弱女子，超，不知为什么，我只有在你的面前才会哭，这在老梅面前从来没有过。我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男人！” 王超有点不信，说道：“是吗？” 辛艺却说道：“不说了，你自己多保重吧，我是偷出来在医院卫生间打电话的。老梅还在病房守护着爸爸。电话挂了啊。” 辛艺这回没说“我家老梅”了，但王超还是不开心，他想着人家老梅可以以辛艺丈夫的身份去尽孝心，而自己呢？ 本来，凭着王超小时候就认识辛艺的父亲，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医院看望一下，但现在和辛艺有这种为世人所诟病的事，王超哪里能去哪里敢去！尽管和辛艺心心相印，也只能徒唤奈何了。 好了，现在说说蔡晴和彭东升的事情了。 自从彭东升投了一笔钱和蔡晴一起搞租赁后，彭东升借助香满路公司这个平台，加上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最近几个月租赁业务倒也做得风生水起。 只是业务虽然不错，那租赁款却回收很慢，眼见以按揭形式购买的几台设备付款期限已拖了两个多月，如果再不付款给厂家，超过三个月厂家就会拖车了。 如果这事跟王超说说，以王超那老面子，厂家会视情宽限一些时日，但款迟早是要给的，所以蔡晴也犯不着要王超出面，就开始拉上彭东升一起去催款。 蔡晴拉上彭东升有两个原因，一是出租去的那台福格勒的摊铺机是蔡晴自己谈下去的。由于老收不到钱，彭东升一直埋怨着，于是就想着带彭东升现场看一下，免得彭东升还怀疑钱收到了不告诉他；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和彭东升一起出去，看看王超有什么反应？所以就一大早跑到王超办公室来告诉自己的行踪。 现在看来王超还是有点反应的，只是反应的强度不大，如果王超能像为邹卫军要钱那样坐在桌子上闹，那就说明蔡晴在王超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可惜王超没有这样，只是说了几句而已，想到这些，蔡晴心中开始失落起来。 彭东升开着车，从镜子里看到坐在后排的蔡晴两眼无神得看着前方，就打趣道；“蔡总，等下到前面方便的地方停一下吧，你坐到前面来，和我聊聊天，省得我犯困。” “别吵，开你的车！”蔡晴没好气地说道。 彭东升讨了个没趣，就再也没说话继续往前开了。 到吃午饭的时间，他们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到项目部一问，经理刚刚出去办事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蔡晴甚感烦闷，心想如果不是跑到王超那里耽搁一下，兴许就可以把项目经理堵在门口，也就用不着等下午再来了。 然而彭东升却一阵窃喜，心想老天爷给机会，能和蔡晴单独共进午餐了。于是对蔡晴说道：“刚才到项目部路过一个小镇，我们到那附近找一个农家乐吃饭，我请客。” 时逢夏日，蔡晴看到刺眼的阳光就对彭东升说道：“那就快去吧。” 两人到了农家里餐馆后，蔡晴正准备问伙计有什么菜时，彭东升却抢先叫道：“老板！老板！你这有没有包厢？” 蔡晴白彭东升一眼说道：“你有毛病啊，两个人吃饭还要包厢？就到外面吃，外面空气还好一点。” “好好好，外面吃外面吃，听你的。”彭东升又讨个没趣，讪笑着去点菜了。 三四个菜上桌后，彭东升问道：“蔡总，你想喝点什么？” “喝茶就行。” “喝点酒吧？你看要到下午才能见到人呢。如果不喝酒，三下两下就把饭吃完了，没地方去啊。” “不喝，你开车也不能喝。早点吃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听蔡晴说找个地方休息，彭东升大喜过望，他觉得蔡晴这个想法太对他的思路了，于是就对蔡晴说道：“好好好，我给你盛饭去。” 吃饭的时候，彭东升看到蔡晴满脸戚容，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就问道：“蔡总，我看你近来精神不佳啊，是不是宜乡那个姓辛的招惹你了？” “吃你的饭，问这做什么？” “唉，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关心你一下，问问不行吗？” “我的事不用你关心。吃你的饭。” “嘿嘿，不用我关心，干嘛找我调查那个姓辛的？不用我关心，干嘛要我帮你办宜乡的电话卡？” 面对彭东升的诘问，蔡晴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吃饭哪有那么多话？你要吃就快吃，不吃就买单走人！” “诶呀，我说蔡大老板，说话不要那么凶吗，凶我啥子呢？你们川妹子难道还辣得过湘妹子？说其来我以前还是你的老板哦。” 面对彭东升的嬉皮笑脸，蔡晴也是没有办法，只是她忽然想到眼前这个彭东升，虽是色鬼一个，但这二十年来，在她面前还是比较“老实”的。尽管他有过胆大妄为的行动，可最终没有沾到一点便宜，从这点来看，还真不是那种霸王硬上弓的家伙。 还有蔡晴趁彭东升不备，还偷过他一百万的收条字据，这字据就等同于一百万现金。因此当蔡强带彭东升来见蔡晴说合作意图时，蔡晴因为心虚要表现出坦然的样子，就同意了。 蔡晴对彭东升还有一个没有办法的就是彭东升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在自己面前，她就看过王超两次揍他，按理说他对王超应该有不共戴天的仇才是，可他在王超面前就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当然蔡晴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彭东升表面风平浪静，其实心里肯定恨王超的，要不然怎么会帮她打探辛艺的事情。 如此说来彭东升就是埋在王超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是很危险的，应该尽快清除才是。但蔡晴又想到，彭东升现在只不过在她手下混，要害王超还是没这个本事的，况且现在又是用人之际，没有他，以后宜乡那里就没有办法了。 最后一个令蔡晴想不明白的就是，发财的路千万条，既然彭东升害不了王超，为什么还要呆在香满路？难道……难道他对我蔡晴贼心不死？ 想到这些，蔡晴思忖片刻，问道：“我说彭总，你跟王超有那么多问题，做啥子还要来我公司？” 彭东升“啊”了一声回答道：“你说呢？” “我知道还问你？” 彭东升又开始嬉皮笑脸了，颇为轻佻的回答道：“我说因为你你又会骂人，我说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蔡晴听了脸一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买单去！” 彭东升耸耸肩，扒拉几口饭后说道：“好好好，不说了。我去买单。” 两人上了车后，蔡晴问道：”这附近有没有休息的地方？” 彭东升回答道：“你是要洗脚还是找钟点房？” 蔡晴想了想说道：“找间钟点房，我昨晚没休息好，好想躺一下。” “行，我带你去。”彭东升说完，就把蔡晴带到镇上一家最好的酒店。 然而到吧台上一问，服务员说房间都满了，只有一个套间还空着。 生性节省的蔡晴自然舍不得住套间，就准备说算了，但彭东升说道：“这么热的天还能去哪里？你不住我住。”说完他就把钱给付了。 彭东升把房费付了以后，就把房卡塞给蔡晴，说道：“房间还是你住，我在车子里吹吹空调听听音乐就行。” 蔡晴也不客气，就拿着房卡去休息了。但蔡晴不知道，彭东升一双**的眼光正注视着她的背影。 第185章 蔡晴正色彭东升，辛艺纠结梅春晖 蔡晴进了房间后，随意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段时间因为王超的事，搞得她精疲力尽又心神恍惚，不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蔡晴让什么东西把她闹醒，她强行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正伏向她…… 蔡晴立即清醒了，她敏捷的在那张丑恶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人立即跌倒在床下，捂着脸发出“哎呦哎呦”的哀鸣声。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彭东升，因为房间是他订的，他等蔡晴上楼后不久，就对总台服务员说道：“我老婆在房间休息，怕影响她，你们帮我开一下门。” 彭东升想着服务员开了门，如果蔡晴问他为什么进来？他就解释车子里休息不好，反正这是一个套间，可以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如果蔡晴不同意再滚出去也无所谓，反正试一下总比不试更好。 彭东升进来后，他那朝思暮想二十多年的“小母鸡”——蔡晴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于是就色胆包天了…… 谁想到“小母鸡”这下又没吃着，还被狠狠地“啄”了一口！ 令他更恼火的还在后头，蔡晴从床上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指着彭东升骂道：“你把我当什么人？臭不要脸的，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彭东升捂着脸说道：“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心狠？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几十年一直喜欢你？要不然我会把钱投到你这里搞租赁。” “你想得挺美，你以为投钱了我就可以和你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不要脸，不要脸，你以前不是没有做过不要脸的事！” 蔡晴见彭东升翻她的老底子，就心一横说道：“姓彭的，你不要拿这种事来威胁我，你把我搞火了，你信不信，我叫你放在我这里的钱一分钱都拿不走！” 彭东升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做过“鸡婆”的蔡晴为何如此不待见他？她这牛逼的底气是从何而来的。 彭东升原本想，只要蔡晴同意他入股进来，他就有机会一亲蔡晴的芳泽，在收获这垂涎已久的“小母鸡”时，还能顺便挣钱，还能伺机收拾一下王超，是个一举三得的好事。可现在不但这“小母鸡”吃不到，他投资的钱都有可能被她黑了，更不要谈收拾王超了。 罢罢罢，小不忍则乱大谋，千万不要为这个快变成黄脸婆的女人坏了大事。 但彭东升想到这里又还不甘心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你这样为王超树贞洁牌坊，人家又不领情，还不是到宜乡找初恋去了。如果是换了我，早就以牙还牙了。嘿嘿，蔡晴，我真想不到你的肚量这么大！” “所以说你们男人都是畜生！” “王超呢？” “也是！” “既然你把我划到王超一类，都是畜生了，你能和他睡干嘛不能和我睡？”彭东升可能不痛了，嘴上又开始发起贱来。 说实在的，自从蔡晴知道王超和辛艺的事后，以她极强的报复心理，她不是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她一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企业的老板，她觉得这样做丢不起人。 还有，由于蔡晴有过那种人生经历，她对世上的男人都已看透，反过来铸就她有了排斥男人的铜墙铁壁。也就是说，不是她讲什么妇道，而是她骨子里不喜欢男人了。 因此蔡晴回道：“畜生也有几种，王超那畜生是我的菜，但你这畜生不是。” 蔡晴说出这些话，真不像出自女人之口，倒像混黑道的口吻。究其因，她确确实实让自己的自尊在王超面前碰了个粉碎而受到刺激了。 最后的结局是彭东升耷拉着脑袋跟在蔡晴的后面退房，然后开车去项目部结账，再然后回公司了。 从此以后彭东升也就断了对蔡晴的念想，只不过他在蔡晴背后不再说蔡晴是“小母鸡”，而是酸溜溜说道：“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没人要的‘老母鸡’！” 就在蔡晴拒绝彭东升的非分之想时，远在宜乡的辛艺也和她老公梅春晖在进行一场感情的折磨。 这天他俩从医院回到家里后，辛艺也和蔡晴一样心神恍惚的，她对梅春晖说道：“晚上我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可就在辛艺朦朦胧胧靠在沙发上不久，她又让梅春晖推醒，只听梅春晖怯怯地说道：“老辛，你这样靠在沙发上会着凉的，你先吃了我熬的鸽子汤后去床上躺一下吧？” 辛艺却有点失控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去！” 梅春晖也不生气，只是喃喃地说道：“你现在不想吃就放在这，如果你想吃了，跟我说一下，我再热，好吗？” 望着梅春晖带点微驼的背影走进厨房，辛艺不禁感到自己对梅春晖太粗暴了，以前对他虽然没有温柔似水，但也没有青面獠牙啊。 辛艺想起有个名人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啊，中国夫妻的最高境界，一人一房间，谁也不关门，谁也不钻谁的窝，白天是夫妻，晚上是邻居。又有俗话说，中年夫妻亲一口，恶梦能做好几宿。 辛艺和梅春晖就是这样的夫妻。而对辛艺来说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自从她和梅春晖谈恋爱起，她就没有尝过神仙眷侣的滋味。 说句可怜的话，辛艺这辈子真是冤，活了半辈子，她除了在少女时代让王超吻过，梅春晖、还有那个曹爱军没有亲吻过她。 曹爱军不是不想吻辛艺，而是辛艺讨厌曹爱军的络腮胡子扎脸才不让他亲，但梅春晖却面对如花似玉的辛艺，却好像有洁癖似的，从来没有亲吻的冲动。 现在辛艺都快年过半百了，亲吻的记忆还要回到三十多年前。 没有肉体的结合，那就精神上交流，可这个梅春晖，木讷的从他嘴里吐不出几句能让辛艺会心一笑的言语来。 儿子在家时还有点家庭气氛，可儿子搬出去住以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就像前面那些话所说的那样各睡各的房了，是典型的“丧偶式夫妻”。 灵与肉都不能结合的生活，使得辛艺只好用不辞辛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如果实在有空，她就会在宜乡的服装一条街逛来逛去…… 而只要逛街，梅春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会不厌其烦的、屁颠屁颠的跟在辛艺后面提着刚买的衣服。而这，又是绝大多数男人不会干的事情。 这样一来，在世人面前是一对多么恩爱的夫妻啊。 在家管做饭，出门帮提衣，一张对人从不生气的脸，谁不说是一个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呢。辛艺就这样陪着这个男人过了大半辈子了。 要不是偶遇王超的话，辛艺的生活就会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的。 可天意弄人，王超和辛艺的人生都快接近夕阳红了，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把他俩莫名其妙的重逢了。 这难道是老天有情？看到王超生活不如意，瞅见辛艺生活好无奈，就要他俩来个鸳梦重圆、不枉人生走一回？ 但从现在来看，老天并没有好人做到底，它没有使王超和辛艺享受到重逢的快乐，而给他俩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就像现在，辛艺因情所困，有了弃家弃业的念头了。 辛艺本来认为身边这个是老公又不是老公的梅春晖可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伴而已，可当她向梅春晖提出分手时，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面对他寻死觅活的闹腾，辛艺才发现她在梅春晖的心目中原来如此重要！尤其那天为了不给他任何希望，她除了说我控制不住自己以外，还沉下心来说“我都和他上床了”梅春晖还依旧不愿和辛艺分手。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哪个愿意戴这样的绿帽子？他们不是报以老拳，也会愤而提出离婚的。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在梅春晖的身上，他只是一昧的哭、一昧的打着自己。 他这样闹，闹得辛艺几近崩溃了。 在这种情况下，辛艺只得说不分手了，可没想到梅春晖怕辛艺忽悠他，竟然又到辛父那里告状。 事情一下就这样闹大了。 身为孝女的辛艺，只好跟梅春晖承诺道：“只要你不烦我父亲，我答应你不和王超来往了。” 但已心倾王超的辛艺，这种承诺她自己都不相信，尽管辛艺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 辛艺不但不会遵守这个承诺，她还因这个承诺觉得愧对王超，反而激起她早点想见到王超的欲望、甚至想践行她对梅春晖说过的话，只要王超不嫌弃，她愿意把她的身子给了他。 想到这些，辛艺就对在厨房里忙碌的梅春晖唤道：“老梅，你过来一下。” 梅春晖立即应声来到辛艺面前问道：“你想喝鸽子汤了吗？我去热一下。” 看到梅春晖像小孩子犯了错一般站在她面前，辛艺不忍再说她想说的话了，只好说道：“汤我不喝了，我想睡了。” 辛艺躺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王超那一脸坏笑的样子，联想到王超此时一定因为自己向蔡晴说离婚的事正受着蔡晴的冷言冷语…… 想到这，辛艺真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向蔡晴说自己现在做不到的事情。 于是辛艺的眼泪又出来了，为王超，也为自己。 辛艺知道，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使王超在蔡晴那里的处境更加艰难了，本来就对王超虎视眈眈的蔡晴，出了这种事后，一定会对王超开始全方位监控。 以前王超身上还有一点零花钱，现在可能要身无分文了吧？ 有一次辛艺在微信里对王超说，说同学们最近要搞一次聚会，问王超能否回宜乡参加？ 当时王超是答应来的，可临近聚会时又说不来了。 辛艺问其故，王超忸怩半天说身上没钱动荡不了。 辛艺当时一听就难受死了，想到王超奋斗大半辈子，连回个宜乡的盘缠都没有，真不知他这一路走来是怎么过的？于是她对王超说道：“你难道一点私房钱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留私房钱的习惯。”王超回答道。 “那我打点钱给你？” “那多不好意思。” “我俩还说什么不好意思。” “唉，辛艺，你不知道，即使有了钱，我如果说去宜乡，她也不会答应的。” 辛艺想想也是，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现在辛艺一想到王超目前这种窘境，就心里非常难受。但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帮助王超。 也不知又睡了多久，辛艺醒了。她拖着软绵绵的身子走到客厅想倒杯水喝，却见梅春晖已把一杯热水端过来了。 辛艺刚喝上一口，只听梅春晖说道：“老辛，你身体好些了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到医院看看爸爸吧。他明天就要出院，问问医生还开什么回家的药。” 辛艺这才想起，已经两天都没有去医院看父亲了，这几天送饭还是全亏了梅春晖去送的。于是强打精神说道：“走吧，去医院。” 到了父亲的病房，父亲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看他气色还脸上不错，明天出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父亲看到辛艺和梅春晖进来，就对梅春晖说道：“春晖，你去医院小卖部帮我买条‘金圣’烟上来，我明天给我的张医生。” “爸，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明天我带来就是。”辛艺说道。 “我说现在买就现在买，扯什么明天！” 看见父亲情绪又激动起来，辛艺赶紧说道：“好，我就去。” “我不是叫你去，我是叫春晖去。” 梅春晖赶紧出去了。 梅春晖一走，辛艺父亲就开门见山说道：“艺艺，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不允许你和春晖离婚！” 父亲把梅春晖支走买烟，辛艺就猜想父亲想和她单独聊一下。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委婉说出她和王超的故事，以取得父亲的支持——不，理解也行，可父亲开口就摆明态度，一下就让辛艺吓得开不了口。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再刺激老父亲了。于是蔡晴只得喃喃道：“爸，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了。”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都快当奶奶的人了，还不让我省心。艺艺，你虽然是一个女孩子，但你可是我们辛家的骄傲，你千万不要做对不起辛家门风的事！不然的话，你对得起你爷爷奶奶吗？他们可是最喜欢你的啊。” 把爷爷奶奶都搬出来了，这让辛艺更是不敢吭声，这不敢吭声里，还包含着辛艺对她和王超的未来，平添了绝望。 这时，梅春晖买烟进来了。 第186章 南下广东见老友，不胜唏嘘忆当年 日子又开始趋于平静得过着。但这平静也是表面上的平静，因为王超无时不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如同亡刺在背，让王超好不自在。 只要和蔡晴在一起，只要动一下手机，王超就就感觉到蔡晴的眼光瞄了过来。有时发个什么信息，她都会不时来一句：“又在给像我的那个人联系吧？”或者说道：“她那边离婚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幸好王超的办公室蔡晴不在一个屋檐下，王超还是有大把的时间龟缩在直方大公司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是王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得把门关好，因为他感觉这张晶、石磊、毕磊他们个个都像蔡晴的卧底了？他们会时不时地往王超办公室偷看几眼，因此王超觉得还是小心点才是。 过这种日子让王超憋屈的要命，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但这个时候出去散心是不可能的了，蔡晴是决不会提供任何机会让王超到外面瞎逛的。 好在王超是做业务的，瞎逛不可能，但因公出差的机会还是有的。 这天广东天弟集团的杨老板请王超到他公司看一下。 他这个公司是生产绳锯的。目前武汉满城挖，到处都是在建的项目，尤其是地铁建设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而绳锯，针对地铁建设是一种非常适用的机械。 王超对这种产品已经关注许久了，因此面对杨老板的邀请，王超就欣然接受了。 当蔡晴听说王超说要考察产品出差时，她实在找不出理由不让王超出去，只要能挣钱，蔡晴向来都是开放绿灯的。 只是这回针对王超出差不像以往让王超自己订票，而是要张晶帮王超订来返的车票。 但王超对蔡晴说道：“回来的票不要订了，我自己订。” 蔡晴马上问道：“为什么？” “我想看完了设备以后，再去欧锦钿、叶春瑞这些老朋友那里看看。回来的时间我算不准！” 面对王超这个理由，蔡晴自然不好阻止，只是说道：“快去快回，没事不要老在外面快活，公司里的事你难道不管管吗？” “哼哼，公司里的事我还能管什么？不都是你们蔡家人一手遮天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这回出去要多少钱？” “五千。” “现在没这么多，拿三千吧，如果到了广州不够的话，我再打钱到你卡上。” 王超借机说道：“多打点钱到我信用卡上，我现在经常透支，不要把我搞成黑名单了。” “搞成黑名单就好了，让你没有机会坐高铁去见那鸡婆！” “又来了！”王超气得转身离去。 当王超乘上南下的高铁动车，他就像挣脱了樊笼的鸟儿，一路都心情舒畅。 到了广州和邓老板见上面后，邓老板向王超详细的介绍了他的产品，又和王超谈了一下合作意向。总之杨老板对王超把他的产品在湖北打开销路有信心；而王超亦对邓老板的产品质量更是信心满满。 一切商务活动结束后，邓老板问道：“王总，我们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你想看看广州什么地方？我派车送你去。” 王超说道：“我在广州工作过，这里有一些老朋友，我想去拜访一下。” “行，我叫我们公司小邹开车送你去。” “那就谢谢了，只要把我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你安排就行了。”邓老板爽朗地说道。 很快，小邹就把王超送到了欧锦钿的一斗福公司。 王超下了车后就叫小邹回去了，然后他提着行李走进了欧锦钿的办公室。 欧锦钿早已泡好了大红袍等着王超，他一见到王超进来就起身相迎，拉着王超坐在他旁边说道：“阿超，这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像以前没什么变化？” “谁说我没变，都五十了，以前人家都叫我小王，现在都叫我老王了。” “哈哈，只要心态没变就好，就还可以叫你小王。” 接着他俩开始叙旧，当聊到王超醉酒站在大街上当“交警”时，双方都哈哈笑将起来。 后来王超又问欧锦钿现在生意怎么样？欧锦钿喟然长叹道：“生意不好做啊，我现在主要卖厦工和中联的产品，这些大路货竞争激烈，利润空间比以前低多了。” “你没有想到做公路养护设备吗？” “想过，但公路养护设备体量太小了，我这里现在百十号人，养不活啊。关键是公路养护设备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没有市场基础，现在再进去不是找死。” “但公路养护设备的前景很好啊，你现在介入应该可以的。” “算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再干几年准备收山了。那挣钱的活留给年轻人吧。” “对呀，刘军不是还在你这里吗？他在你这里调教二十年了，应该是你的左膀右臂了吧？” 谁想王超一说到刘军的名字，欧锦钿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王超看到欧锦钿的脸色变了，就问道：“我的酒师傅，怎么了？” 欧锦钿低头想了一会说道：“那家伙，翅膀硬了，早几年就在我这里出去单干了。现在买了一些沃尔沃的路面设备，还竖起了一个铁拓4000型沥青拌合楼，牛的很喽。” 王超听了咂吧着嘴说道：“按你这样说，我初一算，他现在是上千万的身价了。” “上千万的身价怎么了，关键这小子做出来的事让人寒心。” “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寒心？” “他走时我还有十万块提成没给他，这你知道，货款还没全回笼我怎么会把提成都给他。因为有笔款到一直没收到，我就跟他商量先付一部分行吗？可他不干！扬言要和我法庭上见。当时我以为他说说而已，谁知这家伙，还真通过律师把法院传票送到我这里来了……” 王超目瞪口呆地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就为了区区十万块钱，跟自己以前对他恩重如山的老板打官司，至于吗？不要说你欠他的，他送都应该送你十万块钱的。” “呵呵，我才没有做他送我十万块钱的梦。” “这小子太忘恩负义了，他什么电话，我说他去！”王超愤愤不平地说道。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有什么用。何况你说他他会听？你不说了，人家都是千万身价的老板了。” “好，我说不得他找陈萍说总可以吧？”说完，王超就拨通了陈萍的电话。 陈萍听完王超的叙述后说道：“你跟我讲这些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替天行道去屌他一顿，否者叫王可音出马，找刘军的家长镇压也行！” 陈萍听了哈哈大笑道：“我说王超，你不要把自己这颗葱当成蒜了，现在的八零后你还管得了？省省心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王超听了还不服气说道：“那你也太没意思了，一点正义感都没有，如果刘军是我家的亲戚，看我怎么收拾他，我会打到他在地上满地找牙！” 陈萍这下笑得肚子疼了，笑后说道：“可爱的王超，我发现你上了年纪以后，这牛皮也炉火纯青了，还想打的人家满地找牙？你先回武汉把你那二舅哥蔡强打的慢地找牙再说，好不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死陈萍竟然把王超的痛处挑出来了，使得王超顿时无语，只好悻悻说道：“妈的，都是白眼狼！” 欧锦钿看到王超挂掉电话后问道：“还有谁是白眼狼？” 王超于是把金三角公司发生的一些事跟欧锦钿说了。 欧锦钿听完后笑道：“想不到你公司里也有这种事，哈哈，我们两个人可以同病相怜了。对了，出现这种事后，没有影响你和你老婆的关系吧？”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多少有一点。别的不说，我看到她把个公司搞得家不像家，公司不像公司的就心里烦！” 欧锦钿宽慰道：“如果因为你二舅哥分家的事影响你和老婆的关系，我想这就是你不应该了。我想你老婆也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在她很难过的时候，你作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多劝劝她才是。” 欧锦钿的话让王超不好怎么解释，因为他与蔡晴的事千头万绪，王超没时间也不方便和欧锦钿说，只得岔开话题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吃饭，你叫上叶春瑞了吗？” “何止叫了叶春瑞，我连湛江红五星的杨育辉也叫了。不过杨育辉赶不过来，他说你要有时间的话去湛江找他。” “湛江太远了，我可能这回没时间去了。” “说的也是，没什么事跑那么远喝顿酒意义不大。” 如果不是王超在来广州的路上接到新乡路大老刘的电话，说他三天之后和他在武汉见面，王超还是可以去湛江的。因为在这三天时间里，王超在微信里和辛艺商量好了，他准备利用这次出差的机会和辛艺见上一面，因此就抽不出时间去湛江了。 到了晚上，叶春瑞带着老婆来到了欧锦钿请客的酒店。 叶春瑞老婆还是像二十多年前那样，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微微笑着问王超：“你一个人来的？怎么没有把太太带来？” 王超说道：“公司很忙，她走不开。” “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努力工作？你看我和阿瑞，他经常开着车带我去外面自驾游，好快活的呢。阿超，你可要体贴一下你太太，下回到广州你也开车带上她，我们两家人一起去海南自驾游，怎么样？” 王超没想到叶春瑞太太的话这么多？以前可不像这样，大概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唠叨吧？ 王超不好怎么回答叶太太的话，但不回答又觉得没有礼貌，忽然他鬼使神差来一句：“你那表妹在美国还好吧？” 王超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吓一跳，他弄不明白自己怎么此时会想到黄中英。 叶太太正准备回王超的话，但被叶春瑞抢话说道：“她呀，在那里不错，听说到美国还不到一年就生了对龙凤胎，和陈萍一样！” “哈哈，他们真会生！”欧锦钿笑道。 叶太太又说道：“他们两口子挺有意思，在国内结婚几年都没生孩子，她一去美国就怀上了，可能是美国的环境好吧？” 叶春瑞马上批评叶太太，说道：“崇洋媚外，什么美国的环境好，我们的女儿不是很有出息。” “你真没幽默细胞，我开个玩笑不行？”叶太太笑骂叶春瑞后又对王超说道：“不过我还真服了你，你现在还想到我表妹，回家以后，我是跟你太太说呢还是打个越洋电话跟我表妹说。” 王超笑道：“你又没有我家那位的电话。” “难道我不会问查！要知道，我们女人抓小三是有天分的。” 说完叶夫人瞄了一眼叶春瑞。 王超赶紧说道：“这我知道，别别别，两个都不要说。” “好了好了，闲话不要多说了，现在开始喝酒，阿瑞，你今天可要好好陪阿超喝几杯！”欧锦钿看出了王超窘态，马上解围道。 正在这时，叶春瑞的电话响了，他一看，说是杨育辉的电话。 欧锦钿笑道：“呵呵，像领导一样，自己不来，就搞个电话祝酒贺词。” 谁知叶春瑞放下电话说道：“欧锦钿先生，这你说错了，人家已经赶到广州天河了，马上就到我们这里。” 王超喜出望外地说道：“是吗？欧总中午打电话给他他还在湛江，怎么就到了广州？” “既然他来了，我们就等等。”欧锦钿眨巴着眼睛说道。 半个小时后，就见杨育辉拿着三个礼品袋进来了。只见他把三个礼品袋分发给王超、叶春瑞和欧锦钿，随后说道：“这是我公司定制的云南普洱，你们尝尝，好喝再说。” 欧锦钿问道：“你中午不说在湛江吗？怎么就……” “谁说在湛江，我说是阳江。” 欧锦钿摇头说道：“见鬼，难道我还会听错？” 王超拿着礼品盒看了一下，上面印着广州红五星机械有限公司的字样，就问道：“杨总，广州红五星怎么回事？” “好，我向各位老总汇报一下。本人最近把龙工挖掘机广东总代理拿下来了，办公的地方正在装修。” 欧锦钿一愣，随即说道：“你小子口风很紧啊。” “嘿嘿，在广州开个小公司，哪敢在你们这些大佬面前显摆。”杨育辉笑道。 叶春瑞把人头马开了，说道：“真是人头马一开，好事自然来！今天王总来广州’视察‘，杨总又进军广州，好事！好事！来，喝酒。” 想到杨育辉的红五星公司蒸蒸日上的扩大到了广州，而自己的香满路公司却离自己渐渐远去，王超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滋味。 当琥珀色的洋酒倒满了各自的高脚杯后，只听杨育辉举杯说道：“首先感谢江西老表陈萍和王超，是他俩介绍我入了这行。因此我现在要连喝两杯，感谢他俩。” 欧锦钿赶紧把杨育辉的酒捂住：“别别别，你来广州跟我竞争就不说了，还想拿我的酒借花献佛——这可是人头马啊。” 本来有点郁闷的王超见状笑道：“杨总，情我就领了，这酒不能这样喝，一喝可没人抬你回去的。” 大家都哈哈笑起来了。 其实杨育辉是向来不太喝酒的，他这样闹，无非是看到了王超落寞的神情。 第187章 王超强忍心中情，辛艺迎来不速客 王超回到武汉，一下高铁就和新乡路大的老杨汇合，然后像往常一样，开始拜访公路局的客户。他们耗时两天，跑下几个公路局都是在酒桌上度过的——没办法，王超和老杨，虽然和这几家公路局的业务这些年来做得不温不火，但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生意不成人情在，酒还是要喝的！不但要喝，还要喝得昏天黑地。因此一喝下来，大都喝到双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才扬手拜拜，说下回再聚。 等老杨走了以后，王超才静下心来，想着怎样和蔡晴处好关系？把这辈子还没走完的路一起继续走下去。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蔡晴的性格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王超也无所谓，都和蔡晴过了近二十年，以前的日子能过，以后的岁月也就能过。大不了再碰到烦心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为了女儿王思伊，就这样过下去吧。 至于辛艺那边，对王超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毕竟大家都生活在现实中，一切不合实际的想法都是空中楼阁而已。辛艺，以后只能做一个像陈萍那样无话不说的知己了。 王超想到这些，心情似乎轻松了一点，就在老杨走后当天那个没有饭局的晚上，他回到家里准备饱饱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和蔡晴谈谈心。 谁知回到家里，家中空无一人，就连蔡晴二哥嫂子妹妹的一家也不在。 走进厨房一看，冷锅冷灶的，王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着到外面吃，外面的饭菜实在吃腻了，于是准备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吃。也就在这时，王超忽然想起和老杨拜访公路局客户时，辛艺发来微信说彭东升找过她，就打电话给辛艺，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艺正好还在她办公室，她开口说道：“王超，现在有时间了？” “是啊，天天喝酒，现在没事了，你说，彭东升那家伙找你干什么？” “没说什么，我现在都感到莫名其妙。当时一听说从你边来的，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有点怪怪的。” 彭东升去找辛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有点突兀，于是王超说道：“这个姓彭的，找你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事，这是玩的哪一出？” “他最近和你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前段时间我还给来了他一下。” “是啊，他说你脾气很坏。” “他这人就欠揍！” “王超，既然这样，你别说我多心，最近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 “什么事和他有关？” “你那姓王的朋友挨打，还有你家那位打电话给我和老梅家的妹妹。” 对于这些事，王超本来是心存怀疑指向蔡晴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贸然质问蔡晴，现在辛艺一提醒，王超不禁打了个冷颤，心想难道是蔡晴和彭东升打起了联手？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怕了！ 辛艺继续说道：“王超，我想八成是姓彭的使坏，不然的话，你家一个外地人，怎么找到我的号码，还配了一个宜乡的电话号码。” “是的，如何是这样，最近发生的事就好解释了。我真想不到，蔡晴会找到彭东升。辛艺，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他打电话约我的时候我没有想那么多。后来你又天天喝酒谈生意的，加上这两天我事情也忙。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想太多，以后注意就是了。” “妈的，这家伙欠揍！” “王超，你又来了，都五十岁的人了，不要斗力，要学会斗智，知道吗？” “斗智斗智，碰到那种人只能拳头伺候！” “不要这样，你如果想和你家那位过下去，就要先把这些事放下才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得表现一点诚意。” 辛艺说得也是，既然打定主意过下去，看样子只能把这口恶气憋回去才行，于是王超说道：“好吧，就听你的。你自己保重啊。” 挂掉辛艺的电话后，王超就开始做面条了。 当水刚刚烧开，背后传来蔡晴的声音，把个王超吓一跳，因为他还沉浸在和辛艺通电话的回味中。 只听蔡晴说道：“不错啊，还知道自己练手艺做饭了，是不是想到以后好给那鸡婆做饭吃？” 按王超往常的性格，可能又要发火了，但这回他忍着，还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说什么哦？我肚子饿了，你又忙，怕你累着，我当然只有自己做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亏你还知道我忙、还怕我累着，你今天说话好有人情味？是不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了？” 王超没理她，在柜子里翻腾着找面条。 蔡晴继续说道：“你这次去广州还去了什么地方？” 王超想也没想回答道：“没去哪里，直接回武汉的。这不，刚陪路大的杨总转了几家公路局，嘿嘿，又喝多了……” “我看不是武汉来什么朋友等你，是宜乡有什么朋友在等你吧？” 王超这回才反应过来了，他觉得要马上解释一下才行，于是面条也不找了，把煤气关掉走到客厅说道：“我真的早就 回武汉了，不信你看我的车票。”说完，王超就在他公文包里找车票。 但把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火车票。 看到王超找火车票找的满头大汗，蔡晴冷笑道：“行了，不要再演戏了。你的票在裤子口袋里，你回来的当晚我给你洗衣服时就发现了，是不是这、两、张、票！” 王超抬头一看蔡晴手中的两张票，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这张怎么解释？” 王超一看，原来蔡晴又掏出的票是广州南到宜乡的票！ 王超咯噔一下，想着怎么解释去宜乡的那张票，但转而一想，好在没去宜乡，心里就坦然了，要不以他不爱撒谎的性格，他的心理素质是扛不住蔡晴严加审问的。于是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态度说道：“这张票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什么，那我问你从广州跑宜乡干什么？” “我没去宜乡。” “没去宜乡？王超啊王超，你怎么不会好汉做事好汉当？这张票就是你去宜乡的铁证！你一回来拿本书我就觉得奇怪，你一个从不看书的人，怎么会充斯文去买书看？原来你买书是有目的的。” “笑话，我买本书还有目的。你说，什么目的？” “目的就是把车票藏在里面！” “我为什么要把车票藏书里面？” “还要我说穿？” “有本事你说！” “好，你把车票藏书里，就是说明你对那猪婆鸡婆痴心一片，把这张见她的火车票作为纪念，就像当年把她的照片存在退伍证里样，对吗？” “不对，我没去宜乡！” “还说没去，还要狡辩，你当我是傻子！我蔡晴好歹也管了几十个人，你这点花花肠子我会看不出来。” 此时蔡晴彻底的愤怒了，她的愤怒除了她认为来自王超的欺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段时间彭东升对她的非礼。尽管她前两天已得到彭东升的密报，说他在宜乡已经见到了辛艺，并且断定辛艺和王超肯定在宜乡厮混在一起了，但一码归一码，蔡晴对彭东升还是视如粪土。 在蔡晴认为，彭东升也好，王超也罢，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为什么对男女之事还那么热衷？她一想到彭东升那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就感到异常恶心，由此又想到王超这回见了辛艺，肯定也是这样！这两个狗男女滚在一起，一定做了令她恶心的事情。一想到这些，本来对床第之事就逐渐冷淡的蔡晴，更感到王超太肮脏了。 按理来说，蔡晴以前出自风尘，本该对这种事应该看得淡、想得开，可不知为什么？蔡晴反而比常人对这种事还更加厌恶。她这样做，是不是以此与过去誓不两立，从而表明自己是良家妇女的风范，这，看样子只有她自己才清楚的。 反正现在她不依不饶了，她继续气势汹汹地说道：“我为了这个公司，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顾自己的尊严和面子，打电话给陈萍，还打电话给那鸡婆，还忍受那鸡婆的小姑子辱骂，可换来的就是一张你去宜乡的车票。王超，你这次去广州，我是特意考验一下你自不自觉，没想到你一逮到机会就和鸡婆幽会……” 王超忍不住插嘴道：“我再说一遍，我没去！” “你还说没去？你故意买一张次日从广州到武汉的车票，想掩盖你头一天去宜乡的活动，你自以为做得天意无缝，谁知苍天有眼，看不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就让你自己暴露出来了！” 面对蔡晴自作聪明的说辞，王超本想说一下当时的心理活动和现在对未来的想法，但蔡晴根本不给王超机会，她接着说出来的话破坏了王超忍耐的底线了。 蔡晴说道：“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那鸡婆不是企业家吗，她不是他们梅家的光荣吗，那好，她那不中用的老公管不住她，那我就替他管管那不知廉耻的婊子吧。你王超不要以为我宜乡没有人，就算没有人我一个人去也行，这个社会可不是容纳婊子鸡婆的社会。我会直接找到姓梅的家里，我也会登宜乡商混协会的门，我还会到检察院看看她的儿子……” 王超再也听不下去了，只听他一声怒吼：“你敢！” 王超声音之大，震天动地，把个蔡晴吓一跳！ 但蔡晴毕竟是蔡晴，由于她自认为正义在她这里，她马上把自己的阵脚定住后也叫道：“你把声音再叫大一点！你是不是想把你的丑事让全世界都知道？好！我成全你。”说完，蔡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指着外面说道：“你喊啊，你继续喊啊，你有胆量做就要有胆量喊！” 面对这个近似疯了的女人，王超束手无策了。他觉得以蔡晴这性格，十有八九会按着她所说的去做的，如果她真的去了宜乡，真的那样做了，那辛艺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别无选择，于是他违心地说道：“我想，你的意思是除非我不和辛艺联系，你就会不去找她麻烦了？如果这样，我不和她联系了，行不？”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认为主动投降会换来蔡晴的偃旗息鼓，但他得到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蔡晴哈哈一笑，这笑声有点凄厉，让王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道：“王超，晚了，首先你和那鸡婆睡了就已经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忍受的问题。告诉你，我现在一能原谅二不能忍受了。哼哼，你一听说我去找那婊子麻烦你就心疼了，你就向我服软了，你这玩的是缓兵之计，我会上当！王超，假如你刚才说你有本事你去，哪怕是激我，我也服你，可你一听我要去宜乡，就吓成这样，就说不和鸡婆联系了，你这样做，不就是想保护她，看样子你对她的感情还真是很深啊。” 左右都不是，王超也是没辙了，于是问道：“那你直说，你想怎么样？” “离婚！”蔡晴斩钉截铁说道。 “离婚？如果我不离呢？你又没抓奸在床，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 “就凭女人的直觉你们上了床，就凭你们的微信记录就是证据。” 王超沉默了许久说道：“你真的打算离？” 听王超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太想离，蔡晴心中一阵窃喜，其实她说离婚，多少有点恐吓的意思，因为她觉得公司经营王超还是有一点作用的，如果这婚一旦离了，未来会出现什么损失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在自己羽翼还没丰满的时候，还是要留着一个挡子弹的人。 她觉得对王超这种人要想永绝后患，只有下猛药，于是她说道：“你要想不离，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开免提打电话给那婊子，你对她说：“从今以后我王超不和你有任何来往了，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就这样，很简单的几句话，你打吧，我现在听着。” 王超以为蔡晴的条件无外乎就是要他不要和辛艺任何来往了，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以王超性格绝对做不来的事情为条件——王超愣了，两眼呆呆得看着蔡晴。 蔡晴不耐烦说道：“看我干什么？打啊。” 随着蔡晴话音刚落，王超哈哈一笑，他说道：“你想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说蔡晴，你这一辈子吃亏就吃亏在自以为是上面。你不是有本事找彭东升做卧底吗，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叫他过来，看我揍不死他！” “别转移话题，电话打不打？” 这下逼得王超没路可走了，只好发狠说道：“婚离不离随你的便，要我打这种电话，两个字，没门！” 第188章 王超蒙冤说不清，蔡晴借故要离婚 当王超最后说出“没门”两字后， 蔡晴一愣，随即冷冷说道：“你果真怕伤害了那个鸡婆！为了那个鸡婆，你果真不要这个家了。”然后看了一眼王超，走进卧室把门“砰”的一关！ 而此时的王超，既无饿意更无睡意，半躺在沙发上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直到蔡晴二哥老婆的妹妹一家子带着王思伊从外面回来，王超才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推门进入了卧室。 因为昨晚没吃饭，第二天王超很早就饿醒了，他醒来时蔡晴还背朝着在睡觉。 饥肠辘辘的王超起身洗漱后，就信步来到附近一家s县小吃吃了一碗猪心汤配的面条，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辛艺发了一条微信，简单的告诉她昨晚和蔡晴发生的事。末了王超说了一句：别担心，该来了总会来，你自己珍重就行。 然后他就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得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上班的时候，张晶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的声响才把王超吵醒。 王超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下手机，却见辛艺回话了，她说道：怎么会这样？不跟你说让着她一点吗。 看到这段文字，王超不好怎么回复辛艺，想想都到这个光景了，写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他就一个字都没回给辛艺。 根据昨晚的形势，王超有预感，他和蔡晴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等待着他的，就是等蔡晴通知他去办离婚手续。 于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等，可等了一天也没见蔡晴有任何反应。 到了晚上在香满路公司吃饭，见蔡晴像没事一样在和员工交谈…… 吃完晚饭回到家，蔡晴也没和王超说什么，自个洗洗漱漱就睡了。 好在女儿乖巧，看王超闷在客厅看电视，就问道：“爸，你心情不好吗？” 王超笑笑说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一些事。没事，你去休息吧？” “什么工作上的事？老爸工作上的事不就喝酒吗？你别逗我了，给我说说看，是不是又是妈的原因？” 王思伊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从她模样子来看，她集合了蔡晴和王超的优点，但在王超看来，她又有几分像王超的母亲，而从神韵气质来说，王超更觉得她像辛艺。 时下流行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但王超对这个说法有点不自在，他认为女儿就是女儿，跟情人扯的上吗？说是小棉袄才是最恰当不过的。 说实在的，打从思伊生下来以后，王超并没有给她多少直接的父爱，为此王超心中常有内疚之感。 思伊从小就跟外婆亲，不过最近几年，王超发现女儿有点粘他，并不会因为从小没带她什么而和王超有所疏离，她叫起爸爸来那调调，常会给王超有点酥酥的感觉。 因此每当和蔡晴发生不愉快，只要一想到思伊，他就如沐春风，烦恼皆消了。 现在面对和蔡晴的感情破裂，他最担心的也就是思伊了。 现在思伊才读高一，正是她学业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此时离婚，肯定会对思伊的学业造成巨大的影响。 因此王超想到这里，又为昨晚的冲动感到自责，他心想昨晚干嘛不为了思伊忍一忍？可他转而又想，昨晚蔡晴的最后通牒是他所能忍的？ 王超又想到，今天不见蔡晴一点动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念及到了思伊才没有通知王超去离婚？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蔡晴还真是从骨子里爱她的女儿，为了她的女儿，可以忍辱负重和王超继续过下去。如果真这样，那她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不过王超也想到，以蔡晴昨晚所说出来的话，她是不会和王超冰释前嫌好好过下去的。也许她会说等，说早就等到思伊考上大学就离婚，说晚就等到思伊结完婚，时下不是好多过不下的夫妻都是这样做。 但早也好晚也罢，王超和蔡晴这一辈子是不会白头到老的了。总之不管怎样，只要在思伊读大学之前不离婚就善莫大焉了。 就在王超还在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时，思伊摇着王超的膝盖说道：“老爸，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妈妈又惹你不高兴了？” 看着蹲在他眼前的女儿，王超骗他女儿道：“宝宝，不关你妈妈的事，真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少来，我还不知道妈妈的性格，我妈啊，就像武则天和慈禧太后，公司里人谁不怕她？” “嘘——小声点，宝宝，不要在背后这样说你妈妈。” “什么小声点，我当着面都敢说她！” 这点王超相信，持宠而娇的女儿，仗着外婆喜欢她，她是敢在蔡晴面前对着干的，以致王超不止一次听到蔡晴说道：“这死丫头不知像谁？别把我惹火了，不然我帮她找个婆家给嫁了，让别人来收拾她！” 说到思伊找婆家，当初陈萍就野心勃勃说过要思伊嫁给他儿子陈龙。只不过王超当时说道：“你那儿子，配得上我女儿吗？少来，这便宜的事你以后少想！” 说实在的，当初王超和辛艺重逢听说辛艺有个儿子时，倒是有了一闪的念头——如果他女儿嫁给辛艺的儿子多好，呵呵，父母断了的情缘由孩子们接上，不也是一桩人间佳话。 只不过王超爱女心切，他连玩笑话都没给辛艺说过，因为他对辛艺找的那个老公信心不足，万一她儿子长的像她老公？那闺女可不亏了。 是啊，女儿逐渐长大了，会去找婆家的，可到了大摆婚宴的那一天，他会和蔡晴站在一起，双双祝福女儿吗？以今天的局面来看，悬哦。 想到这里王超有点不敢直视女儿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愀然说道：“思伊，别孩子气，妈妈还是妈妈。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点起床上学呢，快去睡吧。” “我不，我现在还不想睡。明天是星期天，可以睡懒觉。” “那睡完懒觉了干什么？” “嗯——我想想，对了，去外婆那里看看。” 王超的岳父岳母和大儿子蔡刚住在另外一个小区，平时王超是很少见到面的。 说实在的，岳父还好，岳母对王超来说还真是有点发怵，这种发怵王超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打从在宜乡第一次见到岳母就有了这种感觉。因为王超忘不了，岳母在他母亲面前说话，是好不客气的。 如果说蔡晴厉害，那这个岳母就更厉害，她的厉害是种不怒自威的厉害。因此，一旦和蔡晴离婚，岳母会出现什么情况，王超心中还真没有底。 好在思伊在岳母面前还有点分量，兴许将来……想到这，王超小声说道：“思伊，你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啊，她还在小区里的空地上种菜呢。” “哦，你调皮她会骂你吗？” 思伊嘻嘻笑起来说道：“外婆只会说妈妈没教好我。老爸，你怕外婆是吗？” “我……我怕。” “哪怕外公吗？” “不怕，外公挺和气的。” “可外公怕外婆，我发现外婆一瞪眼，外公酒都不敢喝。但我不怕，外婆越说我我越闹。” 思伊一说岳母瞪眼，王超就想起岳母那三角眼，好瘆人的。 想到思伊他岳母感情那么好，王超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禁伤感起来，他喟然说道：“思伊，你想过奶奶吗？” 思伊摇了摇头：“老爸，我没有见过她，想不起来。” “是啊，你是想不起来的。可你不要忘了她，奶奶抱过你，她还给你唱过歌，思伊。” 看到王超脸上的神情，思伊感到有点不对劲，便问道：“老爸，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跟我说起奶奶了？” 王超戚然一笑：“没什么，我是想如果奶奶还活着，你就更幸福了。你奶奶啊，还给你唱过歌啊。” “哈哈，老爸，奶奶给我唱过什么歌？” “你想听吗？” “想听。” “那好，爸爸唱给你听。” 于是王超唱道：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 王超还没唱完，思伊就眨巴着眼睛说道：“老爸，这歌好老哦，我没有听过。” “好听吗？” “嗯——不好听。但老爸唱得好听。老爸，你给我唱一首《雨花石》好不好？” 思伊的话既让王超哭笑不得，又让王超深感失落，但王超还不甘心地说道：“思伊，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奶奶啊。” 可思伊说道：“我见都没有见过她，怎么谈忘记呢？” “那就从爸爸这里记住吧，你不但要记住奶奶，还要记住爷爷，因为你来自我们王家……” 思伊又嘻嘻笑起来了，她说道：“老爸，那是儿子的事情，要不，你快给我生个小弟弟。” 王超无可奈何了，只是低头说道：“唉，只可惜你奶奶去世得太早了，不然的话，她会教你唱歌、教你跳舞的。算了，不说了，你早点睡吧。” 思伊见爸爸赶她睡觉，心想一定是自己没有按着爸爸说话的意思来才惹他不高兴，可自己又实在找不到想奶奶的感觉。如果就这样去睡觉，又感到有点不好。于是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吧，那爸爸也早点睡。不过你今天唱了歌给我听，我就念首诗给你听，算是礼尚往来，要不我就不睡。” “好好好，你念，看看我女儿念什么诗给我听。” 只见思伊站了起来，像舞台表演一样开始朗诵起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王超按女儿的吩咐端端正正的坐好并且听完，他觉得这首诗不像唐诗宋词元曲的那般难懂，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就问道：“思伊，这是谁写的？” “普希金啊，爸，你这都不懂，就知道喝酒！” 王超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爸爸有你，不悲伤啊，怎么老要我不要悲伤？” “你不是在想奶奶了吗？” “傻丫头，你原来是安稳爸爸啊。” “爸，这个普希金可是号称俄罗斯诗歌伟大的太阳，可惜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他的情敌丹特士决斗死了。” “是吗？他怎么没打赢？”王超傻乎乎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要是爸爸去决斗，肯定会打赢。对了，我妈妈站在你背后，是没人敢和你决斗的。” 王超刚想呵斥女儿少胡说八道，却听蔡晴在屋里喊道：“死丫头，这么晚了还在叽哩哇啦了，快睡觉！” 思伊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向王超招招手，去睡了。 思伊走了后，王超更睡不着了，他想着刚才思伊说的普希金的故事，心想普希金为了妻子决斗而死，表面上像个汉子。之所以说表面上，那是因为思伊没有说清楚普希金的妻子还爱普希金吗？如果爱，怎么还要决斗？如果不爱，普希金是不是死得有点冤枉？ 想来老外跟中国人不一样，中国人只会为爱着自己的女人，才会以爱的名义去决斗。就像当年王超在深圳，就因为彭东升对蔡晴不恭，便遭到王超一顿暴打！但如果到了今天，王超还会为蔡晴出手吗？ 当然，如果从古道侠肠来讲，王超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但那纯属道义，是与爱无关的。 假如是辛艺就不一样了。现在王超一听到辛艺多说了一点梅家的事都会有点酸酸的感觉，这酸溜溜的感觉，自然是由爱引起的。由此可见，蔡晴和辛艺在王超的心目中，高下立判了。 想到这些，王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蔡晴缘分这么浅？他本来已经强制自己忘掉蔡晴的过去而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可为什么发展到今天还会成这种状态？ 谁之错？蔡晴肯定不会说是她错了，一切的一切绝对都是王超的错。 看样子只能离婚了，最起码等到思伊读大学的那一天。 王超虽然没和辛艺发生那种事，但他知道，精神上的出轨狠过肉体上的出轨，既然这样，就由着这精神出轨去吧，哪怕因此在未来的路上人仰马翻！ 这时外面起风了，风声很大，王超就起身到阳台上让风吹了一个痛快！ 好一阵王超才回到客厅，却听到电话一直在响着，是郭圣斯打来的。 郭圣斯说道：“伙计，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没忙什么，刚从广州回来，又陪路大的杨总到市场转了两天，领导，你还没睡？” “我刚睡睡着，就让一心法师的电话叫醒了。明天有空吗？没事过来一下，我带你去一心那里吃斋饭！” 王超正是心烦的时候，听了马上回答道：“好的！”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心想反正现在是蔡晴待宰的羔羊，要杀要剐由她去了，干脆明天和郭圣斯一起散散心去。 只是王超不明白，这郭圣斯啥时跟和尚混在一起了。 第189章 王家有女初长成，至此王超笑开颜 当王超最后说出“没门”两字后， 蔡晴一愣，随即冷冷说道：“你果真怕伤害了那个鸡婆！为了那个鸡婆，你果真不要这个家了。”然后看了一眼王超，走进卧室把门“砰”的一关！ 而此时的王超，既无饿意更无睡意，半躺在沙发上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直到蔡晴二哥老婆的妹妹一家子带着王思伊从外面回来，王超才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推门进入了卧室。 因为昨晚没吃饭，第二天王超很早就饿醒了，他醒来时蔡晴还背朝着在睡觉。 饥肠辘辘的王超起身洗漱后，就信步来到附近一家s县小吃吃了一碗猪心汤配的面条，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辛艺发了一条微信，简单的告诉她昨晚和蔡晴发生的事。末了王超说了一句：别担心，该来了总会来，你自己珍重就行。 然后他就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得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上班的时候，张晶在办公室打扫卫生的声响才把王超吵醒。 王超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下手机，却见辛艺回话了，她说道：怎么会这样？不跟你说让着她一点吗。 看到这段文字，王超不好怎么回复辛艺，想想都到这个光景了，写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他就一个字都没回给辛艺。 根据昨晚的形势，王超有预感，他和蔡晴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等待着他的，就是等蔡晴通知他去办离婚手续。 于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等，可等了一天也没见蔡晴有任何反应。 到了晚上在香满路公司吃饭，见蔡晴像没事一样在和员工交谈…… 吃完晚饭回到家，蔡晴也没和王超说什么，自个洗洗漱漱就睡了。 好在女儿乖巧，看王超闷在客厅看电视，就问道：“爸，你心情不好吗？” 王超笑笑说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一些事。没事，你去休息吧？” “什么工作上的事？老爸工作上的事不就喝酒吗？你别逗我了，给我说说看，是不是又是妈的原因？” 王思伊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从她模样子来看，她集合了蔡晴和王超的优点，但在王超看来，她又有几分像王超的母亲，而从神韵气质来说，王超更觉得她像辛艺。 时下流行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但王超对这个说法有点不自在，他认为女儿就是女儿，跟情人扯的上吗？说是小棉袄才是最恰当不过的。 说实在的，打从思伊生下来以后，王超并没有给她多少直接的父爱，为此王超心中常有内疚之感。 思伊从小就跟外婆亲，不过最近几年，王超发现女儿有点粘他，并不会因为从小没带她什么而和王超有所疏离，她叫起爸爸来那调调，常会给王超有点酥酥的感觉。 因此每当和蔡晴发生不愉快，只要一想到思伊，他就如沐春风，烦恼皆消了。 现在面对和蔡晴的感情破裂，他最担心的也就是思伊了。 现在思伊才读高一，正是她学业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此时离婚，肯定会对思伊的学业造成巨大的影响。 因此王超想到这里，又为昨晚的冲动感到自责，他心想昨晚干嘛不为了思伊忍一忍？可他转而又想，昨晚蔡晴的最后通牒是他所能忍的？ 王超又想到，今天不见蔡晴一点动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念及到了思伊才没有通知王超去离婚？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蔡晴还真是从骨子里爱她的女儿，为了她的女儿，可以忍辱负重和王超继续过下去。如果真这样，那她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不过王超也想到，以蔡晴昨晚所说出来的话，她是不会和王超冰释前嫌好好过下去的。也许她会说等，说早就等到思伊考上大学就离婚，说晚就等到思伊结完婚，时下不是好多过不下的夫妻都是这样做。 但早也好晚也罢，王超和蔡晴这一辈子是不会白头到老的了。总之不管怎样，只要在思伊读大学之前不离婚就善莫大焉了。 就在王超还在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时，思伊摇着王超的膝盖说道：“老爸，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妈妈又惹你不高兴了？” 看着蹲在他眼前的女儿，王超骗他女儿道：“宝宝，不关你妈妈的事，真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少来，我还不知道妈妈的性格，我妈啊，就像武则天和慈禧太后，公司里人谁不怕她？” “嘘——小声点，宝宝，不要在背后这样说你妈妈。” “什么小声点，我当着面都敢说她！” 这点王超相信，持宠而娇的女儿，仗着外婆喜欢她，她是敢在蔡晴面前对着干的，以致王超不止一次听到蔡晴说道：“这死丫头不知像谁？别把我惹火了，不然我帮她找个婆家给嫁了，让别人来收拾她！” 说到思伊找婆家，当初陈萍就野心勃勃说过要思伊嫁给他儿子陈龙。只不过王超当时说道：“你那儿子，配得上我女儿吗？少来，这便宜的事你以后少想！” 说实在的，当初王超和辛艺重逢听说辛艺有个儿子时，倒是有了一闪的念头——如果他女儿嫁给辛艺的儿子多好，呵呵，父母断了的情缘由孩子们接上，不也是一桩人间佳话。 只不过王超爱女心切，他连玩笑话都没给辛艺说过，因为他对辛艺找的那个老公信心不足，万一她儿子长的像她老公？那闺女可不亏了。 是啊，女儿逐渐长大了，会去找婆家的，可到了大摆婚宴的那一天，他会和蔡晴站在一起，双双祝福女儿吗？以今天的局面来看，悬哦。 想到这里王超有点不敢直视女儿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愀然说道：“思伊，别孩子气，妈妈还是妈妈。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点起床上学呢，快去睡吧。” “我不，我现在还不想睡。明天是星期天，可以睡懒觉。” “那睡完懒觉了干什么？” “嗯——我想想，对了，去外婆那里看看。” 王超的岳父岳母和大儿子蔡刚住在另外一个小区，平时王超是很少见到面的。 说实在的，岳父还好，岳母对王超来说还真是有点发怵，这种发怵王超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打从在宜乡第一次见到岳母就有了这种感觉。因为王超忘不了，岳母在他母亲面前说话，是好不客气的。 如果说蔡晴厉害，那这个岳母就更厉害，她的厉害是种不怒自威的厉害。因此，一旦和蔡晴离婚，岳母会出现什么情况，王超心中还真没有底。 好在思伊在岳母面前还有点分量，兴许将来……想到这，王超小声说道：“思伊，你外婆现在身体还好吗？” “好啊，她还在小区里的空地上种菜呢。” “哦，你调皮她会骂你吗？” 思伊嘻嘻笑起来说道：“外婆只会说妈妈没教好我。老爸，你怕外婆是吗？” “我……我怕。” “哪怕外公吗？” “不怕，外公挺和气的。” “可外公怕外婆，我发现外婆一瞪眼，外公酒都不敢喝。但我不怕，外婆越说我我越闹。” 思伊一说岳母瞪眼，王超就想起岳母那三角眼，好瘆人的。 想到思伊他岳母感情那么好，王超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不禁伤感起来，他喟然说道：“思伊，你想过奶奶吗？” 思伊摇了摇头：“老爸，我没有见过她，想不起来。” “是啊，你是想不起来的。可你不要忘了她，奶奶抱过你，她还给你唱过歌，思伊。” 看到王超脸上的神情，思伊感到有点不对劲，便问道：“老爸，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跟我说起奶奶了？” 王超戚然一笑：“没什么，我是想如果奶奶还活着，你就更幸福了。你奶奶啊，还给你唱过歌啊。” “哈哈，老爸，奶奶给我唱过什么歌？” “你想听吗？” “想听。” “那好，爸爸唱给你听。” 于是王超唱道：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 摇篮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 …… 王超还没唱完，思伊就眨巴着眼睛说道：“老爸，这歌好老哦，我没有听过。” “好听吗？” “嗯——不好听。但老爸唱得好听。老爸，你给我唱一首《雨花石》好不好？” 思伊的话既让王超哭笑不得，又让王超深感失落，但王超还不甘心地说道：“思伊，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奶奶啊。” 可思伊说道：“我见都没有见过她，怎么谈忘记呢？” “那就从爸爸这里记住吧，你不但要记住奶奶，还要记住爷爷，因为你来自我们王家……” 思伊又嘻嘻笑起来了，她说道：“老爸，那是儿子的事情，要不，你快给我生个小弟弟。” 王超无可奈何了，只是低头说道：“唉，只可惜你奶奶去世得太早了，不然的话，她会教你唱歌、教你跳舞的。算了，不说了，你早点睡吧。” 思伊见爸爸赶她睡觉，心想一定是自己没有按着爸爸说话的意思来才惹他不高兴，可自己又实在找不到想奶奶的感觉。如果就这样去睡觉，又感到有点不好。于是她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吧，那爸爸也早点睡。不过你今天唱了歌给我听，我就念首诗给你听，算是礼尚往来，要不我就不睡。” “好好好，你念，看看我女儿念什么诗给我听。” 只见思伊站了起来，像舞台表演一样开始朗诵起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王超按女儿的吩咐端端正正的坐好并且听完，他觉得这首诗不像唐诗宋词元曲的那般难懂，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就问道：“思伊，这是谁写的？” “普希金啊，爸，你这都不懂，就知道喝酒！” 王超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爸爸有你，不悲伤啊，怎么老要我不要悲伤？” “你不是在想奶奶了吗？” “傻丫头，你原来是安稳爸爸啊。” “爸，这个普希金可是号称俄罗斯诗歌伟大的太阳，可惜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他的情敌丹特士决斗死了。” “是吗？他怎么没打赢？”王超傻乎乎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要是爸爸去决斗，肯定会打赢。对了，我妈妈站在你背后，是没人敢和你决斗的。” 王超刚想呵斥女儿少胡说八道，却听蔡晴在屋里喊道：“死丫头，这么晚了还在叽哩哇啦了，快睡觉！” 思伊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向王超招招手，去睡了。 思伊走了后，王超更睡不着了，他想着刚才思伊说的普希金的故事，心想普希金为了妻子决斗而死，表面上像个汉子。之所以说表面上，那是因为思伊没有说清楚普希金的妻子还爱普希金吗？如果爱，怎么还要决斗？如果不爱，普希金是不是死得有点冤枉？ 想来老外跟中国人不一样，中国人只会为爱着自己的女人，才会以爱的名义去决斗。就像当年王超在深圳，就因为彭东升对蔡晴不恭，便遭到王超一顿暴打！但如果到了今天，王超还会为蔡晴出手吗？ 当然，如果从古道侠肠来讲，王超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但那纯属道义，是与爱无关的。 假如是辛艺就不一样了。现在王超一听到辛艺多说了一点梅家的事都会有点酸酸的感觉，这酸溜溜的感觉，自然是由爱引起的。由此可见，蔡晴和辛艺在王超的心目中，高下立判了。 想到这些，王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蔡晴缘分这么浅？他本来已经强制自己忘掉蔡晴的过去而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可为什么发展到今天还会成这种状态？ 谁之错？蔡晴肯定不会说是她错了，一切的一切绝对都是王超的错。 看样子只能离婚了，最起码等到思伊读大学的那一天。 王超虽然没和辛艺发生那种事，但他知道，精神上的出轨狠过肉体上的出轨，既然这样，就由着这精神出轨去吧，哪怕因此在未来的路上人仰马翻！ 这时外面起风了，风声很大，王超就起身到阳台上让风吹了一个痛快！ 好一阵王超才回到客厅，却听到电话一直在响着，是郭圣斯打来的。 郭圣斯说道：“伙计，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没忙什么，刚从广州回来，又陪路大的杨总到市场转了两天，领导，你还没睡？” “我刚睡睡着，就让一心法师的电话叫醒了。明天有空吗？没事过来一下，我带你去一心那里吃斋饭！” 王超正是心烦的时候，听了马上回答道：“好的！”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心想反正现在是蔡晴待宰的羔羊，要杀要剐由她去了，干脆明天和郭圣斯一起散散心去。 只是王超不明白，这郭圣斯啥时跟和尚混在一起了。 第190章 王超来到净土寺，认识一心大法师 王超第二天就和郭圣斯汇合了，当他坐上郭圣斯的丰田霸道，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坐在驾驶座上，便打个招呼：“师傅，你好！” “什么师傅？我告诉你，他叫周辉，正团级刚转业到我们中南公路局的。你可要好好招呼他，他在部队里是搞装备的，说不定以后就负责全省的养护机械了。” 郭圣斯就是这样一如既往地关照着王超。这些年来，郭圣斯利用各种机会介绍了不少公路系统的有关领导给王超认识，但王超酒也喝了、歌也唱了、脚也洗了，就是没有趁热打铁去回访一下这些领导，以致大家说起来王超这人认识，但都没有什么深交。 为此郭圣斯常说王超，说王超真不像做生意的人，不像“老鼠药”彭东升善于打蛇随棍上，只要一接触领导，他就会很快达到他的目的。 郭圣斯曾问王超为什么会这样？王超的解释是：“我总觉得没有什么事麻烦领导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热水瓶性格的人，得连喝三顿酒我才没有拘束和领导说话的。” 郭圣斯听到王超这种解释自然来火，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难道还要领导连陪你喝三顿酒你才记住人家，真他妈的笑话！” 当这回郭圣斯把周辉介绍给王超时，他又想起王超交朋友的套路，就奚落道：“王总，我现在介绍老周给你认识，你不会又要和他连喝三顿酒才行吧？” 这时周辉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兄弟，别听老郭瞎说，现在有八条规定，我们都要遵守才行。当然，酒这东西，该喝还是要喝的。” 一听这话，就知周辉是直爽人，王超赶紧接话道：“周总，你哪年的兵？” “八三年的。” “哦，我跟你一年兵。” “你少在这里套近乎，人家是军官专业，你是一个退伍的稀拉兵，能和周辉同志比吗？”郭圣斯抢白道。 王超嘿嘿一笑：“好好好，我不说了。郭总，现在往哪里去？” “今天是星期天，去喝酒。”郭圣斯说道。 “今天是星期天？”王超问道。 “你小子天天挣钱挣迷糊了吧？今天礼拜几都不知道？”郭圣斯说道。 王超苦笑一下，想着那是挣钱挣迷糊了，不就是为两个女人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稀里糊涂都不知道今天是礼拜几了？ 汽车一驰出wh市区，王超忽然想到昨晚郭圣斯打电话来说是找和尚吃斋，就笑道：“郭总，你昨晚说的是吃斋，怎么还有酒喝？” “这你不要管，去了你就知道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依山环抱的地方。车在一条小河边停下后，王超抬头一看，山脚下有座金碧辉煌的庙宇，这庙宇虽然不是很大，但盖的古色古香、庄严肃穆的。 王超随着郭圣斯和周辉走至大门口时，看见山门上的匾额上有三个鎏金大字：净土寺。 再走进去，但见修竹郁郁、芳草青青的一派幽静。 他们三人刚走到大雄宝殿门口，就出来一个身着袈裟、戴着眼镜，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僧人。 那僧人一见到郭圣斯就双手合掌，说道：“郭总，你来了。” “来了，你现在忙不忙？”郭圣斯问道。 “不忙，请你们跟我来。”那僧人说完，就把郭圣斯一行三人带到方丈室一个用树兜做的茶桌坐下。 除了茶桌，方丈室里还有一张写字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僧人开始给大家斟茶，郭圣斯介绍道：“他叫一心，是这里的方丈，我喜欢叫他一心法师，你们跟着我叫就行。” “哈哈，一心和一休是一个辈分的吗？”王超傻乎乎的问道。 一心法师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笑笑，说道：“都是慈悲之人，来，请各位老总喝茶。” 王超又发傻了，他问道：“电影里的和尚都叫我们施主，你怎么叫我们老总？” “就你多嘴，你捐钱了吗？凭什么叫你施主？” 一心这下乐了，对郭总说道：“郭总错了，我们出家之人面对芸芸众生都称施主，布施也好，福田也罢，全在一个缘字。只要心中有佛就行了。我叫你们老总，无非是与时俱进，入乡随俗而已。” 能和庙里的一把手坐在一起喝茶，对王超来说是很新鲜的，这场景他一般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 王超看着一心慈眉善目的，就想说一见到你就感觉你是做和尚的料，可他又怕这话一说出来又会让郭圣斯骂几句，干脆就不说了。 没想到一心对郭圣斯和周辉说道：“这位老总我看他面相善良，倒有出家的潜质啊？” 王超愣了，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道：“那好，一心法师，你就收我为徒吧？” 郭圣斯笑道：“你酒鬼一个，别玷污了佛门这清净的地方。” 一心又仔细看了一下王超，说道：“现在看可不是喝酒的问题，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感情上有纠葛啊？” 王超这下还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一心还会看相？就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鼻梁高高、头发粗粗、脸皮薄薄、目光烁烁啊。” “就这——那如何化解？”王超问道。 “一份好的感情，除了需要缘份，还要彼此的努力、珍惜……而一份没结果的爱情，不妨顺其自然、平常面对就好了。”一心最后说道。 王超有点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跑到这里，会让一个叫一心的和尚看出他最近发生的事并给他指点迷津。 王超是个唯物主义者，他历来不相信看相算命的事，因此他觉得一心像是有所准备，在等着王超来直指人心呢？ 王超不禁看看郭圣斯，只见郭圣斯一脸笑容得看着自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就奇了怪了，没有人跟一心通气的话，王超打死都不相信一心能从他面相上看出什么感情的端倪？ 那么，又会谁跟一心说王超的事呢？王超一时想不到了，他只是笑笑说道：“一心法师，如果我走不出来，那我六根不净，还能做你的徒弟吗？” “心中有佛，与人为善就行啊，施主。” 这回一心叫王超施主了。 “听到没有，王超，一心法师说的话可不是迷信，你要听到心里去才行。”郭圣斯说道。 一心马上又说道：“是的，这不是迷信，我们佛教是种文化，就以中国汉语来说，它的大量用语，如世界、如实、实际、平等、现行、刹那、清规戒律、相对、绝对、觉悟、意识、忽然等等都来自佛教语汇。如果真要彻底抛弃佛教文化的话，我今天都跟你们说不上话了。” 只到这时周辉才说道：“大师就是大师，今天听了您说的这些，受益匪浅。所以今天我来，就是想请大师给我留个墨宝。” “哦哦哦，你老周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看我这记性。一心法师，我这朋友在武昌买了一套新房子，装修完了准备求你一副字，你看？”郭圣斯说道。 “只要朋友喜欢，没问题。”一心说着，就起身移步到书桌前。 王超和郭圣斯、周辉也随即跟了过去，围着桌边等一心挥毫书写。 在一心拿宣纸时，王超看到铺在桌面上的毡布因墨汁渗透而形成的四团黑印时，又信口说道：“怎么一块白白的毡布，还有四团黑印？” “傻瓜，这是写字是时渗透下来的！你连这都不懂，文盲！” “那为什么其它的地方不黑呢？” 王超这一问，倒把郭圣斯也问住了。 一心把宣纸裁好、铺好以后，才笑吟吟说道：“刚才这位问得好，实不瞒你们说，你们一天到晚叫我法师大师的，叫得我都有点惭愧。我的字真写得不怎么样，但既然你们喜欢，我就只好自己多练练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四个黑印子，因为要字的大都是要我写四个字的，所以我就只练写四个字，多一个字我都写不成了！” 一心的话把王超他们都逗得笑起来了。 王超被一心接地气的风趣感化了，顿时对一心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一心把笔沾好了墨问周辉：“老总，你想要什么字？” “我本来想写‘家和万事兴’这五字的，既然你刚才这样说了，那就写……写‘家和福顺’吧？” “那就见笑了。”说完一心就很认真得把这四个字写完了。 写完了周辉的，一心又按照郭圣斯的要求写了一副“兴业和家”。 王超不懂书法，他不知道一心的字和陈萍的比起来谁更好？他只是觉得郭圣斯和周辉求的字所表达的内容都是和家有关，如此看来，他俩都是有家并且是爱家的人啊。 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王超有点失落了。 这时郭圣斯问王超：“你求什么字，快说，等下一心法师要洗毛笔了。” 王超还真没打算求字，因为他墙上已经有了陈萍的字，再要，挂哪呢？再说面对自己已摇摇欲坠的家，更没有要字的心情。只是郭圣斯已经开口，如果说不要那就有点那个了，于是赶紧说道：“等等，让我想一想……” “还想什么？我都帮你想好了，一心法师，你就帮他写‘室雅人和’！” 当一心把大家的字都写好以后，又坐回茶桌那里聊了起来。 郭圣斯和一心法师很谈得来，交谈中王超更是听出他俩相识很多年了。因此，当他俩饶有兴趣聊起陈年旧事时，王超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于是给同样有感觉的周辉使个眼色，一起走出方丈室，开始在附近闲逛起来。 王超给周辉递了一根烟说道：“领导，以后请可要多关照我啊。” “别客气，我谈不上是你的领导，大家都是朋友。说实在的，我到地方上不久，有些事情说不定还要请你关照。” “那见笑了，你是省局的领导，一个电话就可以使我少走很多弯路的。” “没那么玄乎，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王总，你没有听老郭说吗？现在开始改革了，以后养护机械采购，再不由省局负责了，采购资金直接由省财政厅下拨到县里了。” 王超一愣：“是吗？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就开始了。” 这个消息对王超来说却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王超清楚，这个改革政策意味着彻底终结的王超在公路系统的黄金时代。 以前由省局负责，养护机械采购计划下达到物资公司，只要和郭圣斯处理好关系，王超基本上想卖什么就卖什么，可现在这样一来就不行了。 以后再想卖养护机械，王超就要挨家逐户的到各公路部门去推销，耗时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达到预期的目的。 所谓人有人路，蛇有蛇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朋友，换言之，这叫吃不完的米交不尽的朋友。如此，生意就难做了。 只是这种情况出现，还意味着省一级、地区一级针对养护机械采购部门这一块，届时就会出现门可罗雀的情况。 商人是逐利的，一旦觉得没有利用价值，无论针对单位和个人，都会弃如敞履的。 可在这个时候，不可能不知道政策变化的郭圣斯，还把周辉郑重介绍给王超，又有什么深意呢？ 正当王超想着心思的时候，传来打梆声，只见一心和郭圣斯站在门口向王超和周辉招着手。 王超说道：“过去吧，他们叫我们呢。” 周辉跟着后面说道：“王总，老郭对你评价不错，以后我们还是有合作机会的。” 这是不是周辉有意无意给王超下定心丸？王超没有细想，他只是迎着笑容可掬的一心法师问道：“师傅，我们来了。” 一心法师笑道：“时候不早了，要过堂了。” “什么叫过堂？”王超问道。 “就是吃斋饭，”郭圣斯回答道。 “你不是说喝酒吗？” “你就记得喝酒！”郭圣斯笑道，于是他对一心说道：“我们还得赶回武汉，过堂就不在你这里了。” 一心听后也没强留，只是对郭圣斯说道：“我这里建筑还没有全面完工，放生池也没搞好，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郭圣斯转头对王超说道：“王超，这是你的事，你负责把搞定！” “没问题，不就是搞台小挖机来。”王超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和一心法师告辞后，在国道一家路边店吃饭。 郭圣斯从后备车厢拿出一瓶“白云边”放在桌子上说道：“等下我开车，你陪老周把这瓶喝了。” 王超笑道：“喝是可以，但领导得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我为情所困的？” 郭圣斯一愣，随即对周辉说道：“你瞧，这小子还记得这档子事！” 第191章 欲想重拾旧时光，谁料已到天尽头 王超说道：“肯定是你事先跟一心法师说了，要不他怎么说的那么准？” 郭圣斯笑道：“既然他说的那么准，那说明你真有这事了，你说说，你和你老婆的感情怎么亮起了红灯？” 于是王超也不避讳刚认识不久的周辉，就把和蔡晴怎么认识、怎么结合、怎么走到今天的故事大致说了一下。当然，蔡晴做小姐那段历史王超没有说。 郭圣斯听完了王超的叙述后，看了一眼周辉说道：“以前我就觉得你老婆这样家族管理有点不是味道，感觉会出事，但当时我又不好说什么。现在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这个年纪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看就算了。至于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发小，我想她也不是想离婚就能离婚的，所以你要现实一点，这日子就凑合着过吧。老周，你说我说得对吗？” 周辉和王超碰了一下杯说道：“道理是这样的，但感情上的事不好说，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如果和现在的没有感情，心中又牵挂另外一个，这日子是很难过的。” 听到周辉这样说，王超感到周辉很善解人意，于是说道：“周总，谢谢你理解我。” 但郭圣斯却对周辉说道：“咦咦咦，我叫你来是开导他的，没叫你起反作用哦。” 周辉说道：“你当时又没讲清楚，我还以为王总是找小三，现在才闹明白，王总不是乱来的。” “那你意思叫他离了？”郭圣斯说道。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可没说叫他们离。但话说回来，如果实在过不下去，离婚未尝不可。人生短短几十年，憋屈自己不值得啊。”周辉马上回答道。 “有意思，好在离开了净土寺，要是一心法师听到你刚才这句话，非把你打出山门不可。”郭圣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和周辉也跟着笑了。 笑过之后王超问郭圣斯：“郭总，我的事是你跟一心法师说的，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你真想知道？” “想知道。”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是‘老鼠药’彭东升说的。那天他非拉我去喝酒，喝多了后跟我说的。” “原来如此，家伙不但会做卧底，还会做传声筒。”王超摇头道。 “此话怎讲？”郭圣斯问道。 王超于是彭东升如何帮着蔡晴打探辛艺的事告诉了郭圣斯。 郭圣斯听罢说道：“原来是这样，当初我也不相信，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容不得我不相信了。只是他和你老婆打联手，我还真不知道。” “老郭，这也太搞笑了，这姓彭的是什么人？”周辉问道。 “什么人？王总老乡呗，不过那小子不太地道，他在武汉这些年，武汉人的优点没学到，毛病倒学了不少。” “哈哈，你们武汉人有毛病，说我听听看。”老家在十堰的周辉笑道。 “比如我们有些武汉人喜欢说大话，你叫他办一件事时，他开口就说冒得问题，办事过程中你问他办得怎么样？他会拍着胸脯说冒得关系，等事情办砸了你问他怎么回事？他两手一摊，就一句冒得办法。” 郭圣斯把武汉人这“三冒得”一说，逗得周辉笑了起来，就连刚还郁闷着的王超也挤出了笑容。 周辉笑完后说道：“那这姓彭的不地道，你还和他喝酒？” “他请我喝酒干嘛不喝？反正这家伙也有他的优点，他喜欢搞笑，来武汉这么些年，学了一口弯管子的武汉话……” “行了行了，这种人我不喜欢，背着王超和人家老婆勾勾搭搭什么玩意？”周辉鄙夷道。 一语惊醒了王超，他想到既然蔡晴这种事都找彭东升，他俩会不会有男女之间的猫腻呢？可在王超的印象中，蔡晴可是一直很讨厌他的，难道时过境迁，蔡晴对彭东升的映象产生了变化？是啊，是有点像，要不然蔡晴会不顾王超的反对，执意要和彭东升合作。还有他俩最近催款，还成双成对的出去…… 想到这里，王超的心由郁闷转为纠结了。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郭圣斯：“郭总，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这小子那天确实喝多了，架不住我盘问，他还说你很会找女人，找两个天仙一样的女人还长的一摸一样。他还说他暗恋你老婆二十多年，就是上不到手……” “他这也跟你说？”王超惊愕极了。 周辉这下更忍不住了，他说道：“老郭，我真服了你，这种朋友妻都欺的人，你还和他混？” “我哪里和他混，我心中自由一杆秤，要不然我会把他说的话像个长舌妇一样说给王总听。”郭圣斯辩解道。 “老郭，如此看来，王总的夫人确实有心计，我看实在不行分开过算了，你也不要再劝王总了。”周辉喝了口酒说道。 “本来我是不想劝的，但你老周有没从另外一个角度想过？王总老婆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家吗，没错，她的手法是欠妥，她应该和王总多沟通才是。还有彭东升那小子说暗恋王总老婆二十多年还没上到手，这不说明他老婆对感情还是很认真的。” “你这样分析也没错，那就看王总怎么想？”周辉最后说道。 在郭圣斯说话时，王超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既然彭东升连暗恋蔡晴的话都对郭圣斯说了，那么依他那张臭嘴以及他的德性，难道不会顺口说出蔡晴做过小姐的事？此时的王超就连彭东升对郭圣斯说出什么话都猜到了，那就是：他妈的，一个做过小姐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 王超猜得没错！当时他对郭圣斯一字不差就是这样说的。 所以当他们三个人回到武汉分手时，郭圣斯问王超以后什么打算时，王超的回答是——只要她不离，就凑合着过吧。为此郭圣斯意味深长的拍了一下王超的肩膀道：“佩服你啊，王超，我佩服你像大海一样的心胸。” 郭圣斯说完又对周辉说道：“老周，我们好人做到底，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跟他老婆做做思想工作？” 站在一旁的周辉却说道：“王总，有些事想开点。都是当过兵的，相信你能过这个坎。对了，刚才接到局领导的发来的短信，我将到应急安全处去，以后会有合作机会的。” “应急安全处管什么？”王超问道。 “顾名思义，管应急“、管安全。”周辉回答道。 虽然王超知道公路养护机械采购已下放到各县市了，但多少还是有点失落地说道：“如果管养护多好。” 周辉笑道：“你就知道养护，可我一个当兵几十的人，懂养护吗？搞应急对我来说应该是没问题的。我想，随着国家对应急的重视，将来大有文章可做的。” 郭圣斯也附和道：“没错，听说局里都要搞应急战备库了。” 王超眼睛一亮，说道：“应急，不就要和机械挂靠一起？” “没错！”周辉说道。 也不知道郭圣斯介绍周辉让王超认识是不是歪打正着，反正王超很清楚的认识到，今天出来是不虚此行！于是他由衷的感激郭圣斯的美意。他说道：“走，我们去再喝一杯！” 周辉一听赶忙摇手道：“得得得，今天就不喝了，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说完他就先走了。 郭圣斯见周辉走了，就对王超说道：“算了，老周走了，我们俩也别喝了。刚才老周的话你也听到了，以后多到他处里走动走动，会有生意的。 和郭圣斯分手后，王超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打的到汉阳归元寺附近找了一家装裱字画的店。 当他把一心法师写的字拿出来要师傅装裱时，却听师傅说道：“后天来取吧。” “不行，你现在帮我做不行吗？我现在就要！给你加急的钱都行！” “你真是不懂行，这不是钱的事。这装裱字画哪有一天能取的。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好在都是机器装裱的才叫你后天来拿，如果是手工的最起码一个星期呢。” “这样啊？”王超失望地看了一下店里的四周，忽然看到墙上还挂有相框的字画，就说道：“我不裱，直接装相框行吗？” “那怎么行，宣纸那么软，时间一长，会卷下来的。” “没事，你用什么粘住就行，我急着要。” 那师傅没法，只好按着王超的意思把一心法师写的作品装到相框里了。 付完钱后，王超夹着相框打出租车回到家里，当他准备把相框钉在客厅里时，可家里锤子钉子什么的都找不到，只好跑到公司叫上钱富带上工具一起到家里把相框钉上了。 这时已是六点多钟，想着吃晚饭时间到了蔡晴还没有回来，心想是不是又到外面谈生意了？于是对钱富说道：“我跟你一起回香满路公司坐坐吧。” 走到香满路公司，王超没有看到蔡晴，却见到他最不想见的人——彭东升。 王超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彭东西升却先和王超打起了招呼：“王总，到哪里潇洒走一回了？” 碰到这种皮厚的人王超也没有办法，只好回答道：“和郭总喝酒去了。” 彭东升一听，就走到王超面前说道：“和郭总喝酒干嘛不叫上我？” “呵呵，我和他喝酒还要叫上你，凭什么？” “凭我们认识几十年的老乡啊。”彭东升嬉皮笑脸道。 王超看到彭东升那副嘴脸，想到中午郭圣斯说的那些话，如果时光倒回二十多年以前，王超真会又是一拳过去！ 彭东升见王超不说话，又说道：“听说中南公路局又来了一个转业干部，可能会分到养护处管机械……” “你消息蛮灵通嘛，这你都知道了？” “这有什么，你信不信，我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那么肯定？” “那当然，我只要请那些当官的喝几次酒就可以搞定！唉，只可惜现在讲廉政了，不然的话，我叫几个妹子上阵，说不定我都会是不是局长的局长。哈哈哈！” 王超听了觉得好笑，他不知道彭东升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心想如果他知道今天郭圣斯对周辉说的那些话，还会有这种自信吗？想到这，王超不禁冷笑道：“我看你啊，以后少做点偷鸡摸狗的事，不然的话，你的酒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喝哦。” 王超话中有话，但彭东升的本事就是特能装糊涂，他王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你是来找蔡总的吧？她去签租赁合同了。怎么？她这个都不跟你说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超一听他说到蔡晴，心中异常恼怒，他见办公室还有钱富等人在场，就低声说道：“走，我们到公司门口说去！” 两人走到门口王超便说道：“姓彭的，我服了你！你跟蔡晴打联手做那些鬼事什么意思？” “我做了什么鬼事？我没做啊。”彭东升狡辩道。 “你没做，你到宜乡调查谁了，你找辛艺什么目的？” 彭东升没想到王超会提起这种事，他脑袋瓜里飞速运转……但转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何回答王超。尤其看到王那双犀利得像要吃人的眼睛！他不禁后悔了，心想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来惹他？ 就在彭东升紧张的要命时，他的救星蔡晴从服务车上走下来了。 蔡晴视彭东升没存在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王超说道：“你现在有事吗？” “没事。” “那好，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回家两个字，王超忽然有点温馨的感觉，但他没有多想，丢下还一脸苍白的彭东升跟着蔡晴回去了。 一进家门，王超看见刚挂上的“室雅人和”，就故意引起蔡晴的注意力说道：“你看，这是一心法师写的。我本来要他写‘家和万事兴’的，可他说……” 但蔡晴头都不抬，打断王超的话还是冷冷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超没有注意到蔡晴的表情，还是自顾自地说道：“郭总还有中南局新调来的一个领导都拿了一心法师写的字。对了，新来的这个领导负责应急管理的，说不定我们以后的生意会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这个我不想听，你坐下。” 王超于是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蔡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几天你考虑的怎么样？” “考虑什么？” “也是，你已经定下来了，还要考虑什么？这样吧，我也考虑清楚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宜乡办理离婚手续吧！” “离婚！”王超不由自主得看了一下一心法师写的字，他觉得这四个字正歪着嘴讥笑着他…… 第192章 王超蔡晴办离婚，从此天涯是路人 当蔡晴说出离婚二字，王超还真是没有准备！反正他事后回想起只感到滑稽——都什么地步了，还搞什么“室雅人和”，真是心里没得数！是的，既然自己没有来得及跟蔡晴说要和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更没有承诺曹晴永远和辛艺断绝任何来往，那么以蔡晴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这一天自然是迟早要到来的。 当然以王超的性格也不会面对这种情况立刻向蔡晴示弱，既然你蔡晴提出离，那就离吧。王超只是问道：“要跟思伊说吗？什么时候办离婚手续？” “等她考完大学再宣布。明天去宜乡。” “既然离婚了，就要分开来住，这怎么跟思伊解释？” “这你放心，我会跟她解释，说你爸不喜欢我们家的人，他自己要到外面住的。” 王超虽然觉得蔡晴这样跟女儿解释有点牵强，但既然蔡晴要这样说也就随她去了。 这晚王超睡的是沙发，女儿问他干嘛不回屋睡？王超回答道：“我打呼噜，怕你妈休息不好。” 思伊嘴一撇说道：“敢情老爸的呼噜是辈子最近才有的。” 第二天，蔡晴就和王超乘上高铁去宜乡了。 当动车行进到江西境内以后，蔡晴从包里拿出几张四k纸来给王超，说道：“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到时你还要签字的。” 王超拿来一看，这离婚协议是打印好了的，里面的内容是香满路公司的债权债务都归她；以前在深圳、武汉、海口买的一些房产都归女儿思伊，宜乡工程那八十万原始股双方各一半，如果上市出售，双方再各拿出自己的一半给思伊。而针对王超的是武汉一套写字楼归王超，但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并且在这条还有备注，不能带异性进来，否则立即收回！另外，蔡晴还每个月支付王超八千元生活费。 其它的王超没有再看下去了，他只觉得蔡晴写的这离婚协议，无异于让自己净身出户。 “你看了有什么意见吗？”蔡晴边把离婚协议收好边问道。 “那我住哪里？” “住写字楼！” “住写字楼，那我做饭、睡觉怎么办？” “睡觉买折叠床，八千块生活费难道不够你买外卖？你还要做什么饭？我跟你说，这写字楼也在思伊的名下，你不要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知道吗？” “我是说写字楼里摆床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用品放在那不雅观啊，我多少要做点生意吧。” “我给你八千块钱让你找‘鸡婆’的路费都够了，你还要做什么生意？行了，我做得够可以了。你看，公司里的设备我还欠一屁股债，我爸妈那里的钱都没有还，这我都不用你一起还；至于那些房子都是思伊的，我没有一套，而你呢？宜乡你父母那套房子按理说我有一半，但我都不要了，我这样是对得起你的。“ “以前买的房子都是写思伊的名字？” “怎么？你还打算和思伊抢房子？” “不不不，我是随便问问，只要是思伊的我没意见。” “对了，女儿归我养。” “归你养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才不想让思伊给‘鸡婆’带坏了。” “她能带坏思伊！”此话一出，王超就知道说错了。 这下还真让蔡晴抓住了破绽，她不失时机冷笑道：“想不到快离婚了，你才承认她是‘鸡婆’啊。” 王超无语了。 本来这份请律师写好的离婚协议昨晚她就应该给王超看的，但她想到如果昨晚给王超看了，王超一定会和那“鸡婆”通气，再商量什么对策就麻烦了。于是她就采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快到宜乡的时候给王超看，让他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 蔡晴知道这份离婚协议过于苛刻，因此想着王超看到这份协议可能会向她服软，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宜乡再买两张回去的票就行了。 还有十多分钟就到宜乡了。蔡晴偷偷看了一下王超的脸，希望从他脸上看到后悔的表情，但王超的脸上平静的很，看样子他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蔡晴失望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苦思冥想的这个计谋是不是想错了？ 说心里话，蔡晴也不想把这个家分了，她实在弄不清，王超在她身边有吃有住的，公司里大小事又不用他费心，为什么还要和“鸡婆”搞在一起？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家不能散，蔡晴费心费神的主动出击，结果还是朝着她不愿看到的方向走去，真是伤心透了！ 因此，蔡晴从骨子里恨死了辛艺，并且从辛艺这又恨到了梅朝晖那里了。 那个梅朝晖真不是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控制不住！蔡晴本来想和梅朝晖打联手的里应外合让王超和辛艺动荡不得，可碰到梅朝晖这窝囊废，真是倒霉透了。 就在蔡晴万念俱灰的时候，王超的电话响了，蔡晴立即警觉得把耳朵竖了起来。 电话是宜乡工程清欠办罗康安打来的，他说道：“王总，我们最近复查了一下账本，发现你有一台装载机款没有交回公司。你看这事怎么办？” 王超的头立即大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一笔什么款没交回公司？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多少钱？” “看发机记录，是2001年，是发往江夏的，金额是十四万八。” “上次你和沃得的人来，把账都搞清了，怎么现在又……” “原来可能没搞清，但现在查出来你要认的。我跟你说，我们查出来的还不止你一家。宜乡工程现在归国资委管了，领导说了，如果谁不认账，就法庭上见！我想，你这么大的老板，不会为这点钱上法院吧？王总，请理解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有空就回宜乡把这事办了，时间拖长了不好。” 罗康安把电话挂了以后，王超一冷静下来就想起了这台装载机当时是发给余良海的，由于他出车祸去世了，面对余良海留下的孤儿寡母，王超哪里好意思去追债…… 想到这，王超马上问蔡晴：“当时公司来清账，你不是说帮我把这笔款平了吗？你还说你借了你家里的钱？” 王超的电话音量好大，所以蔡晴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内容，心里想这电话也来得是时候，如果把婚离了，这笔账我才不认呢。 但既然王超开始问了，她只好回答道：“那么久的事情谁记得住。你们厂里的账太乱了，都那么长的时间了还翻出来？不要理他们，他们无非是想从你这多拿提成而已。再说十多年了，追诉期早就过了，还上什么法庭，我最瞧不起你们宜乡人，为了钱就挖地三尺！” “他们清欠办就挖地三尺的追着怎么办？” 蔡晴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们总追不放，那我就再够意思一次，十万你负责，剩下的我帮你承担，可以了吧？” 可以了吧？如果按这离婚协议执行，王超可是几乎身无分文了，这十万块，对王超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了。 从小没有为钱发过什么愁的王超，立刻感到钱的重要性，他顿时觉得有点天昏地暗。喃喃道：“我哪里有钱赔十万！” 蔡晴心中一阵窃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十万块钱都拿不出，看你还敢离婚不？ 到了宜乡站后，蔡晴看了一下手表，故作潇洒说道：“都到中午了，我们吃顿散伙饭吧，然后再去办离婚。” 只是在一家小餐馆吃饭时，蔡晴看着王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怎么她突然啜泣起来。她想控制自己、尤其要在王超面前控制自己，但眼泪就是那样不争气，非要滴落在王超眼前。 王超有点慌了，面对在他面前一贯强势的女人竟然也会掉泪，真不好怎么去劝她，只能呆坐一旁看着她擦眼泪。 菜是蔡晴点的，只不过点的都是王超爱吃的菜：辣椒炒肉、啤酒禾花鱼、墨鱼猪肚汤和清炒百合黑木耳。 要在平时，王超肯定会喝上一杯的，但这回不行，面对这几道他爱吃的菜，他只是小声说道：“谢谢。” 以后两人都没说话，两人都吃得很艰难。 吃完饭以后，蔡晴开始平静了，她说道：“你陪我一起买衣服吧，我要漂漂亮亮去离婚！” 蔡晴是很少逛服装店的，因此在王超的记忆中和她逛街是屈指可数的。没想到离婚的时候，却要陪她逛街买衣服。 王超于是耷拉着头跟着蔡晴后面去服装店看她左挑右选买衣服。 在蔡晴挑选衣服的时候，旁边的售货员时不时对蔡晴来一句：“美女，你老公好有耐心啊，他看你买衣服一点都不烦……” 每当售货员这样说时，蔡晴都会瞄一眼王超，这一瞄，让王超如芒刺在背，真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场面。 直到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蔡晴才打住，两人一起坐辆出租车来到了婚姻登记处。 在那里王超看到了一对年轻男女在办手续，王超想到可能是一对新人，谁想听到那男的对女的说道：“就这样了，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要命，搞半天也是来办离婚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王超和蔡晴的离婚协议书，没有说什么，可能认为两个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该想的应该都想好了，自然不需要他们再费什么神去说些劝解之类的话了。 只是对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说了一句：“打印的不行，你们俩谁拿去重抄一份，再双方签字。” 王超看了一眼蔡晴，蔡晴说道：“你抄吧。你字写得好。” 难得让蔡晴表扬一次，可惜这表扬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 王超把离婚协议抄好后，按着工作人员的指点，和蔡晴一起按了手印，然后各执一份。 很快，王超和蔡晴都拿到了红色的离婚证，至此他俩就不再是夫妻，而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路人了。 走出婚姻登记处，王超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蔡晴上车。 蔡晴上了车后，对正准备坐副驾驶座的王超说道：“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你自己再拦一辆吧。师傅，开车！” 不是一家人就不能坐一辆车？看着蔡晴的车绝尘而去，王超有点恍惚，他拿着那离婚协议和离婚证想着：“闹半天，我王超也是个没有老婆的人了。” 就在这时，罗康安的电话又来了，他问王超：“你什么时候回宜乡？”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到晚吵死人，就知道追钱，讨命鬼似的。告诉你，我在宜乡了。” “那么巧，你在宜乡？那好，晚上我请你吃饭，再把这事处理一下，看怎么尽快妥善解决？” 在去罗康安的出租车上，王超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风一吹，刚才那点恍惚一下吹掉了。想到自己从此是自由人，以后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一时觉得这样活着也是蛮好的。 虽说眼前还有十万钱的事情要处理，但晚上和罗康安吃饭时要他网开一面，拖段时间应该没有问题的！天上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啊。 可没想到，当在酒桌上王超一说起他的意思，罗康安头摇得像拨浪鼓的连说不行。他说道：“你这样做行不通的，领导说了，都让你们欠十多年了，没收你们的利息都不错了。王总，你一个大老板，难道连这十万块钱都拿不出？” 王超说道：“不是我不想尽快还钱，我确实没钱啊。” “你怎么会没钱？” “我离婚了！” “说鬼话，叫你还钱你就说离婚，谁信？再说，你也犯不着为这十多万搞假离婚吧？” “谁跟你玩假离婚，我是真离了，就是今天来宜乡办的。不信，请睁开你一双慧眼看吧。”说完王超就把离婚证甩到罗康安面前。 罗康安拿着王超的离婚证看了半天，说道：“真不相信你到这个年纪离婚了。” “我没骗你吧？” “你婚是离了，但你离婚分割的财产呢？王总。” “要不要再看离婚协议书？告诉你，我可是净身出户，牛不牛逼？哈哈哈！” 罗康安立即大呼道：“我的天，你这是犯了多大的王法？搞得净身出户！” “有外遇，找了个初恋！行吗？”王超说这话时，没有感到一点羞惭，反而好像还挺自豪、挺光荣似的。 罗康安的头晕了。他的头晕倒不是怕王超不会还宜乡工程的钱，而是想到王超都这个年纪的人因为离婚落了个净身出户，这十多万块钱无疑是座大山，会把王超压垮的。 看到罗康安一脸的不安，王超无奈地说道：“情况就这样，所以我才说拖段时间再说。” “我跟领导说下吧。如果不行，你就要去借了。” “借？” “是的。” 第193章 王超无钱陷窘境，辛艺再给一百万 王超和罗康安分手后，一想到那十万块钱感觉像山一样压在他头上，于是，他晚上失眠了。 爱面子的王超，是羞于向亲朋好友借钱的，但罗康安话撂在这：“时间不要拖长，如果真搞到法院去了就不好看了。” 这话说的很难听，让自尊心很强的王超是受不了的。 王超想来想去没办法，只好准备开口问陈萍借……可这时，辛艺的电话来了：“超，你今天真把婚离了？” “这还有假，离了。” “哦，我以为她吓唬你一下。我现在在上海出差，你能等我回来吗？” “恐怕不行，我还要想办法筹钱还公司的款。”王超脱口而出竟然把欠宜乡工程货款的事说了。本来王超是没打算告诉辛艺的。 “你还欠什么款？”辛艺惊奇的问道。 王超于是把离婚的详情和欠款的原因向辛艺陈述了一遍。 辛艺对离婚财产分割倒没发表是什么意见，她认为婚都离了，再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她只是感到王超很冤，奋斗一辈子落了个净身出户的结局。尤其当她听王超说还要承担十万的债务，才忿忿不平地说道：“这笔货款是你们婚内发生的事，你们双方各承担一半才是，怎么要你负责三分之二？她的心是有点狠。” “你还说她狠，她都说我狠，说我当初不该给她介绍工作不该娶她，现在害她下半辈子一个人过。” “她这样说也就没办法了。超，既然离婚了，你就回宜乡找个事做吧？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回宜乡我能做什么？我业务关系可都在武汉。再说宜乡这么小的地方，难免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别扭。算了，你现在又不能嫁给我，就算嫁给我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能娶你吗？” “你还知道你身无分文了，既然身无分文，还去武汉有什么用？现实很残酷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大不了把父母的房子卖了，有了启动资金，再利用我的业务关系，应该没问题的。” “你那么自信？” “本来就是，朋友就是财富，我这辈子什么都缺，就不缺朋友。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我做出来后让她看看，看她还会说我只会花钱而不会挣钱。” “超，你听我一句话，现在比以前更难挣钱了。何况你现在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也输不起了。你如果把房子卖了，万一亏了呢？你住哪里去？” “哎呀辛艺同志，你多鼓励鼓励我不行吗？现在武汉每天都有新公司开张，里面就有做我这个行业的。我看他们的资源哪里能和我比，可人家不都活下来了。” 辛艺听王超这样说，知道劝不动王超了，就满怀内疚地说道：“对不起，超，都是我害了你，害你到这个年纪还要重新创业。” “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谁说你害我？辛艺，我可是成年人，还是老江湖，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想。再说我重新创业不好吗？说不定我挣到了钱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来娶你呢。” 王超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点玩笑的味道，但这句话却把辛艺搞哭了，辛艺带着哭腔说道：“超，你真的想娶我吗？你真的想娶我这个快做婆婆的人吗？” “想，但娶不到啊。”王超也没有劝辛艺不要哭，只是故作轻松的调侃一下。 过一会辛艺止住哭了说道：“超，房子你不要卖了，不管你住不住，留在宜乡也是个家。这样吧，等下我就打一百万给你，作为你做生意的流动资金……” “啊！” “你别啊，这钱是我借给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到时你要还的。”辛艺说道。 因为辛艺清楚王超的个性，如果说把这笔钱给王超会伤了王超的自尊心，所以就先声明是借的。 辛艺如果真打了一百万给王超，对王超来说无疑是及时雨。王超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已到穷途末路的他，实在不敢打起脸来充胖子了，只好英雄气短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一个男人花女人的钱。” “不是花我的钱，是借我的钱！” “知道知道，是借你的钱。这样吧，上次我去xc你不给过我五万块钱吗，你就打九十五万，凑足一百万好算。” “你还挺认真的，我还是给你一百万吧，我的傻宝王超。” 王超听到辛艺这样称呼他，一股暖流就拥了上来，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辛艺还这样甜腻腻的叫他，如果旁人听到了，不起一身鸡皮疙瘩才怪呢。他和蔡晴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蔡晴都没有这样叫过他。 王超的鼻子开始酸酸的了。 和辛艺挂断电话后，王超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回到武汉后如何大战江湖，在王超眼里，困难虽然有，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努力，阳光灿烂的日子就会来到眼前…… 第二天，王超的卡上就收到了辛艺打来的一百万！当即就打电话给罗康安，要他给个账号，说要把十万块钱汇了。 罗康安惊奇道：“一个晚上你就把钱搞出来了？你行啊，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十万块钱对你来说真是毛毛雨。”末了他又说道：“等你钱到账后，我就把凭证发给蔡晴……” “你发给她干嘛？” “她早就跟我说了，说只要你还钱，她那四万八马上给！” “那是你们的事，反正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你打电话来准没好事，我一看到你的电话就发怵！” “呵呵，那我请你喝酒呢？” “喝酒也不行，没准就是鸿门宴！” 就这样，王超还了厂里十万块钱后，带着卡上剩下的九十万，雄赳赳的回到了武汉。 回到武汉，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搬家。 以前王超听郭圣斯说过他在王超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复式的公寓，当时他说的意思是拜托王超帮他出租的，现在自己租下来不正好。 当王超问郭圣斯租金是多少时？郭圣斯问道：“什么样的客户？乱七八糟的我可不租。” 王超回答道：“是我，行吗？” “怎么回事？” “我离婚了。” “瞎说！” “没瞎说，真的。” ”真的离了？” “嗯。” “既然是你租，不要钱。” “那哪能行，一是一，二是二，要不然我会住不安稳的。” “不是别的意思，你想过没有，我给房子你租，你老婆会不会怪我提供你方便？” 王超见郭圣斯竟然担心到这里了，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郭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世上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房子出租？” “这说得也是，那我就对不住你老婆了。” ”打住，你不以后要再说什么老婆老婆的了……” “那说什么？” “前妻。” 就这样郭圣斯以友情价把他那套公寓租给王超了。 住的地方安顿好了以后，王超就到家里把他的一些东西搬了。本来王超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一个拖箱、一个双肩包就搞定了。 然后就是直方大公司搬家。 公司搬家就更简单，一离婚，蔡晴就把直方大公司的门面给退了。因此王超搬家，无非就是把陈萍题的直方大公司招牌搬走就完事了。 不过王超拆招牌时发生一件哭笑不得的事，当他扛着招牌准备走时，却看到蔡晴面无表情的带着一个风水先生用罗盘走进空荡荡的门面晃来晃去…… 王超不知何意，就冲着风水先生问道：这做什么？” “我是兴国梅窖镇三僚村的，来……” “这是风水大师，我请来帮我看看这地方为什么会出邪气？”蔡晴抢话道。 这是王超离婚后第一次看到蔡晴，他本来想说房都退了，还看什么风水？可听到蔡晴说什么邪气，知道又在指桑骂槐了，就没好气的冲着风水先生来一句：“我只听说兴国出将军，怎么没听说兴国出风水先生？” 王超的话让蔡晴听了有点恼火，她说道：“你别得意，有你没饭吃的时候！” 王超哈哈一笑：“那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当王超把招牌挂到写字楼办公室门边后，就站在只有几张办公桌的办公室里转了转，心想到时把几个厂家业务员请来一起在这里办公，不用他们出房租，还管他们吃喝，这人气、生意不就都来了！ 自感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的王超，立即踌躇满志起来，他立即打了几个电话给驻湖北的厂家业务员，通知他们说我搬新家了，请他们快来喝酒！ 到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来了，办公室里一下就热闹起来。 这些厂家业务员，有的听说王超发生了婚变的事，有些还不知道，但王超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都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近况，末了信心满满的对他们说道：“我现在虽然是孤家寡人，但有各位在，相信生意是能做出来的。你们有信心吗？” 王超本以为他这样振臂一呼，这几个厂家业务员会像当兵的一样齐声喊道：“有信心！” 可王超没看到这振奋人心的场面，他们只是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富世华的经理说道：“王总，你刚才那样子真像个号令三军的总司令！” 而史丹利的经理却说道：“什么总司令，是总舵主。” 王超见他们说这些不对他路的话，有点郁闷，但又不好说什么？就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们喝酒去！” 在去喝酒的路上，科泰厂家业务员问道：“王总，我们是跟香满路签的代理协议，这以后你卖了压路机还走香满路的账吗？” 王超回答道：“没事，我跟你们老总说了，我卖你也可以跟我签合同。” “那你们不竞争起来了吗？到时我帮那一边？” 这倒是个问题？但王超突然想到女儿思伊，就说道：“原则上我不和香满路公司发生冲突，我只是做他们不知道的信息而已。” “那就不好说了，现在一个信息谁都知道……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还有蔡总知道的话……” 看到科泰业务员欲言又止的样子，王超宽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直到这时，王超才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就像眼前这个科泰的业务员，这几年和蔡晴合作的还不错，他每天就跟公司的员工一样天天来上班。由于香满路公司是总代理，所以他不需要再去发展什么代理商，只要守着香满路公司就行了。 王超知道，这个业务员在香满路公司是包吃包住的，这对于锱铢必较的蔡晴来说本来是不可能的事。但由于该业务员做事拎得清，他视香满路公司的一切发展为己任，就不管是不是与科泰业务有关，只要蔡晴一声令下，他就唯马首是瞻的屁颠屁颠去执行，如此这般，蔡晴白得一个不要开工资、报销旅差费业务员，何乐而不为。 这业务员常年累月的呆在香满路公司，时间一长自己都把自己当作香满路公司员工了，以致有其他厂家初次来拜访时，他都以香满路公司员工的身份来接待，弄得那些厂家代表挺认真的给他递名片、介绍自己的产品。 对于这种业务员，蔡晴是希望多多益善的，只是她这种贪图眼前利益的模式还是有隐患的，因为这种“员工”毕竟是厂家的人，他并不能保证以香满路公司发展为己任，一旦他有野心，就会利用香满路公司这一平台去认识客户和厂家，只要时机一成熟，就会另立门户做起香满路的对手。 后来这个科泰业务员果然做起了老板，他除了带走客户以外，把科泰代理权也带走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只是眼前这个科泰业务员在权衡利弊之后，他的心自然会站在蔡晴那里，是不会想到科泰能走到今天，没有王超是不可能的。 王超对此当然想得到也理解，因此他并不感到有多棘手，他心想做压路机的又不是科泰一个厂家，这世上做压路机的多呢，东方不亮西方亮，船到桥头还会有不直的道理吗？ 想到这王超又睥睨天下了。 于是他又想唱歌了，唱什么歌呢？就唱《向天再借五百年》！ ——沿着江山起起伏伏温柔的曲线 放马爱的中原爱的北国和江南 面对冰刀血剑风雨多情的陪伴 珍惜苍天赐给我的金色的华年 做人一地肝胆做人何惧艰险 豪情不变年复一年 做人有苦有甜善恶分开两边 都为梦中的明天…… 第194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老郭有意帮王超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做什么都需要人脉，因此王超一个外地人能在湖北混到如今，无不靠的是朋友的帮衬。 对王超来说，他之所以有那么多朋友，自然靠的是实心实意。虽然现在商场上都讲究个商道，但真到现实，还不是尔诈我虞的闹出一些令人咂舌的事情来。 这些年来，王超做生意奉行“质量好、服务好、价格好、朋友好”的四好准则，确实收获了好多朋友式的客户，因此王超从来不担心他的生意会出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局面。 就像现在，触目皆是朋友的，还担心什么呢？ 这天王超夹着包包到了郭圣斯办公室。 郭圣斯倒了一杯茶给王超后，头仰靠在皮椅上说道：“小王同志……” “什么小王，是老王。你知道不，我们老宜工以前叫我小王的都老死了好几个了，你还叫我小王。”王超笑道。 “哦，是老王同志，我跟你说，如果你再不来我这里的话，你可看不到我在办公室坐呢。” “什么意思？郭总。” “还有什么意思，你没看我到了退休的年龄吗？” “你退休？”看着眼前这个每顿酒都可以喝半斤以上的郭总，王超怎么也不会把他和退休联系起来。于是笑道：“开什么玩笑，全世界的人都退休了也轮不到你退休，你还这么年轻，你才应该叫小郭同志呢。” “小郭，下辈子你再叫我吧。真的不骗你，我退休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个办公室了，所以我说你今天来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呢。” 直到这时，王超才相信郭圣斯真的退休了。于是说道：“退休了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公路学会要我去当个副秘书长，我正考虑去不去。” “公路学会是干什么的？”王超问道。 郭圣斯没有回答王超公路学会是干什么的，他只是说了一句：“放下饭碗，再拿着筷子夹肉，不——夹骨头的事我真不想干。” “不干就不干呗，辛苦了一辈子，趁着身体还行，到处走走也不错的。”王超安慰道。 郭圣斯看了一下王超，然后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你真的希望我退休？什么也不干了？” “我希不希望你退休有什么用，老领导。” 郭圣斯不言语了，他有点失望地看着王超，因为此时的他真希望王超说你如果不想给公家干了，就和我一起干或给我做顾问之类的话，可王超没有说。 骨子里郭圣斯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他在家里只能偶尔打个小牌喝点小酒，只有出差到外面走走，才可以敞开来玩敞开来喝。如果退休了，在没有孙子孙女带的情况下，就意味着每天呆在家里看电视或跳广场舞了，每想到这，郭圣斯心里就烦得很。 在这方面王超没有彭东升脑袋瓜转得快，他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郭圣斯退休的事情，昨天他就开始给郭圣斯下“老鼠药”了。他在电话里对郭圣斯说道：“郭老，听说你即将光荣退休，怎么样，到我们香满路公司做顾问怎么样？待遇你说！” 不要说王超离婚了，就是没离婚，郭圣斯也不愿掺和到香满路公司。何况郭圣斯也搞不清彭东升目前在香满路公司充当了一个什么货色，怎么会自贬身价去呢，‘老鼠药’的话是不能信的。 但彭东升的话提醒了郭圣斯，是啊，为什么不趁着自己精力还充沛的时候，再帮帮小兄弟王超？ 郭圣斯家境是很殷实的，他出来做真的不是为了钱，他只是想着离开了体制单位出来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出点什么？而要达到自己想要做出一点什么来，平台是很重要的。 而王超就是一个不错的平台，一个没有女人在旁边鼓噪的公司肯定耳清目明，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全心全意去做，即使王超净身出户，相信自己也能助王超一臂之力，做出一番事业来。 可惜此时的王超没有猜到郭圣斯的心思，还一身的劲建议郭圣斯到处走走……妈的，到处走走还要你说。 郭圣斯虽然心里郁闷，但还是关心的问道：“王超，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我现在是一个人在战斗。” “独木不成林，你一个人行吗？” 郭圣斯说到独木不成林，王超就立即想到二十多年前和陈萍一起在云南打洛看独木成林的情形，心想也是，一个好汉三个帮，手下不找个员工也是不行的，以后做标书、送资料的还是需要人干的。于是说道：“郭总，这人不太好找啊，你看我们这一行，卖的东西专业性很强，东西又杂量又小还购买周期长，不像卖装载机、挖掘机那些体量大的机械，只要多请小伙子满世界跑就行……” “知道知道，你简单点说行吗？”郭圣斯打断王超的话后说道：“其实你刚才根本没说到点子上，我不想听你分析什么产品销售特点，我是说你找的员工要朝两极方向来找。” “什么两极？” “一极是找个我们这种行业的业内人士，也是说带资源来的，他一来就能产粮食的；另一极就是找生手，让他开车送资料就行。” 王超听了琢磨了一会说道：“你这想法好是好，但你说的什么行业人士到哪里找？他有这个能耐不会自己去做老板？领导，你难道还不知道，做我们公路养护机械的，这门槛说高也高，说不高也不高，简单点说，认识几个人你就可以开张做生意了。因此，只要稍微自己觉得有点本事，谁会甘心做你的打工仔？至于找个生手，虽说工资可以开低点，但我本身是个小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请一个什么都不懂或单面手的也是不行的。” 郭圣斯听了摇头说道：“这不行那不行的，那你不找员工了吗？” “找啊，刚才你说独木不成林提醒了我，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要找的人可不是等着我发工资拿提成的人，我要找就找和我同舟共济的人……” “你意思是开合伙公司？你原来不是说在广东开了那个金三角公司让彭东升给栽了后，就发誓不想再找人合伙开公司了吗？” “郭总，我说的合在一起做，可不是你出多少钱我出多少钱的搞什么股份。我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个平台，凡是来和我合作的人，我都不需要他投资，但我也不发工资给他。简单点说这信息如果是我的，三七开，他三我七；如果是他的，他七我三！” “听起来好像是不错，可我觉得这办法不见得好！” ”那你说怎么不好？” 郭圣斯直言不讳地说道：“假如是我做的话，如果有一笔十拿九稳、利润又非常大的生意，我是不拿出来和你合作的。比方说，你先做了一个卖小设备的信息，挣了一万块钱，按约定三七开我拿到了三千块你拿到了七千块，没错吧？可我后来碰到一台沥青拌合楼的买卖，关系又都是我的，一笔做下来有二十万的利润，三七开一算，妈的，二三得六，你一下拿了六万！我心里是不会平衡的，还舍得和你合作？” 王超没有想到郭圣斯会这样想，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是喃喃低语道：“又不是只做一两笔生意，生意还要做下去的，如果这样想就不够意思了。” “不是不够意思，这是人贪婪的本性。你想想你这种合作模式简单的没有任何约束，表面上你很大气，不要人家一分钱投入，可人家不投入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责任。如果营业执照上没有他的名字，那还要加上没有归属感，这样的合作伙伴和散沙有什么两样？” 王超这时方若有所悟，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可你说的那种投钱入股的模式真不适合我做。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散漫惯了，要我像其它的公司那样从各方各面正规起来我做不到啊。” 郭圣斯笑了笑说道：“也是，我还真没发现你有管人管事的特长，要不然你也不会有离婚离到净身出户的下场。但是你现在明知道这样做不好，还打算做下去吗？” “不这样做还怎么做？郭总，你看你都退休了，我年纪也差不多了，我还能干几年？我想不如干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到那天算那天吧。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想会有的，但这世上讲良心的人毕竟还是很多的。我来湖北这十多年，还是碰到了不少贵人。” 郭圣斯不无讥讽道：“贵人，你碰到了几个贵人？” “你啊。” “得，少给我戴高帽子！我说王超，你如果这么乐观的想我也就没话可说了，但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年纪，每走一步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知道吗？” “谢谢领导提醒，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只想请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对我们这一行多少有点了解，会开车、懂电脑就行。当然人品要好，如果他愿意跟我混几年，等我干不动了我就把这个摊子丢给他，让他当老板算了。以后回到老家想出来走走的话，让他帮我报销旅差费就行了。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这主意不怎么样，你一厢情愿而已。恕我直言，现在的八零后，还有马上就到了的九零后，他们的的想法可跟我们不一样，就怕到时候看不上你这个破摊子的。” “他们凭什么看不上我这破摊子？”王超不服气地说道。 “我只说一句，现在的年青人跟我们这些老头子是有代沟的，我儿子一年和我说话超不过三百句，平均每天一句，这一句还是要我拿钱给他花。嘿嘿，年纪人有年轻人的世界，他们的理想大的很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但这后浪开始也得由我们这些前浪引路吧？” “你想不等于他们想，你想想你自己年轻的时候，会把你家老头子的话当作指路明灯吗？好了，不和你多说这些了，我今天最后利用一次请客的权利，中午我们哥俩找个地方喝一杯。”郭圣斯说完后，点起一根烟又说道：“以后我退休了，可能我请你喝酒都请不动了啊？” 王超再笨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他马上说道：“你老人家有话直说，拐弯抹角的可不是你的性格！我是怕你嫌我庙小，所以不敢往那方面想。” 郭圣斯装糊涂道：“往那方面想？” “你……你不是想和我合作吗？” “我可没说哦，是你自己说的。” “行了，你别逗我了！郭总，你如果愿意过来帮我，我真可以在公路系统横着走了。” “哈哈，我没有那么玄乎！不过话说回来，在公路系统奋斗四十年，认识个把子人还是有的。人家‘老鼠药’就聪明，早就打电话给我了。可到你这，还要求着你似的，哈哈哈！”郭圣斯大声笑道。 不用说，一看郭圣斯目前这态度，王超就知道他会成为自己坚强的后盾！他一时大喜过望，马上拉着郭圣斯的手说道：”走，我们喝酒去！” 郭圣斯却笑道：“行，等周辉过来一起去喝。” 说曹操曹操到，郭圣斯话音刚落，只见周辉提着两瓶“白云边”走了进来大声说道：“师傅，我给你拿两瓶二十年的，祝你光荣退休！” 王超惊讶道：“呵呵，你叫郭总师傅？什么时候拜的师？” “你真是心里没的数，我一转业到公路局，郭总就是我的师傅了。”周辉刮了一下王超的鼻子说道。 连堂堂中南公路局应急管理处的处长都叫郭圣斯是师傅，那以后即使郭圣斯退了，王超在朝中还是有人了，想到这王超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郭圣斯看到王超一脸喜色，自是知道他喜从何来，于是趁热打铁说道：“小周同志，你既然叫我师傅，提两瓶酒来就够了吗？” “师傅，那你还要什么？” “我要退休了，准备在王超这条船上晃晃，以后有什么业务，在不违反原则的基础上，是不是要……” “哈哈，明白明白，以后有机会我肯定知道怎么做的。哦，对了，我们在下面准备搞个应急仓库，要买贝雷桥，师傅，有没有合适的厂家给我介绍一下。”周辉说道。 王超刚想问贝雷桥是什么？只听郭圣斯说道：“你在逗我，你在部队里不是负责军用机械的吗？难道贝雷桥厂家你不知道？” 周辉笑道：“嘿嘿，这你也清楚。我在部队里是认识几家，现在不是到地方上了吗？想请教你一下，我们局里以前有没有合作过的厂家？”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以前没有搞过，但我知道那些厂家生产。这样吧，你把你认识的和我认识的汇总一下，再打电话询问一下不就行了。” 周辉说道：“那好，我去打电话问。” “你一个堂堂的处长打什么电话，这种小事就叫王超去办！”郭圣斯指着王超说道。 周辉一愣，但马上反应道：“对对对，王超——王总去办！” 只是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问道：“什么是贝雷桥啊？” “贝雷桥，1938年英国工程师唐纳德·西·贝雷发明。是一种由高强钢材制成轻便的标准化桁架单元构件及横梁、纵梁、桥面板、桥座及连接件等组成的桥，用专用的安装设备可就地迅速拼装成适用于各种跨径、荷载的桁架梁桥。又称装配式钢桥。”郭圣斯说道。 面对这一番咬文嚼字地介绍，周辉和王超异口同声赞道：“不愧是公路机械专家，牛！” “那当然，你们以为我只会喝酒？走，喝酒去！”郭圣斯最后说道。 第195章 再战江湖要人马，安静加盟直方大 郭圣斯做王超的后盾，立即有了立杆见影的效果，除了周辉那几台贝雷桥顺风顺水让王超搞了个开门红，又通过他打招呼，王超还做了几笔不大不小的生意。 只是这一阵热闹后，又归于平静。守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大半个月后，王超心里有点急了。 王超知道，郭圣斯毕竟是退休的人，年龄放在这不可能和王超一起在市场第一线冲锋陷阵。再说，凡事都去找郭圣斯出面也不妥，千人千面，百人百性的肯定有人烦这种操作。王超毕竟不是彭东升，他是不愿意为了做生意而让人非议的。因此他还是觉得要找一个会开车、三十岁左右的业务员才行。 为什么王超总想着要找一个会开车的业务员？这除了工作方便的考量外，还有一个王超竟然不会开车！ 本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王超就有了汽车执照，由于当时没有车开，时间一长所学的驾车技艺早还给驾校老师了。 后来香满路公司买车了，每次出差蔡晴都安排她的大哥或二哥给他开车。时间一长，王超甚感不方便，就跟蔡晴提出到驾校学习一下。谁知蔡晴说道：“公司里那么多人都是司机，你每天喝酒的，就不用去学开车了。” 王超想着也是，一旦出去老以开车不喝酒，这样会给客户或朋友扫兴，于是就打消了学开车的念头。 当初王超搞执照无非是想到万一以后宜工不行了，有个执照在宜乡城里开个出租也算是未雨绸缪，他何曾想到将来开车是个谈不上唯一生存手段的一种技艺而已，更没想到自己还会成为一个有人办他开车的老板。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老天让王超把婚给离了，这下不但让王超睁眼一看有衣食之忧，而且闭眼一想没人给他开车了，这一睁一闭的让王超头晕了。 其实对于王超不会开车的事，也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分析，说明王超这人天生就没有花花肠子。多少逢场作戏的情场高手，不就利用会开车的本事，给了许多泡妞的机会，要不然，怎么会有“车震门”这一说。 因此当有人拿王超不会开车说事、表扬其是个好男人时，王超就回答道：“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应该说给蔡晴听，省得她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王超说得没错，蔡晴不太同意王超学开车，这也是原因之一。 合该王超运气好，就在他迫切需要一个会开车的业务员时，想什么就来什么了。 这天有一个叫安静的小伙子来拜访王超。 王超认识安静有一两年了，以前他来公司都是叫石磊他们接待一下，因此不熟，更谈不上有什么深交。这倒不是王超刻意摆架子，而是安静这二十多岁的伢，让王超感到和他聊起来素然寡味…… 但安静供职的厂家王超去过，那是一家在浙江生产滑移装载机、挖掘装载机的厂家。品牌叫福威。 别看这是一家小厂，可它制造出来的产品做工却非常精细，粗一看，还以为是进口的工程机械品牌。虽然不是进口，但它却出口，据说在国外市场还颇受欢迎，而在国内市场鲜有听到福威的名号。 后来国外出现经济危机，福威就和青岛科泰的压路机一样，也开始在国内找市场。就这样，香满路和福威建立了业务合作关系。 只是福威作为一家国内企业，它的营销模式却和国外企业接轨，那就是代理它的产品提货时要全款提货。 这让王超非常非常不适应，因为他只知道维特根、威克诺森、富世华这些品牌是要先打款的，像龙工、常林、路通、宜工等国内品牌都是先发货。所以从这点也怨不得王超当初没有把安静当一回事——反正先给钱，用不着多费时间去和这小年轻感情勾兑了。 但今天不同往日，王超要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重整资源。所以当安静刚一坐下就关心的问道：“你们厂里最近生意怎么样了？” “我们厂里……王总，石经理没有对你说吗？” “跟我说什么？” “我们厂已经垮了。” “哈——垮了，你说说怎么回事？” “说来也很简单，我们老板帮别的企业银行贷款担保，后来那企业还不了银行的钱，我们厂就让银行给封了。” 王超一阵唏嘘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个把月了。” 王超掐指一算，正好是和蔡晴闹离婚那段时间。不禁想到：“这婚离得，搞得像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一样，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王总，我以为石经理跟你汇报了呢。” “汇报个鬼，他现在只跟蔡晴汇报了。” “哦，那你这边还有几个人？” 王超哈哈一笑说道：“就我一个人。” “别逗我，王总。” “安静，我逗谁也不会逗你这小孩啊。” “哦，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继续做，为养老钱继续奋斗。哈哈！” “王总别开玩笑，您还会差养老钱。” “真的，我没骗你。” 尽管王超说没骗安静，但安静哪里会相信，他说道：“王总谦虚了，你出去晃一圈，财源就会滚滚而来……” “哦，那抢银行差不多。”王超笑道。 “行啊，那带我去抢，我把王总提包。” 面对安静满脸的不信，王超也不想多说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身上穿的夹克衫，其实只要五十块钱，如果问安静，肯定会说千儿八百买来的。王超不想在这小年轻面前叫穷了，就转而问道：“安静，你们厂里都关门了，还出来跑做什么？你总不会说来催收货款的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主机款虽然别人欠不到我们的，但配件款还是能欠到的。像老板娘——不，蔡总那里就还差我一个清扫器的钱。” 安静年纪不大，但商业脑瓜子还行，他常利用福威这个平台，给代理商或客户销售一些滑移装载机的属具和一些耗材。为了争取利润最大化，他都是自己先垫款到配套厂进货，然后再把货卖给客户，这样就出现了货到但款未及时收到的情况。 所以这回安静来，除了问蔡晴那笔款子以外，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想问一下蔡晴还需不需要员工？ 没曾颇有心计的蔡晴一下就嗅出了安静的心思，还没等安静开口就说道：“现在生意不好做了，我这准备要裁员了。” 安静是冲着蔡晴这么大的代理商来找工作的，没想到蔡晴封了他的口，失望之余安静想着看来只有找一个厂家上班才行。可到哪个厂家上班呢？想来想去觉得应该到王超这里问一下，兴许会有柳岸花明的结局，毕竟王超还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王超听安静说蔡晴还差他的货款，就说道：“那么点钱，量她不会欠你多久，你还犯得着专程来一下？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啊？” “不瞒你王总，我这次来拜访您，就是想通过您帮我找个厂家上班好吗？” “想找工作？” “嗯。” 听到安静说要找工作，王超看到眼前这个有文凭、有从业经验、有个头、而且还有车的年轻人，就打起了心思。 安静只有二十来岁，与王超想找三十多岁的标准差了那么一点，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现在是用人之际，如果他愿意来还想什么？于是王超问道：“你还想到厂里上班？” “不去厂里上班我还能去哪里？” “到厂里上班，拿那么点收入能有多大出息？” “我知道，可……” 安静本想说出想去蔡晴那里上班但又去不成的事告诉王超，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可什么，要不你到我这里，怎样？”王超直截了当地说道。 “到你这里？” “是啊，不行吗？” 安静还真没想到王超对他会有这个心思，因为他一直把王超视为高高在上，所以根本没想到王超会要他来这里工作。正当安静有点懵的时候，却被王超紧接着说的话吸引了…… 王超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老板的业务员不是好业务员。你为什么一天到晚想到找工作呢？你为什么不想到做个老板呢？” “做老板，王总，你可不要逗我？我现在这个状况，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根本没想到做什么老板！” “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这是红金龙香烟的一句广告词。我想你那么年轻，干嘛那么悲观？小安，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你考虑一下，譬如现在我虽然是一个人，但客户和厂家资源还是有的。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亲力亲为的做，但跑起来确实有力不从心之感。因此假如你过来和我合作，我不但不需要你投一分钱，就连办公费用、旅差费用等等都不需要你负担。业务谈成了，把相关费用扣除后，我俩再按事先约定分成，你看怎么样？” 安静听了，像在思考着什么？不说话了。 王超继续说道：“其实现在这年头，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也不好做。关键是有没有资源，有资源了你还怕生意做不成吗？我现在真感到自己老了，如果你愿意过来，我就把所有的资源都移交给你，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当我做不动或不想做了，你直接管理这个公司，不很好吗？” 王超话说到这里后，安静心开始动了，他说道：“如果我过来做，住在哪里呢？” “这是小事，你如果过来，我马上帮你租间房子，费用也是我出。” “那工资呢？” “就这点我就不承担了，不是我负担不起你这份工资，我是想啊，如果什么都是我承担，会不会使你感觉没有任何压力？说实在的，一个有进取心的业务员都不会把工资看在眼里的。像香满路公司的石磊他们，每个月也就三千块钱的工资，但到了年底拿提成时，都有一二十万的提成呢。” “王总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想过来，但我怕做不好耽误你的事。” “我就讨厌这种性格的人，事情还没开始做，就想到了失败！你怎么不多想想成功的一面呢？” 如果说彭东升是个“老鼠药”，王超这回也像个“老鼠药”了，他给安静这一番诱导，就像下了一方猛药般让安静振奋起来了。他说道：“王总，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努力干的！” 就这样，王超在没有跟安静订任何书面协议的情况下和安静开始合作了。 为了使安静能真正安下身子静下心来工作，王超也是真正做到了礼贤下士、视兵如子了。他给安静租了一套带电视冰箱空调、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公寓，还卖了一床新的被褥，就连他的车位还找物业租了一个。至于吃饭，王超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这样还不够，王超怕军心不稳，还撺掇着安静要他把在丽水老家带孩子的媳妇一并接来武汉一起过。 老婆孩子来武汉，安静当然求之不得，只是孩子读幼儿园了怎么办？但这难不到王超，一个电话打给王克明，很快就近找了一家幼儿园给安顿下来了。 孩子读幼儿园王超又怕安静媳妇独守公寓太寂寞，干脆好人做到底，又安排安静媳妇来公司上班。安静工资不开但他媳妇工资要开，意思一下，开个三千，守守电话扫扫地就行。 一切安排妥当后，王超不无得意的打电话给郭圣斯：“你看看，你还说人家看不起我这一摊子，这不，我一说合作对象就来了。” 郭圣斯笑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来了要留得住才是本事。人家表面上是冲着事业来的，但如果没有挣到吃饭的钱，会军心不稳的。” “我说你郭总就是个乌鸦嘴，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我这不还有你吗，如果我们两个老的带一个小的都搞不起来，不但丢我的人也丢你的人哦。” “好啊，如果你有信心我还有什么话说呢，过几天，你叫上你那合作伙伴，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下面走走，有时间吗？” “没问题，我等你通知。郭总。” 想到安静的加盟，想到郭圣斯的助战，王超信心满满，人不在多而在精，有这三个人的黄金组合，还有什么事办不成呢？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又打电话给辛艺，他要告诉辛艺，一起向好的发展了，请她放心！ 第19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只为义字要当先 这天路通的李晓明打电话给王超，说他有一台压路机通过杨建洛卖到十堰马头羊公路局了，不知为什么货到了公路局后，那边不接货？要王超帮忙过问一下。 自从杨建洛当初退出香满路公司后，王超就很少和他联系了。只是听郭圣斯说他已离开洛建，也在武汉注册了一家路面机械的代理公司。 由于王超代理品牌过多，没有精力放在路通上面，就在李晓明的建议下，王超把路通的代理权转给杨建洛了。 现在路通压路机交货出了问题，本不关王超什么事，但既然是李晓明托付的事，王超自然没有婉拒的理由，于是决定趟下这浑水。 十多年前，当初王超是和彭东升一起送宜工装载机去过马头羊公路局。 王超记得那机务科长好像姓田，手机上还存有他的电话号码。可刚准备打个电话给田科长问问情况时，忽然想到十多年没和人家联系了，万一人家不记得自己了岂不尴尬？何况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贸然打电话过去也是不妥…… 于是王超想到了郭圣斯，因为郭圣斯前几天说过要和他一起到下面跑跑市场。 当王超把想去十堰跑的计划告诉了郭圣斯后，郭圣斯笑道：“一脚油门就跑的事，行，没问题，反正公路系统我到哪都有酒喝！在十堰办完了事后，我们再到神农架看看……” 说走就走，当天王超就和安静驱车到中南公路局家属院里把郭圣斯接上，向十堰方向行进。 路上，郭圣斯看到安静开的车是一辆十多万的长城suv，就半开玩笑说道：“我们到下面见局长，开这种车也太没形象了，你那辆奥迪呢？” “奥迪归蔡晴了。”王超沮丧地说道。 “车也给归她了，那还有什么归你呢？” “自己归自己，她说我不会开车，要车没用。” 郭圣斯看了一下安静说道：“这个蔡晴，唉，不好说她了。对了，你既然请了个会开车的员工，以后叫他教你开车！” 安静说道：“遵命，我一定教王总把车学会开了。” “不错，王超，你还不叫他师傅！”郭圣斯嚷道。 王超笑而不语。 中途在一家服务区吃了饭，下午四点多钟就到了十堰的白浪。 眼看快到马头羊公路局了，王超对郭圣斯说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人都到这里了，还打什么电话，不打了。杨建洛在不在那里？” “在呢，一直在等着我们。” “这家伙，搞什么鬼？一个这样的事还要我老郭出马！”郭圣斯打开车窗抽了根烟说道。 一会，车就开进了马头羊公路局。 杨建洛正在公路局办公楼门口等着，一见郭圣斯就说道：“谢谢郭总，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过来了。” 郭圣斯说话冲冲地说道：“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王超，是他叫我过来的。” 杨建洛赶紧握着王超的手说道：“王总，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要讲辛苦还是郭总辛苦！” 此时的杨建洛，比当年和王超一起开公司的时候胖了一些，头发虽然少了点，但肚子却挺起来了，有那么点老板的味道了。 马头羊公路局的局长叫甘福，他的模样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富态十足，但他见到杨建洛带两个陌生的人进来就问道：“杨主任，这两位是……” 杨建洛还没来得及回答，郭圣斯先说话了：“我是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的老郭，你们田局长在吗？” 这回郭圣斯犯了兵家大忌，他来之前没做功课，他所认识的田局长半个月前就调到马头羊海事局当局长了，虽然还是交通系统，但和公路局毛的关系都没有了。 关键的是这个甘福局长和田局长以前在工作上有点过节，现在一听来人找的是田局长而不是他，脸色就有点阴阴地说：“田局长到海事局了，你找错门了。” “调走了，这……”郭圣斯一脸的尴尬问杨建洛：“田局长调走了，你怎么不早说？” “您也没问我啊。” 杨建洛这样回答无异于呛了一下郭圣斯，郭圣斯的脸立马阴了下去。更令郭圣斯恼火的还在后头，只听甘福讥笑道：“有意思，自己的东西不行，还搬救兵来了。行了，我马上要去开会，你们找况经理谈吧。” 看到甘福一脸的不待见，王超怕伤郭圣斯的自尊，赶紧给郭圣斯使个眼色，满脸堆着笑地说道：“甘局，今天冒昧打扰您，是受路通领导的委托，过来了解一下这台压路机怎么回事？郭总刚退休，是我叫他一起过来散散心的。” 也许是王超的笑让甘福的心软下来，他口气缓和一点说道：“你能代表路通公司？” 王超看了一下杨建洛说道：“能，甘局。” “好，你贵姓？” “免贵，我姓王。”说着王超就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甘福。 甘福看着王超的名片念道：“直方大……王超，咦——你们武汉不有家公司叫香满路的也有个叫王超的吗？” 这个甘福局长连王超的名字都知道，偏偏不知道闻名全省的郭圣斯，真是咄咄怪事！ 殊不知这个甘局长一年前才从市政系统调过来的，又是负责路桥公司这一块，所以对公路养护系统的圈子不熟悉，不认识郭圣斯也就是正常的了。 但郭圣斯在公路系统几十年，哪里受过这种怠慢，如果在位时他还好想些，可现在是已离开庙堂之人，心思一下就歪了，觉得是不是人走茶凉之故？“ 王超看到郭圣斯满脸的不快，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尽快打破僵局，伺机把气氛搞起来，于是笑道：“是的，我就是王超。两个公司，还打算再搞家公司，来个狡兔三窟……” 谁知甘局长不理王超的插科打诨，冷冷说道：“你就是？你直方大的管路通的什么闲事？我看你名片后面卖压路机卖的是科泰。你难道还帮竞争对手的忙？王总，你现在和这香满路到底是什么关系？” 杨建洛接话道：“甘局长，他是这两个公司的老板！” “有意思，今天演的是窝里斗呢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 甘福这样一说，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搞糊涂了，其实他自己都糊涂了。 原来这甘福一当上马头羊公路局局长后，就碰上了前任——田局长还没履行的一个采购合同。 这田局长和路通签了一台26吨的全液压胶轮压路机后就走马上任到海事局了。等到甘局长上任准备开始履行合同时，香满路公司的毕磊闻讯赶来了。 这毕磊到底是个做业务员的料，他鼓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甘局长和田局长本来有过节，竟然乾坤大挪移，要甘福改变了压路机的采购品牌，把路通改为科泰了。 问题是由于工程急，路通的压路机早就在工地上用了，而这一切，甘局长并不清楚。于是毕磊又出馊主意，要甘局长安排手下本着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在产品验收上严加把关——在地秤上一称，压路机的自重比说明书上的参数轻了十公斤！于是退货。 现在让甘局长糊涂的是，他曾问过毕磊你们老板是谁？毕磊就把王超的招牌抬出来了，添油加醋一番后说王超喝酒是打败你们公路系统无对手的人。这一闹，把爱杯中物的甘局长兴趣调起来了，就有了想认识一下王超的念头。可现在，毕磊的老板竟然在帮路通？难道毕磊没跟老板汇报马头羊公路局改买科泰了？ 而郭圣斯、王超、杨建洛的糊涂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甘福说的窝里斗是什么意思？更搞不清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冲的那家自己人？ 还是王超先问道：“甘局，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吗？好，我打个电话你问他吧？”说完甘局长就拿出手机背对着王超他们走到窗前说了几句，然后他把电话递给王超：“你说两句吧。” 王超一接电话就听出声音是毕磊的：“王总，这单是我操作的，你千万不要帮路通啊……” 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是这回事。于是王超说道：“人家合同都签了，你乱拆什么台？做生意要讲点规矩！” 毕磊说道：“王总，这可都是你以前教我的。你说推销员要百折不挠，见单就抢！你自己当年在广东的时候不是也抢过成工的单吗？” 这臭小子，在这里逮住王超了，一时让王超苦笑不得。但王超马上想到这是受李晓明之托，不能含糊，就跟毕磊说道：“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以后生意有的是，明白吗？” “那不行，这单生意如果不做，那我的提成谁算给我？” “这我不管，你爱找谁算就找谁算！”王超火了，就把毕磊的电话给挂了。 甘局长从王超手中接过自己的电话问道：“王总，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明白了。” “明白就行了，那就这样了？” “不，我不知道路通的压路机哪里验收不合格？我相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没问题，我想还是按原来签的合同执行吧？” 王超这几话让甘福局长很不高兴了，他说道：“我说王总，我们公路局可不是你家开的，你以为你想要我们买哪家买哪家？” 王超赶紧说道：“王局，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说做什么事都要让人家心服口服是不是？我只要了解一下，路通到底哪里验收出了问题？” 甘局长看到王超这样执拗的为路通说话，心里真搞不清这个代理科泰的王超在想什么？但面对王超提出来的问题又没理由不说？于是说道：“经我们路桥公司的同志验收，在过地秤时，这台设备根据路通自己的资料轻了几十斤。” 我的天，王超卖了大半辈子的工程机械，还从来没听说卖工程机械验收时还要称一下？这可是老革命碰到新问题了，要在平时，王超肯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但现在看到甘局长一脸的严肃，就笑也不敢笑了。 可郭圣斯不怕，他反正退休了，沉默了半天后说道：“怪不得你们叫马头羊公路局，敢情你们是买羊肉买习惯了吧？买个压路机还要称一下！可惜我退休了，要不然我要通过中南公路局全省推广！” 甘局长听郭圣斯口气不小，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郭圣斯，心想这都全怪当时听了毕磊的一面之词，就叫下面的况经理把这买压路机的小事办一下，没想到还惊动了省里的领导。一时觉得刚才是有点失礼了，于是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老同志，您是……” 王超介绍道：“郭总以前是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的掌门人。专管全省公路的计划里的沥青、钢材、水泥……” 正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进来了，他一见到郭圣斯就激动的喊起来：“郭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来者是路桥公司经理况龙。 甘福见况龙看到郭圣斯那么激动，就有点后悔刚才对郭圣斯一行的冷遇，富态的脸马上挤满了笑容：“郭总，刚才真不好意思。” “天下公路是一家，脾气也都是一样的，没事。”郭圣斯苦笑一下说道。 况经理既认识郭圣斯又认识王超，有他在办公室气氛就融洽起来了。但他搞清郭圣斯来的原因后说道：“郭总，我真不知道您是为路通的事专程而来的，搞得真不好意思。其实嘛，国产压路机都基本差不多，用哪家的都一样，” “那你们干什么还称一下？这不没事找事？早知道你们这样验收，在驾驶室里多放几块砖头不就行了吗？”郭圣斯笑道。 况龙陪笑道：“是有点那个，但如果轻的太多那也是有问题的。行了，这个就不说了，既然您来了，一切好说。甘局，就用路通的算了。” 甘局长肩一耸说道：“又不是我用，你说了就是！” 甘局长的话算是一锤定音，王超自然如释重负，于是对杨建洛说道：“杨主任，还不谢谢甘局长和况经理。以后服务可要搞好。” “对了，你们路通的东西外观要改进一下，说来说去你们河南人做的东西就是粗糙，这怎么行！”况龙冲着杨建洛批评道。 “那是，但我们的压路机经踹啊。”杨建洛说道。 “少来，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娶媳妇你怎么知道要漂亮的？我话可放在这里，这回要不是郭总……对了，还有王总在，肯定没有你的戏！”况经理正色道。 况经理的话让郭圣斯刚来时的郁闷全打消了，于是拿出一盒黄鹤楼1916给大家分发一下说道：“都是兄弟抬庄，以后你们来武汉打个电话。” 甘局长接过烟笑道：“一定一定，刚才……不好意思，走，我们喝酒去，看看王总如何打败我们公路无敌手！” 第197章 要想生意达通途，学会是条好捷径 又过了一些时日，王超来到了他那空荡荡的写字楼。 这段时间，安静一直主动在下面各市县跑信息，但从反馈过来的情况看都不太理想。 之所以说安静主动，王超是不赞成这样漫无目的主动瞎跑。 王超认为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当年那种发扬“四千四万”精神跑推销已经明显不合时宜了。 他认为如果初来乍到湖北，本着熟悉环境的念头跑一跑尚且说得过去，但自己都是老湖北了，对湖北的熟悉程度比一些本地人还熟悉，那还跑什么？再跑，无非是浪费油钱！ 话是这样说，但王超自有说不出的苦衷。盖其因公路系统有两大块，一个是养护，一个是路桥。养护买设备资金大都靠财政拨款，每年都有计划等着；路桥购买设备这块资金大都自筹。 王超虽然对公路系统熟，但他就像吃饭偏食一样，只对养护系统熟一些，而对路桥系统的人却接触不多，或者说他认识人家人家可能不认识他。 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有历史原因的，外在原因就是当年中南公路每年招标都是招的养护设备，自然和养护系统打交道多一些；内在原因就是没有居安思危，没有及时借助养护系统这个平台向路桥系统横向交流而错失了拓展市场的良机。 而失去这一良机，亦不能全怪王超，蔡晴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当时公司的设备租赁已开始红红火火，使得蔡晴把全部精力倾注在租赁上而无暇顾及设备销售。 每当王超提出要招兵买马、充实销售队伍时，蔡晴都是冷面冷孔地说道：“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工资都发不出来！” 王超知道蔡晴不是真的没钱，她买起房子来可是一套又一套的。但蔡晴这样说王超也是没辙，心想反正你蔡晴当家，买房子升值也好招兵买马挣钱也罢，我是一年到头看不到钱的，由你玩去。 可现在看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样子，王超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亲力亲为的主动跑市场。 跑市场跑市场，市场是跑出来的，王超焉能不知。虽然辛艺给了钱让王超拓展业务，但这钱要用在刀刃上，否则手一松，就会像流水一样毫无意义的消逝……因此王超要从实际出发，不能漫无目的瞎跑。 首先依靠厂家的业务员，王超提供信息或者人脉给他们，生意做成了酌情给费用他们，这样自己也可以省下一大笔营销费用，何乐而不为；再就是请一到两个懂维修的业务员，要他们带着服务的意识去跑市场。 王超从事工程机械行业二十多年，深知服务的重要性。他曾多次对石磊那些业务员说过出去跑业务，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推销产品，目的性很强客户会反感。如果开口说是来提供服务，十有八九会受到欢迎，接下来再说什么都会水到渠成的。 王超深信，如果他能请到这种懂维修的业务员就更好了，现场维修一下，最起码配件费也可以把来回路费挣回来的。 令王超郁闷的是，这两种思路目前都没有实现。 前者是现在的业务员在通过王超这个平台相互认识以后，并没有把王超当作中心，说白一点他们表面上对王超尊敬有加，但内心实在是不愿和王超厮混在一起的。 这也难怪他们，现在这些八零后、甚至九零后业务员，他们有自己的世界。他们在一起可以自由自在的喝、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就像王超当年不喜欢和比自己大十多岁的朱光新搞在一起一样的。 只是这些年轻人更令王超纠结的是，他们通过王超这个平台认识后，不仅仅是在一起吃喝玩乐而已，而是撇开王超相互之间交流信息直接把生意做了，这与王超团结他们一起做生意的思路完全是大相径庭了。 尤其令王超感到严重的是，不但生意没和王超做，打从离婚以后，他们来找王超“请安”都很少了。 只不过王超往宽处想，如果这些年轻人看到香满路公司势利大往那边跑，也算不是一件坏事，怕就怕蔡晴目光短浅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而不待见他们，那就惨了。 王超出身厂家，自然知道一个代理商没有厂家的支持意味着什么？ 至于请懂维修的业务员，现在看来也是天方夜谭了。 虽说目前国家提倡工匠精神，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做又脏又累的技术活。因此想找一个既懂技术又懂销售的业务员，无异于异想天开！ 所以王超到现在也没找到他所希望的员工。 在这两种思路都碰壁的情况下，王超一时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来开拓市场，只是带着安静，安安静静等着市场看看会不会掉馅饼下来。 今天上写字楼时接到了安静的电话，他说今天回公司。也就接到安静电话的一刹那，王超想到，有些自己不便做的事情，该假手安静出面了…… 王超看了一下时间，算到安静该到了。 正想着安静推门进来了。 王超一见到安静就问道：“辛苦了，这回下去跑的怎么样？” 安静无精打采得把双肩包丢在桌子上说道：“跑得真没劲！下面转一圈，没有一个要设备的。有个单位更气人，连门都不让进，说要开会，要我在外面等一等。我等了半天，见一个女同志扫西瓜皮出来，看到我说你还在这里啊？进来吧。我一进去，那管事的看了一下我的资料，一句我们买了就把我打发走了。这么热的天连开水都没给我喝一口。” 王超看到安静那沮丧样，早就有心里准备他这样跑肯定是跑不出什么效果的。但嘴上还是鼓励他说道：“跑生意哪有这么简单，跑一家就成一单的。别急，慢慢来。会有生意做的。” “慢慢来，可我心里急啊。以前在厂里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每个月还是有发的。可现在只有出没有进，我老婆都打过几个电话来了，说孩子下个学期读幼儿园，学费还没着落呢。”安静垂头丧气地说道。 “学费都交不起？” “是啊，我现在买的这辆长城，是按揭买的，每个月还要付月供。” 王超听到安静说这些话，心情又沉重起来，他觉得把安静拉上他这条船，会不会害了人家？ 可王超一直认为他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带带安静，在不远的将来让他独挡一面的当上老板，好让他结束打工的生涯。虽说目前困难重重，但做什么没有困难？ 自古富贵险中求，何况做公路养护设备根本没有险的说法，这点困难又算什么？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你孩子的学费别急，到时候我来负责。” “王总，这怎么行，我知道你现在也困难。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胜任这份工作，会害了你。” 刚才王超还想着会不会害了安静，可现在安静反而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害了王超？看到这懂事的孩子，王超心里又热乎起来了。 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吃西瓜不接待你的是那个单位？” “是五山公路局。” “五山公路局，我很熟悉啊，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不相信？王总。” “不是不相信，我问你，看你资料的姓什么？” “姓侯，四十岁左右。他们都叫他侯副局长。” “姓侯，侯玉国，他当副局长了吗？”王超说道。 “应该是吧？你认识。” 王超没有回答安静，只是在手机上找到侯玉国的手机号码后拨了过去：“侯局长，你近来可好！” “王总啊，我好个屁！当个副局长大事小事都找我。前几天养护工地出了点事故，交通局长不骂局长骂我这副局长，你说气人不？” “呵呵，你是分管局长吧？不骂你还骂谁呢？”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说，有什么事找我。” “找你，你也太小气了，躲在办公室里吃西瓜，也不给我小兄弟吃，让他在外面冒着酷暑干等着。” “什么什么小兄弟？那一天发生的事？” 王超问安静：“那一天的事？” “昨天下午。”安静回答道。 王超马上在电话里说：“昨天下午，你不会说不记得吧？” “哦，想起了来，好像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不正让局长骂了，在吃西瓜解气呢。” “人家是解暑你是解气？” “嘿嘿，对了，你说你那小兄弟是你单位的吗？” “是啊。” “不对，我看一下——我看到了，他那名片写得可是直方大公司，不是你那香满路公司哦？” “这也是我的公司。” “那你就怪不了我了，你又没告诉我你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他如果说他是你的人，我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西瓜吃，陪我一起解解气！对了，你好端端的又开一家公司做什么？” “咳，一年难尽，以后有机会对你说。”末了，王超还没忘记业务又继续说道：“侯局，你最近有没有业务给我做一点？” “那你问得巧，正好我要买一台护栏打桩机，徐州、莱阳那边都有生产，你有吗？” “有，我什么都有。” “那你就把货发过来吧，验收后再签合同付款。” 王超赶紧道谢。 侯玉国又说道：“今天早上我把这信息告诉香满路公司了，你自己安排那个公司来办理吧。” “什么？你告诉香满路公司了？” “不行吗？这两家公司都是你的，还不一样。” “不不不——”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只好说道：“侯局，我和蔡晴离婚了，香满路公司是她的……” “这么大年纪你还赶时髦离婚？看不出来啊王超，行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下回到武汉来听听你的离婚进行曲，让我也学习一下。” 王超挂掉电话以后对安静说道：“安静，没事了。等下我把生产打桩机厂家李明的电话告诉你，你跟他联系一下吧。” 安静笑道：“到底还是要你出面才行啊。” “这是凑巧，安静。来，我们来聊聊，你觉得这样跑下去有效果吗？”王超递给安静一瓶矿泉水说道。 “王总，说实在的，现在出去办事没个熟人真不行。客气的给杯水喝，不客气的，就像五城公路局一样爱理不理的。我想还是你说得对，没事不要乱跑。可……可不跑又没有信息，怎么办？” “我不是说不要跑市场，我是说要讲究个方法。” “讲究什么方法？” 王超抽了一口烟说道：“以我们俩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大量聘请业务员跑市场——那都是买装载机、挖掘机找私人老板的玩法。你刚才也说了，出去办事没个熟人真不行，而跑公路局这种公家单位更要脸熟。我想啊，你应该团结一些跑路面设备厂家的业务员，让他们成为你的业务员才行。” “成为我的业务员？”安静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是的，这思路我早就有了，以前有意无意的也和一些厂家业务员合作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出路。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像你这个年纪的业务员是不愿和我搞在一起的。因此，你以后要主动联系他们，和他们一起吃一起玩，明白吗？” “你是说，我有信息了跟他们说，他们有信息了跟我说？” “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大家都有业务做了，有钱挣了，你的市场不就随之开拓了。” 安静听了笑道：“王总，不瞒你说，你这个方法其实我早就往这方面想过，可我又……” “又什么？” “怕你多心啊。” “多心什么？” 安静笑而不语。 王超急了：“有屁快放，快说，你多心什么？” 安静终于说道：“我怕你看我和厂家走那么近，会认为我背着你做什么。” “你真是想多了！我说安静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脑瓜子这么复杂。我王超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什么事没见过。你只要认为对的，就放心去做吧，就算你以后真的做了背着我的事，我也认。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气量还是有的。反正一句话，你好就等于我好！” 王超的话让安静大为感动，他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总，你放心，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王超把烟头一丢，把手一摆说道：“这种话我不爱听，反正我只把你当做一个小朋友，把你关照好是我的责任。就像当初我来武汉时，郭圣斯关照我一样。” 说到郭圣斯安静问道：“是啊，假如郭总还和我们一起合作该多好啊。王总，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他？” “没有，打过一两个电话叫他喝酒，他都说有事不来。以前可不是这样。” “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安静担心的问道。 “要说得罪，除非是在马头羊公路局受到冷遇——可这也不怪我啊，再说后来人家也……不管他了，以后再说吧，” 王超寻思，一定要找个时间和郭圣斯聚一聚，朋友一场，可不要莫名其妙断了，否则觉都睡不好。 第198章 陈萍忠言加鼓励，王超借酒浇块垒 就这样，王超莫名其妙的第二天跟着郭圣斯回武汉了。 一路上郭圣斯都不太说话，只是坐在后排闭着眼像在打盹。 本来寻思这趟出来，跟着郭圣斯多认识一些朋友，没想到跑了一个马头羊公路局似乎出师不利，把个郭圣斯搞得意志消沉，连话都不愿说了。 王超猜想到郭圣斯的变化很大原因来自甘福局长，可这也不能全怪人家，以前本不认识，一来又是找人家麻烦，出现一点冷场也是正常的。这点委屈都受不了，王超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其实王超不知道，郭圣斯昨晚和毋局通了电话，得知去公路学会上班没什么问题后，又为王超的事思前想后半天才入睡，于是一上车就有了睡意。 本来郭圣斯是想把去公路学会的事跟王超说一下，可又想到事情还没搞定，说早了没有意思；更重要的事他想看看王超，当他提出不合作后，王超会有什么反应，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去了公路学会，也暂时不跟王超说，因为他想观察一下，王超是不是也是个人走茶凉的人。 尽管根据十多年和王超的交情，郭圣斯断定王超不会是这种人，但郭圣斯此次出来受刺激了，不免有点疑神疑鬼了。 于是直到到武汉，郭圣斯和王超除了互递几根烟，愣是没说什么。 分手时王超说道：“郭总，吃了饭再回去吧？” 郭圣斯摇摇头说道：“有点累，不想吃，我回去算了。” 看到郭圣斯消逝的背影，王超扭头对安静说道：“搞不清领导想什么？唉，回公司吧。” 回到公司，王超叫安静把厂家的资料捋一捋，然后就和陈萍通电话。 自离婚以来，王超还没主动打过一次电话给陈萍。 陈萍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离婚了，又过上了单身汉的生活，习惯吗？” 王超笑道：“不看人家脸色生活了，当然习惯。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自在啊。你想不想加入我这队伍？” “你少来，你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会吧？我怎么会过苦日子？你难道会算命？” “我问你，平时你怎么吃饭？”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住的楼下一排小餐馆，天南海北什么风味都有。” “敢情你是每天上馆子？我劝你还是学会自己做饭吧，在外面吃既不卫生还费银子。” “做饭挺麻烦，算了吧，我大不了买方便面吃。反正我现在应酬也多，外面的酒局一个接一个的……” “看你嘚瑟的，那衣服谁洗？” “衣服有洗衣机啊——哎呀，我说陈萍，你怎么像个婆婆似的老说这些，你应该问问我业务做得怎么样才对啊？” “你那公路方面的业务我又不太懂，我问干什么？作为兄弟，我当然只能关心关心一下你的生活了。对了，辛艺现在对你怎么样？她以后会跟你结婚吗？” 陈萍问到这里，王超就郁闷了，他想了想说道：“她对我是没得说的，你可不要对外面说，她看我一穷二白的，给了我一百万启动资金。至于结婚，她父亲现在身体不好，不敢为这事去刺激他老人家。” 陈萍沉默了半天又说道：“我说王超，既然一个女人能拿出一百万给你，说明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何等重要。她一定是在感情的基础上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而这希望又来自于她对你的肯定，而这肯定就是她认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能就是心想事成！因此你不能失败，失败了你就是……” “窝囊废！” “何止是窝囊废，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本来王超拿辛艺的钱，心里就虚，现在让陈萍这样一说，大伤自尊心！可真实情况就是这样，王超说不出什么了。 虽说自古就有小姐赠金给才子读书求功名的先例，但放在王超身上，还是不适应的。哎，一钱难倒英雄汉，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萍见王超半天没吭声，想到一定是他说的话伤了王超，又赶紧安慰道：“当然，你王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和辛艺一样，也相信你会杀出一条血路来证明你自己的价值。王超，放手干吧，如果你还差钱跟我说一声，虽然我可能没有辛艺那么大气，但作为兄弟，能尽一点力就尽一点力吧。” 王超听到陈萍这发自肺腑之言，鼻子酸酸地说道：“谢谢兄弟，我……” “不要我了我了，反正你现在把压力当动力就是了。好了，我也不和多说了，再见。” 挂掉陈萍的电话后，王超甚感压力很大，按往常王超肯定是买瓶酒来喝麻醉一下自己。但他忽然想到还没做成一笔生意，这买酒的钱可是来自辛艺的那一百万，这样花辛艺的钱，好意思吗？想到这，王超忽然想起了什么？就对正在整理资料的安静说道：“先把资料放一下吧。” “准备到外面吃饭吗？今天去哪家馆子？” 王超笑道：“今天哪家馆子都不去，并且以后如果不是来了客人，哪家馆子也不去。” “那吃什么？吃方便面？” “你真是没文化，你那么年轻不会上网吗？” 安静糊涂了，说道：“王总，吃饭跟没文化、上网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吃什么方便面，那么低档次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给你吃，别到时候你到外面说我是个穷老板那才丢我的人呢。” 安静笑道：“王总，那吃什么？” “好，你等着。”说完王超就在一个资料柜里搬出一个纸箱出来，然后用小刀划开后再打开，里面呈现出来一盒盒的东西。 安静边凑过头看边问道：“这是什么？” 王超拿出一盒说道：“吃过吗？自热米饭！” “没听说过，什么叫自热米饭？”安静说着也拿起一盒念道：“红烧肉米饭。” “对的，这里面还有梅菜扣肉、鱼香肉丝、咖喱鸡肉、豇豆肉末麻辣鸡丁、黑椒牛肉等品种，保证你连吃三天不重样！” 安静又问道：“怎么吃呢？” “很容易，你把它撕开，里面有个加热包……”王超就开始手把手的教安静做自热米饭了。 看到王超那认真劲，安静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王总请我吃什么大餐？原来是盒饭。” “什么叫盒饭，这叫自热米饭，现在当兵的野外训练都不吃压缩饼干而改吃自热米饭了。你知道不？” “那这叫厨师品牌的自热米饭多少钱一盒？” “性价比很高，不贵，只要十二块钱。” “性价比很高，听起来像卖设备似的，不就是一盒饭吗？”安静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 “怎么？你不想吃？尝尝吧，应该味道很好。这还是朋友送来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吃，自己都还没吃过呢。” 其实王超这是说瞎话，这箱自热米饭还是前段时间上网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看到这没吃过的东西觉得新鲜，就从网上订了一箱，想着以后喝酒没吃饭时回来好应急一下。 没想到的是，东西一寄到，王超放进资料柜就忘了。 当两人的饭热好以后准备开吃时，王超的手机忽然传来短信通知铃声，于是打开手机查看。 是郭圣斯发来的，他写道：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回到家里后，我老婆不让我再做生意了。她说姑娘快结婚了，要我做好准备带外孙。不过兄弟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将来用得着我的话我还是该出手会出手的。你现在吃完饭了吧？没吃的话就过来喝酒。 王超的心立即沉了下来，原以为可以借助郭圣斯力量把生意做好的愿望随着这个短信灰飞烟灭，而他眼前的鱼香肉丝米饭吃起来也味同嚼蜡了。 安静看到王超吃饭好像胃口不好的样子，就笑道：“是吧，不好吃吧？十多块钱的东西可真委屈了王总的胃了。你看我，吃得多香！”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谁说委屈我的胃了，我不是在吃。” 在安静面前，王超不想因为郭圣斯的事影响到安静，于是强抑不快的心情，艰难的把眼前这碗饭吃下去了。 吃过饭以后，王超对安静说你跑一天的车了，回去早点休息。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住，走到窗前看楼下的车来车往…… 王超明白，郭圣斯以带孩子为理由不合作一定是个借口。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甘福那点事还会有什么呢？ 王超实在是想不通。 但话说回来，郭圣斯在王超这里干，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王超心中也没底。 这是因为随着国家大形势下的改革，以前由中南公路局统一采购改为下放到县一级单位；财政拨款也是直接到县财政。 至于下面各公路局长的任免，历来就是当地组织部门的事情。因此，当你从组织上管不了别人的“帽子”，你从资金上管不了别人的“票子”，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说以郭圣斯目前退休的身份，他的影响力肯定不能与当年集中采购时同日而语的。如果真要做成生意，那无非就是靠朋友的关系才行。说穿一点，现在是上面的人不敢向下面打官腔；下面的人也不听上面的人打官腔了。所谓革故鼎新、弊绝风清大概如此。 王超多年以前就知道采购政策改革了，但由于在他领导下的香满路公司采取了多元化的营销策略，面对市场上的变化主动出击，再加上通过在中南公路物资公司几年的成功中标，他卖的产品早已分布到了全省各市州下面的公路局，进而有了深厚的人脉积累和市场沉淀。 王超之所以愿意和郭圣斯合作，无非就是这十多年来两人脾气相投。郭圣斯对王超而言，就像兄长一般；有他在，王超仿佛有了点精神支柱，因此以目前这种形势，从生意角度而言，王超还真没有把郭圣斯视为定海神针的缺他不可。 只是刚和郭圣斯联手第一次跑市场，他就以老婆的理由说不干了，如果是真的还好理解，如果不是，问题就大了。这问题，是不是郭圣斯忽然感觉直方大公司没有奔头而不干了呢？想到这，王超拧紧了眉头…… 最后，王超不想了，他觉得此时只有酒才能麻痹一下自己，于是在文件柜里拿出两瓶不知哪个厂家送的酒打电话给安静：“别休息了，出来，到‘湘夫人’喝酒去！” “谁来了？” “没谁来，就我俩。” “我们不刚吃过饭吗？” “别废话，出来喝酒！” 当王超来到“湘夫人”餐馆，看到安静已经先到了。 安静一脸的大惑不解：“王总，怎么又想起喝酒了？” “先点菜，边吃边聊。”王超拿着菜谱说道。 这时望天静走了过来问道：“哎呦喂，多少日子没有看到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把我这小店给忘了呢。你再不来，我这小店都要关门了。” “你少来，你这店都开十多年了，我再不来你都不会关门的。”王超回答道。 “你老婆还好吗？好久也没看到她来过了。” 王超真想跟望天静说他和蔡晴已经离婚了，可怕一说又要没完没了的解释，就干脆不直面回答，只是说道：“搞几个下酒菜，快点。” 望天静也就没有多问，转身去安排厨师做菜去了。 一人一瓶酒，各自倒在大酒杯里。然后王超举杯说道：“安静，别瞪眼看着我，喝！” 安静说道：“菜还没上来呢。” “那就先润润口。” 于是安静勉为其难的喝了一小口。 王超是喝了一大口，他说道：“安静，本来是不打算喝酒的，可吃自热米饭的时候，我接到郭总的电话。他说他老婆不同意他退休以后出去做生意，跟我正式提出不干了。” “啊，他不干了？” “是的。” 这消息对安静来说确实不是个好消息。昨晚在十堰吃饭，当听到郭圣斯正告王超将来做生意，不要因为香满路公司而曲意退让，就开始视郭圣斯为公正的掌舵人了。 对安静来说，做生意和王超合作他是有信心的，但有个掌舵的人在，岂不多了一个保险，可现在这个掌舵人竟然不干了，这可如何是好？ 看到王超一脸的愁容，安静问道：“王总，你再劝劝他不行吗？” “这有什么好劝的，人家都退休了，想过安稳日子也是人之常情。怎么？你不会认为他不在，我们就干不起来吧？”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那就喝酒！诺，菜上来了，小安，吃吧。” 兴许自热米饭还没消化，他俩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竟然都没有胃口，心事重重的相顾无言好一阵…… 第199章 运筹帷幄总虚化，心想事成梦中事 又过了一些时日，王超来到了他那空荡荡的写字楼。 这段时间，安静一直主动在下面各市县跑信息，但从反馈过来的情况看都不太理想。 之所以说安静主动，王超是不赞成这样漫无目的主动瞎跑。 王超认为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当年那种发扬“四千四万”精神跑推销已经明显不合时宜了。 他认为如果初来乍到湖北，本着熟悉环境的念头跑一跑尚且说得过去，但自己都是老湖北了，对湖北的熟悉程度比一些本地人还熟悉，那还跑什么？再跑，无非是浪费油钱！ 话是这样说，但王超自有说不出的苦衷。盖其因公路系统有两大块，一个是养护，一个是路桥。养护买设备资金大都靠财政拨款，每年都有计划等着；路桥购买设备这块资金大都自筹。 王超虽然对公路系统熟，但他就像吃饭偏食一样，只对养护系统熟一些，而对路桥系统的人却接触不多，或者说他认识人家人家可能不认识他。 造成这样的后果是有历史原因的，外在原因就是当年中南公路每年招标都是招的养护设备，自然和养护系统打交道多一些；内在原因就是没有居安思危，没有及时借助养护系统这个平台向路桥系统横向交流而错失了拓展市场的良机。 而失去这一良机，亦不能全怪王超，蔡晴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当时公司的设备租赁已开始红红火火，使得蔡晴把全部精力倾注在租赁上而无暇顾及设备销售。 每当王超提出要招兵买马、充实销售队伍时，蔡晴都是冷面冷孔地说道：“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工资都发不出来！” 王超知道蔡晴不是真的没钱，她买起房子来可是一套又一套的。但蔡晴这样说王超也是没辙，心想反正你蔡晴当家，买房子升值也好招兵买马挣钱也罢，我是一年到头看不到钱的，由你玩去。 可现在看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样子，王超有点后悔当初没有亲力亲为的主动跑市场。 跑市场跑市场，市场是跑出来的，王超焉能不知。虽然辛艺给了钱让王超拓展业务，但这钱要用在刀刃上，否则手一松，就会像流水一样毫无意义的消逝……因此王超要从实际出发，不能漫无目的瞎跑。 首先依靠厂家的业务员，王超提供信息或者人脉给他们，生意做成了酌情给费用他们，这样自己也可以省下一大笔营销费用，何乐而不为；再就是请一到两个懂维修的业务员，要他们带着服务的意识去跑市场。 王超从事工程机械行业二十多年，深知服务的重要性。他曾多次对石磊那些业务员说过出去跑业务，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推销产品，目的性很强客户会反感。如果开口说是来提供服务，十有八九会受到欢迎，接下来再说什么都会水到渠成的。 王超深信，如果他能请到这种懂维修的业务员就更好了，现场维修一下，最起码配件费也可以把来回路费挣回来的。 令王超郁闷的是，这两种思路目前都没有实现。 前者是现在的业务员在通过王超这个平台相互认识以后，并没有把王超当作中心，说白一点他们表面上对王超尊敬有加，但内心实在是不愿和王超厮混在一起的。 这也难怪他们，现在这些八零后、甚至九零后业务员，他们有自己的世界。他们在一起可以自由自在的喝、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就像王超当年不喜欢和比自己大十多岁的朱光新搞在一起一样的。 只是这些年轻人更令王超纠结的是，他们通过王超这个平台认识后，不仅仅是在一起吃喝玩乐而已，而是撇开王超相互之间交流信息直接把生意做了，这与王超团结他们一起做生意的思路完全是大相径庭了。 尤其令王超感到严重的是，不但生意没和王超做，打从离婚以后，他们来找王超“请安”都很少了。 只不过王超往宽处想，如果这些年轻人看到香满路公司势利大往那边跑，也算不是一件坏事，怕就怕蔡晴目光短浅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而不待见他们，那就惨了。 王超出身厂家，自然知道一个代理商没有厂家的支持意味着什么？ 至于请懂维修的业务员，现在看来也是天方夜谭了。 虽说目前国家提倡工匠精神，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做又脏又累的技术活。因此想找一个既懂技术又懂销售的业务员，无异于异想天开！ 所以王超到现在也没找到他所希望的员工。 在这两种思路都碰壁的情况下，王超一时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来开拓市场，只是带着安静，安安静静等着市场看看会不会掉馅饼下来。 今天上写字楼时接到了安静的电话，他说今天回公司。也就接到安静电话的一刹那，王超想到，有些自己不便做的事情，该假手安静出面了…… 王超看了一下时间，算到安静该到了。 正想着安静推门进来了。 王超一见到安静就问道：“辛苦了，这回下去跑的怎么样？” 安静无精打采得把双肩包丢在桌子上说道：“跑得真没劲！下面转一圈，没有一个要设备的。有个单位更气人，连门都不让进，说要开会，要我在外面等一等。我等了半天，见一个女同志扫西瓜皮出来，看到我说你还在这里啊？进来吧。我一进去，那管事的看了一下我的资料，一句我们买了就把我打发走了。这么热的天连开水都没给我喝一口。” 王超看到安静那沮丧样，早就有心里准备他这样跑肯定是跑不出什么效果的。但嘴上还是鼓励他说道：“跑生意哪有这么简单，跑一家就成一单的。别急，慢慢来。会有生意做的。” “慢慢来，可我心里急啊。以前在厂里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每个月还是有发的。可现在只有出没有进，我老婆都打过几个电话来了，说孩子下个学期读幼儿园，学费还没着落呢。”安静垂头丧气地说道。 “学费都交不起？” “是啊，我现在买的这辆长城，是按揭买的，每个月还要付月供。” 王超听到安静说这些话，心情又沉重起来，他觉得把安静拉上他这条船，会不会害了人家？ 可王超一直认为他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带带安静，在不远的将来让他独挡一面的当上老板，好让他结束打工的生涯。虽说目前困难重重，但做什么没有困难？ 自古富贵险中求，何况做公路养护设备根本没有险的说法，这点困难又算什么？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你孩子的学费别急，到时候我来负责。” “王总，这怎么行，我知道你现在也困难。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胜任这份工作，会害了你。” 刚才王超还想着会不会害了安静，可现在安静反而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害了王超？看到这懂事的孩子，王超心里又热乎起来了。 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吃西瓜不接待你的是那个单位？” “是五山公路局。” “五山公路局，我很熟悉啊，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不相信？王总。” “不是不相信，我问你，看你资料的姓什么？” “姓侯，四十岁左右。他们都叫他侯副局长。” “姓侯，侯玉国，他当副局长了吗？”王超说道。 “应该是吧？你认识。” 王超没有回答安静，只是在手机上找到侯玉国的手机号码后拨了过去：“侯局长，你近来可好！” “王总啊，我好个屁！当个副局长大事小事都找我。前几天养护工地出了点事故，交通局长不骂局长骂我这副局长，你说气人不？” “呵呵，你是分管局长吧？不骂你还骂谁呢？”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说，有什么事找我。” “找你，你也太小气了，躲在办公室里吃西瓜，也不给我小兄弟吃，让他在外面冒着酷暑干等着。” “什么什么小兄弟？那一天发生的事？” 王超问安静：“那一天的事？” “昨天下午。”安静回答道。 王超马上在电话里说：“昨天下午，你不会说不记得吧？” “哦，想起了来，好像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不正让局长骂了，在吃西瓜解气呢。” “人家是解暑你是解气？” “嘿嘿，对了，你说你那小兄弟是你单位的吗？” “是啊。” “不对，我看一下——我看到了，他那名片写得可是直方大公司，不是你那香满路公司哦？” “这也是我的公司。” “那你就怪不了我了，你又没告诉我你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他如果说他是你的人，我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西瓜吃，陪我一起解解气！对了，你好端端的又开一家公司做什么？” “咳，一年难尽，以后有机会对你说。”末了，王超还没忘记业务又继续说道：“侯局，你最近有没有业务给我做一点？” “那你问得巧，正好我要买一台护栏打桩机，徐州、莱阳那边都有生产，你有吗？” “有，我什么都有。” “那你就把货发过来吧，验收后再签合同付款。” 王超赶紧道谢。 侯玉国又说道：“今天早上我把这信息告诉香满路公司了，你自己安排那个公司来办理吧。” “什么？你告诉香满路公司了？” “不行吗？这两家公司都是你的，还不一样。” “不不不——”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只好说道：“侯局，我和蔡晴离婚了，香满路公司是她的……” “这么大年纪你还赶时髦离婚？看不出来啊王超，行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下回到武汉来听听你的离婚进行曲，让我也学习一下。” 王超挂掉电话以后对安静说道：“安静，没事了。等下我把生产打桩机厂家李明的电话告诉你，你跟他联系一下吧。” 安静笑道：“到底还是要你出面才行啊。” “这是凑巧，安静。来，我们来聊聊，你觉得这样跑下去有效果吗？”王超递给安静一瓶矿泉水说道。 “王总，说实在的，现在出去办事没个熟人真不行。客气的给杯水喝，不客气的，就像五城公路局一样爱理不理的。我想还是你说得对，没事不要乱跑。可……可不跑又没有信息，怎么办？” “我不是说不要跑市场，我是说要讲究个方法。” “讲究什么方法？” 王超抽了一口烟说道：“以我们俩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大量聘请业务员跑市场——那都是买装载机、挖掘机找私人老板的玩法。你刚才也说了，出去办事没个熟人真不行，而跑公路局这种公家单位更要脸熟。我想啊，你应该团结一些跑路面设备厂家的业务员，让他们成为你的业务员才行。” “成为我的业务员？”安静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是的，这思路我早就有了，以前有意无意的也和一些厂家业务员合作过。现在看来，应该是个出路。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像你这个年纪的业务员是不愿和我搞在一起的。因此，你以后要主动联系他们，和他们一起吃一起玩，明白吗？” “你是说，我有信息了跟他们说，他们有信息了跟我说？” “就是这个意思，只有大家都有业务做了，有钱挣了，你的市场不就随之开拓了。” 安静听了笑道：“王总，不瞒你说，你这个方法其实我早就往这方面想过，可我又……” “又什么？” “怕你多心啊。” “多心什么？” 安静笑而不语。 王超急了：“有屁快放，快说，你多心什么？” 安静终于说道：“我怕你看我和厂家走那么近，会认为我背着你做什么。” “你真是想多了！我说安静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脑瓜子这么复杂。我王超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什么事没见过。你只要认为对的，就放心去做吧，就算你以后真的做了背着我的事，我也认。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气量还是有的。反正一句话，你好就等于我好！” 王超的话让安静大为感动，他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总，你放心，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 王超把烟头一丢，把手一摆说道：“这种话我不爱听，反正我只把你当做一个小朋友，把你关照好是我的责任。就像当初我来武汉时，郭圣斯关照我一样。” 说到郭圣斯安静问道：“是啊，假如郭总还和我们一起合作该多好啊。王总，你最近有没有见到过他？” “没有，打过一两个电话叫他喝酒，他都说有事不来。以前可不是这样。” “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安静担心的问道。 “要说得罪，除非是在马头羊公路局受到冷遇——可这也不怪我啊，再说后来人家也……不管他了，以后再说吧，” 王超寻思，一定要找个时间和郭圣斯聚一聚，朋友一场，可不要莫名其妙断了，否则觉都睡不好。 第200章 女儿心中有慈父，还有干妈望天静 安静说道：“没……没什么？” “没什么？什么没什么？看你样子就是有什么？”王超放下电话看着脸上有点紧张的安静问道。 “嘿嘿，你刚才打电话，好像是说有信息……我担心你会让给香满路来做。”安静终于说道。 “原来是为这？”王超想了想说道：“是的，刚才来电话的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客户，他开口就问我是不是香满路公司的，我能说不是吗。我想啊，我们‘直方大’目前在湖北的知名度没有‘香满路’大。这样的话我们跑起来会更艰难。你前几天跑五山公路局不就碰钉子了。与其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我们把香满路公司的名称也和直方大公司印在一起，你看怎样？” 安静有点不乐意地说道：“那我们不是为香满路做嫁衣？” “这是两码事，我跟他们做什么嫁衣？我只是不想和客户费口舌解释半天。再说，我们目前又没有设备租赁，如果和客户谈起来，就说‘香满路’主要负责租赁，我们‘直方大’主要是搞销售的，这不忽悠过去了。” “我……我们以后靠忽悠啊。” “别说这么难听，什么忽悠。” “不忽悠也是怪怪的。” “这有什么怪怪的？” “我是说‘香满路’有毕磊他们搞业务，如果碰到一起怎么办？他们不会笑话我吗？” “这有什么好笑！我相信毕磊做人没那么差！” “那好吧，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王超知道安静心中还是不情愿，但又不好再向安静解释什么，只说道：“一切视情而定，反正生意做不完，急什么？” “又是生意做不完，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一单生意也没做成，王总，我能不急吗？” 正说着，安静的电话响了。 安静接完电话对王超说道：“王总，今天我不陪你吃自热米饭了，利星行的陆健叫我去喝酒。” “那你快去，多向人家学习，不要为了喝酒而喝酒。” “知道。”安静说完就走了。 办公室又剩下王超独自一人。 看到吃饭的时间到了，王超从资料柜里拿出一盒自热米饭，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说这自热米饭有十几个品种，但王超反反复复已经吃了个遍。刚开始感觉还行，可到现在王超难以下咽了。 但不吃又会饿肚子，王超还是皱着眉头把饭盒撕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王思伊来到了王超身后，她轻轻的叫一声：“爸爸。” 就这么轻轻的一声，也把王超吓了一下，他回头说道：“宝宝，你怎么来了？” 王超和蔡晴离婚以后，这是和思伊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是王超从家里搬自己生活物品离开时，正好碰到放学回来的思伊。 当时王超对满脸发懵的思伊解释是和你妈闹别扭了，要出去清净几天。王超忘不了，他扭头最后看一眼思伊时，思伊是满脸的泪水…… 后来的一段时间，王超曾接过思伊哭着打来的几个电话，但王超除了说大人的事你不要怎么怎么的又能说什么呢？ 这会思伊突然跑了过来让王超始料不及，捧着自热米饭一下愣住了。 思伊两眼看了王超许久，当看到王超手上的自热米饭时说道：“爸，你每天吃的这个啊？” “瞎说，这怎么可能呢？爸爸每天基本上都是美酒佳肴的，今天是躲一躲，吃点米饭压一压，不然会得胃病的。” “爸……” ”诶。” “爸——” “你怎么了？宝宝，干吗还掉眼泪啊？” “爸……你骗我。” 看到女儿的满脸泪花，王超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说道：“宝宝，你掉眼泪干什么？是谁欺负你了，跟爸爸说，爸爸找他去！” 谁知王超这话一出，思伊竟然伏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让王超生出百般爱怜。 看到思伊这痛苦的样子，王超猜想到思伊可能知道了他和蔡晴的情况？但他又对思伊无从说起。他只知道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思伊，因为打从思伊生下来他并没有像其他父亲一样给了她很多的父爱。 思伊不但从小没有享受到父爱，就连母爱也没享受到多少。 思伊可怜啊，一离开娘肚子不久，蔡晴便把思伊带到了四川老家给她母亲带，自己回到了深圳。从此思伊就在外婆身边当上了留守儿童。 虽然外婆对思伊还是很疼爱，但没有父母在她身边，她的童年生活就是残缺而不是完美的。 直到蔡晴来到了武汉，思伊才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即使这样，王超过多的应酬，也只是常常一天只看到思伊一回而已。 早上思伊上学前看王超，王超还在床上睡懒觉；晚上王超喝酒回来看思伊，思伊却已写完作业进入梦乡。 而到了双休日，不爱钓鱼的王超还可能要陪客户或朋友去钓鱼…… 幸好王超不打牌，否则更没有时间陪思伊了。 反正在王超的记忆中，除了有一次印象深刻外，还真没有带思伊去过什么公园和动物园。 而那次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一个从宜乡来的战友带女儿来武汉旅游，王超才把思伊带上，让思伊陪朋友的女儿一起玩了东湖。 难受的是王超没有时间陪女儿，蔡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到晚忙着做生意的她，除了在吃穿方面给了思伊无微不至的关心外，看不到她俩像其她的母女一样手牵着手像姊妹花一样在人前飘逸…… 乖巧的思伊，就在这种环境慢慢成长，直至成长为一个水灵灵的美少女了。 此时的王超面对女儿不停的泣哭，终于忍不住说道：“宝宝，有什么委屈跟爸爸说啊？” 思伊又哭了一会，就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东西给王超看，说道：“爸，你为什么和妈离婚？这是为什么啊？” 该来的终究会来，王超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思伊就知道了？ 那红色的东西是离婚证，王超拿到手上问道：“宝宝，这是你妈妈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无意翻妈妈抽屉时发现的……”思伊带着哭腔回答道。 “在抽屉里发现的？你还看到什么？”王超问道。 “还有离婚协议啊，爸，妈妈为什么把房子都给我了？那你住哪里？我不要那么多房子，我回去要妈妈给你一套好吗？” “傻宝宝，爸爸有房子住，你不要担心。你妈妈之所以把房子都给你，那是说明你妈妈爱你啊。” “爸，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妈妈那样恨你？” 面对思伊的问话，真是不好怎么回答？王超是断然不敢回答思伊说爸爸爱上了青梅竹马的初恋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结局。他想了半天，才底气不足得对思伊说道：“爸爸爱喝酒又抽烟，晚上又打呼噜，而且平时又不关心你妈妈，所以就离婚了。” “就这些？我不信。” “好了，你还是孩子，大人的事你不要操心，好好读书好吗？” “又是大人大人的，我都这么大了，你们离婚为什么不跟我说？哼！我不读书了！”思伊嘟嘴说道。 这是王超最担心的事，不禁心里怪道：“这个蔡晴，连一张离婚证都藏不好，看把女儿害的！” 王超双手轻按思伊的双肩说道：“宝宝，不管爸妈怎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爸妈都是爱你的。如果你真的懂事了，就要以最好的成绩回报爸妈才是，知道吗？” 王超的话思伊似听非听的，她只是看到王超那胡子拉渣的脸说道：“爸，你瘦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说着王超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人说马瘦毛长，你是不是看到爸爸脸上长了很多很多的胡子，所以才觉得爸爸瘦了？” “你本来就瘦了，爸。”思伊伤心地说道。 “要不这样，今天爸爸不吃这个了，我先刮一下胡子，然后带你一起去干妈那里吃饭？” “好啊，爸爸。”这下思伊露出了笑容。 王超很快就把胡子刮好了，当他冲洗剃须刀时，想起这剃须刀还是辛艺寄过来的，当时辛艺还在微信里说道：“振作起来，希望下次见到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你。” “我也希望自己清清爽爽啊。”王超不禁自言自语说道。 “爸，你说什么啊？” “没……没说什么？宝宝，把桌上的离婚证收好。回去放到原地方，不要让你妈妈发现了，免得她难受。” “嗯，我知道了，爸。” 于是父女俩离开办公室打出租车到湘夫人餐馆去了。 望天静一见到王超父女俩，就高兴的抱着思伊说道：“什么风把我的干女儿吹来了。” “是我爸爸把我带来的，干妈。” 看到思伊和望天静两人搂在一起的亲热劲，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她俩真是母女呢。 从一个风姿绰约的美艳少妇到如今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打从王超跟着王克明第一次在湘夫人餐馆吃饭，认识望天静都有十多年的历史了。 自从思伊来到武汉读书，由于王超和蔡晴都很忙而无暇顾及思伊，每天都是由望天静代为接送思伊上学而且还管一顿午餐，直到思伊读初中才结束了这个状况。 所以当望天静后来把餐馆从钟家村搬到升官渡，王超自然一如既往的关照她的生意，即使有段时间餐馆的菜做得并不好王超还是照吃不误。 并且还对思伊说，如果你受过一饭之恩，就要心存感恩之心，因此你以后要对干妈要有孝心才是。 王超说这话时，他都会回忆起在湛江的那一次——有个像母亲一样慈祥的人给他添了一碗不收王超钱的大米饭…… 父女俩坐下后，王超对思伊说道：“宝宝，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看贵不贵。” “什么贵不贵？我干女儿来吃饭还要收钱吗？思伊，别听你爸的，你也不用点菜，干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望天静说完，就进厨房安排厨师做菜去了。 思伊看到望天静的背影对王超小声说道：“爸，如果妈妈不做生意，每天在家像干妈那样给我们做饭，你还会和妈妈离婚吗？” “傻宝，这话你也敢乱说？让你妈知道的话，看她不撕你的嘴！” “她敢！”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话了。反正你一定要记住，你妈才是你亲妈，她是世上对你最好的妈。” 父女俩又说了一些话后，望天静用盘子亲手端来三四个菜摆放在桌子上。然后问王超：“王总，你想喝点什么？” “不了，陪女儿一起，我就不喝了。”王超说道。 谁知望天静说道：“如果今天是你买单呢喝不喝是你的事，但今天是我请客，所以这酒不喝是不行的，说吧，喝什么？” 看到望天静这样客气，王超只好起身说道：“这样吧，我到柜台上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酒？” 当王超走到柜台看酒时，跟着他后面的望天静问道：“你离婚了？” “你也知道了？”王超两眼看着酒柜上的酒回答道。 “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看孩子的面去离婚，造孽啊。” 王超想着望天静说到这里，下面的话应该是安慰之类的话？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是：“你老婆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为了这个家她可没少花心血。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不讲点良心？你看，婚都离了，她还每个月给你八千块钱的生活费，可她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我这姐妹做人做到这份上，我也是服了她了。对了，我不是说你，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八千块钱也挣不到吗？” 后面望天静还说了什么？王超没听到，因为他的头开始大了，大到他的酒兴荡然无存了。 望天静快言快语的只顾自己说，全然没有注意到王超一脸的尴尬。而王超呢，自然不会跟望天静解释什么，更不会说蔡晴在离婚协议里承偌的八千块生活费也没有了。 酒柜里有许多白酒，王超随手拿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却被望天静夺了过去：“我请客喝什么二锅头！”说着拿来一瓶二十年白云边：“喝这个！” 坐到酒桌上，只见望天静拿来两个酒杯说道：“今天我来陪你喝！” “你喝？” “不行吗？” 在望天静的湘夫人餐馆，王超还真没看过她喝几回酒，不免有点诧异。 “瞪着我看什么？喝啊。” 王超看了一眼正低头吃菜的思伊说道：“喝喝喝，也是，这么多年，还真没和我女儿的干妈喝过酒。对了，你老公在新洲压路机租的怎么样？” “我俩喝酒，别提他好吗？” 王超小喝一口问道：“干嘛别提他？” 接下来没听到望天静的回答，但王超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看是望天静发来的：男人不讲良心，我也离婚了！ 这下王超吃惊不小，他眼前立即浮现出望天静老公那老实憨厚的样子…… 有思伊在场，王超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和望天静说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只是王超不知道的是，当他喝完酒带着思伊让望天静送出餐馆后，望天静是看着他和思伊背影消失后才走回餐馆的。 望天静对王超忽然有了心思了。 第201章 纵有一颗舐犊心，遇上蔡晴也枉然 辛艺打电话给王超想来武汉时，王超正在给自己下面条吃。 自从离婚以后，王超重新恢复了做销售员时那种单身汉的起居生活。 如果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吃的方面有所改变。从不进厨房的王超，为了吃的好也为了卫生更为了实惠竟然学会了烹调。 如果那道菜自己认为做得好，他还会得意洋洋的发到朋友圈去，博来朋友们的点赞。 在这些点赞里，自然是辛艺点的最多，可以说是不管是做的菜还是其它方面的，只要是王超发的，辛艺每次都会点。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超，你在做什么？” “正在下面条。” “什么面条？” 王超看了一眼锅里的面条回答道：“我的面条里放了鸡蛋、黄花、米椒、木耳、苋菜、葱花、香菇、豆干、紫菜、虾米，还有…” 王超还没说完，辛艺就笑着打断王超的话说道：“你这是做的什么面啊？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呵呵，我也是无聊做个试验玩玩，万一这种做法不错，我就取名王氏什锦面。发到朋友圈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点赞的。只可惜你不在武汉，要不然啊叫你第一个尝。” “呵呵，那我现在没有这个口福。” “现在没有以后有啊。你难道不明白，我现在学会做菜除了自己要吃以外，重要的就是为以后给你做饭做好技术上的储备。” 辛艺听到王超这满是希望的话，心中一阵恻然，于是问道：“超，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啊。” “那你能不能到宜乡来看我？”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去高铁站。” “那你过来吧，买好车票告诉我一声，我来车站接你。” 和辛艺挂掉电话后，王超心里开始激动起来，可以说不亚于当年辛艺用粉笔画在围墙上通知王超“人约黄昏后”那种激动心情。 只可惜王超一激动就忘乎所以，锅里那号称王氏什锦面的面条烧糊了…… 当王超背着双肩包出现在辛艺面前时，辛艺不禁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原来站在辛艺面前的王超下身穿的是一件有点油腻发亮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红色格子衬衫套着一件灰色马甲。加上他背的又是一个脏兮兮的双肩包，给人的感觉像一个流浪大叔！ 这对于注重仪表，讲究品味的辛艺来说可是大跌眼镜的。她愕然地问道：“王超，你平时就这样出去谈生意的吗？” 王超顺着辛艺注视自己的眼光看了一下自己说道：“是啊，怎么了？” 辛艺叹气道：“你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王超笑道：“就这样过来的啊，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一个都没缺！” “行了行了，不要贫嘴了，快上车吧。” 说实在的，换了一个人不是王超的话，辛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王超坐在辛艺车上的副座。 车厢里散发出一股女人味的清香，王超不禁使劲的闻了一下说道：“辛艺，你车子里的味道很好闻。” “是吗？那你就多闻一下吧。”说完车子启动了。 王超问道：“辛艺，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吉安。” “去吉安，那不是文天祥的老家？” 辛艺笑道：“呵呵，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文天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么大的名人谁不知道。” “好了，等下我们到了吉安，就去文天祥纪念馆看一下。” “我们跑一两百公里路就是为了看文天祥？在宜乡找个地方不很好。” 辛艺边开车边对王超说道：“宜乡熟人太多了不方便，到了吉安我心情会轻松一点。王超，明白吗？” 王超当然明白，现在辛艺还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和自己在宜乡街头招摇过市是影响不好的。 车子在高速路上跑了一段时间后，王超问道：“辛艺，我们赶到吉安，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今晚赶回宜乡不是很晚了？” 碰到王超这么呆的人辛艺也是服了，她瞄了一下王超后说道：“傻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和我初恋相见的日子。” “还有呢？” “还有？不知道 “人家过情人节都送鲜花，你今天会送我什么？” “那我到吉安买鲜花送给你……” “算了，讨来的没有意思。” “那你要什么？要不到了吉安，我买瓶好酒一起庆祝我俩情人节快乐？” “给女人送酒喝……你想做什么？看不出你王超还会用酒来找机会？” 王超脑袋不好使没有领会辛艺的话中有话，还傻乎乎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得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喝多的。” 气得辛艺心中骂道：“还真是个猪脑！” 不到两个多小时，辛艺的车就开进了吉安城。 辛艺没有先找地方住下，而是把车开到了卖服装的地方。她对王超说道：“过节了，我得买件衣服穿一下。” 把车停好以后，辛艺就把王超带进了一家服装品牌店。 王超进去后晃了一眼说道：“辛艺，你买衣服到男士服装店？” 辛艺没有睬理王超，只是对几个迎上来的导购员指着王超说道：“你们看清了啊，就是这个人，从上到下给我拿几套让他试一下！” 顷刻之间，有给王超量身材的，有给王超拿衣服的，把王超当个贵宾似的服务起来。 当王超在试衣间试衣服时，他有点鼻子发酸，因为在他记忆里好像这辈子没有进过什么试衣间？ 以前蔡晴也是帮王超买过衣服的，可蔡晴买衣服都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买换季的，要不就是碰到圣诞之类的节日去买一些大减价的衣服。 说起来也不能怪蔡晴，因为蔡晴做什么都从节省出发，她对自己的衣着也是得过且过的。当然并不能说蔡晴不喜欢买新衣，那是因为她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像辛艺一样，服装店一逛就可以逛半天的。 所以蔡晴给王超买的衣服尽管合身，但颜色是常常不搭配的。 幸好王超对穿衣服不太讲究，他只要不冻着就行。再说做代理商还有厂家送服装，那印有各个厂家logo的服装，王超可是穿着一身是劲的四处晃荡…… 当王超穿着一身新衣服走到辛艺面前时，辛艺正像一个贵妇人似的端着茶坐在沙发上看着王超。 几个导购员七嘴八舌的对辛艺说话了。 有的说你老公就是一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有的说你老公穿我们店里的衣服更显得年轻了。 有的说人家本来就帅气，现在这样一穿就更锦上添花了。 还有的对王超说道：“你好福气啊，你看你老婆这么喜欢你，过情人节给你配上这行头，几千就没了。” 有一个说的更有意思，她对辛艺说道：“美女，你把你老公打扮成这样，不怕小姑娘给勾了？你要小心哦，现在的小姑娘可喜欢大叔呢。” 听着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婆的，王超心中的感觉可是甜中带酸。 接着辛艺把买衣服的账结了，看到王超还傻乎乎的拿着换下来的旧衣服问道：“你这还要穿？告诉你，以后你再穿这身衣服，就不要和我走在一起！快给我丢了。” 辛艺的话把导购员都逗得笑了起来了。 从服装店走出以后，太阳已从西边落下，街上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身着一身新衣的王超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腰杆子也硬了，自信心也有了。 辛艺帮王超买了两套衣服，剩下的一套放入车的后备箱。 两人上车后，王超问道：“现在去哪里？文天祥纪念馆现在肯定关门了。” “先把车子停好，然后去吃饭。” 辛艺说完，就把车子开到了吉安宾馆。然后再打出租车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农家乐餐馆。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道万安玻璃红鲤、一道永新血鸭和一道清炒苋菜。 酒是四特酒。 王超把自己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拿着酒杯问道：“辛艺，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不想喝饮料，和你一样，喝点酒。” “那倒多少？” “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辛艺说这话时，平平静静的一如寻常，但把王超可愣住了。 在酒桌上纵横几十年，王超深知这女人轻易不端酒，一端酒就是要命的事。于是他对辛艺说道：“你还是不要喝，晚上你还要开车回宜乡……” “谁说晚上回宜乡，今晚就在吉安住。你没见我车都停在宾馆里了。” 没想到今晚还能跟辛艺过整个晚上，真是喜从天降！王超干净给辛艺斟上像他一样满的酒。 就在这七夕之夜两人准备好好一杯时，突然有人叫道：“这不是宜乡的辛董吗？你怎么来吉安都不打招呼？” 辛艺扭头一看，原来是吉安的一个叫赵老板的同行。 辛艺赶紧站起来和赵老板握手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来吉安办点急事，所以没有打扰你。” 那赵老板却说道：“再急的事也要打声招呼，都是那么熟的人……”这时赵老板看到王超了，就问道：“这位——” “哦，是一个厂家朋友，和我谈商混站的事。” “你们又要买站了？想买什么品牌？我们最近也准备上一套站，来来来。叫服务员帮你们把菜和酒端过来，我们一起边吃边聊。” 面对这突发的事，王超和辛艺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婉拒，只好在赵老板的热情相邀下，硬着头皮一起到赵老板这边坐下来了。 赵老板这一桌已经有七八个男人在座。他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宜乡政协委员、市商混协会的副秘书长、宜乡明月山商砼集团的董事长辛艺女士。” 那七八个男人听了以后马上站了起来依次和辛艺握手。 然后赵老板又问辛艺：“辛董，您这位怎么称呼？” “啊啊，他姓王，是三一重工的。” 王超只得点头致意。 在座的有个问道：“三一重工的我认识不少业务员，但他们都是小伙子跑市场，王总应该是管理阶层的吧？” “那肯定是啊，一般的小业务员能跟辛董见上面吗？你真是。”赵老板说道。 王超开始有点担心了，他怕这伙人再问下去、比如问到你负责那个区域时只要自己一说出名字，他们就可以暗中发个短信问一下就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超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辛艺因此会惹出麻烦来。 王超只知道辛艺是他的发小、初恋，还是一个商混企业的老总，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委员秘书长之类的头衔。 如果让人识出王超是个三一的冒牌货，那么在这个七夕情人节的晚上，辛艺从宜乡跑到吉安来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共进晚餐，这还需要解释什么？ 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又有个男子问道：“王总，我们赵老板就要上一台站，到时你吩咐你手下优惠一点，行吗？对了，现在一套270站多少钱？” 这下完了，王超和三一的朋友酒是喝了不少，但这个270站什么价格他哪里知道？再说他对商混站了解得也不多。 辛亏王超该聪明的时候会聪明，他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负责国际贸易的，国内不归我负责。所以这价格我不好乱说。这样吧，明天我叫三一的同事和你们联系。” 王超这样解释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三一那些跑国内的小伙子哪里会知道跑国际贸易的是一些什么“党国要员”？要知道，三一员工有一万六七千，你查去吧。 好在赵老板说话了，他说道：“好了，喝酒不谈公事！现在开始喝酒！” 为了堵住眼前这伙人的嘴不要乱七八糟的问，王超准备开始沉着应战主动出击了。 在这种场合辛艺没有喝酒，她只是笑吟吟坐在王超身边看着大家喝起酒来。 喝了一会，王超听到赵老板说了一句话：“辛……辛董，我怎么越看你们越有夫妻相啊？” 王超笑了。但辛艺却赶紧岔开话题问道：“赵总，你们吉安这边生意还好吗？” “好个屁！表面上红红火火，但钱难收。” “那怎么办？” “怎么办，抵房子呗。哎，没想到我这个卖混凝土的，现在要改行卖房子了。” “那房子好不好卖？” “好卖，只要价钱低于市场价就好卖。对了，辛董有没有兴趣在我们吉安整几套？价钱一定优惠？妈的，现在我背后欠一大堆砂石材料款，再不把钱收回来，人家就要给我打官司了。” 王超原以为辛艺和赵总的交谈是没话找话的泛泛而谈，可没想到辛艺说：“赵总，如果我想买一套你给什么价？” “那看什么地段，反正同一地段的绝对给你的价最便宜。” “此话当真，赵总不会事后说酒话不算数吧？” “辛董，你太小看人了，今天这座在场的人可以作证……” “好好好，我信你。等我回去考虑一下就给信给你。” 此时的王超有点糊涂了，因为他从没听辛艺想在吉安买房子啊。 第202章 身处低谷心茫然，不料忽现又一村 某日上午，王超从外面打出租车回到办公室。 本来这天是星期六，他应该回住的地方，但他之所以没回住的地方，那是因为住的地方也好办公室也罢都是他一个人。所以对王超而言，哪里都不是他的家哪里又都是他的家。 陈萍在他的微信签名里这样写道：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当时王超看到还在微信里笑陈萍，说他酸酸的玩小资。可现在，王超真解其中意了。 按理说，此时的辛艺应该是王超心灵的栖息之地，但远在江西的辛艺，常让王超有可望不可即之感。 白天她忙王超也忙，只有每当到晚上思念她的时候，都是她不方便接电话或语音聊天的时候。虽说可以微信写字，但微信那有听到她的声音那么亲切呢？ 何况王超心里还有个结，那就是她还是有夫之人，这样的话，辛艺是否会敞开了让王超的心栖息于她全身心？ 王超的心有时是多疑的，一多疑就钻牛角尖，一钻牛角尖就往坏处想，一往坏处想，那不尽的烦恼就滚滚而来。 在这烦恼里有一点，那就是以他现在这个身份属第三者，而第三者是正统社会所不齿的。虽然王超对舞光十色的社会习以为常；对人情百态也处之泰然，但这事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地道。 王超回想起来，他这一辈子可谓是碰到了鬼！第一个女人黄中英是有夫之妇；第二个女人蔡晴出自风尘。前者不敢一起上街见阳光，后者不敢回想她的历史。 本该是王超第一个女人的辛艺，现如今连在外面和她牵个手都不行。情之所托不过是精神恋的状态。 总之，王超这一生的感情生活确实够呛，因为他不能像陈萍一样可以牵着王可音的手潇洒人间，而只能鬼使神差的当一个不能见阳光的第三者。 每当想到这些，王超心里就堵得慌，虽然他相信辛艺的心在他这里，但只要一想起这些，还是堵得慌！ 有次和王克明喝酒，王克明怕招架不住王超，就喊来崔萧助阵，结果酒一喝，王超心事一上来，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岁月不饶人啊，以前一瓶半瓶不倒的王超，最近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无精打采的王超躺在沙发上又准备睡觉了，就在他搬资料当枕头时，他的电话响了，是王克明打过来的：“伙计，还想喝酒吗？哈哈，以后还是少喝点，你年纪也不小了，尤现在又是一个人，更要注意身体。如果倒下来了，我可没时间给你倒水喝！” “闭住你的乌鸦嘴，你那三高的身体，还能给我倒水？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好，就是身体好！有本事你把崔萧带到汉阳，我们再战！” 身体好，确实是王超引以为傲的地方，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吃能睡，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 在车间上班的时候，有一年流行肠伤寒，陈萍那小子赶“时髦”也躺在传染病医院了。按医生规定是不能跟患者同食同饮的，但王超不怕，趁陈萍好一点就拖到陈萍上街吃米粉。自己的吃完了，看陈萍还剩大半碗不想吃，就说声别浪费，然后把陈萍那碗也嗖嗖的吃光了。 结果王超啥事也没有，不像其他的工友，前天到医院探望陈萍，第二天就到医院不当陈萍的工友改当病友了。 放下王克明的电话以后，王超的睡意竟然没有了，他就想起安静了。 “这小子，上次跑了大洪山公路也不打电话说一声，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王超想着就打电话给安静：“安静，那边什么情况？” “哪边？哦，是大洪山公路局吗？” “是的。” “情况不妙啊？” “哦，我有预感。”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香满路公司的毕磊了。我按你说的我也是香满路公司的，他就跟程经理说我是水货！” “他敢这样说？妈的，那现在呢？对了，你和陆健在一起，只要陆健给你授权还怕他什么？” “王总，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陆健要授权给毕磊做。他说毕磊那边信息先报备给他的，况且香满路公司实力大。” “他是这样说的？他敢这样对待你？看我不喝死他！” “喝死他也没用，王总。” “那你干什么还和他一起住？” “王总，这是两码事。对了，有句话我跟你说，你听了不要跟他们发火，否则我以后难做人了。” “你说吧，我不发火。” “陆健悄悄对我说了，他说这单生意要我别去抢，等生意成交以后，他负责找毕磊拿好处给我。” “妈的，他敢这样做？我……” “王总，你可是说了不发火的啊。” 王超只好说道：“好好好，我不发火、不发火。” 安静又说道：“王总，‘卡特’的生意以后可能不好做了。” “不好做就不好做，我们‘直方大’再找其它的品牌。” “王总，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不单‘直方大’不好做了，就是‘香满路’也不好做了。” “此话怎讲？” “昨天晚上和陆健在一起住的时候，我老听陆健和你以前的大二舅子通电话。陆健卖给你那大二舅子……” “叫蔡强，别叫什么大舅子二舅子的，要叫就叫前大舅子或者前二舅子。” “哦，蔡强，卖给蔡强的价格是给我们一样的。” “这个我早知道，以前都是亲戚，我跟陆健打过招呼，不要挣蔡强一分钱。现在他们肯定还是按以前的价格执行。” “不是这样的，他们昨天谈的不是蔡强买，而是蔡强的同行。蔡强表明了跟陆健说，都是朋友，给我的价就是给他的价。” “你怎么知道？你偷听了？” “这还用偷听，是陆健自己跟我说的。他说他反正自己是代理商，卖谁都是卖！” 王超郁闷了。 安静继续说道：“我就不说了，可香满路是他们利星行的合作代理商啊？这样做，市场不全乱了？陆建还说‘香满路’一年到头卖的车也没有蔡强介绍的多，他说他也要吃饭……” 安静说到这里，王超无语了，他只好对安静说道：“顺其自然吧，你辛苦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目前王超对‘香满路’的管理是鞭长莫及了——他不再是毕磊他们的老板而蔡晴是的。 由此王超感觉危机已经到了，只要利星行一旦不和香满路合作，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它的厂商就会跟风而来，发展到最后，香满路就会出现没有厂家合作——无米可炊的地步。 一旦‘香满路’都不行了，‘直方大’就会出现累卵之危！因为谁都知道，‘香满路’和‘直方大’以前是出自一家。 ‘香满路’尚有租赁这张牌可打，但‘直方大’呢？除了一个不太懂业务的安静，就是王超这光杆司令一个，连七八条破枪都没有，以这种条件，哪个厂商会看上“直方大”？ 空城计只能一时而不能一世。 可如果下重金招兵买马，面对目前这种市场疲软的形势，王超又不敢贸然下赌注？ 王超真不敢！因为他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年纪。 辛艺给了一百万！现在王超都不敢看电脑上的实时金额了。因为他看中了jcb挖掘装载机，想到直方大公司手上没有一个国际品牌代理，就花六十多万买断了一台挖掘装载机，拿下了湖北jcb挖掘装载机和滑移装载机的代理。算上这几个月的开支，还有十多万都不错了。 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二十多万给蒸发了？ 早知这样，王超还不如拿着这一百万，到陕西终南山找个破草屋隐居，尚且还能够颐养天年。 但是，辛艺给的这一百万，可不是让王超逃避遁世的，而是寄予王超希望的。 现在有两句流行的话：你赢我愿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愿陪你东山再起。 辛艺是在王超输的时候给钱王超，无非她是以这种方式陪王超东山再起；王超只有成功了，辛艺才有可能陪他一起君临天下！ 因此，王超不能输！ 想到这，王超准备再次调整心态去奋力一搏！ 王超忽然感到肚子饿了，于是准备又吃自热米饭。 刚准备放水时，有人在敲门，王超只得放下米饭把门打开。 门一开，王超见到的是很长时间没见面的镇江华通的白志明。 王超曾听别人说过，自镇江华通停产以后，这个白志明就利用自己的技术和以前的客户资源在武汉开了一家维修摊铺机的档口。 王超见到他高兴地说道：“欢迎欢迎，你真是稀客啊。” 白志明走进王超的办公室，四周看了一下说道：“就你一个人？业务员呢？” “出差了。” “哦，星期六也呆在这办公室有不去外面走一走？” “没心情，我觉得呆在办公室蛮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办公？” “是维特根公司顾云海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他好像也没来过我这里？”王超纳闷地说道。 “他还说你离婚了，现在你一个人在这里办公。” “呵呵，看样子还是有人在默默的关注着我？”王超笑道。 “那当然，你是我们工程机械的前辈，不关注你还关注谁？” 王超也是耳根子软的人，一听这话，心情顿时爽了起来，听白志明说话感觉就是舒服。 白志明又说道：“想当初，我买房子时还是你开的收入证明，就凭这点，我也要多关注你不是。” “哎呀，亏了你这事还记得？” “那怎么不记得，我对帮过我的人都心存感恩。” “难得，这年头懂感恩的不多了。白总，看你红光满面的，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吧？” “生意是不错，就是人不好请，忙不过来啊。这不，明天又要去投一台摊铺机的标。” 王超随意来一句：“是吧，哪个公路局要买摊铺机？” “这……”白志明欲言又止。 王超话一出口就知道问了一句不该问的。同行是冤家，这种话是该问的吗？顿时王超颇为尴尬。 但白志明略显迟疑后还是说道：“绿林公路局，我都把关系做通了，内定是我的了。” 看到白志明如此坦荡，无疑给了自己面子，王超释然道：“那就好，祝你成功！” “水到渠成的事，不过程序还是要走的。我还要找两家单位围标。” “找到了吗？” “还差一家……对了，王总，你帮我围一下怎么办？” “我帮你围？” 只见白志明两掌一拍：“真有意思，我进你办公室时都没想到请你围标，哈哈，这下你出面不就行了吗？” 看来白志明非常自信，在没有得到王超的同意下就说开了：“明天我把招标文件发给你，你负责做标书就行了，事成之后不会亏了你。” 王超没有回绝的理由，何况他也不想回绝，因为拒绝他人之托不是他的性格，于是说道：“行吧，到时我叫安静帮你做标书。不过……” “不过什么？” “恕我直言，你就那么有信心只有你这三家来投标吗？万一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第四家怎么办？” “放心，我把技术参数定的很死，一般人看了都会知难而退的。” “你就那么自信？万一来个不知难而退的一般人怎么办？” “哎呦喂，你不要左一个万一右一个万一的说这些倒霉的话！反正你参加就行，卖标书钱的、还有投标保证金五万算我的。” “行吧，什么时候开标？” “下个星期一，上午九点半准时开标！” “好，想不到白总的生意做得如此顺风顺水，要不要把我叫去给你打打工啊？” “笑话，你这么大的菩萨，我那庙哪里搁得下。” “少来，我一个泥菩萨而已，你都看到了，我现在混到只能吃自热米饭了。” 白志明这才看到桌上的自热米饭，就大呼小叫道：“诶哟喂，堂堂的王总吃这个，未免也太艰苦了吧？走，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俩一起喝点。” 王超客气道：“算了，中午不喝酒，吃点米饭就行。反正围标的事我答应你了，这酒就喝得多余了。” “什么叫这酒喝得多余？刚才谈围标的事属我临场发挥，我来你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什么事？” “合作！” “合作？” “是啊，我们边喝边谈，行不行！” 王超立即说道：“行行行！” 在王超低谷的时候，有人要找他谈合作，这叫他如何不兴趣大增而欣然响应。 第203章 白志明拉王超合伙，郭圣斯要去公路学会 白志明是开着一辆奔驰suv过来的，司机是个小伙子。 司机问：“白总，去哪？” 白志明转头问王超：“这地方我不熟？你说去哪？” 王超好久没有出去吃饭了，本想还去老地方湘夫人餐馆，可又想到望天静那张嘴啰啰嗦嗦，就说到武当山酒店。 谁知跑到武当山酒店，门口贴着酒店转让的布告。 白志明笑道：“这酒店离你不太远，你还不知道关门了？” 王超自嘲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吃饭的钱都快没有，哪里还敢上酒店吃饭。” 王超说的是实话，但白志明哪里信，他说道：“你王总谦虚了，以你这人脉，随便到哪里转一圈，都会有酒喝！快说，现在去哪？” “算了，就到我湘夫人餐馆吧，是个老店，味道还行。”王超说道。 于是三人驱车来到了湘夫人餐馆。 三人捡了个靠墙角的小桌子坐下后，白志明要王超点菜。王超就随便点了个三菜一汤，里面有道菜叫小杂鱼，是王超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很快，菜就上来了。 白志明叫司机从车上拿下一瓶没有商标的酒，他对王超说道：“这是原浆酒，是我一个朋友从他老家贵州带来的，据说离茅台镇不远，你尝尝，看有没有茅台味道？” 王超尝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我喜欢喝酒但不会品酒，但这酒不辣嗓子，应该是好酒。” “那就行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实在的，如果真拿瓶茅台酒来给你喝，还可能是假的呢。”白志明笑道。 司机不喝酒，他吃了两碗饭后就对白志明和王超点头说道：“二位老板慢吃，我到车上休息去了。” 接下来他俩边吃边喝，开始说起正事来。 是白志明先挑起话题的，他说道：“王总，我真没想到你会离婚？不过离了也好，这下我就可以和你合作了。”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说道：“有意思，我离婚跟我们合作有什么关系？” “恕我直言，你以前的那位太厉害了，在我们这行业上可是出了名厉害的。本来我早就想打电话给你的，但一想到她就算了。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想我们怎么合作好？” 王超怕他一说起蔡晴没完没了的扯远了。 “王总，我想这样，我俩合作，发挥各自特长。你负责销售，我负责服务，怎么样？” “怎么个搞法？” “你看我现在租了一个车间，把一些要大修的摊铺机拖来修理。现在我请了几个大师傅，每天都忙不赢。” “那不很好，全力以赴把后市场做好也不错，干什么还要搞销售？” “王总，我虽然搞销售不如你，但我以前毕竟也是搞销售出身的，这不一直放不下吗。” “那你现在做什么品牌？” “华通倒了，我现在没有品牌可以做了。本来我看中了戴纳派克的，可人家说我没有销售团队，把代理权给一家做挖掘机的公司了。” “哦，那人家做得怎么样？” 白志明幸灾乐祸地笑道：“他们又没做过路面设备，最后是玩不下去的，有笑话看的。” “做好做坏是人家的事。你现在在找品牌吗？” “是的，王总，你有什么好品牌介绍？” 王超立即想到了卡特彼勒，他想目前不管是“直方大”还是“香满路”，在卡特路面设备上销售都不太作为了，以致陆健像疯子一样到处找客户。如果和白志明合作，利用他的售后力量和自己的客户资源，何愁做不好！于是说道：“卡特怎么样？” “卡特，卡特不行！”白志明否决道。 “为什么？” “你想啊，利星行是卡特的独家代理，服务也是他们负责，哪有我什么事？” “你就跟谈主机代理一样，也谈个服务代理不行吗？” “王总，你别天真了。我跟他们的人聊过，他们只说过了三包期以后随我怎么做，三包服务是不可能给我的。” “那你就做三包以外的？” “真跟你说不下去了。王总，你没搞过服务你不知道，这三包期才是油水大大的，是坐着挣钱的买卖！你说等三包外的服务，他们的质量那么好，老不坏的，我吃什么？何况，一旦过了三包期，以前我三包内都没服务过，这客户还会找我吗？更不要说过了三包外，有些客户为了省钱或为了人情，他自己会去找他信得过的服务商。” 王超听了说道：“你说的也是，那卡特就不考虑了。” 于是王超打消了打电话给陆健的念头。 “不过王总不要急，品牌还是有的。我听说北京有一家叫天顺长城的摊铺机，据说质量不错？” “哦——，那家我知道，那摊铺机的特点是能摊超宽超厚的，只是不知道是否适用湖北的工况？” “你认识那边的人吗？” “认识。不过还有陕建、新筑的你不考虑？” “国产的我做腻了，刚才说的长城，我也是说说而已。嘿嘿，国产的，一般不考虑。” “现在有客户买长城摊铺机，一出厂门就贴个沃尔沃商标，就跟当年买陕建一出厂就贴个abg的商标一样，忽悠忽悠还不是进口的。”王超笑道。 “我又不是客户，这样玩对我没有什么意义。再说陕建那个业务员，满嘴跑火车的，没意思。” 王超见白志明左一个没意义右一个没意思的，就喝了口酒问道：“如果没有品牌资源，我怎么从销售角度来跟你合作？” “哎呀，王总，这你就是多想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和别人合伙做生意的，但对你是个例外！我想只要你同意合作，我们这样来吧，我今天看了你的办公室，正好适合搞销售办公。我们共同请一个女文员负责打扫卫生做标书接待客人，然后再请一两个业务员。至于你，我知道你不会开车，那就再请个司机……” “我没车要司机干什么？”王超笑道。 “没车买啊！像你这个身份，没车怎么行！” “问题是我没钱！” “你没钱怕什么？我有钱。只要我们一谈好，我就给你买辆奥迪a6，怎样？” 王超听了这话，心情不激动是假的，他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没钱的时候，辛艺出现了；在没车的时候，白志明出现了。我王超真是祖上烧高香烧得好，关键时刻总有贵人出现！” 王超激动了，他激动来了就说道：“那行啊，什么时候买车，一买车我就开始跑市场。说实在的，我们公司安静买的那台长城，上次到马头羊公路局，我看人家那眼光都有点瞧不起的意思？” “这当然，以你这资历，再坐那十多万的车肯定是被人瞧不起的。现在这社会，开始是以貌取人，现在是以‘车’取人了。放心，车我会尽快买过来的。” “那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王超说到这个问题，白志明的表情慎重了，他说道：“我们两个人本来就各有一个公司，如果合起来就很麻烦。要不这样，我们采取一种松散性合作。就是配件服务走我的账，主机业务、也就是说不管卖什么主机都走你的账，一单一议，做了立即结算。至于费用方面，各自己负责！” 王超听了把杯中的酒一喝，说道：“好，这样简单！” 其实王超骨子里就最喜欢这种合作。自从金三角公司合作失败后，就一直成为王超心中的痛，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在王超认为，那种紧密型的合作看起来很美，其实因为种种原因会埋下分家的隐患。要不时下会说“兄弟式合伙，仇人式分家”呢。 就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吧，甲股东来了一个客人，说这客人潜力大，接待要隆重一点；乙股东却说，这客人没带生意来，寻常接待即可。于是矛盾就出来了，如果甲乙双方都大气倒没什么，如果不是，那就等着出现猜忌、不满、怨恨、挑拨等阴暗心理出来。这阴暗心理一出来，分家就是迟早的事了。 王超不是看不起国人，但国人的一些劣根性确实使他很失望，要不然台湾作家柏杨会写一本书叫《丑陋的中国人》呢。 当然，从生意角度上来讲，外国人也不见得比国人更高尚在哪里？尔虞我诈的事照样层出不穷！ 虽说国外出现了像威克诺森、卡特彼勒、安迈、克虏伯、jcb、玛连尼这些短则几十年、长则上百年的工程机械企业，但究其因，那通通都是家族企业。 如此说来，国人的劣根性外国人也有，外国人也因此不敢擅自开合伙公司哩。除非是开家管理规范的上市公司尚可寿命长一点，否则还是以血脉为纽带，开一个家族企业吧。 只是王超想不通，他开的香满路公司怎么到现在岌岌可危了？香满路公司不也是一家家族企业吗？ 王超为此曾问过陈萍，陈萍这小子回答的却够阴毒的，气得王超当时差点把酒瓶往他头上砸！ 他说道：“有两个原因，一是你不会生儿子，没有香火继承；二是你公司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你说这陈萍该不该砸！ 好了，现在王超既然知道白志明的合作思路和他一样后，就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要不等下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公司，再拍几张照片发发朋友圈。就说我直方大公司的维修中心欢迎大家前来指导工作。这样发行吗？” 白志明说道：“没问题，只要有客户来，有钱挣，随你怎么发。” 王超大喜，然后起身道：“吃完了没有？走，到你车间去参观一下！” “好呢，服务员，买单！”白志明叫道。 望天静应声过来，看了看桌面上说道：“就这几个菜，算我请客！” 王超刚想说不行，白志明却抢过话头说道：“哎呦，王总面子真够大，跟他出去吃饭不要钱哩。老板娘，谢谢你，我代王总谢谢你了。” 这单本该是白志明买的，王超听他这样说话，知他没有买单的意思，就准备自己买算了。可忽然又想到身上只有一百来块钱，这……王超不禁对白志明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来了。妈的，一个坐大奔suv的，买个单都躲！ 就在王超让白志明拉着走出餐馆时，却听到望天静说道：“王总，你以后想喝酒了尽管来啊。” 王超回过头一看，却与望天静的眼神撞上了！这一撞，让王超看出那眼神可不是一般的眼神，心立即愣住了。 没想到白志明说道：“老板娘说的是，你是该请王总到你这喝酒。刚才我去他办公室，看到他在吃自热米饭哦。” 王超顿时尴尬极了，但嘴上说道：“吃自热米饭怎么了，我爱吃！” “好好好，你爱吃，走吧。”白志明笑道。 两人上车后，白志明说道：“王总，那老板娘是你老情况？” “别瞎说！” “什么瞎说？我刚才发现，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哦。” “什么眼神？我没发现。” 王超说这话时，眼角余光发现，望天静还站在餐馆门口…… 这是什么兆头？王超忽然想起望天静也是一个离婚之人。 正在这时，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郭圣斯的，就赶紧问道：“领导，在家还好吗？” “好啊，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王超看了一下白志明说道：“方便，您说。” “王超，我这老骨头呆在家里确实不习惯。我家老婆子说每天看到我像医院出来的人，病歪歪的看到都烦，就说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哈哈，我想我还是去公路学会算了，人家毋会长叫了我几回了。他说我一去给我当个副秘书长，你看怎么样？” “去公路学会当副秘书长？” “是啊，你是不是认为当副秘书长官小了点？是个副的没有意思？” 王超赶紧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啊，如果你去了公路学会，兴许会帮我介绍更多的公路朋友呢？” “那肯定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去了。” “那你快去吧！” “好好好，我去，但我先声明，我去公路学会可是为了你介绍更多朋友才去的，所以这人情你要记得的。” “记得记得。” 等王超通完电话后，白志明问是谁的电话？王超说是公路物资公司领导郭总的，他马上要去公路学会上班了。 白志明听了立即说道：“这个领导在湖北能量很大，你可要多和他接触。” 王超笑道：“你想和他接触吗？” “想啊。” “那好，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叫他过来，一起参观你的维修车间。”王超得意地说道。 说完王超拨通了郭圣斯的电话…… 这时的王超，把刚才白志明不买单的不快以及望天静的眼神一下都丢之脑后了，心里只有一旦和白志明合作的成功所带来的一条金光大道了。 第204章 小人常有君子少，王超又被暗箭伤 在去白志明公司的路上，王超发了个位置给郭圣斯，因此郭圣斯在王超到了半个小时后也赶到了。 白志明恭恭敬敬给郭圣斯递了他一张名片说道：“欢迎郭总来我公司指导……” 王超插话道：“郭总，我和白总准备合作了，以后他负责服务，魏我负责销售，这里就是服务基地。” 郭圣斯看了一眼手中的名片，又看了一眼白志明说道：“好啊，销售未动，服务先行，以后学会组织活动，请你们去发发资料，提升提升你们公司的形象。” 白志明笑道：“那就有劳领导了。来，请喝茶。” 喝了一会茶后，白志明就带着郭圣斯和王超参观他维修小车间里。 其实白志明的车间很是简陋，除了看到一台电焊机和空压机以外，就是一两个旧油桶上搁放着数把扳手。这对于从宜工大厂出来的王超来说，眼前这车间能叫车间，还不如香满路公司的维修部！ 好在有一台新筑牌的摊铺机在维修，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师傅表面这地方就是一个维修车间。 看了一阵后，白志明就准备带王超和郭圣斯会办公室，一个师傅跑来说有个地方还判断不准，要白志明去看一下。 白志明一离开，王超把郭圣斯拉着一边说道：“郭总，你怎么突然想到去学会上班了？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郭圣斯答非所问：“你怎么突然和这个白总合作了？我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王超哈哈笑起来说道：“是他上午找上门来的。算是一拍即合。对了，他还说准备帮我买一辆车先跑业务。” “帮你买车，什么车？” “奥迪。” “哦，世上有这么好的事？看样子王总真是个人才啊。”郭圣斯不无揶揄道。 “嘿嘿，我又不是用他买的车瞎逛，会帮他挣回来的。” “合作也好，买车也好，写了协议吗？” “没有写，反正都是他先说出来的，不会乱开玩笑的。” “最好是写下来！” “那多不好意思，好像我不相信别人似的。再说协议有什么用？不就纸一张吗，就好像我，结了婚还离婚，那结婚证有个球用。”王超自嘲道。 “在商言商。你是做生意出身的，这个应该比我懂，不用我教吧。” 正说着，白志明满手油污的走过来说道：“不好意思，刚忙了一会，两位领导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下吧。” “老板亲自上阵，不简单。”郭圣斯说道。 “没办法，有些地方他们不懂……”白志明边拿洗涤剂洗手边回答道。 “你洗手间在哪里？”郭圣斯问道。 白志明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在外面，我带你去。” 郭圣斯就丢下王超跟着白志明上洗手间去了。 好一会郭圣斯和白志明才过来，王超笑道：“你们俩同时蹲坑那么久，是不是想晚上多吃一点？” 谁知郭圣斯说道：“走吧，王总。” 王超甚感突然，瞅了一眼白志明说道：“走什么？吃了晚饭在走。” 郭圣斯说道：“不了，我今天认了个门就行了。白总也忙，不耽误他了。王总，你走不走？” 王超见郭圣斯去意已定，又不好问他为什么要走？就说道：“这工业园的没车怎么走？要不，你再坐一下，我叫个滴滴？” 白志明挽留道：“郭总，你来了再大的事我也不怕耽误，你还是吃了晚饭再走吧？” “哈哈，没有这样等饭吃的，现在才下午两点四十。”郭圣斯笑道。 没办法，王超只好对白志明说道：“那我就叫滴滴和郭总先走了。” 白志明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欢迎下回再来。” 五六分钟后，一辆滴滴开来就把王超和郭圣斯接走了。 一上车王超就问郭圣斯：“我的老领导，你怎么呆一下连酒都不喝就走，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王超，不是什么酒都可以喝的。” 王超一听郭圣斯话中有话，就问道：“怎么回事，郭总？” “你这车定哪里下？” “我公司啊。” “那就到你公司吧，在那里我跟你说。” 到了公司后，王超给郭圣斯倒好一杯茶，然后拖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说道：“请讲，领导。” 郭圣斯噗嗤一笑说道：“搞那么严肃认真干吗？” “是你先严肃啊，有话都不能在滴滴里说。” “说起来也没什么，其实这也正常。” “什么其实这也正常？郭总，您有话直说，急死人了。” “你知道吗？刚才白总带我去洗手间时竟然塞一个信封给我。我问这是什么？他说一点见面礼，小意思。我当即把信封塞回给他，说我不喜欢这个，别闹！王超，他塞信封是你的意思吗？” “哎呀郭总，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即使有这个意思，我直接给你不行吗？还会要他出面。”王超笑道。 “你们都合作了，我又是通过你认识他的，他没有必要这样做的，我想……这里面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他不就是想跟你拉拢一下感情，拍拍你郭总的马屁。” 王超嘴上这样说，心里多少也是有点不舒服，连想到中午白志明一两百块的单都不愿买，现在却瞒着自己塞红包给郭圣斯，嘿嘿，是有问题啊。 郭圣斯继续说道：“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反正以我直觉，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你今后注意点才是，千万不要让一台奥迪给迷惑住了。” 王超回答道：“知道，谢谢领导提醒。” 郭圣斯临走时对王超说道：“我到公路学会工作，你要支持我的工作才行。” 王超笑道：“我一个代理商，怎么支持你的工作？” “你明天到学会网站下载一个加入公路学会的表格，你填一下后盖个章拿给我。这样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参加我们的活动，多认识一下公路系统的朋友。” 王超眼睛一亮，说道：“好啊，我以前就想加入公路学会，但我怕自己不是公路系统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王超把加入公路学会的申请材料交给了郭圣斯后，就要安静着手帮白志明做陪标的标书。 也别说，白志明和那家公路局的关系确实很硬，最终结果白志明如愿以偿，顺利中标。 这样又过去了几个月，在这几个月当中，王超按着他对白志明的承诺，带着安静，积极向客户推销维修业务。 很快市场就有反馈，有几个公路局都致电王超，要请师傅上门去服务。其中一家还提出以旧换新…… 面对这些信息，王超通通都转给了白志明。 如果不是和白志明谈好了，这些业务王超都会转给香满路公司。虽然说蔡晴不会买账，但看在女儿思伊的面子上，王超还是会转过去的。 有天，白志明打电话给王超，说摊铺机置换的那单生意成交了。因为带客户到厂家考察，费用花了不少，没有挣多少钱，所以只能给一万块钱作为王超的佣金。 王超听了有点不舒服，他不舒服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白志明在操着这单子的过程中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他。 按理说这客户是王超介绍的，理应叫王超一起去，而王超也喜欢陪同客户一起去，因为可以利用这种机会和客户多多接触，在接触过程中去寻找新的商机。 可白志明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就莫名其妙丢一万块钱过来，真是郁闷！ 更郁闷的是，都好几个月了，王超也没有看到白志明提买奥迪汽车的事。有几次王超想提醒他一下，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都几十岁的人了，王超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车尽管没买，但王超还是任劳任怨的、以和白志明合作的姿态去想着如何把工作做好。 既然白志明想要一个进口的摊铺机品牌，那就帮他找一家吧，于是王超想到了rb住友。 住友摊铺机在河北唐山有个生产基地。 这个号称杰平霸的摊铺机有个卖点，它有业内最大的自由伸缩宽幅，不像其它的摊铺机需要人工装卸熨平板，也就是说摊铺作业7.5米以内时，无需拼接加长熨平板就可直接进行摊铺！ 于是王超在手机里找到住友摊铺机负责销售的李伟平经理，跟他说想代理住友摊铺机在湖北销售。 这个李伟平是王超上次在泸州开全国路面压实会议时认识的，没有想到这回能用上他了。 李伟平正想在湖北找一家代理，于是要王超提供一下相应的资料，并且说择日来王超这里实地考察。 王超说没有问题，要李伟平来时先通知一下，他在武汉虚席以待，恭候李伟平大驾光临。 过了两个星期后，李伟平打电话来了，他说明天就到武汉。 王超马上回答李伟平他将在公司等他。 但王超放下电话后却想起他明天下午六点钟的航班要去成都，参加公路学会举办的会。 会议是在成都举办，但实地考察是在雅安，到雅安是去看有“云端上的路”之称的雅西高速。 这是王超第一次参加由郭圣斯带队的会，自然非去不可。何况王超自己也想去看一下云端上的路到底有多壮观？ 于是王超想打个电话给李伟平要他改日再来，可转而一想，怕改日子李伟平不方便，就想到还有个白志明在武汉，明天叫他陪就是。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左右，李伟平来到了王超的办公室。而此时，王超已收拾好行李准备往机场走了。 李伟平一见王超整装待发的样子，愕然地问道：“怎么，你要出远门？” 王超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公路学会在成都开会，临时通知我去一下。” “这样啊，那我不白来了吗？”李伟平有点不悦地说道。 “怎么白来，我有一个合伙人，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马上就到。” “合伙人？你提供的资料上直方大公司是独资啊，怎么跑出给合伙人？” “哦，是这样的，我合伙人自己也有家公司。我们是公司与公司战略合作性质。李总，等下白志明过来了你可以好好和他聊一下。他是搞摊铺机出身的，在摊铺机方面他可以说是个土专家……” 正说着，白志明推门进来的。 当王超把白志明和李伟平相互介绍认识后，王超便说道：“白总，我要去机场了。你带李总到你们公司看一下，晚上招呼好。” 白志明说声没问题，就把李伟平带走了。 飞到成都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再到酒店躺在床上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王超不知道白志明和李伟平谈的怎么样？就准备打个电话给白志明问一下，不想刚拿起手机，李伟平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他俩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后，只听李伟平说道：“王总，我今天看一下白总的公司，发现他那里有维修力量。你知道，我们住友找代理商，有没有维修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考量。我想既然你们两家是战略合作单位，就用白总的公司和我们住友签代理，你意见怎么样？” 王超听了感觉有点不是味道，但马上想到既然和白志明合作了，谁代理都一样，于是说道：“行啊，没问题。” 王超放下电话后想想都好笑，你白志明整一个厕所一样大的维修场地，就把李伟平给镇住了，如果把李伟平带去香满路公司看看，那一字排开十多台摊铺机岂不会把李伟平吓晕？ 想到这王超心想：“假如不和蔡晴离婚，这住友摊铺机那有白志明什么事啊。” 王超不知道的是，当白志明拉着李伟平到他公司参观了一下后，就单刀直入说道：“李总，这代理跟我公司签，行不？” 风尘仆仆赶到武汉见王超，王超却走了，这对李伟平来说，心中委实不舒服，觉得王超太不把他当一回事了。现在见白志明想做代理，又看到有个车间摆在那，心里就倾向白志明了。但嘴上却说道：“这样不妥吧，我们公司预审的资料是直方大公司的。” 白志明很是会察言观色，他马上说道：“这还不是你一句话。再说了，我和王总都是合作伙伴，哪家签都一样。不过话要说回来，王总是做大事的，像卖摊铺机这些小事倒头来都是由我负责。你看今天，他不跑去开会去了吗？连您都没有时间接待……” 这话立即说到李伟平痛处了，但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忙是好事，好事。” 白志明又说道：“王总其实对摊铺机不是很熟，以前他代理过维特根的福格勒摊铺机，就是因为业务做不好，让维特根把代理权给取消了。” 这个信息李伟平还真不知道，他当即说道：“这样啊，我应该考虑了。” 白志明见李伟平心动了，立即趁热打铁说道：“如果我公司和你合作了，以后每卖一台摊铺机，给你两万块钱辛苦费，怎样？” 李伟平摆手说道：“不谈这个，我现在打电话给王超，要尊重一下人家，是不？” 第205章 四川之行现坦途，回来还是崎岖道 尽管李伟平的电话给王超心里带了一点阴影，但王超没有过多深想，他只是为这回第一次参加公路学会的活动而激动着。 会议全程安排只有两天。第一天上午是有关领导、专家讲话。 吃过会议安排的自助餐后，两辆大巴就驱车数百公里，把会议代表带到雅安城。 雅安常年下雨，号称雨城。但王超他们来到时却阳光明媚。 在雅安城住一晚，次日就在当地高速公路部门的带领下，来到有“云端之路”的雅西高速上观看那只有“基建狂魔”——中国人才能建造的高速公路！ 据报道：雅西高速从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延伸，将穿越深山峡谷的横断山区，全线几乎“脚不沾地”，车需要在空中行驶，修建一里竟然需要1个亿。 雅西高速有“天梯高速”之称，它像巨龙般从四川盆地向攀西高原爬升，每向前延伸1公里，平均海拔高程上升7.5米。240公里的公路，82%是桥梁和隧道，其中长达50公里的隧道群，是目前全国桥隧比最高、施工难度最大的高速公路之一。 驱车在这条路上奔驰，向四周望去，仿佛在空中飞驰；缭绕的云雾在桥墩中间飘过……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让你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和会有一种触摸天空的幻想。 由于是公路学会举办的活动，所以王超除了有“特权”在桥上来回走动，还可以扶着桥的栏杆，俯视谷底或仰望山峰，让自己惊心动魄一番。此时此刻，王超忍不住亮起嗓门，高歌一曲《天路》来…… 他的歌声竟然把一个老者——中南公路学会会长毋忘我过来了。 毋忘我六十七八的年纪，慈眉善目的很是平易近人。他笑嘻嘻地问王超：“年纪人，歌唱得不错，你是哪个公路局的？” 王超把歌停住，正想自我介绍一下，郭圣斯走来插话道：“会长，这是我朋友，是直方大公司的老总，在我们湖北搞公路养护设备十多年了。王总，我们毋会长也很喜欢唱歌，到时你们来个二重唱。” 当王超听到毋会长的名字叫毋忘我时，顿然哑然失笑，问道：“老领导，这是您的笔名吗？” “瞎说，不是笔名，是我的真名，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毋会长长笑道。 这个曾经当过中南公路局副局长的老领导，离开领导工作岗位已经七八年，按理说这年纪应该在家中承膝下之欢，可现在却还带领公路人在外奔波着。 毋忘我会长确实喜欢唱歌并且会唱很多歌，以致不管是开会还是吃饭，他都要来几首。虽然说歌唱得不是很动听，但他唱得很认真、很激情，不知不觉会感染大家跟着他一起唱。 就像现在，考察完了上车回酒店时，他就站起来说要给大家开始“献歌”。不曾想歌还没唱几句，司机因故一个急刹，差点把他摔倒，他才老老实实坐回座位，不然的话啊，可能会一直唱到酒店里。 就这样一个爱唱歌的老领导，却为湖北的公路养护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了。 王超记得，昨天上午开会时，毋领导讲话时说在他任期间，就提出了“以站为家，以养路为业，以养好路为荣”的十五字真言；他还风趣地说道：“生命在于运动，感情在于走动，学会在于活动。我们学会就是要通过举报各种培训班、专家讲座，组织到省内外公路桥梁工地进行学术和技术交流等活动，这样就会加大学会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面对这样严肃紧张活泼的领导，王超还真是少见。 在返程回湖北的航班上，王超恰好和老领导坐在一起。 老领导关心得问王超：“听老郭说你做公路养护设备的，现在做得怎么样？” 王超叹道：“生意不太好做，竞争太激烈了。” “现在哪行都激烈，坚持到最后就是强者。有事多和老郭还有这次来参会的领导多联系，反正记住这四个字：养护无限！” 说完老领导就靠在航空椅上睡了。 养护无限，说明商机无限，可王超自离婚以后就没有怎么顺利过，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离婚就是败家的开始？ 但王超不服这句话，他不服是因为参加了这次学会活动后，认识了不少公路系统新上任的领导。这些领导，通过郭圣斯的介绍，都和王超加了联系方式并成了微信好友。有这些好友，王超自然对未来信心满满。 回到武汉和毋、郭等领导分手后，王超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王超看到办公桌上布满了灰尘，就想着安静也太懒了，连卫生都不打扫，便打电话给安静说道：“办公室那么脏你也不扫一下？” 安静回答：“王总，我都好多天没去办公室了，一直都和陆健在一起。” 王超这才想起，安静早就住在陆健那里，几乎是24小时在一起陪吃陪睡。于是笑道：“知道了，好好跟着陆健多学习！” 想着这安静也有意思，说是和自己合作，可一天到晚看不见人。看样子，年轻人是不喜欢和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人一起混啊。 想到这王超不禁摇摇头，自嘲一句：“我是老不死了哦。” 王超在成都时抽空给女儿思伊在昭觉寺那边的店铺购买了几袋温鸭子，他记得思伊是喜欢吃鸭子的。 当思伊在电话里听王超给她带了温鸭子就笑道：“谢谢老爸，我现还在学校，等我有空就过来拿。” “行，宝宝，我等着。” 谁知这回思伊听王超叫她宝宝时却说道：“老爸，我都这么大了，你以后不要叫我宝宝了，让别人听到会说好肉麻的。” “那我叫你什么？” “叫王思伊同学啊。”思伊调皮地说道。 挂掉女儿的电话后，王超更感觉自己老了，连女儿都说自己长大了，不就说明自己就长老了吗？ 唉，只是老了还得去干年轻人干的活，不然的话，轻则饿肚子，重则对不起辛艺的一片希望，人家可是希望王超东山再起的啊。 王超沉思了一会打电话给白志明，问他最后和住友摊铺机是怎么定下来的？因为王超想到如果定下来以后，他就找身为筑机专委会秘书长的周辉处长或者郭圣斯，请他们组织一个会议。这样的话，住友摊铺机的品牌就会在全省公路系统迅速打开的。 可没想到，白志明的回答却让王超搞不懂了，他说道：“王总，我看李伟平的住友也不好做，我想了想，不做！” 王超问道：“为什么？” “他们只有摊铺机没有压路机。现在客户买设备都喜欢买成套的，如果他们有压路机就好了？” 王超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人家李伟平来之前没有说他们有压路机啊，这你不清楚？你这样一来，别人会怎么想？” “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维特根、宝马格、沃尔沃，还有戴纳派克，人家都有压路机，有的连铣刨机都有。” “这还要你说，可人家有不会给我们代理啊。这不说的废话吗？” “你叫李伟平把酒井压路机介绍过来不就行了吗？” 白志明的话让王超啼笑皆非了，他说道：“白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住友和酒井虽然都是日系品牌，但它们不是同属一个企业。你叫李伟平怎么插手酒井的？何况这酒井早就在湖北有代理了，我都帮他们卖过，你现在要抢人家的饭碗，这行吗？我想我们先做着算了，人家住友只生产摊铺机也没见关门倒闭，你说是不是？” 但白志明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算了，我是不想费这个神了，我有这个精神还不如随便炒炒货，这样还省心些，既不要请厂家吃饭喝酒，又不要养业务员，安心继续搞我的修理就算了。” 白志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超就不想劝他了，就准备说按你的意思来吧，可忽然又想到车子的事，便顺口来一句：“那你说买奥迪的事呢？” “哎呀，王总，我们现在品牌都没有，还买什么车子。” 王超听了感觉不对，就说道：“不是啊，当初你来跟我谈合作时，没有说有品牌才买车？” 王超的这句话可能打了白志明的脸，他立马恼羞成怒了，叽哩哇啦说了几句王超没听清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很是生气，生气之余更为自己跟白志明提车子的事感到脸红。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要是不离婚，要是还在香满路公司，你一个白志明，算个球！ 活这么大的年纪，王超还真想不起有哪些厂商这样挂过他的电话？ 想当初，白志明要求王超帮他办证明时那谦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么到今天就敢挂电话？ 可能人家真是做大了，有资本在王超面前耀武扬威了，要不怎么会有此一时，彼一时之说。 王超气归气，但他知道，白志明这样挂他的电话，不仅仅是不买车的问题，而是宣告他和王超的合作随着电话的挂断而中断了。 王超生了一阵闷气之后，就想打电话给住友的李伟平说白志明不做我来做，可转而又想是李伟平亲自打电话说他看中了白志明那里，如果自己再打电话去李伟平会同意吗？ 唯一可以尝试的办法就让香满路公司出面，因为只有香满路公司的架子是托得住住友摊铺机的。 王超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蔡晴。 蔡晴听完了王超的话后说道：“王超，你怎么还改不了你这好高骛远的脾气？香满路公司就是让你整那么多的品牌才搞得乱七八糟的！你现在看看，还有哪些品牌愿意和我们合作？” 王超辩解道：“这能怪我？你不充实销售队伍，一个毕磊那样的业务骨干一个办公桌都没有，厂家来了人你不是签租赁合同就是催租赁款了，从不腾出时间和厂家交流，这样谁会对‘香满路’有信心？” 王超的话蔡晴自然不服：“行了行了，你的心思都在婊子身上了，凭什么还管‘香满路’！我现在租赁都忙不过来，是不会再做什么鬼代理的，谁想做谁就去做，跟我没关系！”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这下彻底没辙，也就打消了做住友的念头了。想到忙活半天又回到原点，王超沮丧极了。 就在这时，安静回来了。 王超看到安静强作笑脸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也，一个电话过去就回来打扫卫生了。” 安静愣了一下，马上就找到抹布开始擦桌面。 他擦了一会就对王超说道：“王总，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我听着呢。” “是这样的，有个猎头公司打电话给我，想要我去山猫上班。”安静红着脸说道。 “去山猫上班？你不在我这有工作吗？” “是……是这样的。” “哦，你不用说了，你一定在人才招聘网上留有求职信息了，是吗？” “是的。王总，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你如果能到山猫发挥你卖滑移的特长，我应该感到很高兴的。” 这句话王超是发自肺腑的。虽然他很喜欢安静这孩子，并想带他最终当上老板。但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到力不从心了，心想再这样下去，有可能会耽误安静的发展前途。 事实摆在眼前，安静已经陪王超几个月了，一份钱都没挣着，自己还倒贴了不少！这放在一个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还有车贷房贷的年轻人身上，是顶不住的。 于是王超说道：“安静，你如果能去山猫上班，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帮我写一个我在直方大工作的表现证明吗？要盖公章的。王总。” “没问题，你自己写，你写不好自己，我帮你再写好点，然后盖公章！” 王超笑道，其实他心里因不舍而难过的很。 趁着安静伏案写证明时，王超走到窗前俯看楼下立交桥上的车水马龙。他点燃一根香烟，心想外面的世界很热闹，可自己随着安静一走，又是孤家寡人了。 本来王超想问一下安静，想离开‘直方大’另谋高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念头？因为王超在回武汉的航班上，还想着住友代理拿下来了，准备要安静全权负责销售……，可现在，人家都要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假如安静知道王超在谈住友代理，会想着离开直方大公司吗？ 算了算了，人都要走了，还想这些干什么？ 总之王超一回来，不顺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把在四川开会带来的因信心满满带来的喜悦冲的一干二净了。 郁闷之中，王超又想到了酒…… 第206章 走马灯式找员工，差点自己去打工 安静终于走了，走的那天正好下着绵绵秋雨。 有道是秋风秋雨愁煞人，安静的离去，无疑让王超更感到失落和无奈。 安静是个懂事的孩子，在他离开王超时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像父辈一样关照过我，我是不会忘记的。” 算着安静从电梯走出的时间，王超走到窗前，俯视到一个蓝色的伞出来，消失在停车场一辆汽车里，然后那辆汽车缓缓移动，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王超又成光杆司令了。 此时的王超没车没人，只有账上辛艺留给的十来万块钱。 现在头痛的是没有生意做，没有生意做，这十来万块钱是经不起几下折腾的——房租费用、接待费用、旅差费用……还有员工的费用——安静的离去，不等于公司不再招收新的员工。 一个没有员工的公司是不能叫公司的；困难再大也要找新员工。总而言之，打肿脸来充胖子也要让外界认为直方大公司还活着，并且活得很正常、很滋润、很活力。 因此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找个最起码会做标书的业务员，不然真有生意做了，连标书都没人做，那就惨了。 王超于是又想到了郭圣斯，他想请郭圣斯帮他物色一两个小伙子来他这里上班。 郭圣斯知其意后问道：“上回跟我们一起去十堰的那个小伙子呢？” “没有达到他预期目标，顶不住了，走了。” “呵呵，你别说我幸灾乐祸！我早就猜到他会走。” “为什么？他是因为没挣到钱才走的啊。” “什么没挣到钱，像你这样做生意，自己都快没饭吃了，还前怕狼后怕虎，考虑这考虑哪的，谁会跟你合作啊。” “……” “喂！你在听我说吗？” “听着呢，您说。” “好，我给你说清楚点，上回在十堰，我都听你说过只要是香满路公司的单子你就不抢！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你那个安什么员工公平吗？做生意嘛，讲得就是竞争，可你，棒棒的，喂，你是不是为了将来和蔡晴破镜重圆，想留条后路？” “没有这个想法，只是女儿还在那呢。” “你都净身出户了，还女儿！放心，有蔡晴在，你女儿冻不着也饿不着的，你还是先考虑自己吧。” 王超只好顺着郭圣斯说道：“好好好，我先考虑自己，那你帮我先介绍人来吧。” “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赖得管你这些闲事。” 过了两天，来了一个小伙子，他说是郭圣斯介绍来的，说他爸爸是某县公路局的退休职工。 一看是“路二代”，王超就很高兴接纳了他。谁知这小伙子呆了一个多星期后发了一条短信给王超，说同学帮他介绍去广东工作，他想去看一下……然后就没来上班了。 一个高中毕业的都留不住，王超不好意思再通过郭圣斯找了，就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全方位的找。 于是又来了一个“拆二代”，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说别的，光脚上那双耐克鞋，听他自己说要一千五百多块。 王超看了一下自己全身衣着加起来都没有他那双鞋子贵。 小伙子对工程机械很感兴趣，说这机械拆房子不错。可就这么个对工程机械感兴趣的人也只在王超这呆了半个月就走了。他走的理由是在王超这里上班太寂寞了，没人陪他聊天，和王超这样的老头子在一起还不如回去陪自己的老头子，兴许陪好了还会给他买一辆跑车玩。 其实他不说走王超都想要他走了，王超想着这八零后应该对长辈有点礼貌才是。人家是倚老卖老，可他却是“依小卖小”。 有一次他看到王超柜子里有朋友送的茶叶，他就说道：“这是黑茶还是藏茶？” 王超回答道：“别人送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茶？” “既然是别人送的，那你就送给我吧，反正你放在柜子里也不喝。” 还没有等王超是否同意，那茶叶就到他包里去了。 还有一次是在某个周末，他问王超：“老板，明天休息你准备怎么过？” “看电视、睡觉，还能怎么？” “这样吧，你明天上午到办公室来，我来接你去钓鱼，然后一起吃饭，好不好？” 本来不喜欢钓鱼的王超，看这孩子那么心诚，就答应了。结果次日王超等了他一上午，既没见到他来接，也没见他来电话，害得王超跑到楼下吃碗兰州拉面。 后来他是这样解释的，他头晚喝多了，睡过了头！ 幸好最终是他自己走的，否则这个爷王超还真是难伺候。 过不久来了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退伍军人——“穷二代”！因为他到这个年纪了，连老婆都没有。王超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个年纪还不娶老婆？问他他笑笑说：“穷当兵当然讨不到老婆。” 好，讨不到老婆就讨不到老婆，看在当过兵的份上，王超接纳了他。王超想着的是，虽然他没有搞过工程机械这一行，但只要肯学就一定能培养他出来！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虽然对王超很忠诚，但心全不在工作上，一天到晚沉湎于游戏之中。直到有一次去投标，他竟然把招标时间给忘了，结果……不说了。 从这个退伍军人身上王超得到的教训就是，以后只要过了三十五岁的，没房没车没老婆的，坚决不要！因为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连这些都没有，可见他是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更没有理想的人。 后来又通过一个代理商朋友介绍一个从恩施来的小伙子，是个九零后。据他自己说他父亲还是个副镇长，那就算是“官二代”吧。 恩施是王超喜欢的地方，那里是王超事业的福地——当年王超卖了不少机械在那里。 于是王超又打起精神，带他认识厂商，送他去厂家培训…… 他一来王超就对他说：“我们这一行是玩铁的，玩铁就是硬碰硬，硬碰硬就是要实实在在，不要玩虚的……” 不幸的是，这家伙就喜欢玩虚的。 有一次王超要他向富世华进切割机的刀片。 数日后，他对王超说刀片寄到了，并把发票给王超看。 王超一看蒙圈了，因为刀片不是富世华的，再说王超没有付款富世华，富世华怎么会先发货？ 可他的解释是富世华太贵就进便宜一点的，至于货款是他自己先垫付的。 王超当了那么多年的老板，还从来没有那个员工不按老板的意思到外面进货，并且还会为公司主动垫货款？ 第二件事是他到萧爱国那里做客。吃完饭回来他拿一张发票要王超报销。 王超问什么发票？他说中午吃饭的。 王超又蒙圈了，对他说你是不是怕我的钱用不完？抢着帮我花？ 说完王超立即打电话给萧爱国，萧爱国捡了便宜卖乖道：“我是准备买单的，但他抢着买我就让他买哦，呵呵，王总，以后你这种员工可要多培养几个。” 第三件事是他对别人说再传到王超耳朵的，这小家伙说道：“王总这人混的像个球样，几十岁的人了，还混得妻离子散！” 还有一些不再赘述了，总之这小家伙做什么事都不先和王超打招呼，等到王超训斥他的时候，他就两眼发直、一声不吭的面对着王超的让王超一点脾气都没有。 路面机械行业的工资普遍都是采取低工资高提成这种做法。一般都是三千元左右，像香满路公司的毕磊，都算是老业务员了，每个月也不过三千块钱。他们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到年终才能拿到二十万出头。 而这小伙子还是个生手，按理说给两千块钱也说得过去。但王超还是决定给他三千。 可这小伙子和王超谈工资时却挺有“艺术性”了。 他对王超说道：“王总，你看这样行吗？我靠三千块钱工资生活是不行的。因此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多拿提成！” 当时王超听了很高兴，心想终于碰到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了。 谁知他话锋一转说道：“既然我肯定能拿到提成，王总，你能不能先预付我一千，等我拿提成时你再扣除好吗？” “这不是四千工资了吗？” 王超开始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四千，还是三千，那一千算提成，是会扣回去的。” 王超听了觉得是有道理，心想人家都有了志在必得拿提成的决心，就更要鼓励他，不就一千块迟早要给的钱吗，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谁知过了半个月，这孩子又故伎重演，他又找到王超说道：“王总，我看这样行吗？你能不能再多付一千给我？” “为什么？前不久不刚同意给你多付了一千？” “是这样的，我朋友在其它单位上班，每个月都是六七千的工资。尽管我为了公司的形象，我都把三千工资说成四千了，但总觉得还是没有面子。所以就想要你再多预付一千块钱给我，好吗？” 看着这孩子充满稚气的笑脸，想着这孩子还会为了公司的形象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王超认为一千都预付了，再预付一千也就这么回事，于是又同意了。 就这样这孩子每个月都拿到了五千，一直拿了半年…… 当王超知道他的品性和处事风格跟自己不一样以后，就不想耳提面命的教他了，干脆放他单飞，要他每个月销售两台冲击夯，否则停发预付款！ 就这样，他跑了半个月后自觉不是跑业务的料，就自动投降走了。 自然那多付的两千预付款也没退回给王超。 郭圣斯后来知道预付提成这件事后，笑得他肚子抽筋。 当时大家都正在饭桌上听毋领导唱《映山红》。 郭圣斯的怪笑声打断了毋领导的雅兴，他气得不唱了，就问怎么回事？ 郭圣斯就擦着眼泪把这事说给毋领导听了，结果毋领导也跟着笑起来。 毋领导笑后指着王超对郭圣斯说道：“王总真是个苕，你能帮就帮他一下吧，否则会让湖北伢给欺负死的。” 王超可没笑，因为他已经欲哭无泪了，这么大个人，让小年轻玩得团团转！ 他后来又招了一些人，都因为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最终没有一个留下来。以致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亲和力不够？还是太不了解现在这些八零后、九零后的精神世界？ 王超可是逐个对他们都说了：好好干，三四年以后，这公司就归你打理了。 这么好的前景都留不住人，难道最终的原因是他们都看不起王超这个公司？ 有人给王超出主意，要王超不要找男的了，干脆找一个会做文员会搞销售会开汽车会喝会唱会闹的靓女来，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能做家务的保姆最后成为你王超的压寨夫人？ 王超的回答是——滚一边去！ 王超知道女业务员有性别优势，比如和男业务员同去一个陌生的单位，女业务员可能更容易受到欢迎。但女业务员如果本身没有过硬的素质，她还是会停留在好接触不好深入的境界。 因此，王超从不迷信女业务员。更不想找个女业务员来惹麻烦。 如果公司有七八个员工还行，现在自己都是孤家寡人了，配一个女人关着办公室的门同坐一室，成何体统？ 安静离开武汉大半年后，有一次打电话给王超，一开口就问道：“师傅，你现在还好吗？” 王超当时正为“路二代”跑去广东不复返而郁闷着，有气无力的回答：“有什么好？还不是这样过。” “……” 王超见安静半天没吭声，便问道：“有什么事吗？安静。” “师傅，是……是这样的，我不知该不该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话就说。” “我说得不对你不要生气哦。” “烦人，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上海做进出口生意的，目前想做工程机械出口生意，但他对国内厂家不熟，想找一个副总负责与国内厂家对接。我觉得师傅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向他推荐了您。您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叫他到武汉过来跟您面谈，行吗？” “你意思要我去上海打工？” “嘿嘿，可以这样说，但你去了那里，有提成，还有干股，还有……” “别说了，安静，首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要跟你说的是，不是我不愿意给人家打工，而是我就这个能力，不能去耽误人家了。你代我谢谢他吧。”说完王超就把电话给挂了。 说实在的，王超的回答是言不由衷的。在xc那回，他还想过去路通、常林打工在拉萨当办事处主任呢。只是此一回彼一回，现在的王超守着个直方大公司，一是为了在蔡晴面前不服输，二是为了要对得起辛艺那希望的眼神。 去上海打工，那不是落荒而逃吗？那样的话，何时能够东山再起？何时能够王者归来？ 只是让王超感到滑稽的是，自己这边在为找员工伤神，而自己却被人家视为做员工的料。 总之，自安静走了以后，王超折腾了近两年，到头来手下还是没有留下一个他自己满意的员工。 当然，他自己也从没有去给人家打工的念头。 第207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朝思暮想念王超 话说王超这两年过得不是那么顺风顺水时，远在宜乡的辛艺过得也不怎么样。 辛艺日子倒不是过得像王超那样举步维艰的有衣食之虞，而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这精神压力无疑是来自王超、来自将来是否能够和王超走在一起？ 对功成名就的辛艺来说，几十年来自己的感情生活是一团糟的；她的感情生活如果以沙漠做比喻是一点都不夸张的。在她感情沙漠里，可以说从没出现过一汪清泉的滋润。 在别人眼里，她有一个吃饭会为她夹菜、逛街有个不离她半步的老公。按理说作为一个二婚女人，能摊上一个这样知冷知热的老公，心是应该该收一收，好好过完这辈子。 本来辛艺也是这样认命的。所以她只要没有事，除了像其她女人喜欢逛街买衣服以外，她就宅在家里看电视，一直看到睡意来临。 就以某个星期六来说吧。 辛艺和老梅分房而睡有好多年了。她一般是六点半钟起来，洗漱完毕后就到小区散几圈步。然后回去蒸个玉米或红薯什么的作为早餐打发了一下。 老梅早上一般不做饭，他喜欢到外面去吃牛肉面。 上午活动就是看电视，看电视是一人看一个。辛艺在厅堂里看；老梅在自己卧室里看——因为他可以关起门来抽烟。 到了吃午餐的时候，老梅出来到厨房开始做好饭，然后叫辛艺来吃。 辛艺把饭菜盛好，就坐在沙发上继续边吃边看电视…… 吃完了，辛艺开始冲洗碗筷——这是辛艺份内的事。 然后辛艺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午休。 午休醒后，闺蜜叫她逛街买衣服，这时老梅就会跟着出去帮辛艺提包。 折腾几个小时回来，辛艺就在自己房间轮番试穿刚买的新衣。 试衣服的时候辛艺一般不会关门，这倒不是辛艺想把她凹凸有致的身段给老梅看，而是老梅对此永远是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从不会有一个男人该有的色迷迷眼光。 对辛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因为打从她心里就没把老梅当男人看。所以嘛，有没有老梅在身边，感觉一个样。 说来不可思议，打从辛艺和老梅认识，两人连亲吻都没有发生过。他俩生理的需求，从没有惊涛骇浪过，有的只是对老梅来说满足一下，对辛艺来说折腾一下。 所以可怜的辛艺活到现在，如果看电视碰到亲吻的镜头时，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和王超初吻的那一刻。 辛艺搞不懂，她常想老梅是不是对女人天生的就是少根筋？或者说老梅对她曾有过的婚史心存芥蒂？ 有回辛艺忍不住问老梅：“你为什么当时要请我看电影来追我？” 老梅回答很干脆：“你长得漂亮啊。” 辛艺当时愕然了，如此说来老梅不缺筋少脑的，他还是有追求美的意识。 辛艺又问：“可你为什么跟我做那种事从不体验我的感受？” “什么感受？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那样做不嫌累吗？” 原来老梅是怕累！至此辛艺再也不跟老梅谈这方面的事了。 由于辛艺有主见，再加上事业有成，所以奠定了辛艺在家中的“强势”，因此以后即使老梅难得有一下那种念头，都会在辛艺的冷遇下而知趣而退。 说穿了老梅在夫妻生活上的自私，导致辛艺由厌恶到拒绝直到没有夫妻之实，过着几近活寡般的日子。 晚上辛艺在家里是从来不吃晚饭的。老梅一般都是中午多做一点，晚上就吃点剩菜剩饭。 然后各自回房间看电视……睡觉。 纵观整个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一天只对话一次，那就是老梅说吃饭，辛艺说知道了。 只有在礼拜天，这个家才会有点生气，因为他们那身材俊朗的儿子儿子会回来看他们。 老梅除了那方面自私外，另外一个方面就是不爱学习。因此在情感方面也不能和辛艺交流。他在辛艺面前是永远没有什么脾气的，性格温和的像个波斯猫。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是看不出老梅对辛艺的婚史有阴影的。 说来老梅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个电视只喜欢看枪战片；家里家外出什么大事小事归辛艺出面解决。所以这一路走来，他在亲朋好友乃至辛艺的闺蜜面前，呈现出妇唱夫随的和谐景象，全都因为老梅是一个老实人。 那么，老梅老实吗？ 别看老梅在辛艺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自从他知道辛艺心中有人后，开始他是大吃一惊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辛艺已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竟然会有一个男人爱上她？ 一般的男人碰到这种情况，要嘛就暴打老婆一顿；要嘛就找情敌来个“华山论剑”！但老梅那种都没有实施，而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女人才会玩的把戏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先把辛艺镇住以后，然后才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找她妹妹寻求一下解决之道。 由于他深知辛艺父亲一向视他为忠厚老实，他就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向辛艺父亲告了辛艺的状，结果让他岳父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从而彻底的镇住了辛艺。 他为此松了口气而准备开始高枕无忧的继续过日子。 没曾想有一天辛艺冷冷的对他说：“王超因我而离婚了，我以后肯定要和他相依为命的。以后这房子归你，公司的股份也分给你一半……你下半辈子是不愁吃穿玩乐的。所以你现在要学会独立生活，洗衣机要学会用，家里的水电煤气费都要学会交……” 辛艺把这些话说出来着实又把他吓得开始心神恍惚了。 但他又想不通，既然说了以后会和王超相依为命，为什么不现在就走？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出来了，因为辛艺还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如果你敢再到我爸爸那里告状，我现在就走人！” 如此说来辛艺之所以现在不走，原来是她父亲的原因，只有等她父亲百年之后，她才会找她的王超去相依为命。 老梅想到这里又开始紧张加郁闷了。 不能说老梅对辛艺没有一依恋，毕竟共同生活几十年了，就如辛艺对王超也说过，爱情没有亲情还是有的。 只是亲情不能代表爱情。老梅是不会、也不懂换位思考，也就是说，他不会站在辛艺的角度上去体会感情受折磨的痛苦；他只知道辛艺离开自己，自己的生活将是一团糟！ 这一团糟里面就包含面子问题。 早就和辛艺没有夫妻之实的他在哪方面是没有什么念想的，他只是认为辛艺是他的贴面金，是他的金字招牌，说穿了就是他的金色外壳。 他深知辛艺假如离开了他，他将无颜面对他的梅氏家族和自己的领导同事学友…… 而这才是老梅最关注的地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以静制动。无论以后辛艺再说什么狠话，他都保持岿然不动的心态，哪怕明明知道辛艺在和王超幽会，他都来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逸待劳走着瞧！ 他知道，只要岳父再拖几年……辛艺就更人老珠黄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随着人老境迁，辛艺还会兴致勃勃的谈什么爱情吗？ 就算辛艺一直保持初心，那个姓王的还会忍受着寂寞而傻乎乎的等待？ 如此，他就可以把辛艺拖到心灰意冷的地步，然后和辛艺“白头偕老”。 想到这里老梅释然了。 于是他在辛艺面更唯唯诺诺了，辛艺说左他绝对不会说右，更加表现出一个好丈夫的胸襟来。 宜乡这个地方有禅都之称，相传禅开五叶，三瓣在宜乡。因此该地寺院众多，香火旺盛。 为了维系这个家，从不信佛的老梅也是拼了。 他开着出租车不接客，一段时间就往寺庙里跑，在寺庙里点火烧香祈祷辛艺父亲长命百岁超彭祖！ 尤其令人咂舌的是，在王超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蔡晴曾经发了短信给他。 在短信中，蔡晴以最令男人受不了语言刺激他，说老梅简直不是个男人；说老梅天生就是戴绿帽子的料；说老梅没骨气只会吃软饭等等。 老梅收到这种信都给辛艺看了，为了表示对辛艺的“忠心”，他还对辛艺说蔡晴是个疯婆子。既然蔡晴是个疯婆子，老梅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连电话号码都换了。 老梅这种拖延术和忍耐功可谓天下第一，无出其右！ 如此说来，老梅骨子里还是有心计的；如此一来，使本来心就很软的辛艺措手不及了。 对辛艺来说，不管以何种理由和老梅分手都是有负于老梅的。她有时候还巴不得老梅对她施以老拳而求得心灵的解脱。 然而老梅没有，还一如既往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这边老梅以戴“绿帽子”的“勇气”和自己生活；想到王超为了自己而无怨无悔的孤军奋战，辛艺站在了十字路口上了。 这两年辛艺有空就会和王超通电话，从衣食住行到工作都会不厌其烦的询问。 每次王超都会对她说一些报以宽心的话，但辛艺以女人的敏感都从王超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孤独与无奈。 辛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虽然王超也说了即使不是遇见她也可能不会和蔡晴走到最后，但辛艺还是这样想，假如不是和王超偶遇，王超再怎么不幸福，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还以年过半百的年纪去再战江湖。 想到这里，辛艺觉得是不是害了王超？ 辛艺于是又有了冲动，她想抛弃一切，和王超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厮守终生。 然而王超听到她这个设想后笑道：”在这个信息时代，你能到哪里去呢？傻妞，不要想那么多。” 和老梅强走又不忍，和王超私奔又不可能？ 如此这般夹在两个男人之间，辛艺觉得自己像是个坏女人！ 这天老梅从菜市场买了鸽子回来，他对辛艺说道：“最近经常听你说头痛，我就买只鸽子给你炖个汤补一下。” 可当老梅把鸽子汤端在辛艺面前让辛艺尝了一口后，辛艺马上又吐了出来，还说道：“你做了几十年的饭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汤腥死了，能吃吗？” 老梅赶紧自己尝一口后说道：“不腥啊，我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以前是以前，反正这汤没做好，我不吃！” 看到老梅半驼着背端着鸽子汤走回厨房，辛艺忽然想道：“是啊，吃老梅做的鸽子汤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以前喝得下去，今天就不行了呢？难道是因为心中有了王超，才对老梅没有了任何感觉？如果是这样，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陈玉和辛艺是很好的闺蜜，所以辛艺有什么话都对陈玉说，包括她和王超的事。 这天傍晚，陈玉打电话给辛艺，约辛艺到湿地公园散散步。 和陈玉在湿地公园汇合后，辛艺面对眼前的花草婆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玉不满道：“怎么了？我的辛董事长，在这良辰美景的春天，你怎么这副愁样子？是不是又想起你的初恋王超了？” 辛艺喟然长叹一声，然后轻轻说道：“可不是，王超一人在武汉，没人管他吃管他住，还要顶着压力做生意……” “哎呦呦你少来，人家一个在江湖上奋战多年的人，难道不会照顾自己？你真是杞人忧天！我看啊，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对了，城南又开了一家新美容院，我们是不是去看看。” “不想去！” “干嘛不想去？我可告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要不惜血本的去保养！不然的话，一副人老色衰的样子，小心你那初恋会弃你而去的。男人啊，是视觉动物！”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辛艺来说尤甚。 辛艺深知自己的美貌在王超心目中是不可取代的。有次她问王超：“我都这么个年纪了，你怎么还喜欢我？我们这一些男人离婚了，找的老婆都比他们小十多岁、甚至二十多岁的都有！” 王超当时笑道：“从小到老，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女人，这是男人唯一不忘初心的优点。对我来说也是这样……” 面对王超这种坦诚，辛艺当然好失落。但随后王超说道：“可对我来说，由于你是我的初恋，是十六七岁就吻过你的初恋，所以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样子能把现在任何年轻女人赶走。你，辛艺，是这世上万千女人我的唯一。” 王超这些话说完，把个辛艺着实感动的五迷三道的。因为这些话，老梅是从来不会说的。 因此这回陈玉提议去城南新开的美容看一下，辛艺想到这事后就改变主意道：“好吧，我们去看一下。” 此时的辛艺想通过美容把自己变得更漂亮一些，然后让王超看看，由此有了想和王超见上一面的念头…… 第208章 王超回宜见辛艺，双双来到吉安城 辛艺打电话给王超想来武汉时，王超正在给自己下面条吃。 自从离婚以后，王超重新恢复了做销售员时那种单身汉的起居生活。 如果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吃的方面有所改变。从不进厨房的王超，为了吃的好也为了卫生更为了实惠竟然学会了烹调。 如果那道菜自己认为做得好，他还会得意洋洋的发到朋友圈去，博来朋友们的点赞。 在这些点赞里，自然是辛艺点的最多，可以说是不管是做的菜还是其它方面的，只要是王超发的，辛艺每次都会点。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超，你在做什么？” “正在下面条。” “什么面条？” 王超看了一眼锅里的面条回答道：“我的面条里放了鸡蛋、黄花、米椒、木耳、苋菜、葱花、香菇、豆干、紫菜、虾米，还有…” 王超还没说完，辛艺就笑着打断王超的话说道：“你这是做的什么面啊？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呵呵，我也是无聊做个试验玩玩，万一这种做法不错，我就取名王氏什锦面。发到朋友圈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点赞的。只可惜你不在武汉，要不然啊叫你第一个尝。” “呵呵，那我现在没有这个口福。” “现在没有以后有啊。你难道不明白，我现在学会做菜除了自己要吃以外，重要的就是为以后给你做饭做好技术上的储备。” 辛艺听到王超这满是希望的话，心中一阵恻然，于是问道：“超，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啊。” “那你能不能到宜乡来看我？” “可以，我现在就可以去高铁站。” “那你过来吧，买好车票告诉我一声，我来车站接你。” 和辛艺挂掉电话后，王超心里开始激动起来，可以说不亚于当年辛艺用粉笔画在围墙上通知王超“人约黄昏后”那种激动心情。 只可惜王超一激动就忘乎所以，锅里那号称王氏什锦面的面条烧糊了…… 当王超背着双肩包出现在辛艺面前时，辛艺不禁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原来站在辛艺面前的王超下身穿的是一件有点油腻发亮的牛仔裤，上身一件红色格子衬衫套着一件灰色马甲。加上他背的又是一个脏兮兮的双肩包，给人的感觉像一个流浪大叔！ 这对于注重仪表，讲究品味的辛艺来说可是大跌眼镜的。她愕然地问道：“王超，你平时就这样出去谈生意的吗？” 王超顺着辛艺注视自己的眼光看了一下自己说道：“是啊，怎么了？” 辛艺叹气道：“你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王超笑道：“就这样过来的啊，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一个都没缺！” “行了行了，不要贫嘴了，快上车吧。” 说实在的，换了一个人不是王超的话，辛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王超坐在辛艺车上的副座。 车厢里散发出一股女人味的清香，王超不禁使劲的闻了一下说道：“辛艺，你车子里的味道很好闻。” “是吗？那你就多闻一下吧。”说完车子启动了。 王超问道：“辛艺，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吉安。” “去吉安，那不是文天祥的老家？” 辛艺笑道：“呵呵，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文天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么大的名人谁不知道。” “好了，等下我们到了吉安，就去文天祥纪念馆看一下。” “我们跑一两百公里路就是为了看文天祥？在宜乡找个地方不很好。” 辛艺边开车边对王超说道：“宜乡熟人太多了不方便，到了吉安我心情会轻松一点。王超，明白吗？” 王超当然明白，现在辛艺还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和自己在宜乡街头招摇过市是影响不好的。 车子在高速路上跑了一段时间后，王超问道：“辛艺，我们赶到吉安，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今晚赶回宜乡不是很晚了？” 碰到王超这么呆的人辛艺也是服了，她瞄了一下王超后说道：“傻瓜，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和我初恋相见的日子。” “还有呢？” “还有？不知道 “人家过情人节都送鲜花，你今天会送我什么？” “那我到吉安买鲜花送给你……” “算了，讨来的没有意思。” “那你要什么？要不到了吉安，我买瓶好酒一起庆祝我俩情人节快乐？” “给女人送酒喝……你想做什么？看不出你王超还会用酒来找机会？” 王超脑袋不好使没有领会辛艺的话中有话，还傻乎乎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得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喝多的。” 气得辛艺心中骂道：“还真是个猪脑！” 不到两个多小时，辛艺的车就开进了吉安城。 辛艺没有先找地方住下，而是把车开到了卖服装的地方。她对王超说道：“过节了，我得买件衣服穿一下。” 把车停好以后，辛艺就把王超带进了一家服装品牌店。 王超进去后晃了一眼说道：“辛艺，你买衣服到男士服装店？” 辛艺没有睬理王超，只是对几个迎上来的导购员指着王超说道：“你们看清了啊，就是这个人，从上到下给我拿几套让他试一下！” 顷刻之间，有给王超量身材的，有给王超拿衣服的，把王超当个贵宾似的服务起来。 当王超在试衣间试衣服时，他有点鼻子发酸，因为在他记忆里好像这辈子没有进过什么试衣间？ 以前蔡晴也是帮王超买过衣服的，可蔡晴买衣服都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买换季的，要不就是碰到圣诞之类的节日去买一些大减价的衣服。 说起来也不能怪蔡晴，因为蔡晴做什么都从节省出发，她对自己的衣着也是得过且过的。当然并不能说蔡晴不喜欢买新衣，那是因为她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像辛艺一样，服装店一逛就可以逛半天的。 所以蔡晴给王超买的衣服尽管合身，但颜色是常常不搭配的。 幸好王超对穿衣服不太讲究，他只要不冻着就行。再说做代理商还有厂家送服装，那印有各个厂家logo的服装，王超可是穿着一身是劲的四处晃荡…… 当王超穿着一身新衣服走到辛艺面前时，辛艺正像一个贵妇人似的端着茶坐在沙发上看着王超。 几个导购员七嘴八舌的对辛艺说话了。 有的说你老公就是一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有的说你老公穿我们店里的衣服更显得年轻了。 有的说人家本来就帅气，现在这样一穿就更锦上添花了。 还有的对王超说道：“你好福气啊，你看你老婆这么喜欢你，过情人节给你配上这行头，几千就没了。” 有一个说的更有意思，她对辛艺说道：“美女，你把你老公打扮成这样，不怕小姑娘给勾了？你要小心哦，现在的小姑娘可喜欢大叔呢。” 听着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婆的，王超心中的感觉可是甜中带酸。 接着辛艺把买衣服的账结了，看到王超还傻乎乎的拿着换下来的旧衣服问道：“你这还要穿？告诉你，以后你再穿这身衣服，就不要和我走在一起！快给我丢了。” 辛艺的话把导购员都逗得笑了起来了。 从服装店走出以后，太阳已从西边落下，街上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身着一身新衣的王超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腰杆子也硬了，自信心也有了。 辛艺帮王超买了两套衣服，剩下的一套放入车的后备箱。 两人上车后，王超问道：“现在去哪里？文天祥纪念馆现在肯定关门了。” “先把车子停好，然后去吃饭。” 辛艺说完，就把车子开到了吉安宾馆。然后再打出租车到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农家乐餐馆。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道万安玻璃红鲤、一道永新血鸭和一道清炒苋菜。 酒是四特酒。 王超把自己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拿着酒杯问道：“辛艺，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不想喝饮料，和你一样，喝点酒。” “那倒多少？” “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辛艺说这话时，平平静静的一如寻常，但把王超可愣住了。 在酒桌上纵横几十年，王超深知这女人轻易不端酒，一端酒就是要命的事。于是他对辛艺说道：“你还是不要喝，晚上你还要开车回宜乡……” “谁说晚上回宜乡，今晚就在吉安住。你没见我车都停在宾馆里了。” 没想到今晚还能跟辛艺过整个晚上，真是喜从天降！王超干净给辛艺斟上像他一样满的酒。 就在这七夕之夜两人准备好好一杯时，突然有人叫道：“这不是宜乡的辛董吗？你怎么来吉安都不打招呼？” 辛艺扭头一看，原来是吉安的一个叫赵老板的同行。 辛艺赶紧站起来和赵老板握手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来吉安办点急事，所以没有打扰你。” 那赵老板却说道：“再急的事也要打声招呼，都是那么熟的人……”这时赵老板看到王超了，就问道：“这位——” “哦，是一个厂家朋友，和我谈商混站的事。” “你们又要买站了？想买什么品牌？我们最近也准备上一套站，来来来。叫服务员帮你们把菜和酒端过来，我们一起边吃边聊。” 面对这突发的事，王超和辛艺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婉拒，只好在赵老板的热情相邀下，硬着头皮一起到赵老板这边坐下来了。 赵老板这一桌已经有七八个男人在座。他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宜乡政协委员、市商混协会的副秘书长、宜乡明月山商砼集团的董事长辛艺女士。” 那七八个男人听了以后马上站了起来依次和辛艺握手。 然后赵老板又问辛艺：“辛董，您这位怎么称呼？” “啊啊，他姓王，是三一重工的。” 王超只得点头致意。 在座的有个问道：“三一重工的我认识不少业务员，但他们都是小伙子跑市场，王总应该是管理阶层的吧？” “那肯定是啊，一般的小业务员能跟辛董见上面吗？你真是。”赵老板说道。 王超开始有点担心了，他怕这伙人再问下去、比如问到你负责那个区域时只要自己一说出名字，他们就可以暗中发个短信问一下就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超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辛艺因此会惹出麻烦来。 王超只知道辛艺是他的发小、初恋，还是一个商混企业的老总，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委员秘书长之类的头衔。 如果让人识出王超是个三一的冒牌货，那么在这个七夕情人节的晚上，辛艺从宜乡跑到吉安来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共进晚餐，这还需要解释什么？ 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又有个男子问道：“王总，我们赵老板就要上一台站，到时你吩咐你手下优惠一点，行吗？对了，现在一套270站多少钱？” 这下完了，王超和三一的朋友酒是喝了不少，但这个270站什么价格他哪里知道？再说他对商混站了解得也不多。 辛亏王超该聪明的时候会聪明，他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负责国际贸易的，国内不归我负责。所以这价格我不好乱说。这样吧，明天我叫三一的同事和你们联系。” 王超这样解释应该是最好的解释，三一那些跑国内的小伙子哪里会知道跑国际贸易的是一些什么“党国要员”？要知道，三一员工有一万六七千，你查去吧。 好在赵老板说话了，他说道：“好了，喝酒不谈公事！现在开始喝酒！” 为了堵住眼前这伙人的嘴不要乱七八糟的问，王超准备开始沉着应战主动出击了。 在这种场合辛艺没有喝酒，她只是笑吟吟坐在王超身边看着大家喝起酒来。 喝了一会，王超听到赵老板说了一句话：“辛……辛董，我怎么越看你们越有夫妻相啊？” 王超笑了。但辛艺却赶紧岔开话题问道：“赵总，你们吉安这边生意还好吗？” “好个屁！表面上红红火火，但钱难收。” “那怎么办？” “怎么办，抵房子呗。哎，没想到我这个卖混凝土的，现在要改行卖房子了。” “那房子好不好卖？” “好卖，只要价钱低于市场价就好卖。对了，辛董有没有兴趣在我们吉安整几套？价钱一定优惠？妈的，现在我背后欠一大堆砂石材料款，再不把钱收回来，人家就要给我打官司了。” 王超原以为辛艺和赵总的交谈是没话找话的泛泛而谈，可没想到辛艺说：“赵总，如果我想买一套你给什么价？” “那看什么地段，反正同一地段的绝对给你的价最便宜。” “此话当真，赵总不会事后说酒话不算数吧？” “辛董，你太小看人了，今天这座在场的人可以作证……” “好好好，我信你。等我回去考虑一下就给信给你。” 此时的王超有点糊涂了，因为他从没听辛艺想在吉安买房子啊。 第209章 情到浓时仍分离，更有厄运等辛艺 后来，辛艺看到王超有点醉意了，心想再喝下去王超肯定会醉，于是偷偷的踩了王超一脚后对赵老板说道：“赵总，等下我还要连夜送王总去宜乡，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赵老板说道：“辛总，这酒才喝喝两三瓶，就走？” “呵呵，赵总的意思到了就行。这王总要从宜乡乘高铁回长沙，再不走怕耽误人家的事。” 王超也赶紧站起来连身说道：“谢谢！谢谢！欢迎各位有空到长沙来玩。” 如此，赵老板就没有再强留对辛艺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滴酒不沾，原来你还要送他。行，你们走夜路开车小心点。” 王超和辛艺走出餐馆后，打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吉安宾馆。 然后辛艺要王超从后备箱拿出两人的行李一起来到了总台。 酒已微醺的王超听到辛艺对服务员说道：“开一间大床房。” 开一间大床房，而不是开两个房，这意味着今晚要和辛艺像夫妻一样睡在一张大床上！ 王超的心立刻激动起来，当时他听辛艺说今晚住吉安宾馆，就想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又不敢深想，怕深想会引起深深的失望。 不过此时的王超又冷静起来，心想辛艺目前在社会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有人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双栖双宿，一定会对她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想到这，他就把辛艺拉在一边，轻声对辛艺问道：“开两间房合适吗？” 辛艺立即回答道：“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语气充满着失望。 王超赶紧说道：“不不不，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 “想在一起就行了。把你的身份证给我。”辛艺说完拿着王超的身份证就回到总台了。 当王超和辛艺在服务员的“祝你们情人节快乐”的祝福声中走进电梯时，王超看到灯下的辛艺异常美丽，情不自禁的用手拉了一下辛艺的手。 辛艺浅笑道：“超，是不是看到电梯里没有人，胆子大起来了？” 自从下午到火车站接上王超，辛艺就没有看到过王超向她投来只有情人才有的炽热目光——不管是买衣服时还是在餐馆里他都摆出一副非礼莫视的样子。 他俩初恋时，王超可不是这种德性，想当初他就像个坏小子一样，毛毛躁躁的把她的初吻夺去还解开她的衣扣…… 由此辛艺想到，是不是自己老了，已经吸引不了王超的目光也引起不了他的激情才导致目前这种令她失望的局面？ 现在见王超主动拉她的手，辛艺表面上奚落了一句王超，心里却开始一阵鹿撞，她不知道等下把门开了再把门关上，王超会不会把她轻拥入怀？让她重温三十多年前的激动。 至于激情辛艺是不会奢望了，都是年已半百的人，哪里还会有激情出现？何况这几十年过来，辛艺对哪方面的事早已心如止水了。 可让辛艺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和王超进了房间，随着门咔嚓一声关闭，就是放了一下行李，连房卡都还没插进取电槽时，她的身子就被王超给紧紧抱住了…… 事后，王超感动得坐起来说道：“辛艺，你知道吗？你在我心目中早就是我的人了。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不敢违背你的意愿，要不然当年我就会和你谈恋爱的那家伙打一场生死架把你抢回来！。” 黑暗中只听辛艺说道：“傻超超，你当时为什么不打啊？你不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 “我不就怕伤你的心？” “你怕伤我的心，可这样一来，我们耽误了三十多年，以致到现在我们开始过上偷情的生活。” 王超听到偷晴这两字，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不禁说道：“偷情非我所愿啊。” “你后悔了？王超。” “后悔？辛艺，我现在苦就苦在不后悔！按理说我们这样做是见不得阳光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会有向全世界宣告的欲望：辛艺是我的女人了，她和我上床了！” 王超前面一句话还靠谱，后面这一句就使辛艺噗嗤一笑，抡起粉拳捶了王超几下。 在辛艺跑进卫生间洗漱时，王超把房卡插上让灯都亮了起来，想在灯光下仔细看看辛艺曼妙的身姿，没想到来了一个电话，接完以后忽然想起吃饭时赵老板的话，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三一的朋友。 辛艺在卫生间里听到王超打电话的声音问道：“超，你在和谁通电话？” “还不是为那个赵老板的事，我把你的号码给了我那三一朋友，到时你把赵老板的号码给他，让他们自己去联系吧。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我在冒充三一人的呢。” 辛艺笑道：“这个时候亏你还想起业务上的事，不过话说回来，看不出我这傻超超办事还挺心细的。” “不这样不行啊。”王超边说边把电视打开了。 辛艺在卫生间忙乎了半天，等她从卫生间走出来，王超看到的辛艺已是素面朝天了。 这时的辛艺和化了妆的辛艺各有各的味道。化了妆的辛艺是要走出去给大家看的，而此时的辛艺是给王超一个人看的，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辛艺是王超一个人的辛艺。 月下观君子，灯下看美人。在灯光的照耀下，辛艺妩媚可人，通体上下无一块赘肉，使得王超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伸手欲抱辛艺。 辛艺笑着躲避一下说道：“超，我们来日方长，你先去洗洗吧。” 听到辛艺说来日方长，王超笑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洗澡澡去了哦。” 等到王超洗完以后，他俩就一起上床相拥在一起。 辛艺像一个温顺的猫伏在王超的怀里说道：“超，你要说实话，我美吗？” “美，辛艺，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辛艺笑了，然后她想了想说道：“超，你不会嫌弃我吧？” “爱都爱不赢你，还嫌弃你什么？” “我是说我和姓梅的夫妻几十年，你不会嫌弃我和他做过那种事吧？” 这话是男人最忌讳的，王超也不例外，他想了一会最后答非所问地说道：“辛艺，你知道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有那种感觉，就是你好像我失散多年的亲人。三十多年过去了，蒙老天爷所赐又把你这个傻妞找回来了。虽然我和你三十多年没见面，但我对你没有一点陌生感，这可能就是亲情吧？” “就只有亲情吗？” “当然，还有爱……” “好像这爱好勉强啊。”辛艺说完，忍不住啜泣起来继续说道：“超，都怪我当年写那封信。要不然我们这一辈子是多么幸福。” “辛艺，就像老天安排我们不期相遇一样，老天也就把我们分开了三十多年。这都是命，不要再去想了，明白吗？辛艺。”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还是很痛。” “还痛什么？有些人相爱一辈子也走不到一起来，我们应该知足才是。辛艺，你知道吗？现在我除了一个亲人是思伊，另外一个就是你了。所以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真的？” “真的。真的想从现在开始就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你现在还重新创业，你前面的路好艰难啊。” 辛艺说到这里摸了一下王超的鼻梁，然后继续说道：“超，我实在不忍心你这样一个人在武汉奋斗。超，要不你来我这里上班，专门负责设备采购。这不永远在一起了。” 王超听了却笑道：“这样不好，我来你这里上班，马上就会让人看出猫腻的。” “这怎么会？我上班是你的老板，下班是你的老婆，只要注意一点，谁看得出？” “你真是我的傻妞！我只要一到你这里上班，你家姓梅的迟早就会知道；我同行的朋友也会马上知道的。如果这个消息传到蔡晴的耳朵里，以她的性格会让我们好好过？” “你都离婚那么久了，她还会闹？” “很难说。”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她的阴影下生活？” “所以不要刺激她，等时间慢慢冲淡她的仇恨吧。” “那你的意思是不可能来我这里上班了？” “是的，傻妞。” 王超不愿来辛艺这里上班除了他刚所说的理由以为，还有就是他的自尊使然。 就像当年蔡晴要王超离开武汉和她一起在深圳打拼一样，颇有个性的王超是不愿意在女人手下打工的。 虽然王超在湖北的生意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但王超还是准备咬着牙干下去。 后来他俩又窃窃私语了许久，终于到了辛艺说困了想睡觉时，王超却忽然问道：“艺，晚上吃饭时，你跟赵老板说要买房子，是准备买给谁住？” 辛艺须臾回答道：“你住，我住，我们住。” “我们住？”王超有点惊诧了。 “不行吗？你想啊，以后我们如果走到一起了，就搬到吉安住，这样的话……你明白吗？” 王超当然明白，他赶紧抱着身边的女人说道：“艺，你为我真费心了。” “超，不是为你，是为我们。” 第二天早上，辛艺先起来，她像妻子一样帮王超把该穿的衣裤放在床上，然后叫醒王超：“懒虫起来！去餐厅吃早饭。” 没想到当两人手牵手走进餐厅时，迎面碰到昨晚一起喝酒的赵老板。 这一下把王超和辛艺吓了一大跳！两人赶紧把手松开来。 赵老板也吓了一跳，他把嘴里的牙签拿出来问道：“咦——你们昨晚不是回宜乡了吗？” 辛艺满脸通红的说道：“我……我们车爆胎了，没有走成。怎么，昨晚你也在这里住？” 都是江湖上跑的人，看到辛艺的窘态，赵老板什么都明白了，他笑道：“昨晚和他们喝了酒，就到这里开了几间房打了半夜的麻将。”接着又笑道：“昨晚都说了嘛，你们两人好有夫妻相，哈哈，昨晚情人节一定过得好浪漫吧？” 辛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就说道：“你们不是要买商混站吗？王总已经跟三一负责国内销售的联系上了，我等下把你的号码给他们，他们会和你联系的。” “好好好，谢谢你，也谢谢王总。”说完赵老板握了一下辛艺和王超的手就走了。 赵老板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下辛艺和王超的背影。他想：“有意思，听说明月山商砼集团出现财务危机了，这掌门人还有心思会老情人？” 赵老板听说的没错，辛艺的公司出现问题了，但她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压在心底，她只想和王超在一起时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分钟每一秒。 吃早餐时王超忍不住问道：“辛艺，你昨晚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们是夫妻呢？” “我也想说啊，可这个赵老板认识老梅，以前我到吉安来有事，都是老梅开车送我过来的。本以为在宜乡熟人多不方便，谁想跑到吉安会碰到他！” 王超无语了。 吃完早餐退完房，辛艺就开车直往宜乡火车站跑。 一夜春宵过得那么快，王超随着目的地临近，心情也逐渐难舍起来。 一路上王超不时看着正聚精会神开车的辛艺，想着再过不长的时间，他又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天各一方了，而下次再见又不知等到何时？ 到了火车站后，辛艺难过地对王超说道：“到了那里，你要少喝酒，为了我们将来，你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知道。艺。” 辛艺苦笑道：“当年我们想见面，要偷偷在墙上画粉笔做记号，想不到我们现在这个年纪了，为了见上一面还要这样偷偷摸摸。” 王超也苦笑道：“这怨不得别人，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书，搞什么早恋；结婚了不好好的过日子，搞什么婚外恋，都是在错误的时候遇上，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超，你后悔吗？” “又来了，不后悔！”王超低着头说道。 就在王超准备下车时，辛艺带着满脸的泪花，忽地在王超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一路小心。” 当王超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后，辛艺伏在驾驶盘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家的老梅来电话，辛艺才抹去眼角的泪水，冷冷的问道：“什么事？” “儿子今天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要买什么菜啊？” 现实一下又摆在辛艺面前，且不说公司目前出现财务危机，就说儿子要结婚的事，就需要辛艺全身心应对了。 由于老梅的木讷，儿子自懂事起就知道辛艺才是当家的人，所以无论读书就业都找辛艺拿主意，就连他找的女朋友，也是辛艺一眼相中的。儿子如此相信辛艺，反过来对辛艺产生了一种精神负担，那就是儿子一旦知道了她和王超的事，对得起儿子吗？由此辛艺又想到，当初蔡晴曾威胁要找她儿子，幸亏蔡晴没有这样做，否则的话……辛艺不敢想下去了。 如此，辛艺从心里感激起蔡晴来了。 第210章 白志明欺人太甚，郭圣斯仗义执言 王超是带着幸福满满的感觉上了动车，虽然这幸福里含有隐隐的痛楚。和辛艺有了肌肤之亲，性质就不是那种所谓的精神恋爱而是纯粹的灵与肉的结合，王超自然知道这种结合在道义上是不齿的，可事已至此他已无力自拔，何况他并想自拔。这时的王超就像踩着一块西瓜皮，滑到哪就算哪了。 辛艺对王超在感情上的付出王超是清楚的，可一想到辛艺和他分别，就要和那个姓梅的以夫妻身份住在一起，心里自然很难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有家有子有父母且事业有成的女人，能够走出这一步，就已经不简单了。假如没有发自侵入骨髓的爱，是不可能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和王超搞什么黄昏恋的。 想到这里，王超忽然想到在吉安碰见两次的赵老板，不免担心起来，于是在微信里对辛艺写道：艺，在吉安碰到的那个赵老板不会对你产生不利影响吧？ 动车到了长沙后，王超才收到辛艺的微信回复：超，你不要想那么多。真有什么事共同面对吧……谢谢你让我这一辈子过了一个幸福的情人节。还是那句话，为了将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祝一路平安。 王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辛艺的文字，想着自己是一个让女人惦记着的人，心中顿时又暖流滚滚了…… 回到办公室，王超把行李一放下，就开始打扫起办公室的卫生来…… 忽然传来敲门声，王超开门一看，见是白志明来了，于是不冷不热地说道：“稀客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自从白志明背着王超把住友的代理拿下以后，这两年当中，他俩几乎都没有什么联系了。王超只是在同行那里了解到，白志明靠住友可是挣了几百万了。 白志明把胳膊夹的一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笑着说道：“我是看到你微信知道你回武汉才来的——王总，你最近挺忙啊？一天到晚都看你在外面喝酒。” 王超回答道：“没有生意做那只有喝酒噢。” “你少来，看你脸上红光满面的喜气洋洋，生意肯定做得不错！” “生意再好，也比不过你卖住友摊铺机。” 王超话中有话，白志明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当作没听到一样说道：“那你现在忙什么生意呢？” 王超点了一根烟后说道：“你在我面前可不要谈生意，一谈生意你在我脸上就看不到喜气洋洋而是愁云满布了。” “是吗？好了，我不说闲话了。今天下午住友的李伟平会过来，晚上吃饭时一起坐坐？” “住友？李伟平？你都已经和他合作了，还坐什么？” 明显的白志明在这件事上有亏于王超，但白志明也确实是个人才，他站在王超面前没有一点愧疚、哪怕一点不自然的神色都没有，还摆出一副坦荡的架势对王超说道：“王总，你我还说什么，我把住友拿下来了还不是我们一起做。只要你有客户我就给底价你，我一分钱都不挣，够意思吧？” 好一个够意思吧，说什么给底价一起做，白志明会是这种人？鬼才相信！ 何况做一级代理有返利有服务收益这就不说了，就从王超的客观条件也不太适合和白志明合作的。 王超主要是和公路市政部门这种单位打交道，这种单位大都是国家财政拨款买设备的，都需要走政府采购流程也就是说要招标。 既然要招标，就要厂家授权书，而作为管理规范又死板的rb人来说，是不可能直接授权给王超而只能授权给白志明的。这，难道白志明不清楚？ 假如王超愿意以白志明公司的名义去参与投标，对王超来说首先是他的面子没有了，他到时如何向客户解释？再就是这样做会造成卖财又卖路的后果，这次生意做完了，以后客户可就按图索骥去找白志明这个法人而没有王超什么事了。这，难道白志明也不清楚？ 反正王超是现在不清楚了，他不清楚白志明为什么还要如此撩自己？就像武汉人说的那样，纯属撩骚！ 王超虽然心中有疙瘩，但脸上又做不出生气的样子给白志明看。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对白志明说道：“既然李伟平过来了，大家朋友一场，见面就见面吧。” “呵呵，听口气好像好勉强？” “难道还要铺红地毯迎接？” “这倒不是。行，哪就等我发酒店地址，晚上见。” 白志明走了以后，王超想到晚上这个饭局，还是有点后悔答应了白志明，心想自己现在跟住友毛的关系都没有，喝这种酒有什么意思？ 就说这个李伟平吧，他在和白志明洽谈代理协议时，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王超。如此对王超来说，李伟平顶多也就是一个商场上的朋友了。 王超只是不明白的是，白志明专程过来邀请，有这个必要吗？ 正在王超考虑打不打电话回绝白志明不参加晚餐时，郭圣斯的电话来了。他说道：“小子，好多天没见你人了，又想和你喝酒了，你在哪里啊？” “刚从宜乡回来，现在在办公室。” “从宜乡回来？哦，我知道了，你情人节去会你的老情况了。” 王超笑而不答。 郭圣斯又说道：“你这回到宜乡一定身子亏了，那就晚上我请你补一补，怎么样？” 王超见领导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就开玩笑说道：“老领导，你这就猜错了，我当兵的身子经得起折腾的。” “是吗？那好晚上不见不散！” 王超忽然想起今晚白志明要请客，就赶紧说道、“领导今天晚上白志明要请我吃饭，我先回绝了他再定地方。” “那个白志明？” “就是上次想腐蚀你的那个啊。” “哦——是他啊，他今晚请你做什么？” “住友厂家来人了，要我陪一下。” “住友来了？要不这样，今晚我也参加一下，省得我们两人喝酒没气氛。你等下把地址发过来，就这样！” 还没等王超说合不合适，郭圣斯就把电话给挂了。 到了晚上王超和郭圣斯汇合后，就一起来到了白志明定的酒店。 王超和郭圣斯走进包厢时，见白志明和李伟平早已落座并且点好了菜。 事先王超已经告诉了郭圣斯回来，因此白志明点的菜比较丰盛。除了酒是20年的白云边，连乌龟甲鱼都上来了。 两年前白志明想意思一下郭圣斯遭到拒绝，按理说白志明这会看到郭圣斯应该有点尴尬，但他还是没事一样，一口一个的郭总叫着。 面对白志明这一如既往的涵养，王超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使得王超忽然想起彭东升来，心想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又会演绎出什么故事来呢？ 但王超又想到根据这两人的性格是走不到一起来的。因为白志明不喜欢做合伙生意而喜欢闷声发大财，但彭东升却喜欢在做合伙生意的时候借助他人的力量。 他俩玩得花样虽然不一样，但殊途同归都是喜欢做着过河拆桥的生意。 因此他俩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他俩只喜欢和王超这种人走在一起，到最后自然也很容易把王超忽悠出局还继续可以和王超交“朋友”。 当四个人的酒斟好以后，李伟平首先给王超敬了一杯酒说道：“王总，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牵线，我都不会认识白总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来，干一杯！” 王超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得到满足，他一听到李伟平说是因为自己他俩才合作在一起，顿时来了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还从心里感觉李伟平这人不错，知礼识义的到底是给外企打工有素质的人。于是站起来和李伟平喝了一杯。 只是郭圣斯听了心中有气，因为他从王超嘴里知道住友的事情以后，就一直为王超打抱不平。如果是平常，当他听说王超有客是不会跑过来蹭酒喝的，就因为听到住友二字，他来了。 他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是来找事的。但找事也得看准时机，于是郭圣斯先按捺住性子，静观酒桌上的形势。 王超和李伟平喝完酒一杯酒后，只见白志明举杯给郭圣斯敬酒：“郭总，今天王总能把您请来，对我来说是意外之喜。以后住友还要仰仗您多多关照才是。” 郭圣斯也把杯举了起来笑道：“我一个退休老头，你卖住友跟我没毛线关系没有，你还是仰仗王总吧。干！” 这话听起来真没意思，但郭圣斯酒还是干了，并且还是笑着干的，因此白志明也就陪着笑干了。 由于李伟平听王超介绍郭圣斯是公路学会的副秘书长，自然不敢怠慢——因为他这次来就是冲着郭圣斯来的。 自从和白志明合作后，这两年由于住友可圈可点的卖点，在市场上很是卖了一些。但从报表反映来看，大都是个体户卖的，鲜有像公路部门这种单位采购。而公路部门是用摊铺机的主流单位，哪家买了，在当地都会有标杆效应的。因此从这方面来看，住友对白志明的工作又有点不太满意，于是要李伟平和白志明商讨对策，而这两人一谈，自然想到了王超…… 现在李志明听到郭圣斯对白志明的话，感觉不妙，赶紧给自己斟满一杯，端着酒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郭圣斯面前说道：“郭秘书长，通过王总的引荐，我们住友在湖北找到了白先生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以后还得仰仗您多多光照。” 郭圣斯感到好笑，心想刚才说的话算是白说了，都说了找王超就行了，还仰仗我干什么！但碍于李伟平是远方的客人，又喝了人家的酒，自然说话客气一些。于是他说道：“我和王超认识十多年了，他是个本份人。如果王超也来一起做住友，一年卖个七八台是没有问题的……” 郭圣斯话还没说完，白志明插嘴了，他笑道：“郭秘书长，我一个小公司，每年卖个四五台就知足了。卖那么多我怕服务跟不上明年厂家又会加任务，那是不合算的。” 郭圣斯脸拉下来了，说道“有种，你敢当着厂家的面说这种话那我也就没话说了。这只能说明你俩关系非同一般。” 郭圣斯说到非同一般四字时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不言自明话中有话的傻瓜也能听出什么意思。 王超也对白志明说的这句话感到不妥。试想那个厂家业务代表愿意听代理商这种消极表态呢？你既然敢说知足了，那干嘛对郭圣斯说仰仗之类的话？ 以前王超做厂家代表时，是没有那个代理商会在王超面前这样说话的。因为只要让王超听到，这个代理商就别想和宜工合作了。 可偏偏白志明敢说，他之所以这样说，是想在郭圣斯和王超面前摆明他和李伟平关系不一般，没想到弄巧成拙。 其实李伟平不是不生气，他是气的无话可说了。他对白志明的插嘴第一个念头就是：妈的，今天碰到猪队友了。说些什么屁话，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事似的？幸好老子没拿他的好处，否则他这张嘴会把我给害了。 王超瞥见郭圣斯还拿着酒杯，就赶紧站起来说道：“李总，领导还端着杯中酒呢，快喝啊，来，我陪一杯。” 喝完杯中酒后，王超没话找话说道：“郭总，这里的菜怎么样？” “好吃啊，尤其这道王八好吃！” “那下次你有客人也带这来吃……” “行，我会带人来这里吃王八，但不会带上你。” 王超没听懂郭圣斯的话，就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为什么带你？你不知道吗？这做生意就跟请客一样，你把客人带去了，结果其中有个客人觉得这菜——尤其王八好吃，下回他请客可能把当时在座的都请了，但偏偏就没请你去吃王八……” 白志明一听乐了，又插嘴道：“哈哈，太逗了，王总，你姓王，郭总说你是王八！” “那倒不一定，我说的王八是指过河拆桥的王八——请不要对号入座哦” 白志明不怕他脸皮厚，这一下他也脸红了。 再这样闹下去王超怕李伟平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解围道：“李总，您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李伟平马上接话说道：“是这样的，我们住友想以赞助商的名义，通过公路学会这个平台，推广一下住友。也就是说举办一个专场产品介绍会。” 王超还没答话，只听郭圣斯说道：“这事不好办！我们公路学会只推荐国内品牌。” 王超傻乎乎说道：“不是吧，维特根不也通过公路学会推广了吗？” 郭圣斯冲着王超瞪一眼说道：“那是以前，现在不行！” 王超看到李伟平失望的眼神后又问道：“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以你公司出面，把这个什么住友带进来还可以商量。” 郭圣斯的话算是一锤定音，李伟平和白志明面面相觑，再也没说什么。 酒席散了以后，郭圣斯只对王超丢下一句话就分手了。他说道：“希望你以后少做为人做嫁衣的事。” 第211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男儿还是当自强 宋朝有个叫蒋捷的人写了一首词叫“听雨”，词中写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短短的五十六个字，囊括了一个失意男人的一生。这是一首初看断人肠，再看令人满心沧桑的词。而此时此刻，对王超来说尤甚。 都说女人怀春，男人伤秋，“鬓已星星也”的王超伤起秋来。 一过五十，王超就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日甚一日的不好了，就像现在，“颓年浸已衰”的伤秋味道已经漫侵他全身了。 日子过得真快，两年一次的工程机械宝马展就要在上海开展了，他竟然连已拟就好的客户邀请名单搁哪都忘记了？其实他这回也没邀请到几个客户，原因有四：一、公家单位现在对出差把控很严；二、因离婚净身出户，加上最近几年生意做的没有起色，他都快囊中羞涩，哪里还敢大张旗鼓的邀请客户；三、因和蔡晴分开干，客户丢掉一半不说，连某些厂家对他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了。 就说最近吧，他打一个以前经常在一起喝啊闹的客户，电话要嘛不接，接了也是我最近很忙啊有空再说之类的空话。 照这个情形下去，今年可能邀不到几个客户，邀不到客户，意味着在这个圈子渐渐被人遗忘，被人遗忘，你就出局，出局你就做不了业务，做不了业务……王超闭着眼不敢想下去了。 王超最不敢想的就是他和辛艺的事。他心里清楚，和辛艺感情尽管浓得化不开，但很有可能是个无言的结局。现实的残酷太强大了，不是凭王超一己之力能扛过去的。而这点辛艺似乎还看不透，因为从她对王超投来的期待目光里还有着鼓励的神采。就为这，王超就算明知不可为也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自从和辛艺有了肌肤之亲，王超更觉得自己要有担当，而这担当要建立在不给辛艺施加离婚压力的前提下让一切水到渠成的到来，而这，又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但凡男人对女人都有一种绝对占有的心理，每想到辛艺和那个姓梅的同住一个屋檐下，王超就会郁积在心。可王超没有办法，竟然爱着辛艺，就要容纳辛艺目前的现实而不能发力破坏这个现实。 因此面对眼前这绵绵秋雨，王超如何不会愁从中来。哎，情场不顺，商场也不顺，王超有种兵败如山倒的压抑感。 当时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离婚协议签了时，何曾想到净身出户后会如此举步维艰！？ 王超从小就对钱的概念很淡，而淡的意识主要是来自少年时看《水浒传》里的那些好汉的熏陶——来的都是客，不管三七二十一，拿酒来！ 喝酒还算是小事，最要命的是王超与其说是仗义疏财，还不如说是疏于理财，他那个账啊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他是从不看账本的，公司是盈利还是亏损他一概不知。有钱就花，没钱就再想办法，至于外面的应收账款，常常因碍于面子不会去主动催收的。 所以说公司的财务状况很差，很多都是王超自己造成的。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讲，蔡晴和王超在一起时把钱控制的紧，并不是一无是处的。 可现在残酷的现实已摆在他面前，再战江湖交出的业绩惨不忍睹——辛艺一百万的流动资金只剩六七十万了，也就是说三四十多万没了。 什么东西都没买这钱都到哪里去了？再这样发展下去还能咸鱼翻身挺起男人的腰杆去娶辛艺吗？都五十好几了，这在公家单位当领导的都是退居二线的节奏啊。 想到这些王超不寒而栗，因为他知道时间对他不多了，这两年如果再不能达到预期，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手上的一点人脉资源都随着岁月的更迭逐渐没有了，再过几年，他都只会成为江湖上的故事或传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到这些，王超不寒而栗，一时感到很冷、很冷…… 只是王超骨子里是个不轻言服输的人，困兽还犹斗呢，王超想着作为一个男人总得咬紧牙关面对困难，于是他离开窗户，翻了几个抽屉找到那邀请客户的名单开始打电话了。 “您好，刘局吗？今年宝马展你们去几个人啊？何时动身啊？……哦，你们去不了啊，下次啊？哦，好吧。” “顾经理，今年上海的会……啊，有人邀请了啊，呵呵，没事没事，一样一样的。” 连打几个电话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了王超的邀请。 王超又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自嘲道：“不去就不去，不去还帮我省钱。” 想当年王超没离婚时，不少参展的厂商还会打电话来：“王总，带几个客户到我们展位来，房间给你准备好了，晚上在酒会上哥俩喝一杯……” 可现在，厂家一个这样的电话也没有了。 带客户到参展商那里，是一件很美的事。管吃管住还管拿，兴许还能在上海周边玩一圈。如此参展商花银子接待，人情还是王超的，你说这生意做得美不美！ 可现在，一个客人都请不到，这届宝马展，将再也看不到王超前呼后拥的“盛况”了。 因此如果请不到客户，王超是不会去宝马展的，可宝马展自2002年首次开展后每两年一届，王超是每届都去了的。 王超沮丧极了。他又走到窗前看楼下立交桥上的车水马龙，忽然一了百了跳下去的念头…… 跳下去是很简单的，三十多层的高度一跳下去就会去另外一个世界了。那个世界没有忧愁没有痛苦没有失意，要不然去了那个世界的人怎么没见一个跑回来呢？ 可这时王超想到了辛艺，想到他一旦离去，辛艺一定会痛苦万分的。还有他还欠着辛艺数百万的资金，就为这，也不能死啊。还有现在租的这写字楼是郭圣斯的房子，如果这样一死，这房子岂不成了凶宅？ 对了，还有思伊，思伊能接受爸爸死去的噩耗吗？ 爱人不能害，朋友不能害，亲人也不能害，所以死是不行的。 王超一下子觉得好笑，刚还想着是男人要有担当，怎么一会就有这种念头？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听出是五城公路局长——不对，是前局长张海春的声音。 这个张海春局长五十多点的年纪，酒量非常大，也正因为喝酒，他有一次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陪朋友把盏言欢时，让市纪委的人逮个正着，把个局长的乌纱帽给喝掉了。 幸好张海春局长不是个酒囊饭袋，身为高工、省交校毕业的他赋闲在家没有多久，就被一家叫做天路道桥养护公司的聘为常务副总了。 公司法人是张海春交校的同学——林大林，林总赋予张海春在公司有很大的权利。 张海春离开公路局半个江湖都知道了，但他到天路道桥上班却没对社会上声张，低调的让他当老板的老同学都有点郁闷，以为张海春到他这个体户上班感到委屈？ 其实张海春有他的小心思。自辞职以来他就甚感世态的炎凉。公路局那边倒没什么，都是几十年的兄弟，就是某些商家让他看出点问题了。 这次上海宝马展，他是很想去看的，两年一次啊据说盛况空前！可当时有职在身走不开，每次接到厂商的邀请函，他都让分管的副局长带几个人去看一下。 在他还没辞职的时候，就已经接到几个厂商的邀请电话或邀请函了。 辞职后喝了两天闷酒，他忽然想起宝马展的事，就趁着酒意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一个认为关系不错的厂家。 对方听出张海春的意思后，表示非常热情的欢迎，但怎么个欢迎？只字未说。 张海春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很聪明的人，以后他就再也没打电话给那厂家落实了。偶尔，他还会责备自己：现在不能帮别人什么了，何必还麻烦别人，大不了自己买张票去看看。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到天路道桥上班后，他同学曾对他说道：“今年中了几条路的标，有些设备不能只靠租了，要自己添置几台大型养护设备……” 要买设备就要市场调研，这宝马展来的及时。于是，张海春和林大林同学交换了一下意见后，林大林兴趣也来了，说道：“你做向导，我也去！” 林总也要亲自去，这一下弄得张海春有点纠结，他想这些厂商他以前接触的并不多，都是他手下接待联系的，如果带上同学往会场一走，自己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怎么做林总的向导？ 再说自己也是个当过局长的人，万一遇到一些不冷不热的情形岂不让同学看笑话？当然，如果把自己的现况和设备的计划亮给那些厂商看，情况就会不一样了，只是这样做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张海春决定小赌一下，看看自己的个人魅力在厂商面前还会不会“星光灿烂”？ 于是想到了王超。因为他记得，多年以前他曾带王超到下面的道班一起喝过酒，好像还通过郭圣斯买过他的装载机，至于还买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张局之所以找王超，他是以前在公路局时听侯玉国说过王超开的是一家代理公司，据说建养设备、材料、租赁等都做。既然都做，且不说他专不专业，但对这个行业是公是母应该熟悉的，因此把他叫上一起去上海，做个参谋应该是不错的。 在张海春的电话通讯录里有关厂商的就那么十几个，所以很快找到王超的电话了，于是他在电话中说道：“王总，你好！这次上海宝马展，我想去看看，你方便吗？” “方便，您几个人？”王超问道。 “两个。” “27日开幕，你那天到？” “出发前一天我通知你，可以吗？” “可以，等您电话啊。” 关了手机后，张海春感觉王超那边无论是语气和意思都到了位，没有一点勉强的味道。心里就踏实一点了。通话时，他差点把此次出行的目的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而王超这边放下电话后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局长都不当了的张海春，一定是坐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散心了？ 张海春当局长的时候，还是买过王超设备的，并且王超还听侯玉国说过张海春喜欢他……就冲这，都要在上海好好接待他一下。王超觉得自己做人还是挺差劲的，怎么邀请计划里没有想到张海春同志呢？ 想到这些王超自嘲了一下：真有意思，想邀请的一个都来不了，没邀请的却来了，呵呵，难道我和张海春还有什么缘分要到了？ 对王超来说，账上的钱接待一个团队都没有问题的，而接待一个张海春更是不值一提。只是会开完了如果还没有生意做怎么办？这几十万还能熬多久？王超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了，反正现在一提钱的事他就烦！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到了山穷水尽时，他只能去找“三友之友”——陈萍的麻烦就是了。 这时郭圣斯打电话来了，他问道：“伙计，去上海参加宝马展吗？” “参加。” “那你怎么不叫我？” 要命！刚才王超还为请不到客人而愁肠百结，怎么没有想到郭圣斯？于是王超马上抱歉道：“领导，真不好意思，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请请请，肯定请你！” “你这小子，喝酒就会想起我，到外面见世面就想不起我，好了，我问你这回去上海你请了那些人？” “没有请到谁，他们都说现在管得严，出差要上级领导批准才行。” “是的，现在不像以前了，连喝酒都要看场合和时间了。” “但我请到了五山公路局的张局长。” “是那个因为喝酒免职了的张局长？” “是的。” “呵呵，好啊，那我们这一路去有酒喝了。对了，去了上海乱七八糟的人不要理，免得我看了心烦！”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人？” “彭东升、白志明那种人！你难道还想给这些王八做嫁衣？” “嘿嘿，看不出你郭秘书长还挺记仇啊？” “少来，我可是为你记仇！”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以后，王超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了，更为刚才想死的心情感到好笑！ 谁说王超没有朋友，王超的朋友多呢，只是他还没有看到而已！ 这时王超想起窗外一首老歌，不禁哼唱起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至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是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困难哪有办法多！天还没有绝人之路呢。我王超是谁，是打不死的洪常青！ 第212章 王超参加宝马展，谁料又是做嫁衣 王超当然明白，张海春把他老部下侯玉国叫来陪酒，无非是要侯玉国以后多关照一下王超；而侯玉国自是明白人，所以喝完酒大家分手时，侯玉国握着王超的手说道：“兄弟，我们认识都十多年了，以后我能办的事一定尽力而为。” 此单生意，王超挣了一百一十多万，加上账上四五十万，王超流动资金一下宽裕了。 带着春风得意的心情，王超打电话给辛艺报喜——此前在昆山两人闹的不开心顷刻烟消云散！辛艺当即表示祝贺。 末了王超说道：“艺，是不是还是那个账号？我把钱打过来。” “打什么钱？” “你借给我的一百多万啊。” “傻瓜，你做生意难道不要周转了吗？你现在车都没有，还是先买台车吧，不然的话出去一点形象都没有！” 王超想着也是，就说道：“那好，我就先用着了。只是这样有点不好意思……” “跟我谈什么不好意思，超，我汤汤水水都是你的人了，还跟我说不好意思。再说，我就生气了。” “好，我不说了。” “只要你看准的事，就大胆干吧！老天不会亏待你的。” 得到辛艺的鼓励，王超就开始大刀阔斧——大刀阔斧的开始花钱了！ 首先他买了一辆落地三十万出头的红旗h7！当过兵的王超到现在还有军人情节，他在车子两侧加贴了两个红旗的车贴，象征他当年“一颗红心头上挂，革命的红旗挂两边”。 然后又在汉江路桥大厦附近花首付买了一个一百多平方的写字楼。这样一弄，一百多万就剩下二三十万了。 王超有个梦想，他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组建一个租赁公司。但他不复制蔡晴、蔡强那种以大型设备为主的租赁路子——现在武汉租赁市场如春笋般出现了许多租赁公司，这些租赁公司大都是大型机械，同质化的机械一多，就开始竞相压价抢夺市场了。鉴于此，王超准备实行差异化租赁，那就是专买小型压路机、摊铺机、铣刨机、轮挖……如此这般，在不花大投资的前提下，能产生最大的效益，因为现在环伺前后左右，偌大的武汉，还没有一家这样的公司。 如果这个梦想再做远一点，还可以利用这些小设备，在有工程的时候做做小工程，比如灌灌缝啊补补坑槽的，或者修修井盖也是不错的——修井盖的井盖切割机也不贵哦。 这个梦想很美，起步自然就在这写字楼开始。 当王超把房子车子的事情办好以后，就跟辛艺汇报了。 辛艺没说什么，只是问道：“你不会开车，谁帮你开回来的？” “是王思伊开回来的。” “她这个年纪就会开车了？呵呵，你好意思吗？你女儿都会开车了。” “我哪能和她比，她从小就喜欢在装载机、压路机上面爬上爬下像个野小子，对机械一点都不陌生。这一点真像你小时候喜欢爬树一样。” “艺，等请了司机以后，我有空就开车过来，让你看看我的红旗车牛还是你的宝马车牛！” “好的，只是你要司机开车开慢点，要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辛艺，你现在还好吗？你也要注意身体，很多女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去旅游逛街做美容了……可你还整天忙工作。” “我还好，以后我也会这样的……哦，来人了，以后再说。” 辛艺突然把电话挂掉对王超来说没有多想什么，但对辛艺来说是有事情了，并且是大事情。 辛艺是在她办公室接到王超电话的。在她和王超通电话时，按事先约好，方律师敲门进来了。 这个方律师，不是辛艺的律师，而是宜乡工商银行的一个律师。他来找辛艺是来谈工商银行准备向辛艺的明月山商砼集团起诉贷款逾期不还的有关事情。 辛艺近段时间与王超相提并论，可以说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王超是千帆过、万木春，而辛艺则是沉舟和病树。 自从国家进行房地产整顿后，她旗下的商混站生意就开始不行了。许多房屋建筑商用了辛艺的商混土以后都开始逾期不还！ 有的客户任凭你辛艺派人如何追，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开口就是没钱，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有的客户就用房子抵押欠辛艺的货款，这还算好的；极为恶劣的是，有的客户就干脆跑路，从人间蒸发！ 这样一来，使得辛艺在银行的贷款不能按期承付了。 天下的傻瓜都知道银行这个行业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行业。以前经常围着辛艺转、向辛艺说尽好话的贷款部门的那个小杜不见了，而换来了辛艺眼前这个一副公事公办、满脸冷冰冰的方律师。 方律师坐在辛艺对面说道：“辛总，如果你们集团再不给钱的话，我们银行就要向法院起诉了。根据我们财务部门对你的审计，你们集团有可能资不抵债？这样的话，我们银行会把你的集团公司通过法院向市场上拍卖的。” 辛艺惨然一笑地说道：“集团公司出现亏空不假。但我们认认真真的按章纳税了，我们和你们银行签的贷款合同，我们和上游供方签的购货合同以及向下游需方签的供货合同都是有底可查的。还有我们全集团成员所有的五险一金和工资……我——没有差一分！因此这官司很容易打，我们这家良心公司不会给你们也不会给政府添很多麻烦的。请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哦……那没有了。” “没有那你就……我想休息一下了。” 方律师走了以后，辛艺走到窗前，看到生产区内一片冷冷清清，再看到停车区域里自己那辆红色的宝马孤零零的停在那，想到刚才王超还说开他的红旗车来比一比，不禁悲从中来——我的傻王超，等你下次来，你就看不到我的宝马车了啊。 想到自己辛苦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辛艺就感到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辛艺是个办事果断又识趣的人，在集团出现危机以后她办了两件事，一件是她主动辞去了商砼商会的副会长职务，另外一件是政协一个领导找她约谈，说据有人反映，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男子在七夕情人节约会？辛艺听了马上向领导这样说道：“因本人与政协有不匹配的行为，现请求辞去政协委员这一资格。” 辛艺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没有对王超说过。因为她知道王超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想王超因为她再背上沉重的精神包袱。 现在辛艺唯一的担忧就是自己已经落到这个境况了，以后就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帮王超了。 虽说自己的事业不行了，但王超那边能起来，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以后自己没有事做了，就要开始像她那些已退休的姐妹们一样生活：打牌、逛街、美容、旅游、做饭、洗衣、跳广场舞…… 这一切虽然对一个退休的女人来说是生活的主旋律，但对于习惯在事业中生活的辛艺来说不啻是个无奈的选择。 本来辛艺也会逐步习惯这种选择的。但有了王超，这种选择就意味着太残酷了。因为辛艺的选择是要和王超共筑爱巢的。可现在，那个想在吉安买房子做爱巢的计划是实现不了了。 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辛艺现在真不好向王超说明这一切，她想着首先要稳住王超，不要让王超在为他们的梦奋斗的时候还牵挂着她的不开心。 既然生活就是这样，那就独自面对吧。 辛艺在办公室坐了好久以后，就提着包下楼，因为吃饭的时间到了。 回到家里老梅已经做好了菜。 辛艺看到桌上做的是一道墨鱼猪肚汤、一道辣椒炒肉、一道清炒秋葵。 这些菜平时辛艺还是爱吃的，但因心里有事，辛艺就食之无味的吃了两下就把筷子放了。然后对老梅说道：“菜不好吃，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老梅看到几乎没动什么的菜，想到最近一些日子辛艺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心里就开始郁闷了。 他想着辛艺吃了他几十年做的菜现在却经常说菜不好吃，这不是因为王超还会是谁？ 辛艺和王超的事情出现以后，老梅为了挽救这个家，没少在辛艺面前低眉顺眼的，唯恐哪里没做好辛艺会借题发挥提着包包走人。 自从他上次向老岳父告状害老岳父住院后，他是和辛艺达成了默契的。只要辛艺不提离婚，他就不告状，两人就相安无事过日子。可他明白这种相安无事的日子是建立在老岳父在世的前提下，一旦……辛艺还是会走的。 有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这日子老梅还真是不好过！ 像今天，花了半天的功夫做了几道菜，她竟然只动了一下就放下筷子走人，这太欺负人了吧？ 老梅由此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并且很严重。 于是他开始敲辛艺紧闭的房门，嘴里还喊道：“开门！开门开门！” 穿着睡衣的辛艺半天才把门开了。当她看到一张从来对她没有生气过的脸开始愣是吓了一跳，随后镇静了一下问道：“不知我午休不喜欢人打扰吗？” 看到辛艺生气的样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梅立刻就像他某个部位一样说软就软了下来了，嗫嚅道：“你……你是不是又因为那个人不想和我过了？” 公司的事辛艺是从不对老梅说的，因为说了他也听不懂，更不会提出什么合理化建议来。所以对公司快开不下去的事，辛艺今天回来也只字没提。 现在老梅提起叫王超的那个人，她眼睛一亮就说道：“老梅，你先到厅堂坐一下，我换下衣服就出来，我正好有事跟你谈谈。” 看到辛艺把门关上换衣服，老梅开始紧张了，因为他看到辛艺很严肃地说要跟他谈谈，谈什么呢？难道就是谈要和他分手吗？ 想到这，老梅感到又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于是又有了打电话跟老岳父告状的冲动。 辛艺开门出来了，她坐在沙发上对站着的老梅说道：“你坐啊，搞得像小学生似的干嘛？” 老梅于是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 “老梅，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一下。你听了以后自己再选择吧。” 听说是由自己选择，这时老梅紧张的心去掉了一半，于是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辛艺于是说道：“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过几天法院就会把我的公司全部拍卖掉，也就是说，我马上就是个穷人了。” 对于一辈子没挨过饿的老梅来说，还真不知道穷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对辛艺方才说的话，话他是听懂了，但会意味着什么他才没有花心思去琢磨，他只要没有在里面听到离婚二字就善莫大焉了。 老梅于是说道：“卖就让他们卖掉呗，你还省心哦，省得经常到外面跑来跑去的那么辛苦……” “可我现在是个穷人了，以后就靠以前的两三千块钱退休工资过日子了，说不定你今天做的墨鱼猪肚汤也吃不起了。” “你想吃，我卖血都行！” 也不知老梅这是临场发挥还是真情流露，辛艺还是有了些许感动，但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说道：“老梅，我现在已经破产了，法院会把我的一切查封的。为了不连累你，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哈哈，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话了！你为了想离婚，就故意编故事说你破产了。你以为我会信吗，辛艺，我可跟你说，不要说你的公司没有破产，就是破产了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老梅说这话时情绪激动起来了，他站了起来在厅堂里边走边说，晃得辛艺头晕眼花了。 辛艺本想把实际情况一说以后，这个老梅应该顺水推舟的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他不信！这不信还好办，到时候法律文书下来不就证明一切了。 可刚才老梅又说，即使真破产了，他也不离婚！如果真按照他所说的，那又该怎么办？ 这时辛艺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咬咬牙说道：“老梅，我还要说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不离婚，你说什么都行！” 辛艺于是说道：“前几天政协领导找我谈了话，说有人举报我在情人节那个晚上和一个男人在吉安开房。现在我不是政协委员而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了。我想与其让你在别人面前没脸面，不如……” “等等，你是和那家伙开房了？” “是的，你不记得我情人节那晚没回来住吗？” “你不是说在你姑姑家睡的？ “我是骗你的。” “骗我的，别说你跟他开了房，就是你现在肚子让他搞大了，生下孩子来我一样帮你们养！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看看，我这老公是怎么当的！” 辛艺和老梅生活几十年，从来没有听到老梅说过这种狠话！ 虽然在这些话中辛艺没有听出他一点想离婚的意思，但辛艺也没有在这些话中听出一点点爱意。 这下蔡晴没辙了，因为在她眼前还一直晃动的老梅让辛艺看不懂了。 第213章 利星行请客到昆山，林大林宣布买设备 辛艺最近的遭遇，对王超来说是一无所知。他还以为辛艺除了对他有思念之苦，其它一切的一切都顺风顺水。 反正王超觉得自己这边还不错，他决定乘胜追击再做几个单子让辛艺看看，你所钟意的王超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 车买了，就得找个司机。 对王超来说，要找司机就要找一个既能开车又能跑业务的年轻人。 但不幸的是，当王超把信息发出去以后，结果是重蹈以前招员工的覆辙——先后来几个试用了以后，不是这里就是那里均不入王超的法眼。 就在王超准备死心自己到驾校考执照时，郭圣斯打电话给他，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家里养猪，由于发猪瘟破产了。问王超能否帮他亲戚介绍一下，买台机械设备去搞租赁。至于买什么机械？王超说了算。 王超当时听了甚感好笑，就对郭圣斯说，一个养猪的竟然改行去搞工程机械租赁，能行吗？但郭圣斯说，行不行也是你说了算，反正在你手上买的机械，你就要负责帮他租出去！ 这真是帮人介绍对象还要帮人生崽，如此绑架，也只有郭圣斯做得出。 既然是郭圣斯委托的事，王超当然照办。 于是在某一天，郭圣斯的亲戚来到了王超的写字楼。 郭圣斯的亲戚叫赖文，小伙子长得挺阳光，身高一米八二，见到王超就是笑嘻嘻的总笑，弄得王超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笑嘻嘻…… 当王超问他想买什么机械时，他说你说了算。 又是你说了算！ 于是王超说道：“你就买压路机吧，压路机使用成本低，不像装载机，今天换斗齿明天换挖斗的……” 赖文很上道，马上说：“行，就买压路机。” 至于买什么压路机，王超针对赖文刚涉及工程机械行业，就说道：“国产压路机很成熟了，因此不要盲目追求品牌，只要价格好，配置好，就大胆的买！” “那买什么牌子？” “河南洛阳路通的就行。” 王超还以为接下来赖文会说可以分期付款吗？谁知他说我一次性付款多少钱？ 这下让王超一愣，心想他养猪不像破产了啊？买个压路机还付全款？得，你有钱就给个最低价吧。于是王超看在郭圣斯的面子上，一分钱不挣，给了个进价卖给赖文。 按理说承偌介绍租赁业务给赖文，王超就没什么事了，但后面赖文提出的要求却让王超怔住了。 赖文说道：“王总，您公司有几个业务员？” “孤家寡人一个，我没有业务员。” “这样啊，我想……” “你想什么？你说。” “我想您如果没有人帮您跑业务，我能够到您手下当业务员吗？” 这要求对王超来说，可谓始料不及，他真没想到赖文会提出这种要求。 没错，王超目前手下确实没有员工，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要招一个曾经养过猪的员工；这养猪的员工能做工程机械业务员吗？ 王超本来想打电话给郭圣斯问下这是什么情况？但想到一问郭圣斯肯定又是你说了算。再想人家都花全款买压路机了，可见人家想进入工程机械这圈子决心之大，于是把手中刚点的烟头一丢，说道：“行，你想什么待遇？” “不要工资，只要解决住就行！”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王超心中暗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现在一个人住，你和我一起住行吗？” “和您一起住，我怕影响您生活。” “影不影响我清楚，你只说行不行吧？” “行吧。” “对了，你会开车吗？” “会！” 王超大喜，心想赖文能不能做业务且拭目以待，但能开车就解决了燃眉之急，于是大腿一拍：“行，你过来吧。” 后来王超又了解到，这赖文还真是不简单，他在养猪之前通过劳务公司介绍，给一家公路设计院领导开车，是一个专职司机。 开了几年车后，由于公车改革，单位上要他买一辆五十多万的越野车给单位租赁，保养是自己的，油费是单位的，然后每个月给赖文一万二的租金。 赖文一个小年轻哪有这么多钱？ 看着跟了他几年的赖文，领导舍不得赖文因为钱的事情离开他，就说借十万给赖文，但赖文又不想欠这个人情就以成本回收太慢婉拒了。 就这样赖文走进了养猪的行业。 知道了赖文的历史后，王超心想一个开过几年丰田霸道的专职司机，他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重要的是他以前服务的这个公路设计院虽说目前和王超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以赖文在这单位几年的工作经历来看，以后的戏份是很足的。 至于这个戏怎么演王超目前还是云里雾里，但他隐隐感觉赖文的来到和他有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只是最后王超想道：“唉，如果赖文是一个当兵的出身就完美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红旗，有了赖文，远方还有一个鼎力支持他的辛艺，王超顿时感到眼前一片灿烂…… 于是王超开始把赖文重点培养。凡是有什么应酬，不管开不开车，都带赖文一起去。 这天郭圣斯打电话给王超，说上次在四川开会你认识的那个毋忘我老领导还想接触一下吗？ 王超马上说道：“想啊。” “那好，你今天中午到汉口来吃饭吧，听他唱唱革命歌曲。” 十多年前在五山公路局张海春局长那里就知道毋领导的大名了，直到四川开会才见到他的真人。 王超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假如当时多追追张海春早点认识毋领导，兴许业务还会做得更好一点？可又想到做得好一点又怎么样？还不是最终归了香满路公司的蔡晴。 在香满路公司那十多年，从现在来看王超就是一个不拿薪水的高级打工仔。 幸好思伊还靠香满路公司的利润养着，否则王超还会更郁闷一些。 当王超坐上赖文开的车前往郭圣斯订的酒店时，就打开了车内的音响——《红旗颂》那雄壮的旋律顷刻就弥漫着整个车厢。 王超问道：“这音乐好听吗？” “好听！” “嘿嘿，你可能不好听都说好听吧？像你这年纪会听这种音乐？” “好听就是好听嘛。”赖文又是笑嘻嘻地说道。 “你知道吗，这叫《红旗颂》，我特意下载的。以后不管谁一上我们的车，我们就要让他们先听一下《红旗颂》，然后才能听其它的歌曲。知道不。”王超也是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了。” “知道就好！” 到了吃饭的地方，王超见到毋忘我和郭圣斯早已坐在那里。他俩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长得精瘦的男人。 王超看到郭圣斯见到赖文时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 菜都已经点好了，在服务员上菜时，郭圣斯指着毋忘我说道：“这老领导就不用介绍了吧？” 王超赶紧跟毋忘我点头问候：“老领导身体好！” 毋忘我也点头示意，然后笑道：“最近生意还好吗？” “还好，托领导的福。” 这时郭圣斯又指着那精瘦的男人介绍道：“这位你认识吗？” 王超摇头道：“不知道这位领导是哪个公路局的？” “嘿嘿，你还真把自己当公路人了，见人就是公路，告诉你，他姓李，叫李仕进，是卖发电机组的，跟公路毛关系都没有。他是毋领导的老朋友，今天叫你来是以后看到有卖发电机组的跟他介绍一下，多少挣点酒钱。” 郭圣斯介绍完了以后，那叫李仕进的马上站了起来和王超握手说道：“你是王总吧？好多年前我去你公司，当时你很牛逼啊，见了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本来我是过来请你吃饭的……”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想不起来？”王超抓着头回忆道。 “哎呀，想不到就不要想，以后你们俩多接触就行了，现在喝酒！”毋领导笑道。 王超这时才发现，在他和在座的寒暄时，赖文已经把各位面前的餐具都用开水消毒了一下，并且正在给大家倒酒…… 果然在正规单位里的培训出来了人就是不一样，眼睛里藏事，知道尊卑、知道进退。 就在王超暗自欣赏赖文的时候，喝酒进入高潮了，因为毋忘我领导要唱歌了。 他满脸红光的笑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歌好吗？” “好——”大家鼓掌道。 “那我唱一首什么歌呢？” “《映山红》！”郭圣斯喊道。 “好，那是你要我唱的啊？那我就唱《映山红》吧，诶——这个小丫头服务员，我唱歌你走干什么？快把门关上，一起来听我来唱歌。” 毋忘我这一喊，把服务员逗得笑了起来赶紧把包厢门关上…… 见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毋忘我咳了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声情并茂的开始唱了：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上次在四川开会去参观“云端上的路”时，在路上王超听过毋忘我唱的歌，但由于在行进的路上摇摇晃晃的王超没有听的很清楚…… 可今天不一样了，由于是在包厢里，毋忘我是给大家做“专场”表演，自然效果好多了。 由于毋忘我唱得很投入，大家不知不觉得合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轻轻鼓掌……轻轻伴唱，到最后大家的激情也来了，竟然一起大声合唱起来： ……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当大家把这首歌唱完以后，毋忘我又开始点将了，第一个就叫郭圣斯。 别看郭圣斯平时喝酒风风火火的，可要他唱歌就像要他命！他扭扭捏捏半天都是不肯站起来唱首歌。 没办法，毋忘我眼睛看到了李仕进，李仕进也看到了毋忘我注视他的目光，他知道这回躲不过了，只好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唱一首《天堂》吧。” 他站了起来也学着毋忘我的腔调指着服务员：“你们都不要走，一起来听我唱歌！” 可他把嗓门一亮，那歌声是杀人的歌声，服务员迅速把门打开，一个个跑的没影了。 好不容易等他唱完，毋忘我两手一摊对李仕进说道：“你看你搞得么事？你一唱歌，现在都没有服务员来上菜了。” 最后毋忘我看到王超，他说道：“江西老俵，我刚才唱了一首你们江西的红歌，你会不会投桃报李唱一首我们湖北的歌啊？” 王超马上站起来道：“有一年郭秘书长要我上台发言，我没有讲好，他就说我狗肉上不了席说了我十多年！今天他不唱歌，这狗肉不上席的‘桂冠’是不是应该给他？” 毋忘我马上指着正在发愣的郭圣斯说道：“没错，是应该给他！” “那好，那我就唱一首湖北恩施民歌《六口茶》吧。”王超说道，于是他一板正经地唱起来： 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八十八 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喝你三口茶呀问你三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噻）在家不在家 …… 这首歌是男女声对唱的歌曲，王超一会唱男声一会唱女声，虽说没有把原汁原味唱出来，但他唱女声时装出来的“俏”模样使全桌的人笑声连连…… 毋忘我为此非常高兴，他对郭圣斯说道：“老郭，你这狗肉上不了席的老郭，以后有机会再有这种聚会，还要把这江西老俵叫上一起闹一闹……” 饭局接近尾声了，李仕进对毋忘我说道：“毋秘书长，我那发电机组的事你还是跟这个王总说一下。” 王超见他指着自己，有点找不到北的问道：“你是要我卖你的发电机组？” “是啊，有朋友说找你就行！” 王超问道：“哪个朋友？” 这时郭圣斯说道：“你们业务的事我们不掺和，我只管老毋唱歌，走！散席！” 走出酒店门口，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自己走路回去休息了。 他们公路学会只要上半天班。 王超问李仕进：“你住哪里？” “我住你不远，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们路上再聊……” 于是王超叫赖文把车开来。 第214章 谢君好心办坏事，王超有苦说不出 蔡晴向来是不喜欢参加会议的，以前基本都是王超参加。这次来参加上海会展，是因为她和彭东升合资又要添一台铣刨机和一台滑移装载机，所以才硬着头皮前来上海。 蔡晴不能不来，因为她觉得不亲自参与购买设备的全过程，一不小心就会给彭东升售其私的机会。 本来以香满路公司目前在各厂家的业绩是不太受厂家待见的，但由于以前的风光，加上这次来不是随便逛逛而是有的放矢，自然得到一些厂家奉为贵宾的待遇并有了和利星行领导在一个包厢吃大闸蟹的机会。 王超不知道这些，只是想到当晚如果和蔡晴共住一个酒店，会平生不少尴尬，好在陆健说没房间了，就吃完大闸蟹后把他朋友送到酒店后，不顾陆健说再想办法找房间的挽留，径自打个出租车，找到一家叫如家的连锁店住下了。 王超躺在床上后，先是和辛艺互发微信聊天，当辛艺知道蔡晴也和王超在一个餐馆吃了大闸蟹后就急急打电话过来：“晚上怎么住？厂家不会安排你们在一起住吧？” 辛艺的电话可能是在家里打的，声音很小但语气里明显有点酸酸的。 王超心中有点不快，心想你现在都和那个姓梅的共居一屋檐下，倒还怀疑我，于是说道：“我还担心你呢，你心那么软，他如果纠缠你我不又戴绿帽子了……” 王超还没说完，辛艺啪得就把电话挂了。不消说，她一定生气了。 本是一次温情脉脉的微信交流，就这样不欢而散！ 王超只怪自己多嘴，烦心事本来就多，说这些添堵的事干什么啊？ 王超这一晚真没睡好，因为又一件烦心事让他想起来了。这烦心事就是吃大闸蟹时林大林当众宣布采购设备的事情。因为王超隐隐觉得会出现一波三折了…… 果然，在场的谢君马上就要出手了。 凭良心说，谢君真没有害王超的意思。但他作为从徐工出来的业务经理，尽管在海南靠自己的努力已经功成名就，可他饮水思源，只要有利于徐工的事，他就会自然而然的出手了。 这会在听到湖北要买两千多万的公路养护机械后，心中就动起了心思。 第二天大家都起床吃完早餐后，利星行就安排车辆把参展的客人送回上海宝马展。 由于郭圣斯、林大林、张海春昨天该看的都看了，就不想折回上海，准备取道昆山回武汉。 王超本来还想去看看的，可一想到蔡晴，就改变主意陪郭圣斯他们一起回武汉。 这要在以前，四天的展期王超有可能全程参与，至于陪客户的事，他安排员工陪就行了。可现在，只能提前打道回府了。 在餐厅吃早餐时，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端着盘子坐到王超这一桌，他们说吃过饭就准备回上海了，要王超有空回广东走走。 王超嘴上答应着，眼睛却四处睃巡，竟没有看到海南那一班人在餐厅吃饭。 于是打电话给张建忠，要他们下来吃饭。谁知张建忠说谢君要赶到徐工展台参加十点钟开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六点半就出发，现在都快到上海了。 王超不禁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吃了就跑！行了，代我向他们问好，祝他们一路顺风！” 王超正想挂电话时，电话又传来谢君的声音，他说道：“听说以前在海口和我们一起开店的邹卫军在你这，现在怎么样了？他和他那个叫小芳的老婆还好吧？” 王超默默回答道：“他死了，出车祸死了。小芳后来带着孩子回贵州老家了……” “要命！好了，不说这个了，王超，你这回接了一笔这样大的单子做可要跟住！我回去想想，看我能帮你什么吗？” 王超听了想笑，心想你能帮我什么？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你！欢迎你来湖北指导工作。” 在酒店大堂和叶春瑞他们握手告别时，王超看着他们几个秃顶的秃顶、白发的白发就说道：“我们都老了，各自珍重吧。” 送走了叶春瑞他们后，王超看到提着八九个模型的陈萍站在他旁边发呆就问道：“你准备怎么走？” 陈萍回答道：“我已经买了回宜乡的票，你就不用管我了。” “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陆健马上就会开车送我和湖北朋友去昆山高铁站了。” 两个异性兄弟就此道别。 且不说王超如何陪郭圣斯他们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湖北武汉，单说谢君带着海南朋友回到宝马展徐工展台后，他一见他以前是他的老同事，现在是负责营销的谭军时就拉过一边说道：“我昨天在昆山得到一个信息，湖北有家单位马上要采购两千多万的养护机械。” “是吗，那家单位？”谭军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好像叫天路道桥，老板一个姓林一个姓张。” “那天路道桥在那个城市？” “这我不太清楚？” “没事，我网上查一下就行了。” “还查什么网？你叫人找我的朋友王超就行了，他和他们的关系很铁！” “是吗？那你把他的号码给我，我通知湖北的代理商去和他洽谈。” “你找谁我不管，但你不要把我朋友给忘了，该给的要给！” “知道了，这还要你说。” 就这样湖北天路道桥要采购一批养护设备的信息很快就发到了湖北徐工代理商——武汉楚天公司王林的手机上了。 此时的王林早没有做常林而是做徐工的代理了。本来他也是要来上海参加宝马展的，但由于他身为武汉工程机械商会的副会长，正在参加市里一个民营企业家座谈会，所以就派公司一个副总去上海了。 当他看到信息上要找王超时，王林就陷入了沉思…… 王林自从十多年前做过几台宜工装载机以后，因代理徐工就很少和王超接触了，除了在商会每年活动一两次见个面，基本上也就是在电话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后来听说王超离婚了……后来又见香满路公司撤出商会了……后来的后来就是看到了今天发来的有关于王超的信息。 湖北天路道桥王林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公司，但他不熟，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人熟不熟？ 但从最近业务员的工作汇报上王林没有看到过天路道桥的字眼，因此断定他的业务员肯定没有跑到这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是要找王超谈谈了。 于是等到座谈会结束后，王林就在手机里找王超的电话号码准备打过去，不想刚准备拨出时，一个电话又近来了。 是徐工营销老总谭军的，这回不发短信直接通话了。 谭军在电话中说道：“王总，我们在网上查到了湖北天路道桥的详细情况。法人是林大林，占百分之七十万的股份，注册资金九千万……他的公司是在五山，常务副总叫张海春。你熟悉吗？” “林大林我不熟悉，但这个叫张海春有点耳熟。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是五山公路局的局长，后来听说是喝酒把职务给撤了。他到天路道桥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和这个局长关系怎么样？” “不好意思，他在任时开会还见过，后来……嘿嘿，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现在临时抱佛脚恐怕是来不及了。” “哈哈！抱佛脚，你不用抱佛脚了，抱我这个脚就行！” “抱你？” “准确的说抱徐工这个大脚就行！” “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都抱你这个徐工佛脚啊。” “知道就行，我告诉你吧，我们徐工最近看中了五山一块地，准备在那里建一个应急设备的分厂，这对当地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招商项目。因此刚才我和领导汇报时，领导说如果情况属实，他会跟五山市的有关领导打电话的。” “那你发短信要我找王超还找不找？” “王超什么样的人我搞不清？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你象征性给点介绍费就行了，我们徐工不做过河拆桥的事！” 王林听谭总说不找王超了，就打消了找王超的念头，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说道：“谭总，恐怕领导打招呼不行吧？” “怎么不行？” “那天路道桥好像是一家民营企业，如果采购设备的资金来源不是财政拨款而是他们自己的，领导怎么打招呼？我看还是找王超吧。” “找王超？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徐工只认你这个代理商，如果你授权给他做，你能负责两千多万的货款回笼吗？” 谭总的话提醒了王林，虽然王林好久没和王超见面，但他断断续续的知道了王超是净身出户的，目前手下无一兵一卒，连一辆车都没有的龟缩在一个租来的写字楼里，全然已经没有当年主政香满路公司时的风光了。 况且他还是“外码头”的人，一个户口还在江西，说走就能走的人，是有着财务风险的。虽然现在国家抓诚信比以前更重视了，但万一…… 还有，王超做这行是老江湖了，他了解全国厂商的情况在武汉是没有人比得上的。如果他根据用户的喜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货比三家，这两千多万设备里还真不知道徐工能摊多少？ 而这无论是对徐工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十分忌惮的。 想到这些，王林就不坚持找王超去做了。 于是对谭总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操作吧，我等你们的通知。” “等我们的通知？你还真只想着抱大腿自己不做事了啊，你得赶紧派人去上门推销介绍产品！” “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 王林放下电话后还在想，这王超到底跟天路道桥的关系怎样啊？这样做会不会对王超伤害很深？因为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王超送给他的那个商务通。 就在王林和谭总通完电话后，王超和郭圣斯、林大林、张海春到了汉口站。 四个酒中豪杰本来要分手了，但忽然想到好像这趟出去酒还没过足瘾，经林大林提议：“我们四个还是喝一顿分别酒再各自回家吧？” 王超笑道：“我无所谓，反正我四处无家处处家，那就喝呗。” 于是四个人提着打包小包的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点了两瓶黑荞，四五道小菜又开始喝起来了。 喝着喝着，郭圣斯说道：‘“你们二位回去以后不要把我这兄弟给忘了，赶紧把这生意做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有什么夜长梦多，当家的两个都在，你还担心什么？”林大林笑道。 “这世上的事说得清，什么情况都可以发生的？”郭圣斯自言自语继续说道：“就像这次在上海，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呵呵，郭秘书长，不看在你是领导的份上，我真想说你是乌鸦嘴？放心，后面的鸭子飞不了了。”张海春笑道。 王超也笑道：“领导您真想多了，到现在我都不担心什么了你还在想？” 正说着，张海春的电话来了，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笑骂道：“这是谁的号码？还是1390开头的，应该不会是乱七八糟的推销电话号码？我接你一下，如果打错了我骂死他去，害我喝酒都不安生，这婊子养的……” 可张海春没听几句，脸色就凝重起来，只听他说道：“好了好了我在吃饭，没有这回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大林喝了一口酒笑道：“1390也是乱七八糟的电话了？” “怪事，是一个卖徐工的说我们最近要买设备，想过来给我送资料……” 张海春话音刚落，在座的那三个吓了一跳，互相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王超马上反应过来，立即打电话给谢君，问谢君是不是把湖北买设备的信息告诉徐工了？ 谢君在电话里笑道：“是啊，我的超哥哥，我把信息给了徐工的营销老总，他会派人和你洽谈的。到时候拿了佣金别忘了买点武汉的鸭脖子寄给我，哈哈哈哈！” 王超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的嘴也太快了，你这样会给我……嗨，不说了！” 郭圣斯见王超挂了电话问道：“怎么回事？” 王超低头没有回答，张海春却说道：“刚还说乌鸦嘴还真乌鸦嘴来了，但这不怪你，只怪我们老林昨晚喝酒你在另外一桌时他把买设备的事当场宣布了。” “你不是同意我说的吗？”林大林说道。 “你是老板啊，你要说我敢不同意。” “好好好，你们俩不要吵了，说了就说了，你们不买他们的就是嘛，王超，喝酒，没有什么问题的。”郭圣斯宽慰道。 张海春也安慰王超说道：“你刚才都听到了，我电话都不想接他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想那么多。” 郭圣斯喝了口酒笑道：“别的我不怕，我就怕……” “怕什么？”王超又紧张了。 “据我所知，张海春同志有五个号称五朵金花的姨崽，这五个姨崽最小的长的最漂亮，据说刚刚离婚。如果徐工人搞美男计就危险了，因为张总最喜欢这个小姨崽……王超，你听明白了吗？” 王超眼珠子一转说道：“你意思是说徐工人去找张总的姨妹，来个‘曲线救国’？” 张海春见郭圣斯这样调笑他，却一点都不恼，还配合地说道：“如果这样做可以的话，那也轮不到徐工。王超现在是单身，我直接把他介绍给我姨崽不就行了，这样的话徐工更没有机会了。” 话刚说完，林大林的酒都喷出来了，还喷到了郭圣斯的脸上…… 第215章 好心终于有好报，一波三折好梦圆 王超真是佩服，这几个离了婚的老头特能喝！七八个人竟然喝了八九瓶十五年白云边酒。尤其那个易光荣，不但酒喝得多还喝得快，一口一杯把王超整得晕晕乎乎。 本来王超还算是个能喝酒的人，可在易光荣嘴里说王超这酒量，真是丢了当兵人的脸！ 闹到十点多钟才回住处。赖文冲了一杯开水给王超，但王超醉了，不但开水没喝，就连每天一次的冷水浴也没冲，扒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早上，辛艺的电话才把王超吵醒。 “超，你昨天打我电话了？” “嗯。” “我昨天下午去菜市场买菜，手机忘放家里了。” 王超逐渐从睡意中醒来，他笑道：“人家买菜都是早上买菜，你怎么下午买菜？对了，昨天又不是双休，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吗？” “我……” 还没等辛艺回答，王超就笑道：“辛艺，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笑话？你说。” “昨天那个色鬼彭东升来了，他说想和我合作搞租赁，我不搭理他，他就没话找话，胡说你公司倒闭了，连你自己的那台车都拍卖了，你说笑不笑人？” 王超说完他自认为是笑话的笑话后哈哈笑起来，蛮以为辛艺也会跟着他的笑声一起笑。 可是辛艺没有，而是对王超说道：“超，他说的没有错，我现在已经破产了。” 王超不信：“嘿嘿，坏辛艺，你也学会吓我了。” “不是吓你，你刚才不是说不是双休日怎么还有时间逛菜市场。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买菜了。” 王超开始将信将疑地说道：“是啊，你以前可从不去菜市场的。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倒闭了，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查拍卖公告。” 王超自然不会上网去查什么公告，他说道：“你事先为何不告诉我？前不久我俩在吉安过情人节时也没见你说什么？对了，你还说要在吉安买房子呢。我只是纳闷，这公司不行的话不可能昨天不行今天就倒闭吧？艺，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电话里的王超一连串的问，辛艺答道：“超，早就有预兆了，不跟你说是怕你有精神负担，再说我的事你也帮不了什么。寻思如果挺过去了再跟你说不迟。可没有想到，折腾了几下后这个坎还是没有过去。” 王超这回彻底相信了，他马上对辛艺说道：“我可怜的辛艺，你在宜乡等着，我马上过来看你！” “不不不，你不要来！” “为什么？” “宜乡这地方太小，我……” “到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对呀，你都破产了，这不正好跟他谈离婚吗？” “谈了，他不离！” “他说不离就不离？不行！我还是开车过来，到了宜乡后我们又去吉安。” “不用！要不……要不我来武汉吧？” “你来武汉？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开车到武汉站来接你。” “我今天下午就过来，你到武汉站来接我。” “好的。” 王超开始为辛艺目前的状况而心痛了。 辛艺是在小区花园里和王超打的电话，放下电话后回到家里对老梅说道：“老梅，我近来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散心？” “到厦门小学同学那里住一段时间。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午就走。” 老梅见事情来得突然，就说道：“昨天都没有说要走？” “我刚在小区散步时接的电话。” “你身体不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跟闺蜜在一起，你一个男人去不方便。”说完辛艺就到卧室收拾行李去了。 老梅对辛艺去厦门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他又不敢问，怕一问引起辛艺的激烈反应反而糟了。毕竟这几十年，辛艺来去自由都是他们两人习以为常的事情。 辛艺是打出租车去高铁站的，在路边招出租车的时候，她碰到了陈玉。 陈玉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啊，我……我去厦门。” “去厦门，一个人去？” 辛艺不想多说，就岔开话题说道：“你那强效剂的钱到账了吧？” “到了到了，多亏你够意思，知道公司不行了，还把我那十多万先给我了。” “没什么，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不好意思，我得赶车了，以后再聊。” 看到载着辛艺的出租车消逝后，陈玉摇了摇头感叹道：“以前都是小司机开车送站的，现在也打起出租车了……诶！” 车票是王超帮辛艺订的，她坐上了靠窗的f座后，就给王超发了信息说上车了，然后把座椅放平一些，准备一睡就睡到武汉。 可是她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她经常失眠了。 辛艺现在最揪心的是王超。 自从和王超三十年后重逢，辛艺的心为此激动而幸福着。后来听到王超的遭遇后，就为自己写给王超那封断交信而开始自责…… 在辛艺认为，王超这三十年一路走来，如果王超遇到快乐的事情，那是王超应该有的；如果王超遇到痛苦的事情，那通通都是自己给他造成的。 基于这个思想，辛艺就想利用任何机会来关心王超、爱护王超、帮助王超。 因此辛艺就像母亲一样，只要她想到王超需要什么，她就一个劲得买买买，以致王超现在身上穿的、床上盖的、屋里用的、嘴里吃的……全部来自辛艺寄来的大包小包。 辛艺知道，因为客观条件不能够和王超长相厮守，她就只能在物质方面去倾尽全力。 辛艺也不是不想找机会来和王超见面，但由于工作繁忙和社会地位所宥，她不能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见王超。 再者，她身后边还有一个盯着她的老梅。 现在好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以后只要跟老梅把故事编好，就可以经常见到王超了。 只是现在落魄的时候，王超会不会因此变心？ 是啊，现在都到人老珠黄的年纪，一旦再也不能在物质上资助他，王超还会……这对于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辛艺，可没少听过吃软饭、傍富婆的段子。 可这种念头对辛艺来说是一闪而过的，她觉得对王超有这种想法是对王超的亵渎。因为她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超，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辛艺为王超哭过，而让辛艺哭过的人，肯定是值得辛艺爱的至爱。 辛艺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辛艺也和王超一样从道德的层面上自责过自己，可面对有初恋情节的他们，只能任凭感情的洪水像野兽一样冲了过来。 人生苦短，活在当下，这一辈子不抓住，难道还真有下辈子？ 辛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来到了武汉站。 王超一看到辛艺是眼睛一亮的，他还以为辛艺由于遇到事业的挫折，情绪一定是低落的，满脸一定是憔悴的，可眼前的辛艺还跟在吉安时见的一样—一脸阳光！ 王超跑过去接下辛艺手中的拖箱说道：“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教，赖文就知道说声嫂子好，然后把辛艺的拖箱放到后备箱问道：“王总，先去哪？” 王超刚想说先吃饭，辛艺却说道：“我晚上一般不吃，先回去休息。” 想到房间里的乱象，王超忙说道：“我房间里很乱……” 辛艺边坐到后座边说道“乱也是你的窝，没事，回去。” 于是王超说道：“小赖，要不这样。你把我们送回去以后，你今晚就住酒店吧。” “行！”赖文答应着就直往汉阳驰去。 回到住处，一开门，只听辛艺一声捂嘴说道：“哇——这是狗窝吗？我要马上打扫一下！” 然而辛艺的嘴唇让王超吻住了，并且她的身子让王超抱到了床上…… 激情过后，辛艺起床说道：“懒鬼，你别动，我来收拾一下你的狗窝。” 辛艺边收拾边说道：“小赖的房间比你干净了，你也不叫他帮你打扫一下。” 王超笑道：“他说要我帮他打扫，我不让，怕他把我东西搞乱了我找不着。” 很快，满屋子就让辛艺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当辛艺准备用抹布擦拭着油烟机上的油污时，王超再也不好意思躺在床上了，就起来把辛艺手上的抹布抢掉往桌子上一丢，亲了一下辛艺再抱住辛艺说道：“娘子，你来我这可不是做佣人的，是来陪我睡觉的。” 辛艺笑道：“我不是陪你睡了吗？超，你的房间怎么那么脏？老梅生活才不像你一样，他最讲卫生的了。” 王超像触电一样立即松开抱着辛艺的手，黯然说道：“到底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怎样，你心里还是有他。” 辛艺说道：“唉，几十年过去了，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这老梅人是一根筋，但人不坏。” “不坏，不坏干什么还拖着你不放？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潇洒的一挥手，说声祝你们幸福提包走人。” “超，问题是你不是他啊，我总觉得他离开了我活不下去。” 听到这句话王超不高兴了，他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陪他活下去吧，我这人命贱，可以好死不如赖活！” 辛艺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一不小心又伤了王超的自尊，就说道：“超，自从上次在吉安那一晚开始，我全身心就是你的人了，请你不要想那么多，因为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看到辛艺无可奈何的神态，王超又抱着辛艺说道：“对不起，我不说了。” 接下来辛艺又开始帮王超收拾房间。 郭圣斯给王超租的房子有一个小房间，里面都是王超从宜乡带来的一些丢了又可惜不丢又没用的东西。 辛艺捂着鼻子走进去看了一下，就对跟着后面的王超说道：“这里面乱七八糟的，该丢的丢，该卖的卖，行吗？” 王超对系着围裙，头上扎着毛巾的辛艺说道：“老婆，你说怎么整就怎么整？” 说完之后王超在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洗给辛艺吃。 就在王超在洗苹果的时候，听到小房子传来辛艺的哭声…… 王超大惊，马上把苹果一丢，跑到卧室里看到辛艺哭得像泪人儿一样。 王超问道：“辛艺，你怎么了？” 辛艺不说话，拿着一本发黄的、翻开了的日记本给王超看—— 王超一瞅，只见扉页上面写着：辛艺，你可是影响我一辈子的人…… 在日记本里还夹着一些东西。 有一张小小的票，这票印着宜乡灯光球场入场卷的字样，还有一张有着邓丽君的歌曲《难忘初恋的情人》的小卡片，只不过这张小卡片有一撕两半再重新粘连的痕迹…… 王超想起来了，这张票是当时辛艺给他看武术表演的，只不过他看到这张票舍不得给检票员收去，而自己另外去买了一张。 对了，当时买票时王超身上还没钱，还是找陈萍借钱买的。 至于那个《难忘初恋的情人》卡片，王超是记得的，是因为收到辛艺的断交信后才奋而撕裂而后又粘连上去了。 这本日记本，是当时部队搞“军地两用人才”活动留下的见证。 陈萍一天到晚要王超学文化，而学文化就从学写日记开始，因此这里面除了记载了王超部队里的工作和生活情况，还写下了对辛艺的一片痴情…… 只是王超搞不清这本记录青春年少的东西怎么让辛艺看到了？ 就在王超抓脑勺想这些东西怎么留到现在？怎们带到武汉？怎么蔡晴都没有发现而辛艺发现了时，辛艺扑倒在王超怀里了。 辛艺在王超的怀里抽搐着，她疯狂的吻着王超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而后哽咽地说道：“超，你既然这样从小就在乎我，为什么我写那封信以后，你不跑来找我啊……我写了信以后，你没有反应，我以为你不在乎我。” 王超摸着辛艺的发际说道：“辛艺，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不敢违背你的意志，我是怕找你让你不高兴、让你心烦。反正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只要你不喜欢的事，我决会不做的！” 辛艺听到王超的话，哭得更伤心了，她说道：“超，有时爱也是一种错，就因为你这种爱，害了我们一辈子，你知道吗？超啊超，你不是喜欢打架吗？你当年为什么不把追我的人打跑呢？” 王超说道：“艺，早知我们有今天，早知我们俩会如此相爱，我当时会……” “会怎么？” “会按你说的横刀夺爱，打他个人仰马翻！唉，辛艺，你不知道吧，当年正因为你嫁给那个姓曹的，害得我都不跟他合作做生意，要不然，哪有彭东升什么事。没有彭东升，兴许我现在还在广东当老板呢。” “超，这都是命。” “是啊，如果说命的话还真是。假如没有彭东升，我就在广东当老板，就不可能去海南，不去海南就不会和蔡晴发生那种事……历史可能又是另外一种了。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后来在湖北蔡晴尊重我，每天和我在一起为公司的事忙着，可能就没时间参加那次同学聚会了。” 辛艺喃喃细语道：“是啊，假如那天我不和陈玉散步……超，你说，这冥冥之中，是不是老天有意撮合我们啊？” “也许是吧？这就是命，就是天意。” 就在王超和辛艺黯然神伤的时候，李仕进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说道：“现在正式通知你，离婚群第二次酒会现在开始，请你马不停蹄来到！” 第216章 王超春风得意，辛艺流年不利 辛艺在，王超当然不会去喝什么离婚群的酒，便一口回绝道：“不去！我来客人了。” “那就把客人一起带来！” “嘿嘿，我不能来。” “为什么？” “我初恋来了，按群规来说没资格了。” “瞎说！” “真不骗你，你们喝吧。” “哪……哪今天破例，你来吧，就我易光荣两个人吃，你不来的话菜都不好点。” 王超还是不想去，就说道：“我米都洗好了，准备……” “那就再加两个人的米，你发个定位来，我们上你家去吃！” 这下王超没辙了，看到辛艺说道：“我没想到老李脸皮这么厚，他还会不请自来。” 辛艺说道：“不要这样说人家，来客是好事。超，赶紧再加点米，今晚我来掌勺。” 说着辛艺系上围裙，开始当起厨娘来了。 看到辛艺在厨房里像家庭主妇一样有条不紊地挑菜、洗菜、切菜……王超顿时感到有种家的感觉。 他走到辛艺旁边说道：“艺，需要我做什么吗？” 辛艺看了一下灶头说道：“生抽不够，你去买一瓶生抽来吧；另外再买点水果，等下来了客人不要让人家干等着。” 当王超买好生抽和水果走出小超市准备上电梯时，正好碰到李仕进和易光荣站在电梯门口。 三人进去后，李仕进问道：“我们来看看，你的初恋长什么模样？” “天姿国色，等亮瞎你的眼！” 易光荣却说道：“看不出你这个新兵蛋子还有金屋藏娇的本事。” 说着说着他们三人就进入了王超住的楼层。 可一拐弯，王超就看到自己住家的门口围着几个人，屋里还传来几个女人不堪入耳的骂声…… 不好！王超马上把手上的东西丢到李仕进手上，跑到门口把几个看热闹的人拨开，却见辛艺蜷缩在沙发角落处正捂住自己的胸口在痛苦着…… 王超也不问为什么？冲着一个正在叫着要把辛艺衣服撕掉的妇女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跌倒在地；然后再把另外两个妇女也推到，就在王超正准备拿起一张凳子砸那三个妇女时，王超的手让易光荣紧紧抓住：“不要打人。” 那三个妇女开始让王超打蒙圈了，正寻思着是求饶还是撒泼？见有人阻止王超打架，还以为是来了援军，就快速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我们今天可是路见不平，来收拾这个婊子的。” 另一个骂道：“对，就这个臭婊子，破坏人家家庭幸福！” 不用说李仕进和易光荣都明白了 李仕进推了推眼镜架子说道：“谁是婊子啊？你们像泼妇一样的才是婊子！” 王超立即反应到，眼前出现的事，十有八九和蔡晴脱不了干系！于是杀气勃然而起得恶狠狠说道：“原来你们是蔡老板的‘雇佣军’啊，这回她惨了！她不但要付你们来闹事的费用，而且还要付你们躺在医院的医疗费。” 说完王超挣脱易光荣抓住他的手，把一个闹得最凶的妇女胳膊一拧，只见咔的一声后，那妇女立马捂着胳膊摊在地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另外两个见状吓到了，马上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易光荣和李仕进…… 易光荣见王超打女人那么狠，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理解王超，觉得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也是不对。于是说道：“王超，犯不着跟这种女人较劲！她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们报警得了！” 王超把辛艺从地上抱起来，心痛的说道：“她们伤你哪里了告诉我！我今天叫她们这几个所谓的女人躺着出去！” 李仕进这家伙好玩，他不像易光荣到底是副师级转业出来的有觉悟，在这个时候还煽风点火，她说道：“对对对，我这朋友从来不打女人，他喜欢只打泼妇！” 场面正在走向不可收拾的时候，小区两个保安来了，问这三个妇女住几栋的？为何跑到人家家里闹事？ 这三个妇女见保安来了，又神气起来。其中一个指着辛艺说道：“这女人偷人偷到武汉来了，你们不管一管？” 其中一个保安说道：“我只保护我们小区的业主不受伤害，至于偷不偷人不是我管的事。你如果不住在我们小区，那就请走人！” 就这样，王超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保安把三个又哭又叫的泼妇拉走了。 在王超朋友面前丢了颜面的辛艺捂着胸口对王超说道：“我心脏不舒服，回房间吃点药去。你自己做饭招待客人吧。”然后对易光荣和李仕进点一下头进了卧室。 碰到这种事情易光荣和李仕进哪里吃的下。李仕进对王超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快进去安慰你初恋吧。”然后拉着易光荣走了。 把李仕进、易光荣送走以后，王超来到卧室，见辛艺躺在床上一脸的戚容，心中万分难过地说道：“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 说完王超端了一杯水给辛艺，问道：“你心脏还难受吗？” 辛艺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你以前的那位住在这附近吗？” “公司就在附近。我以前跟你说过了。” “超，她一家人都在这里，你可要小心啊？” “这你不要担心，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条命，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怕什么？” 辛艺边摸王超的脸边环视室内简易的摆设说道：“都是我害的啊，要不是当年我……你现在怎么会过着这种生活。” “艺，你不要老纠结以前的事，这都是命，何况现在有了你，感觉挺好的。” “好什么啊？你看你，头发都白了那么多。每天工作回来还要自己洗衣做饭；如果喝醉了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以前是，现在有小赖了。再说我搞销售的出身，早习惯自己料理自己了。” “就是因为这我才心痛！超，你一辈子过得这样……恨我吧，作为女人，我到现在都还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哎呦喂又来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王超佯装生气道。 末了辛艺又问道：“超，刚才那三个女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听她们的口音不像武汉本地人？” 王超哪里会认识那三个女人。因为这三个女人是蔡晴手下操作手的家属。 原来今天蔡晴出去办事坐地铁，冤家路窄的正好碰到了王超一手牵着辛艺，一手拖着拖箱走出地铁口。 王超和辛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自然没有看到躲到一边的蔡晴。 蔡晴这下受刺激了，她没有想到辛艺这么狂？竟敢跑到武汉她公司附近的地方来和王超甜蜜…… 一下想不开的蔡晴就到基地找到几个操作手的老婆，要她们去王超住的地方闹一下！ 操作手的老婆们是最担心她们的老公在外面采“野花”的，现在见老板出面要她们去收拾一个坏女人并且还给钱她们，自然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们没想到会碰到王超，更没有想到王超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人？并且下手那么狠——其中一个手都脱臼了。 这三个“替天行道”的妇女王超不认识但她们认识，她们认识的王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爹爹；并且还知道王超在蔡晴面前一贯唯唯诺诺，还知道王超婚变后被净身出户的软柿子一个！于是她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直捣王超的黄龙来了。 可没有想到，王超哪里是软柿子？分明是头狼，真是太大意、太轻率了！ 当蔡晴看到这三个帮她“替天行道”的妇女在她办公室哭天喊地的叙说事情的经过时，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因为她没想到王超会为了辛艺什么都不顾？当初幸好想到已经离婚了不方便，要不还会亲自带队去讨伐的呢。 只是从这件事开始，蔡晴就彻底放弃了报复王超和辛艺的念头了。因为她觉得没意思了，况且也觉得累了。 而这些王超都不知道，他只猜到了这事十有八九是蔡晴指使的。 现在让辛艺受到这么大的委屈，王超除了安慰也不能做什么了。 后来辛艺说道：“超，今天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比起有些视频里出现的当街脱去衣服挨打挨骂的我算是很幸运的。原来我是想公司垮了，以后就有很多时间和你在一起把以前失去的光阴补回来，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现实啊……” 王超悚然一惊，说道：“艺，你的意思是又想不要我了吗？ 辛艺凄然说道：“超，我怎么舍得你啊，可现在客观情况摆在眼前，如果我硬来会伤害很多人的。” “艺，这个我知道，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我愿意等。” 辛艺看到王超对她如此痴情，而现在又不能给王超一个他想要的家，不禁悲从中来。 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没有给王超，现在五十多岁了，进入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睿智、最风情的时候，却还不能全身心的给王超，难道真的要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辛艺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感到这一辈子亏欠王超太多，正如王超自己在日记中写道的那样她是影响王超一辈子的人。可这影响为什么不是给王超幸福一生的影响而是坎坷一生的影响？ 忽然一阵风刮来，把没关好的门吹一下，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一声响把久久不说话的辛艺吓了个哆嗦，王超赶紧借题发挥说道：“艺，别怕？她们不敢再来欺负你的，以后谁敢犯我辛艺，我定虽远必诛！” “傻超宝，你多大年纪了？还打啊杀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后做事不要像今天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知道。” “超，但不管怎样说，今天发生这事后，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的很难受。我想明天就离开武汉，到厦门找我闺蜜小兰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我在这里住的不踏实。超，这做了亏心事心里就是虚的。再说你还要经常出差，你总不至于带着一个没有离婚的女人满世界跑吧？” “这怕什么？我就说你是我的老婆！反正你我年纪相仿，又长的有夫妻相。” “可假的就是假的。超，我们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可不喜欢别人在我们后面指指点点，你说是吗？” 这时屋子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想到两人晚餐都没有吃。辛艺从床上起来说道：“超，我还没有做过一顿饭给你吃。今天你不准插手，让我好好的露一手，给我夫君做一次饭，好吗？” “那我当你的下手吧？这样才更有意义。” “好，你负责把我洗好的菜再洗一下……” 于是王超和辛艺把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掉，开始做起柴米夫妻来。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王超尝了一口墨鱼汤后说道：“娘子手艺是不赖，如果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我肯定马上会成为大胖子的。” 辛艺笑道：“你开始发赖了。” “我发什么赖？” “你忘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包着做饭洗碗的。” “对对对，不好意思，我说过的话怎么完了？” 辛艺看到桌上没酒，就问道：“超，你不喝点吗？” “和你在一起不喝酒。” “喝点吧？要不喝点红酒？你这有红酒吗？我和你一起喝点。” “你也喝？你心脏不好最好不要喝。” “没事，我吃了救心丸。我之所以想和你一起喝酒，就是想多和你有一些生活经历。就像刚才给你做饭一样，以后到了快死的时候会幸福的回忆着——啊，我给我的超宝做过饭了！” 王超马上捂住辛的嘴巴说道：“要喝就喝，怎么说起死啊死的话题，真要死的话，也是我先死啊！” 王超拿出干红给辛艺看，问道：“这行吗？艺。” “和你在一起，喝什么都行，把它开了吧。” 就在王超开红酒时候，辛艺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人都有一死。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可自从与你重逢后，我就开始怕死了。真的，我现在好怕好怕一觉醒来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王超正在给红酒杯里倒酒说道。 “我是怕我一旦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怎么办啊？所以我现在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争取死在你后面……呵呵，超，你娘子是不是又坏又狠啊，还有什么要自己夫君早点死的。” 王超说道：“艺，你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首rb歌曲来……” “什么歌？” “是男声唱的，叫《男子汉宣言》。” “你会唱吗？唱给我听听。” “好的。” 于是王超温情脉脉注视辛艺开始唱起来： 在我要娶你之前 我有话要对你说 也许我的这些话 使你听了不好受 反正你得听我说 说说我的心里话 …… 等我到了晚年 你不能比我早死 不能死在我前面 哪怕仅仅晚一天 就是晚一天也好 不许你比我早死 在我临终的时候 没有别的要求 请你握着我的手 为我流下二滴泪 至少二滴以上 二滴以上的眼泪 你不要忘记 我可是没有本领的人 我这个家全都靠你 …… 王超唱着唱着，鼻子开始发酸了，而辛艺却垂泣起来…… 就这样，王超和辛艺度过了一个心酸的晚上。 第217章 找来司机叫赖文，去听老毋唱首歌 辛艺最近的遭遇，对王超来说是一无所知。他还以为辛艺除了对他有思念之苦，其它一切的一切都顺风顺水。 反正王超觉得自己这边还不错，他决定乘胜追击再做几个单子让辛艺看看，你所钟意的王超并不是一个酒囊饭袋！ 车买了，就得找个司机。 对王超来说，要找司机就要找一个既能开车又能跑业务的年轻人。 但不幸的是，当王超把信息发出去以后，结果是重蹈以前招员工的覆辙——先后来几个试用了以后，不是这里就是那里均不入王超的法眼。 就在王超准备死心自己到驾校考执照时，郭圣斯打电话给他，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家里养猪，由于发猪瘟破产了。问王超能否帮他亲戚介绍一下，买台机械设备去搞租赁。至于买什么机械？王超说了算。 王超当时听了甚感好笑，就对郭圣斯说，一个养猪的竟然改行去搞工程机械租赁，能行吗？但郭圣斯说，行不行也是你说了算，反正在你手上买的机械，你就要负责帮他租出去！ 这真是帮人介绍对象还要帮人生崽，如此绑架，也只有郭圣斯做得出。 既然是郭圣斯委托的事，王超当然照办。 于是在某一天，郭圣斯的亲戚来到了王超的写字楼。 郭圣斯的亲戚叫赖文，小伙子长得挺阳光，身高一米八二，见到王超就是笑嘻嘻的总笑，弄得王超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笑嘻嘻…… 当王超问他想买什么机械时，他说你说了算。 又是你说了算！ 于是王超说道：“你就买压路机吧，压路机使用成本低，不像装载机，今天换斗齿明天换挖斗的……” 赖文很上道，马上说：“行，就买压路机。” 至于买什么压路机，王超针对赖文刚涉及工程机械行业，就说道：“国产压路机很成熟了，因此不要盲目追求品牌，只要价格好，配置好，就大胆的买！” “那买什么牌子？” “河南洛阳路通的就行。” 王超还以为接下来赖文会说可以分期付款吗？谁知他说我一次性付款多少钱？ 这下让王超一愣，心想他养猪不像破产了啊？买个压路机还付全款？得，你有钱就给个最低价吧。于是王超看在郭圣斯的面子上，一分钱不挣，给了个进价卖给赖文。 按理说承偌介绍租赁业务给赖文，王超就没什么事了，但后面赖文提出的要求却让王超怔住了。 赖文说道：“王总，您公司有几个业务员？” “孤家寡人一个，我没有业务员。” “这样啊，我想……” “你想什么？你说。” “我想您如果没有人帮您跑业务，我能够到您手下当业务员吗？” 这要求对王超来说，可谓始料不及，他真没想到赖文会提出这种要求。 没错，王超目前手下确实没有员工，但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要招一个曾经养过猪的员工；这养猪的员工能做工程机械业务员吗？ 王超本来想打电话给郭圣斯问下这是什么情况？但想到一问郭圣斯肯定又是你说了算。再想人家都花全款买压路机了，可见人家想进入工程机械这圈子决心之大，于是把手中刚点的烟头一丢，说道：“行，你想什么待遇？” “不要工资，只要解决住就行！”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王超心中暗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现在一个人住，你和我一起住行吗？” “和您一起住，我怕影响您生活。” “影不影响我清楚，你只说行不行吧？” “行吧。” “对了，你会开车吗？” “会！” 王超大喜，心想赖文能不能做业务且拭目以待，但能开车就解决了燃眉之急，于是大腿一拍：“行，你过来吧。” 后来王超又了解到，这赖文还真是不简单，他在养猪之前通过劳务公司介绍，给一家公路设计院领导开车，是一个专职司机。 开了几年车后，由于公车改革，单位上要他买一辆五十多万的越野车给单位租赁，保养是自己的，油费是单位的，然后每个月给赖文一万二的租金。 赖文一个小年轻哪有这么多钱？ 看着跟了他几年的赖文，领导舍不得赖文因为钱的事情离开他，就说借十万给赖文，但赖文又不想欠这个人情就以成本回收太慢婉拒了。 就这样赖文走进了养猪的行业。 知道了赖文的历史后，王超心想一个开过几年丰田霸道的专职司机，他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重要的是他以前服务的这个公路设计院虽说目前和王超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以赖文在这单位几年的工作经历来看，以后的戏份是很足的。 至于这个戏怎么演王超目前还是云里雾里，但他隐隐感觉赖文的来到和他有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只是最后王超想道：“唉，如果赖文是一个当兵的出身就完美了。”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红旗，有了赖文，远方还有一个鼎力支持他的辛艺，王超顿时感到眼前一片灿烂…… 于是王超开始把赖文重点培养。凡是有什么应酬，不管开不开车，都带赖文一起去。 这天郭圣斯打电话给王超，说上次在四川开会你认识的那个毋忘我老领导还想接触一下吗？ 王超马上说道：“想啊。” “那好，你今天中午到汉口来吃饭吧，听他唱唱革命歌曲。” 十多年前在五山公路局张海春局长那里就知道毋领导的大名了，直到四川开会才见到他的真人。 王超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假如当时多追追张海春早点认识毋领导，兴许业务还会做得更好一点？可又想到做得好一点又怎么样？还不是最终归了香满路公司的蔡晴。 在香满路公司那十多年，从现在来看王超就是一个不拿薪水的高级打工仔。 幸好思伊还靠香满路公司的利润养着，否则王超还会更郁闷一些。 当王超坐上赖文开的车前往郭圣斯订的酒店时，就打开了车内的音响——《红旗颂》那雄壮的旋律顷刻就弥漫着整个车厢。 王超问道：“这音乐好听吗？” “好听！” “嘿嘿，你可能不好听都说好听吧？像你这年纪会听这种音乐？” “好听就是好听嘛。”赖文又是笑嘻嘻地说道。 “你知道吗，这叫《红旗颂》，我特意下载的。以后不管谁一上我们的车，我们就要让他们先听一下《红旗颂》，然后才能听其它的歌曲。知道不。”王超也是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了。” “知道就好！” 到了吃饭的地方，王超见到毋忘我和郭圣斯早已坐在那里。他俩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长得精瘦的男人。 王超看到郭圣斯见到赖文时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 菜都已经点好了，在服务员上菜时，郭圣斯指着毋忘我说道：“这老领导就不用介绍了吧？” 王超赶紧跟毋忘我点头问候：“老领导身体好！” 毋忘我也点头示意，然后笑道：“最近生意还好吗？” “还好，托领导的福。” 这时郭圣斯又指着那精瘦的男人介绍道：“这位你认识吗？” 王超摇头道：“不知道这位领导是哪个公路局的？” “嘿嘿，你还真把自己当公路人了，见人就是公路，告诉你，他姓李，叫李仕进，是卖发电机组的，跟公路毛关系都没有。他是毋领导的老朋友，今天叫你来是以后看到有卖发电机组的跟他介绍一下，多少挣点酒钱。” 郭圣斯介绍完了以后，那叫李仕进的马上站了起来和王超握手说道：“你是王总吧？好多年前我去你公司，当时你很牛逼啊，见了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本来我是过来请你吃饭的……”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想不起来？”王超抓着头回忆道。 “哎呀，想不到就不要想，以后你们俩多接触就行了，现在喝酒！”毋领导笑道。 王超这时才发现，在他和在座的寒暄时，赖文已经把各位面前的餐具都用开水消毒了一下，并且正在给大家倒酒…… 果然在正规单位里的培训出来了人就是不一样，眼睛里藏事，知道尊卑、知道进退。 就在王超暗自欣赏赖文的时候，喝酒进入高潮了，因为毋忘我领导要唱歌了。 他满脸红光的笑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歌好吗？” “好——”大家鼓掌道。 “那我唱一首什么歌呢？” “《映山红》！”郭圣斯喊道。 “好，那是你要我唱的啊？那我就唱《映山红》吧，诶——这个小丫头服务员，我唱歌你走干什么？快把门关上，一起来听我来唱歌。” 毋忘我这一喊，把服务员逗得笑了起来赶紧把包厢门关上…… 见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毋忘我咳了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声情并茂的开始唱了：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上次在四川开会去参观“云端上的路”时，在路上王超听过毋忘我唱的歌，但由于在行进的路上摇摇晃晃的王超没有听的很清楚…… 可今天不一样了，由于是在包厢里，毋忘我是给大家做“专场”表演，自然效果好多了。 由于毋忘我唱得很投入，大家不知不觉得合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轻轻鼓掌……轻轻伴唱，到最后大家的激情也来了，竟然一起大声合唱起来： ……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当大家把这首歌唱完以后，毋忘我又开始点将了，第一个就叫郭圣斯。 别看郭圣斯平时喝酒风风火火的，可要他唱歌就像要他命！他扭扭捏捏半天都是不肯站起来唱首歌。 没办法，毋忘我眼睛看到了李仕进，李仕进也看到了毋忘我注视他的目光，他知道这回躲不过了，只好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唱一首《天堂》吧。” 他站了起来也学着毋忘我的腔调指着服务员：“你们都不要走，一起来听我唱歌！” 可他把嗓门一亮，那歌声是杀人的歌声，服务员迅速把门打开，一个个跑的没影了。 好不容易等他唱完，毋忘我两手一摊对李仕进说道：“你看你搞得么事？你一唱歌，现在都没有服务员来上菜了。” 最后毋忘我看到王超，他说道：“江西老俵，我刚才唱了一首你们江西的红歌，你会不会投桃报李唱一首我们湖北的歌啊？” 王超马上站起来道：“有一年郭秘书长要我上台发言，我没有讲好，他就说我狗肉上不了席说了我十多年！今天他不唱歌，这狗肉不上席的‘桂冠’是不是应该给他？” 毋忘我马上指着正在发愣的郭圣斯说道：“没错，是应该给他！” “那好，那我就唱一首湖北恩施民歌《六口茶》吧。”王超说道，于是他一板正经地唱起来： 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八十八 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喝你三口茶呀问你三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噻）在家不在家 …… 这首歌是男女声对唱的歌曲，王超一会唱男声一会唱女声，虽说没有把原汁原味唱出来，但他唱女声时装出来的“俏”模样使全桌的人笑声连连…… 毋忘我为此非常高兴，他对郭圣斯说道：“老郭，你这狗肉上不了席的老郭，以后有机会再有这种聚会，还要把这江西老俵叫上一起闹一闹……” 饭局接近尾声了，李仕进对毋忘我说道：“毋秘书长，我那发电机组的事你还是跟这个王总说一下。” 王超见他指着自己，有点找不到北的问道：“你是要我卖你的发电机组？” “是啊，有朋友说找你就行！” 王超问道：“哪个朋友？” 这时郭圣斯说道：“你们业务的事我们不掺和，我只管老毋唱歌，走！散席！” 走出酒店门口，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自己走路回去休息了。 他们公路学会只要上半天班。 王超问李仕进：“你住哪里？” “我住你不远，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们路上再聊……” 于是王超叫赖文把车开来。 第218章 李仕进建起离婚群，彭东升妄想合作梦 李仕进上了王超的车就说道：“听说金路道桥公司要买一台30千瓦的发电机组，你能帮我去说一下吗？” “什么配置？多少钱？” “康明斯发动机，厂家五万六，卖个六万怎么样？” 王超噗嗤一笑。 李仕进说道：“你笑什么？” “我不是嫌利润很低，我是想到一个几万块钱的东西，你去找省里的领导，这不是贵人贱用吗，想当年，有朋友要引荐我认识毋忘我同志，当时我卖二十万左右的装载机，都觉得不好意思去找他。” 王超说完又笑了起来。 “都是朋友，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你只说你能不能帮我吧？” “好好好，我帮你打个电话吧。” 说完王超就打了个电话给金路道桥的许总…… 一两分钟后王超挂掉电话对李仕进说道：“你明天把货送过去吧，试用一下没问题的话三天后给钱。” 李仕进呆了：“王总果然牛逼，我跑了一趟人都找不到，你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晚上请你喝酒！” 王超打着酒嗝说道：“中午的酒都还没消化，晚上又喝？” “喝喝喝，说不准以后还要麻烦你。” “你对我可不要抱很大的希望，今天是碰巧和许总很熟，以后就难说了。实话跟你说吧，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的领导要嘛高升了，要嘛退休了，要嘛进去了。现在上来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和我们有代沟啊。再说现在国家抓廉政，谁也不敢乱打招呼了。” “谁说不是，以前我做生意只要请他们唱下歌洗个脚就行，可现在不要说唱歌洗脚，就连请吃饭都难了。虽然这样钱省了不少，但生意也难做了哦。” 李仕进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现在到下面跑，随便碰到那个局长经理的，都是三四十岁的人，我们去了有杯茶喝还好，如果直接下逐客令，这老脸往哪里丢？” 王超笑道：“你那么大的老总，还要你亲自跑？你叫你手下年轻人人去跑就行了。” “我是一个人的公司，叫谁跑。” “什么情况？” “离婚了呗。” “哈哈哈，你也离婚了？来来来，我俩握个手，以后我们可就有共同的话题了，今晚这个酒喝定了。” “怎么？你也离婚了？那太好了，要不晚上喝酒的时候，我再叫几个离了婚的过来喝酒，我们搞一个离婚大聚会！” “是吗？你还有很多离过婚的朋友？” “有啊。我都准备建一个离婚群了。”李仕进笑道。 “那你群建好以后，第一个就要把我拉进去，我来做管理员。进群的首要条件是先上传离婚证，只要发现没有离过婚的通通踢出去！再婚的也要踢出去！” “对，你这个建议没错，我现在开始建群了——对了，小赖，你离了婚吗？” 李仕进对正在开车的赖文问道。 小赖回答道：“我还没结婚呢，听你们两位前辈这样说，我都吓得不敢结婚了。” “那你快点结婚快点离，早日加入我们这个群。” 王超见李仕进这种混账话也说得出，就说道：“你行行好行吗？大人都没有大人样了。” 回到公司后，王超就和李仕进分手，约好晚上不见不散。 刚喝了酒的王超想到晚上又要喝，就准备看下手机后小憩一下。 谁想一看手机，李仕进这家伙建的离婚群就把他拉进去了并且还拉进了七八个。 李仕进还在群里说道：今晚为庆祝离婚群成立，恭请大家六点钟前来丽华园酒店聚餐。 王超看了哑然失笑，就把手机搁一边准备躺在沙发上睡了。 这时赖文进来说道：“王总，有一个姓彭的来了想见你……” 王超自嘲道：“让他进来吧，我这办公室很久都没来客人了，难得今天会有贵客光临。” “哈哈，难得你叫我贵客，谢谢，王大总经理！” 话音刚落，彭东升这个死不要脸的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王超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的是愕然、无奈、厌烦…… 但他还是坐了起来说道：“是那块石头把你给绊了一下没把你摔死才想到来我这里的啊？” “瞧你说的，我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不但我想着你，你那前妻蔡晴也想着你呢。” 从彭东升嘴巴里吐出蔡晴的名字，王超甚是不快。 这时赖文给彭东升倒了一杯水。掩门时说道：“王总，你有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在外面。” 彭东升看了一下赖文问道：“这大个子是你刚请来的？不错，可以做你的保镖了。”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要保镖做什么？” 彭东升讪笑一下，就自己扯了一个凳子坐下来说道：“王总，你不问问我今天来找你会有什么好事吗？” 王超说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还会有好事来找我？” 这彭东升的脸皮就是厚，自打他一进王超的办公室，就没听王超说过一句好话，就好像王超是说别人似的。只见他坐下来后说道：“我最近和蔡强又投资买了一台维特根的铣刨机……” “咦——你不是和蔡晴合作的吗？怎么又跟蔡强扯上去了？” “哎呀你不知道，你这个前妻太不好合作，一年多了还不分红给我，问她她就说钱没收回来。可我知道，她都拿着我的钱去买美通的同步封层车去了……” 前段时间都听说彭东升和蔡晴去上海参加了宝马展。这对王超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对王超来说，尽管他离婚了，他是不太接受曾经是自己的女人投入了另外一个尤其是彭东升这样男人的怀抱。当然，这跟爱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男人一种独占欲的自然流露。 现在听彭东升在蔡晴背后讲她的坏话，可见他俩应该没有什么事。想到这，王超心情好了些。尤其又知道蔡晴在故伎重演的给彭东升挖坑，虽然对王超来说不齿，但因为是彭东升，王超心情更好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彭东升活该！ 王超只是不露声色地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跟蔡强合作后，觉得为了多做业务，没有你是不行的。” “没有我怎么不行？你们不是很能吗。” “再能也没有你厉害！王总，我知道，你以前有了租赁的信息都给了蔡晴，可蔡晴会给你信息费吗？恐怕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吧？” “我要什么谢谢，我是冲着我女儿给她信息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不忘旧情还是想帮着她的？” “废话不要说，否则我会请你出去的。” “好好好，不说了。现在还是谈正事，王总，我跟你说，你如果和我合作，我按租赁价利润的百分之八给你提成好吗？这可比当年你帮台湾老板拿百分之五强多了。” “是吗，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感兴趣。” “我怕你挖个坑让我掉下去。” “我挖什么坑？” “你要我说？” “你说。” “好，你听着。我一旦和你合作，到时候你在成本里虚增一些开支，什么买刀头啊加油啊吃饭啊回扣啊等等——这可都是台湾人玩的套路啊。” “台湾人是台湾人，我是我。” 王超看着头都秃顶了的彭东升说道：“得，我和你认识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你。” 彭东升嘿嘿了两声说道：“要不这样，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那就按产值的百分之三可以吗？” 王超实在是搞不懂，彭东升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难道不知道，自从金三角公司合作后，王超就跟他义断情绝，怎么还会和他重新携手共进呢。 为了尽快断掉彭东升的念头，开门见山地说道：王超最后说道：“我跟你这样说吧，只要谁租出去的设备打上香满路公司的名字和服务热线400的号码，我就帮谁，其它一切免谈！” “你是说要蔡强的诚信公司换成香满路？” “对头，还有400电话号码。” 王超这个条件彭东升是满足不了的，他只好两手一摊说道：“那我就只好说遗憾了。” 王超以为彭东升说了遗憾会走人了，谁知他又说道：“如果你在宜乡的那个老相好不出事的话，我今天是不会过来的；因为你那老相好辛艺，财大气粗可以让你不差钱。可现在她垮了，连自己的座驾都拍卖了。所以寻思给个机会让你挣点钱，免得以后你想去看她连火车票都买不起？” 王超一惊，说道：“你怎么认识辛艺？” “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当年我在曹爱军那里的时候，可没少叫她嫂子呢。” 这时王超恍然大悟了，他说道：“怪不得蔡晴知道辛艺那么多事，原来是你这个卧底搞得鬼啊。” 彭东升见王超的脸阴了下来，赶紧辩解道：“我……我其实没有说什么。” “说了也没关系。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这家伙，我哪里能这么快离婚！只是你也够可以的，几十岁的人了，还有一张会瞎编故事的嘴。说什么人家倒闭了，我火车票买不起了。我告诉你，我明天就坐红旗车去见她，然后在车上搞下车震，馋死你个王八蛋！” “看不出来你们这个岁数了还有这个本事，厉害厉害！” “没办法，年轻时没玩过，年老了就补回来吧。你快点回去跟蔡晴说！” “我跟她说干什么？” “你是她的御用卧底，你不说谁说。” 彭东升见王超连他调查辛艺的事情也知道了，就尴尬道：“不好意思，当时我……要不这样，晚上我请你喝一杯酒，给你赔礼道歉好吗？” “免了吧，我今晚有酒局。” “如果方便带上我，那单我买了。” “你不方便。” “你是和女人……” “去你的，难道谁都跟你一样，离开了女人就活不成？我们是离婚群聚餐，你有这资格吗？” “还有离婚群？”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彭东升自然没有资格参加离婚群。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离婚了，王超也不会让他加入。 彭东升见王超没有和他合作的意愿，想半天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和王超聊了，就起身告辞。 他在开门时又回头对王超来一句：“王总，你当隔壁老王的滋味好不好啊？哈哈，你姓王，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隔壁老王。” 按理说，彭东升如此嘲笑王超，王超会怒发冲冠的，但这回王超一点都不恼，反而脸上由阴转晴地笑了起来。 彭东升见王超笑了，胆子又大了些，他说道：“王总你好笨，摊上一个那么有钱的富婆，不想着弄她几百万买设备去租赁！” 王超的脸立即又由晴转阴，他骂道：“你有完没完，滚！” 彭东升头一缩，就滚了。 这样一来，王超的睡意全都没有了。他只好起身来到外面的办公室转了一下，看到正在看资料的赖文就问道：“压路机租出去了吗？” 赖文回答道：“王总，租出去了。” 王超想到李仕进建离婚群的事就说道：“小赖，等下我把你拉几个租赁群，你在里面发发小红包互动一下，尽快进入租赁这个圈子里。” 赖文说道：“好的。对了，那个姓李的李总离婚群建好了吗？” “大人胡闹的事，你小孩子掺乎什么。” “嘿嘿，我是想，你认识公路上那么多朋友，为什么不建一个公路群呢？” 王超思索一会说道：“难得你会往这方面想。我不是没想过这事，只是担心一旦建立了这个群，怕有些公路人把一些厂商加进去。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把‘联络图’让对手都知道了。” ”哪怕什么？把他们踢掉不就行了。” “踢是很简单，可这样不得罪拉人进去的公路人。这样做人家会说我小心眼的。” 赖文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做管理员，反正我现在谁也不认识。” 为了让赖文进入公路系统圈子，王超想想也只有这样做了，于是坐下来建起一个叫“天下公路是一家”的群。 建完群后，王超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忽然想到刚才彭东升埋汰辛艺的那些话，王超不禁暗笑，就想把这个当作故事讲给辛艺听。 可电话打了过去辛艺不知为何没有接听？王超想想算了，反正是个笑话，什么时候讲给她听都是可以的。 而这个时候，李仕进设宴吃饭的时候到了。 赖文见王超要出门，就拿车钥匙说道：“王总，去酒店要导航吗？” “你下班回去吧，离婚群喝酒你去做什么？” 王超是打出租车到的丽华园酒店，他一进包厢，见七八个人已坐在那里了。 李仕进扬手说道：“大家欢迎王总——王离婚驾到！” 于是大家都鼓起掌来。 王超坐下后，李仕进就开始给王超介绍这个是杨离婚那个是刘离婚的，当介绍到易离婚时，李仕进还特别介绍道：“这个易离婚叫做易光荣，他和你一样，也是当兵的出身，不过人家是副师级转业的，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王超一听是个战场上下来的军人，就肃然起敬说道：“我是个新兵，很荣幸认识你！” 易光荣哈哈一笑，说道：“行，欢迎新兵入列！” 王超看了一下在座的人，除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人以外，大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人。 王超在其间，还算小的。 第219章 辛艺单身赴武汉，方知王超一片情 王超真是佩服，这几个离了婚的老头特能喝！七八个人竟然喝了八九瓶十五年白云边酒。尤其那个易光荣，不但酒喝得多还喝得快，一口一杯把王超整得晕晕乎乎。 本来王超还算是个能喝酒的人，可在易光荣嘴里说王超这酒量，真是丢了当兵人的脸！ 闹到十点多钟才回住处。赖文冲了一杯开水给王超，但王超醉了，不但开水没喝，就连每天一次的冷水浴也没冲，扒在床上睡着了。 次日早上，辛艺的电话才把王超吵醒。 “超，你昨天打我电话了？” “嗯。” “我昨天下午去菜市场买菜，手机忘放家里了。” 王超逐渐从睡意中醒来，他笑道：“人家买菜都是早上买菜，你怎么下午买菜？对了，昨天又不是双休，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吗？” “我……” 还没等辛艺回答，王超就笑道：“辛艺，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笑话？你说。” “昨天那个色鬼彭东升来了，他说想和我合作搞租赁，我不搭理他，他就没话找话，胡说你公司倒闭了，连你自己的那台车都拍卖了，你说笑不笑人？” 王超说完他自认为是笑话的笑话后哈哈笑起来，蛮以为辛艺也会跟着他的笑声一起笑。 可是辛艺没有，而是对王超说道：“超，他说的没有错，我现在已经破产了。” 王超不信：“嘿嘿，坏辛艺，你也学会吓我了。” “不是吓你，你刚才不是说不是双休日怎么还有时间逛菜市场。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买菜了。” 王超开始将信将疑地说道：“是啊，你以前可从不去菜市场的。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倒闭了，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查拍卖公告。” 王超自然不会上网去查什么公告，他说道：“你事先为何不告诉我？前不久我俩在吉安过情人节时也没见你说什么？对了，你还说要在吉安买房子呢。我只是纳闷，这公司不行的话不可能昨天不行今天就倒闭吧？艺，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电话里的王超一连串的问，辛艺答道：“超，早就有预兆了，不跟你说是怕你有精神负担，再说我的事你也帮不了什么。寻思如果挺过去了再跟你说不迟。可没有想到，折腾了几下后这个坎还是没有过去。” 王超这回彻底相信了，他马上对辛艺说道：“我可怜的辛艺，你在宜乡等着，我马上过来看你！” “不不不，你不要来！” “为什么？” “宜乡这地方太小，我……” “到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对呀，你都破产了，这不正好跟他谈离婚吗？” “谈了，他不离！” “他说不离就不离？不行！我还是开车过来，到了宜乡后我们又去吉安。” “不用！要不……要不我来武汉吧？” “你来武汉？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开车到武汉站来接你。” “我今天下午就过来，你到武汉站来接我。” “好的。” 王超开始为辛艺目前的状况而心痛了。 辛艺是在小区花园里和王超打的电话，放下电话后回到家里对老梅说道：“老梅，我近来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散心？” “到厦门小学同学那里住一段时间。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午就走。” 老梅见事情来得突然，就说道：“昨天都没有说要走？” “我刚在小区散步时接的电话。” “你身体不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跟闺蜜在一起，你一个男人去不方便。”说完辛艺就到卧室收拾行李去了。 老梅对辛艺去厦门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他又不敢问，怕一问引起辛艺的激烈反应反而糟了。毕竟这几十年，辛艺来去自由都是他们两人习以为常的事情。 辛艺是打出租车去高铁站的，在路边招出租车的时候，她碰到了陈玉。 陈玉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啊，我……我去厦门。” “去厦门，一个人去？” 辛艺不想多说，就岔开话题说道：“你那强效剂的钱到账了吧？” “到了到了，多亏你够意思，知道公司不行了，还把我那十多万先给我了。” “没什么，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不好意思，我得赶车了，以后再聊。” 看到载着辛艺的出租车消逝后，陈玉摇了摇头感叹道：“以前都是小司机开车送站的，现在也打起出租车了……诶！” 车票是王超帮辛艺订的，她坐上了靠窗的f座后，就给王超发了信息说上车了，然后把座椅放平一些，准备一睡就睡到武汉。 可是她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她经常失眠了。 辛艺现在最揪心的是王超。 自从和王超三十年后重逢，辛艺的心为此激动而幸福着。后来听到王超的遭遇后，就为自己写给王超那封断交信而开始自责…… 在辛艺认为，王超这三十年一路走来，如果王超遇到快乐的事情，那是王超应该有的；如果王超遇到痛苦的事情，那通通都是自己给他造成的。 基于这个思想，辛艺就想利用任何机会来关心王超、爱护王超、帮助王超。 因此辛艺就像母亲一样，只要她想到王超需要什么，她就一个劲得买买买，以致王超现在身上穿的、床上盖的、屋里用的、嘴里吃的……全部来自辛艺寄来的大包小包。 辛艺知道，因为客观条件不能够和王超长相厮守，她就只能在物质方面去倾尽全力。 辛艺也不是不想找机会来和王超见面，但由于工作繁忙和社会地位所宥，她不能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见王超。 再者，她身后边还有一个盯着她的老梅。 现在好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以后只要跟老梅把故事编好，就可以经常见到王超了。 只是现在落魄的时候，王超会不会因此变心？ 是啊，现在都到人老珠黄的年纪，一旦再也不能在物质上资助他，王超还会……这对于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辛艺，可没少听过吃软饭、傍富婆的段子。 可这种念头对辛艺来说是一闪而过的，她觉得对王超有这种想法是对王超的亵渎。因为她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超，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辛艺为王超哭过，而让辛艺哭过的人，肯定是值得辛艺爱的至爱。 辛艺相信自己的判断。 当然辛艺也和王超一样从道德的层面上自责过自己，可面对有初恋情节的他们，只能任凭感情的洪水像野兽一样冲了过来。 人生苦短，活在当下，这一辈子不抓住，难道还真有下辈子？ 辛艺就这样昏昏沉沉的来到了武汉站。 王超一看到辛艺是眼睛一亮的，他还以为辛艺由于遇到事业的挫折，情绪一定是低落的，满脸一定是憔悴的，可眼前的辛艺还跟在吉安时见的一样—一脸阳光！ 王超跑过去接下辛艺手中的拖箱说道：“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教，赖文就知道说声嫂子好，然后把辛艺的拖箱放到后备箱问道：“王总，先去哪？” 王超刚想说先吃饭，辛艺却说道：“我晚上一般不吃，先回去休息。” 想到房间里的乱象，王超忙说道：“我房间里很乱……” 辛艺边坐到后座边说道“乱也是你的窝，没事，回去。” 于是王超说道：“小赖，要不这样。你把我们送回去以后，你今晚就住酒店吧。” “行！”赖文答应着就直往汉阳驰去。 回到住处，一开门，只听辛艺一声捂嘴说道：“哇——这是狗窝吗？我要马上打扫一下！” 然而辛艺的嘴唇让王超吻住了，并且她的身子让王超抱到了床上…… 激情过后，辛艺起床说道：“懒鬼，你别动，我来收拾一下你的狗窝。” 辛艺边收拾边说道：“小赖的房间比你干净了，你也不叫他帮你打扫一下。” 王超笑道：“他说要我帮他打扫，我不让，怕他把我东西搞乱了我找不着。” 很快，满屋子就让辛艺收拾的干干净净了。当辛艺准备用抹布擦拭着油烟机上的油污时，王超再也不好意思躺在床上了，就起来把辛艺手上的抹布抢掉往桌子上一丢，亲了一下辛艺再抱住辛艺说道：“娘子，你来我这可不是做佣人的，是来陪我睡觉的。” 辛艺笑道：“我不是陪你睡了吗？超，你的房间怎么那么脏？老梅生活才不像你一样，他最讲卫生的了。” 王超像触电一样立即松开抱着辛艺的手，黯然说道：“到底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怎样，你心里还是有他。” 辛艺说道：“唉，几十年过去了，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这老梅人是一根筋，但人不坏。” “不坏，不坏干什么还拖着你不放？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潇洒的一挥手，说声祝你们幸福提包走人。” “超，问题是你不是他啊，我总觉得他离开了我活不下去。” 听到这句话王超不高兴了，他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陪他活下去吧，我这人命贱，可以好死不如赖活！” 辛艺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一不小心又伤了王超的自尊，就说道：“超，自从上次在吉安那一晚开始，我全身心就是你的人了，请你不要想那么多，因为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看到辛艺无可奈何的神态，王超又抱着辛艺说道：“对不起，我不说了。” 接下来辛艺又开始帮王超收拾房间。 郭圣斯给王超租的房子有一个小房间，里面都是王超从宜乡带来的一些丢了又可惜不丢又没用的东西。 辛艺捂着鼻子走进去看了一下，就对跟着后面的王超说道：“这里面乱七八糟的，该丢的丢，该卖的卖，行吗？” 王超对系着围裙，头上扎着毛巾的辛艺说道：“老婆，你说怎么整就怎么整？” 说完之后王超在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洗给辛艺吃。 就在王超在洗苹果的时候，听到小房子传来辛艺的哭声…… 王超大惊，马上把苹果一丢，跑到卧室里看到辛艺哭得像泪人儿一样。 王超问道：“辛艺，你怎么了？” 辛艺不说话，拿着一本发黄的、翻开了的日记本给王超看—— 王超一瞅，只见扉页上面写着：辛艺，你可是影响我一辈子的人…… 在日记本里还夹着一些东西。 有一张小小的票，这票印着宜乡灯光球场入场卷的字样，还有一张有着邓丽君的歌曲《难忘初恋的情人》的小卡片，只不过这张小卡片有一撕两半再重新粘连的痕迹…… 王超想起来了，这张票是当时辛艺给他看武术表演的，只不过他看到这张票舍不得给检票员收去，而自己另外去买了一张。 对了，当时买票时王超身上还没钱，还是找陈萍借钱买的。 至于那个《难忘初恋的情人》卡片，王超是记得的，是因为收到辛艺的断交信后才奋而撕裂而后又粘连上去了。 这本日记本，是当时部队搞“军地两用人才”活动留下的见证。 陈萍一天到晚要王超学文化，而学文化就从学写日记开始，因此这里面除了记载了王超部队里的工作和生活情况，还写下了对辛艺的一片痴情…… 只是王超搞不清这本记录青春年少的东西怎么让辛艺看到了？ 就在王超抓脑勺想这些东西怎么留到现在？怎们带到武汉？怎么蔡晴都没有发现而辛艺发现了时，辛艺扑倒在王超怀里了。 辛艺在王超的怀里抽搐着，她疯狂的吻着王超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而后哽咽地说道：“超，你既然这样从小就在乎我，为什么我写那封信以后，你不跑来找我啊……我写了信以后，你没有反应，我以为你不在乎我。” 王超摸着辛艺的发际说道：“辛艺，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不敢违背你的意志，我是怕找你让你不高兴、让你心烦。反正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只要你不喜欢的事，我决会不做的！” 辛艺听到王超的话，哭得更伤心了，她说道：“超，有时爱也是一种错，就因为你这种爱，害了我们一辈子，你知道吗？超啊超，你不是喜欢打架吗？你当年为什么不把追我的人打跑呢？” 王超说道：“艺，早知我们有今天，早知我们俩会如此相爱，我当时会……” “会怎么？” “会按你说的横刀夺爱，打他个人仰马翻！唉，辛艺，你不知道吧，当年正因为你嫁给那个姓曹的，害得我都不跟他合作做生意，要不然，哪有彭东升什么事。没有彭东升，兴许我现在还在广东当老板呢。” “超，这都是命。” “是啊，如果说命的话还真是。假如没有彭东升，我就在广东当老板，就不可能去海南，不去海南就不会和蔡晴发生那种事……历史可能又是另外一种了。不过话说回来，假如后来在湖北蔡晴尊重我，每天和我在一起为公司的事忙着，可能就没时间参加那次同学聚会了。” 辛艺喃喃细语道：“是啊，假如那天我不和陈玉散步……超，你说，这冥冥之中，是不是老天有意撮合我们啊？” “也许是吧？这就是命，就是天意。” 就在王超和辛艺黯然神伤的时候，李仕进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说道：“现在正式通知你，离婚群第二次酒会现在开始，请你马不停蹄来到！” 第220章 蔡晴叫人来惹事，辛艺聊起生死情 辛艺在，王超当然不会去喝什么离婚群的酒，便一口回绝道：“不去！我来客人了。” “那就把客人一起带来！” “嘿嘿，我不能来。” “为什么？” “我初恋来了，按群规来说没资格了。” “瞎说！” “真不骗你，你们喝吧。” “哪……哪今天破例，你来吧，就我易光荣两个人吃，你不来的话菜都不好点。” 王超还是不想去，就说道：“我米都洗好了，准备……” “那就再加两个人的米，你发个定位来，我们上你家去吃！” 这下王超没辙了，看到辛艺说道：“我没想到老李脸皮这么厚，他还会不请自来。” 辛艺说道：“不要这样说人家，来客是好事。超，赶紧再加点米，今晚我来掌勺。” 说着辛艺系上围裙，开始当起厨娘来了。 看到辛艺在厨房里像家庭主妇一样有条不紊地挑菜、洗菜、切菜……王超顿时感到有种家的感觉。 他走到辛艺旁边说道：“艺，需要我做什么吗？” 辛艺看了一下灶头说道：“生抽不够，你去买一瓶生抽来吧；另外再买点水果，等下来了客人不要让人家干等着。” 当王超买好生抽和水果走出小超市准备上电梯时，正好碰到李仕进和易光荣站在电梯门口。 三人进去后，李仕进问道：“我们来看看，你的初恋长什么模样？” “天姿国色，等亮瞎你的眼！” 易光荣却说道：“看不出你这个新兵蛋子还有金屋藏娇的本事。” 说着说着他们三人就进入了王超住的楼层。 可一拐弯，王超就看到自己住家的门口围着几个人，屋里还传来几个女人不堪入耳的骂声…… 不好！王超马上把手上的东西丢到李仕进手上，跑到门口把几个看热闹的人拨开，却见辛艺蜷缩在沙发角落处正捂住自己的胸口在痛苦着…… 王超也不问为什么？冲着一个正在叫着要把辛艺衣服撕掉的妇女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跌倒在地；然后再把另外两个妇女也推到，就在王超正准备拿起一张凳子砸那三个妇女时，王超的手让易光荣紧紧抓住：“不要打人。” 那三个妇女开始让王超打蒙圈了，正寻思着是求饶还是撒泼？见有人阻止王超打架，还以为是来了援军，就快速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我们今天可是路见不平，来收拾这个婊子的。” 另一个骂道：“对，就这个臭婊子，破坏人家家庭幸福！” 不用说李仕进和易光荣都明白了 李仕进推了推眼镜架子说道：“谁是婊子啊？你们像泼妇一样的才是婊子！” 王超立即反应到，眼前出现的事，十有八九和蔡晴脱不了干系！于是杀气勃然而起得恶狠狠说道：“原来你们是蔡老板的‘雇佣军’啊，这回她惨了！她不但要付你们来闹事的费用，而且还要付你们躺在医院的医疗费。” 说完王超挣脱易光荣抓住他的手，把一个闹得最凶的妇女胳膊一拧，只见咔的一声后，那妇女立马捂着胳膊摊在地上，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另外两个见状吓到了，马上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易光荣和李仕进…… 易光荣见王超打女人那么狠，心中有点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理解王超，觉得一个男人如果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也是不对。于是说道：“王超，犯不着跟这种女人较劲！她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我们报警得了！” 王超把辛艺从地上抱起来，心痛的说道：“她们伤你哪里了告诉我！我今天叫她们这几个所谓的女人躺着出去！” 李仕进这家伙好玩，他不像易光荣到底是副师级转业出来的有觉悟，在这个时候还煽风点火，她说道：“对对对，我这朋友从来不打女人，他喜欢只打泼妇！” 场面正在走向不可收拾的时候，小区两个保安来了，问这三个妇女住几栋的？为何跑到人家家里闹事？ 这三个妇女见保安来了，又神气起来。其中一个指着辛艺说道：“这女人偷人偷到武汉来了，你们不管一管？” 其中一个保安说道：“我只保护我们小区的业主不受伤害，至于偷不偷人不是我管的事。你如果不住在我们小区，那就请走人！” 就这样，王超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保安把三个又哭又叫的泼妇拉走了。 在王超朋友面前丢了颜面的辛艺捂着胸口对王超说道：“我心脏不舒服，回房间吃点药去。你自己做饭招待客人吧。”然后对易光荣和李仕进点一下头进了卧室。 碰到这种事情易光荣和李仕进哪里吃的下。李仕进对王超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快进去安慰你初恋吧。”然后拉着易光荣走了。 把李仕进、易光荣送走以后，王超来到卧室，见辛艺躺在床上一脸的戚容，心中万分难过地说道：“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的……” 说完王超端了一杯水给辛艺，问道：“你心脏还难受吗？” 辛艺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你以前的那位住在这附近吗？” “公司就在附近。我以前跟你说过了。” “超，她一家人都在这里，你可要小心啊？” “这你不要担心，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条命，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怕什么？” 辛艺边摸王超的脸边环视室内简易的摆设说道：“都是我害的啊，要不是当年我……你现在怎么会过着这种生活。” “艺，你不要老纠结以前的事，这都是命，何况现在有了你，感觉挺好的。” “好什么啊？你看你，头发都白了那么多。每天工作回来还要自己洗衣做饭；如果喝醉了连倒杯水的人都没有。” “以前是，现在有小赖了。再说我搞销售的出身，早习惯自己料理自己了。” “就是因为这我才心痛！超，你一辈子过得这样……恨我吧，作为女人，我到现在都还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 “哎呦喂又来了，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王超佯装生气道。 末了辛艺又问道：“超，刚才那三个女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听她们的口音不像武汉本地人？” 王超哪里会认识那三个女人。因为这三个女人是蔡晴手下操作手的家属。 原来今天蔡晴出去办事坐地铁，冤家路窄的正好碰到了王超一手牵着辛艺，一手拖着拖箱走出地铁口。 王超和辛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自然没有看到躲到一边的蔡晴。 蔡晴这下受刺激了，她没有想到辛艺这么狂？竟敢跑到武汉她公司附近的地方来和王超甜蜜…… 一下想不开的蔡晴就到基地找到几个操作手的老婆，要她们去王超住的地方闹一下！ 操作手的老婆们是最担心她们的老公在外面采“野花”的，现在见老板出面要她们去收拾一个坏女人并且还给钱她们，自然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们没想到会碰到王超，更没有想到王超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人？并且下手那么狠——其中一个手都脱臼了。 这三个“替天行道”的妇女王超不认识但她们认识，她们认识的王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爹爹；并且还知道王超在蔡晴面前一贯唯唯诺诺，还知道王超婚变后被净身出户的软柿子一个！于是她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直捣王超的黄龙来了。 可没有想到，王超哪里是软柿子？分明是头狼，真是太大意、太轻率了！ 当蔡晴看到这三个帮她“替天行道”的妇女在她办公室哭天喊地的叙说事情的经过时，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因为她没想到王超会为了辛艺什么都不顾？当初幸好想到已经离婚了不方便，要不还会亲自带队去讨伐的呢。 只是从这件事开始，蔡晴就彻底放弃了报复王超和辛艺的念头了。因为她觉得没意思了，况且也觉得累了。 而这些王超都不知道，他只猜到了这事十有八九是蔡晴指使的。 现在让辛艺受到这么大的委屈，王超除了安慰也不能做什么了。 后来辛艺说道：“超，今天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比起有些视频里出现的当街脱去衣服挨打挨骂的我算是很幸运的。原来我是想公司垮了，以后就有很多时间和你在一起把以前失去的光阴补回来，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现实啊……” 王超悚然一惊，说道：“艺，你的意思是又想不要我了吗？ 辛艺凄然说道：“超，我怎么舍得你啊，可现在客观情况摆在眼前，如果我硬来会伤害很多人的。” “艺，这个我知道，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我愿意等。” 辛艺看到王超对她如此痴情，而现在又不能给王超一个他想要的家，不禁悲从中来。 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没有给王超，现在五十多岁了，进入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睿智、最风情的时候，却还不能全身心的给王超，难道真的要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辛艺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感到这一辈子亏欠王超太多，正如王超自己在日记中写道的那样她是影响王超一辈子的人。可这影响为什么不是给王超幸福一生的影响而是坎坷一生的影响？ 忽然一阵风刮来，把没关好的门吹一下，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一声响把久久不说话的辛艺吓了个哆嗦，王超赶紧借题发挥说道：“艺，别怕？她们不敢再来欺负你的，以后谁敢犯我辛艺，我定虽远必诛！” “傻超宝，你多大年纪了？还打啊杀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后做事不要像今天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知道。” “超，但不管怎样说，今天发生这事后，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的很难受。我想明天就离开武汉，到厦门找我闺蜜小兰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我在这里住的不踏实。超，这做了亏心事心里就是虚的。再说你还要经常出差，你总不至于带着一个没有离婚的女人满世界跑吧？” “这怕什么？我就说你是我的老婆！反正你我年纪相仿，又长的有夫妻相。” “可假的就是假的。超，我们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可不喜欢别人在我们后面指指点点，你说是吗？” 这时屋子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想到两人晚餐都没有吃。辛艺从床上起来说道：“超，我还没有做过一顿饭给你吃。今天你不准插手，让我好好的露一手，给我夫君做一次饭，好吗？” “那我当你的下手吧？这样才更有意义。” “好，你负责把我洗好的菜再洗一下……” 于是王超和辛艺把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掉，开始做起柴米夫妻来。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王超尝了一口墨鱼汤后说道：“娘子手艺是不赖，如果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我肯定马上会成为大胖子的。” 辛艺笑道：“你开始发赖了。” “我发什么赖？” “你忘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包着做饭洗碗的。” “对对对，不好意思，我说过的话怎么完了？” 辛艺看到桌上没酒，就问道：“超，你不喝点吗？” “和你在一起不喝酒。” “喝点吧？要不喝点红酒？你这有红酒吗？我和你一起喝点。” “你也喝？你心脏不好最好不要喝。” “没事，我吃了救心丸。我之所以想和你一起喝酒，就是想多和你有一些生活经历。就像刚才给你做饭一样，以后到了快死的时候会幸福的回忆着——啊，我给我的超宝做过饭了！” 王超马上捂住辛的嘴巴说道：“要喝就喝，怎么说起死啊死的话题，真要死的话，也是我先死啊！” 王超拿出干红给辛艺看，问道：“这行吗？艺。” “和你在一起，喝什么都行，把它开了吧。” 就在王超开红酒时候，辛艺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人都有一死。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可自从与你重逢后，我就开始怕死了。真的，我现在好怕好怕一觉醒来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王超正在给红酒杯里倒酒说道。 “我是怕我一旦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怎么办啊？所以我现在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争取死在你后面……呵呵，超，你娘子是不是又坏又狠啊，还有什么要自己夫君早点死的。” 王超说道：“艺，你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首rb歌曲来……” “什么歌？” “是男声唱的，叫《男子汉宣言》。” “你会唱吗？唱给我听听。” “好的。” 于是王超温情脉脉注视辛艺开始唱起来： 在我要娶你之前 我有话要对你说 也许我的这些话 使你听了不好受 反正你得听我说 说说我的心里话 …… 等我到了晚年 你不能比我早死 不能死在我前面 哪怕仅仅晚一天 就是晚一天也好 不许你比我早死 在我临终的时候 没有别的要求 请你握着我的手 为我流下二滴泪 至少二滴以上 二滴以上的眼泪 你不要忘记 我可是没有本领的人 我这个家全都靠你 …… 王超唱着唱着，鼻子开始发酸了，而辛艺却垂泣起来…… 就这样，王超和辛艺度过了一个心酸的晚上。 第221章 辛艺伤心别武汉，陈萍有事来江城 王超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萍。 陈萍见王超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还好没死。” 王超想挣扎着坐起来，不想一动身子头就感到一阵眩晕，只好老老实实再躺着听陈萍唠叨……可没听几句，他就说道：“陈……陈萍，快把我手机拿过来？” “还手机呢，手机屏都打坏了。” “能打吗？” “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是没电了——哦，你是想跟辛艺通电话吧？放心，我已经跟她说了，说你酒喝多了在打吊针。” 这样解释不错，如果陈萍傻乎乎的通知辛艺说王超出事了，势必会使目前生活本来就不畅的辛艺更加不堪……在向陈萍报以感激的目光后王超又闭上了眼睛。 当王超再次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他对一直在床边看护着他的陈萍问道：“我这是躺在哪里？” “还哪里，这是医院，神龙医院！昨晚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正说着，进来一个警官，他对陈萍问道：“他现在可以说话了？” 王超一看到警察就对陈萍问道：“什么情况？把警察都惊动了？” “什么情况，你头上缝了八针，身上又是青又是紫的，不惊动警察行吗？”陈萍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警官拉来一张凳子坐在王超旁边问道：“我姓萧，请问你知道是谁打你的吗？” 这萧警官很和气，他对王超说道：“你在我辖区内出了事，我要问清情况，因此请你配合我，尽快把肇事者抓获。” 说实在的，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王超也不知道是谁打他的？因此无从回答萧警官的问话。 萧警官见王超不说话，就对陈萍问道：“你昨天是和他最后一个分手的，有没发现可疑的地方？” 陈萍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答道：“我们俩喝完酒聊了一会就分了手，没发现什么。” 萧警官笑了笑说道：“敢情你们是喝多了有人跟踪你们，一看到你们分手了，就把他给打了。如此看来，肇事者是有目标的。我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 “结仇？和谁结仇？他这个年纪还会和谁结仇？”陈萍说道。 听到陈萍和萧警官的对话，即使头还隐隐作痛的王超猜想到了是谁打他的了。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后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昨晚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对方撞了……才……才这样了。” “撞了一下就打成这样？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我们在那里装了天眼监控系统的，只是晚上太黑没有看清楚，加上肇事者打了人以后往一个荒野跑了……” “什么荒野？”陈萍问道。 “也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荒野，是一块几年后要开发的空地，那里搭了几排用集装箱盖的简易房，四周停放着许多工程机械。” “那一定是那里面的人打的。”陈萍说道。 “我去那里问了一下，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想从你们这了解一下线索。” 萧警官说到这里，王超八成认为是香满路公司那里的人动的手，只是跟蔡晴有没有关系王超还是拿不准？ 但不管怎样，王超这次挨打肯定是为了前天打泼妇的事受到报复的。久在江湖厮混的王超自然能够猜得到。 于是王超对萧警官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可能我昨晚真是碰到人才惹祸的，我想这事就算了，再查下去就算把人抓到了无非就是赔个医药费，人关个几天而已。这样搞来搞去的也浪费你们警力，算了。”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好纳税人，只是我们现在要逢案必破，不然的话我们用着你们纳税人的钱心里不安啊。”萧警官笑道。 这时陈萍的手机响了，他一听是辛艺打过来的就把手机给王超接。 辛艺在电话里开口就说道：“陈萍，王超现在酒醒了吗？” 王超说道：“是我，我是王超。” “你……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年纪不要贪杯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喝？” 王超辩解道：“一个是你走了我伤心想喝；一个是陈萍来了我高兴想喝，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别为自己喝酒找理由行吗？像你这样喝酒，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一个老爸是酒鬼，每天躺在床上病病歪歪的，现在摊上你又是个酒鬼……” “说明你这一辈子和酒鬼有缘啊。” 萧警官看到王超好像是和一个女人通话，就对陈萍问道：“是她老婆？” 陈萍点头称是。 萧警官摇头笑道：“可怜的男人，挨了打宁愿说喝酒也不敢跟老婆说……” 王超一听急了，赶紧摇头示意萧警官闭嘴，不想头一摇脑袋又痛了起来，情不自禁发出哎呦一声！ 辛艺马上问道：“超，你哎呦干什么？” “没……没什么？刚才是陈萍掐了我一下，要我别在他面前秀恩爱。” 萧警官见王超不把挨打的事放在心上，就起身对陈萍说道：“这样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保存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联系。” 陈萍赶紧连声道谢，把萧警官送出了病房。 送了萧警官后，陈萍想到王超可能还在和辛艺叽叽歪歪，就到医院花园里的长凳子坐下来，思考着刚才王超为什么婉拒警方帮他破案？ 陈萍是今天一早让李仕进电话吵醒的。 李仕进对陈萍说你战友昨晚被人打了，让路人发现并且报警后把王超送到了医院。 陈萍边穿衣服边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超身上有我的名片，而我身上有你的名片，看样子这名片关键时候还有这个用途——看病号及时！” 王超一冲出医院，就见李仕进的雅阁正等在酒店门口…… 到了医院后，他俩见王超头上缠着绷带在睡，就问护士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护士说道：“好在这位大叔身体底子好，除了头上缝了八针、身上有点外伤外，其它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李仕进听了长吁一口气说道：“这家伙挨打都挨出个带八的吉利数字，看样子以后跟他混是有吃有喝的了。” 陈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当过大哥的人，还让你兄弟搞成这样。” “我不跟你们说了吗？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当陈萍坐下来发现床头柜上王超那已经破屏的手机，就对李仕进说道：“李总，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五千块钱给你，你去帮他买个手机，你看，他手机都摔坏了，我在这里呆着就行。” “买一个？换个屏不就行了。” “他这德性，是不会用破手机的。对了，再给他买点水果什么的吧。” 李仕进走了以后，陈萍就给辛艺打了一个电话…… 陈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为什么王超不想把这事情追查下去，就在他准备起身回病房时，却一眼看到李仕进和易光荣急冲冲往医院里住房部走。 陈萍赶紧随后跟了过去。 三人先后进了病房以后，见王超的气色比刚才又好多了，陈萍就打趣道：“也不知道你是身体好呢还是你爱情滋润的好？怎么出去一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仕进把陈萍委托他买的华为手机递给王超说道：“你这兄弟够意思，你挨了打竟然送手机慰问。” 而易光荣却从包里拿出两瓶酒来说道：“兄弟，咱当兵的有句话叫轻伤不下火线，因此等我把一件事情说完，你就和我们一起喝酒去庆贺一下。” “挨打庆贺什么？”陈萍问道。 “等我把那件事说完，你看值不值得庆贺？” “好好好，那你快说！”陈萍笑道。 于是易光荣说道：“你们听着，我一个战友的儿子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当我通过他老子打电话给他儿子把王超这事一说后……是不是有一个姓萧的警官来找你们了？” 王超说道：“是的。” “是个球！你们是怎么配合的？一问三不知！幸好公安不是吃素的，你们不配合，他们照样把人抓了！” “把人抓了？怎么抓的？”王超问道。 “怎么抓的我没兴趣问，我只感兴趣抓的是谁？” “老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跟他们说吧。” “好！我告诉你们，昨晚打人的是两个开压路机的操作手，他们的老板据说是一个女的……” “不会是蔡晴吧？”陈萍说道。 “对对对，是一个姓蔡的，怎么，你认识？” “叫蔡晴，四川人，王超同志的前妻。” 这一下易光荣和李仕进明白了。 李仕进说道：“搞半天是王超前两天打了那几个疯婆子才惹出来的事啊。” 易光荣说道：“女人狠起来是要命的，王超，你以后可要小心哦。” 陈萍听了思索一下说道：“如此看来，王超是不想把这事闹大就没有向萧警官说什么；既然这样，我看就顺王超的意思，算了吧。反正双方都打了人，就算扯平了。” “什么叫算了吧？你以为公安局的门是你们开的！告诉你们，我今晚喝庆贺酒可不是虚的，那两个家伙事情大着呢。” 陈萍笑道：“把人打伤了一下，事情能大到哪里去？不就拘留几天罚他们一点款。” “可不像你想象那样简单，这回拨出萝卜带出泥，”易光荣说道。 “还有什么事？”陈萍问道。 “他们还偷工地上的柴油、偷工程机械上的电瓶卖。” “是偷自己公司的？”陈萍又问道。 “那倒不是，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讲‘职业道德’的，他们偷的都是外面老板的。” 听到这里，王超笑道：“幸好不是偷自己公司的，要不然她会气死。” “她是谁？”易光荣问道。 陈萍马上代王超回答道：“还有谁？他前妻。” 王超说道：“可如果他们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公司里面，派出所定性就是……” 陈萍笑道：“就是窝赃罪！” “不错，王超战友还是有点法律意识。走，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喝庆贺酒去！” 可这会王超哪有心情喝，他对易光荣说道：“易总，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我想如果这事情牵涉到香满路公司，你能不能找朋友通融一下，因为我女儿还在那边。” 易光荣拿着两瓶酒看了一下王超说道：“如果真的违法了，我看天皇老子都帮不上的。” “可我想她不至于这么干，上千万的老板那会花时间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公安局派出所那边讲的是证据，如果她能证明自己无辜当然更好，可现在……她少不了要去公安那边解释解释的。” “那你跟你朋友说说，去她公司里时，最好不要开警车去，免得把我女儿吓着……” 易光荣闻此言想了想说道：“我试试吧，只要事情不大应该没事。” 李仕进摇头道：“可怜的王超，满头绷带的想着的还是女儿。” 就在王超让陈萍搀扶着出去喝酒时，一辆警车驰进香满路公司基地。 萧警官带着一个警员下车后，问了一个员工，就径直在蔡晴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蔡晴。 当蔡晴听到王超挨打以后，多少有点快意，只是不听话的嘴却说了一句：“伤得不重吧？” 萧警官说道：“重不重不知道，反正在医院躺着。” 这时正好思伊走了进来，她不明究里的问道：“妈，谁在医院躺着？” 蔡晴向萧警官使个眼色说道：“思伊，别人的事别管，你出去一，我有事要单独和警察说。” 思伊嘴巴一撅：“做生意怎么把警察招来了？” 萧警官看到思伊走了说道：“你女儿还真像你前夫王超啊。” “你别跟我提这个人。” “不提不行啊。谁叫你公司的人涉嫌故意伤害……” “那是他活该！你不知他多猖狂，竟敢带姘头到武汉来……” “打住，这不是我问的事，我现在有两件事问你一下。”说着萧警官对旁边的警员说道：“小张，准备做笔录。” 蔡晴见状有点紧张，她很不自然问道：“这是做什么？好像我犯了法似的。” 萧警官解释道：“例行公事，有些事请你澄清一下就行。” 正在这时，萧警官的电话响了，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完电话后回来，对还正襟危坐准备做笔录的警员说道：“事情搞清楚了，不必要再做笔录了。” 蔡晴不知道眼前形势为什么会出现变化，有点转不过弯来问道：“怎么，你们就走？” 萧警官说道：“是啊，有些话不能跟你说，但你心里应该明白。总之，你要严加管理你公司的员工，一不要寻衅滋事，二不要偷鸡摸狗，下次再碰上，可没有人再帮你说话了。” 只到警车消失在蔡晴眼前，蔡晴还一头雾水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在猜，是哪个人在帮她说话？…… 第222章 丽华园里说旧事，王超酒后遭闷棍 在一家小餐馆里，易光荣点完菜就给王超斟酒，陈萍赶忙劝阻道：“老首长，他可是病号，不能喝酒的。” “在我眼里只有战士，没有病号！喝！” 陈萍没办法，只得豪爽起来说道：“喝！反正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好一个老兵不死，行！你这个老兵我收了。” 只要一谈及军旅方面的事，老易就两眼放光，一身抖擞起来。 在等上菜时，王超刚在陈萍买给他的华为手机上装上电话卡，小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板，你去哪里了？我今天打了你一天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出了点事……” “什么事？” 李仕进问道：“是谁？” 王超回答道：“是我公司的小赖。” “发个定位给他，叫他过来吧。”李仕进说道。 很快，赖文就把车开过来了。 当赖文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王超，愣了，赶紧问道：“王总，你这是怎么了？” 王超笑笑说道：“没事，让人暗算了。” 接着陈萍就把王超发生的事简短的跟赖文说了一下。末了对赖文说道：“我江西那边还有事，以后你老板这块你就多费心了，我说的费心不是单指工作这块，生活上更要注意。” 赖文答道：“我都说怎么跟王总联系不上，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知道了，请各位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易光荣看到赖文很懂事的样子说道：“你王超不管怎样，江西有个女人念着，身边有个兵跟着，不像我孤苦伶仃的。白天还好，最难过的就是晚上，每当回到家里看到冷锅冷灶的，就连饭都不想做了，常常是搞份外卖、再抽几根烟就睡觉了。” “谁叫你要求那么高，自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非要说超过四十五岁的女人不考虑。”李仕进讥笑道。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好色？我是怕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如果身体不好，那我不是还要服侍她。”易光荣喝了一口酒说道。 “看不出副师级的领导干部，觉悟也就这样。我说你啊，怕人家身体不好，先去体检一下不行吗？嘿嘿，其实找个年纪差不多的还省心些，最起码到这个年纪的婆婆孩子都自立了，不要你操心了。如果你找个年轻的，兴许她孩子还在上大学、还没结婚，还没房子，这一摊子事可都得由你这后爹承担。” “我为什么要承担？”易光荣问道。 “为什么？不然人家会说你对她没有爱情。”李仕进说道。 “这年纪谈什么爱情，搭伙过日子不行吗？”易光荣说道。 “不谈爱情有么意思？”李仕进眨眨眼笑道。 “你撒把尿照照自己吧，你头上就剩几根杂毛，难道现在还想找个姑娘伢谈爱情？”易光荣反笑道。 “哎呀，我又没说我想找个年轻的，我是怕你吃亏，才对你提出忠告。”李仕进笑道。 “忠告个屁！你没听说这样的话啊，说头婚怕小三，二婚怕前妻，不结婚对不起父母，结婚对不起自己，离婚对不起孩子，现在的婚姻远看风光灿烂，近看破破烂烂。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一个人过得了。”易光荣点燃一根烟说道。 “行行行，随你怎么，反正你讨了老婆我就把你踢出离婚群去！”李仕进笑道。 易光荣看到王超在停箸沉思，就关心的问道：“王总，你不吃不喝的发什么呆？是不是头不舒服了？不舒服的话就叫小朱送你回医院？” 王超马上回过神来说道：“没事，你们聊。” 易光荣笑道：“我跟老李都是瞎扯，没什么聊的。” 王超忽然想到易光荣离婚是老婆方面出的问题，就好奇问道：“不知该不该问，你老婆为什么离你而去？” 易光荣苦笑道：“我老李一辈子英勇，就栽到那个女人身上！好了，总在小赖这九零后面前说这些没意思。”易光荣说道。 见易光荣岔开话题了，王超猜想易光荣心中一定有个不愿让人知晓的隐痛，便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礼貌了，就没话找话问道：“你刚说没人做饭，易总难道不可以请个阿姨给你做饭？” “王总你太笨了，人家想一箭双雕的找个既能帮他洗衣做饭的保姆又能陪他暖被窝的老婆。这样就连保姆费都省了。易总，我说的没错吧？可我告诉你，拿着算盘谈恋爱是谈不出真情的。”李仕进笑道。 “你又在瞎掰，我刚才都说了对女人没兴趣，怎么还会想着拿算盘谈恋爱！” “不过易前辈如果真的想找老婆也不难，参加‘桃花朵朵开’就行了。”冷不丁赖文来一句。 “什么叫‘桃花朵朵开’？”王超问道。 “是武汉电视台的一个老年相亲节目。”赖文答道。 “我才不去呢，丢人现眼的不要让我战友笑死。”易光荣说道。 “这有什么笑死人的，人家都不怕笑，就你怕笑？说不定你在那里还真能找个年轻貌美的呢？”李仕进说道。 “又来了，你要找自己找，别想挖个坑让我跳！你省省吧，好生想想你那个才几岁的‘老子’怎么养大吧？” “自己生的怕什么？无非帮他多挣点钱。”李仕进说道。 想到李仕进都快六十岁了还在为卖发电机组四处奔波，王超不禁有点唏嘘；再联想到自己也五十多了，不也是步着《从头再来》的节奏在疲于奔命？ 想到这，王超又伤感起来了。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李仕进还是挺乐观的，相比易光荣来说，李仕进似乎不太避讳在别人面前讲他的感情史，所以王超伤感一阵后又“嘴贱”了。这可能是王超想到和辛艺这种关系，就希望从他同类人那里了解一下他们的心路历程？于是说道：“李总，你经常带孩子出去玩吗？” “喜欢啊，只是烦一些人说，哎呀，你孙子长的好可爱啊……” 李仕进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他见小朱跟着笑，就说道：“小赖，你吃完了吗？” 小赖老老实实的回答：“前辈，我吃完了。” “吃完了你就到车上休息去，我们现在要谈大人的事情了。” 把小赖“赶走”后，李仕进嘴里却吐出一句与他精气神不相对路的话来，他说道：“你们知道诗与远方吗？” “你还会谈诗？”易光荣瞪着眼睛问道。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这好像是高晓松说的。”陈萍说道。 “哈哈，你还是个文化人。”李仕进笑道。 接着他说出来的话又与他精气神不对路了，他说道：“妈的，找小三最没有意思了，当初我看上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好，一天没见着就像丢了魂似的！那个时候她就是我的诗与远方。可一旦得到了，和她在一起生活了，现实就把诗与远方丢到远远的了，里面的事一言难尽……反正，我现在有时做梦反而梦到以前的老婆……” “想前妻你去找不行了，跑这谈什么诗与远方，酸酸的。”易光荣笑道。 “说的那么轻巧，不要说我这里有个孩子去不了，就是我能去也不行。” 陈萍问道：“怎么不行？” “去年我大女儿结婚，我钱都准备好了，可就在我临出发参加她婚礼时，她打电话给我，说爸爸你最好不要来，你来了可能会和妈打起来的。后来儿子结婚了，我竟然知道都不知道……” 李仕进说这话时叹了一口气。 王超问道：“既然你前妻那么心狠，你做梦还想她？” “这不能怪她，只怪当时我心狠。” “按你这样说，我们都要忏悔了？”王超问道。 陈萍却文皱皱说道：“所以说诗与远方，从来就是美丽和神秘在一起的，你一旦走近了美丽，还会有神秘吗？没有了神秘，那就是现实了。” 陈萍说这话时是看到王超说的，算是对王超问话的一种回答，也算是他对王超和辛艺这种关系的一种担忧。 王超听懂了陈萍的意思，就笑道：“我和辛艺是青梅竹马，跟老李找小三两回事。”最后他也不知从哪学来两句文绉绉的话：“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好了，不说这些诗啊远方的，快点吃，让王总早点回去休息。” 易总不想听这些对他来说乱七八糟的话题了，就要大家快点喝酒。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 易光荣把单买完以后对王超说道：“这头上的伤可能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拆线。这段时间要多休息好，不要抽烟喝酒吃辣椒……” 易光荣话还没说完，李仕进就骂道：“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把人家灌了酒后，现在却叫人家不要喝酒了。” 易光荣笑道：“哎呦你叫什么？我这是代表医生说的话紧接着说的话。其实这点伤对我们当兵的来说，算个球！” 大家就这样闲扯胡聊。欢喜中带点沉重；沉重中带点欢喜。几个年过半百的人，颇有点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上的味道。 王超毕竟有伤在身，不经意间感觉头有点疼，眉头便皱了一下，这一下却让陈萍看到了，于是说道：“大家早点喝完，让王超早点回医院休息。” 这场酒局就在陈萍的建议下结束了。 易光荣是和李仕进打一辆出租车走的。临别时对王超说道：“你前妻的事我已经打招呼了，应该没事了，放心。” 王超感激道：“劳驾你费心了。” “都当兵的，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等你出院了，我们找机会再喝！” 看到易光荣和李仕进所乘的出租车走了以后，陈萍自言自语道：“这老易现在身体还好沒什么，等到身体不行了，床边上真没有一个人的话就晚景凄凉了。” “你是说我吗？”王超笑道。 “你还笑，你再不把和辛艺的事搞定，以后老易就是你的前车之鉴。”陈萍说道。 “这事说能搞定就能搞定？难啊，你不知道吧，现在辛艺都破产了。” 陈萍惊问道：“什么？辛艺破产了？” 王超就把辛艺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陈萍。 陈萍听了半天后说道：“那你说难的意思就是说辛艺没钱了，你就想打退堂鼓了？” “放屁！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的难，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枉为男人，帮不上她一点忙！” “辛艺没钱了，她家的那位不就正好离开她……” 王超看着漆黑的夜茫然说道：“问题是她家的那位不这样做，还要死守着不放。” “呵呵，看不出来那家伙还蛮有情分的。” “是啊，且不说这情分是真是假，就从辛艺心肠软这个性格来说，她是狠不下心来的。” “她对他不狠心，那不对你就狠心了。王超，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王超不想正面回答陈萍的话，就转话题说道：“对了，刚才我喝的酒是不是你换成了矿泉水？”王超问道。 “还不是想让你身体快好一些！不过话说回来，我给你偷倒矿泉水时，感觉他们俩都发现了？” “肯定的啦，他们两个老酒鬼一看到我酒杯上没有挂杯，就会知道我杯子里是水不是酒的。唉，没想到我王超喝酒英雄一世，现在喝酒也会偷奸耍滑了，都是你给害的。” “王超，你认识他们多久了？” “不久。” “按理说有几个这样同病相怜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业务上。岁月不饶人，时间给我俩都不多了，趁现在还喝得动走得动的时候，再努力一下吧。至于你和辛艺的事，正如你自己说的，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你啊，能想点就好！” 这时赖文把车门打开了，问道：“王总，去医院吗？” 陈萍看了一眼王超说道：“本来我是准备今天好好和你谈一下江西开公司的事，没想到……这样吧，反正微信方便，以后有什么事再说。明天一早我就走。” 王超也没说什么挽留之类的客套话，只是说道：“小赖，先送我回医院，然后你把他送回酒店。送完之后你自己回去休息。” “不，我送了他再回来陪你。” “陪我干什么？” “陪床啊。” “别来这一套，回去休息，明天到公司坐镇。上车！” 在医院门口送走陈萍以后，王超回到自己的病房。 刚一进病房，就让尾随而来的小护士骂了个痛快。 看到小护士因王超不按医嘱私自出逃而急得小脸蛋通红的样子，王超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没事的，如果明天护士长说你，你就说那个老家伙太不懂事了，打针的时候要狠狠的多扎他几下……” 三言两语把小护士哄走以后，王超躺了下来。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一时睡不着的王超寻思着给辛艺打个电话，可又想到辛艺万一问东问西的一下说漏了嘴反而不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不着的王超只好回想着晚上吃饭的情景以及陈萍临分手时与他说的话……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辛艺穿着婚纱向他走来…… 第223章 王超欲做解铃人，谁想案中还有案 王超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萍。 陈萍见王超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还好没死。” 王超想挣扎着坐起来，不想一动身子头就感到一阵眩晕，只好老老实实再躺着听陈萍唠叨……可没听几句，他就说道：“陈……陈萍，快把我手机拿过来？” “还手机呢，手机屏都打坏了。” “能打吗？” “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是没电了——哦，你是想跟辛艺通电话吧？放心，我已经跟她说了，说你酒喝多了在打吊针。” 这样解释不错，如果陈萍傻乎乎的通知辛艺说王超出事了，势必会使目前生活本来就不畅的辛艺更加不堪……在向陈萍报以感激的目光后王超又闭上了眼睛。 当王超再次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他对一直在床边看护着他的陈萍问道：“我这是躺在哪里？” “还哪里，这是医院，神龙医院！昨晚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正说着，进来一个警官，他对陈萍问道：“他现在可以说话了？” 王超一看到警察就对陈萍问道：“什么情况？把警察都惊动了？” “什么情况，你头上缝了八针，身上又是青又是紫的，不惊动警察行吗？”陈萍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警官拉来一张凳子坐在王超旁边问道：“我姓萧，请问你知道是谁打你的吗？” 这萧警官很和气，他对王超说道：“你在我辖区内出了事，我要问清情况，因此请你配合我，尽快把肇事者抓获。” 说实在的，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王超也不知道是谁打他的？因此无从回答萧警官的问话。 萧警官见王超不说话，就对陈萍问道：“你昨天是和他最后一个分手的，有没发现可疑的地方？” 陈萍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答道：“我们俩喝完酒聊了一会就分了手，没发现什么。” 萧警官笑了笑说道：“敢情你们是喝多了有人跟踪你们，一看到你们分手了，就把他给打了。如此看来，肇事者是有目标的。我问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 “结仇？和谁结仇？他这个年纪还会和谁结仇？”陈萍说道。 听到陈萍和萧警官的对话，即使头还隐隐作痛的王超猜想到了是谁打他的了。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后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昨晚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对方撞了……才……才这样了。” “撞了一下就打成这样？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我们在那里装了天眼监控系统的，只是晚上太黑没有看清楚，加上肇事者打了人以后往一个荒野跑了……” “什么荒野？”陈萍问道。 “也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荒野，是一块几年后要开发的空地，那里搭了几排用集装箱盖的简易房，四周停放着许多工程机械。” “那一定是那里面的人打的。”陈萍说道。 “我去那里问了一下，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想从你们这了解一下线索。” 萧警官说到这里，王超八成认为是香满路公司那里的人动的手，只是跟蔡晴有没有关系王超还是拿不准？ 但不管怎样，王超这次挨打肯定是为了前天打泼妇的事受到报复的。久在江湖厮混的王超自然能够猜得到。 于是王超对萧警官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可能我昨晚真是碰到人才惹祸的，我想这事就算了，再查下去就算把人抓到了无非就是赔个医药费，人关个几天而已。这样搞来搞去的也浪费你们警力，算了。”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好纳税人，只是我们现在要逢案必破，不然的话我们用着你们纳税人的钱心里不安啊。”萧警官笑道。 这时陈萍的手机响了，他一听是辛艺打过来的就把手机给王超接。 辛艺在电话里开口就说道：“陈萍，王超现在酒醒了吗？” 王超说道：“是我，我是王超。” “你……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年纪不要贪杯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喝？” 王超辩解道：“一个是你走了我伤心想喝；一个是陈萍来了我高兴想喝，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别为自己喝酒找理由行吗？像你这样喝酒，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一个老爸是酒鬼，每天躺在床上病病歪歪的，现在摊上你又是个酒鬼……” “说明你这一辈子和酒鬼有缘啊。” 萧警官看到王超好像是和一个女人通话，就对陈萍问道：“是她老婆？” 陈萍点头称是。 萧警官摇头笑道：“可怜的男人，挨了打宁愿说喝酒也不敢跟老婆说……” 王超一听急了，赶紧摇头示意萧警官闭嘴，不想头一摇脑袋又痛了起来，情不自禁发出哎呦一声！ 辛艺马上问道：“超，你哎呦干什么？” “没……没什么？刚才是陈萍掐了我一下，要我别在他面前秀恩爱。” 萧警官见王超不把挨打的事放在心上，就起身对陈萍说道：“这样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保存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联系。” 陈萍赶紧连声道谢，把萧警官送出了病房。 送了萧警官后，陈萍想到王超可能还在和辛艺叽叽歪歪，就到医院花园里的长凳子坐下来，思考着刚才王超为什么婉拒警方帮他破案？ 陈萍是今天一早让李仕进电话吵醒的。 李仕进对陈萍说你战友昨晚被人打了，让路人发现并且报警后把王超送到了医院。 陈萍边穿衣服边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超身上有我的名片，而我身上有你的名片，看样子这名片关键时候还有这个用途——看病号及时！” 王超一冲出医院，就见李仕进的雅阁正等在酒店门口…… 到了医院后，他俩见王超头上缠着绷带在睡，就问护士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护士说道：“好在这位大叔身体底子好，除了头上缝了八针、身上有点外伤外，其它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李仕进听了长吁一口气说道：“这家伙挨打都挨出个带八的吉利数字，看样子以后跟他混是有吃有喝的了。” 陈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当过大哥的人，还让你兄弟搞成这样。” “我不跟你们说了吗？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当陈萍坐下来发现床头柜上王超那已经破屏的手机，就对李仕进说道：“李总，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五千块钱给你，你去帮他买个手机，你看，他手机都摔坏了，我在这里呆着就行。” “买一个？换个屏不就行了。” “他这德性，是不会用破手机的。对了，再给他买点水果什么的吧。” 李仕进走了以后，陈萍就给辛艺打了一个电话…… 陈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为什么王超不想把这事情追查下去，就在他准备起身回病房时，却一眼看到李仕进和易光荣急冲冲往医院里住房部走。 陈萍赶紧随后跟了过去。 三人先后进了病房以后，见王超的气色比刚才又好多了，陈萍就打趣道：“也不知道你是身体好呢还是你爱情滋润的好？怎么出去一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仕进把陈萍委托他买的华为手机递给王超说道：“你这兄弟够意思，你挨了打竟然送手机慰问。” 而易光荣却从包里拿出两瓶酒来说道：“兄弟，咱当兵的有句话叫轻伤不下火线，因此等我把一件事情说完，你就和我们一起喝酒去庆贺一下。” “挨打庆贺什么？”陈萍问道。 “等我把那件事说完，你看值不值得庆贺？” “好好好，那你快说！”陈萍笑道。 于是易光荣说道：“你们听着，我一个战友的儿子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当我通过他老子打电话给他儿子把王超这事一说后……是不是有一个姓萧的警官来找你们了？” 王超说道：“是的。” “是个球！你们是怎么配合的？一问三不知！幸好公安不是吃素的，你们不配合，他们照样把人抓了！” “把人抓了？怎么抓的？”王超问道。 “怎么抓的我没兴趣问，我只感兴趣抓的是谁？” “老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跟他们说吧。” “好！我告诉你们，昨晚打人的是两个开压路机的操作手，他们的老板据说是一个女的……” “不会是蔡晴吧？”陈萍说道。 “对对对，是一个姓蔡的，怎么，你认识？” “叫蔡晴，四川人，王超同志的前妻。” 这一下易光荣和李仕进明白了。 李仕进说道：“搞半天是王超前两天打了那几个疯婆子才惹出来的事啊。” 易光荣说道：“女人狠起来是要命的，王超，你以后可要小心哦。” 陈萍听了思索一下说道：“如此看来，王超是不想把这事闹大就没有向萧警官说什么；既然这样，我看就顺王超的意思，算了吧。反正双方都打了人，就算扯平了。” “什么叫算了吧？你以为公安局的门是你们开的！告诉你们，我今晚喝庆贺酒可不是虚的，那两个家伙事情大着呢。” 陈萍笑道：“把人打伤了一下，事情能大到哪里去？不就拘留几天罚他们一点款。” “可不像你想象那样简单，这回拨出萝卜带出泥，”易光荣说道。 “还有什么事？”陈萍问道。 “他们还偷工地上的柴油、偷工程机械上的电瓶卖。” “是偷自己公司的？”陈萍又问道。 “那倒不是，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讲‘职业道德’的，他们偷的都是外面老板的。” 听到这里，王超笑道：“幸好不是偷自己公司的，要不然她会气死。” “她是谁？”易光荣问道。 陈萍马上代王超回答道：“还有谁？他前妻。” 王超说道：“可如果他们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公司里面，派出所定性就是……” 陈萍笑道：“就是窝赃罪！” “不错，王超战友还是有点法律意识。走，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喝庆贺酒去！” 可这会王超哪有心情喝，他对易光荣说道：“易总，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我想如果这事情牵涉到香满路公司，你能不能找朋友通融一下，因为我女儿还在那边。” 易光荣拿着两瓶酒看了一下王超说道：“如果真的违法了，我看天皇老子都帮不上的。” “可我想她不至于这么干，上千万的老板那会花时间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公安局派出所那边讲的是证据，如果她能证明自己无辜当然更好，可现在……她少不了要去公安那边解释解释的。” “那你跟你朋友说说，去她公司里时，最好不要开警车去，免得把我女儿吓着……” 易光荣闻此言想了想说道：“我试试吧，只要事情不大应该没事。” 李仕进摇头道：“可怜的王超，满头绷带的想着的还是女儿。” 就在王超让陈萍搀扶着出去喝酒时，一辆警车驰进香满路公司基地。 萧警官带着一个警员下车后，问了一个员工，就径直在蔡晴的办公室里找到了蔡晴。 当蔡晴听到王超挨打以后，多少有点快意，只是不听话的嘴却说了一句：“伤得不重吧？” 萧警官说道：“重不重不知道，反正在医院躺着。” 这时正好思伊走了进来，她不明究里的问道：“妈，谁在医院躺着？” 蔡晴向萧警官使个眼色说道：“思伊，别人的事别管，你出去一，我有事要单独和警察说。” 思伊嘴巴一撅：“做生意怎么把警察招来了？” 萧警官看到思伊走了说道：“你女儿还真像你前夫王超啊。” “你别跟我提这个人。” “不提不行啊。谁叫你公司的人涉嫌故意伤害……” “那是他活该！你不知他多猖狂，竟敢带姘头到武汉来……” “打住，这不是我问的事，我现在有两件事问你一下。”说着萧警官对旁边的警员说道：“小张，准备做笔录。” 蔡晴见状有点紧张，她很不自然问道：“这是做什么？好像我犯了法似的。” 萧警官解释道：“例行公事，有些事请你澄清一下就行。” 正在这时，萧警官的电话响了，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打完电话后回来，对还正襟危坐准备做笔录的警员说道：“事情搞清楚了，不必要再做笔录了。” 蔡晴不知道眼前形势为什么会出现变化，有点转不过弯来问道：“怎么，你们就走？” 萧警官说道：“是啊，有些话不能跟你说，但你心里应该明白。总之，你要严加管理你公司的员工，一不要寻衅滋事，二不要偷鸡摸狗，下次再碰上，可没有人再帮你说话了。” 只到警车消失在蔡晴眼前，蔡晴还一头雾水站在办公室门口。她在猜，是哪个人在帮她说话？…… 第224章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在一家小餐馆里，易光荣点完菜就给王超斟酒，陈萍赶忙劝阻道：“老首长，他可是病号，不能喝酒的。” “在我眼里只有战士，没有病号！喝！” 陈萍没办法，只得豪爽起来说道：“喝！反正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好一个老兵不死，行！你这个老兵我收了。” 只要一谈及军旅方面的事，老易就两眼放光，一身抖擞起来。 在等上菜时，王超刚在陈萍买给他的华为手机上装上电话卡，小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板，你去哪里了？我今天打了你一天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出了点事……” “什么事？” 李仕进问道：“是谁？” 王超回答道：“是我公司的小赖。” “发个定位给他，叫他过来吧。”李仕进说道。 很快，赖文就把车开过来了。 当赖文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王超，愣了，赶紧问道：“王总，你这是怎么了？” 王超笑笑说道：“没事，让人暗算了。” 接着陈萍就把王超发生的事简短的跟赖文说了一下。末了对赖文说道：“我江西那边还有事，以后你老板这块你就多费心了，我说的费心不是单指工作这块，生活上更要注意。” 赖文答道：“我都说怎么跟王总联系不上，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知道了，请各位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易光荣看到赖文很懂事的样子说道：“你王超不管怎样，江西有个女人念着，身边有个兵跟着，不像我孤苦伶仃的。白天还好，最难过的就是晚上，每当回到家里看到冷锅冷灶的，就连饭都不想做了，常常是搞份外卖、再抽几根烟就睡觉了。” “谁叫你要求那么高，自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非要说超过四十五岁的女人不考虑。”李仕进讥笑道。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好色？我是怕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如果身体不好，那我不是还要服侍她。”易光荣喝了一口酒说道。 “看不出副师级的领导干部，觉悟也就这样。我说你啊，怕人家身体不好，先去体检一下不行吗？嘿嘿，其实找个年纪差不多的还省心些，最起码到这个年纪的婆婆孩子都自立了，不要你操心了。如果你找个年轻的，兴许她孩子还在上大学、还没结婚，还没房子，这一摊子事可都得由你这后爹承担。” “我为什么要承担？”易光荣问道。 “为什么？不然人家会说你对她没有爱情。”李仕进说道。 “这年纪谈什么爱情，搭伙过日子不行吗？”易光荣说道。 “不谈爱情有么意思？”李仕进眨眨眼笑道。 “你撒把尿照照自己吧，你头上就剩几根杂毛，难道现在还想找个姑娘伢谈爱情？”易光荣反笑道。 “哎呀，我又没说我想找个年轻的，我是怕你吃亏，才对你提出忠告。”李仕进笑道。 “忠告个屁！你没听说这样的话啊，说头婚怕小三，二婚怕前妻，不结婚对不起父母，结婚对不起自己，离婚对不起孩子，现在的婚姻远看风光灿烂，近看破破烂烂。所以我想来想去，还是一个人过得了。”易光荣点燃一根烟说道。 “行行行，随你怎么，反正你讨了老婆我就把你踢出离婚群去！”李仕进笑道。 易光荣看到王超在停箸沉思，就关心的问道：“王总，你不吃不喝的发什么呆？是不是头不舒服了？不舒服的话就叫小朱送你回医院？” 王超马上回过神来说道：“没事，你们聊。” 易光荣笑道：“我跟老李都是瞎扯，没什么聊的。” 王超忽然想到易光荣离婚是老婆方面出的问题，就好奇问道：“不知该不该问，你老婆为什么离你而去？” 易光荣苦笑道：“我老李一辈子英勇，就栽到那个女人身上！好了，总在小赖这九零后面前说这些没意思。”易光荣说道。 见易光荣岔开话题了，王超猜想易光荣心中一定有个不愿让人知晓的隐痛，便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礼貌了，就没话找话问道：“你刚说没人做饭，易总难道不可以请个阿姨给你做饭？” “王总你太笨了，人家想一箭双雕的找个既能帮他洗衣做饭的保姆又能陪他暖被窝的老婆。这样就连保姆费都省了。易总，我说的没错吧？可我告诉你，拿着算盘谈恋爱是谈不出真情的。”李仕进笑道。 “你又在瞎掰，我刚才都说了对女人没兴趣，怎么还会想着拿算盘谈恋爱！” “不过易前辈如果真的想找老婆也不难，参加‘桃花朵朵开’就行了。”冷不丁赖文来一句。 “什么叫‘桃花朵朵开’？”王超问道。 “是武汉电视台的一个老年相亲节目。”赖文答道。 “我才不去呢，丢人现眼的不要让我战友笑死。”易光荣说道。 “这有什么笑死人的，人家都不怕笑，就你怕笑？说不定你在那里还真能找个年轻貌美的呢？”李仕进说道。 “又来了，你要找自己找，别想挖个坑让我跳！你省省吧，好生想想你那个才几岁的‘老子’怎么养大吧？” “自己生的怕什么？无非帮他多挣点钱。”李仕进说道。 想到李仕进都快六十岁了还在为卖发电机组四处奔波，王超不禁有点唏嘘；再联想到自己也五十多了，不也是步着《从头再来》的节奏在疲于奔命？ 想到这，王超又伤感起来了。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李仕进还是挺乐观的，相比易光荣来说，李仕进似乎不太避讳在别人面前讲他的感情史，所以王超伤感一阵后又“嘴贱”了。这可能是王超想到和辛艺这种关系，就希望从他同类人那里了解一下他们的心路历程？于是说道：“李总，你经常带孩子出去玩吗？” “喜欢啊，只是烦一些人说，哎呀，你孙子长的好可爱啊……” 李仕进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他见小朱跟着笑，就说道：“小赖，你吃完了吗？” 小赖老老实实的回答：“前辈，我吃完了。” “吃完了你就到车上休息去，我们现在要谈大人的事情了。” 把小赖“赶走”后，李仕进嘴里却吐出一句与他精气神不相对路的话来，他说道：“你们知道诗与远方吗？” “你还会谈诗？”易光荣瞪着眼睛问道。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这好像是高晓松说的。”陈萍说道。 “哈哈，你还是个文化人。”李仕进笑道。 接着他说出来的话又与他精气神不对路了，他说道：“妈的，找小三最没有意思了，当初我看上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好，一天没见着就像丢了魂似的！那个时候她就是我的诗与远方。可一旦得到了，和她在一起生活了，现实就把诗与远方丢到远远的了，里面的事一言难尽……反正，我现在有时做梦反而梦到以前的老婆……” “想前妻你去找不行了，跑这谈什么诗与远方，酸酸的。”易光荣笑道。 “说的那么轻巧，不要说我这里有个孩子去不了，就是我能去也不行。” 陈萍问道：“怎么不行？” “去年我大女儿结婚，我钱都准备好了，可就在我临出发参加她婚礼时，她打电话给我，说爸爸你最好不要来，你来了可能会和妈打起来的。后来儿子结婚了，我竟然知道都不知道……” 李仕进说这话时叹了一口气。 王超问道：“既然你前妻那么心狠，你做梦还想她？” “这不能怪她，只怪当时我心狠。” “按你这样说，我们都要忏悔了？”王超问道。 陈萍却文皱皱说道：“所以说诗与远方，从来就是美丽和神秘在一起的，你一旦走近了美丽，还会有神秘吗？没有了神秘，那就是现实了。” 陈萍说这话时是看到王超说的，算是对王超问话的一种回答，也算是他对王超和辛艺这种关系的一种担忧。 王超听懂了陈萍的意思，就笑道：“我和辛艺是青梅竹马，跟老李找小三两回事。”最后他也不知从哪学来两句文绉绉的话：“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好了，不说这些诗啊远方的，快点吃，让王总早点回去休息。” 易总不想听这些对他来说乱七八糟的话题了，就要大家快点喝酒。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 易光荣把单买完以后对王超说道：“这头上的伤可能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拆线。这段时间要多休息好，不要抽烟喝酒吃辣椒……” 易光荣话还没说完，李仕进就骂道：“世上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把人家灌了酒后，现在却叫人家不要喝酒了。” 易光荣笑道：“哎呦你叫什么？我这是代表医生说的话紧接着说的话。其实这点伤对我们当兵的来说，算个球！” 大家就这样闲扯胡聊。欢喜中带点沉重；沉重中带点欢喜。几个年过半百的人，颇有点行尸走肉活在这个世上的味道。 王超毕竟有伤在身，不经意间感觉头有点疼，眉头便皱了一下，这一下却让陈萍看到了，于是说道：“大家早点喝完，让王超早点回医院休息。” 这场酒局就在陈萍的建议下结束了。 易光荣是和李仕进打一辆出租车走的。临别时对王超说道：“你前妻的事我已经打招呼了，应该没事了，放心。” 王超感激道：“劳驾你费心了。” “都当兵的，说这些客套话干什么？等你出院了，我们找机会再喝！” 看到易光荣和李仕进所乘的出租车走了以后，陈萍自言自语道：“这老易现在身体还好沒什么，等到身体不行了，床边上真没有一个人的话就晚景凄凉了。” “你是说我吗？”王超笑道。 “你还笑，你再不把和辛艺的事搞定，以后老易就是你的前车之鉴。”陈萍说道。 “这事说能搞定就能搞定？难啊，你不知道吧，现在辛艺都破产了。” 陈萍惊问道：“什么？辛艺破产了？” 王超就把辛艺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陈萍。 陈萍听了半天后说道：“那你说难的意思就是说辛艺没钱了，你就想打退堂鼓了？” “放屁！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说的难，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我枉为男人，帮不上她一点忙！” “辛艺没钱了，她家的那位不就正好离开她……” 王超看着漆黑的夜茫然说道：“问题是她家的那位不这样做，还要死守着不放。” “呵呵，看不出来那家伙还蛮有情分的。” “是啊，且不说这情分是真是假，就从辛艺心肠软这个性格来说，她是狠不下心来的。” “她对他不狠心，那不对你就狠心了。王超，你看看你现在过得什么日子？” 王超不想正面回答陈萍的话，就转话题说道：“对了，刚才我喝的酒是不是你换成了矿泉水？”王超问道。 “还不是想让你身体快好一些！不过话说回来，我给你偷倒矿泉水时，感觉他们俩都发现了？” “肯定的啦，他们两个老酒鬼一看到我酒杯上没有挂杯，就会知道我杯子里是水不是酒的。唉，没想到我王超喝酒英雄一世，现在喝酒也会偷奸耍滑了，都是你给害的。” “王超，你认识他们多久了？” “不久。” “按理说有几个这样同病相怜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业务上。岁月不饶人，时间给我俩都不多了，趁现在还喝得动走得动的时候，再努力一下吧。至于你和辛艺的事，正如你自己说的，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你啊，能想点就好！” 这时赖文把车门打开了，问道：“王总，去医院吗？” 陈萍看了一眼王超说道：“本来我是准备今天好好和你谈一下江西开公司的事，没想到……这样吧，反正微信方便，以后有什么事再说。明天一早我就走。” 王超也没说什么挽留之类的客套话，只是说道：“小赖，先送我回医院，然后你把他送回酒店。送完之后你自己回去休息。” “不，我送了他再回来陪你。” “陪我干什么？” “陪床啊。” “别来这一套，回去休息，明天到公司坐镇。上车！” 在医院门口送走陈萍以后，王超回到自己的病房。 刚一进病房，就让尾随而来的小护士骂了个痛快。 看到小护士因王超不按医嘱私自出逃而急得小脸蛋通红的样子，王超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没事的，如果明天护士长说你，你就说那个老家伙太不懂事了，打针的时候要狠狠的多扎他几下……” 三言两语把小护士哄走以后，王超躺了下来。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一时睡不着的王超寻思着给辛艺打个电话，可又想到辛艺万一问东问西的一下说漏了嘴反而不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不着的王超只好回想着晚上吃饭的情景以及陈萍临分手时与他说的话……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辛艺穿着婚纱向他走来…… 第225章 为了江西直方大，轻车来到南昌城 郭圣斯来电话是说最近学会没有什么事，问王超在哪里？想和王超出去散散心。 王超回答道：“我在南昌，你想去哪里？”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就去你老家，怎么样？” “那好啊，就到我家乡——宜乡看看怎么样？你坐动车来南昌，我到南昌西站来接你，然后直奔宜乡！” “行！”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怎么样？” “行，明天就明天。” 陈萍问道：“你要和谁去宜乡？” “湖北中南公路学会的。” 杨洪说道：“看样子王总和湖北公路系统的关系不错啊，你在那里帮我们推推酒井怎样？” 杨洪话音刚落，王超就看见李伟平偷偷向杨洪眨了下眼睛。 王超立即明白了，就笑着对杨洪说道：“不好意思，湖北已经有一家做住友的代理商，李伟平同志希望你去找他做代理，我就不掺和了。” 李伟平听了有点尴尬，就岔开话题问王超：“你刚才说白志明是跨区域销售的祖师爷是怎么回事？” 王超笑道：“你想听？我就跟你说一下吧。” 李伟平听完后，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陈萍笑道：“李总，我这边你放心，绝不会通过我们王总扰乱你湖北市场的——” 后来酒桌上再也没谈正事，四个人三瓶酒大家喝了个尽兴。 李伟平和杨洪第二天上午就到直方大公司拿着代理的有关资料辞行了。 送走这两个客人后，陈萍问道：“你湖北的客人今天什么时候到？” “十点就到南昌西，我坐一下就去高铁站接客，带他们到宜乡玩了以后再问他还想去哪里？” “王超，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去可以吗？” “你去干吗？” “一是看看你怎么和公路人打交道？二是我公司开在江西，作为东道主也应该尽尽地主之宜啊。” “呵呵，真是好兄弟，知道我荷包里的钱不多要帮我承担一点。” “又来了，你叫穷的反应真快！” 到了九点钟，王超当着陈萍的面向王可音辞行：“可音，这次我带陈萍出去，一定不让他喝一滴酒。” 王可音冷笑道：“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那你就等着母猪上树吧。”王超嬉皮笑脸地说道。 在公司门口，王超看到陈萍坐在他儿子陈龙开的车上，就说道：“我车上坐得下，开两台车不怕耗油？” 陈萍说道：“我这是suv，是给你那红旗开道的，和领导出行，要把场面拉出来的。” 王超笑道：“到底是当过领导的人，什么都想到场面，可惜我这红旗不带话筒啊。” 于是王超的车跟着陈萍车的后面来到了南昌西站。 算到出站的时间，王超对小赖说道：“你在车上等，我去接下客人。” “你在车上等，我去接。”小赖说道。 “你级别不够，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王超开着玩笑道。 王超走下车，把陈萍一起叫上来到验票出站的地方。 一会，王超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到了郭圣斯，只不过跟着郭圣斯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原来公路学会秘书长毋忘我老先生也来了。 王超喜出望外，赶紧迎上前握手道：“欢迎二位领导，来到红色的土地——江西。”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王超对陈萍说道：“你真有先见之明，幸好多开了一辆车，否则五个人坐一辆车就挤了。” 陈萍帮毋忘我提着拖箱自我介绍道：“领导，我是王超的战友，请多加关照。” “哈哈，我也当过兵，是你们的战友喽。”毋忘我笑道。 听领导说他也当过兵，陈萍倍感亲切，就问道：“你也当过兵，是什么兵？” “民兵，武装民兵。” 毋忘我一本正经说出这话，就把大家都逗乐了。 王超向坐在后排的毋忘我和郭圣斯问道：“两位领导，到了宜乡先去哪里？” 郭圣斯说道：“先到你们宜工厂。” “到宜工厂？我们厂里不生产了，去看什么？”王超纳闷道。 “我在位那几年，没少帮你们卖宜工装载机，却连宜工厂大门都没有见过，你说我该不该去？”郭圣斯说道。 “该去该去，小赖，定位宜工！”王超笑道。 这时毋秘书长问道：“王总，你怎么在车上还戴帽子？” 王超就把印有卡特logo的棒球帽摘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相对郭和毋说道：“前些天我在武汉被人打了，缝了八针！”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你的音讯，原来是和别人打架去了，还挂了彩，这是谁下手这么狠？”郭圣斯说道。 “说起来都丢人，以后再说吧。”王超说道。 说着说着，一会车就驰上了沪昆高速。 小赖的车开的很平稳，一下就让两位客人睡着了。 王超先发了一条短信给前面开道的陈萍，要他直接把车开道宜工厂，然后开始给辛艺发微信：“艺，我已经离我们的家乡越来越近了，可惜你不在宜乡。唉，没有你在的宜乡，真有说不出的滋味。” 一会辛艺就回复了：“超，我理解你的心情，自从你昨晚告诉我你今天会去宜乡，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厦门和你在宜乡见上一面。超，陪朋友去宜乡要让他们高高兴兴来，高高兴兴回。” 王超回复道：“知道，这回陈萍也和我一去，喝酒的时候我会要他代我喝，我保证一滴酒都不喝。” 辛艺回复道：“如果我信了你这句话，是不是母猪也会上树？” 王超看到这句哑然失笑，心想王可音和辛艺骂人的话怎么都是一样的？ 到了宜乡快一点多钟，陈萍开车引到体育馆附近的“回家吃饭”餐馆。 王超心里骂着这个死陈萍，哪里不好去非要来这里吃饭。 “回家吃饭”餐馆，就是当初陈玉请王超和辛艺吃过的地方，对了，陈萍那次也在。 当初有辛艺在旁边，王超心和眼都在辛艺身上，对这家餐馆倒没注意到什么。这回来了，不免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家餐馆的装饰风格还是别具一格的。 陈萍在路上就预定了该餐馆的包厢，是一个叫”姐姐屋里”的包厢。 毋忘我坐下后对王超说道：“大家都累了，中午就不喝酒了，随便吃点开个房休息，然后再去你们厂看一下，行吗？” 王超看了一下郭圣斯，郭圣斯说道：“看我干什么？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做。” 于是王超就对站在旁边倒茶的服务员说道：“点菜！” 但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是看菜点菜。” 王超不愿动，就随口报道：“辣椒炒肉、辣椒炒鱼尾、辣椒炒螺蛳肉、辣……” 郭圣斯一听急了：“喂喂喂，你搞么名堂，怎么都点辣菜？” 王超两手一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们宜乡厨师你要他不放辣椒的话他不会做菜的。” “好，辣椒我爱吃！”毋忘我笑道。 “我信了你的邪！才不相信你们宜乡厨师只会做辣椒菜。”说完他对陈萍说道：“走，你带我去点几个菜。” 郭圣斯他们出去后，毋忘我对王超说道：“说起来我家祖籍也是你们江西人啊。” “那你老家在哪里呢？”王超问道。 “是吉安那一块。” “如果您想去看的话，我们这一次就去看一下？” “再说吧。”毋忘我回答道。 一会儿，郭圣斯和陈萍就点完菜回来了。但陈萍胳膊里还夹着一瓶四特酒。 王超说道：“领导不说不喝酒吗？” “他不喝我们喝，馋死他！”郭圣斯坏坏的笑道。 但酒还是四人平分了，毋忘我也没怎么推辞。 郭圣斯点的是铁锅炖鱼、蒸腊肉、清炒黄瓜和黄花肉片汤，加上王超点的那三个辣菜，六个人吃正好。 在喝酒时王超发现毋忘我吃辣椒还真行，一双筷子就没有离开过辣椒菜。再看看郭圣斯，已经是辣得满头大汗了。 吃完饭走出“回家吃饭”餐馆时，王超回头看了一下当初他和辛艺坐的那个位子，此时那有两男两女正坐在那把酒言欢…… 陈萍登记的酒店是红林大酒店，在宜乡是一所高档的酒店。 把客人安排好以后，陈萍对王超说道：“回宜乡了，今晚我就跟儿子回家去住，看看老爹老妈。这两张房卡给你和小赖的。” 王超说道：“整个标间就行了，干嘛开两间。” 要是以前，王超肯定要单间的，但现在情况不同了，该省点就省点。 但陈萍却说道：“你一个这么大的老总，我好意思安排你住标间。不过话说回来，是可惜了那张大床，要是辛艺在你就正好颠鸾倒凤了。” 王超听了骂道：“小子诶，你安排到’回家吃饭‘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陈玉野心不死？” 陈萍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看到陈龙和赖文正半躺在大堂沙发上聊着天就心安了说道：“你声音小点不行吗？我都跟你说过了，什么陈玉李玉的，我这辈子是不会再想诗与远方的事了，我呀，这辈子就让王可音长期霸占算了。” “哟哟哟，长期霸占，好像挺委屈似的。”王超讥笑道。 随后他俩就到车上聊了一下江西直方大以后如何发展的事情，聊着聊着，小憩一会的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走出酒店大门了。 两部车很快就开进了宜工的大门。 把车停下后，王超走下来放眼一望，但见以前的车间、办公大楼都没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幢幢正在建设的商品楼…… 眼前的工地，让王超甚觉满目凄凉！对他来说，他想看到的是发出机器轰鸣的车间和播送上下班音乐的大喇叭……然而这一切不复存在了。 王超对紧随其后的郭圣斯说道：“郭总，你看，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宜工！” 郭圣斯看了后抓了一下头说道：“可惜了，一座为我们湖北公路做出过贡献的企业毛都看不到了。” “看这个场地、这个规模，你们宜工当初为什么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生产一些公路、市政养护设备呢？”毋忘我惋惜的摇头说道。 陈萍苦笑一下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当初我跟公司领导说了，虽然宜工是靠装载机起家的，但和柳工、龙工、临工这些装载机大鳄比是不行的。我曾建议生产一些适销对路的产品，比如环保、路面养护机械，但领导说这些东西体量不大，不适合我们这种国家大型二类企业，要做就做挖掘机和装载机……” 陈萍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叫他：“陈萍、陈萍……” 陈萍左右一看，没看到谁在叫他，这时王超把陈萍的脸一板，指着一个小摊子说道：“是那摊子上的人叫你。” 陈萍和王超移步一看，才看清是朱光新坐在摊子那里和三个老翁在打扑克。 陈萍马上从荷包里掏出一盒九十多块钱的“智圣出山”分发四根给这四个人。 朱光新拿出陈萍给他的烟嗅了嗅说道：“这烟别说我没抽过，我摆烟摊子见都没见过啊。陈萍，最近在哪发财？” 陈萍嘿嘿一笑，指着王超说道：“跟着王超混口饭吃。” “还混口饭吃，我都看见了，都坐红旗来了，还混口饭吃，谁信？我知道，王超在湖北是混出来了，听说都是亿万富豪了……” 朱光新说这话时，正眼都没看一下王超，让王超感到好不自在。 可这朱光新的嘴还刹不住地说道：“陈萍，你们是不是带着开发商来买地盖房子啊？我家正好还没拆……” 朱光新说话酸溜溜的，依着王超和陈萍的性格，是不想花时间和他唠叨的，但他俩都想到朱光新毕竟是以前的老领导，就相视一笑摆出一副奉陪到底的姿势来和朱光新叙叙旧了。 陈萍先说道：“瞧你说的，我们哪有本事当开发商买地。这回是带几个老朋友看看以前的老宜工现在怎么样了？” “这有什么看头，都剩下不值钱的残砖断瓦了——王超，你说是不是啊？” 朱光新突然转向王超说话了，害得王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接话道：“哦，朱片长……你……你现在还好吗？” “好不好你都看到了，同样都是搞销售出身的，你们坐着小车兜风，我们却坐在小板凳上卖烟打扑克。唉，这世道不好说哦。” 王超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朱片长，厂里不行了，但我们还得努力活下去。现在大家生意都难做啊。”说着王超也从荷包里拿出黄鹤楼1916分发给朱光新和那三位老翁。 朱光新接过王超的烟又嗅了嗅，说道：“难做还抽1916，这一百钱一盒的烟我只听说过。唉，不过话说回来，从小我就发现你王超脑瓜子好使，所以我就要你多锻炼一下，先把你搞到海南，再把你放到湖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果然你成为我们销售科最有出息的了。” 王超听到这话愣住了，心想还有这样脸皮厚的，但转而一想，得得得，人家都到这个境况这个年纪，不跟他计较了，于是说道：“谢谢朱片长的栽培，我……我烟带得不多，这盒你先抽着。”说完把手上的1916递给了朱光新。 这时有人“解围”了，三个打牌的老翁其中一个叫道：“老朱，还打不打？” 而王超又听到郭圣斯的叫唤，就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朋友在叫我，你们玩，我们以后改日再聊。” 说完就和陈萍向朱光新挥一下手，走了。 还没走几步，王超就听到朱光新在身后说道：“他们两个，以前在广东都是我的手下……” 当王超准备叫陈萍开车带路离开宜工厂时，却看到陈萍蹲在地上擦着泪花在笑。 王超问道：“傻乎乎的你笑什么？” “哎呀，我会让你们笑死的，搞半天那个姓朱的还是你的伯乐啊？” “好了，别笑了，下一步去哪里？”王超问道。 第226章 人间自有烦心事，还得笑脸迎远客 陈萍说道：“下步自然先去温汤洗个脚，再去南惹村吃农家饭如何？” 毋秘书长听说洗脚，皱着眉头说道：“洗脚？我看这种场所就不要去了吧？” 王超笑道：“领导，没事的，去了你就知道。” 于是在陈萍的引路下，王超一行来到了宜乡的温汤镇。 来到温汤洗脚的地方，只见很多洗脚店门口摆着数排洗脚桶。 陈萍选中一家洗脚屋请大家坐下后，就马上有服务员从不远处的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里提来热水…… 毋秘书长把脚一伸又一缩，口中说道：“这开水也够烫的。” 陈萍就开始卖弄了，他说道：“领导，这不是开水，是温泉。我们温汤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它‘气温如汤，冬可浴。放个生鸡蛋下去一会就熟了。这里的温泉一年四季不绝，是国内外罕见富硒温泉，可与世界闻名的法国埃克斯矿泉媲美呢。嘿嘿，对了，它还具有防癌抑瘤等保健作用，同时对风湿性关节炎、原发性高血压、早期动脉硬化、腰肌劳损、坐骨神经痛、胃溃疡、慢性肠炎等二十多种疾病有显著疗效，特别是对疥疮、手足癣等皮肤病，疗效更佳……” “唉呀呀，你不要再吹了，再吹下去我会和老毋会赖着不走了。”郭圣斯笑道。 “郭总，我战友可没有吹牛皮，好几年前，这里还搞了个吉尼斯纪录，有一万多人参加呢。” 毋秘书长将信将疑道：“是吗？你们宜乡一个三四线城市有那么多人来洗脚？” “城市是小，可它名声大得很。据说在这里除了xc人没买房子，全国各地都有人买；尤其是上海人，坐个高铁五六个小时就到了，他们把这当做他们的后花园，纷纷跑来买个窝，结果满镇都是阿拉阿拉的，呵呵，都叫这里是‘小上海’了。”王超说道。 毋秘书长见陈萍和王超争先恐后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就指着桶里的脚笑道：“行啊，你们俩可以去做宜乡的形象代言人了。那我问一下，这样洗一次多少钱？” 王超答道：“十块，一只脚五块。” 王超这句话把郭圣斯逗乐了，他说道：“我要是一只脚摔破了皮不能洗的话只收洗一只脚的钱？” 王超笑道：“理论上是可以的。” “好，不错，你们宜乡人很厚道。哎呀，洗一双脚只收十块钱，我这双脚洗遍祖国大地，还从来没有洗过十块钱一双的温泉脚。” 洗脚时，陈萍又叫他儿子陈龙给大家各买了一碗凉粉。 毋秘书长尝了一口赞道：“不错，是儿时的家乡味。” 陈萍说道：“这是用泉水做的，清冽解渴。对了，等下我叫儿子给你们买点含硒的菊花茶带回去……” 王超打断道：“菊花茶小意思，要带就带宜乡的茶籽油，那东西不错。反正带车来了，带得动。” 郭圣斯笑道：“那我代秘书长谢谢你们，老夫笑纳了。” 看着客人玩得很开心，王超甚感欣慰。 等到大家开始擦脚穿鞋子，陈萍说道：“下面一个节目就是到南惹村。” “南惹村好不好玩？”郭圣斯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还问什么？”毋秘书长笑道。 南惹村，也叫南惹古村。 这个村子别看不大，只有17户人家，可建村时间也有八百多年了，它偎依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为什么取名叫南惹呢？相传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这里的村民不希望外界的糟杂打扰他们的生活，就给村子起名为“难惹村”，意思是这里的村民惹不起，后来传出去变为南惹村；另外一个说法是这附近有“禅开五叶”之一的栖隐禅寺，佛教名词“兰惹”的“惹”念rě，意为森林寂静之处，泛指佛寺，故取其谐音称“南惹。 如此，南惹古村是一个带着禅意的地方。 开了好一段时间的盘山公路，王超一行到了南惹古村村口下了车，就沿着古桥小道走向村中。 一路上但见树林森森、溪流潺潺，远处的村落冒着袅袅炊烟…… 来到村中有两株千年树龄的古银杏树下，郭圣斯指着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说道：“这种树我们随州银杏谷也有。” 陈萍笑道：“随州银杏谷我没去过，可这两株银杏树你们随州肯定没有。” 郭圣斯呵呵一笑：“银杏树不就银杏树，难道还有两种银杏树？” “是啊，你眼前的银杏树是雌雄两株，又名夫妻树，为这里的开山祖师亲手种植的，距今有一千六百多年了。”陈萍答道。 毋秘书长摸了摸银杏树躯干说道：“有意思，一千多年的树确实少见。” “更有意思的是，这雄的银杏树还会结果子呢。”陈萍加了一句介绍道。 “哈哈，看来，你们宜乡的公鸡也可能会生蛋啊。”郭圣斯调侃的笑道。 随后大家就在附近开始用手机择景照像。 照完了以后，就到吃饭的时间了。 王超正准备问陈萍到哪里吃饭，却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一个女人从山坡迎面走过来，走到眼前一看原来是陈玉！ 这时陈玉也看到了王超和陈萍，就热情打招呼道：“咦——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王超指着客人说道：“我和陈萍陪朋友到南惹村玩一下。现在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呢，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吃吧？” 陈玉笑道：“请我吃饭，我看算了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天我这‘山主’啊，要请你们吃饭了。” 王超问道：“什么山主？” “我跟你们说，我一个姨妈在这里开了一家农家乐，她现在转让给我了。” “你在这里开餐馆？”王超问道。 “是的，别问了。”说完陈玉站住等着王超他们的反应。 大家面面相觑一会，最后还是陈萍说道：“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人家请我们吃饭还客气什么？” 王超怕陈玉那里条件不怎么样，就说道：“陈玉，这是我的贵客……” “呵呵，你是怕我条件差怠慢了你的客人吧？放心，我不会让你丢面子的。” 王超还在犹豫，毋秘书长却发话了：“王超，我们都是朋友，没事，走吧。” 于是大家跟着陈玉的后面迤逦而行，来到了陈玉开的农家乐。 其实对王超来说，陈玉这个女人对王超来说是很熟的。由于她是 辛艺的闺蜜，小时候王超和辛艺偷偷谈恋爱时，陈玉可没少做过通讯员。因此大可不必在陈玉面前表现生分的样子。只是由于这回带的是贵重的客人，才处处带了点小心，唯恐招待不周。 农家乐餐馆不大，但依山傍水。餐馆后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在风的吹拂下，带来阵阵山野才独有的草木清香；而院子前面还有一口小小的塘，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正淙淙注入塘中，塘的水面上，几只麻鸭在嬉戏…… 走进餐馆里面，干干净净的摆着几张饭桌，饭桌下面有几只小狗正歪着头看进来的客人。 陈萍走到里面一间小房间忽然惊叫道：“哈哈，我以为是个小包厢，没想到是间小书房！” 站在旁边的陈玉不好意思笑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练练字玩……” 这下陈萍有事做了，王超不假思索地说道：“陈玉，你今天叫我们来吃饭吃对了，你不知道吧？你这本家可是书法家协会的，等下叫他留几副字，就算充了饭钱怎么样？” 陈玉笑道：“那好啊，等下吃完饭要留下几幅墨宝哦。书法家同志。” 陈萍说道：“没问题。” 王超看到毋秘书长和郭圣斯在餐馆带着笑意转圈圈，就知道他们对在这里用膳没有意见了。于是对陈玉说道：“有什么特色菜尽管拿出来，我不差钱！” 陈玉笑道：“我才不管你差不差钱，都说好了，这顿饭我请。”说完就进厨房叫厨师准备去了。 看到陈玉走开的背影，王超忽然有了一种遇到亲人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爱屋及乌，因为她是辛艺的闺蜜啊。 这时郭圣斯走来说道：“领导说在房间里吃饭有点闷，能不能把桌子摆到院子里吃？” 陈萍说道：“没问题，我马上叫他们来搬桌子……” 一声令下，只见陈龙和赖文开始手忙脚乱的搬桌椅了。 王超看到陈萍的眼神总看向厨房那边，就悄声问道：“你眼睛看哪里去了？” 陈萍马上不自在起来，说道：“我……我没看哪里。” “哼！没看哪里，怪不得你死皮赖脸要跟我到宜乡，原来你是另有打算，是想学我也来个偶遇吗？还说什么不谈诗与远方了，原来你都步步策划好了——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陈玉勾搭上了？” 王超明明说的玩笑话，但陈萍愣是急了，他小声解释道：“你真是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她在这里开店，骗了你我跟你姓。” 王超继续逗他：“那只有天知道，算了，你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好自为之吧。只是不要等下又浮想联翩认为是缘分来了就行。” “哎呀呀，你真是蛤蟆听得水响，好像什么都知道？反正我左右跟你说不清。” “说不清你找陈玉点菜去！” “她不安排好了，还要点菜？” “我这是给你接触的机会。你刚才不是说了蛤蟆，那你问陈玉这里有没有比蛤蟆更好吃的石蛙？” “那我去问一下。你陪领导聊聊天。” 王超坐到座位上后对毋和郭问道：“领导，这里感觉怎么样？” “不错，这地方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毋忘我赞赏道。 这时王超看到陈玉带着陈萍在塘边一个鱼篓子里捞上一条大草鱼就叫道：“陈玉，你怎么能叫书法家抓鱼？小心别让他掉到塘里去了……” 王超话还没说完，陈萍这笨蛋还真一不小心，滑倒在塘里了，把水面的几只麻鸭惊飞起来。 陈龙和赖文一看大事不好，箭似的跑过去把陈萍从水塘边拖上来…… 这一幕，把毋和郭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陈龙和赖文到车上拿着换洗衣服给陈萍到小包厢——不，小书房换衣服时，王超小声对陈玉问道：“你不是做外加剂的吗？怎么搞起餐饮来了？” “唉，自从辛艺出事以后，我的生意就做不进去了。”陈玉黯然说道。 “这样啊。” 王超正在若有所思，陈玉又转而为笑说道：“等下吧，等菜上齐了，我来陪你们喝几杯，我还要敬你一下，敬你的红颜知己帮了我。” 等陈玉离开后，毋忘我问道：“王总在这里还有红颜知己？”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次在一心法师谈的那个？”郭圣斯插嘴问道。 王超点头称是。 大家闲聊了一会，陈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这时菜也陆续端上来了。 王超看了一下桌上的菜说道：“陈萍，这条鱼你多吃点，算是对你掉到鱼塘里的补偿。咦——怎么没有石拐？” 陈萍回答道：“陈玉女士说石蛙是三类保护动物，不能吃，改做了会听水响的蛤蟆。是红烧的，烧死你。”说完还白了一眼王超。 当王超问客人想喝什么酒时，郭圣斯说道：“这店里可能没什么好酒？你车上带了吗？” 王超想了想就说道：“到这里就不要喝瓶装酒吧，我们这有南庙老酒，这酒有几百年的历史。” “又是几百年的历史，行，那就喝南庙老酒吧。”毋秘书长说道。 于是王超叫陈玉热了一壶里面放了枸杞的南庙老酒端上来了。 王超看到这酒带一点红，就说道：“陈玉，你这酒最起码贮藏了一年以上，好酒啊。” 郭圣斯听说是好酒，赶紧喝了一口，不想王超又幽幽来一句：“小心啊，这里面可是放了敌敌畏的。” 郭圣斯一惊：“什么，敌敌畏？” 陈玉坐下来笑道：“老总，别听他瞎说，以前有段时间这酒出现了质量问题，就有人说味道像放了敌敌畏。你尝尝，有没有敌敌畏的味道？” 陈玉的俏皮话把郭圣斯逗得哭笑不得，他说道：“美女，我可没吃过敌敌畏啊。” 陈玉捂嘴笑道：“老总放心喝吧，本店无论是酒还是食材，都是货真价实的。” “这样就好！”郭圣斯赞道。 兴许掉到水塘里着了凉，陈萍连打了几下哈欠。 陈玉赶紧把盛满一碗的老酒双手端给陈萍，说道：“大书法家，这酒放了姜丝，快喝，去去寒。” 旁边的王超说道：“陈玉，不是这样的。” 陈玉歪头问：“什么不是这样的？” 只见王超学着潘金莲的口吻说道：“大郎，把药吃了吧。” 大家哄得笑了起了。 但陈萍却尴尬了，因为当着儿子陈龙的面王超开这种玩笑，真有点受不了，于是气得瞪了王超一眼。 由于中午没喝什么酒，再加上南庙老酒的口感又好，又是在一个神清气爽的地方，毋秘书长的酒兴就来了，他酒兴来了，歌瘾也就随酒劲冲上来了。只见他端着一碗老酒说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江西的歌——《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介支格下了山……” 随之歌声在静静的古山村里面响了起来…… 看着众人都那么高兴，王超想着如果此时辛艺在他身边该多好啊。 第227章 带着朋友去宜乡，遇见同事朱光新 陪领导喝酒自然要让领导尽兴，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家。就在王超准备拉开架势和毋忘我、郭圣斯喝时，陈玉附在王超耳边悄声说道：“刚才辛艺打电话来了，不准你喝多了，因此今晚我唱主角。” 王超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陈玉一屁股坐到毋忘我和郭圣斯中间，把左右两杯酒斟满以后，拿起自己的酒说道：“谢谢两位领导光临本人的小店，也谢谢领导对我老同学在湖北的关照，来，走了！” 那架势，乖乖，真有点像孙二娘再世。 王超还真不知道陈玉能这么喝酒，只见她一杯两杯的只把毋、郭两人喝得连连说不行了…… 毋领导年纪大些，陈玉自然懂得分寸，在和毋喝了几杯后，就把战力全倾斜在郭身上了。只是这样一来，彻底把喝得找不到北，终于哇得一声，把坐在旁边的陈萍吐了个乌七八糟——人家可是刚刚换了一身衣服的。 这下陈萍郁闷了，他哭丧着脸对大家说道：“本人此次回家，自带一套换洗衣服啊。” 毋领导抱着肚子笑道：“你不能怨我们郭总，谁叫你们宜乡妹子喝酒这么厉害！” 王超这下乐不开支了，他举起拇指夸奖道：“谢谢陈玉，你可帮我报了仇，你知道吗，湖北十多年，郭总年年把我喝得死去活来……” 后来喝完酒后，赖文和陈龙把郭总架到车上，然后自己去找陈玉买单。 但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陈玉不收，她说道：“别再闹了，不然我生气了。” 王超只得作罢。 就在王超登车一刹那，陈玉带着醉意对王超说道：“真羡慕你和辛艺，到这个年纪了还有这份感情，等下去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回到酒店，王超对正准备回家的陈萍说道：“你这家伙说话不算数，你都说给陈玉写字的，结果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嘴巴一抹就跑了！” 陈萍赶紧说道：“你看我这身脏衣服，还能写字？等下回南昌帮她写个餐馆招牌吧。” “什么招牌？” 王超这倒没注意到陈玉的餐馆叫什么？ “不是叫桃源吗？”陈萍答道。 在南惹古村开家餐馆叫桃源还是恰如其分的，那位置，真是适合隐居的世外桃源。 第二天早上吃自助餐时，郭圣斯问王超：“今天去哪里？” “退房，等陈萍来了以后，去明月山山上住。” 等陈萍来了以后，大家一起驱车四十多公里，来了明月山脚下。 趁王超去买门票时，陈萍又开始卖弄了，他指着远处云蒸霞蔚的明月山说道：“明月山，由十多座海波千米以上的高峰组成。在这群山巍峨、风景秀丽的地方，含着月亮文化——嫦娥在此奔月的传说；禅宗文化——是全国各地龙王菩萨的发祥地；农耕文化——梯田一词的起源地……” 问题是，陈萍如此卖力的介绍，毋秘书长却只顾拿着手机东怕西拍，而郭总大概昨晚的酒还没醒，像个老农一样双手交叉蹲在地上抽着烟。 只到众人一起坐上缆车缓缓登上山顶时，和王超坐一辆缆车的郭总说道：“幸好有缆车，否则我都不上去了。” 王超摇头道：“郭总，你对我的家乡就这个态度。” 郭圣斯充满怨气地说道：“谁叫你们昨晚把我搞醉！” 王超听了心里直乐。 然而一到了月亮湖，走了青云栈道，面对这人间美景，毋和郭皆赞叹不已了。 见大家游兴十足，陈萍又添了一把火，他说道：“在我们明月山还有小火车坐，可以坐到另外一个叫羊狮幕的景区。” 于是大家又让陈萍“忽悠”到羊狮幕那里看了一下。 在山上坐小火车，除了坐过的陈萍父子以外，包括王超，大家都感到新鲜。 郭圣斯说道：“在台湾阿里山旅游时做过小火车，没想到明月山上也有小火车坐。” 陈萍笑道：“所以吗，明月山就和阿里山结为姊妹山了。” 王超听了反唇相讥道：“我一直在想怎么现在的牛少了，原来都是你整去吹牛皮了。” 陈萍听了不服气道：“你自己百度一下，谁吹牛皮了？” 看到陈萍振振有词的样子，王超不做声了。 羊狮幕的风景也很漂亮，和明月山一样也有一条长长的栈道。只是这一圈走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 坐着小火车返回明月山后，王超就在月亮湖旁边的梦月山庄订了几个房间让大家休息一下后又是喝酒。只是这下好了，郭圣斯的酒醒了，他逮着王超和陈萍就是要猛喝，要不是毋领导挡住，没准王超又要醉了。 王超是和陈萍睡一个房间的。 半夜王超醒来，看见陈萍瞪着两眼看天花板，就问道：“睡不着？” “睡不着。” “跑一天还不累？” “这有什么累，不就走了点路而已。” “那好，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反正我也睡不着。”王超坐起来说道。 陈萍回答道：“那就聊吧。诶，你带来的两个老同志，他俩的精神真好，一点都不像过了六十多岁的人。” “是啊，有时我都认为，他们工作经验那么丰富，身体又那么好，这么早退休是不是有点可惜了？”王超给了一根烟陈萍说道。 陈萍点燃了烟说道：“很多人一退休就真正进入到等死的阶段了。每天靠着打打小牌、带带孙儿、跳跳广场舞的打发着光阴。” “可不这样过又怎样？总不能都像这两位老领导一样找一个平台再为革命事业发挥余热吧？”王超说道。 “说的也是。只是说来说去我们命苦，人到中年企业垮了，两万块钱不到的买断费就把我们打发了，还要再交五六年的社保，熬到退休以后才可以拿两三千块的退休工资……” “这还是身体好的前提下你才能拿到退休工资，否则的话社保都白交了。”王超笑道。 “说得也是，所以趁现在身体好，为了孩子的将来，也为了自己以后活得更滋润一些，就不得不出来开公司了。” 王超笑道：“行了，你少在我面前装穷了，跑了那么多年的销售，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你就真的是两袖清风？” “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不了解我？实话对你说，做销售时发票是搞了一点；当领导时茶叶、烟、酒和土特产之类是收了一点。” “你真是个好同志，等你盖棺论定的时候，我给你写追悼词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这几话加进去？” “去你的！我俩还不知道谁给谁写追悼词呢？”说到这，陈萍坏坏地说道：“王超，如果我给你写追悼词，一定会写出一篇感天动地的悼词，最起码会写的让辛艺哭得死去活来。” “是吗？我相信你能够写的出，只是我不想死在辛艺前面，要不然丢下辛艺一个人，那她就够可怜的了。” 陈萍听到王超的话愣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一个情种，问题是你死了，辛艺还有一个家，而你呢？” “我还有女儿思伊，还有你啊。”王超笑道。 说着辛艺，辛艺的电话就来了。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什么时候离开宜乡回湖北？她说准备叫她弟弟辛庆代表她请王超吃一顿饭。 王超赶紧婉拒道：“辛艺，不要麻烦你弟弟了，几十年没见面，我跟他能说啥？” “怎么不能说，你就说你小时候怎么接他从幼儿园放学、怎么买冰棍给他吃、怎么听别人逗他叫你姐夫……” 王超笑道：“前面几句我敢说，后面一句就免了吧，免得你弟弟还会说我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要不是当年我写那封信，你当他姐夫都当懒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一下山就跟他联系！” 王超只好回答道：“行吧。” 挂掉辛艺的电话以后，陈萍问道：“怎么回事？” “辛艺说，等我们下山后，他弟弟会请我们吃一顿饭。” “不错吗，小舅子请你吃饭。这样看来，辛艺还真把你当真的老公看了。” 王超没有回应陈萍刚说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道：“你刚才说你开公司是为了孩子和你的将来，我现在何尝不是，不挣点钱，以后如何给辛艺一个安稳的未来？” 陈萍听了泼冷水道：“但你这个未来真是未来啊。” 王超知道陈萍话中的意思，就说道：“不管怎样，未来就是希望，希望也就是未来，人不就是活在希望和未来之中。”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陈萍奚落道。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进入王超的手机，王超本来以为又是广告推销之类的电话不想接，但仔细一看是宜乡的，于是接通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超哥吗？我是辛庆。” “哦，是辛庆啊。” “超哥，我姐跟我说了。你明天什么时候下山？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我们带车来了。辛庆，这次我们人太多，还是算了吧？” “再多人也没关系，宜乡城里有的是大圆桌等你们吃饭。” 王超见辛庆这么热情就说道：“好吧，明天快到宜乡街上我就打电话给你。但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太搞复杂了，搞几个家常菜就行。” “好嘞！” 放下辛庆的电话后，王超说道：“陈萍，昨晚是陈玉请，明天是辛庆请，两顿饭钱我都帮你省了，你这个东道主做的挺省心的。” 话刚说完，王超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又想了，一看是段炼的，段炼在短信里写道：王总，看你朋友圈你回宜乡了，明天我叫上高明、雷鸣请你小聚一下好吗？ 王超笑着把手机短信给陈萍看了后说道：“要命，晚饭钱又帮你省了。” 陈萍想了想说道：“要搞就搞热闹一点，干脆把以前在广州负责售后服务的周学志也叫过来，我想明天问他一下，愿不愿意到南昌帮我负责一下售后服务？只不过你那两位客人看到来这么多人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很随和的。” “那就好，只是这样一来，明天这个单我买了。”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就坐缆车下山了。 王超、陈萍、毋忘我、郭圣斯坐在一个缆车里。 王超问道：“两位领导昨晚休息的好吗？” “好好好，那梦月山庄确实不错，晚上睡觉时床头上一按，天花板竟然自动拉开了——哈哈，我躺在床上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就像小时候躺在竹床上乘凉一样的感觉。”毋忘我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看到了星星和月亮？我怎么没看到。”郭圣斯瞪着眼睛说道。 “你怎么会看到，还不是吃完饭以后一躺下来就睡得像死猪似的。”毋忘我笑道。 “唉，就怪王超，昨晚说了不喝还喝，结果让我没看到月亮和星星——王超，我跟你有言在先啊，这回不算，我下次还要来！”郭圣斯最后叫道。 下了山后，王超打了个电话给辛庆，然后按着辛庆发的位置直奔一个叫易家坊的农庄驰去。 易家坊农庄在宜乡城靠西的一个半山坡上。 一条东来西往的高铁高架桥就在旁边，不时穿梭着风驰电掣的动车。 在农庄里有包厢大厅，还有烧烤的地方，一口四周长满野草闲花的池塘是供人垂钓的。 王超一行来到易家坊以后辛庆还没有到，因为辛庆事先跟王超打了招呼，说他有点事耽搁要十一半才会赶到。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钟，王超就问毋忘我想不想在池塘边钓鱼？毋忘我摇头道：“我不喜欢钓鱼，要不这样，我们几个就在池塘边坐会聊聊天。” 于是王超叫服务员把桌子凳子搬好，再沏壶茶，四人坐下来开始聊天了。 首先毋忘我说道：“感谢王总和陈总抽出时间带我和老郭到宜乡看了一下，说实在的，你们这地方不错！由于刚才我接到学会一个电话，明天有一个会要开，等下吃过午饭以后我就要回武汉了。只是这一回老家又看不成了。” 王超一听毋忘我要走，就说道：“怎么那么快就走？宜乡还有地方没去看呢，我们这还有一个仙女湖……” “仙女湖，我们湖北是千湖之省，你王超难道没看够？”郭圣斯插嘴道。 “不是，关键仙女湖是七仙女下凡的地方。”王超争辩道。 “又来了，嫦娥奔月的地方在你们这，七仙女下凡的地方又在你们这？难不成美女仙子都在你们这扎堆了？”郭圣斯笑道。 “本来就是嘛。”王超说道。 “好了，留个念想吧。以后有机会再来。”毋忘我接着问陈萍：“我听说你在江西开公司也准备搞公路设备，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陈萍回答道：“领导，刚起步，还请你多多指点。” “谈不上指点，虽说做生意我不太懂，但不管怎样，你也好王超也好，做生意首先要把握大方向，比如……” 正说着，王超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你是超哥吗？” 第228章 佳山佳水有佳景，只是佳人不在旁 王超一回头，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他后头。 王超赶紧站起来与之握手道：“你是辛庆？” “是啊，超哥。” 辛庆留着大背头发型，鼻梁上还戴付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学者。 王超把辛庆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后对辛庆说道：“不好意思，我跟这些朋友聊几句，你在旁边坐一坐好吗？” 辛庆露出一口白牙的笑道：“没事，你们聊，我先去点一下菜。” 陈萍看到辛庆离去的背影说道：“王超，你这小舅子有几分神似辛艺呢。” “别打岔，听领导训话！”王超笑道。 于是毋忘我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通过老郭的介绍，王总到我们湖北快二十多年了，这样一算就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而不是亲临一线跑市场。王总，你说是吗？” 王超忙点头说是，但他却不知老领导说这话意义何在？只是说了一句：“不跑怎么办？” 早已知道王超离了婚的毋忘我，自然从郭圣斯那里知道了王超目前的窘境，于是他深表同情地说道：“像你，以年过半百的年纪再重头再来，这种精神是可嘉的，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现实的残酷你有没有思想准备？万一失败了，有退路吗？” 陈萍笑道：“领导放心，我这战友就是这个鬼样，他是个愈挫愈勇的人，其实他这半辈子都跌跌撞撞过来的……” “是吗？那我不是多虑了。” 毋忘我见陈萍打叉，语气中有点不快了。 王超见状，就瞪了一眼陈萍，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别听他瞎掰。说实在的，我现在是遇到了困惑，比如我现在到下面跑业务，那些局长经理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人。认识还好，还有口茶喝；不认识的可能就吃闭门羹了。将心比心，现在谁愿意接待一个莫名其妙来的推销员？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十多岁就无所谓，见人就叫叔叔阿姨的丢了面子也无所谓。” 郭圣斯笑道：“想不到王总做生意还怕丢面子，我平时觉得你脸皮挺厚的？” “你少来，上回去十堰，你不也失落？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王超反唇相讥道。 王超对郭圣斯就是这样，该尊重的时候当上帝伺候，一旦玩疯了，说起话来就有点没大没小了。果然，郭圣斯听了以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幸好王超马上感觉自己说话说过了头，就嬉皮笑脸说道：“那是人家有眼不识泰山，才……” “行了，不说这些了，反正做生意不拉下面子是不行的。”郭圣斯打断道。 毋领导笑道：“怕丢面子有两种状态组成，一种就是性格导致；还有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而没有信心可能就是来自你所代理的产品不行！王总，你自己想想，你手上现在还有几个叫的响的产品代理？” 到底是领导，毋忘我一针见血的话让王超一愣，他摸了摸已经基本痊愈的头说道：“是啊，自从我离婚以后，真有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味道。好些厂家一见我大势已去，就立马把代理权给别人了，说都不会和你说一声。就像那个美通，我这边在参加学会的会议帮他们发资料，可他们却去找合作伙伴去了。” “你还想组织谈话吗？这可是商场，你卖不了东西可人家还要吃饭。”陈萍揶揄道。 毋忘我哈哈一笑说道：“所以王总你就面子问题来了。本来嘛，做生意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跟面子无关，但现在是买方市场，蛋糕就那么大，你不去抢、不去求人，又怎么吃得到？所以在这种情况还谈面子的话是生存不下去的。” “唉，碰到沥青拌合楼、摊铺机这些金额大的产品还好说，真要以我这个年纪去买冲击夯、切割机这些万把块钱的东西，这面子还真拉不下来了。”王超无奈地说道。 “嘿嘿，你是大生意做多了，当年你不是说小设备大市场吗？害我当年到处帮你说威克诺森的好话。”郭圣斯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老了……”王超说道。 “扯淡，在我和领导面前敢说老？看看你的脸皮老了多少？”郭圣斯拧了一下王超的脸说道。 毋忘我摇了摇手叫郭圣斯别闹了，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你要面子又想挣钱，那你就要另开财路，说好听点，就是要找个利润增长点。” “领导，搞我们这一行，不管买什么都有人做了。就说路面设备的摊铺机吧，以前卖一台是一台的，现在三一、徐工竞争起来，价都下来了。”王超说道。 “现在三一的九米摊铺机卖什么价？”郭圣斯问道。 “去年一百六十万，现在一百四十万，还送四年的服务。而福格勒的服务目前还是一年。”王超回答道。 “那不福格勒搞不赢三一了？”郭圣斯又问道。 “本来三一和福格勒一个国产一个进口不是同一个层次不好比，但现在国产的质量也上来了，也能用，自然它的销量也上来了。不过现在维特根的代理商请了一班子卖过挖掘机的业务员来卖路面设备了，我想竞争可能更激烈了。” “为什么说挖掘机的业务员来竞争就会更激烈？”毋忘我问道。 “说句笑话，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狼性最厉害的业务员就是卖挖掘机的。您知道他们怎么卖吗？直接把底价亮给客户看，然后加个运费就行了。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挣个返利就行。所以说，现在真有个好的路面品牌给我做，我都有点信心不足了。” 这时陈萍说道：“虽说都是搞工程机械，但路面机械和土方机械客户群体不一样，叫卖挖掘机的来卖路面机械不见得好啊？” “那就只有拭目以待了。”王超转而又对毋忘我问道：“领导，您刚才说另开财路是怎么回事？” 毋忘我笑了笑说道：“所谓另开财路，无非就是眼光放远一点。具体来说……比如四好农村公路你们听说过没有？” “农村公路听说过，四好……好像也听说过，只不过不知道那四好？”王超说道。 “四好农村公路是指‘建好、管好、护好、运营好’。如果说公速公路是我们的骨架，国省道是我们的血管，那农村道路就是我们的毛细血管……因此，现在每个交通局都基本组建了农村公路局，既然组建了机构，就会有所作为，我想你们应该关注一下。” “不就是修一条路吗？叫公路局多配点道班工人、多买一点机械不行？”王超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修一条路这么简单。现在发展农村公路，是从‘修一条路，造一片景、活一方经济、富一方百姓’的理念出发；要形成‘既有颜值又有内涵，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新格局。说白了，这条路就是要起到美化村庄、带动产业、富裕村民的功能。” 听到这里，陈萍喃喃道：“怪不得今年春天我在宜乡春游时，看到乡下的公路边都有驿站了。” “从美化的角度来说，驿站是最有文章可做的。我们湖北有些农村公路驿站，把附近村民不要的磨盘、风车、板车等老物什搁在驿站里面，让过往行人想到了当年的农村，无形之中文化内涵也来了。”毋忘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的路可不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路，它的内涵深得很。以前常说要建设美丽乡村，但只有先把农村公路先美丽起来，才会通过毛细血管的血液与周围组织进行物质交换——让美丽农村更加美丽起来。” 王超听了由衷说道：“老领导说的太好了。” 毋忘我听到王超的赞许，谈兴就更浓了，他笑着对王超和陈萍说道：“其实你们俩都是五十多点的人，从干事业的角度来说你们正年轻呢。现在国家大力整顿环境，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口号，你们就要从环保方面多动动脑筋才是。” 作为王超来说，说到环保这一块，像对环境有保护的移动破碎机、制砂机、环保沥青站等环保机械他都有所了解并且还采取了行动。只是苦于有些地方政策没有同步到位以及客户的认识还有一个过程，到现在王超还没有得到他所期望的回报。于是王超说道：“领导，这带环保的机械现在还是导入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做下材料呢？”毋忘我问道。 “做材料？您要我卖钢筋、水泥、沥青？”王超眼睛都瞪圆了。 “卖什么钢筋水泥沥青，我是说你既然是我们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平台去推广一些高效节能又环保的好设备好材料。对了，王总，你知道我们公路有哪四新？” 王超汗颜了，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哪四新。” 毋忘我听了指到郭圣斯对王超说道：“看样子这个人只会叫你喝酒而不教你学点什么？我告诉你吧，所谓四新就是指新材料、新设备、新工艺、新技术。你王超在湖北公路系统呆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除了生产设备的厂家找你，就没有生产材料的厂家找你？” 王超一听脱口而出说道：“有啊，但每次来这些厂家，我都以礼相待，好吃好喝了以后——送客！” 看到王超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毋忘我真是有点苦笑不得，他想面对这时而聪明时而愚笨的王超，有些事真不能绕弯子，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于是他清了清嗓门说道：“我跟你说吧，我们公路学会可不是每年搞你们一点会费过日子的，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们就要向全体会员服务。而推广‘四新技术’就是我们学会义不容辞的责任。王总，以后如果有这类厂家找到你，你就把资料发到学会来，经过我们审核觉得产品确实可行的话，我们就在全省公路系统的新产品推介会上全面推广” “那要收多少推广费？”王超问道。 “公路学会不会多收你们的钱，几千块钱就行了。”郭圣斯说道。 王超听了后说道：“就像领导所说，这可能真是一条财路？如果我帮那家产品通过公路学会推广了，那这代理权顺理成章就是我的了；既然产品能够推广成功，那就说明这产品很先进，和客户谈判自信心也就有了。” “对头，这下你又聪明了。重要的是自信心有了的话，你面子也来了。”毋忘我笑道。 “谢谢老领导今天的指点。您今天这样说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我总认为你们公路学会只对公路系统的，而对我们这些代理商或生产商来说只是客串一下……” 毋忘我笑着问郭圣斯：“老郭，你听明白了意思吗？” 郭圣斯有点蒙圈，问道：“他说什么意思？” 毋忘我叹口气：“唉，看样子你也跟他笨笨的了，你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他每年交的会务费是让他客串一下。” “哎呀呀，领导，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超赶紧解释道。 坐在一旁听着的陈萍只有羡慕的份，他由衷地说道：“妈的，你王超命多好，在湖北有这么好的朋友帮你，你不发财都对不起老天爷啊。” 王超笑道：“你眼红是吗？眼红的话就干脆把江西直方大撤了，搬到湖北和我一起干！” 陈萍半开玩笑说道：“此方案我认为可以。” “行了吧，几个你应该代理的品牌我都帮你找好了，你却想到撤！你这样叫我如何面对人家？”王超点燃一根烟说道。 “嘿嘿，王超，但我总感觉这几个品牌还不够。你能不能再帮我介绍几家？”陈萍从荷包里拿出一包金圣烟给王超说道。 “你这是腐蚀我吗？要拿就拿一条；对了，再整一条给郭总，他名字里带圣字，抽金圣烟正好。” 郭圣斯笑道：“得，我只抽黄鹤楼……” “抽抽金圣吧，据说这烟壮阳呢。” “没那么邪乎吧？好，那就抽一条试试。” 陈萍赶紧叫陈龙去买烟。 毋领导笑骂道：“郭总，你这身板还需要壮阳？小心折了寿哦。” 这时陈萍催促道：“王超，快再介绍几个厂家啊。” “行，英国的jcb滑移装载机、挖掘装载机、叉装车；凯斯特的移动破碎机，对了，据说他们会出铣刨机了，你要注意一下。”王超回答道。 “还有吗？” “你先把这些消化再说，好东西多着呢。” 看到王超对行业这般熟悉，毋领导赞道：“没想到王总有这么多厂家资源。” 郭圣斯接话道：“还不是我栽培的。” “行了，一逮着机会你就吹。现在去吃饭！你看，有人在叫你们呢？”毋忘我说道。 王超和陈萍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辛庆和周学志、高明、段炼等人在以手做喇叭状：“开饭了——” 第229章 陈玉喝倒郭圣斯，明月山中谈心事 陪领导喝酒自然要让领导尽兴，尤其是在自己的老家。就在王超准备拉开架势和毋忘我、郭圣斯喝时，陈玉附在王超耳边悄声说道：“刚才辛艺打电话来了，不准你喝多了，因此今晚我唱主角。” 王超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陈玉一屁股坐到毋忘我和郭圣斯中间，把左右两杯酒斟满以后，拿起自己的酒说道：“谢谢两位领导光临本人的小店，也谢谢领导对我老同学在湖北的关照，来，走了！” 那架势，乖乖，真有点像孙二娘再世。 王超还真不知道陈玉能这么喝酒，只见她一杯两杯的只把毋、郭两人喝得连连说不行了…… 毋领导年纪大些，陈玉自然懂得分寸，在和毋喝了几杯后，就把战力全倾斜在郭身上了。只是这样一来，彻底把喝得找不到北，终于哇得一声，把坐在旁边的陈萍吐了个乌七八糟——人家可是刚刚换了一身衣服的。 这下陈萍郁闷了，他哭丧着脸对大家说道：“本人此次回家，自带一套换洗衣服啊。” 毋领导抱着肚子笑道：“你不能怨我们郭总，谁叫你们宜乡妹子喝酒这么厉害！” 王超这下乐不开支了，他举起拇指夸奖道：“谢谢陈玉，你可帮我报了仇，你知道吗，湖北十多年，郭总年年把我喝得死去活来……” 后来喝完酒后，赖文和陈龙把郭总架到车上，然后自己去找陈玉买单。 但喝酒喝得满脸通红的陈玉不收，她说道：“别再闹了，不然我生气了。” 王超只得作罢。 就在王超登车一刹那，陈玉带着醉意对王超说道：“真羡慕你和辛艺，到这个年纪了还有这份感情，等下去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回到酒店，王超对正准备回家的陈萍说道：“你这家伙说话不算数，你都说给陈玉写字的，结果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嘴巴一抹就跑了！” 陈萍赶紧说道：“你看我这身脏衣服，还能写字？等下回南昌帮她写个餐馆招牌吧。” “什么招牌？” 王超这倒没注意到陈玉的餐馆叫什么？ “不是叫桃源吗？”陈萍答道。 在南惹古村开家餐馆叫桃源还是恰如其分的，那位置，真是适合隐居的世外桃源。 第二天早上吃自助餐时，郭圣斯问王超：“今天去哪里？” “退房，等陈萍来了以后，去明月山山上住。” 等陈萍来了以后，大家一起驱车四十多公里，来了明月山脚下。 趁王超去买门票时，陈萍又开始卖弄了，他指着远处云蒸霞蔚的明月山说道：“明月山，由十多座海波千米以上的高峰组成。在这群山巍峨、风景秀丽的地方，含着月亮文化——嫦娥在此奔月的传说；禅宗文化——是全国各地龙王菩萨的发祥地；农耕文化——梯田一词的起源地……” 问题是，陈萍如此卖力的介绍，毋秘书长却只顾拿着手机东怕西拍，而郭总大概昨晚的酒还没醒，像个老农一样双手交叉蹲在地上抽着烟。 只到众人一起坐上缆车缓缓登上山顶时，和王超坐一辆缆车的郭总说道：“幸好有缆车，否则我都不上去了。” 王超摇头道：“郭总，你对我的家乡就这个态度。” 郭圣斯充满怨气地说道：“谁叫你们昨晚把我搞醉！” 王超听了心里直乐。 然而一到了月亮湖，走了青云栈道，面对这人间美景，毋和郭皆赞叹不已了。 见大家游兴十足，陈萍又添了一把火，他说道：“在我们明月山还有小火车坐，可以坐到另外一个叫羊狮幕的景区。” 于是大家又让陈萍“忽悠”到羊狮幕那里看了一下。 在山上坐小火车，除了坐过的陈萍父子以外，包括王超，大家都感到新鲜。 郭圣斯说道：“在台湾阿里山旅游时做过小火车，没想到明月山上也有小火车坐。” 陈萍笑道：“所以吗，明月山就和阿里山结为姊妹山了。” 王超听了反唇相讥道：“我一直在想怎么现在的牛少了，原来都是你整去吹牛皮了。” 陈萍听了不服气道：“你自己百度一下，谁吹牛皮了？” 看到陈萍振振有词的样子，王超不做声了。 羊狮幕的风景也很漂亮，和明月山一样也有一条长长的栈道。只是这一圈走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 坐着小火车返回明月山后，王超就在月亮湖旁边的梦月山庄订了几个房间让大家休息一下后又是喝酒。只是这下好了，郭圣斯的酒醒了，他逮着王超和陈萍就是要猛喝，要不是毋领导挡住，没准王超又要醉了。 王超是和陈萍睡一个房间的。 半夜王超醒来，看见陈萍瞪着两眼看天花板，就问道：“睡不着？” “睡不着。” “跑一天还不累？” “这有什么累，不就走了点路而已。” “那好，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反正我也睡不着。”王超坐起来说道。 陈萍回答道：“那就聊吧。诶，你带来的两个老同志，他俩的精神真好，一点都不像过了六十多岁的人。” “是啊，有时我都认为，他们工作经验那么丰富，身体又那么好，这么早退休是不是有点可惜了？”王超给了一根烟陈萍说道。 陈萍点燃了烟说道：“很多人一退休就真正进入到等死的阶段了。每天靠着打打小牌、带带孙儿、跳跳广场舞的打发着光阴。” “可不这样过又怎样？总不能都像这两位老领导一样找一个平台再为革命事业发挥余热吧？”王超说道。 “说的也是。只是说来说去我们命苦，人到中年企业垮了，两万块钱不到的买断费就把我们打发了，还要再交五六年的社保，熬到退休以后才可以拿两三千块的退休工资……” “这还是身体好的前提下你才能拿到退休工资，否则的话社保都白交了。”王超笑道。 “说得也是，所以趁现在身体好，为了孩子的将来，也为了自己以后活得更滋润一些，就不得不出来开公司了。” 王超笑道：“行了，你少在我面前装穷了，跑了那么多年的销售，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你就真的是两袖清风？” “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不了解我？实话对你说，做销售时发票是搞了一点；当领导时茶叶、烟、酒和土特产之类是收了一点。” “你真是个好同志，等你盖棺论定的时候，我给你写追悼词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这几话加进去？” “去你的！我俩还不知道谁给谁写追悼词呢？”说到这，陈萍坏坏地说道：“王超，如果我给你写追悼词，一定会写出一篇感天动地的悼词，最起码会写的让辛艺哭得死去活来。” “是吗？我相信你能够写的出，只是我不想死在辛艺前面，要不然丢下辛艺一个人，那她就够可怜的了。” 陈萍听到王超的话愣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一个情种，问题是你死了，辛艺还有一个家，而你呢？” “我还有女儿思伊，还有你啊。”王超笑道。 说着辛艺，辛艺的电话就来了。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什么时候离开宜乡回湖北？她说准备叫她弟弟辛庆代表她请王超吃一顿饭。 王超赶紧婉拒道：“辛艺，不要麻烦你弟弟了，几十年没见面，我跟他能说啥？” “怎么不能说，你就说你小时候怎么接他从幼儿园放学、怎么买冰棍给他吃、怎么听别人逗他叫你姐夫……” 王超笑道：“前面几句我敢说，后面一句就免了吧，免得你弟弟还会说我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要不是当年我写那封信，你当他姐夫都当懒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一下山就跟他联系！” 王超只好回答道：“行吧。” 挂掉辛艺的电话以后，陈萍问道：“怎么回事？” “辛艺说，等我们下山后，他弟弟会请我们吃一顿饭。” “不错吗，小舅子请你吃饭。这样看来，辛艺还真把你当真的老公看了。” 王超没有回应陈萍刚说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道：“你刚才说你开公司是为了孩子和你的将来，我现在何尝不是，不挣点钱，以后如何给辛艺一个安稳的未来？” 陈萍听了泼冷水道：“但你这个未来真是未来啊。” 王超知道陈萍话中的意思，就说道：“不管怎样，未来就是希望，希望也就是未来，人不就是活在希望和未来之中。”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陈萍奚落道。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进入王超的手机，王超本来以为又是广告推销之类的电话不想接，但仔细一看是宜乡的，于是接通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位？” “是超哥吗？我是辛庆。” “哦，是辛庆啊。” “超哥，我姐跟我说了。你明天什么时候下山？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我们带车来了。辛庆，这次我们人太多，还是算了吧？” “再多人也没关系，宜乡城里有的是大圆桌等你们吃饭。” 王超见辛庆这么热情就说道：“好吧，明天快到宜乡街上我就打电话给你。但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太搞复杂了，搞几个家常菜就行。” “好嘞！” 放下辛庆的电话后，王超说道：“陈萍，昨晚是陈玉请，明天是辛庆请，两顿饭钱我都帮你省了，你这个东道主做的挺省心的。” 话刚说完，王超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又想了，一看是段炼的，段炼在短信里写道：王总，看你朋友圈你回宜乡了，明天我叫上高明、雷鸣请你小聚一下好吗？ 王超笑着把手机短信给陈萍看了后说道：“要命，晚饭钱又帮你省了。” 陈萍想了想说道：“要搞就搞热闹一点，干脆把以前在广州负责售后服务的周学志也叫过来，我想明天问他一下，愿不愿意到南昌帮我负责一下售后服务？只不过你那两位客人看到来这么多人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很随和的。” “那就好，只是这样一来，明天这个单我买了。”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就坐缆车下山了。 王超、陈萍、毋忘我、郭圣斯坐在一个缆车里。 王超问道：“两位领导昨晚休息的好吗？” “好好好，那梦月山庄确实不错，晚上睡觉时床头上一按，天花板竟然自动拉开了——哈哈，我躺在床上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就像小时候躺在竹床上乘凉一样的感觉。”毋忘我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看到了星星和月亮？我怎么没看到。”郭圣斯瞪着眼睛说道。 “你怎么会看到，还不是吃完饭以后一躺下来就睡得像死猪似的。”毋忘我笑道。 “唉，就怪王超，昨晚说了不喝还喝，结果让我没看到月亮和星星——王超，我跟你有言在先啊，这回不算，我下次还要来！”郭圣斯最后叫道。 下了山后，王超打了个电话给辛庆，然后按着辛庆发的位置直奔一个叫易家坊的农庄驰去。 易家坊农庄在宜乡城靠西的一个半山坡上。 一条东来西往的高铁高架桥就在旁边，不时穿梭着风驰电掣的动车。 在农庄里有包厢大厅，还有烧烤的地方，一口四周长满野草闲花的池塘是供人垂钓的。 王超一行来到易家坊以后辛庆还没有到，因为辛庆事先跟王超打了招呼，说他有点事耽搁要十一半才会赶到。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钟，王超就问毋忘我想不想在池塘边钓鱼？毋忘我摇头道：“我不喜欢钓鱼，要不这样，我们几个就在池塘边坐会聊聊天。” 于是王超叫服务员把桌子凳子搬好，再沏壶茶，四人坐下来开始聊天了。 首先毋忘我说道：“感谢王总和陈总抽出时间带我和老郭到宜乡看了一下，说实在的，你们这地方不错！由于刚才我接到学会一个电话，明天有一个会要开，等下吃过午饭以后我就要回武汉了。只是这一回老家又看不成了。” 王超一听毋忘我要走，就说道：“怎么那么快就走？宜乡还有地方没去看呢，我们这还有一个仙女湖……” “仙女湖，我们湖北是千湖之省，你王超难道没看够？”郭圣斯插嘴道。 “不是，关键仙女湖是七仙女下凡的地方。”王超争辩道。 “又来了，嫦娥奔月的地方在你们这，七仙女下凡的地方又在你们这？难不成美女仙子都在你们这扎堆了？”郭圣斯笑道。 “本来就是嘛。”王超说道。 “好了，留个念想吧。以后有机会再来。”毋忘我接着问陈萍：“我听说你在江西开公司也准备搞公路设备，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陈萍回答道：“领导，刚起步，还请你多多指点。” “谈不上指点，虽说做生意我不太懂，但不管怎样，你也好王超也好，做生意首先要把握大方向，比如……” 正说着，王超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你是超哥吗？” 第230章 莫说漫漫前行路，自有贵人说贵言 王超一回头，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他后头。 王超赶紧站起来与之握手道：“你是辛庆？” “是啊，超哥。” 辛庆留着大背头发型，鼻梁上还戴付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学者。 王超把辛庆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后对辛庆说道：“不好意思，我跟这些朋友聊几句，你在旁边坐一坐好吗？” 辛庆露出一口白牙的笑道：“没事，你们聊，我先去点一下菜。” 陈萍看到辛庆离去的背影说道：“王超，你这小舅子有几分神似辛艺呢。” “别打岔，听领导训话！”王超笑道。 于是毋忘我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通过老郭的介绍，王总到我们湖北快二十多年了，这样一算就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而不是亲临一线跑市场。王总，你说是吗？” 王超忙点头说是，但他却不知老领导说这话意义何在？只是说了一句：“不跑怎么办？” 早已知道王超离了婚的毋忘我，自然从郭圣斯那里知道了王超目前的窘境，于是他深表同情地说道：“像你，以年过半百的年纪再重头再来，这种精神是可嘉的，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现实的残酷你有没有思想准备？万一失败了，有退路吗？” 陈萍笑道：“领导放心，我这战友就是这个鬼样，他是个愈挫愈勇的人，其实他这半辈子都跌跌撞撞过来的……” “是吗？那我不是多虑了。” 毋忘我见陈萍打叉，语气中有点不快了。 王超见状，就瞪了一眼陈萍，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别听他瞎掰。说实在的，我现在是遇到了困惑，比如我现在到下面跑业务，那些局长经理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人。认识还好，还有口茶喝；不认识的可能就吃闭门羹了。将心比心，现在谁愿意接待一个莫名其妙来的推销员？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十多岁就无所谓，见人就叫叔叔阿姨的丢了面子也无所谓。” 郭圣斯笑道：“想不到王总做生意还怕丢面子，我平时觉得你脸皮挺厚的？” “你少来，上回去十堰，你不也失落？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王超反唇相讥道。 王超对郭圣斯就是这样，该尊重的时候当上帝伺候，一旦玩疯了，说起话来就有点没大没小了。果然，郭圣斯听了以后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幸好王超马上感觉自己说话说过了头，就嬉皮笑脸说道：“那是人家有眼不识泰山，才……” “行了，不说这些了，反正做生意不拉下面子是不行的。”郭圣斯打断道。 毋领导笑道：“怕丢面子有两种状态组成，一种就是性格导致；还有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而没有信心可能就是来自你所代理的产品不行！王总，你自己想想，你手上现在还有几个叫的响的产品代理？” 到底是领导，毋忘我一针见血的话让王超一愣，他摸了摸已经基本痊愈的头说道：“是啊，自从我离婚以后，真有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味道。好些厂家一见我大势已去，就立马把代理权给别人了，说都不会和你说一声。就像那个美通，我这边在参加学会的会议帮他们发资料，可他们却去找合作伙伴去了。” “你还想组织谈话吗？这可是商场，你卖不了东西可人家还要吃饭。”陈萍揶揄道。 毋忘我哈哈一笑说道：“所以王总你就面子问题来了。本来嘛，做生意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跟面子无关，但现在是买方市场，蛋糕就那么大，你不去抢、不去求人，又怎么吃得到？所以在这种情况还谈面子的话是生存不下去的。” “唉，碰到沥青拌合楼、摊铺机这些金额大的产品还好说，真要以我这个年纪去买冲击夯、切割机这些万把块钱的东西，这面子还真拉不下来了。”王超无奈地说道。 “嘿嘿，你是大生意做多了，当年你不是说小设备大市场吗？害我当年到处帮你说威克诺森的好话。”郭圣斯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老了……”王超说道。 “扯淡，在我和领导面前敢说老？看看你的脸皮老了多少？”郭圣斯拧了一下王超的脸说道。 毋忘我摇了摇手叫郭圣斯别闹了，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你要面子又想挣钱，那你就要另开财路，说好听点，就是要找个利润增长点。” “领导，搞我们这一行，不管买什么都有人做了。就说路面设备的摊铺机吧，以前卖一台是一台的，现在三一、徐工竞争起来，价都下来了。”王超说道。 “现在三一的九米摊铺机卖什么价？”郭圣斯问道。 “去年一百六十万，现在一百四十万，还送四年的服务。而福格勒的服务目前还是一年。”王超回答道。 “那不福格勒搞不赢三一了？”郭圣斯又问道。 “本来三一和福格勒一个国产一个进口不是同一个层次不好比，但现在国产的质量也上来了，也能用，自然它的销量也上来了。不过现在维特根的代理商请了一班子卖过挖掘机的业务员来卖路面设备了，我想竞争可能更激烈了。” “为什么说挖掘机的业务员来竞争就会更激烈？”毋忘我问道。 “说句笑话，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狼性最厉害的业务员就是卖挖掘机的。您知道他们怎么卖吗？直接把底价亮给客户看，然后加个运费就行了。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挣个返利就行。所以说，现在真有个好的路面品牌给我做，我都有点信心不足了。” 这时陈萍说道：“虽说都是搞工程机械，但路面机械和土方机械客户群体不一样，叫卖挖掘机的来卖路面机械不见得好啊？” “那就只有拭目以待了。”王超转而又对毋忘我问道：“领导，您刚才说另开财路是怎么回事？” 毋忘我笑了笑说道：“所谓另开财路，无非就是眼光放远一点。具体来说……比如四好农村公路你们听说过没有？” “农村公路听说过，四好……好像也听说过，只不过不知道那四好？”王超说道。 “四好农村公路是指‘建好、管好、护好、运营好’。如果说公速公路是我们的骨架，国省道是我们的血管，那农村道路就是我们的毛细血管……因此，现在每个交通局都基本组建了农村公路局，既然组建了机构，就会有所作为，我想你们应该关注一下。” “不就是修一条路吗？叫公路局多配点道班工人、多买一点机械不行？”王超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修一条路这么简单。现在发展农村公路，是从‘修一条路，造一片景、活一方经济、富一方百姓’的理念出发；要形成‘既有颜值又有内涵，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新格局。说白了，这条路就是要起到美化村庄、带动产业、富裕村民的功能。” 听到这里，陈萍喃喃道：“怪不得今年春天我在宜乡春游时，看到乡下的公路边都有驿站了。” “从美化的角度来说，驿站是最有文章可做的。我们湖北有些农村公路驿站，把附近村民不要的磨盘、风车、板车等老物什搁在驿站里面，让过往行人想到了当年的农村，无形之中文化内涵也来了。”毋忘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的路可不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路，它的内涵深得很。以前常说要建设美丽乡村，但只有先把农村公路先美丽起来，才会通过毛细血管的血液与周围组织进行物质交换——让美丽农村更加美丽起来。” 王超听了由衷说道：“老领导说的太好了。” 毋忘我听到王超的赞许，谈兴就更浓了，他笑着对王超和陈萍说道：“其实你们俩都是五十多点的人，从干事业的角度来说你们正年轻呢。现在国家大力整顿环境，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口号，你们就要从环保方面多动动脑筋才是。” 作为王超来说，说到环保这一块，像对环境有保护的移动破碎机、制砂机、环保沥青站等环保机械他都有所了解并且还采取了行动。只是苦于有些地方政策没有同步到位以及客户的认识还有一个过程，到现在王超还没有得到他所期望的回报。于是王超说道：“领导，这带环保的机械现在还是导入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做下材料呢？”毋忘我问道。 “做材料？您要我卖钢筋、水泥、沥青？”王超眼睛都瞪圆了。 “卖什么钢筋水泥沥青，我是说你既然是我们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平台去推广一些高效节能又环保的好设备好材料。对了，王总，你知道我们公路有哪四新？” 王超汗颜了，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哪四新。” 毋忘我听了指到郭圣斯对王超说道：“看样子这个人只会叫你喝酒而不教你学点什么？我告诉你吧，所谓四新就是指新材料、新设备、新工艺、新技术。你王超在湖北公路系统呆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除了生产设备的厂家找你，就没有生产材料的厂家找你？” 王超一听脱口而出说道：“有啊，但每次来这些厂家，我都以礼相待，好吃好喝了以后——送客！” 看到王超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毋忘我真是有点苦笑不得，他想面对这时而聪明时而愚笨的王超，有些事真不能绕弯子，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于是他清了清嗓门说道：“我跟你说吧，我们公路学会可不是每年搞你们一点会费过日子的，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们就要向全体会员服务。而推广‘四新技术’就是我们学会义不容辞的责任。王总，以后如果有这类厂家找到你，你就把资料发到学会来，经过我们审核觉得产品确实可行的话，我们就在全省公路系统的新产品推介会上全面推广” “那要收多少推广费？”王超问道。 “公路学会不会多收你们的钱，几千块钱就行了。”郭圣斯说道。 王超听了后说道：“就像领导所说，这可能真是一条财路？如果我帮那家产品通过公路学会推广了，那这代理权顺理成章就是我的了；既然产品能够推广成功，那就说明这产品很先进，和客户谈判自信心也就有了。” “对头，这下你又聪明了。重要的是自信心有了的话，你面子也来了。”毋忘我笑道。 “谢谢老领导今天的指点。您今天这样说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我总认为你们公路学会只对公路系统的，而对我们这些代理商或生产商来说只是客串一下……” 毋忘我笑着问郭圣斯：“老郭，你听明白了意思吗？” 郭圣斯有点蒙圈，问道：“他说什么意思？” 毋忘我叹口气：“唉，看样子你也跟他笨笨的了，你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是他每年交的会务费是让他客串一下。” “哎呀呀，领导，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超赶紧解释道。 坐在一旁听着的陈萍只有羡慕的份，他由衷地说道：“妈的，你王超命多好，在湖北有这么好的朋友帮你，你不发财都对不起老天爷啊。” 王超笑道：“你眼红是吗？眼红的话就干脆把江西直方大撤了，搬到湖北和我一起干！” 陈萍半开玩笑说道：“此方案我认为可以。” “行了吧，几个你应该代理的品牌我都帮你找好了，你却想到撤！你这样叫我如何面对人家？”王超点燃一根烟说道。 “嘿嘿，王超，但我总感觉这几个品牌还不够。你能不能再帮我介绍几家？”陈萍从荷包里拿出一包金圣烟给王超说道。 “你这是腐蚀我吗？要拿就拿一条；对了，再整一条给郭总，他名字里带圣字，抽金圣烟正好。” 郭圣斯笑道：“得，我只抽黄鹤楼……” “抽抽金圣吧，据说这烟壮阳呢。” “没那么邪乎吧？好，那就抽一条试试。” 陈萍赶紧叫陈龙去买烟。 毋领导笑骂道：“郭总，你这身板还需要壮阳？小心折了寿哦。” 这时陈萍催促道：“王超，快再介绍几个厂家啊。” “行，英国的jcb滑移装载机、挖掘装载机、叉装车；凯斯特的移动破碎机，对了，据说他们会出铣刨机了，你要注意一下。”王超回答道。 “还有吗？” “你先把这些消化再说，好东西多着呢。” 看到王超对行业这般熟悉，毋领导赞道：“没想到王总有这么多厂家资源。” 郭圣斯接话道：“还不是我栽培的。” “行了，一逮着机会你就吹。现在去吃饭！你看，有人在叫你们呢？”毋忘我说道。 王超和陈萍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辛庆和周学志、高明、段炼等人在以手做喇叭状：“开饭了——” 第231章 昔日同事齐欢聚，外加辛庆小老弟 大家坐下来以后，王超先给在座的各位相互介绍了后，然后观察了一下他的这些老同事。 他发现朱光新没来。没来就没来吧，他那性格的人可能大家都不喜欢，免得大煞风景。 在这些老同事里面，只有周学志十多年没见面了。王超本来想和他多聊聊，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陈萍那里了，因为陈萍正在问他想不想去南昌帮他负责服务那一块？ 于是王超和高明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后，就把辛庆拉在他旁边坐下，问道：“辛庆，你现在还好吗？” “好啊，超哥。”辛庆笑道。 “孩子多大？”王超问道。 “六岁了，是个女儿。” 王超是喜欢孩子的，就问道：“有照片吗？发个照片给我看一下。” 接着王超跟他扯了一些家常。 冷不丁坐在不远的高明问一句：“王总，这位是谁？ 王超笑而不语。陈萍却说道：“你想知道吗？他是王总的发小。” 高明嘿嘿一笑说道：“陈总蒙我，王总怎么还有这么小的发小？” “怎么不可以，他是我的小发小，小时候我还抱他送去幼儿园呢。”王超说道。 高明贼精的，想了想说道：“王总小时候送他去过幼儿园，一定他有个漂亮的姐姐吧？” 王超笑道：“算你聪明，歪打正着，正确！” 高明来劲了，说道：“那她姐姐干嘛不来？” “我姐姐出差了。”辛庆回答道。 这时郭圣斯扬手对王超说道：“王总，可以开席了吗？我们还要赶回武汉呢。” 王超说道：“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郭圣斯边洗碗筷边说道：“王总，今天你叫这么多朋友来喝酒，可不要往死整，你要想想回到湖北怎么办？” 王超想起陈玉灌他喝酒的事笑道：“不会了，今天没有美女，不会让你醉的。” 郭圣斯急了，说道：“那次喝酒不算，我不习惯喝老酒，有本事叫她喝‘白云边’试试。” 毋领导这时把手一摇：“不要再说了，喝酒。” 就这样一桌子的人开始进入了喝酒的气氛。 趁着大家斗酒、说笑、叙旧的空隙，王超瞄了一眼辛庆发来的他女儿的照片，不禁对辛庆小声赞道：“你女儿长得很漂亮，有点你姐小时的味道。” 辛庆笑道：“她叫毛毛头，我姐挺喜欢她的。”说完他看了一下桌面上没人注意他和王超说话，就轻声问道：“你现在和我姐怎样了？” 王超没想到辛庆一下问的这么直接，想了想回答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辛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我姐这辈子为了我们这个家和她那个家可是辛苦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公司又垮了。超哥，我看了你在朋友圈发的一些东西，觉得你现在过得挺风光的，关键的时候你可要帮帮我姐？说句不该说的话，本来我姐夫应该顶起来的，可他是个老实人，帮不了我姐的。” 辛庆的话王超真不好回答，他只能笑笑后跟辛庆碰了一下杯，说道：“有空带家里人到武汉来玩……” 辛庆哪里知道，王超在朋友圈发的那些吃啊喝啊旅游的那些东西，很多是一种粉饰太平的唱“空城计”。王超这样做，无非是想让世人知道，他离婚以后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都一切正常而已。没想到这样一弄，辛庆错把王超当做成功人士了。 辛庆如果知道王超现在还拿了辛艺一百多万做周转，他一定会把王超打入他姐夫之流而认为王超也是个吃软饭的家伙。 按一般人肯定在这个时候会打肿脸来充胖子，在辛庆面前信誓旦旦来一句没问题，但王超不会。 王超虽然会玩“空城计”的把戏，但落实到具体的事他是认真的，他一不会说诳语二不会玩心计。因此又跟辛庆碰了一下杯后，挺认真的对辛庆说道：“现在生意都难做。我的近况不比你姐好多少……” 王超说到这里，感到辛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 这时陈萍过来给王超敬酒，他开口就说道：“王超，感谢你这次提供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认识了湖北公路这两位领导。通过这短短的两天，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来，我敬你一杯！” 他和王超敬完酒后，悄悄在王超耳边说道：“喂，你和你‘水货’小舅子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少谈点心，不要冷落了客人哦。” 王超这才注意到，此时毋忘我和郭圣斯落落寡欢的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热闹…… 王超于是轻轻拍了一下辛庆的肩膀说道：“以后我们有时间多在微信里聊，我现在先陪陪客人。” 随后王超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走到毋忘我面前说道：“老领导这次来江西太匆忙了，连自己老家都没有时间看看，下一次再找个机会我陪你一起去。” 毋忘我笑道：“没什么，娘在家在，自从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就很少回江西了。” 王超听到毋忘我说他母亲去世了，联想到自己就说道：“领导，我母亲很多年前就走了……领导，那就为我们这两个没妈的孩子干一杯！” 毋忘我说道：“好啊。” 谁想毋忘我这一口喝下去，不知是喝急了还是为什么？竟然给酒呛住了。 当他弯下腰连连咳嗽时，王超赶紧在桌上拿纸巾给毋忘我擦拭…… 好一会毋忘我才镇住咳嗽，为了掩饰窘态，他对大家说道：“我和你们王总都是没有妈的孩子，没妈的孩子就是没有家，但没有家不等于没有乡愁；因此江西对我来说永远有乡愁。这次回到江西，我过得好开心，一开心我就想唱歌……” 说到这里郭圣斯鼓掌道：“好耶——欢迎领导给他的老乡唱歌。” 毋忘我笑道：“对，不是给你唱的，请你就出去。” 王超笑道：“领导，别理他，你准备唱首什么歌？” 毋忘我想了想说道：“乡愁是从母亲身上来的，我就唱一首《一壶老酒》吧。” “好，陆树铭的《一壶老酒》！”陈萍说道。 只见毋忘我这回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开始思念起母亲来了： 喝一壶老酒 让我回回头 回头啊望见 妈妈的泪在流 每一次我离家走 妈妈送我出家门口 每一回我离家走 一步三回头 …… 毋忘我还没把这首歌曲唱完，大家就愣住了，这倒不是毋忘我唱的多好听而愣住，而是毋忘我竟然开始哽咽起来了…… 这一下大家都停止了说笑，并且不约而同的轻轻鼓掌、轻轻伴唱，直到和毋忘我共同唱完最后几句： 喝上这壶老酒 忠孝两难求 喝上这壶老酒 那是妈妈你酿得酒 千折百回不回首 我大步的往前走 毋忘我把这首歌唱完以后都泣不成声了，直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后才说道：“我每次唱这首歌，都想起我的老母亲。自从我江西读完书分到湖北工作后，每年只有过春节才能和好好的陪上母亲几天……现在一晃四十多年了；等我有时间陪她了，她却走了。” 毋忘我说这番话时，大家都若有所思的听着，因为在座的人都有过乡愁。 唯有辛庆，一辈子呆在宜乡没有长时间出过远门，所以他的眼神是呆呆的看着…… 当酒宴结束后，王超阻止准备去买单的辛庆：“这单就让陈总买算了。还是那句话，有时间带毛毛头来武汉玩。” “不了，带毛毛头来玩会给你添麻烦的，你现在生意很难啊。”辛庆回答道。 “笑话，我生意再难做，还不至于招呼不好你一家子吧。” “那当然，不过现在生意确实不好做，超哥一个人在外面，要少喝酒，保重身体最重要。” 辛庆的话让王超感到格外温暖，心想假如这辈子是和辛艺在一起，那辛庆这个小舅子一定会是他最好的亲人之一。兴许在他的关照之下，也会成为工程机械行业里叫得响的人物，哪里会像现在，在一个事业单位混个闲职。 辛庆见王超还很忙的样子，就说道：“超哥，现在没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你陪陪你朋友吧。” 王超只好看到辛庆和大家打了招呼后，眼巴巴看到辛庆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一时失落的很。 酒席快散时，陈萍提议宜工搞销售的合个影。 于是王超、陈萍、高明、段炼、雷鸣、周学志站成一排，让郭圣斯拿着手机照了几张。 这次聚会，陈萍把段炼、雷鸣和周学志都招到他麾下，过几天就去南昌上班。 后来王超问陈萍：“你当初怎么不把高明一起带到南昌去？” 陈萍的回答是：“他太高明了……” 王超回武汉，陈萍去南昌，这两个兄弟也就在宜乡握手分别。 在回武汉的路上，毋忘我和郭圣斯都睡着了，但王超睡不着。他想到吃午饭前毋忘我所说的那些话，心里既充满希望又感到有些茫然。毕竟毋忘我所说的尤其是材料那块对王超来说是陌生的领域，如果生意真的那么好做，还会轮到王超吗？ 想到这王超又有点气馁，心想做一本子工程机械都混成这样，再去涉足自己不熟的行业，岂不是异想天开？ 就在王超胡思乱想的时候，辛艺的短信来了，她写道：中午和我弟在一起感觉怎么样？你觉得还像小时候可爱吗？ 可爱这个词应该是孩子的专属，岁月何尝会把可爱慷慨的赐给太现实的人。 想到辛庆刚才的表现，王超便写道：“艺，你弟挺懂事的，他很顾着你。对了，毛毛头很像你小时候的味道。” 王超最后又加了一句：“辛艺，假如辛庆真是我小舅子多好啊。” 辛艺回复道：“你就是他的姐夫，把他当做你的小舅子吧。” 王超不好怎么回答了，他只是心里自嘲道：“什么姐夫小舅子的，都是他妈的水货！” 当赖文开的车进入中南公路局家属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 和毋忘我、郭圣斯握手分别时，毋忘我对王超说道：“小王，做什么事都要有信心，咬咬牙什么坎都能过的。” 王超非常感激地说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王超一上班，想到陈萍那里开始大肆招兵买马，心想自己也该有所行动，于是又在手机“招才猫”上发了一个招聘司机的信息。 王超准备让赖文做全职业务员了。 很快就有应聘的信息反馈，一个叫王斌的简历进入了王超的视线，于是王超通知他来面试。 王斌家住在王超公司不远，当他敲开王超办公室的门时，王超一看，心想就是他了。 王超四十出头的样子，长的五官端正。他自我介绍以前给机关单位开过车，在此之前还开过自卸、开过集装箱和客车，不用说，他的车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超笑着说道：“不错，王斌王斌，你的名字就是文武之王的意思，以后你车开得好，说不定做起业务来也会有王者之气！” 惯性使然，王超一激动，说话又往业务那靠了。 “哎呀，王总，我是来开车的，做业务我可能不行？” 王超见王斌说话这么实在，就笑道：“只要人不笨，会做人，做生意就不是难事。” 王斌见王超同意他来这里上班，立即就开始打扫卫生起来。 王超对赖文半开玩笑说道：“你刚来的时候好像主动打扫了几天卫生，后来怎么就原形毕露不打扫了？” 王超说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说赖文，其实也是说给王斌听的。 赖文马上反应过来了，他赶紧去抢王斌手中的扫帚说道：“嘿嘿，领导是批评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吧，批评的对，我这人就是做事不坚持，所以……哈哈，唉，只怪以前单位上都有阿姨来打扫卫生，就连桌上养的花，都是到花店定期来打理，所以不习惯做打扫卫生上事。” 王超看到赖文那认真解释的样子，正想再调侃他几句，忽然郭圣斯打电话来了，他说道：“兄弟，有个公路局打电话来了，说他们有几公里路要搞再生，你去联系一下施工单位，看谁能做？” 王超问道：“什么再生？” 郭圣斯回答道：“我也不太懂，这样吧，我把那个公路局的联系号码告诉你，你自己问一下；如果搞得成的话，争取做个样板工程，以后你的日子就好过了，这样你也对得起老毋对你的淳淳教诲了。” 郭圣斯说的这话没错，王超虽然对再生这两个字的意思是知道，但再生怎么做他是不清楚的。 放心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双手揉头，开始想着找谁来做这再生的工程了。 第232章 蔡晴生计要卖房，幸亏女儿心向爸 蔡晴得知王超挨打住院还是王超出了院以后才知道的。 那天彭东升来到蔡晴的办公室幸灾乐祸的对蔡晴说道：“报应来了，这辈子他打东打西的终于也让别人收拾一回了。” “谁让别人收拾了？”蔡晴皱着眉头问道。 “还有谁，你前夫呗。” 蔡晴心里咯噔一下，本想问问详情，可她又不愿在彭东升这种人面前表露出关注的意思，就淡淡说了一句：“谁那么大胆敢打他啊？” “谁那么大胆？你以为他还是以前啊，对五十多岁的人，敢打他的人多的是了。我刚才在基地看拖回来的摊铺机时，听到几个操作手在私下嘀咕，才知道他挨打住进医院了。不过他也够狠，知道自己挨打是因为先打了别人才受到的报复，就找公安以偷电瓶和柴油的罪名把人给抓了，害得我现在又要去招聘操作手了，妈的！” 彭东升说了一通话后，见蔡晴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脑，就自觉无趣地走了。 等到彭东升一走，蔡晴就打电话要钱富到她办公室来一下。 钱富一进来，蔡晴就问道：“王超挨打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下钱富不好回答了，因为在钱富的印象中，蔡晴对王超可是恨之入骨的，怎么现在突然关心起王超挨打的事了呢？ 蔡晴见钱富不回答王超的话，又追问一句：“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钱富只好说道：“我又不知道你想知道他的事？那天公安来抓操作手，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 “哦，你在下面有没有听到其它什么？” 钱富想了想说道：“没有听到什么？只是听到说王总这个人惹不起，黑白两道都有朋友。” 蔡晴见从钱富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就对他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钱富走了以后，蔡晴想到当时身着警服的萧警官开着警车把操作手以行凶打人的罪名抓走以后，第二天他又身着便装来找了蔡晴。 当时蔡晴很坦然，面对萧警官她还故作姿态地说道：“都怪我平时管理不好，竟然发生这种打架斗殴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以后我们一定吸取教训……” 谁知萧警官摆了摆手阻止蔡晴继续说下去，只见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纸和笔说道：“不说这些了，我今天来是跟你做份笔录。” 听说做笔录，蔡晴就点忐忑不安的问道：“做笔录做什么？” 萧警官目光如炬的看了一眼蔡晴后说道：“昨天问了一下你的员工，他们说从外面偷来的电瓶和柴油你是知道？” “什么电瓶和柴油？” 蔡晴有点懵了。 “就是从外面偷来的放到你基地里。” “我不知道啊。” “你说不知道？可他俩都说你知道。” 要说蔡晴不知道那是骗人的，可要说蔡晴参与了那也是冤枉。因为蔡晴曾经有一次到基地配件仓库看到十多个旧电瓶摆在那里，还问了一下怎么放这么多旧电瓶？当时好像有人说是在外面捡来的准备拿出卖？ 蔡晴是干大事的，自然对电瓶这些小事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也只是随便问了一下而已。 可她那里知道，就因为这件小事差点使她背上窝赃的罪名。 为了撇清自己，蔡晴不承认自己曾经看到过电瓶，她对萧警官说道：“你别信他们，我一年几千万的租赁生意，犯得上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吗？” 萧警官想着也是，又问道：“那柴油你怎么解释？” “柴油？呵呵，那更是笑话了，萧警官您不知道吧？我们租出去的设备，柴油都是承租方自己买的，我要油干什么？” 其实当蔡晴听到萧警官说到油时，她都有点怕萧警官再问下去了。 因为设备转场都需要平板车拖运，而平板车是烧柴油的，难道操作手偷来的柴油用到平板车上了？ 如果扯到平板车就要命了，因为平板车是蔡晴和彭东升合买的——难道这油的事和彭东升有关系？ 幸好蔡晴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临危不乱的没把平板车扯进来；也幸好萧警官接到一个电话后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正萧警官接到那个电话后就把桌上做笔录的纸和笔收进公文包里，然后露出笑容对蔡晴说道：“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这事就告一段落吧。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人来报案我们还是会查下去的。” 见萧警官突然中断询问，蔡晴想到是不是跟刚才萧警官接到的那个电话有关？因为接电话之前和接电话之后，萧警官的神态判若两人啊。尤其在送萧警官出门时更证实了蔡晴的判断。 萧警官说了一句话：“有时间去看看人家吧。” 蔡晴实在不知道要去看看那个人家？反正不可能要她去看守所看那两个惹事的家伙吧？ 现在听说王超挨打住院了，蔡晴这时突然联想到了王超，是的，一定是他，以蔡晴对王超的了解，只有王超才会做这种事。 前面说过，自从蔡晴叫操作手的老婆去王超住的地方闹了事以后，心神疲惫的她想放下一切安心过着自己的日子，也就不想对王超再有侵犯之举了。 可现在王超竟然为她暗中相助，是不是王超有了悔意想重归于好？想到这，蔡晴寻思是不是找个时间去见见王超？让王超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一下，然后再以君子不计小人过的姿态收留他…… 于是蔡晴又打电话给钱富，当她拐弯抹角的问清了王超的住址后，就准备开始行动了。 然而就在她行动前，她先看了一下王超的微信，她想了解一下王超最近的动向在哪里？ 没想到这一看把她气坏了，因为王超在朋友圈里正展示着他在宜乡风流快活的生活。 有个像王超一般年纪大的女人尤其吸引蔡晴的目光，为了稳妥起见，她把有那个女人的照片截图发给彭东升，问这是谁？ 彭东升不久就回复蔡晴，说这个女人叫陈玉，是辛艺的闺蜜。 一切都昭然若揭了，这个王超回到了宜乡，一定是和辛艺在一起。他做贼心虚的不敢把辛艺的照片而把闺蜜的照片放进朋友圈里，不就是向蔡晴示威吗？ 你王超行啊，竟敢以这种方式来气我！既然你不让我过好日子，那就别怪老娘下手太狠了。 想到这，蔡晴的报复心又来了。 蔡晴靠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后，终于想出一条可以说比王超头上缝了八针还要痛的计谋来。 蔡晴打电话给王超时，王超正在想着如何落实郭圣斯再生施工的事。 蔡晴首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武汉啊。” “我知道你在武汉，问你在武汉哪里？” “在公司，怎么了？” “能见面谈一下吗？” “电话里不能说？” 蔡晴听到王超这样回话，心想连和老娘见面都不想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那好，我就在电话里说吧。王超，我现在资金很紧张，我想把你现在的办公场所给卖了……” “什么？你想把我的办公场所给卖了？” “什么你的办公场所，这是王思伊的。” “我不管谁的，反正我是在这里办公！”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什么不管谁的，这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吗？” “那也没有你的名字啊。” “可房产证在我手上。” “你……你……你讲不讲道理啊？当初离婚协议上不是这办公场所归我用吗？” “可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你总不至于看到香满路公司因为资金链断了而倒闭吧？” “资金链资金链，你难道不会卖掉一些设备吗？” “设备都在干活，何况还有许多设备是和别人参股的，卖不了！” 王超一时气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就连喂几声后说道：“反正你最近赶紧把房子收拾一下，过几天我叫买主过来看房子。” “你把房子卖了，那我到哪里办公？” “这你放心，我做人不像你那么心狠。我会找一个小区帮你租上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这样既能办公又能住宿，多好！对了，你租的那房子也可以退了，你每个月还可以省一笔房租费了。” “可我这是写字楼，住在小区里办公还有什么形象？” “小区办公就没有形象？谁说的，当年在钟家村那个小地方办公，不也做出来了？好了，不跟你说了，就这样定了！”说完，蔡晴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情急之下突然想到那份离婚协议，就赶紧在保险柜里把离婚协议拿出来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他想在字里行间找出一点对自己有用的条款来。 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但他想想又不踏实，就打电话给陈萍，在电话里先把蔡晴的意思说给陈萍听了以后，又把离婚协议念给陈萍听了一遍，然后问道：“陈萍，这样打官司我会赢吗？” 陈萍说道：“你想想，蔡晴以前是找律师帮她写的离婚协议，连个公证都没有，坑都给你挖好了，你怎么有赢的可能？” “那怎么办？” “没办法。” 就在王超绝望的时候，陈萍又问道：“你刚才好像说房产证是写的你女儿的名字吗？” “是的。” “那你女儿跟你感情怎么样？” “好啊。” “好就有办法了，现在你快去找你女儿吧？只要她不签字蔡晴就办不成。” 陈萍这样一提醒，王超立马回过神来，他在电话里连对陈萍说声再见都没有就把电话给挂了，立即打电话给王思伊了。 王超在电话里说道：“思伊，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王思伊笑呵呵地说道：“爸，你怎么跟我说话这么神秘啊？” ”哎呀，爸急死了，快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学校啊，老爸。” “哦，那你听着，你妈说现在公司资金紧张，想把我现在办公的房子卖掉，可如果把房子卖掉了，爸爸连上班的地方都没有了……” “爸，这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那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啊。” “写的是我的名字？” “是的，是写的你的名字，你妈妈对你还真是没的说，在武汉买的几套房子都是写你的名字。” “我还有几套房子？爸，这是真的吗？那我不成了小富婆？哎呦，我太幸福了。” 事关重大，王超可没心情跟王思伊逗嘴皮子，于是她继续说道：“思伊，你妈叫你签字你可千万不要签啊。” “我不签字妈妈会生气的吧？” “可你签了爸爸就会没地方上班！” “这样啊？” 王超见思伊还在犹豫，就带着近乎央求的口吻说道：“思伊，爸爸和你妈妈离了婚，就剩下这个地方了，如果这个地方都保不住，爸爸只好回宜乡摆烟摊子卖烟了。” 王思伊听到王超这样说，心立马软了下来，她说道：“爸，好吧，如果妈妈叫我签字卖房子，我就绝食，看她还敢卖房子不！” 王超激动的差点眼泪都掉下来，嘴里连连说道：“我的乖宝宝，我的乖宝宝，你真救了爸爸的命啊。” “爸爸，我都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叫我宝宝了，别人听到的话会笑我的。” “笑就让他们笑，你就是爸爸的乖宝宝。” 第233章 坏水一肚白志明，连害两个直方大 翌日一大早，辛艺就醒了，她推醒王超说道：“快起来吧，你不是想去莆田看看你从前当兵的地方吗？小兰会开车到码头来接我们。” 王超于是急急忙忙得起来穿好衣服、收拾行李。吃过早饭后就乘渡轮回到了鼓浪屿对面——xm市区。 坐上小兰的车后，方向盘还是由辛艺掌握。 当车一启动，王超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鼓浪屿，心想不知何时还能和辛艺再来这个地方？ 本来是直接往莆田方向走的，但就在快上高速出城时，小兰突然手捂腹部说胃病又犯了。 看到因疼痛而脸上惨白的小兰，辛艺马上把车开到路边上问小兰胃药放在哪里？ 小兰忍着痛说道：“今天赶得急，药忘放在家里了。” 辛艺马上对王超说道：“快导航，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院或药房？” 很快找到了一家药房，由于辛艺也有胃病，所以不用问她就轻车熟路的在药房里买到了药。 小兰吃完药后就躺在后排座上睡着了。 辛艺说道：“让小兰睡一下，等她病痛缓解了一下再走。” “她什么时候能好？现在都快十点了。”王超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依我的经验，短则半小时，长则两三个小时吧。” “这也可以说是经验？有意思，那就等吧。只是不要等长了，否则因为时间关系就要取消计划了。” “再晚也去，大不了在莆田住一晚。” “嘿嘿，你意思是要小兰当‘电灯泡’看我们的恩恩爱爱？” 就这样王超和辛艺坐在车上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小兰才醒过来。 看到小兰醒后，辛艺关切的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刚才痛的我死的心都有了。”小兰回答道。 “有那么痛？”王超说道。 “你没痛过不知道。”辛艺说道。 “唉，看样子我以后什么都不能吃了，早上就吃了几颗冰箱里的葡萄就成这样。我现在吃热的火气大，不是鼻子里出血就是咽喉疼；吃冷的胃又疼。” 看到小兰脸色还是不好，辛艺想了想说道：“看你这样子今天是去就不成莆田了，我看明天去算了。” 小兰点了点头，同意了辛艺的方案。 于是辛艺把小兰送到了她所住的小区，然后叫王超在车上等着，她搀扶着小兰送她上楼回家。 等了一回，辛艺下楼了，她一上车就对王超说道：“我们还是去你来的那天晚上住的那家酒店吧——正好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昨天跑一天鼓浪屿，我也累了。” “真想不到你和小兰都是林妹妹一样的身子骨啊。对了，降压的药你吃了吗？” “等你现在提醒我？告诉你，你打呼噜的时候我就吃了。”辛艺笑道。 他俩先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以后，就登记房间住下来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钟。 王超是让辛艺洗衣服的水声吵醒的。他醒来忽然想到，今天好像那个姓梅的没有打电话给辛艺？就心情一片阳光的笑了。 于是他拿起遥控器准备看电视，当荧屏亮了时，辛艺的手机响了，王超便叫道：“辛艺，你的电话！” “那你快拿过来啊。” 王超于是边看着荧屏边把手机递给走过来的辛艺…… 真是凡事不要去想，一想这事就来了。 打给辛艺的电话就是梅春晖的，并且这个电话还不是仅仅打个电话而已。 只见接完电话的辛艺一脸黯淡的走过来对王超说道：“超，他来了。” 王超还在目不转睛得看电视：“小兰过来请我们吃晚饭吗？” “不是，是老梅过来了，六点半就到，要我去高铁站接他。” 王超听到这些话，一下就好想掉到数九寒天里的冰窟窿里了，浑身冰凉冰凉的。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反正王超半晌无语…… 辛艺长叹一口气说道：“他说快过中秋节了，我在厦门呆那么长时间该回家了。他说我身体不好，就来厦门接我回去。” 王超说话了，他坐在床沿上低着头说道：“他昨天来电话没说今天会来厦门吗？” “说了我不会告诉你吗？唉，他人就是这样闷声不响的。他知道一旦事先跟我说我会不同意，就干脆来个先斩后奏！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昨天对他说我离开厦门了，和小兰在别的地方玩。也只怪我嘴快，他刚才一问我在哪里？我脱口而出就说是厦门，现在改口都不行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辛艺，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人已到了厦门，我不去接说不过去啊。” “哦，那你去接吧。”王超无奈的回答道。 “超，又让你伤心了。” 看到辛艺满是哀怨的脸，王超只好强打精神安慰着辛艺：“该来的总会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去接他吧。” “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就坐动车回武汉。” “超，对不起，我这回不能陪你去莆田看……” “没事，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你快把东西收拾一下，我送你一下吧。” “不要，我自己去就行。” “这那行，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去放心不下。再说我还想多陪陪你。” 辛艺只好默默的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和王超一起驱车前往厦门北站。 一路上他俩默默无语。 到了厦门北站停车场，王超心情沉重得打开车门，却看见辛艺伏在方向盘不动，王超问她为什么不下车？ 辛艺抬头回答道：“超，你回到武汉少喝酒，为了将来你可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看到泪流满面的辛艺，王超如鲠在喉的嗯了一声，一咬牙就走了。 但王超没走多远，他躲在一株树的后面等待着，直到一个头发灰白、背部微驼的男子走到辛艺车子边，看到辛艺走下车跟他争吵几句后开车走了。 看到梅春晖一个糟老头子的样子，王超心想如果辛艺真的离开他了，他会怎样过下去呢？ 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到酒店，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怄得慌，王超本来是想明天离开厦门的，但一躺到床上，又恍惚嗅到了辛艺的芬芳，这让王超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马上在去哪儿网订了一张当晚飞武汉的机票。 一上飞机，王超就打电话给李仕进：“李总，晚上不要吃饭，等我回来吃夜宵。我要给你讲一个伤心的故事。” 回到武汉后，在汉阳一个叫漁歌的小餐馆里，王超把他在厦门的伤心之旅说给李仕进听了。 李仕进听完王超的故事，可没感同身受的陪王超难过一番，而是调侃道：“呵呵，你姓王，你可是正宗的隔壁老王啊，你这老王这回尝到了甜酸苦辣的滋味了？”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王超不满道。 “我才不想幸灾乐祸，我是想给你提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依你刚才所讲，我看你和你那位是成不了的。” “此话怎讲？” “这不明摆着吗？她老公来了你就滚蛋！如果她心中真有你，会出现这种情况吗？我想她在家里并不是你所说的她很强势？要不然他老公敢不请示就擅自来厦门？” “人家是担心她身体不好才来接他的。” 王超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为辛艺辩解，但李仕进继续说下去的话却使得王超有点绝望。 李仕进说道：“这样说来她老公要嘛对她情深意长，要嘛就是玩苦肉计，无论那种对你来说都是个硬茬。现在她的理由是因为她父亲在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现在且不说她老头子什么时候走了，就算现在走了，他老公再施苦肉计，你能确保她狠心离开她老公吗？王超，你醒醒吧，女人的心要狠起来会要命，就像你的前妻，心要软下来也会要命，就像你现在的这位。”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把一切儿女情长都丢掉，赶紧挣钱啊。” “挣钱？我都想干两年挣点养老钱就算了，李总，我老了，干不动了。”王超颓丧地说道。 “有意思啊，挣钱你就说你老了，搞婚外恋你就不老？告诉你，你怎么不学学康熙大帝再活五百年？五百年不多，一百年不少，我最讨厌你就是开口闭口说老了。上次和你一起吃饭时，你对你手下那姓朱的说，你好好干，过两年公司就交给你……” “这话说错了？” “怎么没错！最起码你也是说早了。人家才来几天啊？你就这样委以重任？我知道，你这样说无非是想鼓励他一下，可你知道吗？有些人是当老板的料，而有些人天生就是打工的！那些只会打工的只想着拿一份安稳的工资，过着没有压力的生活，如果听到你说过两年你就跑路了，谁还会有心思陪着你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稳定军心的前提下提高他的业务水平，而不是要他准备当什么老板。” 李仕进滔滔不绝的讲完这番话后，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有一定的道理，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王总，我看你也是实在人才对你说那么多，如果你还不在事业上有所长进，你就完了。反正我明白，这女人啊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喜欢事业有成的男人。就像你那位，还不是让你的一些光环迷住了，如果你现在是个外卖小哥，她还会对你这样来事吗？什么发小什么初恋，那都是屁话！” 李仕进说到这里，王超又不服气了，他敬了李仕进一杯后说道：“你少来，我看你现在好像也没做什么？还说我。” “是的喽，我现在虽然没做到什么，但至少不像你为一个有夫之妇而伤心请人喝酒。” 王超恼了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乱来，他们本来就没感情……” “什么叫没感情，人家生活三十多年了会叫没感情？兄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说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爱的深爱的早不入爱的刚刚好。” “爱的刚刚好？嘿嘿，李总，我今天怎么发现你特像情感专家了。” “什么情感专家？都是看得多听的多经历也多而已。生活就是折腾，王超，静下心来多想想怎么往好的方向折腾吧。”李仕进说完后又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掉：“我困了，不做你的情感专家了，拜拜……” 李仕进走后，王超买完单步履蹒跚的回到住处。此时的他还毫无睡意，他打开手机看一下，却见辛艺发来了一条短信： 超，你睡了吗？明天什么时候回武汉？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自从小兰知道我公司的事后，她问我有没有信心东山再起？如果我想继续做的话，她准备叫她以前的合作伙伴一起来帮帮我，把外加剂那块做起来，你看行吗？ 想到辛艺身体不好，加上市场不好，王超想了想回复道：艺，算了吧，你都已退出江湖了，还是在宜乡多养养身子吧。 过一会辛艺又发来短信：超，如果能行，我还是想试一下。因为我不想你为了我们的将来而独自奋斗。 看到辛艺这些文字，想到李仕进才说的那些话，王超甚感纠结。 王超坚信辛艺是爱她的，但现实的残酷使王超不知道他和辛艺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晚王超做了一个梦，梦见美丽的辛艺穿着美丽的婚纱向他跑来…… 第234章 不咎既往君子风，助人之后去厦门 第二天，就在王超为白志明跨界给江西客户擅自报价还忿忿不平的时候，白志明这家伙却牵着他那六七岁的小儿子登门拜访王超了。 王超一开门看到他父子俩就愣住了，随后出于惯性，竟然皮笑肉不笑的来一句：“你好，你……” 王超还没说完，只见那六七岁的男孩向王超鞠一下躬，嘴里甜甜的叫道：“王伯伯，早上好。” 王超赶紧回应道：“好好好，小朋友你也好。” 王超边叫朱文倒茶给白志明心里边嘀咕：“这小子是不是为江西的事情来负荆请罪的啊？” 因为王超一眼瞥见白志明手里提着一捆藏茶和两瓶白云边。 白志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对王超说道：“一点小意思，”然后接过朱文递过来的茶又问道：“最近生意还好吗？” 王超心里骂道：“你他妈的不在我后面使绊子的话生意肯定会好。”但嘴上却说道：“这年头谁说生意好做，我都说他吹牛皮。” “是吗？我看你在朋友圈里经常吃香喝辣的走南闯北，猜想你生意一定做的很好？” 王超不想跟他解释过多，只是未置可否的笑了笑。 白志明见王超不答话，就指着王斌和朱文问：“他们两位是新招来的？” 王超就对朱文和王斌说道：“你们俩过来一下，给我们的白总发发名片。” 王超看白志明一副没话找话的样子，就忍不住的问道：“你带着儿子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白志明接过朱文和王超的名片看了一下放进口袋里说道：“是这样的，我儿子下个学期就要读小学一年纪了，可他的年龄不到报名的时间，就差三个月。你能不能帮我找个熟人让我儿子报名读书呢？” 王超一听，噗嗤一笑说道：“你有没有搞错？孩子读书你怎么想到找我？” “王总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好几次看你的朋友圈，都看到你的所在位置是区教育局。你如果跟教育局的人关系不好，怎么经常去那里呢？” 白志明话一说完，把王超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通过朋友圈白志明会这样暗暗的观察他？看样子以后到业务单位不要乱发带所在位置的朋友圈了，否则的话不就让白志明这样的人了解了自己的行踪、进而揣摸到商机吗？ 白志明是去过一两回区教育局，因为那里有个副局长是李仕进的朋友，也是个离了婚的，自李仕进建了离婚群后，就把他也拉进了群。 李仕进带王超去教育局，都是闲的没事做，才想到请那个副局长出去喝杯小酒；每次去时，都是下午快下班时，坐在车里在教育局门口等他。 王超自己并没有进过教育局办公大楼。也就是在等待的时候，王超发了几个微信——对了，好像还发了一张教育局大门口的照片。 可没想到这样竟然白志明盯上了。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不是白志明而是另外一个人，王超兴许会打电话问一下李仕进？但是这个白志明对王超来说，可是新仇旧恨都有的啊。 唉，搞半天人家并不是觉得自己有亏于王超，所以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这让王超为刚才还以为白志明是来负荆请罪的感到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王超真不明白，这白志明是个很聪明的人啊，他怎么就想不到他所做的一些事已经伤害了王超？他总不至于愚蠢到自己伤害到了王超王超还不知道吧？ 有道是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看样子这白志明真到了天下无敌的境界了。 就在王超沉思的时候，白志明又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孩子这几年都在镇江他外婆那里带，现在我老婆也过来了，本想一家四口都团圆了，可没想到因为年龄卡了壳，他又得回去再读幼儿园了。” 王超听了冷笑道：“可你找我没用啊，再说现在又反腐倡廉，一切都按规矩办，我看你这事难办啊。” “不就是为了孩子读书的事，又不搞什么歪门邪道，打个擦边球的事而已，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既然不会出什么事，那你自己去找人办啊。”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白志明见王超不上道，瞅着朱文和王斌正好不在场，就对王超说道：“王总，事成之后不会忘记你的，诺，这个你先收着。” 王超见白志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他，就以手挡住说道：“搞这个干什么？” 这个白志明真会来事，上次送信封给郭圣斯遭拒，现在又故伎重演，王超心烦了。 就在王超想着如何打发白志明走人时，只听白志明对他那儿说道：“东东，没办法了，看样子你还是回外婆家里读书了。” 孩子一听就哭了：“爸爸，我不想外婆那里读书，我想和妈妈在一起……呜呜。” 王超看到孩子在他办公室里哭闹，一时手足无措了。 这时孩子又对王超哭道：“王伯伯，让我到这里读书吧？我会好好读书不玩电……电脑的。” 也不知道白志明是怎么暗中教孩子的，反正这孩子此时把王超当成了救世主，好像只有王超才能决定他是否能在武汉读书？ 王超本来就非常爱孩子，每当从媒体报道上看到留守儿童因得不多双亲的关爱而遭遇不幸时就感到揪心，现在见这个叫东东的男孩如此乖巧的求着他，立马他的心就化了，于是他说道：“妈的，为了孩子开后门读书不算犯法，我试一下吧。” 于是王超就在电话里把孩子读书的事对李仕进说了一下。 李仕进听后说道：“这事放在以前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都抓的严，一不小心帽子都会整没了。” 这回轮到王超求李仕进了，他说道：“困难那有办法多，你帮帮忙，就算你这群主对我的一片关爱之情吧。” “你少来，我建这个群又不是为了开后门的，而是为了抱团取暖的。” 但李仕进说归说，最后还是说道：“行吧，你到我办公室来吧。” “要把家长和小孩带过来吗？” “带家长小孩过来干嘛？我又不是看他们的面子。” 放下李仕进的电话后，王超问了一下白志明他孩子的基本情况就说道：“我只能说我这边先试一下，你该找别人就别人吧。” “就找你就找你。”白志明连连说道，又叫他孩子：“快谢谢王伯伯啊。” 孩子于是又向王超弯了一下腰说道：“谢谢王伯伯。” 王超本来想借机质问一下白志明为何插手江西那台摊铺机？可转而一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有什么意思？反而把这事情挑出来让白志明在孩子面前下不了台多没面子。 何况陈萍也说了不要树敌，这不树敌的意思不就是希望白志明将来念着王超不究既往的君子之风不要再做小人的勾当了。 送走白志明父子后，王超看到桌上白志明送的礼品，心里想道：“人家把你当傻帽，你还屁颠屁颠的求人，这是什么事啊？” 也不知道李仕进最后想到了什么法子？一个星期以后，王超就得到了好消息，说孩子读书的事解决了。 但李仕进这家伙不是省油的灯，报告了好消息后，他就乘机说道：“还是老地方，还是那些人，你晚上安排一下……” 这一安排，王超又花掉了八九百。 吃完后李仕进见王超没叫服务员开发票，就问道：“你干嘛不开发票？” 王超回答道：“开什么发票？我发票多了去了，会计说了，餐饮发票搞多了没用。”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拿给孩子他大人报销。你总不能贴钱帮别人办事啊？” 王超笑了笑说道：“算了吧。人家不是送了茶叶和酒给你。” 白志明送的礼品王超都转送给李仕进了。 又过了一些时日，王超想到很久没见到辛艺，就打电话给辛艺说道：“艺，我最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我想到厦门来看你，可以吗？” 辛艺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好啊，只要你走得开，我随时欢迎你过来。” 王超说道：“我请来的赖文和王斌都不错，他们业务已经能上手了，就算有什么事？我临时回武汉都行。” 于是王超把一些工作向赖文和王斌交待后，就从汉口登上了去厦门的动车。 这是王超自退伍以后第一次进入福建的地盘，当动车路过莆田时，王超想到在这里当兵的岁月，就想着到了厦门以后，一定要带着辛艺到部队里看一下，看看时隔三十多年后，部队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到了厦门北站，按着辛艺发来的位置，王超在停车场找到了辛艺。 站在辛艺旁边还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士，辛艺向王超介绍道：“这是我的闺蜜小兰。” 王超笑着向小兰点了一下头说道：“感谢你在厦门照顾辛艺，你看，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了。” 辛艺一听娇叱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要赞美我，应该说，哇——你又长瘦了！” 王超嘿嘿一笑，就把拖箱放进后备箱准备上车。 这时辛艺对小兰说道：“你带路，把车钥匙给我。” 小兰笑道：“刚才都是我开过来的，怎么现在你要开车？还是我来吧，你们俩坐在后面多说说离别之苦……”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你那师娘教的开车技术我信不足。现在是我老公上车了，他的生命安全我要确保！” 虽说这是玩笑话，但足见王超在辛艺的地位是何等的重要。辛艺在闺蜜面前直呼老公，更使王超心中热乎乎的。 很快辛艺就把车子开到了杏林湾大酒店。 登记好房间后，小兰坏坏的笑道：“你们俩是先到房间里温存一下呢还是直接去吃饭？” 王超本来是有点猴急了，但小兰这样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就说道：“先吃饭吧。” 辛艺眠嘴一笑：“小兰，你别逗他了，我说了他会不好意思的，你看，他脸都红了。” 三人就近找一个一家小餐馆坐下。 趁小兰点菜之际，辛艺靠在王超肩膀上说道：“超，你想我吗？” “想。” “怎么想？” “心想。” “傻瓜样的，要想就过来呗，还说什么到厦门来可以吗？” 王超看了一下四周都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环境，就说道：“到厦门还是比在宜乡好，不用怕遇见熟人。” “是啊，我们可以在这里大大方方的牵手走路，还可以像这样的……”说着辛艺在王超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王超有点窘，赶紧小声说道：“让别人看到我们这个年纪还这样多不好。” “怕什么，亲自己的老公怕什么？” 王超转个话题说道：“辛艺，干嘛不到小兰家里吃饭？” “傻瓜，人家老公孩子在家，我们去了该怎么介绍你？” “这样啊……” 王超一下子情绪就低落起来，尽管辛艺口口声声的叫着老公，但这个老公只能在极小的小范围里叫着。 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摆在王超面前，只要梅春晖不放手，以辛艺的柔软心肠，王超只能够继续苦恋着。 苦恋王超倒不怕，因为他有了思想准备。王超怕就怕激情抗不了岁月，因为辛艺毕竟和梅春晖有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之实，假如他们没有爱但有亲情怎么办？这也是一个要命的事啊。 辛艺见王超不说话了，知道刚才的话可能又无意伤着了王超，就想着该怎么安抚一下王超？ 这时点完菜走回来的小兰指着王超的脸笑道：“哈哈，我一走，你辛艺就偷吃了啊。” 原来王超脸上有了一个辛艺的口红。 第235章 此情绵绵相互怜，情落海中鼓浪屿 一夜温存，枕边的辛艺还在酣睡，王超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点，却见窗外一簇娇媚的三角梅扑面而来，那一朵朵鲜红的花栖在柔软的枝条上在风中在摆动着…… “你醒了？超。” 王超转回头，却见穿着睡衣的辛艺正在整理床上的铺盖。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辛艺的身材一点都不臃肿，走起路来还似年轻女子那样婀娜多姿一如窗外的三角梅。 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何曾败美人。但这个岁月似乎特别垂青于辛艺，几十年过去，不但没让辛艺露出这个年龄可能会有的皮肤松弛、走路蹒跚、患得患失，而是落落大方、举止优雅的一频一笑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看到辛艺整理好铺盖又扬手梳头时，王超情不自禁赞道：“辛艺，你身材真好。 辛艺听了噗嗤一笑说道：“现在不行了，我年轻那会才是魔鬼身材呢。” 王超想像不出辛艺魔鬼身材是什么样的，但想到辛艺现在都是这样，以前的身材更是了不得！ 辛艺听到王超的夸奖，心花怒放地说道：“走，吃早饭去。” 鼓浪屿是小兰介绍王超和辛艺一定要去的地方！而这个三层高的西式洋房其中一间客房也是小兰帮他们预定的。 这西式洋房很有一些岁月，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植物；楼顶上有阳台，可以躺在吊床上看对岸的xm市区；屋内摆放的都是老家具，墙上贴的是民国美女旗袍画；而在屋外还有一个院子，葡萄架下摆放着几张让三角梅簇拥着的餐桌…… 这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休闲好去处。 王超和辛艺参观了一下这个叫画廊的旅馆后，就在葡萄架下叫服务员送来了两份早餐。 住店的客人不多，因此葡萄架下只有王超和辛艺两个人。 早餐是西式的，王超拿手机说道：“辛艺，这地方真不错，你摆个吃西餐的姿势，我给你照几张。” 于是辛艺边吃西餐边配合着王超照起相来。 吃过早餐后，王超还意犹未尽地说道：“到那个小水池里在照几张吧？” 辛艺笑道：“行啊，要照我们就照个合影吧？” 就在辛艺拿出自拍神器准备照相时，辛艺的手机响了，辛艺看了一眼后，对王超嘘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来。 不用说，这个电话是梅春晖来的。 王超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郁闷起来。 辛艺接完电话看到蹲在地上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王超，知道王超为的是什么，但又不好说什么。 辛艺也是没有办法的，自从来到厦门后，梅春晖就隔三隔五打电话给辛艺，有时辛艺在和小兰说闺蜜话时他的电话也会不期而至。以致小兰都感到好笑，说道：“你家的那位那么粘你，不像你所说的是少根筋的人啊？” 辛艺只得苦笑道：“可我在家时，是一个人一个电视，常常一整天说不上一两句话的。” 有一次梅春晖来电话，说他会玩微信了，要辛艺和他视频聊天。 冰雪聪明的辛艺立即反应过来梅春晖想和她视频聊天的正真目的，就说道：“我在外面流量不够，不聊。” 梅春晖自然很“乖”，见辛艺不聊，他也就很“听话”的不聊了。 这回梅春晖又来电话，换作和小兰在一起时，辛艺可能会草草几句讲完了事，但辛艺有点做贼心虚，接到梅春晖的电话以后，还忍着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间或还笑了一下：“我爸想吃黄鳝，你就做了送过去吧。” 这些话对蹲在不远又听到了的王超来说，无疑是像一对正常夫妻之间的家常话，这让王超怎么不会闷闷不乐呢。 辛艺看到王超不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不起来，于是坐到葡萄树下餐桌那里，双手托腮的沉思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 直到小兰打来电话僵局才打破了，小兰对辛艺说道：“昨晚你俩鼓浪屿之夜过得很浪漫吧？怎么样？我推荐的位置是不是适合你俩花前月下诉衷情啊？辛艺，鼓浪屿最适合喜欢小资情调的，你可要抓紧时间带上你的那位多去逛逛，不要总躲在房间里会辜负鼓浪屿这情人岛哦。” 辛艺强作欢颜的回答道：“谢谢你，这地方是不错，我和他正在逛呢。” “那好，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记住离岛的时候打个电话来，我开车来接你们。” 王超听到了辛艺和小兰的通话，想到自己从武汉跑到厦门来是看望辛艺而不是和辛艺怄气的，就觉得自己刚才生闷气实在是对不住辛艺，他相信辛艺也是不愿接梅春晖电话的，可家里有个老父亲，辛艺能不接梅春晖的电话吗？ 想到这王超就起身走到辛艺身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辛艺说道：“辛艺，你来厦门住了好长日子了，难道没和小兰先到鼓浪屿玩过吗？” 王超一说话，辛艺的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哽咽地说道：“你还不如小兰，小兰带我几乎玩遍了厦门，唯独鼓浪屿这个地方小兰说留着，让我保持一份新鲜感和你一起游玩，可你……” 王超立即方寸打乱，马上抱歉地说道：“辛艺，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是我不好。”说完王超拿出纸巾给辛艺擦眼泪。 辛艺擦了眼泪继续哽道：“超，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抗不了啊。” “我知道，你不要难过了好吗？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辛艺这一辈子在梅春晖面前都没有掉过眼泪，可她自己都不明白在王超面前怎么会像个小女孩一样使性子哭起来。 在王超的搀扶下，辛艺站了起来说道：“超，我们先去哪里看一下？” “嘿嘿，这地方我也没来过，随便走走吧，就当散散心。” 于是他俩就在这个小岛上开始游览起来。 在游览的过程中，辛艺向王超讲了小兰的故事。 原来小兰和辛艺一样，也曾经是个女强人。 她从宜乡一家国营单位辞职后来到厦门，打过工、卖过煤、开过店、搞过工程，胼手砥足的一路奋斗，成就了她在厦门岛内岛外几套房的今天。 然而这样奋斗下来，却给小兰落下了病根，使得小兰在退出江湖之后并不能安心享受生活。 小兰的孩子从小到大让小兰感到自豪，只是她的老公从年轻时开始就让小兰感到生活的灰暗，有一次因为他老公的冷漠，小兰还差点自杀。正因为这样，小兰才会辞职来到厦门打江山。 听完了小兰的故事后，王超不解得问：“他老公冷漠也犯不着自杀啊？” “傻瓜，有一年下雪，小兰在宜乡毛巾厂上夜班回来，路上碰到一个流氓调戏她。幸好碰到路人解救，等她回到家里惊魂未定跟她老公讲这个事时，你猜她老公怎么样？” “快出去找那流氓打他一顿啊。”王超脱口说道。 “人家才没这样，他躺在被窝里起都没起来还怪小兰吵了他的美梦！” “还有这样的男人？” “后来小兰伤心的冒着大雪离开家里，赤着脚在雪地上奔跑，她只想让那个流氓强暴她算了，然后再跳到秀水河里自杀……” 听到最后王超叹气道：“怎么你的闺蜜命那么苦？” 辛艺凄然一笑：“所以说女人嫁老公就是第二次投胎，这胎没投好，一辈子都完了。”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家撮合着过呗。” “我想这都是年轻时发生的事，既然他们能走到今天，小兰应该原谅他了吧？” “原谅，什么叫原谅？她那个老公说起来就跟老梅一样，是个很自私的人。小兰二十多年前就和分房住了。” “如此看来，你和小兰才同病相怜，你也就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他听了？” “是啊，她挺羡慕我们的，说我们到这个年纪还能这样，真是难得。” 说着说着，王超和辛艺来到了天然海滨浴场，辛艺说累了，王超就找了路边一张长凳坐下。 看着沙滩上嬉闹的游客，辛艺靠在王超手臂上问道：“超，玩了鼓浪屿后你还想去哪里玩啊？” “去莆田，去我当年当兵的地方看看好吗？” “那好啊，去看看我老公当兵的地方一定很有意思的呢。那年你一当兵就寄了一张照片给我，帅帅的我很喜欢，可惜……” “可惜什么，照片我还有，何况人也是你的了，傻妞。” “那看了你部队以后，还去哪里？” “你说去哪里就哪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到哪里都是风景。 “是吗？我说一个地方你可能猜不到？” “我最不喜欢猜啊猜的，你说嘛，那是什么地方？” “我想我们下次宜乡重逢，一起去我们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好吗？” “你直接说去帮我送短裤的地方就行了，你这个坏妞！”说着王超就刮了一下辛艺的鼻子。 两人正逗笑着，王超忽然看到辛艺眼睛注视着一个地方，于是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是一对满头白发的夫妻相互搀扶着在喃喃细语…… 辛艺边看边小声说道：“超，如果我们老了能像他们这样，那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 王超也受到了辛艺的感染，回应她道：“只要我俩身体好，会有这一天的，我的艺宝。” 随后，他们玩了菽庄花园、皓月园、毓园、鼓浪石、鼓浪屿钢琴博物馆、郑成功纪念馆、海底世界、海天堂构等景点。 由于辛艺不爱爬山，日光岩就没有去看，王超就以日光岩为背景，和辛艺用自拍神器合了一张影。 最后他们去了龙头路美食一条街，看到那众多的美食，王超食指大开的像个好吃佬，而辛艺却浅尝辄止，王超问道：“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吗？” 辛艺笑道：“你以为我这身材是吃出来的吗？” 一人吃没意思，王超于是吃了一份姜母鸭算是吃了一回鼓浪屿的美食。 回到画廊旅馆已经很晚，辛苦了一天的辛艺脚都走酸了。 王超怜惜道：“辛艺，你洗了先睡吧，衣服我来洗。” 辛艺听了幸福满满地说道：“如果你刚才的话让小兰听到了，她会羡慕嫉妒恨的。超，谢谢你，你让我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别闹了，快睡。明天还要去莆田。” “不，我还不想睡。” “那你还想干什么？平时你都睡得很早的啊？” “但我今天不想说，我们到楼顶的阳台上再看看夜景好不好？” “看夜景？” “嗯。” 于是王超和辛艺拾阶而上，来到三楼顶上让晚风一吹，王超就感到幸好听了辛艺的建议，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小洋房顶上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去处。 在小洋房的平顶上，有一两个个摇椅，两人坐在上面摇啊摇，可以看到鼓浪屿对岸厦门那灯火辉煌的市区……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钢琴声，王超仔细听了一下，原来弹的是《鼓浪屿之波》。 这首歌王超年轻时就听过，但在鼓浪屿听，感受又不一样了，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哼唱了几句。 辛艺听了笑道：“咦——以前还没有发现你会唱歌啊？来，唱这首歌给我听。” 王超一听说道：“行啊，要唱我们俩一起唱。” 但辛艺不干，她说道：“你唱我来跳舞，要不我们一起跳？” 王超是不喜欢跳舞的，可这是辛艺相邀，王超于是欣然相从。 于是他俩就在鼓浪屿之夜相拥在一起，跳起舞来。 只是王超不知道，这是他和辛艺第一次跳舞，也是最后一次跳舞。 第236章 心中受伤回武汉，老友把酒话人生 翌日一大早，辛艺就醒了，她推醒王超说道：“快起来吧，你不是想去莆田看看你从前当兵的地方吗？小兰会开车到码头来接我们。” 王超于是急急忙忙得起来穿好衣服、收拾行李。吃过早饭后就乘渡轮回到了鼓浪屿对面——xm市区。 坐上小兰的车后，方向盘还是由辛艺掌握。 当车一启动，王超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鼓浪屿，心想不知何时还能和辛艺再来这个地方？ 本来是直接往莆田方向走的，但就在快上高速出城时，小兰突然手捂腹部说胃病又犯了。 看到因疼痛而脸上惨白的小兰，辛艺马上把车开到路边上问小兰胃药放在哪里？ 小兰忍着痛说道：“今天赶得急，药忘放在家里了。” 辛艺马上对王超说道：“快导航，看看附近有没有医院或药房？” 很快找到了一家药房，由于辛艺也有胃病，所以不用问她就轻车熟路的在药房里买到了药。 小兰吃完药后就躺在后排座上睡着了。 辛艺说道：“让小兰睡一下，等她病痛缓解了一下再走。” “她什么时候能好？现在都快十点了。”王超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依我的经验，短则半小时，长则两三个小时吧。” “这也可以说是经验？有意思，那就等吧。只是不要等长了，否则因为时间关系就要取消计划了。” “再晚也去，大不了在莆田住一晚。” “嘿嘿，你意思是要小兰当‘电灯泡’看我们的恩恩爱爱？” 就这样王超和辛艺坐在车上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小兰才醒过来。 看到小兰醒后，辛艺关切的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刚才痛的我死的心都有了。”小兰回答道。 “有那么痛？”王超说道。 “你没痛过不知道。”辛艺说道。 “唉，看样子我以后什么都不能吃了，早上就吃了几颗冰箱里的葡萄就成这样。我现在吃热的火气大，不是鼻子里出血就是咽喉疼；吃冷的胃又疼。” 看到小兰脸色还是不好，辛艺想了想说道：“看你这样子今天是去就不成莆田了，我看明天去算了。” 小兰点了点头，同意了辛艺的方案。 于是辛艺把小兰送到了她所住的小区，然后叫王超在车上等着，她搀扶着小兰送她上楼回家。 等了一回，辛艺下楼了，她一上车就对王超说道：“我们还是去你来的那天晚上住的那家酒店吧——正好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昨天跑一天鼓浪屿，我也累了。” “真想不到你和小兰都是林妹妹一样的身子骨啊。对了，降压的药你吃了吗？” “等你现在提醒我？告诉你，你打呼噜的时候我就吃了。”辛艺笑道。 他俩先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以后，就登记房间住下来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钟。 王超是让辛艺洗衣服的水声吵醒的。他醒来忽然想到，今天好像那个姓梅的没有打电话给辛艺？就心情一片阳光的笑了。 于是他拿起遥控器准备看电视，当荧屏亮了时，辛艺的手机响了，王超便叫道：“辛艺，你的电话！” “那你快拿过来啊。” 王超于是边看着荧屏边把手机递给走过来的辛艺…… 真是凡事不要去想，一想这事就来了。 打给辛艺的电话就是梅春晖的，并且这个电话还不是仅仅打个电话而已。 只见接完电话的辛艺一脸黯淡的走过来对王超说道：“超，他来了。” 王超还在目不转睛得看电视：“小兰过来请我们吃晚饭吗？” “不是，是老梅过来了，六点半就到，要我去高铁站接他。” 王超听到这些话，一下就好想掉到数九寒天里的冰窟窿里了，浑身冰凉冰凉的。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反正王超半晌无语…… 辛艺长叹一口气说道：“他说快过中秋节了，我在厦门呆那么长时间该回家了。他说我身体不好，就来厦门接我回去。” 王超说话了，他坐在床沿上低着头说道：“他昨天来电话没说今天会来厦门吗？” “说了我不会告诉你吗？唉，他人就是这样闷声不响的。他知道一旦事先跟我说我会不同意，就干脆来个先斩后奏！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昨天对他说我离开厦门了，和小兰在别的地方玩。也只怪我嘴快，他刚才一问我在哪里？我脱口而出就说是厦门，现在改口都不行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辛艺，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人已到了厦门，我不去接说不过去啊。” “哦，那你去接吧。”王超无奈的回答道。 “超，又让你伤心了。” 看到辛艺满是哀怨的脸，王超只好强打精神安慰着辛艺：“该来的总会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去接他吧。” “那你怎么办？” “没事，我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就坐动车回武汉。” “超，对不起，我这回不能陪你去莆田看……” “没事，以后还是有机会的。你快把东西收拾一下，我送你一下吧。” “不要，我自己去就行。” “这那行，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去放心不下。再说我还想多陪陪你。” 辛艺只好默默的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和王超一起驱车前往厦门北站。 一路上他俩默默无语。 到了厦门北站停车场，王超心情沉重得打开车门，却看见辛艺伏在方向盘不动，王超问她为什么不下车？ 辛艺抬头回答道：“超，你回到武汉少喝酒，为了将来你可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看到泪流满面的辛艺，王超如鲠在喉的嗯了一声，一咬牙就走了。 但王超没走多远，他躲在一株树的后面等待着，直到一个头发灰白、背部微驼的男子走到辛艺车子边，看到辛艺走下车跟他争吵几句后开车走了。 看到梅春晖一个糟老头子的样子，王超心想如果辛艺真的离开他了，他会怎样过下去呢？ 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回到酒店，看到空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怄得慌，王超本来是想明天离开厦门的，但一躺到床上，又恍惚嗅到了辛艺的芬芳，这让王超实在受不了了，于是马上在去哪儿网订了一张当晚飞武汉的机票。 一上飞机，王超就打电话给李仕进：“李总，晚上不要吃饭，等我回来吃夜宵。我要给你讲一个伤心的故事。” 回到武汉后，在汉阳一个叫漁歌的小餐馆里，王超把他在厦门的伤心之旅说给李仕进听了。 李仕进听完王超的故事，可没感同身受的陪王超难过一番，而是调侃道：“呵呵，你姓王，你可是正宗的隔壁老王啊，你这老王这回尝到了甜酸苦辣的滋味了？”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王超不满道。 “我才不想幸灾乐祸，我是想给你提一个忠告。” “什么忠告？” “依你刚才所讲，我看你和你那位是成不了的。” “此话怎讲？” “这不明摆着吗？她老公来了你就滚蛋！如果她心中真有你，会出现这种情况吗？我想她在家里并不是你所说的她很强势？要不然他老公敢不请示就擅自来厦门？” “人家是担心她身体不好才来接他的。” 王超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想为辛艺辩解，但李仕进继续说下去的话却使得王超有点绝望。 李仕进说道：“这样说来她老公要嘛对她情深意长，要嘛就是玩苦肉计，无论那种对你来说都是个硬茬。现在她的理由是因为她父亲在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现在且不说她老头子什么时候走了，就算现在走了，他老公再施苦肉计，你能确保她狠心离开她老公吗？王超，你醒醒吧，女人的心要狠起来会要命，就像你的前妻，心要软下来也会要命，就像你现在的这位。” “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把一切儿女情长都丢掉，赶紧挣钱啊。” “挣钱？我都想干两年挣点养老钱就算了，李总，我老了，干不动了。”王超颓丧地说道。 “有意思啊，挣钱你就说你老了，搞婚外恋你就不老？告诉你，你怎么不学学康熙大帝再活五百年？五百年不多，一百年不少，我最讨厌你就是开口闭口说老了。上次和你一起吃饭时，你对你手下那姓朱的说，你好好干，过两年公司就交给你……” “这话说错了？” “怎么没错！最起码你也是说早了。人家才来几天啊？你就这样委以重任？我知道，你这样说无非是想鼓励他一下，可你知道吗？有些人是当老板的料，而有些人天生就是打工的！那些只会打工的只想着拿一份安稳的工资，过着没有压力的生活，如果听到你说过两年你就跑路了，谁还会有心思陪着你玩？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稳定军心的前提下提高他的业务水平，而不是要他准备当什么老板。” 李仕进滔滔不绝的讲完这番话后，问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是有一定的道理，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 “王总，我看你也是实在人才对你说那么多，如果你还不在事业上有所长进，你就完了。反正我明白，这女人啊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喜欢事业有成的男人。就像你那位，还不是让你的一些光环迷住了，如果你现在是个外卖小哥，她还会对你这样来事吗？什么发小什么初恋，那都是屁话！” 李仕进说到这里，王超又不服气了，他敬了李仕进一杯后说道：“你少来，我看你现在好像也没做什么？还说我。” “是的喽，我现在虽然没做到什么，但至少不像你为一个有夫之妇而伤心请人喝酒。” 王超恼了说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乱来，他们本来就没感情……” “什么叫没感情，人家生活三十多年了会叫没感情？兄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好像是说向来缘浅奈何情深，爱的深爱的早不入爱的刚刚好。” “爱的刚刚好？嘿嘿，李总，我今天怎么发现你特像情感专家了。” “什么情感专家？都是看得多听的多经历也多而已。生活就是折腾，王超，静下心来多想想怎么往好的方向折腾吧。”李仕进说完后又把杯中最后一口酒喝掉：“我困了，不做你的情感专家了，拜拜……” 李仕进走后，王超买完单步履蹒跚的回到住处。此时的他还毫无睡意，他打开手机看一下，却见辛艺发来了一条短信： 超，你睡了吗？明天什么时候回武汉？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自从小兰知道我公司的事后，她问我有没有信心东山再起？如果我想继续做的话，她准备叫她以前的合作伙伴一起来帮帮我，把外加剂那块做起来，你看行吗？ 想到辛艺身体不好，加上市场不好，王超想了想回复道：艺，算了吧，你都已退出江湖了，还是在宜乡多养养身子吧。 过一会辛艺又发来短信：超，如果能行，我还是想试一下。因为我不想你为了我们的将来而独自奋斗。 看到辛艺这些文字，想到李仕进才说的那些话，王超甚感纠结。 王超坚信辛艺是爱她的，但现实的残酷使王超不知道他和辛艺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这晚王超做了一个梦，梦见美丽的辛艺穿着美丽的婚纱向他跑来…… 第237章 情深又恐伤辛艺，徐工大气帮王超 一晚没睡好的王超次日来到了办公室，看到王斌和赖文都在，正想对他俩交待什么，赖文却说道：“王总，武汉楚源市政路桥要买两台50装载机，我想去看一下。” 由于王超没有做装载机的代理，他就对赖文说道：“做装载机很麻烦，我们不参与算了。” 赖文听了不悅道：“王总，这不做那不做的，我跑市场还有什么意思啊？” 见赖文不高兴，王超忽然想到昨晚李仕进说的那些话，想想自己不想做并不等于人家不想做。于是说道：“那你就和王斌开上我的车先去了解一下，看人家希望买什么样的品牌？如果他们要的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厂家，那就再说吧。” 赖文和王斌走后，王超感到脑袋瓜沉沉的，就躺在沙发上想小憩一下。 王超还真是到年纪了，他站着想睡，可躺下来又睡不着，心中不禁骂道：“这李仕进，不知哪里来的斗志？还说什么五百年不多，一百年不少的要干下去。” 一会他又想到辛艺，不知辛艺和那姓梅的现在在干什么？于是他又想起昨晚李仕进说的话，觉得李仕进说的一些话确是有些道理。 是啊，如果自己再沉溺于几乎没有什么希望的儿女情长，说不定还会害了辛艺的？ 看目前的现状，辛艺好像处于进退维谷，作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五十多岁的女人要毅然决然的离开她那个家、那个家族，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跨出的啊？ 虽说为了王超，辛艺还想着再战江湖，可市场的残酷，真不是带着一身病的辛艺所能面对的。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含饴弄孙的呆在家里尽享天伦之乐。 是的，她和老梅三观不合，夫妻生活徒有虚名，但一辈子都这样熬过来了，如果以亲情垫底话的再活二三十年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唉，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做隔壁老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还不如择个恰当的时机把自己的意思对辛艺说一下，让辛艺，也让自己彻底解脱。 相见不如怀念，以后就把辛艺放在自己心的深处度过余生…… 就在王超纠结的时候，陈萍打电话给他了，当陈萍询问王超一个厂家的联系号码以后，又打趣道：“王超，这回去厦门又和辛艺鸳梦重温了？滋味如何？” 王超苦笑一下就把他刚才所想跟陈萍说了一下，想听听陈萍的意见。 陈萍说道：“唉，你现在是到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的状态了。像你这种事，我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你还是自己把握吧。” 见陈萍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话，王超就说道：“好吧，我再想想……” 谁知陈萍又说道：“王超，你做事不要冲动……” “什么意思？” “我是想，如果辛艺对你确实一往情深，只是时机确实不成熟，你这样痛斩情丝的把她的精神支柱给毁了，她能挺住吗？” 王超一下又让陈萍的话搞乱了，于是说道：“那我就再想想吧。” 放下陈萍的电话后，赖文和王斌回来了，他们向王超汇报，说楚源市政路桥是要买两台装载机，但购买倾向是徐工的。 王超摇头道：“那就算了吧，如果没倾向性，我兴许可以做做文章，但既然要徐工的……” “王总，要徐工怎么了？我今天见到的那个侯总，他说认识你，他说只要你能拿到徐工的货，就买你的。” “那个侯总？”王超问道。 “叫侯玉国。”赖文答道。 侯玉国，难道是五城公路的侯玉国？他怎么到wh市政系统了？ 王超马上打电话给侯玉国确认一下。 侯玉国接到王超的电话笑着说道：“终于惊动王总给我打电话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武汉来工作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这里半年多了，一来就熟悉这里的工作环境，所以还没有时间过你这讨杯酒喝。” “那你在这里负责什么？” “承蒙老板看得起，让我当个总工。” “那好啊。”王超这下感到事情好办了，就说道：“你这里不是要买两台装载机吗？干嘛还指定徐工的，买常林的就算了，人家也是一个老品牌。” “我知道常林是老品牌，但下面的使用单位点明要徐工，我也没办法。” “你不是总工吗？” “总工又怎么了，我这可是像公路局一样，也是公家单位，做什么事总得尊重一下人家的意见吧？他们早就把徐工的资料放在我办公桌上了。” “唉，你不知道，上次我和你的老局长张海春做了一笔生意，把徐工的生意抢了，你现在要我调徐工机卖，他们会不理我的。何况人家已经找过你们了。” “这样啊？那就不好办了。那就以后再找机会吧。”侯玉国说道。 放下侯玉国的电话后，王超向一直站在他旁边听他打电话的赖文耸耸肩说道：“小赖，这单放弃算了。” 但赖文不愿放弃，他说道：“我的老板诶，你帮我找找徐工的撒，能做一笔是一笔多好。” 王超禁不住赖文的央求，只好说道：“我打电话试试吧。” 王超怕贸然打电话给徐工代理商王林碰钉子，就先打电话给海南徐工的代理商谢君。 谢君听完后笑道：“相信徐工的肚量，你打电话没事。” 王超说道：“你还是先打个电话试下深浅吧，都几十岁的人了，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 王超这样一说，谢君就同意了。 等到谢君打了电话的回复后，王超就打电话给王林…… 此时的王林可不是当年做常林时的气象，自他做了徐工的代理后，十多年下来已是家大业大了，光员工就有一百多号！ 公司总部设置了主机部、配件部、服务部、租赁部、法务部、财务部等部门。并且在全省地级以上的城市还设置了分公司。 因此，王林只要每天在手机上看看公司的财务，其它的一切都由各部门、各分公司的负责人负责就行了。 这样一来，王林就不用管具体业务，大把的时间用来钓鱼、旅游或者参加一些可去可不去的会议。 这天他正好和几个老友在垂钓，忽然接到徐工营销总公司的负责人电话，说武汉的王超要卖两台高配的50装载机，要王林务必配合一下。 王林正纳闷，心想王超又不是不认识他，干嘛还越级找徐工的领导？ 正想着，王超的电话又来了。 王林听了王超的意思后说道：“兄弟，你都给我们领导讲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这样吧，我先问一下主机部，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好吗？” 自从张海春那单子让王超给整黄以后，有一段时间王林心里确实不好受。现在王超又来求他，王林从心里来讲是不情愿的，但他又想到大把年纪的王超为了做两台装载机把厂里的领导都惊动了，想想也确实够拼的。 王林自从知道王超离婚以后，境况大不如以前了，虽说常在王超的朋友圈看到他好像活得好潇洒似的，又怎能瞒得过王林这老江湖的眼睛——身边据说就只有两个外行做他的业务员，说他做得好，鬼信！ 幸好王林还是个念旧情的人，他除了想到王超在酒桌上的风采，还想到在代理常林的日子里王超还和他合作过，他还更想到王超送过他一个商务通。 王林很喜欢电视剧《水浒传》里的一首叫“兄弟无数”的歌，尤其喜欢歌中唱的“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 都是在江湖上互称过兄弟的人，虽说自己兄弟无数，但像王超这样的江湖兄弟又有几个呢？得，还是冰释前嫌帮王超一把吧。 王林手下的总经理接到王林的电话后，立即询问主机部的经理，经理一查，跑武汉区域销售的业务员已经送了资料给楚源市政路桥了。于是赶紧向总经理汇报道：“不行啊，这家单位我手下的业务员已经报备了，不能再让别人插手了。” 总经理就立即向王林说明情况。 王林皱着眉头问道：“是哪个业务员？” “白日。他以前在王超的直方大公司干过几天，后来跑到我们这里上班了。” “哦，你做做他的工作，让他放弃得了。” “关系到个人提成，这工作恐怕不好做。” “我说放弃就放弃！人家王超几十岁的人了，这点面子还不给吗？再说你那个什么白的还在王超手下干过，总得念点旧主之情吧？你快去对他说，就说是我说的。” “那他卖了款怎么付？楚源可是要货到三个月才付款的哦。两台设备要七十多万，挣个三万来块钱，他会愿意垫吗？” “我们不是有样机指标吗？就当样机存放吧。” “样机？我……” “我什么？” “王总，我们的样机指标都超标了，现在要徐工厂发货，我们要先打款了。” “见鬼！怎么搞成这样？事先为什么不对我说？” “事先都对你说了啊，我的样机报表都发你邮箱了，王总。” “我才没有时间看游箱——就怪你，一点这样的屁事总烦我，害我半天一条鱼都没有钓到。我看就这样，王超那边如果不能垫钱，我们公司就帮他垫吧。” “我们垫？” “是的，少啰嗦，快去把这事办了吧，你如果再害我钓不到鱼，我叫你买几斤送到我家里去，省得你嫂子说我以钓鱼的名义骗她在外面鬼混！” 就这样，部门经理得到总经理的指示后又向白日传达了。 这白日一听，头都大了，问道：“凭什么叫我放弃？” “凭什么？就凭人家是给你开工资的老板。” “我……我不干了。” 白日自从做了对不起王超的事离开直方大公司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应聘到王林的楚天公司，洗心革面一干就好几年，不知不觉成了手中握有许多客户资源的老业务员了。自认为自己在公司有点份量的他，就口气颇硬地说道：“我不干了！” 谁知部门经理不吃他这一套，两个字：“请便！” 这下白日没辙了，见硬的不行，就软下劲来问道：“是哪个公司插手？我们老板那么赏脸帮他？” “我也没细问，好像是直方大。” 白日一听到直方大三个字，立马就没有脾气了，于是说道：“既然是直方大，那就算了。”接着又自嘲道：“唉，只怪我这名字没取好，白日了一番。” 部门经理见白日听到直方大三字就偃旗息鼓，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老板也好员工也罢，怎么一听到直方大三个字都这种状态了？看来以后要找个时间，去拜拜直方大的码头了。 而白日之所以听到直方大这个把他送进看守所的名字就放弃到手的业务，是因为他应聘到楚天公司写简历时要填写以前工作过的单位。 人事部的人见他写了在直方大工作过，就当着他的面致电王超询问白日表现如何？ 当时白日心想：“这下完了，这单位进不了了。” 谁想人事部的人接了电话后说道：“白日，你以前老板对你评价不错啊，说你对产品熟、公关能力很强。” 白日仍不放心的问道：“别的没说什么？” “说了，说我们要加强对你的制度管理。” “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要什么？” 至此，白日就对王超充满感激之情，并为以前犯下的事而深深自责和内疚。所以遇到这回事，白日自然拱手相让了。 当他敲开王超的门时，他除了带着资料，还带着一颗感恩的心。 第238章 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在楚天公司的大力支持下，直方大公司顺利地卖了两台徐工装载机给楚源市政路桥。 当这单生意结束后，王超给王林发了一个微信：谢谢此次关照。 王林马上给王超回复：合作愉快。 纵观此单生意，得益于王林够义气的不计前嫌才顺风顺水，使得王超又打起了精神，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都是世态炎凉——朋友，还是有的。 然而自古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就在王超开开心心准备带着朱文、王斌干下去的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使得他又举步维艰了。 也是郭圣斯好意，一年前他介绍了一个叫孟梦的人给王超认识，这人以前是公路系统的，后来辞职下海开了一家叫梦云路桥养护公司，承包了几段高速公路的养护。 这人四十开外的年纪，长的比较儒雅，王超一见到他就感到眼善，再听说他以前也是公路人，又平添了几分信任感。 开始都是以朋友关系相处了几回，并没有谈什么生意。 有一回王超到他公司里喝茶，见他找出一个茶杯上面竟标注了王超的名字，只听他说道：“为了卫生起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你专用的杯子。呵呵，是御用的。” 王超一听自然是感动的不得了，就更把他当朋友了。 于是有一回过什么节日，一个以前卖挖掘机后来改行办养鸡场的朋友叫王超去他那里玩，当王超看到满地散养的土鸡就给朋友抬个庄，买了两只土鸡和两箱土鸡蛋。 王超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他立即想到了孟梦，就送了一只土鸡和一箱鸡蛋给他；后来有人送了一箱梁子湖的螃蟹给王超，王超不喜欢吃，也转送给他了。 王超后来想到都好笑，按理说这东西应该送给郭圣斯才是，人家这些年来可没少关照王超。但王超却自我开脱：“谁叫他住汉口那么远。” 因为孟梦的公司就在汉阳，离王超办公的位置不远。 许是孟梦让王超的会“来事”触动了，有一天他给王超一张清单，上面写着推土机、挖掘机、压路机等一些土方设备的清单。 他对王超说道：“你报个价给我，我马上要采购这些设备了。” 把孟梦视为朋友的王超，脑袋里根本没有想挣孟梦多少钱的念头。他想到现在是信息时代，做什么价格都是穿的，如果给孟梦报价，哪怕报的再低，还有搅屎棍样的人来报跳楼价的。 这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只要你想做，如果价格一旦报得虚高，无异于自断财路。 因此，王超就把厂家报给他的底价写上去后给孟梦。 对王超来说，他之所以这样做，确实把孟梦当自家人一样了，他对孟梦说道：“孟总，这可都是厂里给我的底价，请你不要对他人说。以后你不管买什么？只要相信我，我都可以做你的参谋，你在我这买不买无所谓，只要你不吃亏就行了。” 孟梦听后并没有出现王超认为他会出现的连声感谢，他只是笑了笑，说：“知道了。” 过了好些天，王超见他没有动静，就打电话问道：“孟总，你那设备买了吗？” “哦哦哦，我忘了告诉你，那设备我已经买了。唉，不好意思，我另外一个股东不喜欢你推荐的那几个品牌，买别的品牌了……” 王超听了以后多少有点不快，想到话都给你说那么清了，你即使买别的品牌也可以和我说一声啊？但他转而又想，自己真是闲操萝卜淡操心，人家有钱任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瞎起什么劲啊？ 其实王超还真不是瞎起什么劲，他有个小算盘，那就是一旦孟梦真的在他这里买设备，一单牵涉到开发票，按常理多少要给点利润空间，这样一来，还是能挣点茶水钱的。 想当年王超在广东时，就曾经和张才这样玩过。当时王超就是报了一个底价给他，张才觉得过意不去，说将近二十万的生意怎么不能挣一分钱呢，就自己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了五千给王超，让王超来个意外惊喜。 只是这种日子王超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通过这件事，王超没有再和孟梦做生意的奢望了，想着以后做个纯粹的朋友就行了。 那想过了一段时间，孟梦突然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我刚才发了一个短信给你，你看一下，有的话就把这些设备发过来，然后我就把钱给你。” 王超一看，都是一些小型压路机、灌缝机、冲击夯、打桩机、动力站、综合养护车等公路养护机械。粗一算，有一百多万左右！ 当时王超账上还有点钱，于是赶紧联系各个厂家把这些设备采购进来，按照孟梦指定的位置发过去了。 在发货之前，王超没有和孟梦签合同，只是通过手机把价格报给孟梦，他也没有回复什么？ 在发货之后，王超没有叫孟梦打什么收条，只是开始坐等孟梦打钱过来。 都是朋友了，信誉值千金，那些合同收条什么的太见外了，费事！ 只是王超这样一等，等了一个多月过去了，都不见孟梦说给钱的事。 王超忍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孟梦，他说道：“别急，都十一月了，我工程款还没接到，等年前我给你。” 孟梦说的这个年前，可不是元旦这个年前，而是指春节的年前。 王超知道，不管是工程款还是设备款、材料款，抑或是租赁款的收款高峰都集中在元旦前或春节前；尤其春节前收款是重之之重。如果你春节前没有收到款，那就可能意味着明年春天以后的事了，再不走远的话，有可能就拖到明年的春节了。 现在的情况是，既然孟梦这样说了，王超想到搞工程的人确实困难，就回答道：“没事，孟总，那就春节前吧。” 这样就等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要过新年了，王超都没有收到孟梦一分钱。 为此王超很是郁闷，他郁闷的是倒不是没收到孟梦的钱，而是孟梦你既然不给钱，打个电话说一声也行啊？ 碍于面子的王超几次想打电话给孟梦，但都因为面子的问题而没有打电话给孟梦。 本来王超这个春节是想回宜乡过的，虽说不能和辛艺一起过，但还有陈萍、还有陈兆兴这些朋友在啊。只是因为垫资卖设备给孟梦，王超身上只有五千块钱了，就这点钱，他哪里敢回宜乡。 王超跟孟梦说过自己是净身出户的，他难道怀疑王超说的是假话吗？ 没办法，王超只好龟缩在郭圣斯租给他的房子里，七天的新春佳节他连一次楼都没有下，每天看电视，饿了就下碗面条吃，凄凉的过了一个人的春节。 王思伊是打过电话给王超拜年的，她本来是想见见老爸，可王超不想让女儿看到他的窘境，就骗思伊说他回宜乡了。 过完了春节初八上班了，王超知道这个年还没过完，是不能催款的。于是等到过完元宵，可元宵过完了，还不见孟梦提钱的事，这下王超有点急了，因为他面临着要付房租、工资、迎来送往等开支…… 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打电话给孟梦，孟梦倒也客气，他请王超在漁歌餐馆吃饭，两杯小酒下肚后，孟梦主动的先把钱的事情说了，他说道：“年刚过完，我账上只有两三百万要留给工地的，你那钱等‘两会’开完就给你。行吗？” 王超听了苦笑不得，心想多大的事啊，这钱跟‘两会’毛的关系都没有啊。但王超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只好顺其意说道：“好吧。” 喝完酒准备分手时，王超又想起一件事说道：“孟总，我以前发过这批设备的报价给你，由于我刚买了一个华为手机，不小心把里面的信息全删了，你把你手机里报价转发给我吧？” 谁知孟梦回答道：“哎呀，我手机三个月清理一次，我没有留你的信息了。” 王超只好说道：“哦，那我回去再整理吧。” 王超的整理，无非是打电话给进货的厂家重新报价，然后依据自己最优惠的定价的把价格再发给孟梦了。 价格发给孟梦以后，没见他任何反应。 只是几近身无分文的王超这下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厚着脸皮又问辛艺要钱。 辛艺知道王超和孟梦这件事，在打了几万块钱给王超后就在电话里叮嘱：“超，我感到这人骗子倒不是，但不太讲信用，你可要注意啊。” 到了六月份，王超见孟梦还没给钱，在百般无奈之下打电话给孟梦，他说道：“别急，七月份给。” 因为王超在这几个月做了点生意，账上有了点钱，所以七月份过了他都没有打电话给孟梦。 直到八月份，那个代表盛广拓在湖北推广业务叫聂勇的找王超谈到再生时，王超忽然想到孟梦是搞公路养护的，就顺手打个电话给孟梦，想问问他对这个工艺感不感兴趣？ 没想到王超电话一打，竟然连打几个都不接了。 王超这下吃惊不小，赶紧打电话给郭圣斯：“郭总，我打电话给孟总，他怎么不接电话啊？” 郭圣斯回答道：“是吗？他应该没有事的，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在外面休息一下吧。” “这是什么话？休息不能接电话吗？” 郭圣斯看样子也想不出怎样解释王超的问话，就只好说道，你不要对别人说：“他好像因朋友的事，检查院要找他？就到外面躲躲风头。” 这下王超紧张了，说道：“他真有什么事？现在到处都是天眼，他能躲得了吗？” “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听别人说是这样说的。”接着郭圣斯又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他还差我一百多万块钱。” “是吗？” “是的，都大半年了。” 郭圣斯想了半天说道：“王超，你不要急，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就等等再说好吗？” 虽说孟梦是通过郭圣斯介绍认识的，但王超不能因为这向郭圣斯兴师问罪，就好像 郭圣斯要王超等等再说，听这意思好像没什么事？但孟梦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依孟梦的智商，他应该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违法的事，靠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应该坦然面对？就应该接一下像王超这样对他实心实意的朋友的电话：“对不起，我现在有事，等我方便的时候联系。” 然而他没有。 王超一时感到好悲哀，他悲哀的是孟梦没有把他当朋友。 王超还想到，假如孟梦真的有事而自作聪明的逃避，那么他欠的一百多万货款就岌岌可危了。 本来经营就步履维艰的直方大公司，这样一来，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超开始愁思百结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有一回王超和李仕进对饮，当李仕进听到王超的这件事后，臭骂王超一顿：“亏你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卖设备一不签合同二不打收条，你想死好啊，长江上面又没有盖盖子，你跳下去啊！” 话是这样说，但李仕进还是给王超出谋献策，希望王超能够化险为夷。 李仕进要王超去孟梦公司看一下，王超说道：“他电话都不接，去有什么用？” “那他工地项目经理的电话你有吗？如果有的话你打一下，可以从中看看他是不是工作正常啊？” 经李仕进这样一提醒，王超就想到手机里还留有当时接货的一个姓褚的电话，就马上致电给他：“你好，褚经理，你们孟总呢？” “你找我们孟总啊，有事吗？” ““哦，我叫王超，他电话老打不通，你跟他联系一下，就说我找他好吗？” “好的。” 放下褚经理的电话后，王超顿时感到一块石头落地，就对李仕进说道：“婊子养的，他没出事。” 第239章 王超收钱一波三折，辛艺发病命比纸薄 万万没想到的是，王超打出去的这个电话还管用，第二天王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刚开始王超以为是推销、广告之类的号码，本来是不想接的。 “你找我吗？” “我找你？” “我是孟梦，不是你打电话到项目上找我吗？” 王超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对对对，是我找你。”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那货款的事？” “哦，还差你多少钱？” “哦，我知道了，过一阵吧。”说完孟梦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王超就感到后悔，什么叫没什么事？干嘛不直接问他你人在哪里？何时给钱呢？ 尽管这样，王超心中还是得到些许安慰，毕竟孟梦还是来电话了，说明事情不是很麻烦，但是，如果没事的话，干嘛弃用老号码而用新号码呢？这说明还是有麻烦啊。 王超的心又悬起来了。 又等了一个多月，还不见孟梦有任何给钱的行动，王超就好像欠了他的钱似的小心翼翼打他的新号码：“孟总，你现在还好吗？” “哦，你是问钱的事吧？这会快了，争取这个月十号以前给你。” 终于听到给钱的确切日子了，王超的紧张的心情顿时没了。 可没想到，过了十号账上还是没看到的孟梦的汇款。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王超没有脾气了，他只得心中有气但还是忍着气的发了一条只有两个字外加省略号的短信给他：孟总…… 不想短信一发出去，孟梦很快就回用新电话号码回电话了，他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啊。” “那你过来一下吧？我在公司等你。” 王超立刻叫上王斌驱车到他公司，一见上数月没见的孟梦，宛如见上亲人一般，甭提有多激动、多踏实、多心安了。 孟梦还像以前拿出王超专用的茶杯给王超斟上一杯红茶，然后对王超说道：“等下我叫人去你那签下合同，你把开好的发票给他，我就马上给你打款……” “行行行，没问题。” 接着两人面对面谈了一些闲话，只是这些闲话里孟梦没有说“隐居”的这两个多月里他在干什么？王超不知道也不敢问。 后来王超说道：“孟总，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带你的人去我公司签合同吧？” “行，你们去吧。” 回到公司把合同签好、发票开好后，王超就叫朱文拿着合同和发票跟孟梦的人去孟梦那里办款。 朱文一离开，王超顿时跳了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把王斌吓了一跳！ 王超笑道：“今天不开车，等朱文回来了，我们好好喝一杯！” “王总，我不开车也不喝酒的啊。” “不喝不行！不喝就不发工资！” 说实在的，这十多个月以来，只要一想到这一百多万，王超真是压力大极了，以致陪辛艺在厦门的那几天，常常会神不守舍的发呆，搞得辛艺有时还莫名其妙得问：“超，你是不是又在为老梅的事情纠结啊？” 现在好了，不用再纠结了！ 王超于是打电话给辛艺报喜，可电话通了却没有接，王超想一定是辛艺此时不方便，就没有再打了。 然而辛艺的电话没打通，孟梦的电话却打进来了：“王超，合同我看了，这里面的价格怎么不对？” 王超心里一沉，问道：“什么不对？” “有台滑移装载机，怎么跟以前的报价贵了五千元？” “啊，不会吧？这可是厂家报给我的。” “是的，没错！” 王超怕节外生枝的搞得夜长梦多，赶紧说道：“如果你认为错了，那就减去五千吧。” “什么是我认为错了……” “好好好，就算我错了，减去五千！没事的，孟总。” 放下孟梦的电话后，王超想到他曾说过他每三个月就清理一次手机，没有保存王超发给他的报价，怎么现在又知道滑移装载机的价格有出入呢？ 看样子他是给保存了啊，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着王超再重新报价时再对一下，如果低于以前的报价就不说，如果高于以前的报价就点明。除此原因，应该别无其他。 看来孟总这个人真是做生意的料，他只把王超当做商业上的朋友而已。 朱文回来后，王超问他：“钱办了吗？” 朱文回答道：“孟总说，等走完流程，马上办？” 还走流程？ 王超苦笑了一下，就瘫在沙发上没脾气了。半天来一句：“你们想吃什么？我准备点外卖了。” “王总，你不是说喝酒的吗？”王斌问道。 “喝个屁！” 王超骂了一声后想到幸好没有打通辛艺的电话，如果告诉了辛艺说拿到钱结果又没有拿到的话，没准会让辛艺奚落几句的。嘿嘿，只是辛艺这死妖精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辛艺为什么不接王超的电话，那是因为辛艺当时王超来电话时，她一只眼睛突然又发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自从厦门回到宜乡以后，这种状况的出现越来越频繁。 本来辛艺有去医院看一下的打算，但临近中秋，她准备请老父亲和后妈还有弟弟一家子及亲戚到餐馆里吃一顿饭，就开始做一些订餐馆、买月饼、水果之类的准备。 这倒不耗辛艺什么精力，耗精力的事为了减轻王超的压力，她准备再战江湖了，于是最近几天都是马不停蹄的到工商局注册公司，找以前的业务单位洽谈合作事宜，这样一来，常常搞到晚上七八点钟才精疲力尽的回家。 当陈玉知道辛艺想再开公司上商混站后，心急火燎的赶来对辛艺说道：“你不要命了！你这个年纪是应该去旅游、去跳旗袍秀的年纪，还开什么公司来折腾啊？” 辛艺笑道：“人生就是折腾。我何尝不想去跳舞，只是想到王超一个人在湖北孤军奋战，我不出面帮他一点谁能帮他？” “帮帮帮，你先帮帮你自己吧，你现在身体又不好，再这样下去，老命都没有了。我想王超如果真是个男人，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不行，我打电话给王超，叫他禁止你这样做！” 辛艺赶紧按住陈玉拿电话的手说道：“不要打电话给他增加烦恼！放心，我会注意的。对了，我商混站建好以后，你还给我供应外加剂，怎么样？” “对不起，我才不想干这一行了。现在我开着桃源农家餐馆，每天都是现金来的，惬意的很呢。” “你意思是说怕我欠你的钱？” “那是两回事，我只是感到做这一行太没意思了。辛艺，我劝你真的不要再干这一行了。” “这一行我都干二三十年了，不干这一行我还能做什么？趁现在那些老关系都还在，应该能做好的。” 陈玉见劝不动辛艺，只好叹口气说道：“听说你能够起步，是你在厦门的闺蜜帮忙的。她现在多大年纪？” “和我一样大，也和我一样病病歪歪。”辛艺笑道。 “唉，真是想不通，你们两个疯老婆子真是疯了。” 不要说陈玉想不通，就连辛艺家里的那个梅春晖也想不通。 梅春晖看到消停了一段时间的辛艺又开始在外奔波了，有一回忍不住问道：“家里该有的都有了，你干什么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啊？” “什么该有的都有了？” “你给儿子结婚准备的房子、车子不都有了吗？” “可我老了以后的钱还没有。” “不是有儿子吗？” “为什么要给儿子增加负担呢？现在生活压力那么大，你还忍心让孩子来照顾我？” 其实辛艺准备了一份钱给孩子，但这份钱辛艺一直没对梅春晖和孩子说，她是怕王超做生意万一有急需，是要给王超解燃眉之急的。 只要辛艺不提离婚，辛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梅春晖是不会也不能够干涉的，所以他抱怨了几句后也就不再说了。 然而这样一来，辛艺的身体就承受不了连日来禅精竭虑的负荷，就像现在，连接王超的电话都会出现一只眼睛短暂失明了。 好一会，辛艺的眼睛恢复正常，她走到梳妆台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张以前风韵迷人的脸，怎么口眼歪斜了！ 视风度气质如生命的辛艺怎么能受到了这个，于是她用手揉捏着自己的脸，想把自己的口眼正过了，徒劳的弄了几下后，辛艺不无紧张的走出卧室对正在大厅看电视的梅春晖问道：“老梅，你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梅春晖扭头一看，就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辛艺一听，马上回个身子走回卧室把门一关再反锁，然后扑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辛艺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她知道老天开始惩罚她了，不会给机会让她和王超一起走完这辈子了。 梅春晖一直在门外捶打着门要辛艺开门，但辛艺就是不开！ 没办法，梅春晖只好求助他妹妹，他妹妹来了辛艺也不开门，最后就把儿子叫过来了。 门是开了，但这门不是辛艺开的，而是儿子用脚踢开了的。 三人此时见到的辛艺，辛艺已经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像个菩萨似的坐在床上。 儿子走近问道：“妈，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吧？” 这会辛艺感到耳后跟痛，嘴角还感到有流涎，她面对儿子想说什么？可嘴角动了几下，就是说不上话来；她想抬起手抚摸一下近在眼前的儿子，又感到偏身有点麻木竟然抬不起手来…… 梅春晖的大妹子梅春芳见状就把梅春晖拉到厅堂里轻声的说道：“这下完了，我看辛艺是不是中风了？” “中风，中风是什么病？” 看着六神无主的哥哥，梅春芳想了想说道：“中风轻则就是歪嘴巴歪眼，重则就是瘫痪在床，可能连你都不认识！” 梅春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儿子走了出来对梅春芳说道：“姑，我跟妈说要送她去医院，她只是摇头，你说怎么办？” “我来劝劝她。”梅春芳说道。 一会梅春芳就出来了，她对梅春晖说道：“她好像好些了，她要你进去一下。” 梅春晖赶紧走到辛艺旁边。 从辛艺口罩里吐出一句话：“把门关上。” 梅春晖就马上把门关上。 辛艺又从口罩里吐出两个字：“坐下。” 梅春晖就拉来一张凳子坐下。 此时辛艺脑袋里已经很清醒了，但她知道，要趁她在清醒的这会要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否则…… 辛艺艰难地说道：“老……老梅，你这辈子娶……娶我很倒霉，是……是吗？” “不倒霉不倒霉。”梅春晖说道。 “我现在这……这样了，不想……想拖累你，放我一马，好……好吗？” “放什么马？” “我想和王……王超结……结婚。” 梅春晖一听是这么回事，就站起来说道：“不，你不就是个中风吗，到时候我服侍你就行了。大不了我请个保姆过来……” 辛艺听了摇摇头，又说道：“也是，我为什么还……还要和他结婚啊，我这……这样子不是害了他吗？” 梅春晖听到辛艺这几句话，恼火透顶了，心一横就说道：“是啊，你那么想他，到时我就送你去医院，让他到医院来看你吧。反正婚我是不离的。” “不……不要他来。” “好，不要他来！” 辛艺就再也不说话了。 第240章 鹭岛一别成永诀，江城阻隔怨疫情 辛艺是中秋节的前三天跳楼的。 王超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弟弟辛庆打电话来的。 陈萍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闺蜜陈玉打电话来的。 当时陈萍就说道：“不好，这下王超会受不了的。她怎么死的？” 陈玉哭着说道：“是自杀……呜呜……所……所以我电话不敢打电话给他，只敢跟你说啊，你说……该怎么通知王超？” “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明天。”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宜乡。” 于是陈萍叫上王可音和孩子陈龙陈凤一起驱车前往宜乡。在去宜乡的途中，陈萍一直想着用什么话来对王超说辛艺不幸离去的噩耗。 他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王超的手下朱文，就问陈龙：“你知道上次和王伯伯一起来的那个小朱的电话号码吗？” “爸，我知道。” “快给我。” 陈萍稳了稳神，就给赖文打起了电话：“小赖，我是你老板的战友陈萍，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你听着，你老板最好最好的一个女同学，突然逝世了。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因此拜托你陪他来宜乡参加追悼会时，你一路要负责他的……” “陈总，您别说了，我们老板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和我们一起赶回宜乡的路上……” 陈萍没想到王超知道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又说道：“那他在做什么？”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坐在后面。” 陈萍本来想要赖文把电话给王超，他来安慰王超几句，可又想几句套话样的安慰话，又怎么熨平王超的痛苦？ 最后他只能吩咐赖文道：“你们开车开慢点，等下到了宜乡，我会叫我儿子陈龙发定位给你，我们见面再说吧。” 陈萍一家子到了宜乡后，就和陈玉等同学汇合在一起，然后一起到殡仪馆去看辛艺的遗容。 老天这回对辛艺还是网开一面的，从五楼摔下来，竟然没有让她破相！假如九泉之下辛艺有知的话，她一定会对老天留给她这一丝关照心怀感恩的。 辛艺，太爱美了。 经过殡仪馆美容师的一番打理，辛艺满脸安详、宛如活着一般静静的躺在花丛中。 只是谁也不知道，辛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陈萍看到了辛艺的家人，他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同学们一起，依次向他们送上哀思。 当陈萍握着梅春晖的手时，只见他佝偻着背、两眼昏昏的向陈萍点了点头。 陈萍此时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躺着的辛艺，觉得辛艺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和站在眼前的梅春晖一比，就像父女一般。 走出殡仪馆后，陈萍拉着陈玉到他车子旁边对陈玉说道：“王超和辛艺的事许多同学都知道了，明天参加追悼会时，千万不要刺激辛艺的那位？” “你意思是说王超不要参加追悼会吗？” “他都已经在路上了，你不让他明天来这里，行吗？我意思是你要同学配合一下，王超来时他们不要出现异常行为。” “你也是想多了，都是这个年纪的人，还会那么毛毛躁躁？”陈玉眼眶红红的说道。 “对了，辛艺的爸爸知道吗？” “她爸爸身体不好，都不敢说。” “唉，看样子辛艺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最起码害了两个人啊。” 陈萍说的两个人，自然是指辛艺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王超。 回到陈萍当晚要下榻的酒店后，一路上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王可音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把陈萍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可音说道：“刚才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王超的相好吗？唉，人是长得漂亮，可干嘛要做第三者呢？” 幸好和陈玉等同学分手了，要不然啊，陈萍这老脸不知往哪里搁。 陈萍忍着气说道：“你今晚回家里去住吧，我要在这里等王超。” “那明天呢？” “明天你也在家里呆着！” 王可音看到陈萍一脸少见的怒色，就讪讪的叫陈龙开车，带上陈凤一起走了。 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陈萍才看到王超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 陈萍赶紧迎上前去，却见王超穿着一身黑西装、里面白衬衣系着一条黑领带，戴着一副墨镜走下车来。 他一见到陈萍，竟然咧嘴一笑的说道：“怎么样，明天我穿这身装束去看她不会丢她的脸吧？省得她一天到晚说我不修边幅。”说完他就对紧随其后的王斌说道：“去开两间房，你和小赖早点休息……” 陈萍赶紧说道：“只要开一间，今晚我和王总住。” 陈萍和王超一样，都习惯住单间，但今晚陈萍一定要和王超住一起的。 在办理登记的时候，陈萍问朱文：“你们几点出发的？怎么现在才到。” 赖文回答道：“早就到宜乡了，但王总先带我们去殡仪馆了。” “啊，你们进去看了？” “没有，我们就是坐在车上，在殡仪馆外面呆了半天就走了。” 陈萍和赖文说这话时，王超就站在旁边，但他不言不语的陈萍也不好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后，陈萍问王超吃了饭没有？王超也不回答，只是脸朝墙面、和衣侧躺着。 陈萍叹了口气，静静的坐了一会，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陈萍醒来后，看到王超还是昨晚那装束坐在沙发上，把陈萍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我心脏病都会让你吓出来。” 王超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走？” “九点钟就去，先吃早饭吧。” “你们去吧，我在大堂等着。” 看着王超打开房门走后，陈萍也只能摇摇头而已。 因为王超的车牌是武汉牌照，陈萍在大堂就对等候王超说道：“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不方便。还有，你这身太打眼了，还是换套衣服怎么样？” “不，我买这台车辛艺还没看过呢，我要这台车送送她；衣服我也不换，她不喜欢邋邋遢遢的。” 陈萍只好说道：“那就依你吧。” 这时，车头系着白花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口…… 到了殡仪馆，同学们都在哪里，大家见着王超都赶来和王超握手，心照不宣的说些想开点、节哀顺变的话，好像王超才是逝者真正的亲人。 当哀乐回响在追悼大厅时，王超随着告别队伍缓缓地走到辛艺面前，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移过去来到了家属面前。 王超握了辛庆的手，握了辛艺孩子的手……当然还握了梅春晖的手。 只是梅春晖还是佝偻的背，头没有抬起来，他不知道这个握着他手的就是辛艺深爱的男人。 当王超看到殡仪馆那高高的烟囱冒出缕缕白烟时，王超就再也忍不住躲在车里了…… 辛艺葬在离殡仪馆不远的公墓里，母亲也葬在那里。 王超是等辛艺的家人全部离开以后，他才来到辛艺的墓前。 辛艺的墓碑他看到了，上面还有她的照片，正笑颜如花的注视着王超。 王超还看到了墓碑上的字，上面镌刻着：爱妻辛艺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王超的心咯噔了一下，泛出无限的酸楚…… 王超用手触摸着墓碑、触摸着辛艺的名字辛艺的照片，就好像触摸着辛艺的肌肤一样…… 此时的王超不知道辛艺为何要自杀？每天的通话聊天都说明辛艺对生活充满着希望，她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王超不知道辛艺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性格，她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会挺过去的啊？ 可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给王超留下，就一缕香魂，随风而逝了。 当王超抬起头来时，却忽然发现母亲的墓既然离她咫尺！想到母亲生前挺喜欢辛艺的，就跪在母亲墓前道：“妈妈，你和辛艺生前没缘，死后却在一起了，以后你就有伴了。辛艺很乖的，她会像一个好媳妇陪伴你的，妈妈……” 王超说这些话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最后，王超深深的看了一眼辛艺的墓，然后一回头，走了。 陈萍和陈玉还等着在公墓大门口。 王超和陈萍、陈玉等一两个同学见面后，婉拒了在宜乡多呆一个晚上的要求。 他低着头说道：“谢谢你们了，我武汉还有事，等过段时间再聚吧。”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拿起手机想看看以前辛艺发给他的照片，却看到qq邮箱里有一封好像是辛艺发来的邮件。 王超和辛艺都习惯在微信里交流，辛艺可是从来没有在邮箱里发过东西给他。 打开邮箱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超，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已经无情的离你而去了。我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竟然得了中风，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啊，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歪嘴斜眼的样子，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躺在床上让人护理的狼狈。超，原谅我吧，这一辈子我把你给害了，让你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世上……为了你，我是想活下去的，但他不放，我拖着病体又怎能见到你啊？因此我只能一死了之，让你彻底了断对我的情缘。超，不要太难过，人总有一死，我即使不死，以我这身子骨，最活二十年都算不错了。超，想开点吧，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对了，以后你要保重自己，喝酒不要贪杯。超，我很自私吗？你骂我吧……辛艺绝笔。 王超看完辛艺的遗言后，闭上眼睛一直坐回了武汉。 过了几天，王超的账的到了一笔款，是孟梦打来的。 王超就打电话给辛庆，说你姐生前有一笔钱在我这里，你发个账号给我吧。 辛庆蒙了，说道：“没听说我姐有钱在你这啊？”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你收着给她的孩子吧。还有，你把你爸爸的病例传给我，我找武汉的专家看一下。” 王超收到账号后，就打了一百万给辛庆。 后来他又打电话给蔡晴：“你不是想要这套房子吗？你拿去吧？” 蔡晴听了也懵了：“你好生生突然不要房子什么意思？没听说你发了财挣到了可以买房子的钱啊？” 王超冷笑道：“我可是跟你说了，要不要随你。” 然后他对王斌和赖文说道：“两位兄弟，对不起了，现在公司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现在摆在你们两条路，一个是到江西直方大上班，再就是我帮你们在武汉介绍一个同行单位上班。对不起了，两位小兄弟。” 说完，王超向他俩深深鞠一躬。 王斌和赖文知道王超这样做是因辛艺的事情而起，他们俩表态道：“王总，你不要这样，这公司不关行吗？我们会努力的。” 王超想到李仕进对他说过的话，就感觉对不起他们两位，但又想到都跟蔡晴说不要这写字楼了，一时无语。 赖文可能感到王超有难言之隐，便说道：“王总，公司开不下去了，是什么原因啊？” “是的，这房子我准备退了。” “我跟我爸说，房租我先垫行吗？” “对，我也垫！”王斌说道。 王超鼻子一酸的说道：“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再想一想。” 自从辛艺走后，王超心如槁灰，想到这一辈子事事不如意，连一个最心爱的、视之为精神支柱的女人都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天净土寺的一心来打电话给他，说寺庙要扩建，问他还有没有挖掘机出租？ 王超说有，于是一心请王超去他那里一趟，当面细谈。 这天，王超对王斌和赖文说道：“我去外面办点事，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 王斌问道：“不用我开车吗？” “不用，我叫李总和我一起去。” 第241章 一心寄语禅意无疆，余春穷途伸手借钱 王超听余春开口借钱，顿时一愣！他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余春会从四川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武汉找他借钱？没错，王超和余春算来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但这二十多年算上今天也只见两次。也就是说有时间的沉淀，但没有感情的积累。 时下流行一句话，那就是你如果想得罪一个朋友，那就找他借钱。因此，真心喜欢交友的人是不会轻易开口向朋友借钱的，因为他怕失去朋友，而这怕失去，里面一定会含有自尊的。 余春也是走南闯北过的，有着丰富阅历的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尊二字，他现在竟然连老脸都不要问王超借钱，想必给儿子装修房子这件事是他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问题是，王超现在也不是有钱人啊。 王超是个既爱自己的面子，又怕伤朋友面子的人，他想了一下对余春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我有钱借啊？” 这回轮到余春一愣，他瞪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看出你哪里有钱？只要从你朋友圈里就可以看到你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游山玩水的。” 王超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是粉饰太平啊。” “粉饰太平什么意思？王超，你不要紧张，我借的不多，只要六万，行吗？” 正在王超不知如何回答时，李仕进过来了，他说道：“王总，刚才服务员说最后一道菜厨师忘记做了，还要不要？” “没做就不要了——我也吃完了。”余春说道。 “那就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吧。”王超说道。 买完单后，王超把余春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今晚你早点休息吧，你明天等我电话吧。” 余春说道：“好的。” 看到余春离去的背影，王超呆呆站在路边，直到李仕进走来说代驾来了，王超才回过神来。 一上车李仕进就说道：“你这朋友过来是问你借钱来的吧？” “聪明，这你都看出来了？” “你借不借？” “再说吧。” “什么再说，我说不要借！看他一副潦倒的样子，我想你这钱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了。” 王超默而不答。 和李仕进分手回到自己的住处，王超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他两眼瞪着天花板，想着刚才余春问他借钱的事。 王超现在真是“余量”不多了，因为辛艺去世后，王超把辛艺给他的一百万流动资金都还给她弟弟辛庆了，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王超连看都不敢看了，因此哪有钱借给余春啊。 失去了辛艺的王超，不仅仅是资金的来源中断，更重要的是精神支柱的坍塌。 以往只要王超想她了，只要发个信息，辛艺就会回我也想你；以往每天晚上和早上，他们都会互道晚安和早安；以往王超有事要和她商量，她就会通过电话或微信和王超商量。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将来的日子就是王超一个人过，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过，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想和她厮守终生的人——辛艺。 想到辛艺，王超又开始翻看手机里保存着的辛艺照片，那一张张照片，辛艺都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对此时的王超来说，张张都给他欲哭无泪的凄楚。 虽说一心师傅和余春都说辛艺的离去是对王超的一种解脱，但这解脱何时能降临王超？王超想都没去想，他只是一如辛艺在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下辛艺的照片，然后带着辛艺灿烂的笑……进入他的梦乡。 第二天都快早上八点半王超才醒。 他醒来就在卧室地板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找衣服穿，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出一件自己认为可以穿得出去的干净衣服！ 本来武汉十月的天气都可以穿秋衣秋裤了，但不知为什么？都到月底了还有点燥热，以致王超还不敢把换季节的衣服穿上。 见实在找不到干净衣服，王超忽然想起抽屉里还有几件参加厂商开会发的印有企业logo的t恤，于是赶紧拿出来，挑了一件柳工的穿上，然后再穿上一件还没洗的牛仔短裤。 脏兮兮的牛仔短裤加上破破烂烂是一种时尚，穿出去应该不会掉直方大的形象？何况，不修边幅向来就是王超的风格。 辛艺在世时，还会为王超在穿着上把把关，可现在辛艺走了，王超就像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别提有多无拘无束了。 王超提着包准备出门，不小心踢到一个洗菜的塑料筐，王超没有弯腰摆正一下，而是顺势一脚把它踢的更远，还神经质的来一句：“我以后不学做菜了，别挡道！” 是的，辛艺在世时，王超想着以后要和辛艺一起过日子就要给辛艺做饭吃，还煞有其事的买了一些烹调方面的书和厨具，为了更像一回事，他还在网上买了一套厨师穿的衣服，穿上后一手拿锅，一手拿铲的照张相发给辛艺博了美人一笑。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需要了，饿了，就订份外卖吧。 走喽，上班去喽！ 来到公司办公室，王超触目所及的是桌上、地上、卫生间，就连小小的储物间都让王斌和朱文打扫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插着一束鲜花。 身着脏兮兮牛仔短裤的王超自己都感觉和这干净的办公室不搭配，就很不好意思的赶紧拿出钥匙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刚坐下，王斌就拿着抹布进来说道：“王总回来了，不好意思，请你出去到外面办公室坐一下，你这里太脏太乱了，我来整一下。” 王超就让王斌“赶”到外面的办公室了。 赖文正在电脑旁工作，见到王超说道：“王总，我回去跟我爸爸说了，他说没问题，会给十万块放在你这里做生意。” 王超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十万块钱给我做生意什么意思？” “咦——你前两天说不是没钱做生意了吗？” 经赖文一提醒，王超才想起去净土寺以前，当王超说没钱不想再干下去，赖文和王斌都表态他俩会垫钱给王超。 王超心头一热地说道：“当时说说而已，我那能用你们员工的钱……” “不是的，我这十万块钱可不是借给你用，而是投资！王总，我爸给我这十万块钱是要我买一辆车的，可十万块钱的车我看不上，我想通过你这里多挣点钱，也去买辆红旗车开开。” 望着赖文充满希翼的目光，王超想到当初还想把公司关门遣散他和王斌，心中甚感内疚。 还是一心师傅说的好啊，做人要有责任心。所谓禅意无疆，就是要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如果因自己而使眼前的朱文和王斌不能达到他们所希望达到的人生目标，这不是一种罪过吗？ 想到这些，王超对赖文说道：“好吧，只要大家努力，目标会实现的。” 说完后，王超想到余春等下还会过来谈借钱的事，又郁闷起来。他想了一下打开电脑，看到账上只有十多万块了，而这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的。 王超不是没想过钱一旦借给余春，就会出现李仕进所说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又想到余春大老远从四川过来借钱，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会这样做吗？ 一个残疾孩子如果因为房子没有装修好而娶不上媳妇，这对余春来说打击该是多大？可怜天下父母心，余春为了孩子也是拼了。 罢罢罢，借吧，如果他不还，就算又少做几笔生意而已！ 但账上的钱不能动找谁借呢？对了，赖文刚才不说会给十万吗？先拿这笔钱应付一下？ 王超不禁瞟了一眼赖文，赖文那满脸的稚气让王超脸上发红的转而一想，这怎么行，怎么能这样欺负孩子的一片诚心？这钱可是人家投资买车的钱，虽然投资以后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但这样挪用赖文的钱做自己的人情也太不厚道了。不行，这样做绝对不行，连想都是罪过！ 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只好想到了“该死”的陈萍了。 陈萍听说王超要借钱，就说道：“我这钱可是欧锦跳投资做生意的，不太好借。” 如果换作别人，王超一不会找，就是找了听到这种话也就不会再开口了，但是陈萍王超就不客气了。 王超说道：“你少来，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欧锦钿一下？不就六万块吗？犯得着跟我一本正经的说话。” “只要六万？我还以为你要几十万呢？行行行，六万不用惊动欧锦钿的钱了，我身上就有。唉，可怜的王大经理，为了六万块钱，从湖北借到江西来了。可见你混的不怎么样了，还是回江西吧？”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我也是帮朋友借的，他混的更惨，从四川借到湖北来了。” “你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要借就借吧。” 钱落实好以后，王超不想和陈萍再啰嗦了，挂断了他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余春：“你起来了吗？我在公司等你。” 半个小时后，余春就顶着他那光光的头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此时王超的办公室已经让王斌和赖文打扫的干干净净。 王超招呼余春坐下后，叫赖文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余春，钱给你准备好了，你把卡号给我，我马上转给你。” 余春昨晚和王超提起借钱的事，没听到王超爽快的答应，以致他后悔一晚上，觉得这样做太唐突、太贸然了。将心比心，如果王超问他借钱，他会借吗？ 为此今天醒来他一直纠结，是不辞而别还是静候佳音？ 纠结半天他还是决定再等等，因为这六万块钱对他太重要了。他决定，如果等到上午十点钟王超还没有来电话，他就给王超发条短信告辞，然后提包走人！ 不想还不到九点半，王超的电话就来了，可电话来了不等于能借到钱啊？余春就是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走进王超办公室的。 余春做梦也没想到，他一坐下，茶还没喝上一口，王超就对他说要他把卡号发过来。 这种朋友到哪里去找啊。 余春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可自从公司近几年效益不好，加上他和郑丽宜的不和睦，使得他的生活雪上加霜，好些日子都没有开心的笑了。 可这回他笑了，他对王超说道：“王超，我只知道大恩不言谢。我只希望你，等我孩子办婚礼的那一天，你带你夫人一起来泸州喝喜酒。记住，一定要带夫人来，让郑丽宜看看你夫人的风采。” 王超正在抽烟，让余春这样一说，就吐了几口烟圈说道：“还什么夫人？我的夫人有两个，你问哪一个？” “到底是成功人士，连夫人都有两个，我还真看不出来。我想你还是带一个过来吧？我可不想你在郑丽宜面前丢掉光辉形象！” 王超又吐了一个烟圈出来，指着飘飘渺渺、逐渐散去的烟圈说道：“余春，你看到了吗？我的两个夫人，一个让我净身出户，离了；一个因情跳楼，死了。她们就像我眼前的眼圈，散了，没有了。” 余春咯噔一下，喃喃道：“王超，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你想看离婚证还是想看墓碑上的遗照？我这都有。” 房间突然静止了，半天才听余春说一句：“兄弟！”然后他竟然唱了起来： 曾经的泪水没人来安慰 是你为我擦去岁月的狼狈 就算为你累就算为你悲 生死之交这种情义怎能体会 那些快乐伤悲那些流下的泪 那年我们一起走南闯北 如今人生光辉如今再次相会 如今白发苍苍一起回味 兄弟干一杯痛痛快快干一杯 不醉不休不喝不能归…… 他唱这首歌时，眼看窗外的蓝天…… 王超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只想余春到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感性，不简单啊。 但王超听懂了最后几句是干杯，就等他唱完以后说道：“行啊，我们兄弟中午干杯！” 第242章 思辛艺人已憔悴，为余春鼎力相助 请余春一顿送行酒后，余春就启程回四川泸州了。 这天王超召集他的员工——就两个——王斌和赖文开会。 面对这个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干的员工，王超语重心长得对他们说：“既然你们有心在工程机械行业干下去，有心跟着我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俩说。这几句话我跟许多人说过，之所以还要说，那是因为这几话很重要。” 看到王超严肃的神情，听到王超要说很重要的话，王斌和赖文面面相觑一下，就睁着双眼听王超讲下去。 王超说道：“我们工程机械人是卖铁的，这铁就是硬碰硬、实打实的东西。因此，如果要给工程机械人贴个标签，那就是实在！三一重工有句广告词，叫先做人，再做事，说的就是这个理。因此，只有先把人做好了，生意就会找你上门。” 王超喝了一口王斌刚给他泡好的茶继续说道：“我举个例子，有个像朱文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当兵退伍回来以后，进入了我们这个行业，在一家公司负责威克诺森小型设备的销售。这小伙子人长得机灵，能说会道嘴巴甜，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刚开始，他也找过我的，师傅长师傅短的奉我为前辈。我见他那么虚心，尽管他是同行，我还是他求教什么，我就教他什么。有一次，他跑来对我说，他公司里缺威克诺森平板夯的货，要在我这调一台平板夯去卖。当时我没有想什么？只想着成人之美，让他在他老板面前表现一下，就把平板夯给他了。谁知不久我在工程机械商会举杯的一次活动时遇到他的老板，我就对他老板夸奖了这小伙子，说他为了公司，提了两瓶酒过来调我的平板夯。他老板一听懵了，说公司最近没有卖平板夯啊？我一听觉得这事有蹊跷，就忙改口说我记错人了。后来这小伙子又来找我调其它设备时，我就婉拒他了，因为我不想让他在坑老板的路上走得太远。” “后来呢？王总。”赖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后来他就再也没找我了，就在我快要忘掉这个小伙子后，有一回听到孝感公路系统的一个朋友问我认识一个叫何国云的人吗？我说认识啊，怎么了？那朋友就对我说，这家伙真不是人，我们养护中心在他那里买了一台威克诺森的小双钢轮压路机，他竟然从山东调了一台国产的小双钢轮，贴上威克诺森的商标，几万块钱的东西他卖给我们二十多万！如果这国产的没坏也就让他蒙混过去了，可这东西一用就故障不断！我们让他现场来修他说修不好，要拖回他公司去修。谁知修了十多天也没见他修好。为这事，我让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领导说我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好处？买回一个这样的水货回来！没办法，我只好带几个同事跑到他公司里去看个究竟。那姓何的见了我们就说东西不在他公司门面，是在他大修厂修理。我们就说去他大修厂看看。当时我还想这姓何的挺厉害的，小小的年纪还办起了大修厂！我们跟他到了大修厂以后，大修厂的师傅还一个个老板老板的叫着跟他打招呼。进了他的办公室，还有女文员给我们倒茶、递烟，那派头一下让我踏实了，心想这姓何的还是有实力，只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而已。就在我要求姓何的快点修复压路机时，我有一个去洗手间的同事跑来拉着我到一个仓库里，指着一排陈列着的威克诺森产品说，我们要的压路机应该是这种！这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以次充好的蒙了我！当时我打人的心都有了。后来我一调查，这大修厂还不是他的，是另外一家卖威克诺森代理商的，妈的，我不管他们是不是联手骗我？反正我威克诺森也不要了，强烈要求退货，老子去买国产的靖江骏马！” 王超说完这个故事笑道：“所以啊，做生意就要童叟无欺，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去伤害客户。” “后来这个姓何的怎么样了？王总。”赖文又问道。 “我也是从这个公路朋友得知，这姓何的通过他老板这个平台得到了一些市场资源后，就另立门户自己开了公司。据说他做生意好狠，他给客户的价格都是远远高于市场价。但结果是做一家就死一家，现在我们行业上听不到他的故事了。真是丢我们当兵人的脸。”王超说道。 王斌一直认真听完王超讲的故事后问道：“王总，那做生意有什么窍门没有？” 王超答道：“要说有窍门，无非就是四好，那就是产品好、价格好、服务好、朋友好。这四好，缺一不可！” 就在王超对王斌和朱赖面授机宜时，香满路公司的蔡晴从彭东升的嘴里得知，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辛艺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蔡晴心里委实一惊！她没想到辛艺还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能使她害怕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蔡晴想不通。 晚上在家吃饭时，蔡晴看到正低头吃饭的王思伊，忽然问道：“你最近去看了一下你爸爸吗？” 思伊没想到蔡晴会说出这种话？因为在她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就一时不知道是该回答看了还是回答没看。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瞪着蔡晴发起呆来…… “有时间去看看吧？但别说是我叫你去看的。” 怕蔡晴不高兴，以前思伊看王超都是偷偷去看的，现在见蔡晴突下“圣旨”，要她去看王超，这个弯还一下转不过来。 蔡晴见思伊发呆，本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就说声我吃完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思起来。 自听到辛艺的死讯以后，蔡晴的心中泛起了涟漪，作为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 揽镜自顾，虽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两鬓微霜说明岁月已开始不眷顾她了。 母亲知道这个家中最有出息的女儿生活压力太大了，曾不止一次要蔡晴再找一个男人为她分担一点生活的压力，但蔡晴都以沉默来回答她的母亲。 她之所以沉默，是因为王超的影子总会在她脑海里出现。 她是很恨王超的，恨王超不念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去找一个所谓的、三十年前的初恋。她实在不明白，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如果王超找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还可以说自己是败在年龄上而不是其它。王超这样做，无疑是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让她不打自招的说明自己是一个德行不好的女人。 蔡晴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除了在认识王超以前生活中有污点外，这一路和王超走来，那一件事对不起王超呢？ 是的，在用钱方面对王超太苛刻了，可对自己不同样苛刻吗？ 自嫁给王超，既不去美容店也不去高档服装店，身上穿的衣服，大都是换季时才去买的。 为了这个家和公司，自己可是事必躬亲——卖配件她要管，卖主机她要管，租设备她要管，员工工作安排她要管，甚至到菜市场买菜她都要管。 而王超又管了什么？除了喝酒陪客，开会旅游，他一年到头都做了什么呢？ 回到家里，饭不要他做，衣服不要他洗，这样待他为什么还不知足去找一个比她还要老的黄脸婆呢？ 是的，自己对家里的人是呵护的有点过头，可家里人不也是你王超家里的人吗？分那般清楚干嘛？如果你家里有人来公司上班，我难道不会也一样吗？说句难听的话，谁叫你王超家里人丁不旺，这能怪我？ 反正我蔡晴是对得起你王家，虽说没生一个儿子给你们王家续香火，但我要生你害怕丢工作不敢再生，这能怪我？ 还有，你在外面找野女人，可我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给你整出一片绿绿的大草原来，就凭这点，你王家也要给我树一个牌坊才是啊。 想到这些，蔡晴对王超除了恨还有怨气来了。 但此时的蔡晴，随着岁月的沉淀，她多少褪去了一些年轻时的狭隘和刻薄，对钱的占有欲多少也销蚀了一些。 是啊，钱再多，一天也不过三餐；钱再多，一晚也不过睡一床，反正生的是一个女儿，为她准备的嫁妆足以傲视世人，那么剩下的钱就足够养自己下半辈子了。 可蔡晴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将可能独自煎熬，心中又倍感凄凉。 以这个年纪去再找一个年龄相仿的是不太现实的。找个年纪大的，如果碰到身体不好的还要去端屎端尿服侍他，那是好恶心的；找个年纪小的，人家不图她的钱财难道还会图她脸上渐上的皱纹？ 基于这些想法，蔡晴是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婚姻而铤而走险的。 想不到的是，现在辛艺死了，以蔡晴对王超的了解，王超是一个不贪色的人，那么在他度过伤心日子之后，他是不会去找一个少奶奶那样的女人供着，因此假如自己像当年主动向王超示爱，王超会和她破镜重圆吗？ 蔡晴当然也知道，破镜重圆毕竟是破了，那裂缝是不会消失的，但有总比没有好，一个破镜还是能照出两个共度余生人影来的。 只要王超能回来，他自然会在蔡晴面前低下他高傲的头，到那时，蔡晴也会尽量不去挖苦他、刺激他。至于钱吗？只要他不乱花他又能用多少？ 反正，只要王超能回来，他再想那个死去的辛艺就让他想去吧，守着一个活人总比茕然一身过要好，这样的话，蔡晴还可以在世人面前呈现出宽容大度的形象来。 想到这些，蔡晴走出房间，对正在看电视的思伊说道：“思伊，你和你爸爸见面时，你爸爸有没有骂过我？” “骂你，爸爸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骂过你。他只是说，你工作很忙，要我不要整天疯疯癫癫的，要我多帮帮你——妈，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想爸爸了？”思伊好奇地说道。 “我才不想呢。” “你不想他干嘛今天晚上老问他？” “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那我明天去看爸爸时，要不要跟爸爸说，妈妈在随便问问爸爸的事？” “你这死丫头，又在跟妈瞎磨嘴皮子！快关电视，早点休息。” 蔡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刚才思伊说王超从没在背后骂过她，还要思伊帮帮她。又想到有什么租赁信息还通过员工不计报酬的转告她，更令她有想法的是，上次公司员工偷油偷电瓶的事，如果不是王超暗中斡旋，可能事情就闹大了…… 所有这些，无不说明王超即使心不在蔡晴这，最起码也在香满路公司啊？ 想到香满路公司，蔡晴又眼睛一亮，自离婚以后，失去了王超这个能招财的大树，除了租赁业务还算正常以外，销售业务可是每况愈下了，如果再不采取相应措施，香满路公司真会成为一个专业的租赁公司而与靠销售起家的销售无缘了。 因此只有把王超搞回来，香满路公司才会绝处逢生，而要他回来，就要……对，就把法人代表过户给他，只要他同意，一可以试探他是否想破镜重圆？二可以使公司重唤生机。 这可是一石二鸟啊，蔡晴不禁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妙招激动起来了。 第243章 王超教员工做人，蔡晴想心思复婚 就在王超开始紧锣密鼓筹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办的会议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王超正在看资料，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来人进来了，但一进来，就使王超那不甚豪华、并且有点暗的办公室顿时富丽堂皇并且亮堂起来。 来人是一对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可谓玉树临风；女的一袭旗袍，自是俏丽可人。 王超让这对青年男女的风采一下眩晕了眼，擦了擦，正想问你们是谁时？那男青年问道：“您好，您是王超先生吗？” 男青年的普通话有点夹生，感觉好像电视里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的。 王超说道：“是的，请问二位是……” 这时赖文端茶进来说道：“王总，刚才他们一进来就说找您，我就说您在办公室，直接敲门就是。” 那男青年见赖文在场，就没有马上回答王超，只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笑，没有做声。 赖文放下茶盅请两位青年男女喝茶，在他拉门准备出去时，忽然看着那男青年来了一句：“咦——王总，我看这个客人有点像您呢？” 这真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你说两个客人是俊男靓女没错，怎么能这样说呢？王超于是呵斥道：“没礼貌，有这样说客人的吗？” 赖文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关门出去了。 而那男青年听到赖文这句话后看了一下女青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 王超英语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欠了一下身子说道：“二位坐啊，站着做什么？” 他俩坐下后，男的说道：“王先生，上世纪九十年代，您在广州生活过吗？” “生活过啊，怎么了？看你俩这个年纪，我在广州的时候你俩应该还没出生吧？” 男青年说道：“是的。”说完就用广州话对女青年说道：“你把照片给他看一下。” 这广州话王超听懂了，不禁瞧了瞧有点面熟的女青年，心想他们要给什么照片让我看？ 当王超从女青年手中接过照片一看，他的手就仿佛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 这不是黄中英吗？这不是和王超不辞而别的黄中英吗？这不是对王超来说有过一段恋情而对黄中英来说有过一段私情的黄中英吗？ 看到黄中英的照片，王超心潮起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王超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他俩拿着黄中英的照片给王超看究竟想做什么？ 那男青年见王超半天没作声，便问道：“先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王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她什么人？为什么拿着她的照片来问我她是谁？” 这时女青年说话了，她的普通话比男青年标准一些，她说道：“先生，我们是来寻亲的，不会影响您的生活的。” “影响我的生活，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怕什么影响我的生活？”想到这，王超反而释然了，他说道：“她叫黄中英，我以前在广州做销售时，她是我的经销商。” “那先生老家在哪里？”女青年问道。 “江西宜乡。你们还需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王超越说越坦然了。 但这两个青年男女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坐在王超眼前的男青年已经低下了头，而那女青年却双手捂脸，发出一阵呜咽声…… 王超怔住了，说道：“怎么了？” 女青年呜咽了一会把眼泪擦了擦，突然两手抓住王超的手说道：“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他是你的儿子啊。” 幸亏王超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要不让女青年这样一说，非倒地不可。王超哑然失笑道：“这玩的哪一出？你们寻亲寻糊涂了吧？” 这时男青年说话了，他说道：“爸，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说完他又用英语嘀咕几句，女青年拿出一封还没开封的信给王超看。 王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拆开了。信上写道： 阿超，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看到了我俩的双胞胎孩子——黄粤强和黄赣珊。 这些年来我一直为当年的选择而内疚，我只有努力把孩子养大成人才能救黩我的灵魂…… 超，孩子你看到了吧？他们是不是很优秀？ 按当时的国家政策，你只有一个孩子吧？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希望你把给你孩子的爱心也给强强和珊珊吧？孩子无辜，自从我去美国把孩子生下后，我就和他离了，因此孩子从小就没享受过父亲的慈爱。 我现在住在洛杉矶，每天在家里养养花草，日子过得安稳又闲适，我想，你的生活一定也和我一样吧。 超，你是一个对感情很真挚的人，老天自然不会亏待你。因此，你身边一定有一个深爱你的妻子，请你代我感谢她。 孩子的到来，希望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叫孩子来认你，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希望你们父子父女相认，让他们知道在中国他们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父亲。 超，如果有可能，欢迎你带家人到美国来聚一下，让我看看几十年后的你是如何生活在幸福之中。 …… 因为震惊，王超没有把信看完，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如何能让他再看下去？他嘴唇颤抖得问道：“你……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黄粤强说道：“是妈妈叫我怎么找你的，她说，只要爸爸不改行，就在网上搜一下宜乡工程再加上你的名字试一下，我一输入您的名字就找到您了。” 女儿黄赣珊也说道：“我们如果在网上找不到您，就准备去江西找您……” “到江西找我？” “是啊，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爷爷和奶奶呀？” 这时黄粤强俏皮地说道：“你爸爸都没叫，还爷爷奶奶？” “你不都没叫吗？”黄赣珊笑道。 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双儿女，王超开始手足无措了。 黄赣珊大概看出王超的窘态，她就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说道：“爸，你能拥抱我们一下吗？” 但还没等王超反应过来，黄赣珊就像小鸟一样扑在王超的怀里了。 说实在的，自从王思伊长大了，王超就没有抱过。现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长成大姑娘的女儿扑在他怀里，他还真不适应，身子就很僵硬的立着，一任女儿在他耳边叫着：“爸，我终于有爸爸了……” 就在这时，赖文推门进来，一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黄赣珊感觉有人进来，就送开抱着王超的双手，向赖文点了点头：“祝贺我吧，我找到了我爸爸了。” 赖文懵了，呆立在门边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定了定神对黄粤强和黄赣珊说道：“你们俩先在这坐一下，我出去和他谈一下事。”说完就拉着赖文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一出去王超并没有和赖文说什么，而是走到公司外面的走廊上打起电话给陈萍来。 当陈萍听王超说完刚才发生的事，陈萍起初以为王超是在讲笑，当他确信王超没有开玩笑后，他的惊诧——不，是震惊一点不亚于王超当时的震惊！ 是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谁会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后来陈萍笑道：“王超，你行啊，年轻时玩的风流债，老天爷竟还给你一对龙凤胎，你祖上真是积德了。” “你别逗我了，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怎么六神无主？你难道还没认他们吗？” “他们是叫我爸爸了，但我还没有叫他们孩子。” “你不打算认？” “不是我不打算认，是我不敢认。” “为什么？是担心不是亲生的？” “不是，他们一进来，我公司的小赖就说，那男孩挺像我。” “那你为什么不认？” “我怕……” “你怕什么？想不到你王超这辈子还有怕的？” “我是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怕认了他们，我怎么跟思伊解释。” 王超的话陈萍明白了，是的，一旦思伊知道了王超以前的生活还有这么一段插曲，那么王超的光辉形象就会在思伊面前随之坍塌！ 思伊可是王超的命啊。 陈萍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不打算认吗？” “孩子千里万里找到我，我能忍心不认吗？孩子无辜啊。” “孩子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办公室坐着。” “那你还是快进去吧，这个时候总在外面打电话，孩子会有想法的。你容我想想，看这事情怎么处理好？”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好的，快进去吧。” 王超走进公司，一眼瞥见赖文在和王斌窃窃私语。就对他俩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面说，明白吗？” 黄粤强和黄赣珊看见王超回来又把门关上，就立即站了起来。 王超赶紧招呼他俩坐下后自己也坐下，然后想了想说道：“你们在家都说汉语吗？” 黄赣珊回答道：“爸，妈妈从小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在家里我们都说普通话或广州话。” “哦，那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中国？” “是的。”黄粤强回答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陪妈妈？” 粤强和赣珊听到王超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面面相觑后赣珊说道：“爸，你不欢迎我们吗？” 王超还没回答，只听粤强说道：“爸，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妈妈要我不要影响你的生活，我们只是想看看您。如果您不方便，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粤强拉起赣珊向王超深深鞠了一躬…… 听到粤强和赣珊左一个爸右一个爸的，王超这回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他起身走到粤强和赣珊面前，伸出双手把他俩搂在怀里哽咽道：“孩子，都是爸爸的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有愧啊。” 随后父子们抱头痛哭…… 最终他们相认了。 当他们一番激动过后，黄赣珊到底是女孩子，她心细的问道：“爸，我们还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 “那……阿姨还好吗？”黄赣珊又问道。 本来王超是准备向他们好好介绍一下王思伊的，可后面黄赣珊的那句问话，王超语塞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爸离婚了。” 黄赣珊一听说王超离婚了，不禁看了一眼黄粤强，语气里竟带了点欣喜的味道：“是吗？爸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过吗？妈妈现在也一个人过呢。” 但王超没有接赣珊的话，只转向粤强问道：“你在美国什么公司上班？” “很巧，跟爸的行业差不多，我在一家公司推广天宝3d坡度控制系统。” 王超一下没听明白天宝是干什么的？但他此时也不想细问，又转而问赣珊：“那你在做什么呢？” “爸，我开的是一家贸易公司，专门从中国进口一些手工艺品。”然后又反问道：“爸，你怎么不问问妈妈怎么样呢？” 王超尴尬了，他一下想到黄中英独自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这一辈子一定受了不少磨难，但他又想不明白，黄中英是出于什么心态留下这两个孩子？ 当年黄中英是多么的心狠，在王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走了之，就因为这样，王超才很快把她忘记，以致这二十多年想都没有想过她。 对王超来说，黄中英就是他生命中的一朵浪花，早就在岁月的洪流荡涤下，一点涟漪都没有了，有的只是现在对辛艺无尽的思念…… 可没想到，黄中英竟然借孩子之势，又在王超面前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第244章 面对困难且昂头，希望总比失望多， 王超在开始紧锣密鼓筹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办的会议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王超正在看资料，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来人进来了，但一进来，就使王超那不甚豪华、并且有点暗的办公室顿时富丽堂皇并且亮堂起来。 来人是一对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可谓玉树临风；女的一袭旗袍，自是俏丽可人。 王超让这对青年男女的风采一下眩晕了眼，擦了擦，正想问你们是谁时？那男青年问道：“您好，您是王超先生吗？” 男青年的普通话有点夹生，感觉好像电视里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的。 王超说道：“是的，请问二位是……” 这时赖文端茶进来说道：“王总，刚才他们一进来就说找您，我就说您在办公室，直接敲门就是。” 那男青年见赖文在场，就没有马上回答王超，只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笑，没有做声。 赖文放下茶盅请两位青年男女喝茶，在他拉门准备出去时，忽然看着那男青年来了一句：“咦——王总，我看这个客人有点像您呢？” 这真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你说两个客人是俊男靓女没错，怎么能这样说呢？王超于是呵斥道：“没礼貌，有这样说客人的吗？” 赖文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关门出去了。 而那男青年听到赖文这句话后看了一下女青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 王超英语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欠了一下身子说道：“二位坐啊，站着做什么？” 他俩坐下后，男的说道：“王先生，上世纪九十年代，您在广州生活过吗？” “生活过啊，怎么了？看你俩这个年纪，我在广州的时候你俩应该还没出生吧？” 男青年说道：“是的。”说完就用广州话对女青年说道：“你把照片给他看一下。” 这广州话王超听懂了，不禁瞧了瞧有点面熟的女青年，心想他们要给什么照片让我看？ 当王超从女青年手中接过照片一看，他的手就仿佛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 这不是黄中英吗？这不是和王超不辞而别的黄中英吗？这不是对王超来说有过一段恋情而对黄中英来说有过一段私情的黄中英吗？ 看到黄中英的照片，王超心潮起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王超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他俩拿着黄中英的照片给王超看究竟想做什么？ 那男青年见王超半天没作声，便问道：“先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王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她什么人？为什么拿着她的照片来问我她是谁？” 这时女青年说话了，她的普通话比男青年标准一些，她说道：“先生，我们是来寻亲的，不会影响您的生活的。” “影响我的生活，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怕什么影响我的生活？”想到这，王超反而释然了，他说道：“她叫黄中英，我以前在广州做销售时，她是我的经销商。” “那先生老家在哪里？”女青年问道。 “江西宜乡。你们还需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王超越说越坦然了。 但这两个青年男女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坐在王超眼前的男青年已经低下了头，而那女青年却双手捂脸，发出一阵呜咽声…… 王超怔住了，说道：“怎么了？” 女青年呜咽了一会把眼泪擦了擦，突然两手抓住王超的手说道：“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他是你的儿子啊。” 幸亏王超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要不让女青年这样一说，非倒地不可。王超哑然失笑道：“这玩的哪一出？你们寻亲寻糊涂了吧？” 这时男青年说话了，他说道：“爸，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说完他又用英语嘀咕几句，女青年拿出一封还没开封的信给王超看。 王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拆开了。信上写道： 阿超，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看到了我俩的双胞胎孩子——黄粤强和黄赣珊。 这些年来我一直为当年的选择而内疚，我只有努力把孩子养大成人才能救黩我的灵魂…… 超，孩子你看到了吧？他们是不是很优秀？ 按当时的国家政策，你只有一个孩子吧？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希望你把给你孩子的爱心也给强强和珊珊吧？孩子无辜，自从我去美国把孩子生下后，我就和他离了，因此孩子从小就没享受过父亲的慈爱。 我现在住在洛杉矶，每天在家里养养花草，日子过得安稳又闲适，我想，你的生活一定也和我一样吧。 超，你是一个对感情很真挚的人，老天自然不会亏待你。因此，你身边一定有一个深爱你的妻子，请你代我感谢她。 孩子的到来，希望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叫孩子来认你，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希望你们父子父女相认，让他们知道在中国他们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父亲。 超，如果有可能，欢迎你带家人到美国来聚一下，让我看看几十年后的你是如何生活在幸福之中。 …… 因为震惊，王超没有把信看完，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如何能让他再看下去？他嘴唇颤抖得问道：“你……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黄粤强说道：“是妈妈叫我怎么找你的，她说，只要爸爸不改行，就在网上搜一下宜乡工程再加上你的名字试一下，我一输入您的名字就找到您了。” 女儿黄赣珊也说道：“我们如果在网上找不到您，就准备去江西找您……” “到江西找我？” “是啊，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爷爷和奶奶呀？” 这时黄粤强俏皮地说道：“你爸爸都没叫，还爷爷奶奶？” “你不都没叫吗？”黄赣珊笑道。 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双儿女，王超开始手足无措了。 黄赣珊大概看出王超的窘态，她就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说道：“爸，你能拥抱我们一下吗？” 但还没等王超反应过来，黄赣珊就像小鸟一样扑在王超的怀里了。 说实在的，自从王思伊长大了，王超就没有抱过。现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长成大姑娘的女儿扑在他怀里，他还真不适应，身子就很僵硬的立着，一任女儿在他耳边叫着：“爸，我终于有爸爸了……” 就在这时，赖文推门进来，一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黄赣珊感觉有人进来，就送开抱着王超的双手，向赖文点了点头：“祝贺我吧，我找到了我爸爸了。” 赖文懵了，呆立在门边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定了定神对黄粤强和黄赣珊说道：“你们俩先在这坐一下，我出去和他谈一下事。”说完就拉着赖文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一出去王超并没有和赖文说什么，而是走到公司外面的走廊上打起电话给陈萍来。 当陈萍听王超说完刚才发生的事，陈萍起初以为王超是在讲笑，当他确信王超没有开玩笑后，他的惊诧——不，是震惊一点不亚于王超当时的震惊！ 是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谁会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后来陈萍笑道：“王超，你行啊，年轻时玩的风流债，老天爷竟还给你一对龙凤胎，你祖上真是积德了。” “你别逗我了，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怎么六神无主？你难道还没认他们吗？” “他们是叫我爸爸了，但我还没有叫他们孩子。” “你不打算认？” “不是我不打算认，是我不敢认。” “为什么？是担心不是亲生的？” “不是，他们一进来，我公司的小赖就说，那男孩挺像我。” “那你为什么不认？” “我怕……” “你怕什么？想不到你王超这辈子还有怕的？” “我是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怕认了他们，我怎么跟思伊解释。” 王超的话陈萍明白了，是的，一旦思伊知道了王超以前的生活还有这么一段插曲，那么王超的光辉形象就会在思伊面前随之坍塌！ 思伊可是王超的命啊。 陈萍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不打算认吗？” “孩子千里万里找到我，我能忍心不认吗？孩子无辜啊。” “孩子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办公室坐着。” “那你还是快进去吧，这个时候总在外面打电话，孩子会有想法的。你容我想想，看这事情怎么处理好？”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好的，快进去吧。” 王超走进公司，一眼瞥见赖文在和王斌窃窃私语。就对他俩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面说，明白吗？” 黄粤强和黄赣珊看见王超回来又把门关上，就立即站了起来。 王超赶紧招呼他俩坐下后自己也坐下，然后想了想说道：“你们在家都说汉语吗？” 黄赣珊回答道：“爸，妈妈从小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在家里我们都说普通话或广州话。” “哦，那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中国？” “是的。”黄粤强回答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陪妈妈？” 粤强和赣珊听到王超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面面相觑后赣珊说道：“爸，你不欢迎我们吗？” 王超还没回答，只听粤强说道：“爸，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妈妈要我不要影响你的生活，我们只是想看看您。如果您不方便，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粤强拉起赣珊向王超深深鞠了一躬…… 听到粤强和赣珊左一个爸右一个爸的，王超这回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他起身走到粤强和赣珊面前，伸出双手把他俩搂在怀里哽咽道：“孩子，都是爸爸的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有愧啊。” 随后父子们抱头痛哭…… 最终他们相认了。 当他们一番激动过后，黄赣珊到底是女孩子，她心细的问道：“爸，我们还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 “那……阿姨还好吗？”黄赣珊又问道。 本来王超是准备向他们好好介绍一下王思伊的，可后面黄赣珊的那句问话，王超语塞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爸离婚了。” 黄赣珊一听说王超离婚了，不禁看了一眼黄粤强，语气里竟带了点欣喜的味道：“是吗？爸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过吗？妈妈现在也一个人过呢。” 但王超没有接赣珊的话，只转向粤强问道：“你在美国什么公司上班？” “很巧，跟爸的行业差不多，我在一家公司推广天宝3d坡度控制系统。” 王超一下没听明白天宝是干什么的？但他此时也不想细问，又转而问赣珊：“那你在做什么呢？” “爸，我开的是一家贸易公司，专门从中国进口一些手工艺品。”然后又反问道：“爸，你怎么不问问妈妈怎么样呢？” 王超尴尬了，他一下想到黄中英独自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这一辈子一定受了不少磨难，但他又想不明白，黄中英是出于什么心态留下这两个孩子？ 当年黄中英是多么的心狠，在王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走了之，就因为这样，王超才很快把她忘记，以致这二十多年想都没有想过她。 对王超来说，黄中英就是他生命中的一朵浪花，早就在岁月的洪流荡涤下，一点涟漪都没有了，有的只是现在对辛艺无尽的思念…… 可没想到，黄中英竟然借孩子之势，又在王超面前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第245章 几十年前风流债，是喜是悲都来到 王超在开始紧锣密鼓筹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办的会议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王超正在看资料，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来人进来了，但一进来，就使王超那不甚豪华、并且有点暗的办公室顿时富丽堂皇并且亮堂起来。 来人是一对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可谓玉树临风；女的一袭旗袍，自是俏丽可人。 王超让这对青年男女的风采一下眩晕了眼，擦了擦，正想问你们是谁时？那男青年问道：“您好，您是王超先生吗？” 男青年的普通话有点夹生，感觉好像电视里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的。 王超说道：“是的，请问二位是……” 这时赖文端茶进来说道：“王总，刚才他们一进来就说找您，我就说您在办公室，直接敲门就是。” 那男青年见赖文在场，就没有马上回答王超，只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笑，没有做声。 赖文放下茶盅请两位青年男女喝茶，在他拉门准备出去时，忽然看着那男青年来了一句：“咦——王总，我看这个客人有点像您呢？” 这真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你说两个客人是俊男靓女没错，怎么能这样说呢？王超于是呵斥道：“没礼貌，有这样说客人的吗？” 赖文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关门出去了。 而那男青年听到赖文这句话后看了一下女青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 王超英语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欠了一下身子说道：“二位坐啊，站着做什么？” 他俩坐下后，男的说道：“王先生，上世纪九十年代，您在广州生活过吗？” “生活过啊，怎么了？看你俩这个年纪，我在广州的时候你俩应该还没出生吧？” 男青年说道：“是的。”说完就用广州话对女青年说道：“你把照片给他看一下。” 这广州话王超听懂了，不禁瞧了瞧有点面熟的女青年，心想他们要给什么照片让我看？ 当王超从女青年手中接过照片一看，他的手就仿佛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 这不是黄中英吗？这不是和王超不辞而别的黄中英吗？这不是对王超来说有过一段恋情而对黄中英来说有过一段私情的黄中英吗？ 看到黄中英的照片，王超心潮起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王超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他俩拿着黄中英的照片给王超看究竟想做什么？ 那男青年见王超半天没作声，便问道：“先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王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她什么人？为什么拿着她的照片来问我她是谁？” 这时女青年说话了，她的普通话比男青年标准一些，她说道：“先生，我们是来寻亲的，不会影响您的生活的。” “影响我的生活，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怕什么影响我的生活？”想到这，王超反而释然了，他说道：“她叫黄中英，我以前在广州做销售时，她是我的经销商。” “那先生老家在哪里？”女青年问道。 “江西宜乡。你们还需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王超越说越坦然了。 但这两个青年男女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坐在王超眼前的男青年已经低下了头，而那女青年却双手捂脸，发出一阵呜咽声…… 王超怔住了，说道：“怎么了？” 女青年呜咽了一会把眼泪擦了擦，突然两手抓住王超的手说道：“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他是你的儿子啊。” 幸亏王超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要不让女青年这样一说，非倒地不可。王超哑然失笑道：“这玩的哪一出？你们寻亲寻糊涂了吧？” 这时男青年说话了，他说道：“爸，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说完他又用英语嘀咕几句，女青年拿出一封还没开封的信给王超看。 王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拆开了。信上写道： 阿超，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看到了我俩的双胞胎孩子——黄粤强和黄赣珊。 这些年来我一直为当年的选择而内疚，我只有努力把孩子养大成人才能救黩我的灵魂…… 超，孩子你看到了吧？他们是不是很优秀？ 按当时的国家政策，你只有一个孩子吧？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希望你把给你孩子的爱心也给强强和珊珊吧？孩子无辜，自从我去美国把孩子生下后，我就和他离了，因此孩子从小就没享受过父亲的慈爱。 我现在住在洛杉矶，每天在家里养养花草，日子过得安稳又闲适，我想，你的生活一定也和我一样吧。 超，你是一个对感情很真挚的人，老天自然不会亏待你。因此，你身边一定有一个深爱你的妻子，请你代我感谢她。 孩子的到来，希望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叫孩子来认你，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希望你们父子父女相认，让他们知道在中国他们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父亲。 超，如果有可能，欢迎你带家人到美国来聚一下，让我看看几十年后的你是如何生活在幸福之中。 …… 因为震惊，王超没有把信看完，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如何能让他再看下去？他嘴唇颤抖得问道：“你……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黄粤强说道：“是妈妈叫我怎么找你的，她说，只要爸爸不改行，就在网上搜一下宜乡工程再加上你的名字试一下，我一输入您的名字就找到您了。” 女儿黄赣珊也说道：“我们如果在网上找不到您，就准备去江西找您……” “到江西找我？” “是啊，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爷爷和奶奶呀？” 这时黄粤强俏皮地说道：“你爸爸都没叫，还爷爷奶奶？” “你不都没叫吗？”黄赣珊笑道。 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双儿女，王超开始手足无措了。 黄赣珊大概看出王超的窘态，她就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说道：“爸，你能拥抱我们一下吗？” 但还没等王超反应过来，黄赣珊就像小鸟一样扑在王超的怀里了。 说实在的，自从王思伊长大了，王超就没有抱过。现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长成大姑娘的女儿扑在他怀里，他还真不适应，身子就很僵硬的立着，一任女儿在他耳边叫着：“爸，我终于有爸爸了……” 就在这时，赖文推门进来，一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黄赣珊感觉有人进来，就送开抱着王超的双手，向赖文点了点头：“祝贺我吧，我找到了我爸爸了。” 赖文懵了，呆立在门边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定了定神对黄粤强和黄赣珊说道：“你们俩先在这坐一下，我出去和他谈一下事。”说完就拉着赖文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一出去王超并没有和赖文说什么，而是走到公司外面的走廊上打起电话给陈萍来。 当陈萍听王超说完刚才发生的事，陈萍起初以为王超是在讲笑，当他确信王超没有开玩笑后，他的惊诧——不，是震惊一点不亚于王超当时的震惊！ 是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谁会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后来陈萍笑道：“王超，你行啊，年轻时玩的风流债，老天爷竟还给你一对龙凤胎，你祖上真是积德了。” “你别逗我了，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怎么六神无主？你难道还没认他们吗？” “他们是叫我爸爸了，但我还没有叫他们孩子。” “你不打算认？” “不是我不打算认，是我不敢认。” “为什么？是担心不是亲生的？” “不是，他们一进来，我公司的小赖就说，那男孩挺像我。” “那你为什么不认？” “我怕……” “你怕什么？想不到你王超这辈子还有怕的？” “我是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怕认了他们，我怎么跟思伊解释。” 王超的话陈萍明白了，是的，一旦思伊知道了王超以前的生活还有这么一段插曲，那么王超的光辉形象就会在思伊面前随之坍塌！ 思伊可是王超的命啊。 陈萍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不打算认吗？” “孩子千里万里找到我，我能忍心不认吗？孩子无辜啊。” “孩子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办公室坐着。” “那你还是快进去吧，这个时候总在外面打电话，孩子会有想法的。你容我想想，看这事情怎么处理好？”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好的，快进去吧。” 王超走进公司，一眼瞥见赖文在和王斌窃窃私语。就对他俩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面说，明白吗？” 黄粤强和黄赣珊看见王超回来又把门关上，就立即站了起来。 王超赶紧招呼他俩坐下后自己也坐下，然后想了想说道：“你们在家都说汉语吗？” 黄赣珊回答道：“爸，妈妈从小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在家里我们都说普通话或广州话。” “哦，那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中国？” “是的。”黄粤强回答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陪妈妈？” 粤强和赣珊听到王超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面面相觑后赣珊说道：“爸，你不欢迎我们吗？” 王超还没回答，只听粤强说道：“爸，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妈妈要我不要影响你的生活，我们只是想看看您。如果您不方便，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粤强拉起赣珊向王超深深鞠了一躬…… 听到粤强和赣珊左一个爸右一个爸的，王超这回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他起身走到粤强和赣珊面前，伸出双手把他俩搂在怀里哽咽道：“孩子，都是爸爸的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有愧啊。” 随后父子们抱头痛哭…… 最终他们相认了。 当他们一番激动过后，黄赣珊到底是女孩子，她心细的问道：“爸，我们还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 “那……阿姨还好吗？”黄赣珊又问道。 本来王超是准备向他们好好介绍一下王思伊的，可后面黄赣珊的那句问话，王超语塞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爸离婚了。” 黄赣珊一听说王超离婚了，不禁看了一眼黄粤强，语气里竟带了点欣喜的味道：“是吗？爸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过吗？妈妈现在也一个人过呢。” 但王超没有接赣珊的话，只转向粤强问道：“你在美国什么公司上班？” “很巧，跟爸的行业差不多，我在一家公司推广天宝3d坡度控制系统。” 王超一下没听明白天宝是干什么的？但他此时也不想细问，又转而问赣珊：“那你在做什么呢？” “爸，我开的是一家贸易公司，专门从中国进口一些手工艺品。”然后又反问道：“爸，你怎么不问问妈妈怎么样呢？” 王超尴尬了，他一下想到黄中英独自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这一辈子一定受了不少磨难，但他又想不明白，黄中英是出于什么心态留下这两个孩子？ 当年黄中英是多么的心狠，在王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走了之，就因为这样，王超才很快把她忘记，以致这二十多年想都没有想过她。 对王超来说，黄中英就是他生命中的一朵浪花，早就在岁月的洪流荡涤下，一点涟漪都没有了，有的只是现在对辛艺无尽的思念…… 可没想到，黄中英竟然借孩子之势，又在王超面前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第246章 王超大喜方开始，谁想思伊突然至 思伊这一跑，把王超的心搞乱了，念在粤强和赣珊在旁边，王超没有做出过激的言行了，反而还强作镇定，带着他刚相认的一双儿女，跟着李仕进去吃饭了。 席间王超接受朋友们的祝福，觥筹交错之间王超是笑意连连，但心中因思伊的缘故却一直忐忑不安。 赣珊心细如发，她一看到思伊的出现，再听到她和王超的对话，就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赣珊是不排斥这个妹妹的，在赣珊认为，有这么一个小妹陪在父亲身边，一定给父亲带来了不少快乐，因此赣珊从心里感谢这个小妹，希望认识她并且成为好朋友，一起承欢于父亲的膝下。 然而思伊却正眼都没看她和粤强一下，反而哭着跑了。看来这个小妹一下子还接纳不了她和粤强的。 吃完饭后，兄妹俩要王超和他俩一起回酒店住。王超婉拒了，他说道：“又不是明天不见面，我还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对了，洗衣机里的衣服我还没洗呢。” 赣珊马上说道：“爸，你还自己洗衣服吗？我去帮你洗。” 王超想到自己那乱的像狗窝一样的房间，赶紧说道：“洗衣机搞几下就行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明天见。” 当赣珊看到王超站在路灯下挥手的那一刹那，感到父亲是那样的孤独和落寞，情不自禁的走到王超身边说道：“爸，我们今天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傻孩子说这话干什么？” “我是说今天哭走的那个小妹妹……” “哦，你说思伊啊，没事，我明天跟她解释一下，等你男朋友和粤强一家子都来齐以后，让她和你们相认。” 王超说这个话他自己都心里没底，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出如何解释粤强和赣珊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粤强看到赣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说道：“赣珊，既然爸爸不到酒店住，那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就这样他们各自回去了。 现在说说思伊。 思伊从王超公司回到香满路公司后，径直走进蔡晴的办公室，她一进去就把办公室门关上，又呜呜的哭起来…… 蔡晴见状大惊，赶紧放下手中的鼠标，问道：“思伊，你跑我办公室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哭了好一会思伊才带着哽咽的回答道：“妈，爸爸什么时候还给我生了一个姐姐啊？” 思伊听到赣珊叫爸爸时，因注意力在赣珊那里，并没注意到粤强，所以她还不知道还有个哥哥也从天而降。 蔡晴莫名其妙了，本来想说“死丫头胡说什么啊？”但看到思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觉得事出有因，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 接着，思伊就把刚才在王超办公室见到的一切告诉了蔡晴。 等思伊说完了，就由不得蔡晴不相信王超有一个女儿的事实！这下把蔡晴也给整蒙了。 蔡晴第一个想到的是辛艺，可听彭东升的介绍，辛艺只有一个儿子没听说有女儿啊？难道王超还和别的女人有瓜葛？可以蔡晴对王超的了解，王超不是这种人啊。 那么凭空来一个女儿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认了个干女儿？可认干女儿也不现实，王超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认个干儿子还差不多？ 百思不得其解的蔡晴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黄中英那边。 最后蔡晴对思伊说道：“思伊，不要再哭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你爸爸还生了一个女儿，你放心，有妈帮你顶着，他抢不到你一分钱！” 这是哪跟哪啊？思伊听出妈妈说出这种话，抹了一下眼泪说道：“妈，我才没有想到钱不钱的事，我是说，爸爸还有一个女儿，以后我怎么办啊？” 是啊，本来蔡晴寻思既然辛艺死了，那么为了自己也为了思伊，把那个没良心的王超“收编”算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又出现一个女儿来了。 这个女儿来自何方？现在生活是富足还是贫困？蔡晴一概不知道。如果混得好还没事，如果是一个要仰仗王超才能生活好的女儿，那一旦和王超复合，岂不没事找事？蔡晴是不可能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享福的。 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蔡晴暂时打消了和王超复合的念头。于是蔡晴说道：“思伊，别难过了，我会叫人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下午，王超的办公室热闹了。 当粤强的洋媳妇抱着两岁的儿子走近王超身边，王超就被孙子那瞳孔中的蓝色纹路给吸引住了…… 儿媳妇把孩子放到王超的怀里，王超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的抱着，唯恐自己不小心把孩子给摔了。 紧跟着儿媳妇后面的是粤强和赣珊以及她的台湾男友，他们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那是送给王超的礼物。 小孙子很乖，不哭不闹的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王超，直到妈妈把他抱过去，还伸出手来要王超抱抱…… 但王超不能抱了，因为粤强和赣珊把大包小包的解开，让王超看看他们给他买了什么东西。 粤强送的是一个飞利浦剃须刀和两瓶人参酒；赣珊的男友送的是阿里山乌龙茶；赣珊送的是皮带、皮鞋、皮夹克、衬衫、牛仔裤。 赣珊性子急，她把她买的衣物要王超赶紧穿上。 等到王超穿着一身新衣从洗手间走出来以后，自己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只是这当儿，王超想起了辛艺给他买衣服穿的情景，不知怎么？他鼻子竟然一酸…… 赣珊看到王超的眼睛有点泛潮，以为是自己买衣服感动所致，她心想爸爸离婚了以后的生活一定过得寂寞无助，买一点衣物就感动成这样，看样子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和妈妈走在一起才是。赣珊那里知道，此刻她爸爸想的是辛艺啊。 昨晚赣珊和粤强回到酒店后，兄妹俩就商定了一下如何让爸爸和妈妈走在一起。 赣珊回到房间，还通过视频和妈妈聊了天，告诉妈妈找到了爸爸的情况。当然赣珊还跟妈妈说了爸爸离婚的事，并且还说了希望妈妈能和爸爸一起共同生活。 只是黄中英听到女儿这个希望后说道：“珊珊，都这么多年了，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习惯，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你父亲平静的生活。总之，一切随缘。” 黄中英的话让赣珊听不明白，因为黄中英既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一句“一切随缘”结束了视频聊天。 但赣珊还是不死心的，她还要为此做出努力。 就在大家围着王超享受天伦之乐时，赖文和王斌却在窃窃私语。 赖文说道：“想不到王总在国外还有儿有女，怪不得会离婚啊。” 王斌说道：“昨天看到王总另外一个女儿哭着跑出去，说明问题很严重。唉，够王总烦恼的了。” “可现在王总不烦恼了，你看他那混血儿孙子，长的多好。妈的，以后我也要去讨一个洋媳妇回来。” “你不是看中了王总的女儿吗？怎么了，就开始见异思迁了。”王斌讥笑道。 这时赣珊笑脸盈盈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好，你们谁来帮我们照一下合影？” 赖文说道：“我来吧。” 照完了合影后，赖文看着手机里他刚拍的照片自我欣赏道：“想不到我拍照水平不错啊，我发朋友圈热闹一下。” 王斌赶紧制止道：“你忘了昨天王超吩咐了不要到外面说吗？你还敢发照片？” 赖文笑道道：“昨天是秘密，今天要解密，王总阖家团圆，理应世界分享。”说完赖文不但发了照片，还配上文字：祝贺王总找到龙凤胎。 赖文不但发了朋友圈，还发到了一些工程机械群，这下好了，引来许多人的点赞和祝贺，更有爱热闹的还转发了。 很快，蔡晴也看到了赖文发到群里的照片，这下她才搞清了王超在生思伊之前还和陈萍一样生了一对龙凤胎。 那是和谁生的呢？当蔡晴仔细看粤强和赣珊的照片时，觉得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赣珊似曾相识？再看文字注明是在美国生活的，她眼前仿佛让电光一闪，她立即想到了黄中英，没错，是黄中英！ 王超啊王超，你还真是有能耐啊，找个辛艺，三十年后再相见，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拆了；找一个黄中英，二十多年后，送回一对龙凤胎！你这样七扯八弄的多姿多彩，却把我圈在里面稀里糊涂的陪你过了二十多年，这叫什么事啊？ 但蔡晴又想到，幸好这两个孩子来自美国，从照片上来看，无论是衣着还是精神状态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孩子，不是蔡晴开始所担忧是来找靠山的。 如果是这样，那“收编”王超还是可以按计划进行的。 想到这，蔡晴就给王超打电话，可是拨了两遍王超都不接，蔡晴心里骂道：“这死不要脸的，一定是在和他的孩子疯在一起了，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的……” 谁知蔡晴心中还没骂完，王超倒把电话打过来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我说王超啊，我还真没有看出，你原来还是一个风流鬼？怎么，见到你那美国的龙凤胎，连电话都不敢接？” “我这不是打过来了吗？” “你是不是躲在卫生间打的？怎么你那边那么静？” “你别管我在哪里打的，有话就说。” “好，我跟你说，你现在又有一个女儿了，那你准备如何对待思伊？” “思伊怎么了？她还是我的女儿啊。我今天打了几个电话给她，想要她跟她的哥哥姐姐相认，可她电话都不接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你都有办法找到你在美国的儿子女儿，反而连武汉的女儿都找不到，这不是笑话吗？” “不是找不到，是她不接我的电话。” “那是你活该，你风流的时候不想到今天？” “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几句？” “骂你我还嫌脏了我的嘴，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你拿了我的钱，那会议准备成怎么样了？不要拿着我的钱去养你的儿子女儿！” 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说实在的，蔡晴打电话给王超的初心并不是想骂王超几句解解气，她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和王超交流一下，听听王超的口气在与子女重逢之后还有没有可能把精力放在香满路公司上？没曾想这电话一通，她的心就管不住她的嘴，稀里哗啦的一下骂开了。 这气是解了，可该说的却没有说，蔡晴为此烦死了。 蔡晴烦了，王超也烦了，王超想不通，就在他沉浸在幸福之中时，蔡晴这个煞风景的就恰到时候打电话来了。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王超是在走廊上和蔡晴通电话的。 当王超回到办公室，赣珊就问道：“爸，你昨天说你会把小妹叫过来，她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啊？” 王超支吾道：“哦，她在学校，一时还过不来。” “明天能过来吗？我们明天就离开武汉，要是在走之前和她见上一面就好。”粤强说道。 “你们明天就走？不多住几天吗？” 面对王超的不舍，赣珊说道：“爸爸找到了，中国就有个家了，以后我们会常来看爸爸的。” “哦，那好吧。”王超落寞地说道。 短短的一两天，孩子们的到来让王超充实了两天，只是孩子们一旦走了，寂寞又将陪伴着王超了。 第247章 儿女双全天伦乐，乐极生悲又出事 吃完晚饭七点多钟孩子们就回酒店休息了，想到明天他们就走，王超就打出租车到大洋百货准备买点东西给孩子们。 到了商场，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王超无从下手，他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孩子们才会喜欢？想着孩子们生活条件都很好，虽说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但买到他们不喜欢的反而成为累赘，这样还不如不买。 然而孙子是要买的，王超虽不重男轻女，但有个孙子还是多少满足了他传宗接代的旧思想。只是他不知道，父亲九泉之下，当他知道王超给王家搞了个混血的后代，不知会作何想？ 想到这，王超不禁莞尔一笑，顺手就给孙子买了套积木。 当王超走出商场，就接到赣珊的电话，她问王超在哪里？说她在王超的公司门口等。 快九点多钟还过来？王超就赶紧打出租车回到公司，就在他拿钥匙准备开门时，赣珊按着了王超的手说道：“爸，不进你的办公室了，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一下？” “想去我住的地方？” “嗯。” 王超实在没理由拒绝女儿这个要求，只好带赣珊来到他住的公寓楼——一他那乱糟糟的居室。 当王超一开灯，赣珊看见居室里的家电虽说该有的都有，但床上、地上、沙发上、桌面上、厨房里的凌乱无不说明这是一个没有女主人坐镇的地方。 赣珊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卫生间里拿出一个拖把来开始帮王超打扫卫生。 王超笑道：”赣珊，不要忙乎了，过几天又会是老样子。” 但赣珊不听，依旧是拖完地后又开始收拾其它的地方。 没曾想，当赣珊收拾到床头柜那里时，一张照片翩然落在她脚边，她拾起一看，是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她看了看问道：“爸，这是那阿姨的照片吗？你们都离婚了，你还想着她？” “不，不是她！” “哪是谁啊？” 照片是辛艺的，那是辛艺在当商砼公司老总时候的一张办公室里的工作照。照片上的她正笑容可鞠的看着拿着她照片的赣珊。 王超不好怎么向赣珊介绍辛艺，只是从赣珊手里拿过辛艺的照片，掸了掸上面的灰，又重新靠在床头柜的墙面上后说道：“这是一个曾经对我很好的阿姨，只是她离开这世界了。” 赣珊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边擦着眼泪边把房间打扫着。此时的她已经隐隐感到，父亲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不可能和母亲走在一起了。 赣珊打扫完房间以后，一阵秋风吹来，她忽然发现整个居室竟然连窗帘都没有！想到父亲如此孤独的生活在这里，她又做最后一次努力说道：“爸，你这样生活我很难受，你现在这样子和我在网上看到的可是截然两样，爸，去美国和妈妈一起生活吧？” 王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赣珊，然后叫她坐下，想了想说道：“赣珊，谢谢你，到美国无论说话还是饮食，我都会不习惯的……” “爸，在美国华人挺多的，你在那里语言饮食不是问题。” “这我知道，只是我觉得还是在这里习惯，赣珊。” 灯光把父亲头上的白发照的格外刺眼，让赣珊感到父亲就这一两天好像苍老一些了。 按理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超和子女相认足以冲淡一些因辛艺离去的伤感，但不知为什么？王超越是在幸福的时候，越是想到幸福很快就会随着孩子们的远去而中止。 虽然以后孩子们肯定还会来看他让他幸福一下，但孩子不来的时候呢？ 以前还有个思伊能经常在他眼前给他安慰，可自从赣珊和粤强来了以后，王超打电话给她她不接，发信息给她她不回，更不要说她来看王超了。 这下可好，认了赣珊和粤强，却把思伊给伤害了，使得思伊对王超采取不接、不回、不看的“三不”政策，这叫王超如何不郁闷难当。 还有赣珊，出于孝心，一直鼓动王超去美国定居，可她哪里知道，王超在中国除了有一个思伊，还有一个叫辛艺的女人呢？ 就在王超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的时候，赣珊蹲在王超跟前，两手放在王超膝盖上说道：“爸，您就那么讨厌妈妈吗？你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分手的？” 王超怜爱的看了一眼赣珊，缓缓说道：“赣珊，我和你妈妈的事情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我现在老了，不想去打扰任何人的生活，因此，如果要保持一个美好的记忆，不见总比见好啊。至于爸爸和你妈妈分手……”王超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是因为缘分而已。” 又是缘分，竟然和妈妈说的一样。但赣珊还是有点不甘：“爸，您是不是为了刚才照片上的那个阿姨才不愿去美国？” “是的。” “可她离开人世了，缘分不是也断了吗？” “赣珊，有种缘分是断不了的。好了，不说这个了，爸住的地方你也看了，卫生你也帮爸打扫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女孩子的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赣珊没辙了，只好说道：“好吧，爸，我走了。” “等一下，我帮你叫个滴滴。” …… 第二天，孩子们又一起来到王超的办公室辞行。 通过两三次接触，这回小孙子看到王超会奶声奶气的叫爷爷了，把个王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孙子在王超怀里看到桌上有两个工程机械模型——jcb滑移装载机和挖掘装载机，伸手就要。 这两个模型王超是准备送给陈萍的，见孙子想要，想都没想就把这两个模型给孙子了。 孙子手太小拿不住，王超就要粤强拿着笑道：“想不到我孙子也喜欢工程机械啊？我昨天买的积木看样子白买了。” 粤强笑道：“爸，你不知道，他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走不动。” 这时洋媳妇操着比粤强更生硬的普通话说道：“爸，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什么事？” “我们想把孩子的姓改为姓王。” “改姓王，王什么？” 王超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爸爸给他取一个吧？”粤强说道。 思伊的名字是王超给取的，想不到孙子的名字也让王超取。王超抱着孙子看了好一会，憋了半天说道：“我看就叫强珊吧，粤强的强，赣珊的珊。” 大家听了愣了一下，然后都说可以。 赣珊笑了，她说道：“爸，那我以后生了孩子叫什么？” 王超还没回答，赣珊的男友抢话道：“就叫珊强！” 赣珊男友的话让大家满堂大笑。 大家笑过之后，分别的时候就到了。 大家依次跟王超拥抱了一下，都要王超保重，说有时间会过来看他。 当赣珊站到王超面前时，王超刮了一下赣珊的鼻子，说道：“哭什么？你都经常往来中国，见面机会有的是，赣珊。” 说完，他递了一封信给赣珊，说道：“把这交给你妈妈吧。” 这封信是昨晚赣珊走后，王超连夜写的，他写道： 中英，感谢你为我生了这两个乖巧的孩子。他们对我的孝心得益于你的教育，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我代表我王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 你孤身一人把孩子拉扯大，一定受了不少磨难，就冲这，你是中国当之无愧的好母亲。 中英，这些年我在中国过得很开心，也希望你在异国他乡过得很开心。 花开花落，缘聚缘散，不要纠结，不要展望，一切顺从天意吧。 王超写于秋夜 赣珊拿到信问道：“爸，我可以看吗？” “想看就路上看吧，一句话，回去多照顾一下妈妈。”王超说道。 赣珊刚把信放好，王斌就把车开到大家跟前，王超再亲了一下小孙子后说道：“走吧，记住中国有一个家，有空常来看看。” 看着载着孩子们的车子离去，王超像一株孤独的老树，在秋风中摇曳、晃悠但又岿然而立。 王超无不落寞的回到公司，看到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办公室，感到一阵凄楚。 于是他又想到了思伊，他又试着打电话给思伊，但，思伊还是不接。 王超只得苦笑一下走出办公室，对赖文说道：“开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赖文答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差礼品这事要你拿主意？” 王超想了想，就打电话给陈萍，想征求一下陈萍的意见买什么礼品好？ 谁知陈萍这家伙却要挟道：“你答应给我的那两个模型拿来再说。” “哎呀，不好意思，那两个模型让我孙子拿走了！” “孙子拿走了，你那孙子还会跟我抢模型？” “是啊，他要我能不给吗？” “你意思是说我孙子不如？” 这下陈萍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在骂自己，但王超难得反应过来了，他笑道：“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骂你哦。” “妈的，都让你气糊涂了，把自己都绕进去了。快说，你要什么类型的礼品？” “我知道还问你？” 电话里停顿一会后陈萍说道：“这样，你是江西人，就送景德镇陶瓷吧？” “贵不贵？东西太贵了我送不起人家也不敢收！现在廉政抓的很严。” “放心，我去景德镇一趟，找个烧窑的地方，亲手帮你做一批，保证物美价廉还有意义。” “是吗，你准备怎么做？”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你等着大吃一惊吧。” 王超见陈萍还卖起关子来了，也就不再问了，反正陈萍办事，王超是历来放心的。 就在王超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赖文有进来说道：“王总，有人找你。” “谁，叫他进来。” 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就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王超初一看有点面熟，但一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坐起来刚想问是谁时，那女士说道：“王超，忘了吗？我是厦门的。” 王超立即想起来了，这不是辛艺的闺蜜小兰吗？ 看到是辛艺最亲密的朋友来了，王超自然手忙脚乱的招呼小兰坐下，并要赖文赶紧倒茶。 小兰坐下后，环视了一下王超的办公室，然后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超。 王超让小兰看着低下了头，他忽然想起，给辛艺开追悼会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她的身影，难道她不知道辛艺去世了吗？要不然她肯定会来的。 这时小兰说话了，她用宜乡家乡话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还想她吗？” “想。” 王超知道小兰问的是想谁？王超自然回答了他想谁？ “怎么想？” “心想。” “痛吗？” “痛。” “多痛？” 多痛？王超回答不出来了，因为王超已经痛到了极致，是用语言形容不了的。 看着王超此时的精神状态，小兰不忍在问下去了。她联想到王超和辛艺在厦门时的情景，当时他俩是多么的幸福和恩爱啊。可现在他俩已天各一方，一个死者长已矣，一个生者长戚戚。 小兰这次到武汉来找王超，是带着死者的使命来看这个生者的。 “王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找你吗？” “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想。” 看到王超像孩子一样的一问一答，小兰的心也揪起来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说道：“王超，我好好听着，我念一段文字给你听，你听的时候不要哭，不然我也会哭的……”说着她起身把门关上，然后对着手机念起来…… 第248章 骨肉分别好怅然，谁料小兰来添伤 小兰，给你写这封信我已有太多的不舍。 我不舍你、不舍我的老父亲、不舍我的孩子、不舍我的弟弟，还有不舍我的亲朋好友，当然，还有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让我刻骨铭心的王超。 你要原谅我的自私和无情，尽管我有这么多的不舍，但我还是绝情的离他们而去。 不为其它，只因我已经突患中风，这病虽不使我速死，但使我将来的日子苟且偷生于床上，每天蓬头垢面的迎接太阳的升起和落下…… 小兰，你说这种日子我能忍受吗？你可是知道我是爱美又追求完美的人。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我不敢面对死亡，也得有个先提条件啊？这个条件想必你也知道，那就是如果有王超在身边我就有活下来的勇气。 王超会深爱我的，他会为我梳头，为我洗脸，为我洗脚，他会让我容光焕发的推着我到花园里看花儿盛开，听鸟儿啁啾。他还会跟我讲他以前在江湖上的故事，他还会每天为我做花样不断的菜肴……他是个风趣而又孩子气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会更加灿烂、更加诗意、更加甜蜜。 自从和他三十年之后重逢，就在这短短的几年间，我已经把我人生这一辈子的幸福享受够了。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我此生足矣。 王超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尽管他这一辈子过得坎坷不幸，但还从善如流的笑傲江湖，这是我对他最欣赏的地方。 本来如果苍天有眼让我们重逢，就更应该让我们厮守，但苍天太吝啬，并没有给我们更多，或许苍天看我们太恩爱反而嫉妒，让我患上不能行走自如去看王超的中风。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如果有时间去武汉，代我去看看王超，如果他有什么困难，你代我帮帮他吧？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代我看看我的老父亲吧？跟我老父亲说，请他原谅他那不孝的女儿。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不要恨我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还不敢面对人生？你更不要恨我既然我死了还代我看王超和父亲，让他们渐已平静的心再痛苦起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她走了数千里路，为的是死在你梦中。我就是这样想啊，我就是希望你带着我死在他们梦中，让我在梦里永远祝福他们。 当然，我也会祝福我的孩子，但孩子会长大，会成熟，痛苦过后自有他自己的人生。 小兰，我现在很平静。窗外星光灿烂。 我马上要努力的搬着凳子挪过去了，然后一跃……到时，会有一颗美丽的流星急闪而过，那就是我——美丽吗？ 小兰一开始念，就开始哽咽起来，念到最后，她失声痛哭起来…… 然而王超没哭，他呆呆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王超缓缓说道：“她追悼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啊？” “王超，你知道吗？她离去，我还是一个星期前才知道啊。” “谁告诉你的？陈玉吗？” “不是，她临走之前，是发的一封延时发送的邮件，所以我才一星期前收到。” “哦，你去看了她父亲？” “去了，但我实在是不敢惊扰他，我只是守在她父亲的家门口想等她父亲出来，然后以路人的身份搀扶他一下……” “等到了吗？” “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见他出来，我就走了。” “这样啊，我回宜乡去看他吧？” “你可千万别让她父亲再受刺激啊？”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父亲快乐一会的。唉，也只能快乐一会啊。”王超黯然说道。 “那……你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 王超忽然发现，小兰茶杯里的水没有了，就起身开门叫赖文倒茶。 赖文看到小兰两眼红肿的，心想这两三天王总办公室一下欢声笑语一下又哭哭啼啼，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又不敢问，只是说道：“王总，王斌说客人已送到机场，现在在回公司的路上。” 小兰接过赖文的茶杯说道：“刚才来了客人？” 王超于是把粤强、赣珊找到他的故事说给小兰听了。 本来王超以为他把这故事说了，小兰听后会大为诧异，但她却说道：“你这风流韵事辛艺跟我说过，只是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这种事？既然那边的孩子要你去美国，你为什么不去呢？” 这回是王超诧异了，他想不到辛艺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对小兰讲，可见她俩这闺蜜关系不一般。既然这样，王超也就把小兰当辛艺那样的亲人看了。 于是王超说道：“辛艺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她到千里万里的地方，我想她的时候，我还要去看她的。” “去看她？去……”小兰马上反应过来了，王超所说的要去看辛艺，一定是指辛艺的墓地。 小兰忽然想起什么？就打开手机递给王超，说道：“我给你看一段视频吧。” 王超拿过手机，只见视频里出现一队穿旗袍的女人鱼贯而出，手持小扇子在表演旗袍秀。 王超瞄了一会都没看出什么？正想问小兰这是什么意思？视频里却突然出现辛艺的特写镜头…… 王超还从来没有看过辛艺穿旗袍的样子，视频里的辛艺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那蓝色的旗袍配上辛艺那雍容典雅的气质，弥漫着一丝丝民国女子的风韵；尤其她面向王超款款走来，她那脸上迷人的笑意，仿佛在问王超——我美吗？ 遗憾的是视频很短，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王超意犹未尽地问道：“小兰，还有吗？” “没了，只有这么一点。” ”那你把这发给我，我要保存。” 小兰边发边说道：“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这姐妹啊，学什么像什么，如果小时候有人带她，说不定是个明星啊？” 小兰说到这，让王超想起母亲，就说道：“小时候有回辛艺到我家里玩，我妈妈好像说过辛艺有搞文艺的天赋？” “是吗？如何跟你妈学了就好了。” 后来王超和小兰追思了一些辛艺生前的一些趣事，他俩时而会意一笑，时而相视默然，总的气氛还是化解不开的哀痛和神伤。 直到华灯初上，王超想起要吃饭了，就说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小兰回答道：“王超，我吃不下，再说我订了八点回厦门的机票，我要赶机场了。” “那么远道而来饭都不吃，辛艺知道的话会骂我的。” 小兰惨然一笑：“那就让她骂吧，你不是喜欢她骂你吗？” 想不到小兰这也知道，王超于是说道：“再等一下，我的车就要回来了，我送你去机场吧。” “行，坐坐你的红旗也行。辛艺说，你买红旗是出于一种情怀啊。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你，你现在生意怎样？” 因为听了辛艺的遗言，王超知道小兰问话的意思，但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窘境告诉小兰，就说道：“还行，过段时间我还要操办一个全省的会议，局面会很快打开的。” “有困难就要说，这困难无非是资金方面的事。你如果需要资金就说，反正在商言商，我是收利息或者投资的。” 小兰说这话时，俨然像个一丝不苟做大生意的企业家，那神态，一下让王超想起辛艺曾对他说过小兰也曾经是叱咤商海的女中豪杰。 其实小兰并不想收王超什么利息或搞什么投资，她只是代表辛艺纯粹是想帮点王超什么？但她为了照顾王超的自尊心，才说出这种话来。 王超和小兰坐上王斌开的车前往机场，他俩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该说的都在王超办公室说了。 到了机场出发厅门口，王超帮小兰从后备箱提出行李交到小兰手上说道：“小兰，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辛艺。谢谢你，一路顺风。” 小兰说道：“谢谢，你一个人生活更要保重自己，我代表辛艺说一句话吧，你要少喝酒，多吃菜啊。” 然后他俩挥手道别。 小兰没有转身就进机场，她望着红旗车消逝的影子心想：“辛艺的死与其说是梅朝辉不放手而绝望，不如说是王超的一往情深，才使辛艺不堪爱的重负走向绝路。” 在回公司的路上，王超想到今天一连送走两路客人——不，是两路亲人，一下又感到寂寞起来…… 王斌忽然问道：“王总，你还没吃晚饭吧？” 这时王超才想起王斌也还没吃晚饭，就说道：“等下到公司公司附近找一家小餐馆吃吧。” 王斌说道：“好。咦——怎么最近两天没看到王思伊来公司啊？” “不知道。” 王超说不知道，其实他知道思伊不来的原因，打了好多次电话给她，也发了好多次短信给她，但她就是不接、不回，叫王超真没有办法。 王超这回还是不甘心，又拨通了思伊的电话，但结果还是一样。王超心想，这一定又是蔡晴使坏啊。 但这回王超还真冤枉了蔡晴，蔡晴自从知道王超和一对来自美国的龙凤胎相认后，在思伊面前没说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在蔡晴认为，人家都是来自美国的，是不可能在王超身上打什么财产主意的，说不定还会帮王超一点什么？想到这些，蔡晴还有了一点嫉妒的心理。 只是思伊可不是这样想，自从她听到赣珊叫王超“爸爸”时，思伊几近崩溃，她那十八九岁的心实在是承受不起这突然而来的变化。 在此之前，哪怕面对爸爸和妈妈离婚，思伊的心一直向着王超的，在她认为，爸爸和妈妈离婚，完全是妈妈强势导致。 爸爸多可怜啊，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自己做饭洗衣的，就连过个年，还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思伊每想到这些，都有点恨蔡晴了。 可没想到，就在妈妈好像有点想和爸爸和好的时候，就在自己为爸爸和妈妈穿针引线的时候，竟然爸爸冒出了一个女儿，对了，听妈妈说还有一个儿子。 这是什么回事？ 思伊一想到赣珊甜甜的叫爸爸时那嗲劲就气不打一出来，这爸爸是你叫的吗？那可是我思伊的专属，你凭什么也叫我爸爸叫爸爸啊？ 当时思伊受不了是有失落和吃醋的成分，可后来再想的事就严重了。 不对啊，爸爸从来没有说过在她以前还有哥哥和姐姐的？这不说明爸爸在和妈妈结婚以前就有私生子？如果是这样，爸爸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生活不检点的人？对了，没错，所以妈妈才受不了，受不了就跟爸爸离婚了。 怪不得妈妈对爸爸脾气不好，原来妈妈一定是当时看到我小才没有离婚，等我长大了才离婚？对的，一定是这样！ 这样看来，妈妈才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她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的，还要背负着爸爸给她的耻辱，这要换作别人，早就离婚了。 就说现在，妈妈都知道爸爸这些丑事了，不但没像以前那样没去骂爸爸，还劝自己的女儿不要不理爸爸，这说明妈妈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人啊。 行，你既然有儿有女了，还要我这个女儿干什么？你还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干什么？我以后对你就是不接、不回、不见！我要对你采取“三不”政策，让你和你的美国儿子女儿一起过吧！ 反正我有疼我爱我的妈妈，我这一辈子没你也行！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思伊自己也不觉得，在蔡晴的潜移默化之下，记仇的基因思伊多少有一点。 而这种心路历程，可怜的王超哪里知道，他在和王斌吃晚饭时还在想：“我这宝贝女儿怎么还不理我？不行，明天一定打电话给蔡晴，教她大人是大人的事，不要给孩子种植仇恨。” 第249章 小兰念信字字泪，思伊记仇种种恨 第二天早上，王超就打电话给蔡晴，开口就说道：“蔡晴，凡事不要做绝，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思伊承受？” 蔡晴正为一笔租赁款久催不到而恼火，听到王超的无端指责，火了：“什么事都是你先做绝，你怎么倒说起我来了？” “那你说，为什么现在思伊不接我的电话？我发给她的信息也不回？” “这你怪我？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风流事生出两个私生子，你叫思伊怎么想？” “你……” “好了，我现在忙着呢，没功夫跟你扯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拿着手机怔了半天，想着自讨没趣的让蔡晴抢白了几句，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这时陈萍来电话，问王超最近有没有时间？ 王超说道：“没生意就有时间，什么事？” 陈萍说道：“有时间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景德镇吧？你不是要我帮你搞纪念品吗？” “搞纪念品要我去？” “要你去把关，万一没搞好，你全赖我怎么办？” 王超想到手头上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又正好让思伊搞得心烦意乱，就说道：“好吧，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你到了景德镇后找汉乾胚坊吧。” “你发个位置给我？” 放下陈萍的电话，王超跟赖文说了一声后，就带着王斌驱车往景德镇驰去。 三四个小时后，王超和陈萍在汉乾胚坊碰头了。 汉乾胚坊的老板姓丁，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一见到陈萍，就很熟稔的打起招呼来。 王超跟着丁老板和陈萍走进屋子里，但见靠墙一边的货架上摆满了还没烧制的、灰色的、大大小小的罐罐瓶瓶。 在一间工作室里，有几个人在或大或小的罐子上描绘着什么？ 王超好纳闷，心想买瓷器应该到商店里去买啊？跑到这里干什么？ 当王超和陈萍随着丁老板来到另外一间房子里，才看到许多烧制好的各式各样的成品。 王超心想原来如此，敢情陈萍到这里选购瓷器，一定就像到草莓园摘草莓一样，为了省钱，避开中间环节直接到地里头采摘。 想到这，王超就顺手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带盖的青花瓷茶杯，很是喜欢，就问丁老板：“这杯子给个价？我买了。” 谁知丁老板笑道：“不好意思，这个不卖？” “不卖？”王超说着看了一眼陈萍：“他们不卖，来这里干什么？” 没等陈萍说话，丁老板解释道：“老板，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陈列品都是别人的东西，准备发运走的。” “哦，原来是订好了的。”王超恍然大悟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东西订好了没错，但它们身上‘穿’的漂亮外衣却是它们主人给画上去的。”丁老板笑道。 看到王超不解的样子，陈萍说话了，他说道：“王超，你没注意这胚坊吗？我们来这里不是直接购买瓷器的，而是根据自己的喜爱选一些土胚来亲自绘上去，等烧制好了，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瓷器了。” 王超大为好奇：“还有这种玩法？这不我也可以亲手来画一下？” “可以，但每画一个就要根据土胚的大小收钱的，这颜料一笔上去就一笔上去，可没有涂改的。”陈萍说道。 “你会？”王超问道。 “不会我敢带你来这里？” 景德镇是世界的瓷都，为了使人们更加了解瓷器的生产过程，就出现了类似于汉乾胚坊这样的地方，让客人自己动手在土胚上创造自己的作品。 假如要在土坯上进行釉下青花创作，工人先把器形做好，晾干到一定程度后，就用专门用于画瓷的青花釉颜料，根据调水多少来表现浓淡不同的层次。 在坯面绘图看似简单，但笔尖触上去会涩涩的，感到比纸上吸水更多更快，这样画起来就不会很流畅，需要带着耐心，多体会几遍才能掌握基本方法，因此经验很重要。 你如果以前没有学习过，就不要挑选立体瓷瓶，因为立体瓷瓶的绘制难度较大，你脑中要有整体的设计，胎体不能磕碰，要用转盘来回转动以观整体。而且并不是什么画都能照搬上来，有很多画画上去不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画蛇添足，弄不好反而破坏了器形成了废品，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银子。 当王超后来了解到这些后，他就说道：“得，我搞不好，你来吧。” 陈萍说道：“你这次开会要两百多个，我看就选小一点，那价钱就不会很贵，你说行吗？” “你说了就是。” 于是陈萍对丁老板说道：“丁老板，给我准备两百二十个带盖的办公茶杯吧。” “行，两百多个你一个人画，够你忙乎两三天的。” 丁老板说完就叫员工去搬两百二十个茶杯，然后把颜料和笔放在一张铺了毡布的大桌子上说道：“陈大师，请。” 等丁老板一离开，王超问道：“你怎么跟他熟？” “上次带陈龙跑景德镇的市政单位，闲来没事就逛到这里，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有想法了。” “想法？什么想法？” “以前是用别人的纸练自己的字，现在是用别人的钱，学自己的艺啊。”陈萍得意忘形地说道。 “服你，行了吧，你准备画什？” “青胎素描，便成青花瓷，两百二十个杯子，我只能用写意的笔法勾勒几下，再写几个字就行了，否则时间太紧了。” “你说怎么就怎么。” 陈萍坐到案前沉思一会，就在杯子的胚面上画了几杆竹子，然后写道：路满香香飘四海，香满路路通八荒。落款在杯子底座，写着：香满路公司二十周年纪念 这个搞完以后，陈萍在第二个杯子画的是几片荷叶，题字落款还是一样。由此类推，以后的杯子除了画不一样，其它的都一样。 王超站在旁边看了两个小时后，才画完十个左右，就说道：“照你这个速度够呛。” “慢工出细活，我现在可是用工匠精神帮你在做精品，你一边呆着去！” 于是王超一边呆着去。 呆了一会，王超忍不住了，就跑到外面找到丁老板问道：“你这还有笔吗？我也来画。” 丁老板见生意来了，忙说：“有有有，你想要什么样的土胚自己挑。” 王超也不问价钱，就选了一个梅瓶土胚。 丁老板问王超画什么？但王超不说，只是把梅瓶土胚放在案上后，拿着笔却无从下手，他想了想，就拿出手机找到昨天小兰发给他的辛艺旗袍秀的视频截一下图，就照着截图画了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尤其对辛艺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了很久…… 当王超好不容易画完以后收好手机，却听背后有一声叹息，随后听到：“你这是画的辛艺吗？” “陈萍，你看出来了？这不我画的还可以？”王超欣喜道。 然而陈萍说道：“王超，你还没有走出来啊？这样怎么得了。” 王超也没直接回答陈萍的话，还是沾沾自喜地说道：“搞半天当画家不难吗？这不，我不也成为画家了吗？” 其实王超画的并怎么样，可以说还丑话了辛艺的形象，只是他画的辛艺那双美丽的眼睛却犹如天助，让认识辛艺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就是辛艺，这大概就是爱的使然吧？ “好了，算你是个画家，走，吃晚饭去。” 这时王超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叫上在车里睡觉的王斌，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餐馆吃饭。 王斌不喝酒，扒拉几口饭后就说道：“王总，晚上没有事的话我想到景德镇街上走一走。” “行，你先到附近找家酒店开好三间房，再发短信告诉在哪里？我俩喝完酒后就直接过去。”王超说道。 “干嘛开三间？开两间就行了，今晚我俩住一间不行吗？省一点是一点吧。”陈萍说道。 说来也是，从不习惯和别人同住的王超，唯有和陈萍在一起住才行，于是王超说道：“小王，就按陈总的意思吧。” 其实此时王超和陈萍巴不得王斌出去走一走，因为他们两个又有好多日子没有在一起喝酒唠嗑了。 陈萍给王超斟了一杯酒说道：“王超，这次我叫你来景德镇，本意是要你来散心的，可刚才看你画辛艺，发现你怎么还生活在过去？这样可不好哦。” 王超说道：“我也不知怎么？拿到笔就想到她了。”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一两天没刮胡子了吧？对了，你不是从天而降得到了两个亲生骨肉吗按理说你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啊？” “还新的生活，狗屁，就因为来了这两个却又得罪一个。” “什么意思？” 于是王超把思伊不离他的事情告诉了陈萍。 陈萍听后摇头道：“现在的零零后太自私了，什么都要独享。就连爱也要独享。” “如果光是这方面还好说，就怕蔡晴从中再挑拨，那就复杂了。” “这蔡晴也是，唉，算你倒了八辈子霉，找一个这样的女人。” “所以说，一想到辛艺那么善解人意，你叫我怎么会不想她？” “谁都想有个念想，但你这个念想不存在了，你不能为不存在的事情而沉溺其中，你，明白吗？” “问题是我一直认为她还存在。” 说到这，王超想起昨天小兰来武汉，就把小兰念辛艺的遗言给陈萍说了。 陈萍听了以后对王超说道：“有几句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行吗？” “说吧。” “王超，我想啊，辛艺之所以走这么步路，你难道没有责任？” “我……我有责任？”王超愕然了。 “是的。” “那我有什么责任？” “有时候爱也会杀人啊。王超，假设一下，假如你们两个爱得不深，以一种世俗的观念面对你们三十年后的重逢，结局就可能不是这样的了？” 王超有点懵，说道：“你别文绉绉的，说明白点，我没文化。” “好，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是一种畸形的、不为社会所容的爱情。你们的爱情是建立在破坏别人家庭基础上……” “打住，你准备给我上道德课吗？” “好，我不这样说，我是说你爱辛艺，把个婚都给离了；辛艺爱你，却把命都给丢了。你们两个为了爱像灯蛾扑火……” “停停停，你说辛艺为了爱把命都丢了这是什么意思？” “辛艺爱你是毋庸置疑的，但你的爱她已经消受不起。表面上她是因病而不敢面对人生，其实她是因为冲不出世俗的樊笼而走到这一步了。她有一个经营了三十多年的家，在这个家里，有她爱的父亲和孩子，有她不爱但有亲情的老公，虽然她是女强人，但她骨子里还是弱女子，她所面对的一切你是不理解的，你只会以一个自由身冲着她喊爱爱爱！在你认为爱情是你全部的时候，对她来说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不是她的自私，是她目前的处境所决定的。在她倍感煎熬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像她对你那样善解人意，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说一些吞吞吐吐伤她心的话，你敢说，你也没有吗？” 王超那敢说没有，是的，自从他和蔡晴离婚后，他就一直希望辛艺也早点离婚，虽然他理解辛艺目前不能离婚的原因，但他一想到辛艺还和梅春晖住在一个屋檐下，心中就会产生乱七八糟的猜想，而这猜想出现在他脸上让辛艺看到，出现在他和辛艺通电话时表现出来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冷淡，这一切，以辛艺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吗？ 陈萍看到王超不吭声了，知道说到了王超的痛处，于是最后说道：“弄到最后，辛艺为了爱殉了情。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 王超无语了。 第250章 陈萍酒中几句话，王超听罢已无言 第二天早上，王超就打电话给蔡晴，开口就说道：“蔡晴，凡事不要做绝，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思伊承受？” 蔡晴正为一笔租赁款久催不到而恼火，听到王超的无端指责，火了：“什么事都是你先做绝，你怎么倒说起我来了？” “那你说，为什么现在思伊不接我的电话？我发给她的信息也不回？” “这你怪我？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风流事生出两个私生子，你叫思伊怎么想？” “你……” “好了，我现在忙着呢，没功夫跟你扯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拿着手机怔了半天，想着自讨没趣的让蔡晴抢白了几句，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这时陈萍来电话，问王超最近有没有时间？ 王超说道：“没生意就有时间，什么事？” 陈萍说道：“有时间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景德镇吧？你不是要我帮你搞纪念品吗？” “搞纪念品要我去？” “要你去把关，万一没搞好，你全赖我怎么办？” 王超想到手头上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又正好让思伊搞得心烦意乱，就说道：“好吧，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你到了景德镇后找汉乾胚坊吧。” “你发个位置给我？” 放下陈萍的电话，王超跟赖文说了一声后，就带着王斌驱车往景德镇驰去。 三四个小时后，王超和陈萍在汉乾胚坊碰头了。 汉乾胚坊的老板姓丁，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一见到陈萍，就很熟稔的打起招呼来。 王超跟着丁老板和陈萍走进屋子里，但见靠墙一边的货架上摆满了还没烧制的、灰色的、大大小小的罐罐瓶瓶。 在一间工作室里，有几个人在或大或小的罐子上描绘着什么？ 王超好纳闷，心想买瓷器应该到商店里去买啊？跑到这里干什么？ 当王超和陈萍随着丁老板来到另外一间房子里，才看到许多烧制好的各式各样的成品。 王超心想原来如此，敢情陈萍到这里选购瓷器，一定就像到草莓园摘草莓一样，为了省钱，避开中间环节直接到地里头采摘。 想到这，王超就顺手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带盖的青花瓷茶杯，很是喜欢，就问丁老板：“这杯子给个价？我买了。” 谁知丁老板笑道：“不好意思，这个不卖？” “不卖？”王超说着看了一眼陈萍：“他们不卖，来这里干什么？” 没等陈萍说话，丁老板解释道：“老板，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陈列品都是别人的东西，准备发运走的。” “哦，原来是订好了的。”王超恍然大悟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东西订好了没错，但它们身上‘穿’的漂亮外衣却是它们主人给画上去的。”丁老板笑道。 看到王超不解的样子，陈萍说话了，他说道：“王超，你没注意这胚坊吗？我们来这里不是直接购买瓷器的，而是根据自己的喜爱选一些土胚来亲自绘上去，等烧制好了，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瓷器了。” 王超大为好奇：“还有这种玩法？这不我也可以亲手来画一下？” “可以，但每画一个就要根据土胚的大小收钱的，这颜料一笔上去就一笔上去，可没有涂改的。”陈萍说道。 “你会？”王超问道。 “不会我敢带你来这里？” 景德镇是世界的瓷都，为了使人们更加了解瓷器的生产过程，就出现了类似于汉乾胚坊这样的地方，让客人自己动手在土胚上创造自己的作品。 假如要在土坯上进行釉下青花创作，工人先把器形做好，晾干到一定程度后，就用专门用于画瓷的青花釉颜料，根据调水多少来表现浓淡不同的层次。 在坯面绘图看似简单，但笔尖触上去会涩涩的，感到比纸上吸水更多更快，这样画起来就不会很流畅，需要带着耐心，多体会几遍才能掌握基本方法，因此经验很重要。 你如果以前没有学习过，就不要挑选立体瓷瓶，因为立体瓷瓶的绘制难度较大，你脑中要有整体的设计，胎体不能磕碰，要用转盘来回转动以观整体。而且并不是什么画都能照搬上来，有很多画画上去不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画蛇添足，弄不好反而破坏了器形成了废品，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银子。 当王超后来了解到这些后，他就说道：“得，我搞不好，你来吧。” 陈萍说道：“你这次开会要两百多个，我看就选小一点，那价钱就不会很贵，你说行吗？” “你说了就是。” 于是陈萍对丁老板说道：“丁老板，给我准备两百二十个带盖的办公茶杯吧。” “行，两百多个你一个人画，够你忙乎两三天的。” 丁老板说完就叫员工去搬两百二十个茶杯，然后把颜料和笔放在一张铺了毡布的大桌子上说道：“陈大师，请。” 等丁老板一离开，王超问道：“你怎么跟他熟？” “上次带陈龙跑景德镇的市政单位，闲来没事就逛到这里，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有想法了。” “想法？什么想法？” “以前是用别人的纸练自己的字，现在是用别人的钱，学自己的艺啊。”陈萍得意忘形地说道。 “服你，行了吧，你准备画什？” “青胎素描，便成青花瓷，两百二十个杯子，我只能用写意的笔法勾勒几下，再写几个字就行了，否则时间太紧了。” “你说怎么就怎么。” 陈萍坐到案前沉思一会，就在杯子的胚面上画了几杆竹子，然后写道：路满香香飘四海，香满路路通八荒。落款在杯子底座，写着：香满路公司二十周年纪念 这个搞完以后，陈萍在第二个杯子画的是几片荷叶，题字落款还是一样。由此类推，以后的杯子除了画不一样，其它的都一样。 王超站在旁边看了两个小时后，才画完十个左右，就说道：“照你这个速度够呛。” “慢工出细活，我现在可是用工匠精神帮你在做精品，你一边呆着去！” 于是王超一边呆着去。 呆了一会，王超忍不住了，就跑到外面找到丁老板问道：“你这还有笔吗？我也来画。” 丁老板见生意来了，忙说：“有有有，你想要什么样的土胚自己挑。” 王超也不问价钱，就选了一个梅瓶土胚。 丁老板问王超画什么？但王超不说，只是把梅瓶土胚放在案上后，拿着笔却无从下手，他想了想，就拿出手机找到昨天小兰发给他的辛艺旗袍秀的视频截一下图，就照着截图画了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尤其对辛艺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了很久…… 当王超好不容易画完以后收好手机，却听背后有一声叹息，随后听到：“你这是画的辛艺吗？” “陈萍，你看出来了？这不我画的还可以？”王超欣喜道。 然而陈萍说道：“王超，你还没有走出来啊？这样怎么得了。” 王超也没直接回答陈萍的话，还是沾沾自喜地说道：“搞半天当画家不难吗？这不，我不也成为画家了吗？” 其实王超画的并怎么样，可以说还丑话了辛艺的形象，只是他画的辛艺那双美丽的眼睛却犹如天助，让认识辛艺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就是辛艺，这大概就是爱的使然吧？ “好了，算你是个画家，走，吃晚饭去。” 这时王超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叫上在车里睡觉的王斌，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餐馆吃饭。 王斌不喝酒，扒拉几口饭后就说道：“王总，晚上没有事的话我想到景德镇街上走一走。” “行，你先到附近找家酒店开好三间房，再发短信告诉在哪里？我俩喝完酒后就直接过去。”王超说道。 “干嘛开三间？开两间就行了，今晚我俩住一间不行吗？省一点是一点吧。”陈萍说道。 说来也是，从不习惯和别人同住的王超，唯有和陈萍在一起住才行，于是王超说道：“小王，就按陈总的意思吧。” 其实此时王超和陈萍巴不得王斌出去走一走，因为他们两个又有好多日子没有在一起喝酒唠嗑了。 陈萍给王超斟了一杯酒说道：“王超，这次我叫你来景德镇，本意是要你来散心的，可刚才看你画辛艺，发现你怎么还生活在过去？这样可不好哦。” 王超说道：“我也不知怎么？拿到笔就想到她了。”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一两天没刮胡子了吧？对了，你不是从天而降得到了两个亲生骨肉吗按理说你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啊？” “还新的生活，狗屁，就因为来了这两个却又得罪一个。” “什么意思？” 于是王超把思伊不离他的事情告诉了陈萍。 陈萍听后摇头道：“现在的零零后太自私了，什么都要独享。就连爱也要独享。” “如果光是这方面还好说，就怕蔡晴从中再挑拨，那就复杂了。” “这蔡晴也是，唉，算你倒了八辈子霉，找一个这样的女人。” “所以说，一想到辛艺那么善解人意，你叫我怎么会不想她？” “谁都想有个念想，但你这个念想不存在了，你不能为不存在的事情而沉溺其中，你，明白吗？” “问题是我一直认为她还存在。” 说到这，王超想起昨天小兰来武汉，就把小兰念辛艺的遗言给陈萍说了。 陈萍听了以后对王超说道：“有几句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行吗？” “说吧。” “王超，我想啊，辛艺之所以走这么步路，你难道没有责任？” “我……我有责任？”王超愕然了。 “是的。” “那我有什么责任？” “有时候爱也会杀人啊。王超，假设一下，假如你们两个爱得不深，以一种世俗的观念面对你们三十年后的重逢，结局就可能不是这样的了？” 王超有点懵，说道：“你别文绉绉的，说明白点，我没文化。” “好，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是一种畸形的、不为社会所容的爱情。你们的爱情是建立在破坏别人家庭基础上……” “打住，你准备给我上道德课吗？” “好，我不这样说，我是说你爱辛艺，把个婚都给离了；辛艺爱你，却把命都给丢了。你们两个为了爱像灯蛾扑火……” “停停停，你说辛艺为了爱把命都丢了这是什么意思？” “辛艺爱你是毋庸置疑的，但你的爱她已经消受不起。表面上她是因病而不敢面对人生，其实她是因为冲不出世俗的樊笼而走到这一步了。她有一个经营了三十多年的家，在这个家里，有她爱的父亲和孩子，有她不爱但有亲情的老公，虽然她是女强人，但她骨子里还是弱女子，她所面对的一切你是不理解的，你只会以一个自由身冲着她喊爱爱爱！在你认为爱情是你全部的时候，对她来说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不是她的自私，是她目前的处境所决定的。在她倍感煎熬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像她对你那样善解人意，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说一些吞吞吐吐伤她心的话，你敢说，你也没有吗？” 王超那敢说没有，是的，自从他和蔡晴离婚后，他就一直希望辛艺也早点离婚，虽然他理解辛艺目前不能离婚的原因，但他一想到辛艺还和梅春晖住在一个屋檐下，心中就会产生乱七八糟的猜想，而这猜想出现在他脸上让辛艺看到，出现在他和辛艺通电话时表现出来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冷淡，这一切，以辛艺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吗？ 陈萍看到王超不吭声了，知道说到了王超的痛处，于是最后说道：“弄到最后，辛艺为了爱殉了情。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 王超无语了。 第251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岂是佛门善哉人 喝完酒回到酒店住下，陈萍接着酒劲还想和王超唠嗑，但王超没有心情了。 想到陈萍说的那些话，似乎辛艺的死是因自己而起，王超的心在悲伤之余又平添沉重了。 这晚，王超又失眠了。 次日起来，陈萍又继续他的工作。 而王超只是看着他昨天画的那个梅瓶发呆…… 丁老板走了进来看到王超那呆样，没话找话地说道：“老板，还在构思么？” 陈萍停下画笔说道：“老板你也是，这么贵的梅瓶你都给他画，不糟蹋了吗？” “我哪里知道他不会画？梅瓶梅瓶，代表吉祥如意，也代表守口如瓶，当时我问他想画什么？他又不说。” 梅瓶代表吉祥如意，可画在梅瓶上的辛艺一点都不吉祥啊。而辛艺的不吉祥，还是来自王超的情深不寿！ 自古多情累美人，王超何曾想到因自己的多情搞出这样的结局？ 丁老板看到王超还在发呆，想了想对陈萍说道：“陈总，这梅瓶画坏了就算了，我不收钱。” 一直不说话的王超这回说话了，他瓮声瓮气地说道：“谁说画坏了，对我来说没画坏，该收钱就收钱。” 说完王超拿起笔在梅瓶土胚上写下：别无所恋今日始，从此江湖多孤魂。 丁老板看了嘟哝道：“搞半天你这位兄弟还是有故事的人，这钱我就更不能收了。” 陈萍赶紧凑过头来一看说道：“行啊，你这不爱看书的人也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王超苦笑了。 两百二十多个杯子在两天后陈萍都画好了，在准备推进窑里烧制时，王超把他画的那个梅瓶土胚也放进去了。 丁老板说道：“陈总，烧制好了我就直接发武汉。走，我请你们去喝一杯。” 陈萍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烧坏了，尤其王总那个梅瓶。” 王超本来不想去，但听到丁老板说道：“放心，不会烧坏的。等下一起吃饭时还有一个和尚，也是来自湖北。等下我介绍一下，让王总认识认识。” “跟和尚在一起怎么喝酒？”陈萍问道。 “没事，我们喝我们的酒，他吃他的斋，只是要吩咐厨师把锅洗干净就行。”丁老板笑道。 王超听说和尚来自湖北，就随口问一：“湖北哪个寺庙的？” “净土寺。”丁老板答道。 “不会是一心吧？” “就是他，怎么？你认识？” 丁老板见王超说出一心的法号，说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走，喝酒去！” 一心师傅是刚从fl县宝积寺过来的，他这会到景德镇来，也是准备在丁老板的汉乾胚坊自己画一些陶瓷放到他的净土寺去。 当一心师傅见到王超，甚是欣喜，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有缘啊。” 没想到王超来一句：“师傅，你把我收为弟子，那才叫有缘啊。” 说完，王超给一心师傅恭恭敬敬倒了一杯茶。 陈萍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王超怎么了？难道他为了一个不是他老婆的女人还想不开要出家？他马上又联想到昨晚他说的一些话以及今天王超在土胚上写的那两句话，顿感大事不好！ 这时只听一心师傅说道：“你心静下来了？你能保证自己遁入佛门不是为情所困而是……” “对对对，师傅，他就是为情所困才想当和尚的。”陈萍急忙插嘴道。 王超瞪了陈萍一眼，说道：“你插什么嘴？” 丁老板忙打圆场说道：“有心皈依佛门，不一定要到庙里去，当个俗家弟子也行。” 陈萍不理会刚才王超瞪他的一眼，也不理会还有一个一心师傅在旁边，气急败坏地说道：“早知道你还有这种心思，我才不会放着自己的生意不做，跑来这里帮你做会议的礼品。我还以为你为了公司、为了跟着你的兄弟会打起精神来再博一下呢。王超，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想不开？好好好，如果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加重了你的精神负担，就算我没说好不好？我只是说了几句酒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王超本想说些什么？却见王斌提着两瓶酒进来，就不说了。王超还不糊涂，他不想为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让王斌知道，以免影响王斌的士气。他只是深深得看了一眼一心师傅，那眼里的意思就是：师傅，你收了我吧。 一心师傅见状，端着茶杯含笑说道：“今天不谈这个了，反正佛门永远向为善之人敞开着。”随即对丁师傅说道：“吩咐厨房，一定要搞干净。” 一心师傅所说的干净，是要厨房里一定要把他的碗筷清洗干净，就连锅瓢都要干净的不带丝毫油荤，否则他就会说罪过，筷子都不会动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这边一心师傅在吃斋，那边陈萍、丁老板、王超酒啊肉的搞起来了。 本来王超是不想喝酒的，但陈萍使坏，非要王超喝！王超架不住，就喝了一口，陈萍立马就对一心师傅说道：“师傅师傅，你看看你看看，这种人还能出家吗？连酒都戒不了！” 王斌不知道他进餐馆之前众人说了一些什么？只是接着陈萍的话也来一句：“我老板如果有猪蹄子的话，一斤酒都能喝下呢。” 陈萍和王斌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了，但一心师傅没笑，他只是摇头道：“心静处处是修行，意乱处处是红尘，真是罪过。” 王超没辙了，心想和这些“坏人”在一起，还能出个鬼家！ 后来，当一心师傅从丁老板嘴里知道陈萍还喜欢舞文弄墨，两人就非常投机的聊了起来。 就在王超的思绪又开始转到辛艺那里去时，赖文打电话过来了，他说道：“王总，有个公路局要买两台清扫车，我们要不要参加？” 王超打起精神问道：“是哪家公路局。” 当王超听清是哪家公路局后，自忖这家公路局的领导都换了，如果没有朋友的引荐，以王超这张老脸贴过去，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如果找朋友引荐或打招呼，现在谁敢呢？不要一件正常的事都搞成不正常了。 虽然现在做生意讲究透明化，但产品的同质化又使得在具体操作过程中会出现人为的一些不透明化，没办法，作为买方，谁不想从熟人手中买自己熟悉的产品？否则价格如果把控、服务如何保证？因此要想达到以上两个目的，不人为的搞点障碍，行吗？ 可要这样做，作为卖方来说，你就得跟买方熟，你要想跟买方熟，你就得不停的上门拜访…… 当然也有不走这条路的卖方，他们信奉人为财死，他们喜欢弯道超车，于是王超也不是没看过，一个明显高于市场的价格，会出现有人敢卖有人敢买的情况。 王超是不敢这样做的，他想着这把年纪，让检查院请去喝“咖啡”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正因为这样，王超除了因为离婚而实力减弱让某些厂家不待见的话，不敢用真金白银下赌注的抢单子也是某些厂家报以冷眼的原因。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毕竟厂家的业务员需要靠业绩提成来养家糊口，你一个代理商，资源给你了，你却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谁陪你玩？你不做自有人做啊。 所以现在王超拿着赖文的电话真是不好怎么说下去了？ 赖文见王超不说话，就催促道：“老板，你说参加的话我就马上去找人。” “你找人？你找谁？” “我不找谁啊？你如果不认识人的话，我用钱去找就是了。” 王超明白赖文的意思，他怕旁人听到有点不妥，就赶紧拿着电话走到餐馆门口问道：“小赖，你是说你准备行贿吗？” “领导，不要说那么难听，什么行贿，我这是意思一下而已。领导，你不要担心，出了事我就说我个人所为，跟公司没有关系。” 赖文说跟公司没有关系这句话也是赖文有心，有回一个同行到王超公司拜访，他说为了规避法律风险，他一般都不在“意思”这方面和客户发生直接关系。他的办法就是给员工搞低薪水高提成，生意做完了，客户关系的维持都由业务员的高提成自己去“意思”一下。这样就不存在员工请示老板、老板再签字的留下证据，而这证据，不但是指不让政法机关获取，也杜绝了有想法的员工抓老板把柄的机会。 当时赖文就在场，没想到他听进去了并且还开始活学活用了。 王超听到这种经营不是没有一点想法，但这种方法用在赖文身上王超又于心不忍，这孩子还那么小，就为了钱动这种心思，不是一件好事啊。 王超在来景德镇的路上，听到王斌说赖文对思伊有意思，大吃一惊之余想到现在思伊对他不理不睬，如果有赖文在从中“润滑”，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现在思伊还小，况且思伊喜不喜欢他还是个未知数？但不管怎么说，有个喜欢他女儿的男孩子，王超还是报之以好感的。 正因为这样，王超更不希望赖文为了钱去做一些毁“三观”的事情。 于是王超想了想说道：“赖文，不要做那些傻事。你年纪那么小，你送钱不合适，还是等我回来再想办法吧？” 王超的回话大概让赖文很失望，他在电话那端冷冷的回答道：“好吧，我等你回来。” 王超走回餐馆，见王超和一心师傅还在聊，就说道：“看样子，你个陈萍才是有希望去做师傅弟子的。” 陈萍大言不惭地说道：“那是，师傅说了，他只要我这种有文化的弟子。对了，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出去打电话干什么？还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吗？” “生意上的事，你这太吵，只有到外面接听。” 酒席散了以后，王超和一心师傅握手道别时还是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一心师傅只是笑而不答。 回到酒店一进房间，陈萍就对王超说道：“王超，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不是说参禅拜佛不好，我是说你这样子下去有没有想到你亲朋好友的感受呢？你美国的儿子女儿都上门认你这个老爸了，可人家刚一走，你就去当和尚，你叫人家怎么想？还有，假如辛艺九泉有知，她会希望你这样做吗？我知道，以前辛艺在时，你还有个盼头，觉得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和辛艺的将来。现在辛艺没了，你就感到天塌地陷，觉得做什么事都好像与己无关，因此，你就准备行尸走肉生活了。所以你出去打电话时，我跟一心师傅……” “什么？你当王斌的面说这些？”王超急了。 “看你急的，没有。我是趁王斌去洗手间时才说了两句。咦——你都想出家的人，还在乎我和一心师傅当着王斌的面说什么吗？” 王超有点尴尬的问道：“那你和一心师傅怎么说？” “一心没说什么，只说了你四个字。” “那四个字？” “六根不净。” 王超长叹一口气说道：“唉，我还以为出家很容易呢。” 这时王超的手机语音通话提示音响了，王超一接通，就看见小孙子的影像，只听他奶声奶气的叫着：“爷爷……爷爷……” 王超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他赶紧应着：“宝贝，爷爷听到了，你在哪里啊？” 陈萍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笑了笑到洗手间去洗漱去了。 第252章 王超来到HS县，听歌就听《好花红》 王超刚回到武汉，就接到郭圣斯的电话，他先代表周辉问王超会议筹备进展情况后，然后问道：“如果走得开，能否参加学会在贵州罗甸举办的大小井建造技术学术交流会？” 平心而论，从业务层面来说，王超参加这种会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既不建桥又不修路，但话讲回来，王超如果参加这种会议，可以结识一些新的朋友，对将来的业务还是有益无害的。所以王超只要走得开，还是热衷于参加这种活动。 那年去看云端上的路——雅西高速，不就是认识了学会秘书长毋忘我先生吗。 于是王超马上马上回答道：“去。”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不知怎么，王超想起了邹卫军的老婆刘小芳…… 刘小芳和她儿子自从离开武汉回贵州老家后，光阴荏苒，一晃就就十多年了。也不知是那一年？尽管刘小芳的儿子邹瑞华加了王超的微信，但邹瑞华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王超发了些祝福之类的话，并没有过多的介绍他和刘小芳的生活情况。 而王超本来就事多，即使想起他们母子俩，又觉得帮不了什么？也就收到邹瑞华的祝福后，礼节性的回应了一下，仅此而已。 没想到这次有机会去贵州，王超在想到他们之余，忽然起了看看他们的念头。只是王超又觉得没事找事的去看他们，会不会因他的到来，让他们想起邹卫军而使他们平静的生活泛起波澜？毕竟邹卫军已经走了十多年，兴许刘小芳都已经改嫁他人，这样跑去，岂不唐突？于是王超就把看刘小芳母子的念头打下去了。 出发的那一天，王超是在天河机场和毋忘我、郭圣斯汇合的，然后和其他的参会代表登上了飞往贵阳的航班。 由于开会的地点在贵州黔南的罗甸，从湖北各地赶来的代表要在贵阳集合，住上一晚后，次日就分乘两辆大巴前往目的地。 吃过晚饭，王超和一些老朋友吹了一会牛，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看看微信上的朋友圈后再休息。 看着看着，王超手“贱”了，就在朋友圈写道：贵州，我又回来了！感谢你，在我销售生涯中订了第一份合同。 这时的王超，想起了贵州的玉屏，在那里，王超和陈萍一起卖过两台宜工牌装载机。 算来都已经三十多年了，那两台装载机一定早已报废，渣渣都不剩了啊…… 王超刚一发出，就收到了几十个点赞，王超就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点赞。 就在他准备洗漱睡觉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贵州詹阳王晓帆的电话，他问道：“王总，到贵阳了？快过来喝一杯酒！” 贵州詹阳是一家军工企业，除了生产民用的履带挖掘机和轮式挖掘机外，还为军方供应挖掘机、高速挖掘装载机以及特种工程车。是一家不事张扬但内力不凡的企业。 在王超还没离婚时，香满路公司卖过几台詹阳的轮式挖掘机给路政治超用，所以王晓帆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时间来得及，王超是想去看一下的，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那里去得成，于是王超婉拒道：“这次是借道贵阳，以后有机会再说。” 刚把王晓帆哄好，又一个电话进来的，竟是邹瑞华的。 “王伯伯，你到贵阳了？” “呵呵，是的，小华，你现在还好吗？” “好好好，你和妈妈都好吧？”王超客气道。 “好，都好，王伯伯，到了贵阳就到我家里坐坐好吗？”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赶到罗甸开会。” “到罗甸？不就经过我家门口吗？” “经过你家门口？你家在哪里？” “就在惠水啊。” 惠水？王超只知道一个惠阳，也就是在惠阳，王超认识了让他郁闷一生的蔡晴，他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惠水的地方？ 王超自然还是客气的婉拒，但邹瑞华不依，言辞恳切地说道：“王伯伯，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不来看看呢？这样吧，明天到惠水收费站你下来，我开车过来接你。吃过饭以后，我再开车送你到罗甸。” 王超起初忙说不用不用，但最终架不住邹瑞华的热情还是答应了。 想到明天要中途下车，王超就跑到郭圣斯的房间向郭圣斯请假，郭圣斯听了笑道：“行，反正你开会也是一个菩萨一样坐在那里，你只要晚上赶回来不要耽误听毋领导唱歌就行。” 谁知第二天毋领导在车上听说王超要中途下车去一个叫惠水的地方，就问随车导游：“惠水是个么位置？” 导游回答道：“是《好花红》这首歌的故乡。” “《好花红》的故乡？民歌吗？”毋忘我问道。 “是的，就像你们湖北利川的民歌《龙船调》一样，在国内知名度很高哦，阎维文、龚琳娜都唱过。” 这一下不得了，毋忘我一听还有这种地方，就对郭圣斯说道：“得，这个会议你来主持吧，我和王总下去听歌去。” 郭圣斯懵了，说道：“领导，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开么子玩笑，导游，跟司机说一下，到惠水有人下车！” 这下可好，车里立刻炸开了锅。有会议代表说：“领导，这可不行，既然大家一起来了，就要有福一起享，你去听歌怎么能不带我们去？” 毋忘我见大家也有听歌的兴趣，想了想就对郭圣斯说道：“这样吧，干脆大家一起去！老郭，你打电话给接待我们的大小井大桥工地的领导，就说不好意思，让他们多等两个小时，我们听下他们贵州的民歌就过来。” 郭圣斯说道：“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返回的时候再听行吗？” “返回？大家都订好了机票，误了航班怎么办？”毋忘我说道。 郭圣斯想着也是，于是说道：“行，听领导的，大家一起听歌去！” 王超怎么也想不到，毋忘我会如此喜欢唱歌听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打电话给邹瑞华，要他准备一下，来惠水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两辆大巴一百多号人。 邹瑞华听到有这么多的贵客来到，高兴地说：“行，那你们直接到惠水收费站，我开车来接你们。” 当两辆大巴停到惠水收费站后，王超就见到十多年没见面、已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的邹瑞华站在一辆小车旁边在向王超一行乘坐的大巴招手…… 两辆大巴跟着邹瑞华的车驰进了好花红村，在村头下了车后，王超就让一群穿着布依族服装的村民给夹道欢迎了。 邹瑞华牵着王超的手，来到一个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妈，王伯伯来了。” 刘小芳看到王超热情地说道：“欢迎王大哥到我们这里来。” 王超眼前的刘小芳，已经没有十多年分别时那满脸的悲戚了，换之以只有生活幸福才有的满脸喜庆。 刘小芳对邹瑞华说道：“客人一路辛苦，快请他们喝我们的涟江古茶。” 王超这才发现，在围观的村民后面，已经摆好了十多张桌子，桌子上面除了有猪脚炖金豆米、红烧肉炖豆腐果、炖猪皮、酥肉粉条、排骨炖萝卜、素南瓜、素豆腐、花糯米饭这布依族的八道菜，竟然还有布依狗肉！ 看着这色鲜味美的菜肴，王超连说：“小芳，太破费了。” 刘小芳笑道：“谈什么破费，以前你关照我们那么多，我一直都想报答你一下，现在你来了，自然要尽一下我的心意。” 正说着，一个布依族姑娘走来说道：“主任，给客人喝什么酒？” “请他们喝我们的黑糯米酒吧。”刘小芳吩咐道。 “你当主任了？”王超问道。 “妇女主任。”刘小芳笑着回答道。 等大家都坐好以后，只见刘小芳双手一挥：“姐妹们，给客人唱歌！唱我们的《好花红》！” 很快，在刘小芳的带领下，几个布依族妇女站成一排，面对客人唱起了《好花红》： 好花红哎好花红哎 好花生在茨梨蓬哎 好花红哎好花红哎 好花生在茨梨蓬哎 好花生在茨梨树哎 哪朵向阳哪朵红哎…… 王超看着刘小芳唱歌，心想假如辛艺在世，假如辛艺也来了，她一定也会和刘小芳站在一起，共唱《好花红》的。只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辛艺这朵花过早凋零，让王超此生此世赏不到她这朵花了。 王超触景生情，一下脸色又黯淡下来，以致毋忘我情不自禁上去和刘小芳她们一起唱歌也丝毫没有反应；以致刘小芳唱完歌坐到王超身边也无动于衷；以致邹瑞华双手端着黑糯米酒给王超敬酒也两眼痴呆…… 刘小芳察觉到了王超的走神，就推了推王超：“王大哥，小华在给你敬酒呢。” 王超旋即回过神来，赶紧接过邹瑞华的酒一口喝下，不料因喝得过猛给呛了。 邹瑞华马上给王超捶背：“王伯伯，快吃菜。” 刘小芳轻声问道：“王大哥，怎么没见你带嫂子过来？” “离了。” “啊，这样啊？什么时候离的？” “有几年了。” “那你现在……” “一个人。你呢？”王超反问道。 “我，我还是一个人。” “你怎么不去再找？” “没办法，心里只放得下小华的爸爸。” 王超听了默然，心想刘小芳忘不了邹卫军，自己又何尝能忘记辛艺。于是他对刘小芳说道：“忘不了就一个人过吧。邹卫军是个好人，值得你忘不了他。只是当年我没有好好关照你们，现在一想起就心痛。” “王大哥，快不要这样说，有些事还得认命。好在儿子现在争气，对我也孝顺，等他结婚的时候，再请你过来喝酒好吗？” “他现在在哪里上班？” “接他父亲的班，在县里开了一家维修工程机械的小公司，听说你来贵州了，就叫我那准儿媳守店，他自己跑过来了。” “哦，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前些日子听他说有个客户要买挖掘机，可他不认识厂家。” “不认识厂家？如果他能说服客户的话，叫他找我这个朋友，会得到关照的。”说完，王超把王晓帆的号码给了刘小芳。 这时郭圣斯端着酒杯过来说道：“王超，我看这美女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不介绍一下？”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到我公司的时候，人家还给你倒过茶呢。” “哦哦，我想起来了，对对对，在你公司见过。刚才毋领导还在问，说你怎么在这里也有朋友？原来你以前的员工是这里的人啊。” 刘小芳马上端起酒杯敬道：“谢谢领导对我们香满路公司的关照，来，我敬您一杯。” 郭圣斯喝完笑道：“美女，现在王超的公司不叫香满路了，你应该说直方大公司了。” “直方大公司？那香满路呢？”刘小芳问道。 不等郭圣斯回答，王超回答道：“给蔡晴了。” “那你……” 王超不想和刘小芳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就看了一眼郭圣斯，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郭圣斯立即明白过来，便打了个哈哈，端着酒杯转身走了。 但刘小芳却还问道：“王大哥，你现在是不是重头再来啊？” 王超只好回答道：“是的，重头再来。” “王大哥，你都到这个年纪了，重头再来很难吧？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没事，请放心。” 宴会结束后，王超他们在刘小芳母子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中华布依第一堂屋，然后每个代表提着一袋刘小芳送的好花红镇产的金钱桔就准备启程出发了。 在分手时，刘小芳想到自从她在海口认识王超起，就得到王超的一路关照，想不到这样一个好人，现在却落了个重头再来的结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王超为了缓解一下离别的情绪，赶紧笑道：“小芳，当年在海口时，怎么没听你唱过《好花红》这首歌啊？你刚才唱得不错嘛。” 刘小芳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当年海口歌厅没有这首歌，王大哥想听的话，我就用这首歌给你们送行吧。” 于是，在刘小芳的歌声中，王超一行离开了好花红镇…… 第253章 筹备会议租场地，王超想到张光头 从贵州开完会回到武汉后没几天，在景德镇定制的青花瓷茶杯就发至武汉了，而筑机专委会举办的“四新”公路会议也要在武汉举行了。 王超订的会议地点在汉阳知音村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本来和酒店谈好了，参会的机械摆在酒店的门口，可王超看了一下参会的厂家将提供的设备，觉得无论怎样摆放，都搁置不下的，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王超忽然想到张光头，因为他想起了张光头这几年做路面工程的生意红火得很，据说还买了一台安迈4000型沥青拌和楼。既然买了沥青拌合楼，肯定就有场地，想到这，王超就拨通了张光头的电话。 张光头知道王超的意思后，很是热情，就叫王超去他那里面谈。 王超于是叫上王斌和赖文，驱车来到了张光头的知音道路机械化施工公司。 王超是先到的，他一下车，就见张光头开着一辆路虎揽胜尾随而至。 “呵呵，王总，你好牛啊，坐的是红旗啊。”张光头拍着王超的肩膀，言语间有点不屑。然后他把车钥匙丢给一个迎上来的员工：“快去，把我的车开去洗一下。” 进了张光头的办公室后，立即就有一个女文员开始给王超他们泡茶，那娴熟的泡茶技艺，不亚于茶馆里专业泡茶的服务员。 办公室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张光头坐着的后面墙上挂着一副写有“大展宏图”的匾额。 如此看来，张光头的宏图还真是大展了，现在的张光头还真不能和以前到王超这里买压路机出租的时候同日而语了。 王超还没开口，张光头就给王超他们一人丢了一盒1916的黄鹤楼烟，然后问道：“王总，你说，你要场地怎么回事？” 王超于是把开会的情况跟张光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末了王超说道：“开会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出，因此租用的场地费用还是请你不要太狠了？” 张光头摸了摸光光的脑袋，心想眼前的王超还真是像道听途说的那样混的不怎么样了？按王超的发展历程，此时怎么会为了租用一个场地而亲力亲为呢？这些事情应该由手下去操办就行了啊？看到王超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憔悴，张光头联想到十多年前看到的王超，真是恍若两人，那时的王超可是翩翩佳公子啊。 王超见张光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有点顾影惭形地说道：“如果你为难你说个价？反正不能让你吃亏。” 王超之所以这样说，是大凡开办一个沥青拌合场地，大都是有合伙人共同经营的，因此像租用场地这样的事情可能都要和股东们商量，从不愿给别人为难又爱面子的王超自然会想到这些。 但张光头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和王超不打不相识以后，靠王超当年力所能及的关照，从买压路机开始发展到辉煌的今天，他心里是一直感恩于王超的。只是最近几年来往少了，他对王超的近况不甚了了。要不是今天见面，张光头还真是想不到王超果然到了家道中落的地步，他以前一直认为那些说王超混得不好的人一定是同行之间诋毁的话。 王超见张光头还是只看着他不说话，心想平时不和人家联系，现在有麻烦事就想到人家，这不自找没趣吗？于是坐不住了，就起身说道：“张总，没事的，今天想到你也是好久没见你想看看，我现在还有一点事，就告辞吧？” 这时张光头才说话了，他笑道：“我话都没说，你就走？快坐下，来，喝我的藏茶，看看味道怎么样？” 王超只好又坐下。 张光头给王超他们三人各递了一根烟说道：“王总，我们都是认识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第一次开口要我办事就谈钱，是不是有点见外啊？我这个场地刚才你有没有仔细看一下，够你用吗？” 其实王超一下车就看到了张光头的场地并且看中了，以那场地的面积放参会的产品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张光头这个场地离开会的酒店只有五公里不到，到时只要租用两三辆大巴从会场开过来就行了。 现在听张光头的意思好像不收王超的钱，这有点出乎王超的意料？更让王超出乎意料的没想到还在后头…… 只听张光头继续说道：“我这个刚立起来的安迈带环保的楼子气派吧？到了开会的那一天，我叫人在楼子上插彩旗挂条幅。条幅上写着祝贺的标语，怎么样？对了，写上我知音公司祝贺的标语行吗？也算给我做一下广告。” 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只会打打杀杀的张光头也有了广告意识？王超喜出望外地说道：“行啊，你这个主意好！” 王斌插嘴道：“还写上直方大公司的。” “直方大？直方大是谁的公司？” “是我们王总的。”赖文回答道。 “怎么？改名了？不是香满路吗？” 看样子张光头还真不清楚王超这些年的情况，王超于是对王斌和赖文说道：“你俩到场地看看去，我和张总私聊一会。” 等王超和赖文一走，王超就把和蔡晴离婚的事情以及近些年的窘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光头。 王超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况且他又把张光头视为朋友，因此在讲完了蔡晴的事后，自然又把和辛艺的事讲给了张光头听。 本来就是这样，说到蔡晴，又怎么能绕的过辛艺呢？ 张光头听完以后安慰道：“王总，没想到你这几年过得这样？但都到这样了，你还是想开一点，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对了，你刚才说你现在的办公场地就两间写字楼，连个摆放样机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吧，你如果看得上我这块地，以后你的样机放我这就行。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买几台呢？但在商言商，我卖了机子你得给我茶水费哦。” 说完，张光头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愣了，他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和张光头谈租开会的场地，现在张光头不但不收王超场地的租金，并且将来还无偿提供摆放样机的场地，而且还想“充当”王超不拿工资的业务员，这种美食，王超在见张光头之前怎么想得倒呢？ 现在的王超除了连声说着感谢的话，其它的话都因激动而说不出来了。 最后到吃午餐的时候，张光头对王超说道：“把你两个伙计叫来，中午就到我公司食堂吃顿便饭。” 说是食堂，其实不亚于一般的餐馆。当张光头把王超一行三人引进一间小包厢坐下后，王超就让小包厢里的装饰给逗笑了，他说道：“张光头，哦——不，张总，你这哪像吃饭的位置，整个像卡拉ok包厢啊？” “叫我张光头没事，这样还亲热一点。”张光头边笑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说道：“今天中午不喝多，我们四人把这瓶喝完就算了。” 王斌赶紧说道：“我开车，我不喝。” 赖文却说道：“你是大哥，今天你喝，我来开车。” 正在他俩为喝酒互相谦让时，张光头接了一个电话后对王超说道：“行了，这瓶酒看样子不够喝了，又来了一个踩着饭点对人来了。” 王超问道：“谁啊？” “你认识，说来还是在你香满路公司认识的。顾云海，还记得吗？” 张光头话音刚落，维特根的顾云海就走进小包厢了。 顾云海一见到王超，高兴地说道：“真是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公路学会理事单位的王超先生。王总，你前几天在贵州开会，又和公路局的领导喝了不少酒吧？” “哦，你还是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不错吗？以后公路上有什么先进的养护技术多多指点我一下，行吗？” 王超笑道：“先进技术是有，但我却不会指点，这都是专家的事情。” 说到这，王超突然想起盛广拓，就说道：“对啊，你张总有这么大的一块场地，为什么不向乳化沥青冷拌再生方向发展呢？” “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张光头问道。 “说多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它的优点是节能零排放、利用率高，沥青旧料能百分之百回收利用。也就是说铣刨机铣刨的旧料不要扔了，还可以再生利用。”王超回答道。 “不要扔了？我以前铣刨的料都倒进湖里面去了。”张光头又摸着他的光光头说道。 “那可是对子孙后代犯罪啊。你这里的铣刨料倒掉，可江苏那边还要花钱去买。张总，国家环保抓得严，你可要注意，填湖填沟的事可不要再干了。”王超说道。 “知道了，不过还得麻烦你把有关专家请过来好吗？” “行啊，这次我协办的这个会议盛广拓就会派一个张博士过来。你只要把他的酒陪好，他会让你挣大钱的。” “那好，想不到这个博士还是我的本家，我一定把他喝趴下……” 顾云海看到张光头和王超开始不着边际的瞎聊，就插话道：“我都站那么久了，也没人叫我坐下来喝酒。” “你不是来吃饭的吗？谁叫你来喝酒的？”张光头笑着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说道：“行，四人两瓶，正好。”然后又要赖文出去对厨房说一下，再多蒸一个梁子湖的螃蟹。 大家倒好酒后，张光头就开始举杯说道：“顾总，你没有意见吧？这第一杯酒我可要敬王总，没有当年的关照，说不定我还不会进入这一行的。” 顾云海马上站起来说道：“我来陪一杯吧，没有王总，我俩可能到今天都不认识，来，大家一起喝？” 王超马上说道：“顾总言重了，当年我卖你第一台福格勒摊铺机没钱付定金发货，还是你把我垫付的，就冲这点我应该先敬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客气了，快喝！”张光头催促道。 酒过三巡后，张光头问顾云海：“你今天来我这不是仅仅来蹭吃蹭喝的吧？说吧，趁我现在还没喝醉，处于说话算话的境界，你有话快说。” “我听别人说，你最近要买一台九米的摊铺机，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福格勒的？”顾云海回答道。 张光头听了开着玩笑说道：“你这狗鼻子真灵，这买摊铺机的念头我昨晚做梦时才有的，你怎么就知道了？” “张总，别说笑了，你说有没有这个计划？” “怪事，以前卖设备，都是你手下的代理商派一个小业务员来谈，怎么你一个厂家代表还亲自上阵来推销了？” 听到张光头的质问，顾云海苦笑道：“王总也不是外人，我直说了吧，我们现在的代理商是搞挖掘机销售出身的，对路面机械销售的特点一点都不懂。最近这一两年滑的厉害，我们上层领导都想明年换代理商了。就像我现在跑到你这里，都是因为几个好的销售员都辞职了，没有人跑市场了，害得我这般年纪还屁颠屁颠的乱跑。” “是吗？你意思是说你跑我这还没形象了？不过你们那代理商是不行，架子大的很，我买了你们那么多设备，连老板都没见过！那像王总，我买他一台压路机，都还陪我喝酒！这样吧，你如果给王总做，我就买福格勒，你说怎么样？” 张光头以为他说出这种挖苦的话会难倒顾云海，因为他知道维特根的管理是很严的，不是其代理商是不能直接业务往来。 谁想顾云海听了说道：“没事啊，只要王总愿意，我可以和他签合同。说实在的，如果王总能在今年的最后几个月帮我卖几台，说不定明年我们还可以第二次握手呢？” 王超赶紧说道：“你们做生意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不好意思，按你们武汉人说，不吃粑粑不在锅边上秀，我既然没做维特根了，还是走开点好。” 张光头摇头道：“王总真是个老实人。” 第254章 万事具备等开会，有人觊觎要拆台 开会的前一天，陈萍带着他儿子陈龙也赶到了武汉。他说你王超开会，我岂能不过来为你添添人气？ 说到添人气，王超想到开这次会对他来说是一次很重要的会，他希望通过这次会把近几年的颓势刹住，让香满路公司在市场上重振旗鼓。尽管香满路公司已不属王超掌门，但香满路公司毕竟像孩子一样是由王超拉扯大的，江湖上也一直没有把王超和香满路公司割裂开，因此王超开这次会的冠名还是香满路公司而不是直方大公司。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香满路公司的法人已经改为女儿王思伊了，王超自然既可以顺其自然又理直气壮的为女儿站台。 虽然现在女儿还在读大学，还看不出她是否对工程机械感兴趣？但如果有意识的去引导她，说不定数年之后冲出一个工程机械行业里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也说不定呢？ 只是让王超郁闷的是，直到现在思伊还对王超实行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人不给见的“三不政策”，这叫王超如何是好？ 本来王超有个打算，就是在开会由协办商发言时，王超把思伊隆重退出在台上发言，只要思伊这样一亮相，一定会吸引在座各位公路局客户的眼球……如此这般，自然会让客户映像深刻——想不到王超还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儿接他的班了。 可现在一切都成幻想了。 在前几天参加贵州会议时，远在美国的黄赣珊给王超来电话，说自从他们离开武汉后，问王超现在和小妹妹思伊怎么样了？当时王超语塞，但碍于面子还是说见了。赣珊当时就高兴地说道：“我说嘛，血浓于水，哪有女儿总会记爸爸的仇？等她大学毕业，如果她还想来美国读书，我这做姐姐的一定帮忙……” 到底是年纪大一点更懂事，这思伊怎么就不会像她姐姐那样通晓人情世故呢？ 唉，不理就不理吧，女儿不来，别的朋友是要请来的。 在举行晚宴的时候，王超除了宴请以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发红头文件邀请来的客人，自己还准备另开两桌，邀请一些见证香满路公司成长的不是公路系统的朋友，像张光头、王克明、崔萧、刁大师等。并且还把石家庄的李光辉和惠水的邹瑞华也邀请了。 不过，王超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还是给思伊发了一条短信：乖宝，你能来参加爸爸协办的会吗？ 总之，这个会一定要搞得热热闹闹的，不辜负中南公路局周辉处长对王超的期望。 但谁又想到王超这一美好的愿景最终落空了呢？ 给王超愿景落空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和王超“撕咬”了大半辈子的彭东升。 这个彭东升，自从和蔡晴合伙搞路面设备租赁后，一直向蔡晴提出变更香满路公司的营业执照，也就说，他要以法定形式成为香满路的股东而不是签一个简简单单的合作协议。 蔡晴起初是不愿意的，她不愿意的原因倒不是她多想保持香满路公司的“纯洁”性？而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彭东升这个人。蔡晴之所以和他合作，还是那句话，就是想利用一下彭东升的资金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蔡晴有点想和王超重续旧弦，如果这样，王超肯定是不会同意彭东升成为香满路公司股东的。所以当蔡晴投绣球要把公司法人变更为王超但王超不接受反而要思伊当法人时，蔡晴方明白王超是不想和她再走到一起了，为此蔡晴还有一点后悔，早知这个结果，当时还真不该拿十万块钱给王超开什么会。 于是当前一段时间彭东升又为要当股东而喋喋不休时，蔡晴烦不过，心想只要他同意自己管钱管账，让他当过股东怎么的？他如果想什么歪心思？老娘在账本上做点文章，在保证自己和思伊不吃亏的前提下，让香满路公司亏个几百万要他背去！ 基于这种思路，蔡晴就和思伊、彭东升把香满路公司的股东变更了：蔡晴和王思伊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彭东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对外宣传蔡晴还是董事长，总经理就是彭东升。 这个彭东升，自正式成为香满路公司的股东后，仿佛土鸡变成了金凤凰，腰杆子一下就直了，对着员工或客户说话的口气俨然像老板了…… 而这在蔡晴的眼里却感到好笑，心想让他嘚瑟去，公司里不就差一个五十多岁还可以在外面能吃能喝能吹的家伙吗？ 既然是股东了，那就要谈责权利，有一天当彭东升看到有一笔十万的支出给王超，他就问蔡晴是怎么回事？ 蔡晴漫不经心地说道：“哦，这笔钱啊，是王超拿去协办公路局开一个什么会？” “是借款吗？”彭东升瞪着眼睛问道。 “不是，是公司开支。” “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你占百分之四十，四万得归你。” “凭什么？” “不凭什么，王超跟我说了，开这个会打的是香满路公司的牌子，行吗？” “那谁去参加？” “他去就行了，这种会我才没兴趣。” “什么？你掏了钱你不去？这不行，你没兴趣不等于我没兴趣，竟然我掏了四万块钱，这个会我一定要去参加。” 蔡晴听了讥笑道：“你以前认识的领导大都退休了，现在都是一些你不认识的年轻人，不要跑过去丢了你这总经理的形象哦？”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一去把我香满路公司总经理里的名片往那一丢，谁敢不认我！” 蔡晴见他执意要去，也就不再劝了，心想他去去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让他看看王超拿着她的钱在如何为香满路公司做宣传？ 而对彭东升来说，他之所以要去开这个会，倒不全是他出了钱的原因，作为商场上的老油子，他何曾不知道这种会的重要性。自从他开的春秋公司因不讲信誉而关门倒闭后，多少年来他都不敢在公路系统招摇了。随着时过境迁，正如刚才蔡晴说的“以前的领导都退休了”，彭东升感到重回公路系统做生意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要借这次机会来一个王超搭台，他来演戏！ 想来彭东升还是很鬼气，他知道如果贸然跑去，尽管有印着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壮胆，但到了那个地方可是王超的天下，万一真碰到了尴尬的事怎么办？他想啊想，让他想到了王思伊。 他想，如果把王思伊拖去，王超还能、还敢说什么呢？对，这个办法不错！ 就在彭东升为自己想到这个办法感到得意时，思伊正好也到公司找蔡晴了。 思伊这回来找蔡晴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要去参加王超协办的会来向蔡晴请求的。 为什么思伊会想着去参加开会呢？因为自从思伊从王超办公室跑走后，她伤心了好多天，以致王超的来电来信一概不接不回！在思伊的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可没想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哥哥和姐姐…… 当时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是她姐姐的人正偎依在父亲胸前，一脸幸福状好像她就是她爸爸唯一的乖女儿，这叫思伊如何受得了！这是思伊吃醋的地方。 后来，思伊又想到爸爸竟然瞒着妈妈在外面生过小孩，可见爸爸是个不负责的男人。因此这是思伊恨王超的地方。 于是又是吃醋又是恨的，思伊就不回应来自王超的一切呼唤了。 但时间一长，思伊又开始心软了，她就开始找为爱爸爸的理由了。 她想爸爸肯定还是最爱她的，要不然为什么天天发短息打电话给她？至于生那哥哥姐姐的事，妈妈也说了那是和她结婚以前的事。因此不能说爸爸是不负责任的人。想到这些，思伊就释然了，就准备想见爸爸了，因为她不想让爸爸每天因发短信或打电话她都不回不接的难过了。 但调皮的思伊又想到，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见爸爸不刺激，要见爸爸，一定要给他个意外之喜！ 正好思伊又收到王超发来要思伊去开会的短信，她就想着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先不告诉爸爸她会来，等到突然出现他面前，那是多刺激多开心的事啊。 当蔡晴听说思伊要去开王超协办的会，正准备说你想去就去，随你。可没想到还在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彭东升来一句：“对，思伊作为法人应该去！明天就坐我的车一起去。” 前面那句话蔡晴觉得正常，后面那句话蔡晴就吓了一跳！你道为什么？这个蔡晴不防天不防地，她就防着彭东升这头从年轻长到老的色狼！对蔡晴来说，思伊跟谁出去都可以，唯独不能跟彭东升在一起出去。思伊对蔡晴来说，思伊就是她的小虎崽子，而自己就是呵护思伊的母老虎，因此你彭东升想虎口夺食——不，夺小虎崽子，可能吗？于是她对思伊说道：“你还在读书，去参加这种社会活动干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或学校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蔡晴本来就是一张不苛言笑的脸，这回更是冷冰冰了，以致思伊都觉得蔡晴反应有点过分了——不就是去离公司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开个会吗？ 但思伊就是思伊，她又拿出她一贯的伎俩，搂住蔡晴的脖子撒起娇来：“妈，我明天坐彭伯伯的车去怎么了，吃一顿饭就回来！你不是说要我多去看看爸爸吗？”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这回彭东升笨了，他没有联想到蔡晴对他的人品是如此的提防，还以为蔡晴不想让思伊过多和王超接触，于是拍着胸脯说道：“蔡总，你放心，思伊跟着我，不会让那个人达到什么目的的！” 蔡晴火了，转而冲着彭东升说道：“你要去你自己去，少在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别在我面前胀眼睛！” 当着思伊的面，蔡晴一点都不给彭东升面子，弄得脸皮够厚的彭东升的脸开始红一下青一下的，尴尬的很。 思伊见蔡晴为了她去开会的事，把身为股东的彭伯伯也凶起来了，思伊再小再不懂事，也看出里面问题大着呢，于是想到不去就不去，还是等下次找机会再去见爸爸吧。 既然不去，思伊好歹打个电话给王超说一声或回个信息也好，但孩子气的思伊，还是想着怎么找一个刺激的办法去见爸爸，于是她松开搂着蔡晴脖子的手说道：“好好好，我做你的乖女儿好吧，我不去了，你拿钱给我，我要买部新手机……” 让蔡晴呛了几句的彭东升，感到很没趣，心想这辈子为了叫蔡晴的女人可没少花心血，可就是不知为什么上不了手？不但上不了手，还经常让她想骂就骂、想凶就凶，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贱？弄得自己鬼不鬼人不人的，妈的！既然这样，明天开会时带上毕磊他们，一定要逮住机会，好好在会场上以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治治王超，让大家看看，谁是李逵谁是李鬼！ 而就在彭东升想坏招的时候，王超和陈萍父子以及王斌、赖文他们正在一家餐馆里喝酒。 他们边喝边聊，都是聊着明天的会议一定会很气派、很成功，他们就是没有聊到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更没有想到突发事件的引起还是那个彭东升！ 第255章 王超这回不怯场，狗肉终于上了席 中南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的会议如期在汉阳举行。 从不染发的王超，经不住陈萍的谆谆诱导，头晚喝完酒后，竟破天荒的到理发店染了发，以致走进酒店大堂把郭圣斯吓了一跳，笑道：“搞半天你还只有三十多岁啊？” 王超是满脸红光、西装革履的，他这身装束，一改以前皮皮踏踏的不修边幅，使得熟悉他的人都感到眼前一亮。 是的，正如辛艺所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也正如陈萍所说，衣裳常常显示人品。 辛艺说的话王超听过，但陈萍说的王超就不服气了，他笑道：“你这是瞎扯。” “什么瞎扯，这是莎士比亚说的。”并且陈萍还补充道：“穿一件廉价的衣服你也会廉价起来。” 王超搞不清莎士比亚有没说过这句话反正他只知道辛艺是很注重衣着形象的？因此这次开会，王超也就把以前辛艺帮他买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挑出一身自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掉面子的衣服来。 在大堂一侧摆了一张代表签字台，陈龙和赖文坐在那里给陆续来到的参会代表登记名字并发放开会资料和纪念品。 纪念品就是景德镇的青花瓷茶杯。有些代表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装一看，见个个茶杯的图案都不一样，就像量身定做的。有的代表爱不释手之余还伸手多要：“再拿一个，我回去给领导带一个。” 看到自己的作品客人那么喜欢，陈萍拍着王超的肩膀得意地说说道：“怎么样？陈大师出马，没给你丢脸吧？” 王超说道：“行了行了，你这是应该的，快帮我招呼客人吧。” 这时有人向王超打招呼，王超定晴一看，原来是王林手下、以前他的员工白日也来了。 白日做过有负于王超的事，但王超不计前嫌，在白日求职于王林公司的时候还为他说项，因此白日感恩于王超。 这回白日听说王超在汉阳协办会议，就特意赶来了。 王超握着白日的手对赖文说道：“小赖，给白总一份资料和纪念品。”然后要白日自行方便。 就在这时，王超一眼看见彭东升带着香满路公司的毕磊从大门口走进来。王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就装作没看见他们想转身离开大堂。 没想到坐在大堂沙发抽烟的郭圣斯看见彭东升了，他大声嚷道：“老鼠药，这段时间跑哪里混去了？怎么好久没见你的人？” 彭东升一见郭圣斯，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个姓郭的，不是早就退休了吗？怎么这种会他也参加？有他在，只要他愿意多嘴，我彭东升的老底不就很快在公路系统的“新人”面前昭然若揭？ 由此可见，彭东升近些年没有在公路圈子里晃了，以致郭圣斯在公路学会工作都不知道。 但彭东升到底是老江湖，他临阵不乱的脸上挤出笑容：“哎呀呀，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郭总，让我想死你了。”说完递上一根烟给郭圣斯。 郭圣斯把彭东升的烟拂开，说道：“你这烟我不抽，我现在改抽细的了。”随即又问道：“你报名了？” 彭东升一愣：“报名？我报什么名？” “你参加开会你不报名？”郭圣斯指了指报名的地方说道。 彭东升顺着郭圣斯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给郭圣斯：“郭总，这会不是香满路公司协办的吗？我现在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难道我来还要报名？” 郭圣斯拿过彭东升的名片一看，上面果然赫然写着彭东升总经理的头衔。 这叫郭圣斯有点头晕，就抬头睃巡了一下大堂，他想看看王超在哪儿？在郭圣斯认为，他才不管彭东升目前在香满路公司是怎么回事？只是明天开会时，周辉作为会议主持人介绍王超上台发言是说他是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现在又来一个总经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但郭圣斯没有看见王超，就对彭东升笑着说道：“名片名片，明的骗，你老鼠药什么时候从春秋公司的董事长摇身一变又成了香满路公司的总经理了？” 彭东升笑道：“郭总还真是会开玩笑，我老彭要骗也不敢在你面前骗啊。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香满路公司的股东了。不信你在‘天眼查’上搜啊。” 听到彭东升说这话有鼻子有眼的，郭圣斯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说道：“看样子这香满路公司兵强马壮的，总经理都有两个了，行啊，祝你们此次会议圆满成功！”说完他就对彭东升打个哈哈走了。 彭东升耸了耸肩对身旁的毕磊说道：“去，到那报名的地方拿一份会议指南，我看看什么领导参加了这个会议？” 毕磊于是走到报名的地方伸手要会议指南。 赖文不认识毕磊，还以为是公路局那个领导，就毕恭毕敬的问道：“领导，您是那个公路局的？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好吗？” 毕磊说道：“有意思，拿个东西还问我那个公路局的，我如果说我不是公路局的你就不给我吗？” 赖文年轻气盛，马上说道：“你如果不是公路局的，这……就不方便给你了。” 毕磊不高兴了，心想我都是香满路公司的老员工了，我来香满路公司上班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捡糖鸡屎吃？轮到你跟我说不方便吗？于是盛气凌人的指着赖文后面的宣传广告说道：“你看清楚一点，这是我们香满路公司协办的会议，明白吗？” “你是香满路公司的？” “是的。” 赖文没脾气了，就对陈龙说道：“给他一份资料吧。” 毕磊拿到资料，一眼又看到旁边堆放着的青花瓷礼品，就说道：“拿几个礼品过来。” 这下赖文不干了，说道：“这不行，这些礼品都是有数的，我们老板说了，这些礼品只针对公路局的客人。” 毕磊一听火了，刚想发作，又想到赖文说的老板指的是王超，就忍了下来，气呼呼地走回彭东升的身边。 彭东升拿着毕磊递来的会议指南看了一下，见毕磊阴沉着脸，问道：“怎么了？一个苦瓜脸给谁看？” “我想拿几个礼品，他们不给。” “是吗？这会议都是我赞助的，怎么拿几个礼品都不行？去，就说我说的，看他们给不给！” 毕磊正准备走过去，却一眼看见王超不知从那冒出来站在会议登记处，就驻足不前了。 彭东升问道：“怎么了？” “王总在那里……” “咦——现在是谁给你开工资啊？你怕的干什么？” 尽管彭东升这样说，但毕磊面对王超这个昔日的老板，还是不敢贸然造次去拿什么礼品。 彭东升见毕磊不敢去，本想亲自去拿，但想到自己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万一让王超这神经一样的人搞几句下不了台的话，那才郁闷呢，罢罢罢，还是摆一点风度，不跟他计较了，于是他咽了一下口水走到王超身边打起招呼：“王总，辛苦了，我代表香满路公司全体员工对你的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 王超听到彭东升说这话的腔调就好像是他的领导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觉得这话并没说错什么？本来就是啊，为了香满路公司开这次会，王超可没少花心血。 想到为了会议的顺利召开，王超不想此时和彭东升在口水仗里争个输赢，就对彭东升说道：“只要为了香满路公司，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然后吩咐赖文：“拿两个纪念品给彭总他们。” 于是彭东升和毕磊两个人像参会代表一样，各拿着一个纪念品傻乎乎的站在大堂里看着王超和其他会议代表谈笑风生……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会议正式开始，两百多个代表坐满了酒店会议室。 主席台上坐着中南公路局的相关领导和即将授课的教授，当然，王超也坐在其间。 等领导讲完了开会致辞，主持人周辉就说道：“现在请此次会议的协办单位，和我们合作多年的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超讲话！” 随着一阵掌声，王超走到了讲台。 本来王超是准备拿着陈萍为他准备好的发言稿发言的，但他一站到讲台，面对台下那许许多多关照过他的客户和朋友，心情一激动，竟脱稿演讲了。 他说道：“谢谢大家，我王超自从本世纪初来到湖北后，承蒙在座各位的关照，使一个只会卖装载机的推销员，成为了和你们一样投身于公路养护事业的参与者。我记得当年领导分配我来湖北跑业务时，我是有点胆怯的，为什么呢？因为人家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来湖北不是找死吗？但后来我走进湖北以后，当我熟悉了湖北的山山水水后，我爱上这个地方了。就说大江大湖大武汉吧，码头文化铸就了武汉是一个兼容并蓄、吞吐四方的所在。在武汉，只要你心诚，你就能找到朋友；在武汉，只要你实干，你就能找到事业。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从事工程机械销售以来，我走遍了祖国大江南北，我发现只有武汉才是最不排外的城市！我今年五十多了，近二十年的生命都在武汉度过，因此武汉是我第二故乡！我感恩武汉！我感恩湖北！最后感谢公路学会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和大家一起学习‘四新‘公路技术，好了，不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了。谢谢大家。” 在大家雷鸣般的掌声中，郭圣斯指着走下台的王超对陈萍笑道：“你这个战友，这回不是狗肉上不了席了。” 而坐在台下最后一排的彭东升却一声不吭的阴沉着脸，不知道脑瓜子想着什么？ 后来专家教授依次开始发言，等到盛广拓的张博士发言时，王超对张光头说道：“认真听啊，这可是博士给你讲课。” “能开小灶吗？” “行，你准备酒就行！” 上午开完了会，下午的会议安排就是到张光头的知音沥青站参观陈列着的工程机械样机。 当三辆大巴把代表带进样场地时，王超一下车就看见高高的沥青站悬挂着湖北直方大机械有限公司祝大会圆满成功的条幅，当然，新乡路大、柳工、威克诺森、jcb、三一、徐工、宇通、卡特、福龙马等厂家也挂了条幅。 张光头也确实帮王超赚足了面子，他自作主张的不但在场地四周布满了彩旗和气球，还从大巴那里一直到摆放样机的地方铺了红地毯……整个场地宛如过节一般喜庆。 毋忘我、周辉、郭圣斯和代表们认真听着厂家代表对各自产品的介绍，又观看了一些产品的现场演示，然后毋忘我总结道：“这次会议搞得不错，让我们公路人了解了目前最新的公路建养设备，以后这种活动多多举办。”末了又指着王超笑道：“人家王总为这次会议做了这么多工作，以后你们要买什么机械，还是要多给人家一点机会，好吗？” 虽说公路学会不能直接以行政命令插手各公路部门的购买活动，但引导引导还是可以的，因此毋忘我带有倾向性的讲话，多少对王超来说还有裨益的，而对公路部门来讲，只要价格公道服务到位，买那家不是一样的呢？ 因此对王超来说，开这个会可以说是名利双收，换句话来说，王超将因这个会的召开，重新在客户和厂家面前树立新的形象。 事实也是这样，在返回酒店聚餐时，就有几家公路局的领导对王超表示将购买设备的意向，其中有一家本来和香满路公司毕磊谈好一台科泰压路机的结果改变主意，要和王超直接签合同。 第256章 一场盛会掌声响，乐极生悲转头来 大凡现在开会活动，一般都是吃自助餐，但学会举行开会活动，由于是厂商协办，尚可安排一次聚餐。 香满路公司宴请与会代表，就在酒店的宴会大厅里开了十二桌。 因王超是会议的协办者，他的座位安排在可坐二十人的主桌。这主桌上坐着的都是公路学会的领导和前来授课的博士专家以及地区一级的领导。其余九桌坐着的是公路局的代表和参展的各厂家代表。 前面说了，为了答谢见证香满路公司成长的朋友，王超除了宴请参会的正式代表，他还另开两桌请了王克明、张光头、李光辉、陈萍等朋友。 在这两桌里，其中就有一直生着闷气的彭东升。 刁大师的来到出乎王超的意料，因为王超有多年没有见到过他，他的到来，自然是受王克明之邀，要不王超即使想到了刁大师也会因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而联系不上他的。 久别重逢，自然格外亲热，王超握着刁大师的手问道：“最近你在哪里发财？怎么一直没有听到你的音讯？” 此时刁大师还像当年一样儒雅，他对王超笑道：“江湖上累了，我在一个地方静养。” 王超问道：“什么地方？” 刁大师笑而不答，只是说道：“你是这次活动的主角，你去忙，别管我和王克明，等下我给你敬杯酒。” 王超于是拍了拍他肩膀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当大家都坐定后，毋忘我举起酒杯笑道：“今天大家欢聚一堂的参加此次会议，希望大家回去以后，把在会上学到的新知识带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我们湖北公路的养护事业更上一层楼而努力。我现在提议，干杯！” 大家山呼干杯后，毋忘我又玩起他的传统节目了，他笑道：“为了使大家尽兴，我给大家唱一首歌……” “领导，不要总唱那几首歌，要换新的！” “对，领导，你会唱《等你三千年》吗？” “这歌不好，要老领导唱我们的歌《天路》。” “《一壶老酒》也行。” …… 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在大家七嘴八舌声中，毋忘我笑道：“行啊，我抛砖引玉，我唱完了以后！刚才叫得响的等下一个都不要跑，都得给我唱歌——张海春，你不要笑，我说的就是你，你等下来首《六口茶》？” 张海春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领导，我唱歌不行，但我有个建议，这次开会是王总协办的，唱歌可不要把王总给忘了，应该叫王总唱一首才是。” 毋忘我马上说道：“对对对，这是个好建议，王超，等下我唱完了，就轮到你唱了啊？” 王超正在和坐在他旁边盛广拓的张博士在窃窃私语，没想到毋忘我会叫他唱歌，赶紧客气道：“领导，我不行，还是您唱吧。”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说你行就行，你准备好，我唱完了就你唱了。”然后毋忘我对着大家说道：“等下王总唱歌好不好啊？” 在大家一片“好”的声中，毋忘我随即唱了一首《我们走在大路上》。 然后在一片掌声声中，王超从毋忘我手中接过麦克风，顿了顿嗓子说道：“再次感谢大家让我协办了此次会议，现在我给大家唱首什么歌呢？我想想……好吧，我给大家唱一首《掌声响起》吧。” 在这种喜庆的时候，也不知道王超为什么会想到这首略带沧桑的歌曲？他唱道： 孤独站在这舞台 听到掌声响起来 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多少青春不在 多少情怀已更改 我还拥有你的爱 像是初次的舞台 听到第一声喝彩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经过多少失败 经过多少等待 告诉自己要忍耐…… 歌声从王超的嘴中吐出，宴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开始静静的听着，然后又轻轻伴唱，最后伴唱声逐渐变大，变成全场大合唱了。 受母亲的基因，王超是有点唱歌天赋的，随说他此时唱出来的歌让行家听到有点瑕疵，但由于王超是带入了感情在唱，所以感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王超带入了什么感情呢？ 在唱歌的时候，王超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李护华，他还想到了余良海想到了邹卫军，当然，他更想到了辛艺。 这些亲人，这些朋友，这些与他生命有交际的亲朋好友已一个个离他远去；在他以后的生命中，还会出现悲欢离合的故事，只是王超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以何种方式终结？ 虽说眼前已出现曙光，事业也会因自己的努力再现辉煌，但这些离他而去的亲朋好友已不能看到他站在台上歌唱了。 王超想随着歌词“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在大家的掌声中王超把歌唱完了。 随后毋忘我又唱了几首歌，就带着主桌上的领导依次向每张酒桌上的代表敬酒。 当走到王超另外安排的两桌时，毋忘我和周辉见都是陌生的面孔，有点诧异，就问道：“你们是哪个局的啊？” 跟随其后的郭圣斯马上解释道：“领导，这都是王超请的朋友，你看，这不是江西的陈总吗？上次我们去宜乡人家还接待了我们呢。” 毋忘我这才想起来笑道：“欢迎欢迎，陈总，你来王总这得多喝点。来，我敬你一下。” 然后毋忘我带着领导们到别的酒桌上敬酒了。 一直生着闷气的彭东升此时非常不爽了，他眼里看着的王超神采奕奕，他耳里听着的都是王总怎么怎么的，整个参会代表都没有把堂堂的香满路公司总经理彭东升放在眼里。就连刚才敬酒，那个郭圣斯连陈萍都介绍了，唯独把他视若无物，这不欺负人吗？ 偏在这时候，毕磊又对他说道：“彭总，我前些天谈好一台科泰压路机，都快签合同了，可刚才王总的手下王斌找到我，要我给他一个底价，他去签合同。这样一来，我们还挣什么钱？” 彭东升一听火了，说道：“凭什么？” “彭总，人家现在只认人不认公司……” “妈的，认个鬼！王超知道吗？” “我不知他知不知道，我想他如果不知道，王斌敢找我？” 毕磊如此妄加揣测说道，自然更是油里加火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王超当知道这个信息后，吩咐王斌跟客户解释一下，要客户还是直接和香满路公司签合同。 但王斌想到既然客户愿意和直方大公司签合同，干嘛自己不签？反正从香满路公司拿货，香满路公司还有年终返利，大家都挣一点有何不好？于是就自作主张跟毕磊谈了。 只是王斌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一来惹出大祸来了。 彭东升想到开这个会自己还掏了四万块钱连个名都没有捞到，现在卖台压路机连利润都刮走，心里不禁骂道：“王超，你有种啊。” 彭东升是和张光头、刁大师、王克明坐一桌的。 张光头兴致勃勃喝酒打通关给每人敬酒，当轮到敬彭东升时，彭东升因为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张光头正在邀请他喝酒，还是毕磊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老总？我们王总的酒不好喝吗？来来来，别干坐着，我敬你一下。” 彭东升赶紧和张光头喝了一杯。 张光头见彭东升喝了，便边给他加酒边问道：“老总，您贵姓？您在哪里发财？” 张光头这样一问，正问到彭东升的心上去了，他冷笑一下后从身上掏出十多张名片给毕磊说道：“你帮我发一下名片给大家。” 张光头接过名片一看，莫名其妙得看看彭东升，又看看正在主桌上喝酒的王超说道：“有意思，你也是香满路公司的总经理啊？” “是的，如假包换！”彭东升颇有点正气凛然地说道。 张光头却不吃彭东升这一套，他打诨道：“这名片随你怎么印，反正我认识王总的时候还真没有见过你？唉，反正王总老板当大了，是个剃了毛的刷子，板眼多，说不定给你印个总经理，是为了业务更好的开展？” 彭东升这几句话，把个彭东升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但他为了风度又不好发作，就拿着桌上的酒瓶对张光头说道：“老总，听你刚才说你和我们香满路公司交情一定不浅，来，一口一杯，我回敬你一下。” 张光头见彭东升要和他一口一杯的喝，心想眼前这个人一定喝的是赌气的酒，就不想迎合彭东升，反而说道：“喝酒讲个品酒，王总给我们准备这么好的四特又不是假酒，一口一个喝了太可惜了，还是悠着点喝吧。” 这下弄得彭东升很没面子，又听到张光头说什么假酒，好像言外之意他这个总经理还是假的，就再也忍不住地说道：“酒假不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竟然还有假的！”说完他一口把自己给斟的一杯酒喝下去了。 张光头哈哈一笑：“这么说假总经理在台上发言，真总经理在台下喝赌气酒？有意思喽。” 张光头说完，惹得桌上的刁大师和王克明他们都笑起来了。 大家一笑，立刻让彭东升感觉自己是小丑一样，他于是站了起来，借着刚才喝了一杯酒的酒劲大声嚷道：“妈的，你们还真不把村长当干部，你们喝的酒都是我出的钱！” 彭东升这样一嚷，让整个宴会大厅都听到了，大家齐涮涮的把眼光都投向了彭东升的这一桌。 周辉也听到了，忙对坐在旁边的郭圣斯说道：“怎么回事？你快去看一下！” 可就在郭圣斯走过去的时候，事情闹得更大了。 张光头见彭东升开口就他妈的，想想自己都是千万身价的老板，那受得了这种气，就指着彭东升骂道：“你这外码头的人是想来砸场子的吗？你看清楚一点，惹火了我，我分分钟钟下你的胯子！” 张光头这江湖话一出，全场哗然。 彭东升这回可真是醉了，张光头的话不但没吓住他，反而使他勃然大怒起来，他不顾正要按住他的刁大师，只见他把桌上的玻璃酒杯往地上一摔，酒气冲天的喊道：“我砸场子又怎么了？你下我胯子试试！” 玻璃酒杯在地上一摔，碎片就四溅开来，一块玻璃片不偏不倚的正好刺到了赶来看个究竟的郭圣斯，血，立刻就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流血事件就这样突然出现！以致王超都没反应过来。 彭东升一见闯了大祸，立马清醒，立马就带着毕磊溜了。 而张光头却赶紧和陈萍一起，把蹲在地上的郭圣斯扶走去上药…… 毋忘我看了一眼王超说道说：“这是搞得什么鬼名堂！”然后拂袖而去。 周辉却皱着眉头对王超说道：“王总，这是公路系统的内部会议，你请的这些社会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唉，没钱就不要搞吗。”然后摇头走了。 见此情景，与会代表都开始不欢而散了，有的代表，比如张海春、侯玉国他们走时拍了拍王超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吃点饭吧。” 最后围拢过来的还是王克明、李光辉、邹瑞华、白日等人。 只是大家都不说话，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事已至此大家都知道，在这信息时代，彭东升这样一闹，很快就会通过微信传遍业内人士，王超因此就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王超坐了许久，最后惨然一笑说道：“对不住大家了，晚上我请大家再喝，给各位压压惊。” 刁大师强作笑脸道：“都怪张光头，劣性不改，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还喊打喊杀，晚上请客就叫他买单！” 就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将要接听的这个电话，对他来说是一个祸不单行的电话。 第257章 穷途末路心已死，此身走向虚无间 王超接的电话是一家银行的，当王超听到你以直方大公司为戴东东贷款五百万购房按揭时，王超感到莫名其妙，正想说你打错了吧？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现戴东东逾期三个月没付按揭款，请你作为担保人协助催讨，否则一旦起诉，直方大公司将负连带责任…… 后面的话王超没心情听了，因为他想起来了，就在一年以前，李仕进说他有个朋友在汉口买一套湖景别墅，需要一家公司担保，要王超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担保一下。 当时王超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仕进说是一个市政系统的领导，是给儿子买的房子。 当时王超想到既然是市政系统的领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李仕进说和这领导有关系了，以后碰到市政方面的业务，自然他会出面帮忙的。 王超自忖和公路系统关系还行，唯独市政系统接触面不大，如果借此机会和市政系统搭上关系也是不错的，于是同意了。 接下来李仕进就把戴东东带过来和王超认识。 双方见面以后，王超见到的戴东东是一个挨边五十岁的男子，很和气的样子。他对王超说房子是买给儿子结婚用的，房价是五百多万，按揭期限是五年。他还说他本来找了一个朋友出面，可银行一查，他那朋友竟然在银行有失信的案底，不能够进行担保。因此戴东东多少有点顾虑得问王超：“你在银行信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时王超笑道：“不瞒你说，我在银行除了有信用，可以说一穷二白。” 就这样，王超按着他的吩咐，到银行打了流水和个人信用报告后，就给戴东东做了担保。 办完了担保以后，戴东东请王超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期间李仕进是有问过王超有没有去找戴东东帮忙做点业务？但王超说道：“很多事讲个顺其自然，如果因为帮了别人一点小忙就去纠缠人家多不好？我可不像你，喝你一次酒，你非喝回我三次不可。” 当时王超这句话可把李仕进呛得直翻白眼。 谁想到，就在王超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时，银行的电话却打来了。 王超这下懵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的神情，还以为王超为刚才彭东升砸场子的事在纠结，就劝解道：“王总，是祸躲不过，既然发生这种事了，再烦也没有用，还是等过段时间找公路局的领导解释一下吧？” 新乡路大的厂家代表也宽慰道：“王总，放心，刚才我走到大堂，听毋领导对周处长说王超那边可能有什么难处？你有空过问一下……” 面对大家的同情，王超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此时的心情只是一个沉字来形容。 这时陈萍走了过来，王超忙问道：“郭总没事吧？” “缝了三针，你说有没事？唉，我今天如果坐在彭东升那一桌就好了。” “现在说这有什么意义？”王超看到摇头道：“陈萍，你知道吗？老天要来灭我了啊。” “瞧你说的，一个这样的事扯上老天干什么？”陈萍说道。 王超抓了抓头说道：“你帮我结下账，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说完，王超就摇摇晃晃走到酒店外面花园打电话去了。 王超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戴东东，可一打，王超吃惊不小，因为王超听到的是已停机的提示。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李仕进问他戴东东为何停机？李仕进说别急，他去过问一下，等了十几分钟后，李仕进的电话来了，但这电话却使王超感到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承受不了了，因为戴东东“双规”了。 此时的王超，感到眼前一片愁云惨雾，因为他知道受连带责任的五百多万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前不是没有闪过去求助一下陈萍、欧锦钿、张光头等朋友的念头，但因金额巨大，王超哪里敢开这个口？ 总之，刚开的会议突遭砸场，已使王超顿感自己在公路系统的名声遇挫，再腆着老脸去跟领导解释又有什么意思？现在又因还不起银行担保的钱，结局就是列入失信而上黑名单，如此公司就将走上绝路。 王超绝望了。 这时陈萍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在外面呆那么久？大家还等着你呢。王超，不要想那么多了，走，回你公司那边吃夜宵去，来个一醉解千愁，明天一醒，太阳依旧是新的。” 王超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跟着陈萍走进了酒店…… 回到公司附近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陈萍自作主张的找了一家餐馆招呼王克明、刁大师、邹瑞华、李光辉等人坐下后，对王超说道：“今天这顿算我请了，尽管此次会议出现一点不愉快，但毕竟还是达到了预期目的，以后直方大公司在湖北市场上还是大有作为的。因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还是要祝贺一下……” 陈萍滔滔不绝地说着，王超只是有点木然的看着大家，间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王斌看到王超一动不动的只是坐着，就帮王超把他眼前的碗筷用开水消下一毒，而后说道：“王总，今天可能是我做错？我不该和毕磊说那台压路机由我来做……” “做了就做了，有什么错？你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有什么事多和我战友陈总商量，他……会帮你的。”王超喃喃细语道。 坐在王超身边的李光辉说道：“王哥，我明天就回河北了。这次来才听说您生活的一些变故……你不要想太多了，以后有时间就到河北来，我陪您走走。” 想到这次李光辉过来，王超还没抽出时间和他单聊几句，就抱歉说道：“兄弟，这回对不住了，你一来就看到这场闹剧。” “瞧您说的……”这时刁大师插话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你实在想不开，跟我到终南山闲云野鹤去？” “你少来，人家王总有事业还有女儿，哪像你活到现在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王克明奚落道。 说到事业，王超是麻木的，但说到女儿，王超是伤心的。当然这个女儿指的是思伊，因为到现在王超还没听到思伊一声甜甜的呼唤——爸爸。 对了，在美国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虽然他们很懂事，对王超也有出自亲情的孝心，但对没有尽过抚养之责的王超来说，那对儿女只不是王超心中的一点慰藉，要想和思伊相比，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思伊，是王超看着长大的，有着浓浓而化不开的亲情。 现在摆在王超面前的是，辛艺走了，思伊不理他了，而公司就要垮了。 陈萍为了让王超尽快的开心起来，就不停地劝王超喝酒、不停得给王超斟酒，一直自认为了解王超的陈萍，此时还认为王超就是因为下午发生的糗事而闷闷不乐呢？他哪里知道，王超已绝望透顶的心！ 当宵夜即将结束时，王超对邹瑞华说道：“回去跟你妈妈问好。”然后环视了一下大家说道：“今天我累了，你们也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一个人消逝于黑幕之中。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王超就背个双肩包，叫辆出租车来到了武汉站，然后经长沙转车回到了宜乡。 到了宜乡已是上午十点钟，王超打电话给辛艺的闺蜜陈玉：“我是王超，你在哪里？” “我在我农庄里啊，怎么？回宜乡了吗？” “是的。” “那来我农庄吃饭？” “不了。我想……我想，你能带我去看看辛艺的爸爸吗？” “看辛艺的爸爸？王超，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们现在去看辛艺的爸爸，不就会刺激人家吗？她爸爸本来就身体不好……” “要不偷偷的看一下吧？” 大概陈玉听出了王超执意要看的意思，就说道：“那好吧，你住哪里？我忙完了以后就进城，我带你去。” 放下陈玉的电话，王超想了想，又打个电话给辛艺的弟弟辛庆：“辛庆，我回宜乡了，下午我和陈玉准备去看一下你爸爸。但这样去怕你爸爸难过，我想以你同事的身份，和你一起去好吗？” 辛庆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好吧。”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王超和陈玉、辛庆在约好的地点汇合后，就一起来到了辛艺父亲的家里。 王超买了一些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叫辛庆拿着，当三人看到辛艺父亲时，他老人家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老人家见儿子来了，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道：“来了……这……这两位？” “爸，他们是我同事，和我一起过来转转。”辛庆说道。 快四十多年了，王超想到少年时期，因发现他和辛艺早恋，这个老人家曾跑到他家里向母亲告状，当年这老人家还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男子，可现在却蜷缩在太阳底下在走入人生的暮年…… 那老态龙钟的样子王超不忍卒看，他就把眼光投往别处，却一眼看见辛艺的照片挂在墙上。 辛艺还是冲着王超灿烂的笑着，仿佛在对王超说道：“谢谢你，超，你来看我爸爸了。” 一看到辛艺的照片，王超就情不自禁走到照片跟前，两眼迷糊了。 辛庆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说道：“爸爸，没有事吧？我走了啊。”说完就拉着王超走出家门了。 算了下在辛艺家里总共也就呆了四五分钟，还落了几句辛庆的埋怨：“你总看我姐照片干什么？让我父亲发现了，他又会哭！” 陈玉赶紧说道：“辛庆，你别说了，你没看到王超心里很难受吗？” “难受有什么用，人都没了。唉，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王超，你这人不错，我姐人都不在了，你还在知道把钱还来。”说完辛庆就走了。 陈玉看到一脸胡子拉碴的王超说道：“你这邋里邋遢的来看辛艺，辛艺会不高兴的。不过你反应挺快的，听我说怕引起辛艺父亲激动，就想到叫她弟弟来。王超，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没什么事了，谢谢你，你忙去吧。” 看到王超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陈玉关心道：“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自己活得好，相信辛艺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说完她也就走了。 茕然一身的王超没有什么念想了，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宜乡公墓。在那里先跪拜了一下母亲的墓，然后来到辛艺的墓前蹲下，在把一些杂草拔去后，王超从双肩包里拿出在景德镇他亲手描绘、上面有他写的“别无所恋今日始，从此江湖多孤魂”的青花瓷梅瓶放在墓碑前，再把关了的手机让梅瓶压住。 而后王超坐下来，向着有辛艺照片的墓碑，宛如和辛艺促膝谈心一样说道：“艺，我的爱人，我来看你来了。刚才我去看了你爸爸，他……还好，在阳台上晒太阳。艺，我发现你很聪明，真的，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这一辈子会没有什么出息，就不嫁给我，就让我一辈子在外面瞎晃悠、瞎胡闹、瞎折腾……艺，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努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天爷和你一样，也不喜欢我，老是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就给我来一下。你不信？那你为何在我们三十年重逢以后，说好了我们下辈子在一起的，你又走了呢？艺，你为什么老喜欢骗我啊？艺，刚才我把手机放在你喜欢的梅瓶下面，那手机……有你和我的照片，它在，你不会孤单的……对了，你以前送我的口琴我找到了，我现在吹你喜欢的《难忘初恋的情人》和《假如爱有天意》给你听好吗？” 旋律响起，在深秋的风中格外凄凉……此时，只有一首词来形容王超的心情“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反正到最后，无人知晓王超是什么时候、怎么离开辛艺墓地的？ 也就从王超和陈玉最后见一面后，再无人知道王超去了哪里？ 有人说，王超到一心师傅哪里去了？ 也有人说，王超跟刁大师去终南山了？ 更有人说，王超遇到了一个贵人，帮他还了银行的钱后，跟着贵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完—— 第258章 无标题章节 在陈萍的女儿再婚的那天，早上五点多钟，王超就背个双肩包，叫辆出租车来到了武汉站，然后经长沙转车回到了宜乡。 到了宜乡已是上午十点钟，酒宴设在状元大酒店，酒店老板还是曹爱军。 本来陈萍是把王超安排他亲属那一桌的，但陈兆兴、周学志这些故友同事哪里肯放王超坐别的地方，非要王超和他们坐一起。于是恭敬不如从命，王超只好坐下来打开茅台准备开喝了。 陈凤是二婚，按理说低调点才行，但不知怎么，陈萍却高调行事，把个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 不说十多辆红旗h7作为婚礼车队在宜乡大街上招摇一番，就说酒桌上摆的茅台和中华烟，便让来宾大开眼界！ 关键是陈萍还不收份子钱！ 在一阵歌舞表演以后，轮到新人家长发言时，只见陈萍神采奕奕走上台说道：“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各位亲朋好友、两位亲家：大家中午好！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放弃休息的时间，前来参加我女儿陈凤和女婿彭海的婚礼。我是陈凤的老爸（说明一下，自我感觉还不是很老，但自从女儿长大后就一直这样称呼），受我老婆——王可音女士的委托，代表我们俩口子在这里说几句。作为父母，看着心爱的女儿长大，并将组建自己的小家庭，我们全家都感到很欣慰，在座的很多亲朋好友，也是看着孩子长大的，在此感谢大家这么多年来对孩子的关心和帮助。借此神圣的时刻，想对女儿、女婿表达三个期望。第一、要爱国、爱岗、爱家庭，尊敬长辈，孝敬父母，有责任担当。你们俩是从高中同学开始相识，在大学期间相恋，到今天走进婚姻殿堂，这一路走来不易，经历了风雨，也经受住了考验，希望你们俩要继续保持恋爱时的那份热情、耐心、执着和激情，在今后的共同生活中，要互敬互爱，互相关心，互相包容，同心同德，同甘共苦，共同努力建设好你们幸福的小家庭。以你老爸二十多年自我感觉良好的幸福婚姻证明，家庭是温馨的港湾，不是用来争论讲理的地方，更不是算账的地方，凡事不能斤斤计较，钻牛角尖，偶尔还要和点稀泥，难得糊涂一次点，呵呵幽默风趣一点，更有利于家庭的和睦和社会的和谐。请记住，平平淡淡才是真，柴米油盐酱醋茶，开开心心过日子，才是咱们老百姓生活的新常态。希望你们俩平时多喝凉茶，少喝碳酸饮料和奶茶（当然，秋天来了，爱人亲自买的第一杯奶茶还是可以喝的，但平时不能代替开水喝）；多吃新鲜水果和蔬菜，少吃麻辣烫和烧烤。科学证明，吃多了碳酸饮料和麻辣烧烤过程中产生的诸多有害物质，不仅有损健康，而且容易造成身体和心里火气很旺，” 和到他们打电话给辛艺的闺蜜陈玉：“我是王超，你在哪里？” “我在桃源农庄，你回宜乡了吗？” “是的。” “那来我农庄吃饭？” “不了。我想……我想，你能带我去看看辛艺的爸爸吗？” “看辛艺的爸爸？王超，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们现在去看辛艺的爸爸，会刺激人家的。她爸爸本来就身体不好……” “要不偷偷的看一下吧？” 陈玉大概听出了王超执意要看的意思，就说道：“那好吧，你住哪里？我忙完了以后就进城，我带你去。” 放下陈玉的电话，王超想了想，又打个电话给辛艺的弟弟辛庆：“辛庆，我回宜乡了，下午我和陈玉准备去看一下你爸爸。但这样去怕你爸爸难过，我想以你同事的身份，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辛庆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好吧。”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王超和陈玉、辛庆在约好的地点汇合后，就一起来到了辛艺父亲的家里。 王超买了一些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叫辛庆拿着，当三人看到辛艺父亲时，他老人家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老人家见儿子来了，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道：“来了……这……这两位？” “爸，他们是我同事，和我一起过来转转。”辛庆说道。 快四十多年了，王超想到少年时期，这个正晒太阳的老人家，因发现他和辛艺早恋，曾跑到他家里向母亲告状，当年这老人家还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男子，可现在却蜷缩在太阳底下在走入人生的暮年…… 老态龙钟的样子王超不忍卒看，他就把眼光投往别处，却一眼看见辛艺的照片挂在墙上。 辛艺还是冲着王超灿烂的笑着，仿佛在对王超说道：“谢谢你，来看我爸爸了。” 一看到辛艺的照片，王超就情不自禁走到照片跟前，两眼迷糊了。 辛庆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说道：“爸爸，没有事我走了啊。”说完就拉着王超走出家门了。 算了下在辛艺家里总共也就呆了四五分钟，还落了几句辛庆的埋怨：“你总看我姐照片干什么？让我父亲发现了，他又会哭！” 陈玉赶紧说道：“辛庆，你别说了，你没看到王超心里很难受了。” “难受有什么用，人都没了。唉，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王超，你这人不错，我姐人都不在了，你还在知道把钱还来。”说完辛庆就走了。 陈玉看到一脸胡子拉碴的王超说道：“你这邋里邋遢的来看辛艺，辛艺会不高兴的。不过你反应挺快的，听我说怕引起辛艺父亲激动，就想到叫她弟弟来。王超，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我还没看过辛艺，想单独去看一下。你忙去吧。” 看到王超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陈玉关心道：“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自己活得好，相信辛艺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说完她也就走了。 茕然一身的王超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宜乡公墓。在这里有母亲，还有辛艺。 先跪拜了一下母亲的墓，然后来到辛艺的墓前蹲下，把一些杂草拔去后，王超从双肩包里拿出在景德镇他亲手描绘、上面有他写的“别无所恋今日始，从此江湖多孤魂”的青花瓷梅瓶放在墓碑前，再把关了的手机让梅瓶压住。 墓碑上有字，上面镌刻着：爱妻辛艺之墓，梅春晖立 看到这几个字，王超的心咯噔了一下，泛出无限的酸楚…… 王超用手触摸着墓碑、触摸着辛艺的名字辛艺的照片，就好像触摸着辛艺的肌肤一样…… 母亲的墓离辛艺的墓并不远！想到母亲生前挺喜欢辛艺的，王超喃喃道：“妈妈，你和辛艺生前没缘，死后却在一起了，以后你就有伴了。辛艺很乖的，她会像一个好媳妇陪伴你的……” 王超说这些话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后王超坐下来，向着有辛艺照片的墓碑，宛如和辛艺促膝谈心一样说道：“艺，我来看你来了。刚才我去看了你爸爸，他……还好，在阳台上晒太阳。艺，我发现你很聪明，真的，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这一辈子会没有什么出息，就不嫁给我，就让我一辈子在外面瞎晃悠、瞎胡闹、瞎折腾……艺，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努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天爷和你一样，也不喜欢我，老是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就给我来一下。你不信？那你为何在我们三十年重逢以后，说好了我们下辈子在一起的，你又走了呢？艺，你为什么老喜欢骗我啊？艺，刚才我把手机放在你喜欢的梅瓶下面，那手机……有你和我的照片，它在，你不会孤单的……对了，你以前送我的口琴我找到了，你是要我吹《难忘初恋的情人》还是《假如爱有天意》呢？” 终于旋律响起，在深秋的风中格外凄凉……此时，只有一首词来形容王超的心情“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反正到最后，无人知晓王超是什么时候、怎么离开辛艺墓地的？ 也就从那时起，工程机械行业上只有王超的故事在人家的茶余饭后说起…… 有人说，王超到一心师傅哪里去了…… 也有人说，王超跟刁大师去终南山了…… 还有人说，王超到美国找他的双胞胎儿女去了…… 更有人说，王超遇到了一个贵人，帮他还了银行的钱后，跟着贵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那很远的地方，据说是xc；因为有人听王超说过，xc是要去两次的地方，一次把心留在那里，一次去把心捡回来。 这么说，王超还是会回来的。 《工程机械推销员》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 第259章 王超因钱受困，张博多钱善贾 辛艺是中秋节的前三天跳楼的。 王超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弟弟辛庆打电话来的。 陈萍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闺蜜陈玉打电话来的。 当时陈萍就说道：“不好，这下王超会受不了的。她怎么死的？” 陈玉哭着说道：“是自杀……呜呜……所……所以我电话不敢打电话给他，只敢跟你说啊，你说……该怎么通知王超？” “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明天。”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宜乡。” 于是陈萍叫上王可音和孩子陈龙陈凤一起驱车前往宜乡。在去宜乡的途中，陈萍一直想着用什么话来对王超说辛艺不幸离去的噩耗。 他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王超的手下朱文，就问陈龙：“你知道上次和王伯伯一起来的那个小朱的电话号码吗？” “爸，我知道。” “快给我。” 陈萍稳了稳神，就给赖文打起了电话：“小赖，我是你老板的战友陈萍，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你听着，你老板最好最好的一个女同学，突然逝世了。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因此拜托你陪他来宜乡参加追悼会时，你一路要负责他的……” “陈总，您别说了，我们老板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和我们一起赶回宜乡的路上……” 陈萍没想到王超知道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又说道：“那他在做什么？”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坐在后面。” 陈萍本来想要赖文把电话给王超，他来安慰王超几句，可又想几句套话样的安慰话，又怎么熨平王超的痛苦？ 最后他只能吩咐赖文道：“你们开车开慢点，等下到了宜乡，我会叫我儿子陈龙发定位给你，我们见面再说吧。” 陈萍一家子到了宜乡后，就和陈玉等同学汇合在一起，然后一起到殡仪馆去看辛艺的遗容。 老天这回对辛艺还是网开一面的，从五楼摔下来，竟然没有让她破相！假如九泉之下辛艺有知的话，她一定会对老天留给她这一丝关照心怀感恩的。 辛艺，太爱美了。 经过殡仪馆美容师的一番打理，辛艺满脸安详、宛如活着一般静静的躺在花丛中。 只是谁也不知道，辛艺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丧失活下去的欲望…… 陈萍看到了辛艺的家人，他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同学们一起，依次向他们送上哀思。 当陈萍握着梅春晖的手时，只见他佝偻着背、两眼昏昏的向陈萍点了点头。 陈萍此时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躺着的辛艺，觉得辛艺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和站在眼前的梅春晖一比，就像父女一般。 走出殡仪馆后，陈萍拉着陈玉到他车子旁边对陈玉说道：“王超和辛艺的事许多同学都知道了，明天参加追悼会时，千万不要刺激辛艺的那位？” “你意思是说王超不要参加追悼会吗？” “他都已经在路上了，你不让他明天来这里，行吗？我意思是你要同学配合一下，王超来时他们不要出现异常行为。” “你也是想多了，都是这个年纪的人，还会那么毛毛躁躁？”陈玉眼眶红红的说道。 “对了，辛艺的爸爸知道吗？” “她爸爸身体不好，都不敢说。” “唉，看样子辛艺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最起码害了两个人啊。” 陈萍说的两个人，自然是指辛艺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王超。 回到陈萍当晚要下榻的酒店后，一路上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王可音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把陈萍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可音说道：“刚才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王超的相好吗？唉，人是长得漂亮，可干嘛要做第三者呢？” 幸好和陈玉等同学分手了，要不然啊，陈萍这老脸不知往哪里搁。 陈萍忍着气说道：“你今晚回家里去住吧，我要在这里等王超。” “那明天呢？” “明天你也在家里呆着！” 王可音看到陈萍一脸少见的怒色，就讪讪的叫陈龙开车，带上陈凤一起走了。 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陈萍才看到王超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 陈萍赶紧迎上前去，却见王超穿着一身黑西装、里面白衬衣系着一条黑领带，戴着一副墨镜走下车来。 他一见到陈萍，竟然咧嘴一笑的说道：“怎么样，明天我穿这身装束去看她不会丢她的脸吧？省得她一天到晚说我不修边幅。”说完他就对紧随其后的王斌说道：“去开两间房，你和小赖早点休息……” 陈萍赶紧说道：“只要开一间，今晚我和王总住。” 陈萍和王超一样，都习惯住单间，但今晚陈萍一定要和王超住一起的。 在办理登记的时候，陈萍问朱文：“你们几点出发的？怎么现在才到。” 赖文回答道：“早就到宜乡了，但王总先带我们去殡仪馆了。” “啊，你们进去看了？” “没有，我们就是坐在车上，在殡仪馆外面呆了半天就走了。” 陈萍和赖文说这话时，王超就站在旁边，但他不言不语的陈萍也不好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后，陈萍问王超吃了饭没有？王超也不回答，只是脸朝墙面、和衣侧躺着。 陈萍叹了口气，静静的坐了一会，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陈萍醒来后，看到王超还是昨晚那装束坐在沙发上，把陈萍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我心脏病都会让你吓出来。” 王超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走？” “九点钟就去，先吃早饭吧。” “你们去吧，我在大堂等着。” 看着王超打开房门走后，陈萍也只能摇摇头而已。 因为王超的车牌是武汉牌照，陈萍在大堂就对等候王超说道：“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不方便。还有，你这身太打眼了，还是换套衣服怎么样？” “不，我买这台车辛艺还没看过呢，我要这台车送送她；衣服我也不换，她不喜欢邋邋遢遢的。” 陈萍只好说道：“那就依你吧。” 这时，车头系着白花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口…… 到了殡仪馆，同学们都在哪里，大家见着王超都赶来和王超握手，心照不宣的说些想开点、节哀顺变的话，好像王超才是逝者真正的亲人。 当哀乐回响在追悼大厅时，王超随着告别队伍缓缓地走到辛艺面前，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移过去来到了家属面前。 王超握了辛庆的手，握了辛艺孩子的手……当然还握了梅春晖的手。 只是梅春晖还是佝偻的背，头没有抬起来，他不知道这个握着他手的就是辛艺深爱的男人。 当王超看到殡仪馆那高高的烟囱冒出缕缕白烟时，王超就再也忍不住躲在车里了…… 辛艺葬在离殡仪馆不远的公墓里，母亲也葬在那里。 王超是等辛艺的家人全部离开以后，他才来到辛艺的墓前。 辛艺的墓碑他看到了，上面还有她的照片，正笑颜如花的注视着王超。 王超还看到了墓碑上的字，上面镌刻着：爱妻辛艺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王超的心咯噔了一下，泛出无限的酸楚…… 王超用手触摸着墓碑、触摸着辛艺的名字辛艺的照片，就好像触摸着辛艺的肌肤一样…… 此时的王超不知道辛艺为何要自杀？每天的通话聊天都说明辛艺对生活充满着希望，她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王超不知道辛艺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性格，她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会挺过去的啊？ 可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给王超留下，就一缕香魂，随风而逝了。 当王超抬起头来时，却忽然发现母亲的墓既然离她咫尺！想到母亲生前挺喜欢辛艺的，就跪在母亲墓前道：“妈妈，你和辛艺生前没缘，死后却在一起了，以后你就有伴了。辛艺很乖的，她会像一个好媳妇陪伴你的，妈妈……” 王超说这些话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最后，王超深深的看了一眼辛艺的墓，然后一回头，走了。 陈萍和陈玉还等着在公墓大门口。 王超和陈萍、陈玉等一两个同学见面后，婉拒了在宜乡多呆一个晚上的要求。 他低着头说道：“谢谢你们了，我武汉还有事，等过段时间再聚吧。”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拿起手机想看看以前辛艺发给他的照片，却看到qq邮箱里有一封好像是辛艺发来的邮件。 王超和辛艺都习惯在微信里交流，辛艺可是从来没有在邮箱里发过东西给他。 打开邮箱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超，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已经无情的离你而去了。我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竟然得了中风，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啊，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歪嘴斜眼的样子，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躺在床上让人护理的狼狈。超，原谅我吧，这一辈子我把你给害了，让你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世上……为了你，我是想活下去的，但他不放，我拖着病体又怎能见到你啊？因此我只能一死了之，让你彻底了断对我的情缘。超，不要太难过，人总有一死，我即使不死，以我这身子骨，最活二十年都算不错了。超，想开点吧，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对了，以后你要保重自己，喝酒不要贪杯。超，我很自私吗？你骂我吧……辛艺绝笔。 王超看完辛艺的遗言后，闭上眼睛一直坐回了武汉。 过了几天，王超的账的到了一笔款，是孟梦打来的。 王超就打电话给辛庆，说你姐生前有一笔钱在我这里，你发个账号给我吧。 辛庆蒙了，说道：“没听说我姐有钱在你这啊？”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你收着给她的孩子吧。还有，你把你爸爸的病例传给我，我找武汉的专家看一下。” 王超收到账号后，就打了一百万给辛庆。 后来他又打电话给蔡晴：“你不是想要这套房子吗？你拿去吧？” 蔡晴听了也懵了：“你好生生突然不要房子什么意思？没听说你发了财挣到了可以买房子的钱啊？” 王超冷笑道：“我可是跟你说了，要不要随你。” 然后他对王斌和赖文说道：“两位兄弟，对不起了，现在公司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现在摆在你们两条路，一个是到江西直方大上班，再就是我帮你们在武汉介绍一个同行单位上班。对不起了，两位小兄弟。” 说完，王超向他俩深深鞠一躬。 王斌和赖文知道王超这样做是因辛艺的事情而起，他们俩表态道：“王总，你不要这样，这公司不关行吗？我们会努力的。” 王超想到李仕进对他说过的话，就感觉对不起他们两位，但又想到都跟蔡晴说不要这写字楼了，一时无语。 赖文可能感到王超有难言之隐，便说道：“王总，公司开不下去了，是什么原因啊？” “是的，这房子我准备退了。” “我跟我爸说，房租我先垫行吗？” “对，我也垫！”王斌说道。 王超鼻子一酸的说道：“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吧，我再想一想。” 自从辛艺走后，王超心如槁灰，想到这一辈子事事不如意，连一个最心爱的、视之为精神支柱的女人都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天净土寺的一心来打电话给他，说寺庙要扩建，问他还有没有挖掘机出租？ 王超说有，于是一心请王超去他那里一趟，当面细谈。 这天，王超对王斌和赖文说道：“我去外面办点事，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 王斌问道：“不用我开车吗？” “不用，我叫李总和我一起去。” 《工程机械推销员》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 第146章 眼见生意正红火，厂里来了清欠办 王超和张博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后，不到几天张博就把五百台振捣镐的款打过来了，就在王超要蔡晴赶紧把款打给威克时，蔡晴却说道：“上次工务段发来的那批货款到账了，我们难道不能用这三百二十万再进一百四十四台吗？” 王超对数字没概念，一下听不明白，就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是说账上有钱了，可以自己进货，而不需要那个叫什么张博的垫款，让他没台白挣三千块！” 王超瞪着眼想了半天说道：“我好像明白了，你意思是说张博不用付五百台的钱过来，只要付三百五十六台的钱，是吗？” “就这个意思。你跟张博说说看？” “那人家不就少挣了四十三万二吗？”王超拿着桌上的计算机算了一下后说道。 “可他还挣了一百零六点八万啊，本来五百台我们可以挣五百万的。” 王超忍不住了，说道：“蔡晴啊，这钱是大家挣的，没有张博，你那三百二十万能那么快到账吗？没有张博，你能把这五百台的业务拿下吗？做生意不能这样贪心，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蔡晴把嘴一撇，说道：“贪心都说出来了，我是提醒你做生意不要太实在，该挣的就要挣；还说什么眼光要长远一点，我就怕别人眼光长远一点会把你吃掉的。” “谁吃我，张博吗？人家都和我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再说代理权又在我手上，他有什么能耐吃我？笑话！”说完王超很自负得对蔡晴继续说道：“乖不得你们女人很少出大企业家，就喜欢算小账，把人心都算没了，还能成什么气候！” “你意思是说我算小账？我不是算小账，我是在商言商。” “你这叫在商言商？你这是不感恩，没有张博，你到哪里能筹这笔款子挣三百多万？说实在的，我们不但要感激张博，还要感谢李楠和李光辉，没有他们，你能挣这个钱？” “李楠是厂家的，他帮我们卖是天经地义；李光辉就更不要说了，他是在我这领的工资跑出来的信息，是他份内的事，干嘛要感谢？” “难道不要给人家一点提成，还有李光辉买设备参股的分红你给了人家没有？” 王超突然想起邹卫军曾对他提起过，蔡晴一直没把租赁的财务报表给大家看，所以就把这事也顺便提了出来。 但蔡晴回答道：“用户还没给租金我啊？我凭什么垫钱给他分红？” “这不是理由，你账总要给人家看吧？” “他们要看就自己来看，难道还要我求着他们看？” “你还是要把账搞清楚……” 王超话还没说完，就接到郭圣斯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听说你最近开拓了铁路市场，发大财了，是不是不想为公路服务了？” 王超笑道：“领导，我这是双管齐下，鱼肉熊掌我通吃。” “好，只要你能发财就行，我问你，你最近有空吗？” “什么事，领导？” “浙江美通那家做沥青洒布车的老板要我过去考察一下，想到路上没人陪我喝酒，我就想到你了，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如何？” 王超想到眼前确实没有什么事能够绊住他的脚，就立即回答道：“行，你定下时间，我好订票。” “那就明天吧，坐飞机到杭州萧山机场，他们会派车来接。” 第二天，当王超和郭圣斯走出萧山机场出口时，美通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见到郭圣斯就边招边大声呼唤：“郭总，我在这里——” 那小伙子跑到郭圣斯面前，就赶紧把郭圣斯的拖箱抢去，然后用手指着前面道：“车在停车场，我们得走过去。” 上了车，郭圣斯对那小伙子说道：“来，小袁，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湖北香满路公司的老板王总……”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超啊，幸会幸会，我叫袁力斌，你就叫我小袁就好了，我是负责湖北区域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啊？喏，这是我的名片。” 王超接过袁力斌的名片看了一下后又看了一眼袁力斌，见他长得清清爽爽的，一说话还带着笑意，挺有亲和力的，一下就喜欢上了他，心想如果公司能招到这种业务员该多好啊？但王超此时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叫袁力斌的小伙子，七八年后，影响了香满路公司的格局…… 到了美通公司的厂区，按着袁力斌的安排——也是参观的一种程序或者说套路，先和领导见面，然后在小型会议室看投影、听技术员介绍产品情况，再然后到车间参观，最后就是喝酒吃饭，到了最最后就是杭州旅游景点逛一下。 当袁力斌陪着郭圣斯和王超逛到西湖旁边的岳庙时，王超接到陈萍的电话，陈萍说宜工已经让江苏一家叫沃得的厂家收购了，现在对方已经派人到全国各代理商去对账，要王超做好准备。 宜工让沃得公司收购的消息王超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放到心上，现在听说要对账，忽然想到因车祸去世的余良海还有一笔十多万的货款还不知怎么处理？心情一下就暗淡起来，于是走到一个避静处打电话给蔡晴，把沃得要对账的事情说了。 蔡晴听了以后说道：“我知道，厂里清欠办的已经打电话了，说明天就和沃得的人一起来武汉对账，你没事就早点回来吧？” 王超放下电话后找到正在给秦桧石象照相的郭圣斯问道：“郭总，我们什么时候回武汉啊？” 郭圣斯还没回话，袁力斌却回答道：“王总，你刚刚来就想回去啊，你们这次来，我们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准备明天开始去溪口看蒋介石的故居，还要去普陀山、千岛湖……” 王超听到袁力斌报的这一路地名，心想这游山玩水的，没有个三四天是搞不定的？ 郭圣斯拍完照片后才回答王超刚才的问话：“刚刚出来你就问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意思？你就不想好好陪我在外面清闲几天、多喝两杯酒吗？” 王超想到账又不是他管，有蔡晴在就够了，就说道：“行啊，只要领导尽兴，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就行了。” 就这样王超陪着郭圣斯饱览了浙江的一些山山水水后回到了武汉。 王超回到公司是下午三四点钟，当他见到厂里清欠办的罗康安、杨毅正在和一个王超未曾见过面的、有五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在经营大厅沙发上交头接耳时，就对他们打招呼道：“你们好！” 他们见到王超就站了起来，罗康安给王超和那位男子相互介绍了一下后，王超才知道那男子是沃得派来的姓储的储总。 然后王超把他们引进自己的办公室，宾主刚坐下，储总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梳子梳了梳已经没有几根头发的头发说道：“王总生意好啊，这一趟出去到什么地方潇洒了？” 王超拿出烟来给储总，储总摇手道：“吸烟有害健康，我不抽。” 王超只好把烟丢在桌子上，自己也不抽了，然后回答储总道：“去了一下浙江一个叫美通的厂家参观了一下。” “美通是做什么的？”储总问道。 “是一家做沥青洒布车的，在国内小有名气。”王超笑道。 “哦——那他们厂卖设备怎么个付款方式？”储总又问道。 “看具体情况，分期或全款都有。”王超介绍道。 “如果你生意来了，他们会和你做分期吗？” “应该会做吧？他们比较了解我这个公司。” “哦，了解就好，就怕他们不了解真是情况啊？” 这是什么话？王超觉得这姓储的问话方式有点咄咄逼人，并且柔中带刺、话中有话的，心里就有点不快了，他不禁看一下罗康安和杨毅，见他俩脸无表情的呆坐着好像没听到他俩对话似的。 罗康安和杨毅都是王超在宜工的老同事，王超见他俩此时这种态度有点恼火，心想在对账期间他俩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通告一下信息？由此他又想到蔡晴，她为什么也不打电话来呢？ 想到刚才储总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对账方面有什么问题？要不然人家说话不至于这样不入耳？于是问罗康安：“刚才进来时好像没看到蔡晴，她在哪里？” 罗康安正闭着眼在养神一样，直到杨毅推他一下他才睁开眼说道：“蔡总去银行里了，马上就回来。”然后又冲着杨毅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蔡总去银行了，你自己不会说？推什么推！” 杨毅嬉皮笑脸道：“人家王总问你，我那好随便插嘴。” “好了好了，不要逗了，你们把对账单给王总看一下，叫他在蔡晴签名的旁边也签个名，然后我们等蔡董事长回来一起商量一下，看这个欠款怎么还？”储总打个哈欠说道。 “你们中午没休息吗？”当王超从罗康安手中接过对账单时问道。 “是啊，就等你啊。谁知道你三四点钟才回来。”储总埋怨道。 王超把账单一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的欠款数额是两百六十多万，心里一惊，不知道这金额是怎么来的，就问储总：“储总，我们怎么欠那么多？” “呵呵，我怎么知道你们欠那么多？我们在你这对了几天了，这数字应该是没错的，要不蔡董事长也不会签名啊。”储总回答道。 王超想到蔡晴是一个视钱比命大的人，这数字应该是真实的？只是王超想不通怎么会欠宜工这么多钱？ 储总见王超拿着对账单只看不说话，就冷笑道：“你不要紧张，你这欠的还不算多的，别的省据说还有八九百万的，好像是广东那家叫什么金三角的吧？” “是的，老板叫彭东升。”杨毅说道。 “所以说国企就是搞不好，你们看看，个个把厂家当唐僧肉吃，不垮才怪呢？”储总调侃道。 王超听到这不高兴了，他说道：“储总，有事说事，说什么唐僧肉啊？” 储总见王超不客气的回答他，也就立马呛一句：“不是唐僧肉，那就给钱啊？” 王超听了也立马说道：“不就是钱吗？给啊，犯得着这样说话吗？” 就在储总气得脸上发紫时，蔡晴推门进来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47章 蔡晴视钱如命不要义，更有死缠烂打 蔡晴一进来见到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就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蔡董，你回来了？我们正在和王总谈对账的事。”罗康安赶紧打圆场道。 而王超却立即站了起来对蔡晴说道：“出去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两人走到公司门口，王超看看四处没人，就问蔡晴：“我们公司怎么欠宜工那么多钱？你签字之前为什么不先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蔡晴回答道：“你才知道欠这么多钱啊？这钱不都是你喝酒唱歌花的吗？至于我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你，我不是和你通电话的时候说过叫你没事早点回来，可你要游山玩水啊。” 王超恼火道：“我酒是喝了一些，歌也是唱了几次，可我还是挣了钱啊，那挣的钱哪里去了？” “买了那么多租赁设备你不会算啊？” “买设备很多是集资的，况且又都是做的分期……” “分期的钱难道不要付？” “那收到的租赁款呢？” “你以为租赁款好收啊，一般都要到年底才付？” 听到蔡晴这样说，王超头都晕了，对公司的账他真是一无所知？无奈之下，他喃喃道：“幸亏张博帮我们催回了三百多万，要不然真要看沃得人的脸色了？” “哪里还有三百多万？我都付到威克买振捣镐了！” 蔡晴轻轻飘飘地说出这话后，但对王超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王超急了：“谁叫你动这笔钱啊？张博的钱不是够了吗？你是怎么跟张博说的？” 王超的声音很大，一开口把蔡晴吓了一跳。 “你不要那么凶好吗？好像谁怕你似的？我就直接跟张博说，我账上有够买一百多台的钱了，我马上退回你一百多台的钱。” “那他怎么说？” “他肯定不高兴哦，但他有什么办法？反正代理权在我手上。” “你这样做太丢人了，你要别人怎么看我？” “看你看你，你有什么好看的？你不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有钱不挣，一世受穷，你懂吗？” “我不懂，我只知道人要感恩，要讲信誉！”王超叫了起来了。 蔡晴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说道：“你叫吧叫吧，反正钱已经打出去了，你叫也没办法了。” “那沃得的钱怎么办？” “看你急的，我是法人我都不急。我跟你说，等下请他们吃晚饭时，你少开口，我来对付他们，知道吗？”蔡晴放下捂住耳朵的手说道。 “我不去吃，要去你去，我丢不起这个人！” “你不去怎么行，表面上我是法人，但在外面谁不知道你是老板？现在也到吃饭的时间了，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叫他们出来。”蔡晴说完就进公司了。 也不知蔡晴使了什么手段，当王超看到储总、罗康安、杨毅随蔡晴一起出来时，储总的脸竟然阴转晴了，他看到王超还主动打起了招呼：“王总，真不好意思，刚才我说话有点急，不要放在心上啊？走走走，一起吃饭去。” 都说王超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和储总比起来，王超还差了一点火候，所以看到储总的笑脸好一会后，才跟着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 蔡晴问王超：“你经常在外面吃，哪家酒店好啊？” 王超回答道：“还不是丽华园。” “行，丽华园就丽华园，我们五个人，打两部的士去吧。” 到了丽华园酒店，王超带着他们叫领班引到一个包间坐下。 既然刚才蔡晴吩咐王超吃饭时要少开口，王超也就乐得自己清闲一下，让蔡晴当主角主持这个饭局。 蔡晴把菜点好以后问道：“储总，你想喝什么酒？” 杨毅抢着嘴回答道：“储总喜欢喝天之蓝……” 王超暗忖道：“他还真会喝，幸好没叫梦之蓝？ 谁知蔡晴说道：“喝什么天之蓝海之蓝的，要喝就喝梦之蓝！服务员，拿梦之蓝来。” 王超难得一次看到蔡晴拿酒往贵的拿，不禁有点愕然？ 储总看到蔡晴这般豪气，赞赏道：“蔡董人漂亮，办事也雷厉风行，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看来这个公司你是撑了大半个天而不是半个天啊？” 王超听了默然而笑，心想看他还能为蔡晴吹出什么？ 蔡晴似乎对储总的夸奖很受用，她一边给储总倒酒一边说道：“储总过奖了，但管理公司确实很难，几十号人的吃喝拉撒我都要管。我家王超又是只做大事不做小事的甩手掌柜，加上又爱喝酒又爱发脾气，公司员工都怕他，所以什么事都是我来处理……” 王超听到蔡晴这样数落他，虽说有点不自在，但想到说这些也无伤大雅，就任她逞口舌之快了。 当大家的酒斟满准备开喝的时候，储总把酒杯按着，说道：“蔡董，正好今天王超也回来了，我想在喝酒之前还是把正事说一下，行吗？” 蔡晴笑道：“请说。” “还是这件事，这对账单上的两百六十万你们公司准备时候还？” 储总的脸不笑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没离开过王超；但王超却假装没看见，只是看着眼前杯中的酒发呆，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储总见王超没反应，就蹙着眉头说道：“我们沃得这次全国查账，来势很硬的，如果不按我们公司的时间表还钱，就直接交给法院处理，到时官司一打，就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不定这回王总考察的浙江那家美什么通公司也会知道，后果我想我不说你们也会清楚的。我还说一句题外话，我们老板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什么黑的白的他都不怕！” 王超听了敛起眉，他想发作说点什么？可又想到自己确实欠了人家的钱理亏，加上又知道蔡晴把那三百多万打给了威克，就腰也直不起气也不敢发了。 但没想到的是，蔡晴听到储总说的话既不恼也不气，她竟然还笑道：“唉哟勒——我的储总，说话不要说那么难听吗？说什么白的黑的，都是在江湖上混的，说这话有意思吗？好像我们欠账不想还似的？” “那你们还了不就没事了吗？”储总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我不想还钱，只是我觉得还这钱还得冤枉。”蔡晴说道。 “怎么还钱还冤枉？”储总问道。 “储总你不知道，这宜工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好多分期付款的装载机都是因为质量问题而收不到钱，这钱我自己都没有收到，你们却要我们付，你说我冤不冤枉？” “那你们去打官司、去拖车啊？” “说起来那那么容易，我们是外地人，又是个小公司，哪里搞得赢本地人啊？ “这可是宜工的事，跟我们沃得没什么关系。”储总搪塞道。 “但这是宜工遗留的问题啊，储总你得想办法帮我们解决一下？” “我怎么想办法解决？” “你看，这是欠我们钱的客户名单，不信你们打电话问去？”蔡晴说着从包里掏出几张信笺递给储总。 储总看了一下说道：“这也没欠多少啊，不就三四十万。” “对你沃得是小数目，对我们香满路却是大数目啊，我看褚总，你高抬贵手，你能不能这两百六十万帮我打个折啊？” “打折，谁说我们可以打折？”储总无意中瞟了一下罗康安和杨毅。 但就这无意的瞟一眼，让王超看到了，心想蔡晴一定知道了什么？所以要王超少说话她来唱主角。 只听蔡晴继续说道：“储总，你就不要瞒我了，我已经打电话给别的省的代理商，他们告诉我你们沃得有打折的政策的。” “每个省的情况不一样，这个我要向老板汇报的。” “谁不知道你是老板的堂哥啊，打不打折的还不是你一句话。” “这个你也知道？”储总不禁看了一下蔡晴，心想这女人确实有心计，叽哩哇啦左说右说就是为了打折，吃她一顿饭真累啊。 储总是有打折的权利，但他此次来对账催款，是有一定提成的，也就是说，给蔡晴打折了，就影响到他自己提成的多少？不过对储总来说那点提成是个毛毛雨，要不要都无所谓。他只是顺手搞一点而已，但碰到蔡晴这样磨人的主他就没耐心了，于是他问蔡晴：“那你想打多少折？” 蔡晴狮子大开口说道：“五折！可以的话马上给钱！” 五折？不要说储总会不会吓一跳？反正王超是吓了一跳！ 果然听到蔡晴的报价后，储总嘿嘿一下说道：“蔡董，你这样开价，就没有诚意哦——你这样的话我这酒可喝不下去了。” 谁知蔡晴还不死心地说道：“说实在的，五折也不多啊？就说我家王超吧，为了给宜工在公路局多买装载机，每天请公路局的人卡拉ok，我算了一下，基本上每天都花五千多块钱呢！这两百六十万，他起码唱掉了一百多万。” 王超一听，头都炸了，这是什么话？心想我什么时候请过公路局的唱一次歌要花五千块钱？蔡晴说话怎么能够这样信口胡说？ 王超正想和蔡晴争辩，却看到蔡晴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就忍住了。 储总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蔡晴的话，他咳嗽一下说道：“做生意嘛难免有应酬，但你说打五折也是太离谱了，这个我做不到！” “那你说打多少？” “八五折。” “太少了，五五折？” “不行，我让一步，八折。” 蔡晴和储总就像菜市场买菜一样，开始讨价还价起来。 最后说到七折时，储总没耐心了，他就起身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给老板，他说行就行！” 趁储总一出门，蔡晴就对罗康安和杨毅说道：“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给我露底牌，我还不知怎么啊？” 罗康安忙说道：“没什么，都是老乡，再说王总和我们都是老同事，帮帮也是应该的。” 王超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储总带来了两个“内鬼”。 但不管怎么说，王超还是从心里感谢他们，就在他举起杯子想敬一下他们时，储总进来了。 只见褚总坐下后又把上衣口袋里里的梳子拿出了梳了梳他那几根头发后说道：“好吧，就按蔡董说的意思，七折！明天到公司签一个还款协议把这事了了，我们再去别的省查账去。”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48章 蔡晴言称帮王超，张博毁约找威克 次日储总一行在公司里和王超两口子把还款协议签完以后，就离开武汉了。 当王超把他们送出公司大门后欲回办公室时，蔡晴把他叫住。 王超问道：“什么事？对了，还款协议签了，你哪里有钱付？” “我还不是要问我爸妈借，你能借到吗？” “我借不到。”王超有点扭捏道。 “我知道你借不到，所以懒得和你说。” “哦，对了，你叫我什么事？” “什么事，你和余良海那笔款子是怎么回事？” 王超这才猛然想起，是啊，这回储总来怎么没提及这笔款？于是他向蔡晴解释道：“余良海在我这提了一台车，合同没签款没付，可他突然和他大儿子一起车祸死了！我参加过他的追悼会，他家只剩下孤儿寡母……所以这笔钱我就实在开不了口去要了。” “你倒会做好人，那我就去做恶人吧，你把地址给我，我来追！” “算了吧，都过好多年了，法律追诉时效都过了。” “可你们宜工，还有这个沃得没过啊？”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问了这笔钱，说高明也不清楚，要等你回来问一下你，如果你也说不清楚，他们就说移交公安经侦……我想这都是发生在你当办事处主任发生的事，就故意说想起来了，把这笔款揽到公司应收账款了。” “还移交公安，说那么吓人？” “怎么了？你不领我这个情？你难道真的希望公安局的人请你回去喝茶？” “反正我没放自己腰包。我一不赌二不嫖三不吸毒四不炒股五不买房置地，他们查啊？” “可以啊王超，你讲的自己像个圣人一样，你刚才一连说了五个不，怎么里面没说不养小三呢？你每天花那么多钱是不是给辛艺那个妖精了？” 王超本来想借此正告一下蔡晴，叫她少在别人面前说他每天花五千块钱喝酒唱歌，但他听到蔡晴又把辛艺拿出来说事，就烦躁的丢下一句话给她：“随你怎么说！”然后推门进了办公室。 说实在的，王超一听到蔡晴说把余良海的账揽到公司了，并且还向她父母借钱，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挺高兴、挺感谢她的。 郁闷的是，王超还没高兴一会，她又故伎重演，把个辛艺像紧箍咒一样又在王超耳边念叨一下，这叫王超又怎么从心里感谢的起来？ 虽然后来王超把这余良海的事以及借钱还账的事对陈萍说了以后，虽然陈萍后来的分析是另一层意思，但王超还是就事论事的念蔡晴的好。 陈萍是这样分析的，站在公司的角度，你和蔡晴是合伙人，既然是合伙人，就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王超如果出了事，她蔡晴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说她帮你解围甚至借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犯不着感恩戴德。 陈萍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涉及公司，王超的事就很难说，但陈萍是聪明人，尽管他和王超亲如兄弟，但有些话还不能太挑明，得王超自己去观察、去体会、去行动。 但王超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陈萍的话他只是听听而已，根本没面对蔡晴去观察、体会、甚至行动。只是依然故我的去喝酒、去交友、去策划公司大方向的事。 尤其可笑的是，如果来了有关业务上的厂家、客户或者王超在宜乡的亲朋好友，当王超设宴款待时，只要蔡晴在座，只要酒桌上的气氛适合她叽叽喳喳，她就会把只能和王超私下的唠叨搬到酒桌上来，说王超爱花钱啊、脾气臭啊、不管事啊，如果不是她借钱帮忙的话，王超都可能坐牢了啊等等。 如果换成别的做老公的人，可能会拍案而起或拂袖而去，但王超没有，反而像个听客一样坐在旁边傻傻的喝酒、傻傻的和别人讲着笑话……久而久之，外面的人都说王超找了个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好老婆。 也不是没有人提醒他，曾经来了一个战友带老婆来武汉玩，王超就在公司食堂请他两口子吃了顿便饭。 吃完饭出去散步时，战友直言不讳地说道：“王超啊，我在你们公司吃饭，怎么感觉到了四川一样，全是说的四川话，你家里没人吗？” “蔡晴不是家里人吗？”王超笑道。 战友也笑了笑：“哦，是就好。” 王超就是这样，什么都往好处想，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滋润、过得悠闲、过得惬意……像神仙一样。 但是眼下，王超做不成神仙了。 王超刚坐在办公室吸上一根烟，威克的李楠来了。 王超打趣道：“你刚从上海飞来的吗？怎么事先不打招呼？我好准备美酒加咖啡啊……” 没想到李楠阴沉着脸说道：“我的王总啊，你还有心情美酒加咖啡啊？出事了，你知道吗？” 王超赶紧把烟掐灭，问道：“出什么事？能把你郁闷成这样？” 李楠接过刘小芳刚送进来的一杯茶，喝了一下后说道：“不知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收到香港总部来的一封邮件，要我今天赶到武汉找天路公司洽谈一下振捣镐的事。” “天路……天路？天路不是张博的公司吗？” “说的就是啊，是张博的公司。” “他为什么找到香港去了？他不是和我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吗？” “你忘了人家是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的人？他给香港老板还是发的英文邮件，老板也转发给我了，只是老子看不懂！反正老板给我通话我听明白了，就是要我找张博谈振捣镐的事。” 王超其实一听张博找到香港谈振捣镐的事，就知道这肯定是因蔡晴而起，但王超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遗症这么快发生了？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将来将挡，水来土淹吧？反正手上还有一张牌，就说道：“代理权在我这里，张博不要说找香港，就是找到德国总部也没有用！” 李楠听了立即让茶水呛了一口，一张脸呛得通红，他抹去嘴角的茶末说道：“我的王总，我刚和你见面时曾说过一句话你记得吗？” 王超笑道：“你说了那么多话，我那记得是哪一句？” “我一来就说过，我们威克东西是个好东西，可人不是东西！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发生在浙江的事。我在金华找了一个代理商，那代理商和你一样，非常喜欢威克的品牌，于是我根据他的铺货金额给他授权可以在浙江经销，那老板想到金华毕竟是个地级市，覆盖不广，为了能给威克多做贡献，就投资在省城杭州开了一家分公司。可没想到，他公司装修好了要开业时，离他公司不远又发现一家卖威克的？于是他们找到我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找到香港老板，香港老板还没等我话说完，就打断我说，这一家你别管了，你再去发展新的代理商。你说，威克的人是不是东西？” 王超听完了李楠说的故事，他笑不起来了，他有种预感浙江的故事会在湖北重现了。 李楠还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九头鸟就是难伺候，战略合作协议都签了，还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实不相瞒，这还真不能怪张博……” “不怪他还怪谁？”李楠不解得问。 “要怪就怪我们公司的蔡董事长啊……”于是王超就把蔡晴关于振捣镐的事对李楠说了。 李楠听完后，嘴都变成了o型，随即他问道：“这事老板娘不跟你商量的吗？” “商量了啊，我是不准她这样做的，可她汇款时没跟我说。” “你们公司说话谁管用？” 说来好笑，李楠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香满路公司谁当家？可就这么个简单问题还真把王超问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李楠看到王超一脸的窘态，心中就明白了，也——不好往下问了。只是摇摇头说道：“如果这个事是因为老板娘惹起的，那就不好办了，换作我也会像张博这样做啊。” “那就听天由命吧？”王超无奈地说道。 李楠看到王超那失落的表情，又不甘心地说道：“王总，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不能叫老板娘亲自给张博打个电话，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缓和下来？” 王超想着蔡晴这性格看在钱的份上，这电话她应该会打？于是他对李楠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出去跟她说。” 好一会，王超回到办公室，李楠赶紧问道：“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没怎么样？蔡晴打了七八个电话就是不接，看样子真是生气了。”王超沮丧地说道。 正在这时，李楠的电话响了，李楠嘘了一下要王超不要做声后，就开始接通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香港老板打来的，他问李楠到了武汉没有？说武汉天路公司的张先生在催…… 李楠挂掉电话说道：“这个张博有意思，明明知道我的电话却不直接打电话来问我？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用香港老板来压我，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觉得我俩关系密切，怕你过来先和我商量什么对策？所以他这边不接蔡晴的电话，那边就一个劲的催香港？” “可能是吧？” “那我就不留你美酒加咖啡了，你快去吧，免得香港老板又打电话来。” “行吧，那我现在就走。” 当李楠背着行囊出门时，王超说道：“最好还是说说好话，代我道个歉，看看能不能挽回？” 最终的结果是事与愿违，张博没有和王超有主机合作的意愿了，只是配件和消耗件——钎杆还是由香满路公司供应。不过到了后来，天路公司请了维修员后，所有的这些香满路公司都做不到了，香满路公司——被彻底的“清出”中南铁路局了。 不幸之中的大幸是，天路公司幸好只做铁路部门，它没有涉足公路部门，要不然王超的香满路就连公路上的代理权也会岌岌可危，就卖不成威克的切割机、压路机、冲击夯、平板夯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49章 香满路签约沃得，郑天照辞离湖北 自从铁路上的业务黄了以后，蔡晴自知理亏，但比起因理亏而损失了本该挣到的利润蔡晴更感到的是心疼、并且是心疼的要命。 但王超没有沉湎过去，他觉得这都是命运使然，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还有的是机会挣钱，有的是机会喝酒呢。 通过上次为铁路上的事蔡刚和王超犟嘴后，王超说什么也不带蔡刚了。 蔡晴无法，只好对王超说道：“你不是要找员工吗？你去找啊？” 王超回答道：“你以为好员工你想找就找得到啊？这年头，找个员工也要看缘分啊。” 有一天，高明来到了王超香满路公司。 自从沃得收购了宜工后，高明摇身一变，他由宜工驻武汉办事处主任变为沃得驻宜工办事处主任了。 王超看到以前自己的手下现在以厂家的身份来面见他，觉得挺好玩，就打诨说道：“我的高主任，感谢你百忙之中来看我啊。” 高明忙说道：“你可别取笑我，我这主任是虚的，不比你，你才是能掌握自己的老板。” 王超笑笑说道：“你到沃得上班了，工龄买断了吗？” “说到买断工龄的事更好笑，我们工龄短，听说只有几千块钱？还是你们老职工好，好像有两三万呢？” 两三万还多吗？王超想到在厂里供职二十多年了，才两三万打发他，由于还没到退休年龄，自己还要买社保，这两三万，可能买社保都不够？ 幸好自己有“远见”开了公司，才不至于为“五斗米”伤心费神，可车间里的工人呢？如果他们找不到工作将来的日子怎么过？ 可能只有这时才会真正体会到“厂荣我荣，厂衰我耻”的含义啊。 眼下高明到了沃得上班，自然生计有了着落，所以王超看到他时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好了，两三万就两三万，总比没有强，你今天来我这有什么好事？”王超问道。 “陈总现在是沃得公司的营销老总了，他吩咐我找代理商优先考虑以前的宜工代理商。对你这里，陈总是点了名的，要你非做不可！”高明回答道。 “呵呵，看样子陈总是不忘我们这些家乡父老，把一块肉藏在饭里，有好事先留给我们？只是沃得这东西到底怎么样啊？它一个做农机的行不行啊？”王超打着哈哈道。 陈萍到沃得，王超事先是知道的，但陈萍能在沃得走多远？那只有天晓得的事了？ “沃得是一家民企，管理很规范，它的农机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想做工程机械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高明介绍道。 王超面对公路系统，本来已开始向路面设备转型，对一些土方设备，诸如装载机、挖掘机、推土机等土方设备已逐渐打入“冷宫”——有做就做一点，但现在陈萍“有令”，王超只好责无旁贷了。 既然要搞土方设备，那就要建团队，这个土方设备的营销团队，要大可大、要小可小。要大，一两百号人，几十辆服务车是随随便便的事；要小，二三十号人，七八台服务车，也能勉强摆上台面。 说实在的，以王超的香满路公司规模，做个路面设备还行，但对土方设备来讲，无论从规模还是管理，香满路公司是差强人意的，尽管王超是卖装载机出身的。 可陈萍一番美意，把沃得的资源留给了王超，如果王超不接招？那就太不给陈萍面子，以后见了面会被陈萍骂死的。 基于这个原因，王超就成了沃得在湖北的代理商，当然这也是香满路公司迅速还了那笔货款后取得了沃得上层的信任才导致的。 当王超把蔡晴叫进来一起和高明签好了代理协议后，王超对高明说道：“要做就赶快做，你什么时候把样机放过来？” 高明回答道：“只要五十万保证金打过去后，就会发样机了。” 王超想了想说道：“保证金明天就打。但我有个建议，你们的三包师傅最好是放在我这里，平时也可以帮帮我别的忙。” 王超这个建议是打了点擦边球的——放一个三包师傅过来，表面上的理由是服务更便捷，但实际上是王超请了一个不发工资的服务人员。王超安排吃住，再要三包师傅帮他做点别的什么事？三包师傅肯定会执行的。 这个建议如果是出自其它代理商，高明是不会答应的，但高明知道王超是陈萍的人，与之较劲一点意思也没有，于是做了个顺水人情，立即答应了王超。 说来高明也是可怜，人家当办事处主任的，因手中握有你是否能当代理商第一道门槛的权利，就能在代理商面前腰杆直一些，说话冲一点，说不定每卖台设备还可以敲一点“管理费”；但高明在王超面前就不行了，一是王超当过他的主任，二是王超背后还有人，所以他这个主任充其量只能给王超送送资料、签签合同而已。 王超见高明答应了他这个小小的要求，就高兴地说道：“等下一起在公司吃个工作餐，你得教教我，看下一步怎样在湖北推广沃得的品牌？” 高明一听，连连摆手道：“王总，你可不要笑话我，做生意还轮得到我来教你。其实你们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了一个专人负责沃得业务的经理……” 王超打断道：“这我知道，我正为这事伤脑筋，你能帮我介绍一个来吗？” 高明还没答话，常林的郑天照推门进来了，他一进来就说道：“你要介绍什么人啊？把我介绍来行吗？” “我的庙小，供不起你这个菩萨。”王超笑道。 郑天照向高明点点头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要我，就找什么理由说庙小。” “我要你你也不会来啊？卖沃得的装载机、挖掘机你干不干？”王超坐到郑天照旁边问道。 “怎么？你开始做沃得了？”郑天照问道。 “是的。” “那你要养一堆人马哦？恕我直言，你这管理行吗？”郑天照瞟了一下在座的高明说道。 “不会就学吧，现在行业上不是有一个曾老师在各厂家讲授工程机械的营销课吗？听说反响很大，有机会我也去听听。”王超说道。 “对了王总，那个曾老师下个星期会来沃得讲课，陈总叫你过去听一下。刚才我忘了跟你说了。”高明说道。 “听场课是容易，关键是没人不行啊。”王超拍拍郑天照的肩膀说道：“老乡，你这里有没有好介绍啊？” 郑天照推了一下王超说道：“你要我帮你找人，亏你想得出？” “我怎么想不出？”王超瞪着眼问道。 “你想想，帮你介绍一个卖装载机、挖掘机的业务经理，你是要我介绍一个好的来还是一个差的来？” “废话，肯定是要好的撒——” “撒你个鬼，介绍好的来，让他来跟我竞争常林装载机？介绍差的来，害你亏本，你不会来找我算账？” “原来是为这个？那我就要他管你们常林没有的挖掘机？”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人到了你这里，他有装载机卖不会卖吗？” “算了，既然你为难那就不要介绍吧，走，到我们食堂吃工作餐去。”王超起身对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的高明说道。 郑天照见状说道：“世上还有这种人，不给他介绍人来，酒都没有喝了，吃什么工作餐。他也不问问，我今天来是为什么事？这也叫老乡啊……” 王超听他话中有话，又坐回沙发问道：“对了，最近很少来了，今天来一定有什么事？你说说，什么事？” 郑天照看了一眼高明，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我说的话就暂时不要出这间办公室了，行吗？” 高明有点不聪明，本来看到郑天照的眼神就应该主动找个借口说出去一下，但他像没事一样还坐在那里看报纸。 王超没法了，人家再怎么也是个办事处主任，也得留个面子给他，就对郑天照说道：“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干什么？高主任不是外人，有什么屁话快说！” “你认识海口海韵公司的王四海吗？” “认识啊，怎么了？” “我可能要辞职了，想到他那里去。” “你辞职？想去他那里……打工吗？” “不是，我是厂里一次开年会认识他的。最近他打电话给我，说他经营的品牌太多了，觉得这样在哪个厂家面前都不好交待，就要我过去组建一个公司当老板专门代理一个品牌。我也要投点资，挣了钱后三七开，我拿七他拿三。你说这样做行吗？” 听完了郑天照简单的陈述后，王超想了想说道：“首先王四海这人不错！我在海南时他关照了我许多。我现在担心的是海南市场很小，你去了够不够你吃啊？” “我野心不是很大，只要不亏就行。再说给自己做怎么说也比在国企上班要强，要不然你自己为什么要开公司呢？” “你怎么能跟我比，我是老让领导穿小鞋才开公司的。你常林一个那么好的企业，你舍得？” “好不好我心里清楚，至于舍不舍得，心里是有点难受，但和去海南比起来这又算不了什么了。” “听你口气是定下来了？那你今天来我这算是辞行的吗？” “如果回去办了辞职手续后腾不出时间来武汉的话，那今天来真算是辞行了。” 一下子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压抑了，王超想到自认识郑天照以来，他还真没帮上他什么忙？就有点内疚说道：“郑主任，是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没帮你卖什么设备，公司领导对你有看法你就闹情绪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这哪跟哪啊？你不是帮我把压路机打进了公路系统了吗？” 王超听到这玩笑道：“是啊，真有意思，你一个劲要我帮你卖常林，可你却当‘逃兵’了，留下我们继续为常林奋斗！” “你少来，我走了以后，你不更可以毫无顾虑想卖什么就卖什么吗？我在这会影响你财路的。” 郑天照这话确实如此，现在做生意大都是看个面子，对王超来说尤其如此。王超是感恩的，但他感恩主要提现在一个对私人的情分上而不是厂家，这虽然不对，但王超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如果郑天照走了，常林如果派来一个不是很对王超胃口的人，有些事还真是不好说了。 由于郑天照要离开湖北了，王超就没在公司食堂请他吃工作餐，而是把高明、邹卫军一起叫到外面吃了。 叫邹卫军来，主要是要他以老海南人的身份向郑天照介绍一下海南的情况。 喝完酒后，郑天照还是给王超介绍了一个卖装载机、挖掘机的职业经理人，名字叫袁强。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0章 王超盲目租门面，白日涉足香满路 白日这孩子老家在湖北宜昌地区一个叫兴山的地方，那地方历史上出了个大美人叫王昭君的，所以王超一听就记住了。 王超记得，楚天公司的王林曾经对他说过，他说他找员工不喜欢找武汉伢。因为他自己就是武汉人，深知武汉伢的一些品性——大事做不了，小事不愿干，还一天到晚牛皮哄哄玩套路。因此王林找的员工大都是恩施、十堰、宜昌甚至神农架这些来自大山里的孩子。 王超虽然知道王林这是一种地域歧视，是一种以偏概全的思维，但放在自己头上，王超当然还是希望稳妥点就好，所以当白日次日来王超这面试时，王超一听说他老家在兴山，就来了心情。 通过一个多小时的交流，王超知道了白日是八十年代初出生的，从事工程机械行业有六七个年头，卖过装载机、挖掘机、压路机，也算是个业内人士了。 只是白日的相貌一般，不是王超心目中的理想模式。王超对业务员的理想模式是要反应敏捷而又讨人喜欢的孩子。 而这个白日给王超的印象似乎有点木讷？ 王超想着大概山里来的孩子都是这样的吧？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什么都好，也轮不到我王超啊？ 后来王超问道：“你是怎么认识郑天照的？” 白日答道：“是在一次跑市场时碰到的，当时我给了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有什么好单位帮我介绍一下？” “这么说你和郑天照也不是很熟？” “不太熟，可能是后来我给他介绍了几个压路机的信息他才对我有印象吧？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介绍我认识你王总？” “哦。” “王总，说实在的，你的大名我早就知道了，一直想认识您一下，但没敢贸然拜访。现在多亏郑主任介绍……” 王超立即打断道：“说这个干吗？我也不过是普普通通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大家彼此彼此。” 王超表面上客气，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受用但没有飘飘然。之所以没有飘飘然，那是因为近一两年这些话听多了，有些麻木了。 最后谈到实质性问题就是对白日的薪酬和在公司的岗位。 王超忽然想到昨天郑天照说他在海口和王四海那种合作方式确实有可取之处，想着给员工薪水再高还不如给个股份，就问道：“假如有个公司给你做老板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干？” “哪有这种好事，王总，我祖宗三代都没有当老板的人啊。你不要拿我开心啊？” “我哪有时间跟你开心，我是说真的。” “就比如你，我现在把沃得这个品牌让你经营，行吗？” “怎么经营？” “我另外单独租一个门面，人员你自己聘请，利润三七开，你得七我得三。” “要投多少钱？” 要投多少钱？王超也没算过，但想到沃得发来的设备除了付点运费并不需要再投资什么？就说道：“不要投资什么，但为了有点压力或者责任心，你多少要出点，五万行吗？就算保证金吧——我给沃得还放了五十万保证金呢。” “只要五万？”白日脱口而出问道。 “是的，五万。” 听白日的口气好像五万不在话下，王超不禁想抽抽自己的嘴巴。 “王总，如果能这样做，那我该怎么感谢你？” “双方共赢的事，谈什么感谢？” “那什么时候开始运作？”白日问道。 “早点挣钱，越快越好！” 白日于是激动得给王超点了一根烟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给了我一个当老板的机会，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 “又来了，你快回去准备吧，想想招聘什么样的员工？想想如何尽快把沃得这一品牌如何在市场迅速推广开来？” 白日走后，王超就打了个电话给王克明，他说道：“王总，我代理了一个生产装载机、挖掘机的品牌，打算叫一个年轻人负责经营管理，你帮我找个律师，起草一份合作协议好吗？” 王克明说道：“那你最好请个常年法律顾问不更好？” 王超想想说道：“也行，你帮我找个好点的就行，但费用不要太高了哦？” 过了几天，王克明带着他介绍来的律师到王超公司来了。那律师姓郝。 王超一看到郝律师，不用他人介绍，就从他的装扮看出了他当律师的身份——眼镜、西装、公文包以及讷口少言的神态。 律师是靠嘴吃饭的，应该是尖牙利齿、谈锋甚健的？但眼前这个郝律师，好像把嘴皮子功夫都留在法庭上了？你看现在，王超说三句他才答上一句，弄得王超一点谈兴都没了。 趁郝律师上洗手间时，王超问王克明：“你在哪里帮我找了一个闷葫芦？” “王总，你可不要以貌取人，人家郝律师可是法学博士呢。” 王超一听到“博士”二字，就不敢吭声了，想着博士都屈尊降贵的给自己做法律顾问了，还能说啥？于是笑着对王克明说道：“王总，还真有你的，上次你请个大师来帮我保驾，这回找个博士来帮我护航，我不发财都对不起你王克明同志啊。” 王克明笑道：“上回大师是水货，这回博士可是正品，呵呵……” “我管你是水货还是正品？只要能办实事就行。对了，刁大师好久没见到他了，他现在还好吗？”王超问道。 正在这时郝律师进来了，他边用纸巾擦着手边说道：“王总，你把情况说一下，我来起草合作协议。” 王超只好打断了和王克明的闲聊，搬张椅子坐在郝律师对面，开始商讨起草合同协议了事情。 帮王超这个小公司写一份合作协议，对一个法学博士来说应该是件简简单单的事，所以一会儿法学博士就搞好了。 合作协议打印好了几份空白的后，王超就对王克明和郝律师说道：“没事了，去吃饭吧？” 在去吃饭的路上，王超问道：“你这协议签订完了以后要去公证吗？” “这有什么好公证？这都是一种形式，说好听点都是君子之约。”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样，我相信他，几十万的货敢发给他；不相信他，我一分钱都不会借给他。像这种协议，都是走个过场，一个形式而已。郝博士，你说是吗？”王超最后冲着郝律师说道。 郝律师听了只是嘿嘿笑了笑，说了一句：“话不能这样说，还是要以协议为准。” 又过了几天，白日到王超办公室，大笔一挥把合作协议签了。 签完协议后，王超带着白日到王超新租的门面去瞅一眼，那里正进入装修的尾声。 王超指着将来是白日的办公室说道：“白总，你看看，将来这里摆桌子，那边放茶几，还有文件柜什么的……等东西放齐了以后，你这办公室都会比我的更气派了。” 白日搓着手说道：“王总，你不要叫我白总，叫我小白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你投资到这里的钱挣回来。” 王超只是随便说说，但白日就想到王超是暗示办公室里的东西都是钱换来的，所以马上表态说尽快挣回来，如此？这个白日并不是王超当时感觉的有点木讷啊？难道他是大智如愚？ 真在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小伙子进来了，白日介绍道：“王总，他叫石磊，是做维修的，我准备把他请来负责售后服务。”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王超来说，搞销售就是他的兵马，而售后服务就是他的粮草。所以当听到白日说石磊是负责服务的里马就说道：“小白，你做得不错，新门面都还没正式开张，你就把搞服务的员工都请来了，不错！” “王总，他可不是什么员工，我请他来是做老板的？我把我的股份分给他一半……” 白日是当着石磊的面说分股份的事，加上白日又说的突然，王超就不好说着什么？但有一点王超明白，那就是白日在三七开里的那属于他的七给了一半于石磊，如此王超感觉这个白日像是一个干事的人，不是一个把钱放不下的人。 王超于是笑道：“好啊，欢迎石总加入。” 石磊腼腆地笑了笑，说道：“那以后请王总多加关照。” 王超带着白日和石磊在门面里继续看了一下后就走了出来，他指着门面的说道：“明天就挂招牌了，下个星期一装载机的样机到位了，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白日说道：“到那天，我请的人也都将到齐了。” “那好，你那五万保证金明天可以到我账上吗？” 白日看了一眼石磊说道：“王总，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就好，白日你应该明白，我这不差你这五万块钱，这五万块钱主要是个象征意义。好好干吧，此时对你来说，也许是你人生一大机遇来了？你从此以后，结束了当打工崽的生涯，而步入了做工程机械老板的阵营。虽然你这个老板还是个小老板，但你只要努力，谁还敢怀疑你将来的世界不是你的呢？” 说到这里，王超好像连自己都感染进去了——谁说不是啊？一个人如果有贵人相助，要成大事的话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此时白日在王超眼里，仿佛就是一块石头，即将让王超点化一下后成了一块金灿灿的黄金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1章 顾云海来敲警钟，邹卫军提醒王超 当王超一路开绿灯让白日大施拳脚的开始操作沃得产品销售时，维特根公司的顾云海来了。 说实在的，自顾云海帮王超在咸宁卖了一台摊铺机后，这段时间王超忙东忙西的并没有放很多精力在维特根这边，所以维特根公司对王超没有尽心尽力为其产品开拓市场也就开始颇有微词了。 然而王超还懵然无所知。 只到这回顾云海来了，王超才发现了问题。 顾云海说，随着国家交通建设继续推进，维特根公司在产能上也持续加码，因此对代理商的要求也逐渐提高了。 王超听了笑着说道：“水涨船高而已，我们跟着你们的要求来呗？” “跟着我们要求来？王总，我们公司对代理商的要求不仅仅在销售人员、服务人员、服务车辆等方面要提高，在形式方面都有要求了。” “形式方面，什么意思？” “别怪我说话难听，你看看你现在的公司经营了那么多的品牌，虽然这些品牌和我们不产生冲突，但这样明摆着你不会把全部精力放在我们维特根产品上的。” “我不专门放了一个蔡强负责维特根吗？” “蔡强？”顾云海说了蔡强名字后，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王超见顾云海那神态，就问道：“你对蔡强不满意吗？” “是你的人，我何谈满不满意？王总，现在不谈个人可以吗？” 不用说，顾云海对蔡强肯定是有意见了，这意见来自什么地方？王超不用猜也知道。既然顾云海不想谈个人的事情，那就谈顾云海想谈的事吧，于是王超说道：“我明白顾总说形式的意思，我大不了再组建一个公司，专门做维特根产品怎么样？” 顾云海听了眼睛一亮道：“这样做当然好，但这样一弄，你的经营成本就要提高了。毕竟现在还是买国产的多……” “我的顾总啊，我不这样做，你会说我不全心全意，做了，你又担心我负担过重，怎么搞？”王超笑道。 顾云海想了想说道：“反正我今天来和你说这些，是给你提个醒，你一定要引起重视。品牌做多了，我们老板是不喜欢的。” “那当然，是我也不喜欢的，就像一男一女谈恋爱，谁喜欢对方脚踏两只船呢？” “呵呵，王总，你知道就好！” 但做代理毕竟又不是谈恋爱。厂家希望代理商对其忠心不二；代理商又何尝不希望厂家对其独有情钟呢？ 问题是，市场是个百变妖姬，无论对厂家还是代理来说都诱惑很大，因此常搞得厂家和代理“贞洁”不保而和别个暗送秋波了。 而对王超来说，品牌做那么多，与其说是市场的诱惑还不如说是江湖的义气？王超做什么事他都没有把利润看第一位，而是受朋友之托，忠朋友之事的。只要你能找到他，他看你顺眼，而你的产品性价比还行，他就会乐于帮你推介的。所以这样一来，王超商界上的朋友是多了，但对自己公司的发展却多少留下了隐患？ 毕竟每个厂家的骨子眼里都希望代理商代理它一家的，如果这个厂家比较强势，那它就会采取行动，比如维特根。 当顾云海连饭都不吃告辞后，王超开始想心思了，他觉得是要像海南海韵公司的王四海那样再组建一两个公司？把现在所代理的品牌重新梳理一下后划归各公司旗下去相互竞争、自负盈亏……这样一来，看厂家朋友还有什么话说？ 王超觉得白日目前开始运作的这一块就是试验田，一旦达到预期目的，到了明年年初就立即注册两家公司，来个鱼肉熊掌通吃。 真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好比红金龙烟的广告一样，“思想有多远，我们就能走多远。”想到这里，王超不禁有点自鸣得意了。 忽然王超又想到刚才和顾云海谈及蔡强时，顾云海那神态不妙啊？于是打电话问邹卫军在哪里？要他有时间的话过来一下。 一会邹卫军就到王超办公室了。 说来惭愧，自上次半夜因抢平地机邹卫军负伤后，王超一直没时间和他坐下来长谈，尤其李光辉不辞而别后，王超也没和邹卫军交换一下思想。 今天正好有事，就借这个时间和邹卫军聊一聊吧。 当邹卫军坐下后，王超就直截了当地说：“小邹，你从海南到我这也有一些时日了，在李光辉走后，你有什么想法吗？” 这邹卫军回答也直接，他说道：“我有什么想法？只要超哥不让我走，我就永远跟着你。” 王超一愣，想了一下说道：“你怎么想到走字？” “超哥，这还要问吗？目前这公司还有几个不是来自蔡家的人啊？我幸好是吃技术饭的，不然怎么呆的下？”邹卫军带着怨气说道。 “有这么严重？他们还是这样？” 王超甚是气闷，但又无计可施。只好换个话题问道：“我们这些年多少卖了些维特根的设备，怎么今天顾云海来好像对蔡强不满意？问他他又不说，我想问问你，你听到了什么吗？” “你问他啊？” “是啊，怎么了？” “他这人还真不屑一说，没劲！” “怎么个没劲，说说看？” 邹卫军看了一下王超后，就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打开往外面看了一下后又把门关上，然后重新坐在王超对面说道：“你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倒不怕你家那些人，我是为刘小芳着想……” 王超不高兴了，他说道：“搞得像做贼一样，我在这你怕什么？” “我们不怕明枪，就怕暗箭。” “说的越来越离谱了，有那么恐怖吗？” “我不管，你先答应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说吧。” 得到了王超的承诺后，邹卫军就开始说起蔡强的一二三四来，说到最后，竟然把蔡刚也带进来了。 原来蔡刚蔡强两兄弟就像李楠说威克的人一样——不是东西！ 先说弟弟李刚吧，在用钱方面真和蔡晴一样，是个能花一块绝不花两块的主。每次和顾云海出去跑业务，无论是登记住宿还是餐馆吃饭，很少见他主动掏钱买单的。你说顾云海出差费用比较高，但没有义务帮一个代理商的业务员买单的啊？还有，他自己舍不得花钱还不算，他还喜欢找些理由来说请客户唱歌喝酒，等歌唱完了酒喝完了，买单的还是顾云海！更为可笑的是，他还喜欢向厂家业务员借钱，每一次借的也不多，都是千儿八百的，借了及时还也行啊？可等他还钱，难啊。 至于那当哥的蔡刚，别看他平时不吭不哈的爱玩电脑游戏，但自从要他分管铁路上的振捣镐以后，虽然后来主机因蔡晴没做了，但钎杆和一些配件还在做。但在做的过程中，邹卫军偶然发现他进货时没按李楠提供的正规进货渠道，而是私自进货了……至于里面还有什么猫腻？邹卫军说不清楚，反正邹卫军说这个蔡刚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超听完邹卫军说的这些，心里好不舒服，就自言自语说道：“蔡强外面的事蔡晴不知道情有可原，但蔡刚进货的事，以蔡晴那么聪明，她怎么没察觉？” “那谁知道？”邹卫军说道。 王超叹口气说道：“你说这蔡强，凭什么在厂家面前如此神气？我都跟他说了多少次，对厂家我们要客气一点，人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他这样做，会把我害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是我教的？” “这倒不至于，人家厂家的人也不是笨蛋，他们看得出来的，只是这样做，多少会影响香满路形象的。”邹卫军宽慰道。 “现在我要做的是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那该如何纠正他们呢？” “对他们那样的人，说说是没用的。” “那就放任自流、由他们去？” 两人沉默了一下后，邹卫军说道：“听说你最近不是请了人负责沃得那块的销售吗？你要不借此机会对蔡强说，要他负责其它方面的事，你直接管维特根这一块？不就把他凉一边了？” “那蔡刚怎么处理？” “蔡刚的事不好说，因为他进货没按厂家的渠道进，无非就是进货价多少的问题，如果蔡刚走的是公司的账，那也是公司多挣了钱，只不过买给铁路上是水货而已。你这个只要蔡晴把账本给你看一下就行了。” “可她从来不给账我看，说我看不懂？” “不给账给你看，那就没办法了哦——不是我挑拨离间，我真搞不明白，这话说好听点，你是怕了她，说难听点，你是宠着她？超哥，小心不要宠坏了她害了自己啊？” “不要刺激我好不好，别忘了，我们还有王思伊，你没发现她对自己都很抠门、做事又很吃亏吗？” “没错，这是她的优点，但仅此而已。”邹卫军冷笑后又继续说道：“反正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超哥你好自为之吧？” 王超刮了一下邹卫军的鼻梁说道：“只要你不走，说不说随你。走吧，我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不了，刘小芳今天给我做了卤猪脚，我回去吃。” 说到卤猪脚，王超就想起了宜乡那家香满口的卤猪脚，就叫道：“有福同享，有福同享，我带酒到你家一起去吃，好吗？” “不行，没准备你的，刘小芳只买一只……”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2章 王超组建直方大，山雨欲来风满楼 和邹卫军交谈了以后，为了不让蔡晴知道是谁说的，王超当晚跟蔡晴很隐晦地说了一下蔡强的事情。 蔡晴听了很不耐烦道：“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也不知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满意蔡强，你明说啊？” 王超只得亮明观点道：“我看蔡强不适合和厂家打交道，以后让他分管白日那块怎么样？” “你都全权委托白日了，蔡强去了有什么用？” “他负责发机和收款啊？白日发机向蔡强申请，然后蔡强向沃得厂家申请；卖了设备后蔡强再负责向白日收款啊。这岗位可是很重要的啊。” 蔡晴听了也觉得有理，心想这钱和物这么重要的东西自然应该自家人管才是，于是就同意了王超的意见。 只是当蔡晴对蔡强说了以后，蔡强老大不情愿，因为他觉得坐在办公室里每天填填客户表格、写写发机申请，势必没有机会像以前在外面那样潇洒快活了？于是老大不情愿说道：“这都是女人干的活，你不会叫刘小芳做吗？” 蔡晴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亏你还是当哥的，这么重要的岗位你怎么放心外面的人做？你如果不愿意去，我叫妈跟你说！” 蔡强一听蔡晴扯到妈那里，就说道：“行行行，我去行了吧？动不动扯到妈那里做什么？” 但这个蔡强同意负责白日那块后，晚上和她老婆一说，老婆埋怨道：“你妹也太小气了，每个月发个五六百的工资，还要你做这做那？不行，你要提条件？” “提什么条件？” 他老婆想了想后说道：“既然他要你负责沃得那块，你就不能做个摆设，要做就做个真正的老板，叫你妹妹另外开一个公司，把沃得放在新的公司，你来做老板才行！” “我做老板？像蔡晴那样每天累的像个鬼一样，挣了钱我又拿不到多少？我才不想干呢。” “你傻吧，有你妹夫在外面罩着，有白日那些傻瓜给你打工，你坐着挣钱，还不行吗？” “我怎么挣钱？” “我不知道你妹夫怎么跟白日谈的？反正你明天你跟蔡晴说，要去可以，但要成立一个公司，给你当一个有股份的老板才行！” 蔡强让他老婆这样一点拨，虽然以他的智商没想透，但还是按着老婆的意思次日就和蔡晴摊牌了。 蔡晴听了蔡强的要求后，马上反应到这一定是二嫂出的主意？开始她有点犹豫，觉得二哥实在不是做老板的料，但想了想这样做不无道理？让二哥做老板，挣了钱还是蔡家的，万一将来王超要整什么幺蛾子？自己也有个退路？虽然目前还看不出王超有没有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防着总比不防着更好？ 想到这些，蔡晴就欣然同意了蔡强的要求。只是她心里有点忐忑，不知她向王超提出这个想法后，王超会不会同意？万一他提出自己做法人代表怎么办？岂不弄巧成拙，空想一场？因为她实在没理由不让已经向宜乡工程买断了工龄的王超不能做法人代表了。 谁想王超头脑简单的一如既往，他听了蔡晴的想法后，比蔡晴当时听了蔡强的反应还更果断，因为王超早就有了另开家公司的想法，至于谁做法人他想都没想，于是他说道：“行啊，我马上叫陈萍帮我取个公司名称，等公司注册下来后，再重新和沃得签个代理协议。” 蔡晴听了如释重负地说道：“那你就快把公司这事办了吧，我看二哥现在好像干劲来了呢？” 王超说干就干，马上打电话给陈萍说了自己的想法。 陈萍听完后问道：“你香满路公司开得好好的，又整什么新公司？你不嫌麻烦啊？” 王超笑道：“我还不是想为了全心全意给沃得多做贡献，好给你抬庄啊？” “你少忽悠我，没见过你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我求你挣钱似的——对了，这新公司是你做法人代表吗？” “不是，蔡晴二哥做，让他锻炼一想不很好吗？再说你也知道，当个法人代表，每天管到那几个公章、财务章、合同章、发票专用章，还有一个什么私章都烦！不要到时影响了我和你喝酒的心情？” “这样啊？”陈萍欲言欲止道。 “有什么问题吗？” “不说了，既然你认为行就行吧？我也说不出什么理由不让她二哥做法人代表？说来都是你的家事，我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什么外人？你是我兄弟，有话说啊？”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自己不做法人代表？” “是他二哥主动要求自己要做法人代表，你难道要我现在去和他争？” “是他的意思？他当面对你说的？” “不是，是蔡晴对我说的。” “又是蔡晴？好吧，我不多说了，反正你是喜欢妇唱夫随而不是夫唱妇随的——我能做的无非就是帮你取一个公司名称而已。但是——” “什么但是？” 陈萍想了好一会才说道：“王超，名称我可以帮你取，但我的意见代理还是香满路公司，新的公司属于二级代理，我只认香满路！” “为什么这样？这样不很麻烦吗？” “香满路蔡晴是法人代表，而你和蔡晴是夫妻，不要问为什么？就这么简单。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帮你取名称。” 王超搞不清为什么陈萍有这个想法？但在电话里又不好详细问？想到陈萍可能有他的道理，就说道：“行吧。” 陈萍听王超答应了他的要求，就想了一会说道：“就叫直方大吧——湖北直方大工程机械有限公司。” “直方大？什么意思？” “你自己百度去！”说完，陈萍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到陈萍这样卖关子，王超也没办法，只好自己老老实实开始百度了。 结果这样一查，原来百度上面写着：直方大，不习无不利，这是《易经·坤卦》中的六二爻词。 直方大：平直、方正、辽阔。 大地是正直、端方、宏大的，一个人具备了这样的德性，即使不修习也不会不利。 连《易经》都出来了，这名称光从这三个字来说很简单，但组合在一起，却深奥又大气，又和做工程机械的钢铁属性很吻合，王超一下就喜欢这个名称了，不禁佩服起陈萍还真有两下子，进而有点后悔，不该让这么好听的公司名称给蔡强做法人代表而是给自己做该多好？ 当王超把情况和蔡晴说了以后，蔡晴对取什么名称倒不关心，她只对沃得不认直方大这个新公司反应强烈，她说道：“这不行，我辛辛苦苦开了一个新公司，却拿不到厂家的一级授权，有什么意思？这样做，我二哥也不会干啊？你快去对陈萍说，直方大要做一级代理！” 王超没法，只好又打电话给陈萍商量，陈萍听了烦躁道：“我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非要这样做？那你找高明商量吧？我也不能太专权了。他说行就行，反正完不成任务我拿他试问！” 于是王超把湖北直方大工程机械有限公司注册下来后，王超就叫高明过来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和沃得改签了代理协议。然后又“劳驾”郝博士过来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和白日改签了合作协议。 蔡强是法人代表，白日是职业经理人，承包经营沃得装载机、挖掘机的板块。 利润还是三七开，直方大是三，白日是七。 蔡强管理发机申请、货款回笼，其它的一切都是白日说了算。 这白日卖设备也算是个人物，随着业务的开展，不到一个月，他就立竿见影得卖了几台装载机和挖掘机。 随着业绩初见成效后，白日的营销团队的规模也逐渐扩大。 他不但请了两三个业务员，还配了两个女孩子做文员，还组建了债权部、维修部，把个小小的公司搞成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不过以蔡晴对钱的慎重，财务这一块表面上是蔡强负责，其实都让蔡晴掌控了，所有的章子都由她保管了。 王超对于白日在营销团队的扩张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也听过当时风靡一时的曾老师这个专家对中国工程机械市场运作模式里的那些营销战略、品牌推广、销售与服务管理、营销培训等方面是听到心里去了。何况白日也听过他的课，并且对曾老师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战经验佩服的五体投地。 所以王超和白日一拍即合，那就是面对形势一片大好的市场——投入投入再投入！ 可卖了十多台设备以后，蔡晴发现白日卖的设备几乎台台都是办理按揭或者分期付款的？按揭还好说，可这分期风险就大了。尤其看到货款回笼还没有按照合同的进度来，想到平地机一事，蔡晴不禁有点后怕，就对王超说道：“白日那边的钱差了许多，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王超却说道：“现在卖设备都这样了，首付百分之三十、甚至一十都发货，你不这样做，用户会找别家的。” 但王超说归说，他还是找到白日问怎么回事？ 但白日回答道：“王总放心，我找的客户都是我以前的老客户，信誉都不错，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争取上量，到年底让沃得给我们奖一辆奔驰给你坐！” 王超听了自然很开心，他说道：“对，做事就要有股冲劲，去年那个山河智能，听说卖挖掘机卖得好的，还奖了宝马呢？” 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此，几乎每个厂家对代理商都采取强势促销，开个产品推荐会，除了在省城开，还在地县级城市开，发展到了最后，看到乡镇去了，还美其名是农村包围城市。 到了年底，就论功行赏，奖现金、奖车辆、奖出国旅游……一时间工程机械行业好不热闹，呈现出一片你追我赶的火爆景象。 然而物极必反，随着银根紧缩、宏观调控开始，上个世纪九三年出现的工程机械市场大滑坡像个妖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按理说王超经历了那场风波，但那场风波的强度可能不能与这即将到来的风波相比？再加上王超那时还不是真正的老板，所以没受到切肤之痛，自然也一头栽了进去……所幸的是，因为白日的过早表现，王超还是因祸得福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3章 本想助人成大业，不想遇到小人辈 某天下午，王超很久没见面的萧爱国来了。 萧爱国的到来，让王超感到有点突然，心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但萧爱国说道：“很久没见超哥了，今天过来聊聊，不然你都会把我忘了？” 王超笑道：“看到你就想起当初我刚来武汉时，想拉着我们这些宜乡人一起联营合作，不想会都没开完，那兄弟俩就开始吵起来，挺有意思的——对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还能怎么样？宜工垮了以后，那些宜工老用户都买其它品牌的装载机了，配件生意自然每年减少，现在整个wh市就我和你这两个宜乡人在这里干老本行。” “你还在做宜工配件？” “毕竟还有一些老用户啊，买点配件养活几个人是没问题的。不过我现在代理了恒特的小挖和晋工的装载机。” “哦，好卖吗？” “还行，但人很难管理。” “怎么个难管理？” 王超问到这，萧爱国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鬼精，鬼精的，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吭了！” “你都老江湖了，还会让他们坑？”王超笑道。 “超哥，你不知道，我有一个黄陂的业务员，是从利星行挖过来的，当他来时就有人提醒我这后生仔在利星行表现不好。但我没在意，心想注意点就行了。没想到他做了几台小挖后，我发现问题了……” “什么问题？” “他卖了几台挖掘机都是按揭的。我审核客户时，他都说客户实力啊信誉都好，可货发出去后，回款质量都很差！逼得没办法只好请人去拖机子……” “机子是拖回来了，但麻烦事也来了，那客户带着一些不三的人竟然跑到我公司里闹事，喊打喊杀的吓得我都不敢在公司里呆了。这不，我就溜到你这里躲躲……” 王超听到这里说道：“没那么恐怖吧？你不会报警吗？” “报警？你太天真了，你信不信，警察来了当问清情况后就会说你们这属于经济纠纷，不该我们管，然后开着警车就走人了。” “那你那买车的业务员呢？” “说他？才有意思呢，他脾气比我还大？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辞职走人了。” “那他这样一走，提成不就没有了吗？” “超哥，这你就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套路了。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有心计的业务员是这样挣钱的，我不是每卖一台挖掘机就给五千元一台的提成吗，一旦交机成功后，我就会先给两千五百元，剩下的两千五百元以后按汇款进度给。这下可好，他们就会按两千五百元的目标开始操作，为了能够多卖挖掘机，面对一些条件不够格的用户，他们会吃里扒外的教用户怎么做假资料、假工程合同以达到成交的目的。只要拿到了那两千五百块钱，至于后面的两千五就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不赶他走，他就厚着脸皮继续呆，一旦对他说三说四，他就提包走人，留下一堆烂摊子让你自己收拾！” “那这业务员也太不讲职业道德了！你就这么便宜他？”王超摇头道。 “你不便宜他还能怎样？你如果追究他，他反过来又追究你？” “他还追究你？追究你什么啊？” “就说刚才这个业务员吧，他一来我就说要不要订一个劳动合同？他却说老板不急，我在这里干一段时间后，你如果认为我合格可以继续下再签不迟。当时他妈的我听了还挺感动的，觉得这小子很懂事的不像别人说的有问题啊？谁想就这个把我吓一跳！当我和他讲道理时，他就说老板不要再说了，我都在你这干四个月了，你一没给我签劳动合同二没给我买五险一金，我们是不是到劳动仲裁委员会那里去讲讲道理？他就这几句话，就搞得我眼睁睁得看着他扬长而去。超哥，你给你的员工订了合同买了保险吗？” 王超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有的办了有的没有办，像有些操作手，流动性那么大，我要是刚帮他办好了他就走人怎么办？” “这说的也是，可你不办又会像我一样留下隐患啊。妈的，现在当老板真难当！” 看着萧爱国一筹莫展的样子，王超说道：“幸好我把你这风险化解了一下，我组建了一个叫直方大的新公司，让承包人自己请人，什么合同啊保险啊由承包人负责。” 萧爱国听后想了想说道：“除非那承包人帮他们办了，否则出了事还不是找直方大？” “你说得没错，我只不过是省了一下心而已。等你走了以后我问一下白日办了没有？” “白日，那个白日？” “以前在成工代理商那里做过的，你认识？” “白日，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等下，我打电话问问。” 说完萧爱国就打了个电话后对王超说道：“恭喜你可能像我一样也中‘奖’了？” “我中什么奖？” “我这朋友现在还在卖成工装载机，他和你这个白日同过事。他说啊，这白日在公司做了一台以旧换新的旧装载机，他和用户打联手，把一台2004年出厂的装载机上的铭牌换成2008年的，也就是说一台估价七八万的变成了十一万，结果让老板一眼看穿了，立即叫他卷铺盖走人！” “要命，他没跟我说啊？” “这种丑事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人是你自己找的？” “不是，常林郑天照介绍给我的。” “那你不怪别人，只能自认倒霉吧？”萧爱国笑道。 “你还笑，你幸灾乐祸是吗？” “超哥，我这是苦笑啊，苦笑也不行吗？” “管你怎么笑？不过到今天为止，挖掘机和装载机也卖了一些，好像没出什么事？” “人品不好的人到哪里都不行，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 萧爱国的忠告王超听进去了，于是等他喝了几杯茶走后，王超正准备打电话给白日问一下近几天的销售情况，顺便再问一下货款的事，因为高明打过几个电话来催了。 可当王超刚开始拨白日的号码时，他倒把电话打进来了。 他在电话中问道：“王总，我找蔡强申请发机，蔡强说找他妹妹去，我找到老板娘，老板娘说要我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到底谁管我这边啊？” 王超安抚道：“你别急，我问一下蔡晴怎么回事？” 于是王超走出办公室找到正在伏案填账本的蔡晴问道：“白经理要求发机，你这边写申请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是老板啊不问你还问谁？现在只有你出面才能要到货啊？”蔡晴没好气地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看看现在直方大那边欠了多少钱吧？那个厂还会发机啊？” 王超一听连忙说道：“我让他电话一急，竟然忘记问钱的事？等等，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当王超和白日的电话通了后问道：“你还问发货的事？沃得厂都催了我很多次了，问货款怎么还不付？” “唉呀王总，我都急死了，这钱不是用户还没给吗？钱一到账我马上付给他们！他们急什么啊？”白日说道。 “你不给钱你叫人家怎么发机？何况人家现在货源很紧张，都要求全款才能发机了。” “听说你和沃得的陈总不是铁兄弟吗？你出面还要付全款？” “我和他关系再好也不能在工作上为难他啊，你说是吗？” “按王总的意思是不给钱他们就不发机？” “应该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用户不给钱你你会发货吗？” “这是两码事，我是代理商，怎么跟用户扯在一起？” 说到这里，王超有点不高兴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白经理，对厂家而言，我们做代理商的也是用户，你不按协议履行自己的义务一昧要求厂家发机是行不通的。明白吗？” “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 “……” 王超半天没听到白日的回话，嗓门就大了些：“喂，白日，你怎么不说话？” 半会白日才来一句：“反正他们不发车我就不给钱！” 王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这种话？不禁火冒三丈了，他吼道：“发车是一回事，给钱是一回事，你凭什么卖了设备不给厂家的钱！” 谁知白日在电话那头嗓门也大了，他说道：“我都收用户的定金了，沃得不发车，我就不给钱！我明的说，二十多万现金就在我身上！” 王超这下给他气晕了，他想不到当初给他一个木讷印象的人竟然会有这种个性？就骂道：“王八蛋你敢！” 王超话一出口，白日就立即把电话挂了，弄得王超抓着手机呆了。 蔡晴一旁说道：“你骂他干什么？” “你说他敢不给钱该不该骂？查一下，他现在还差多少钱？” 蔡晴把直方大的账本看了一下后，说道：“还差三十多万！” “还差这么多？他说他身上有二十多万现金，这一定是收的个体户的？他胆子也太大了。” “既然他身上有货款，你还这样发脾气？你不有话好好说，叫他先把款交了呀？” “我跟他说好话？没门！我打电话给郝博士去，看他这种行为属什么性质？” 说完，王超就给郝博士打了一个电话。 郝博士听完王超说的情况后说道：“他这属于非法占有！” “非法占有法院可以判他有罪、抓人吗？”王超问道。 “可以！” 王超听到“可以”这两个字后，像得了尚方宝剑一般对蔡晴说道：“你知道吗？刚才郝博士都说了，他这属于犯罪，可以抓人的！他还敢在我面前神气？还敢挂我的电话？等着吧，看他怎样老老实实的把钱给我送回来？” 王超刚把话说完，白日打电话进来了，但王超没接，一任电话响个不停。 蔡晴看到王超不接电话，就问道：“谁的电话，干嘛不接？” “白日的，他不把钱送过来，我是不会接他电话的。白日啊白日，想拿我的货款要挟我发机，真他妈是白日做梦”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4章 王超官司成泡影，白日当众撒无赖 一连几天白日打来电话王超都不接，王超想着的是白日不老老实实把钱送过来是不会接他电话的。但过了两三天后，白日不打电话了，货款也没见送过来，王超就沉不住气了，只好走把蔡强叫上，上白日的门面去看个究竟。 路上王超问蔡强：“这直方大开张以后，你经常过来看看了吗？” 蔡强懒洋洋地回答道：“来过一次。” “都几个月了，你只来过一次？你这老板倒当的潇洒？” “你少来，我什么老板？挂个名而已，什么事情还不是姓白的或我妹妹说了算？我来一次都不错了。” “亏你说得出口，什么来一次都不错了。告诉你，那个姓白的欠了厂家三十多万块钱，如果不还，厂家就会把你抓起来！” “我又没拿一分钱，抓我干什么？” “不抓你抓谁？谁叫你是法人代表？要当老板啊？” “我又不想当老板！是我家那个臭婆娘要我当的，看我回家怎么收拾她？” 王超听着蔡强一路骂骂咧咧的，心中暗自好笑，也就不和他说什么了。 到了门面，王超没有看到白日，只有两个做文员的女孩子和负责维修的石磊在。他们见到王超进来后，赶紧站了起来，一脸拘谨得看着王超那张铁青的脸。 王超两眼睃巡了整个营业场所后然后坐在白日的大班椅上，对跟着后面的石磊问道：“白日没来上班吗？” “从昨天就没看见他来了。”石磊回答道。 王超又问道：“他没跟你说有什么吗？” “没有。” “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王超愤然道。 “王总……你……你们是不是闹什么矛盾了？” 面对石磊的问话，王超不好说什么？但一旁的蔡强却扯起嗓门叫道：“找他要钱！他差我三十多万！” 石磊听到这话，心中一愣，说道：“差这么多？” 王超对蔡强使了一下眼色，意思叫他不要乱插嘴，他问石磊道：“他不来上班没和你说什么吗？” 石磊犹豫了一下说道：“反正这几天他心情很不好？对了，我好像听他说了一句‘大不了我不干了’这句话？王总，他不干了我怎么办啊？” “真有意思，他不干了你担心什么？你靠技术吃饭的难道还要靠他养？” “我……我……” “我什么？你有话就说啊？” 石磊看了看王超，终于忍不住说道：“他在我这里拿了五万块钱，说是交保证金给你？” “什么？他给我的五万块钱是你垫的？” 王超这下紧张了，敢情这小子玩得是空手套白狼？如果按他这玩法，那三十多万的货款就凶多吉少啊？ 想到这王超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公司门外打电话给郝博士，把白日的情况跟他说了以后，要他赶快写诉状，向法院起诉白日非法侵占罪！ 然后又走回来对两个文员道：“如果白日回来了，尽快告诉我！” 石磊看到王超一进一出的觉得事情肯定很严重，就跟着王超走进白日的办公室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叫他回来？” 王超说道：“你打吧。” 结果石磊一打，竟然听到的语音是是离开服务区。 王超见状摇手道：“别打了，我问你，你和白日以前很熟吗？” “谈不上很熟，只不过以前在一个公司干过。” “你不熟敢拿钱给他？” 谁知石磊说道：“我拿钱给他还不是冲着你……” “什么？你拿钱给他是冲着我？这是什么话？” “说实在的，要我平白无故的拿钱给他我是不会做的，只是上次我很他一起见到你后，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才给他的。王总，你的大名我早就听说了，所以我放心把钱给了他，因为我也想当老板分红啊。” 王超听了说道：“这下可好，我们都上他的当了。” “王总，那下一步怎么办？我的钱……” “石师傅，你别急，急也没用，我会慢慢处理的。”王超宽慰道。 这时一个文员走进来说道：“石师傅，刚才白经理发短信给我，说你打他电话有什么事？还问你和谁在一起？” 王超听了咯噔一下，觉得事情复杂了，这白日看样子是想躲着他了？于是问那文员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晶。” “哦，张晶，你回个短信给他，就说我和石师傅在一起，等他回来一起开会。” 张晶回答：“好的。” 这时郝博士电话来了。王超赶紧拿着电话走出门面问道：“诉状就写好了？” “这下麻烦了，我刚才打了个电话给法院一个朋友，把你这跟他说了以后，他说这官司没法打？” “什么？为什么没法打？” “他说这种性质好像谈不上非法侵占，属于公司内部管理问题？” “这这这……这可是你帮我写的合作协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超懵了，他只差说出你这法律博士是怎么考出来的？ 郝博士却继续说道：“你不要急，我再想想办法……” 王超没心情听他继续说下去了，他想到法院的人都这样说了，应该基本上没戏了，于是把电话一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吧嗒吧嗒的猛吸起来。 这个郝博士害死人啊，当王超问他时，他言之凿凿地说是犯了可以抓人的非法侵占罪，所以王超才借着这个势对白日强硬起来，对他电话一概不接！早知今天这个局面，王超脾气再大，也不会拒白日于千里之外啊？ 现在怎么办？现在是黄世仁怕杨白劳的时代，如果要把白日的钱要回来？那只有开始哄了，说硬话是行不通了。 可说硬话是王超的强项，要他低下身段去向白日讨钱，这是什么事啊？ 愁肠百结的王超连抽了三根烟后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就只好走回门面对那个张晶问道：“白经理回信了吗？” 张晶回答道：“回了，他问开什么会？” “开什么会？你就对他说，商量一下发机子的事。”说完，王超又回到了白日的办公室。 王超刚坐下，张晶就进来说道：“王总，他回短信了，说马上回来！” 王超说知道了，马上把拿张报纸蒙头睡的蔡强叫醒，对他说道：“快，出去打个电话，叫你妹妹快点过来！” 王超知道，以他的脾气是不适合和白日谈判的，只有叫蔡晴来方可对付他？ 谁知王超又想错了！ 当白日和蔡晴一前一后来到白日办公室时，王超就说道：“白经理，看样子请你过来要说发样机你才会出现啊？” “怎么？不是商量发样机的事啊？”白日说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白日，我们做事要凭个良心，现在你把厂家的车卖了，把钱给人家是天经地义的，你说是吗？”王超说道。 白日对王超以这种方式骗他过来有点恼羞成怒了，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看到蔡强倚在门框那正怒视着他……于是他说道：“我没说不给钱啊？我只是说他们厂家要按协议供货给我啊，他们不按协议供货给我，我凭什么给钱他们？” 王超听他说出这似是而非的话，一下梗住了。 这时蔡晴说话了，她说道：“白经理，我看协议上没有写明厂家如果不按时发货代理商就有权拒付货款啊？” “嫂子，你心太善了，这厂家给的代理协议，都是他们事先做好的，那是霸王条款、霸王协议，不要理他们！”白日说道。 “你不理他们，他们就不会跟我们签啊？是不是？”蔡晴说道。 “这我不管，反正他不发机我就不给钱！” 面对这种颠三倒四的说话，王超打人的心都有了，但他忍着，继续听蔡晴做他的思想工作：“你不管？那人家就会法庭上见，到时还不是我们输？” “打官司谁怕？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钱在我身上怕什么？” 这时蔡强听不下去了，他骂道：“你个锤子想找死！”冲上来就想揍白日，却被蔡晴喝住了。 白日见蔡晴喝住蔡强，知道王超他们是不敢动手打人的，就冲着蔡强说道：“你个外码头的还想到武汉斗狠，行不行我叫个班子过来把你这店拆了？告诉你，我给你打，一拳十万，你打得起吗？” 王超听到前面那几句话是想动手了的，但听到后面那句一拳顶十万他就忍住了，因为他知道，碰到这种无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王超不知道是自己眼瞎还是白日演戏高明，初次见他时，王超看他木讷的表情还怕他不胜任销售工作？可没想到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主啊。 一向在王超面前伶牙俐齿的蔡晴，此刻在白日面前似乎占不了上风，这倒不是蔡晴临场发挥不行，而是白日胡搅蛮缠、东拉西扯的不按常理出牌才让蔡晴束手无策！ 最后王超忍不住了，他对白日说道：“以你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没有合作的基础了，我们终止合同吧？” “终止就终止啊。”白日眼看天花板回答道。 “那好，你把身上的钱拿出来，我们现在开始对账！”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5章 白日猖狂遭报应，最终低头受处罚 面对白日的扬长而去，王超觉得对这种无赖只有以毒攻毒了。他立即打电话给王克明，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最后说道：”你帮我请了个什么法律博士哦？写个承包协议竟然出现那么大的漏洞，连官司都打不了，还不如刁大师！” 王克明忙说道：“你别急，我叫郝博士一起到你这来一下。” “那就快过来吧，我在直方大公司门面等你们。”王超说道。 蔡晴心情坏透了，那是她对王超和白日先后说什么小姐鸡婆的让她觉得句句是在辱骂她？无处发泄的她只好拿王超出气了，她说道：“又是找王克明，这天下就是他能办事一样？上次找个刁大师差点出人命，这次找个郝博士连一个协议都写不好……” 王超听了打断蔡晴的话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说实在的，这事也不怪郝博士啊，只怪我们找错了人！” “你别扯我们，这是你一个人办的事。我不管，就算我们认白日这些发票收据和字条，他身上最起码还揣了十多万在兜里，你有本事把他搞回来啊？”说完她就叫蔡强和她一起回香满路公司了。 王超看了一下噤若寒蝉的石磊和那两个文员，忽然想到白日走了，以后谁来坐镇直方大呢？这可是伤脑筋的问题？得马上解决才是。 王超是不会考虑蔡强的，王超也不再想着去找什么职业经理了。当他走到贴有中国地图的墙边、看到广东那块时，他心中一动，就打个电话给陈萍。当然，他是先把刚发生的倒霉事告诉了陈萍后才说道：“陈萍，你那在广州一斗福公司工作的刘军现在怎么样了？” “干得很好啊？你问他做什么？” “我想……” 陈萍马上明白了，他当即就说道：“你别想了，不要说他现在在广州做得很好，就是做得不好，只要是蔡晴‘执政’，我是不会叫他过来的。”最后又来一句：“你小子行啊，挖人还挖到你酒师傅那里去了，看我不向欧锦钿告你一状！”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人没叫到，还让陈萍给抢白了一下，好没意思。 如果职业经理人暂时找不到，那就自己上吧，总不能让这交了一年房租的门面就此关门谢客啊？王超想到这，就对张晶说道：“你做两件事，一个就是打电话给白日，叫他回来！再就发个通知，叫在外面跑业务的推销员明天到公司开会！”然后对亦步亦趋总跟着他的石磊说道：“你总跟着我干吗？你放心，白日是跑不了的，等把钱追回来以后，那五万块钱会退给你。” 石磊听到这话，脸上立即由阴转晴，笑道：“那就谢谢王总了。” 就在这时，王克明和郝博士来了。 他们坐下后，张晶赶紧端茶进来，她把茶放下后，怯生生得对王超说道：“王总，有什么事招呼一下。对了，白总——不，白日不接电话了。” “知道了，你去吧。他不接电话是我意料之中的事。”王超说道。 张晶之所以怯生生的，那是因为这里所有的员工都是白日招聘的，现在白日这个小老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王超这个大老板了。为此张晶的担心来了，她怕王超一来就把他们全辞了，自己又得去人才市场找工作了。 等郝博士喝了一口茶后王超说道：“二位来了，你们看这事怎么搞？” 不知是室内温度高的还是心情焦虑的原因，郝博士把领带结松了松说道：“王总，你怎么会遇上这样一个无赖啊？” 王超生气了，他说道：“你先不要说我找到一个什么人？我问你，你既然什么都没搞清，为什么说白日做了这种事就可以抓人？害我电话都不接，把关系搞僵了。” 郝博士也不高兴了，他争辩道：“他如果是无赖，你接了他的电话也是无赖，你怎么能怪我呢？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走人总可以吧？”说完他起身欲走。 王克明赶紧把郝博士按住，对王超说道：“王总，你消消气好吗？郝博士人家听到这事后比我都还急，我一叫就赶紧过来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要想办法解决，不要伤朋友的和气了。” “我的王大哥啊，现在法院不受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王超埋怨道。 “呵呵，有意思，你叫我们过来不是听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吧？”王克明奚落道。 王超低头不语了。 这时郝博士站了起来，走到堆满着白日发票的办公桌边，好似无聊地拿着一张张发票看着。 王克明不满了，对郝博士说道：“我刚才还说你好的，你现在看这些有什么用？快坐下来想办法啊？” 郝博士依旧看着发票说道：“你们说啊，我听着呢。” 王克明只好摇摇头对王超说道：“要不叫刁大师想想办法？” “叫刁大师？他有什么办法？”王超说道。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看？” 当王克明打完刁大师的电话后，他对王超说道：“刁大师说这事好办，给五千块钱，叫人把那家伙的脚筋给挑了！” 王超听了抬起头说道：“这是什么话？我是要钱，我要他脚筋干什么？” “我跟他说了，但刁大师说，以他的经验，这家伙肯定把钱都给花了，不要去再做拿回钱的美梦了，挑他的脚筋，只不过是出口气而已。” “这不行，虽然白日这家伙可恨，但不至于把他搞成残疾，不行不行不行。”王超头摇得像拨浪鼓。 “好！这家伙死定了！” 只听郝博士突然大声说话，把王超和王克明搞得莫名其妙，王克明说道：“神经兮兮的，谁死定了？” “你们看，这小子也太猖狂了，嫖个娼还留字据，这不找死吗？”郝博士说完，拿着那张写有三千二的纸条给王克明看。 在王克明仔细看纸条时，王超不以为然说道：“这有什么用，你拿着这张纸条问他要回三千二？” 王克明把目光从纸条收回，转而瞪着王超，说道：“我说王超啊，你是让白日气得弱智了吧？就凭这张纸条，我可以抓人了。” “抓人，谁抓？刚才他跑了以后电话都不接了。”王超说道。 “我们肯定是不能抓的，但公安局可以抓啊？我有个同学，在公安分局管治安的，叫他出面准行。”王克明说道。 “抓了以后呢？”王超问道。 “那就由着我们搞了。”王克明笑道。 王超想了想，觉得这事看样子只能这样办了，就说道：“行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吧？但有件事还要注意一下？” “什么事注意一下？” “不要扩大化。” “不要扩大化？” “听白日说，另外三个人好像是客户？” “哦，这你放心，我们是冲着货款去的，只不过是找到这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王克明宽慰道。 没想到这时郝博士来句冷笑话，他说道：“你们把他一抓，他再找我去做辩护律师，那就好了？” 王克明和王超听了，气不打一处来竟然异口同声说道：“谁找你谁倒霉！” 果然，公安局出面就神速了，不到两天，通过技术手段就把白日以嫖娼的罪名抓进看守所了。 关了一个星期后，王克明和郝博士就过来直方大公司，要王超叫上蔡强一起去公安分局接白日“出狱”。 王超问郝博士：“为什么要叫上蔡强？” 郝博士回答道：“蔡强是直方大的法人代表，那个白日已经交了八万块钱的货款给公安，得要法人签字领回。” “原来是这样，那我马上叫他来。” 等蔡强到了以后，他们一行四人就驱车来到了公安分局。 在分局的一个小会议室里，王超见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妇一脸憔悴得坐在那里。 王超他们刚坐下，一个自称姓萧的警官进来介绍后，王超才知道那少妇是白日的老婆。 白日的老婆一知道是王超把他老公抓进去后就哭哭啼啼起来，她哽咽地说道：“王总，都是我家的那位不清白，你对他那么好，他还做这样对不起你的事……” 王超一见女人哭，就心慌了，赶紧说道：“我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但他也实在太气人了。我好心好意的给他借钱出海，无非是希望大家一起共同发财，让他将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哎呀，说这些干吗？问她剩下的钱准备怎么付？”蔡强不耐烦地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常年在外面打工，一年到头也没见拿几个钱回来。就这八万块钱，我还是回兴山老家找亲戚借的。家里还有两个丫头，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了。”她对蔡强说道。 “这我不管，我只要钱！”蔡强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 白日老婆看到蔡强如此强硬，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王超。 王超不好说什么，只是把头别了过去。 这时又一个警官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是白日，只见他理着光光的头，身上穿着的一件旧旧的军棉袄。 此时的白日，全然没有了一个星期前的那种桀骜不驯，一脸的木讷让王超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样子。 白日老婆一见到白日，就起身向他走过去，这下王超紧张了，但他看到的是白日老婆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摸了一下他光光的头…… 王超看到此情此景，脑袋有点晕了，这是什么事啊？白日可是因为嫖娼抓进去的，王超应该看到的场面是这女人走上前给两个嘴巴子的啊？ 这白日真是好命，做了这种事老婆不但不打不骂还借钱赎人。 等到他俩坐下后，萧警官对白日问道：“你知道你做错了吗？” “知道。”白日低着头回答道。 “不要跟我说做错了？你对他们说！”萧警官呵斥道。 白日于是冲着王超说道：“王总，我做错了。” 王超看到白日像小学生一样向他赔礼道歉，有点受不住，就说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犯了。” “不会了。”白日的声音细的像蚊子。 “好了，你们两口子商量一下，余款怎么付给人家。”萧警官说道。 “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剩下的钱我打张欠条，行吗？”白日老婆满脸愁云地说道。 “那不行，你兴山离武汉那么远，我找你拿钱不会把我累死？”蔡强瓮声瓮气地说道。 王超看到事已至此，就说道：“蔡强，你叫他们写一个欠条就是，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还吧。” 蔡强听到王超这样说，就没有再说话了。 等一切手续办好后，白日老婆向王超鞠了一下躬，然后就领着白日走了。 白日他们走了以后，萧警官对王克明和郝博士说道：“这事多少有些违规。我们领导交待，不要到外面乱说，明白吗？” 王克明和郝博士忙说：“知道知道知道。”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公安分局后来按那张纸条所提示，采取了一个行动，把浪淘沙洗浴中心给查了，抓了十多个嫖客和小姐…… 至于纸条上的那三个，公安分局的也问了，没有那回事？是虚报的，都是白日自己玩了还不忘多挣点王超的钱…… 这个白日还真是白日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6章 组建团队欲雄起，岂料风云又突变 “真是托白日的福，不是他，我哪里能用上这么高档的办公桌椅啊？”王超用手摸着能照出人影的大班桌面感慨道。 然后他坐下来，点燃一根烟后对门外叫了一声：“张晶，叫他们一起进来开个会。” 不一会张晶就领着四五个人进来，依次在办公室里的长沙发上坐下。 这里面除了石磊和另一个文员认识外，其他的人王超见都没见过，于是王超请他们自我介绍一下后说道：“公司最近发生了一点事，想必你们也知道？由于你们都是白日聘请来的，所以我现在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是走是留，你们表个态？” 这几个人听了以后面面相觑，半天没有吭声。 王超等了一会，见他们还不发表意见，就鼓励道：“有想法就说，别紧张。” 这时一个自称叫毕磊的小伙子问道：“我们在这里继续做的话待遇会变吗？” “以前白日给你们什么待遇？” “工资五千外加提成。” 作为做挖掘机业务这待遇不高也不低，但对做装载机来说就有点偏高了。王超想了一下说道：“我说话很直，你们不要见外。我现在要说的是，我可能不会在挖掘机和装载机方面做更大的投入了。我虽然是做装载机出身，但我还是倾向做路面设备——要想富，先修路嘛，我觉得做路面设备前景比较大。因此你们如果谁愿意留下来，你们可能就要改行做路面设备了？” “路面设备是指压路机吗？”毕磊问道。 “是的，还有摊铺机、铣刨机、沥青拌合楼这些。”王超回答道。 “那待遇呢？”毕磊又问道。 “做我们这行，一般是低工资高提成。所以你们的工资会适当降一点。” “这样啊？那我就不干了。” 说话的是坐在张晶旁边的另一个女文员，刚才她介绍了她的名字，但王超记不住了，就说道：“既然你不想做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现在虽然是十二月八号，但我给足你一个月工资，你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王超话刚说完，那文员就低头走出办公室了。 屋子里剩下的那几个互相交头接耳几句后，其中一个叫曹峰地说道：“王总，我和冯政愿意留下来。只是路面设备我们没做过，到时还要请你教教我们？” “王总，反正到哪里都是打工，我也不走。”毕磊说道。 最后石磊和张晶也表态不走。 其实这个结局王超是最满意的，他本来就觉得有张晶一个文员就够了，现在既然另外一个自己辞了，这是最好不过的事。 说实在的，白日这家伙虽然不上道，但他聘请的这几个员工却是个个挺精神的，稍微一点拨，是很容易进入路面设备这个行业的。 眼下顾云海正对王超没有一只过硬的营销团队颇有意见，明天把他叫来看一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明天我叫维特根公司的顾总过来，让他培训一下你们的业务知识。你们都是从事过工程机械销售的，营销方法都差不多，听一听就懂了。好了，今天没有什么事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就精神抖擞得来听顾总讲课。” 晚上回到住的地方，当王超把直方大员工工作的事情跟蔡晴说了以后，蔡晴又不高兴了，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这白日招的人你也敢要？” “这有什么不敢要的？” “你要也不要全部留下啊，一下加了四五个人的工资，我哪里受得了？” “他们出了业绩就受得了。我跟你说蔡晴，挖掘机这种设备我是不会加大力度投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的管理水平是组建不了挖掘机这庞大的营销团队的。” 蔡晴听了王超的话后，讥笑道：“按你的意思，你组建路面设备的团队就行啊？” “你不要笑话我，做路面设备对我来说总好些。” “既然你认为自己做路面设备好一些，你为何自己不跑，还要留下那么多人。” “我不留下他们，维特根就不会留下我们。只靠自己一两个亲戚，一个营销团队都没有，如何配得上维特根这个国际品牌？” 蔡晴见说不通王超，就奚落道：“我不管，你玩去吧，反正你别的本事没有，只会败钱败家！” 王超听了回击道：“你怎么这样说话？做生意有亏有赚的，打仗还没有长胜将军呢？总埋怨这埋怨哪的，有意思吗？你自己不也把平地机让人骗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呢？” 直到逼得王超把平地机的事点出来，蔡晴才不作声了。但她想了想又说道：“以后直方大那几个人报账，你先签了字以后我再签！” 其实话说回来，白日这样一弄反成了不幸之中的大幸，要不然王超这个直方大公司就会像其它卖挖掘机的同行一样，在“四万万亿”的刺激下，配合着厂家的强势推销，到头落个应收账款追收不到、厂家起诉、直至公司转让、变更法人或者倒闭的下场！ 以王超的管理水平，他是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的。 第二天一大早，王超就踌躇满志的打电话给顾云海叫他来直方大公司。 当顾云海来到公司后，王超就把毕磊、曹峰、冯政叫进办公室对顾云海说道：“顾总，你看怎么样？我相应你的要求，请来了三个靓仔以后专卖你的维特根系列产品。现在请你给他们授课！” 顾云海一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对王超说道：“你叫他们先出去一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待毕磊他们出去后，顾云海关上门说道：“王总，你搞晚了。” “什么搞晚了？” 这时张晶近来端茶给顾云海喝，顾云海就打住话头，等张晶出去后才说道：“听了你不要生气，最近我得到老板的电话，老板对湖北这些年的业绩非常不满，准备从外省叫来一个营销团队，‘空降’武汉成立一个公司。你……你这边可能就做不到维特根的代理了。” 王超听了一惊，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上次我到三亚开你们的年会，也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看顾云海那神情，维特根公司淘汰王超这个结果是不可更改了。于是王超忿忿不平地说道：“我这些年四处推广维特根的品牌，也花钱为维特根开过产品推荐会，社会上、尤其公路系统都知道我在做维特根——对了，通过我的介绍，物资公司郭圣斯那里明年一过完春节，就要采购一批一米的铣刨机。如果按你刚才说的话，那这批铣刨机就跟我没关系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顾云海冷冷地说道。 “你们公司做事还真有点绝，一点缓冲机会都不没有。” “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公司，我们公司也给了时间与你啊。王总，我每次给信息给你，你都要我找蔡强，可蔡强就打个电话而已，从来不去用户那里跟踪一下，那架势好像是别人求我们卖似得？他平时也不按我们的要求填一些市场表格，有好多次我都是以他的名义代填的。” 说到蔡强，王超没话了，他只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现在不请人了吗？我还想着，以后直方大公司就专门做你维特根品牌呢。” 顾云海叹了口气后安慰道：“王总，再说这个没有什么意义了。其实你不做维特根也饿不死你，首先你有美通洒布机、威克小设备、龙工压路机、沃得的挖掘机和挖掘机、富世华切割机、山推叉车等品牌，你还有西筑、鑫海、镇江华通、靖江骏马、明和等合作伙伴，你光应付这些就够你忙、够你挣钱的。何况维特根大门也没向你关死啊，有信息照样可以和我们新的代理商合作的。不过话说回来，正因为你代理这么多品牌，也是我老板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老板要求代理商只能做我们维特根的，我想你是不会为了维特根舍弃其它品牌的？” 王超本来想说我不专门搞了个直方大公司做维特根，但想了想只是苦笑了一下后说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然后点燃一根烟，不说话了。 顾云海见王超这样，耸耸肩说道：“你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不过还是感谢这些年你对我业务的支持，有空我们再聊。” 直到顾云海开门走，王超都懒得起身送一下，维特根这样一弄，让王超颓然无语，就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 过一会，毕磊小心翼翼地走到王超桌前问道：“王总，不开会学习了吗？我刚才看到顾总开车走了呢。” 在毕磊面前王超实在不愿说出实情，那样太掉面子了，就骗道：“顾总临时有事，以后再说吧。你把曹峰和冯政叫来，我安排一下下步的工作。” 等他们三人到齐后，王超说道：“冯政，你做挖掘机和装载机时间长，客户比较多，我想了想你还是负责沃得这一块吧？工资待遇嘛就不变了。毕磊和曹峰还是按昨天我说的，以后就把精力放在路面设备上，行吗？” “老板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听你的。”毕磊回答道。 顾云海说的不错，王超目前手上厂家的资源还是不少，随便做好那几家，都够王超香满路、直方大两个小公司吃的。活人怎么会让尿憋死的呢？想到这些，王超又豁然了，就打个电话给美通的袁立斌，问他在哪里？ 自从通过郭圣斯和美通公司合作后，王超顺风顺水的也帮美通卖过几台洒布车。 袁立斌这孩子人机灵嘴巴也甜，经常在蔡晴面前嫂子嫂子的叫着，不时还送点女人喜欢的东西，让蔡晴很是喜欢他。 这不王超电话打过去，他说在蔡晴那里正和蔡强聊天呢。 王超于是说道：“正好，你和蔡强一起，帮我把我老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幅我战友写的字抬过来，我要挂在这里，以后我就在这正式上班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7章 张光头买挖掘机，农补五万变三万 当袁立斌和蔡强把陈萍写的“诚信赢天下，福缘遍四方”挂上后对袁力斌说道：“小袁，你今年做得应该比往年好吧？” 小袁搓了搓手笑道：“多亏王总关照，今年做得不错。下个礼拜我准备和蔡强一起，开车到恩施跑几天，你看行吗？” “行啊，只要开车注意安全就行。”王超说道。 正说着，王超的手机响了，是知音村张光头打来的。 张光头劈头就来一句：“你办公室搬了也不和我说一声，不想和我做生意了吗？” “那里？我也是最近搬过来的，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有什么关照？” “见面再说，你等着我。” 袁力斌见有人要来了，就对王超说道：“王总，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和蔡强到老板娘那里去了，她今天答应帮我办笔款。” “没事，你们去吧。”王超回答道。 看着袁力斌和蔡强有说有笑走后，王超想着以前蔡强在业务上老进不了状态，对厂家业务员表现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唯独见到袁力斌才格外亲热，亲热到有时晚上都不回去陪老婆睡觉，而是跟袁力斌在酒店住，真是怪事？ 如果蔡强和维特根的顾云海也能这样？那就不会出现和维特根中止合作的情况了。 但不管怎样，现在蔡强能和袁立斌走这么近，以后除了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袁立斌要来找王超外，其余的事情就不需王超事必躬亲了，这样王超就可以腾出精力来做别的事情。 这时张晶把张光头带进王超的办公室了，打断了王超的思路。 王超一见到张光头就笑道：“兄弟，好久不见，你的压路机、平地机租的怎样了？” 张光头扯了一张凳子坐在王超对面道：“还行。但我今天来不是谈平地机、压路机的事。王总，我是来买小挖的。” “买挖掘机？” “是啊，你这不是代理沃得的吗？” “是的，等一下，我叫我们公司的毕经理跟你介绍一下好吗？” “这个不急，我问一下，到你这里买挖掘机有补贴吗？” “什么补贴？” “就是像买农业机械一样有补贴啊？怎么，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这样吧，我打电话问一下办事处的吧？”王超说完，就打电话给了高明。 高明在电话中证实道，说六吨的小挖有农补，每台可以补五万块钱，但要到当地的农机局去申请。 王超把情况跟张光头说了以后，张光头就说道：“行，只要有补贴我就到你这里买。” 王超正准备叫毕磊进来向张光头介绍产品，张光头又问道：“王总，农机局我不熟啊，你能不能帮我去弄一下？” 王超想了想说道：“农机局我不熟，但农机公司的人我倒认识几个，这样吧，我打电话帮你问一下。” 王超要找的人是王超离开海南时王植良介绍的。当初王超一到湖北，也是按图索骥找过他们。只是他们对工程机械不甚感兴趣，后来王超就与他们接触少了。 所以当王超把电话打过去时，那个叫潘俊的人想了半天才想起王超这个人，方在电话中说道：“电话里讲不清，你带客户到我这里谈吧？” 于是王超坐着张光头打车赶到汉口一家叫“天下农工”的一家农机公司找到了潘俊。 潘俊四十开外的样子，他的公司和王超的公司比起来无论从规模还是气派上都不能和王超相比。 门口放了几台东方红的大轮拖，里面杂乱无章的摆着一些小型农业机具和配件，这要是一些工程机械厂家来选代理商，光这第一眼就会拍死！ 等潘俊把烟递出来，更让王超感到好笑——这是什么事啊？潘俊给的烟竟然是十元一包的红金龙！这烟，王超可是从来不抽的，但出于礼节，王超还是接了。 等到开始谈正事后，潘俊问道：“王总，你刚才打完电话后我查了一下，没错，沃得这个品牌的六吨小挖是享受农补的，但我不知道你准备怎么走账？” 王超回答道：“我没搞过这些，就从你这里走吧？”然后转头问张光头：“张总，这样可以吗？” 张光头把刚吸了几口的潘俊给的烟丢掉后说道：“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然后王超对潘俊说道：“这张总是我的老客户，买过我几台平地机和压路机搞出租，是个大老板呢……” 潘俊似乎对王超介绍张光头的话不甚感兴趣，只是王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款怎么付？” “还不是和以前一样，首付百分之三十……” 还没等张光头把话说完，潘俊就笑道：“不好意思，我这里只做全款。” “为什么？”王超问道。 “不为什么，我们农机只做全款，没有分期一说。”潘俊说道。 “那不做不成了？”王超看了张光头一眼后问道。 “张总不是大老板吗？二三十万难道拿不出。”说完他又抽出红金龙，给了王超一根但没给张光头。 一下让潘俊抢白了几句，王超有点尴尬，他接过潘俊递过来的烟问道：“可我没做过怎么做？” “你营业执照经营范围里有没有农业机械？” 王超想了想说道：“有。” “有就行了，还是你来做吧。我帮你到农机局跑腿，做成只好你给点管理费吧。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明一下。” “你说？” “根据我们这一行的套路，五万块钱的补贴最后到张老板手上只有三万！没问题吧？” 一听说只有三万，张光头急了，他脱口而出地说道：“你挣钱也太黑了吧？五万块钱就扣了我两万！” 潘俊听到张光头这样说他，也生气了，就对王超说道：“不愿做就算了，要不是看在海南王植良的面子上，我才不操这份闲心呢。说实在的，这两万块钱又不是我挣了，都上交给农机局了。” 王超赶紧对张光头说道：“张总你别生气，我看潘总也不是这么黑的人，千万不要为这两三万的事情伤了朋友的和气。你还是想想，做还是不做？现在就听你一句话了？” 张光头又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光光的头，想着不做三万块都没有了，于是说道：“做吧。” 潘俊听张光头说同意做了，就要张光头拿出身份证来帮他开始整理资料，然后边整理资料边对王超说道：“做你们工程机械虽然利润大，但都要搞分期按揭的，所以我就工程机械一点都不感兴趣。还是做我们农业机械实在。” 王超看到潘俊一身不修边幅的穿着，心想就你打扮的像个农民伯伯的样，你想做工程机械都没有厂家同意呢？ 等潘俊整理好资料后，王超起身准备告辞，但被潘俊留住，他说道：“王植良的朋友到我这里饭都不吃上一口，以后到海口我可就虾壳都吃上的，走走走，中午我请客，到外面去喝几杯——你们不要开车了，到门口等着，我到后面开车出来。” 恭敬不如从命，王超和张光头只得走出公司，在门口等潘俊开车出来。 等了一会，一辆黑色的奔驰400开了过来停在王超前面按着喇叭，王超就对张光头说道：“你是武汉人，用武汉话要这司机把车开过去一点，等下潘总开车过来不好停。” 谁知张光头正准备跟奔驰司机说时，车窗摇了下来，只见潘俊探出半个头喊道：“你俩怎么像个木头，我按了半天的喇叭还不上车？” 这下把王超和张光头一跳，看不出来啊，这个抽十元一包烟的潘俊，竟然是开奔驰400的主？ 他俩坐上潘俊的车后，王超问道：“潘总，恕我直言，刚看你公司那样子，真看不出你是一个开奔驰的人啊？你干吗要和我们玩低调低调呢？” 潘俊听了哈哈大笑道：“我不是和你玩低调，我是和你带来的张老板玩低调。” “此话怎讲？”王超问道。 “你想想，来我这买东西的都是从农村过来的，他们每花出一块钱都会精打细算的。说句玩笑话，每次收到十块十块一张的人民币，我都好像闻到了一股泥土的芬芳……” “你瞎说，我们农村现在哪有这么穷？最起码我们知音村就不是！”张光头不满道。 “我哪里瞎说，你知音村靠近wh市区当然不穷，但你到边远山区看看，不穷才怪呢？”潘俊说道。 “不要扯远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装低调？”王超说道。 “答案不告诉你了吗？正因为他们穷，我如果西装革履的每天坐在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那些农民敢进来吗？我如果再抽上几十块钱的烟，那些农民就会认为我挣了他们好多好多的钱？所以啊，我就要时时、处处想着农民的感受，不要人为的把自己拔高而伤了农民伯伯的自尊心。” 王超听了后这才恍然大悟，哑然失笑道：“想不到做你们这行的套路这么深啊？这样说来，我们做工程机械的就虚荣多了，没挣几个钱，却把架势整得老大。一个小小的公司，能搞出市场部、财务部、风险部、租赁部、配件部、人事部……再发展下去，可能妇女部都会搞出来的？” 张光头听了也哈哈大笑道：“王总，妇女部搞出来了让我来做部长？” “一边去！”王超冲张光头来了一句后又问潘俊：“潘总，一台挖掘机农机局就扣掉两万，这好像不合理吧？” “当然不合理啊，我跟你说吧，国家对农机补贴这一块是巨大的，巨大的一台二十多万的农机，如果这农民把省、地、县几级的农补都享受到了的话，他可能只要花三四万就能买到！” “这么多？”张光天咂舌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农机局一截留，就想这张总一样，五万变成了三万喽。”潘俊说道。 “国家对农民政策这么好，可惜让下面的人搞成这样？他们，难道不怕出事、不怕会抓吗？”王超叹口气说道。 “这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但我知道中国有句古话，那就是走多了夜路会碰到鬼的。” 果然潘俊的话说中了，几年以后，国家对农机补贴开始检查，一大批农机系统的人因此锒铛入狱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8章 李楠当红娘，牵来利星行 王超的挖掘机和装载机就这样不死不活得卖着。 红旗推土机因效益不好，它就像大地推土机一样，在湖北市场都很少见了。因此和王超交往多年的杨文德也就和许多厂家业务员一样逐渐成了王超的回忆…… 喜欢多元化销售的王超，最后就做起了彭浦推土机的代理。 但时下山推在市场上一枝独秀，彭浦、宣化、移山、海推倒成了绿叶配着山推这朵大红花成就了湖北推土机市场。 湖北江汉平原有众多的湖泊沼泽，因此机械式的湿地推土机大行其道，这可苦了彭浦，因为它没有机械式而只有液压式的，王超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山推和移山卖的红红火火而一筹莫展。 既然推土机也干不好，那只有一条心搞路面设备吧。 但路面设备干什么呢？自从维特根公司和王超中断合作后，王超除了威克、富世华、创能、路大这些小型设备玩玩外，大一点也就是美通了，而美通这种产品市场体量又不大，一年当中卖的再好也就是几台，支撑不起公司的架子。当然还有大的，那就是沥青拌合楼，可这都是和厂家项目合作而已，算不上正规的代理。 说来说出，王超差了一个国际品牌的路面设备代理。 正当王超为此事无可奈何之际，这天威克的李楠过来了。他对王超说道：“我有一个校友在利星行工作，专门做卡特的路面设备，你有没有兴趣去做一下？” 王超正在电脑上看东西，他听到了李楠的话后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卡特的挖掘机好牛逼，但我没听说过有路面设备啊？”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啊。”李楠笑道。 “不做，一是市场没有知名度；二是本身利星行是家代理商，我去做，不就是个二级代理吗？没意思，不做。”王超两手交叉抱着后脑勺，靠在大班椅上笑着说道。 八成这个李楠和利星行负责路面设备的人关系不错？他见王超都断然拒绝了，但还是不灰心地劝说道：“我说王总啊，你看现在武汉，宝马格、戴纳派克、沃尔沃这些品牌都各有其主了，你堂堂的王总——香满路都没有一个国际品牌撑腰？这不让人看笑话吗？” 李楠这几句还真说到王超痛处了，他想到目前情况确实如此，好的资源都没有了，如果再抱着“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观念，还真没有做国际品牌的机会了？于是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把利星行的人叫来吧，先谈下试试，看看他们的产品和政策再决定做不做吧？” 李楠听到王超松口后就立即打电话给利星行的人，叫他下午赶到王超的公司来。 刚和李楠中午草草的吃过工作餐后，利星行一个叫陆健、三十多岁的业务员就开车停到了王超公司门口。 那业务员一进来就向王超自我介绍道：“我姓陆，陆军的陆，健是健康的健，不是贱民的贱。”说完就给王超递给一张他的名片。 王超看到他这样介绍自己感到好笑，就说道：“我可没说你是贱民啊，你千万不要提醒我？” 陆健边从包里拿出资料和电脑边说道：“王总，我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一直不敢贸然打扰。今天通过我同学李楠介绍，终于见到你了……” “不说这个了，介绍一下你产品的卖点吧？”王超打断陆健的话说道。 于是陆健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从他的铣刨机、摊铺机、压路机一一介绍开来。 说实在的，王超对技术参数实在是不太感兴趣，一个是他听不太懂，再是真要和客户谈起来，那都是员工或厂家业务员的事，他只关心他所要推销的产品和其它产品相比有没有过人之处？ 所以王超也就出于礼貌，在陆健面前装模作样的听着，只到陆健讲到他的摊铺机有一款是橡胶履带的、有一款压路机是没有方向盘的，才打起精神听进去了。 “我们这橡胶履带的摊铺机，时速达到十四五公里，在工地上施工时，短距离转场，平板车都不用请了……” 当听到这里，王超说道：“这确实不错，有卖点。” 后来王超就把注意力放在供货时间、价格上了。 陆健见王超对卡特路面产品来了兴趣，就说道：“现在卡特路面设备在湖北市场还没起步，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什么条件都可以谈，你是做过维特根的，比如说维特根给你什么价我们就给你什么价。” 王超听到这里说道：“话不要说太满，维特根给我什么价你就什么价？不太可能吧？” “王总，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把我老板请过来总可以吧？”陆健说道。 “行啊，有些事情你还真拍不了板，比如代理的区域和时限这些问题？”王超直截了当地说道。 站在王超的角度来说，他对卡特彼勒所生产出来的路面设备倒不担心什么？作为一个世界头号工程机械生产厂家，整出些铣刨机、摊铺机、压路机这样的产品不是一件难事？王超所担心的是热热闹闹搞一场后，会不会落得卖财卖路、为人做嫁衣的下场？因为自己毕竟不是一级代理商。 但王超又想到，现在路面设备的现状就是这样了，如果自己再固执代理的名分，那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不如拿着一个国际品牌走一步算一步吧，好歹也能够撑撑自己的门面？ 想到这些，王超就释然了，并且又把他说干就干的性格发挥起来。 他马上打通了五城公路侯玉国的电话，对他说道：“侯总，如果你要买进口的铣刨机、摊铺机、压路机就找我啊，我现在代理卡特的了。” 侯玉国讥笑道：“好你个王总，你现在真是会拉皮条，一下维特根一下卡特的，不怕把我头搞晕？这卡特路面设备我还真没听说过，它的服务怎么样啊？” “放心吧，利星行一个那么大的公司，服务是有保障的。” “你说放心我就放心啊？买的时候再说吧。王总。” “那你快买啊？你们公路局都好久没和我做生意了，我都快饿死了。”王超笑道。 “谁说好久没和你做生意？刚在你这买了台美通的沥青洒布车你还敢说没做生意？不想请我喝酒也别这样说啊？” “你什么时候到我这买过洒布车？我真的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不知道！” “哈哈，兄弟，你这是老板做大了，做了十多万的生意都不知道？看样子真是嫌我们买的东西少啊——好了，我现在有事，不跟你说了，改天再聊。”说完，侯玉国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拿着电话愣了半天，仔细回忆一下，最近真没听蔡晴说过五城公路局买过什么产品啊？ 王超感到有点蹊跷？想了想还是晚上回去问一下蔡晴再说。 陆健见王超打了半天的电话又发了半天的呆，就对王超说道：“王总，你如果有事我就和李楠先走一步，等我的领导来了再来拜访你。” 王超还真是有心事了，就说道：“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 当王超握着李楠的手准备分手时说道：“小李，谢谢你把卡特的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以后有时间常来坐坐。” 李楠笑道：“王总生意越做越大了，我们这些小型养护机械对你来说就是餐前小菜，开开胃而已，真的要填饱肚子还是卡特这些大菜啊。” 王超见李楠这样说，不好意思了，就说道：“原来是想叫我请客啊？行，今天晚上你俩都不要走，一起喝一杯！” 于是王超叫上刚从外面跑业务回来的毕磊，一起到附近一家小餐馆坐下。 刚刚坐下，王超就指着李楠对毕磊说道：“这李总是威克的，我们香满路在湖北挖的第一桶金就是威克帮忙的。所以你以后要多推推威克——小设备大市场，你可全万不要忘了啊？” 李楠赶紧给毕磊递一张名片，他说道：“是的是的，王总说的话没错！毕经理以后要多多关照我们威克，这样我才有机会多来你们公司。不至于想讨杯酒喝，还要以介绍厂家的理由来。”说完瞟了一眼王超。 王超听到了李楠的话又看到了李楠的眼神，他马上明白了一定是自己近来在产品销售结构上没有把威克放成重点，所以李楠就表露出浓浓酸意？就会说出餐前小菜的话来，于是刚想解释几句，不想毕磊抢话说道：“看你说的，只要你愿来，王总不给你酒喝，我给你！” 等毕磊说完后，王超才说道：“李总啊，你刚才说的那句餐前小菜这句话有意思。威克这产品确实不错，它如果放在有一定市场背景的小公司来做，可能会做得更好？但放在能做沥青拌合楼、摊铺机、铣刨机这些大家伙的公司来说，那可就有点勉为其难了。虽然客户群体差不多，但业务员拿的提成却有天囊之别……” “听王总的意思，你公司以后不想做威克了？”李楠问道。 “所以说威克是道餐前小菜啊，我怎么舍不得放弃呢？何况我们又做了威克这么多年，因此我想在直方大公司里浓缩一个小部门，安排一两个人，专跑小设备，使威克这道餐前小菜变成不可缺的下酒菜，就像我们眼前这道干烧盘鳝。”王超指着刚上来的一道盘鳝说道。 “如果真按王总这样说就好了，今年我的任务就有希望完成了。谢谢王总，我敬你一杯！”李楠笑道。 王超喝了一口说道：“要说谢谢，应该先谢谢你啊。从铁路振捣镐开始，你一直关照我们香满路，说实在的，不多帮你卖你一点威克，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刚和陆健认识的毕磊问道：“陆总，你们利星行本身是家代理公司，为什么自己不花精力卖，找我们来卖啊？” 陆健听了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反正我感觉做挖掘机的大公司就是卖不好路面设备，就像你们卖不好冲击夯切割机一样。” “为什么？”毕磊问道。 “问你老板去！”陆健说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59章 袁力斌帮蔡强走穴，众厂家帮王超抬 晚上回到家中，问了一下女儿王思伊在学校的生活情况后，王超就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一会没看到什么好节目，王超打个哈欠准备睡觉，这时正在做面膜的蔡晴说道：“我二嫂的大妹子一家也要来我们这里买设备搞租赁。” 王超懒洋洋的回答道：“来吧来吧，反正你家那边人丁兴旺……” “什么人丁兴旺，我们家来人都是给你打工，养着你每天吃吃喝喝游山玩水好自在哦。”蔡晴说道。 王超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是啊，所以你二嫂都说我这辈子死了都值啊。” “说错了吗？事实就是这样啊。对了，二嫂的大妹过来还要买房子，但又不够钱，准备到我这里借一点，我跟你说一声啊。别以后说我没给你打招呼。”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就说道：“你说不说都是这么回事，借就借呗。” “我话还没说完，我是说这房子要她买大一点，到时我们也住进去，省得老租房子住烦人。” “人家掏钱我们住，那不好吧？再说一套房子住两家六口人也不方便啊？” “她大妹子老公以后要到工地开装载机，不会常回来的。四室两厅的每家两室，够住。我不但要住，我还要住带卫生间的主卧。” “你可真是霸道，人家掏钱你还要住主卧？” “那是，要不然我这老板娘不白当了。” 王超听了就没再说什么了，但他忽然又想到白天的一件事就问道：“五城公路局最近买了一台美通的沥青洒布车是吗？” “没啊。”蔡晴当即回答道。 “没？你确定没买吗？” “你什么意思？我还不到四十岁，你就认为我老糊涂了，一点记性都没有了？” 王超这就开始郁闷了…… 第二天王超回到办公室，看到毕磊这些业务员一个都不在办公室，就问张晶：“他们都去跑业务了吗？” 张晶回答道：“好像不是，他们应该到蔡总那里报销差旅费了？” “报销差旅费？不到我这里先签字？” 张晶笑道：“你经常不在办公室，毕磊他们老找你不到，就直接找蔡总了。” 王超想想也是，反正签了也是走个过场，不签还省心。 坐在大班椅子上后，百无聊赖的王超就顺手打开电脑，听起了音乐。 刚听一会，美通的袁力斌打电话来了，王超边接电话边心想他不打电话来，我还忘记这事了，正好问问他，于是说道：“袁总，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什么好事啊？” 袁力斌说道：“没什么好事，给领导报个到啊。” “别说那么好听，给我报什么到——我问你，你这臭小子最近卖一台洒布车给五城公路局怎么回事？” “……” 见袁力斌半天没声音，又说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话了啊？” 半天袁立斌才回答道：“嘿嘿，是和蔡强一起做的。” “和蔡强一起做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又是沉默。 王超不耐烦了，连喂了几句后，袁力斌才回答道：“王总，一个小单子，没挣多少钱？” 王超火了，说道：“这跟挣多挣少没关系，我是说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说完王超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打从广东做推销开始，在金钱的诱惑下，亲戚之间吃回扣的事情就时有耳闻，但王超都是当做笑话听而已。真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王超挂断了袁力斌电话后，就打电话向蔡晴通告，他蛮以为蔡晴听了会像他一样心生怒火，不想蔡晴听了却淡淡的回答道：“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做了就做了，以后叫他们不做就行了。”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蔡晴对这种事如此不重视？王超一下想不通，又拿起电话对蔡晴说道：“你先别挂我电话，我问你，你这事怎么处理？” “还怎么处理？这钱又不是别人挣的，他是我哥，你想怎么处理？好了，回家再说，我现在还有事。”说完蔡晴又把电话挂了。 面对这种家族管理，王超真没辙了。 王超想着这段时间蔡强爱和袁力斌耗在一起，原来是这回事啊？想来袁力斌小伙子脑袋确实能转，知道蔡晴管钱，知道蔡强又是蔡晴的哥，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和蔡强联手做伤害香满路公司管理的事。 按着自己的性格又不会向美通老板告状，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公司管理出问题，何况闹下去，对袁力斌也不好？这样闹下去反而伤了和气，人家毕竟还是厂家的人，还是就此打住吧。 想到这些，王超喝了口昨天泡的剩茶后，又开始在电脑上听歌了。 听了几首歌后，王超又开始烦躁起来，于是关掉电脑准备出去到附近散散心，不想刚走出大门，就碰到利星行的陆健带着一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陆健介绍道：“王总，你要出去吗？这是我们公司负责路面设备的唐雷——唐总。” 王超说道：“没事，进来做吧。” 于是王超打起精神对张晶说道：“来客了，到茶。” 宾主坐下后，唐总就开始介绍利星行的一些情况。 唐总很能说，但王超因心里有疙瘩，就有点心不在焉，只是嗯嗯的应付着。 就这样让唐总看出来了，就起身道：“今天王总是不是有事？如果不方便的话我改日拜访？” 这一说把王超醒过来了，他马上抱歉道：“没事，您说。”随即又莫名其妙来一句，“陆总你好意思吗？唐总比你年轻却还是你的领导。” 一下把陆健和唐雷逗得笑起来了。 接着王超说道：“我做你们的代理，是以什么名分啊？要师出有名才行。” “是的是的，我来之前就已想好了，到时我给你们公司签个战略合作协议，再授个牌，你看行吗？” 又是战略合作协议？王超想到以前做威克振捣镐时也和一个叫张博的人签过战略合作协议，结果因蔡晴的短视中止合作了，现在又要签？签就签吧，反正走一步看一步，于是王超说道：“行，没问题，就按你的意思办。” 当王超问到合作期限时，唐雷回答道：“不写期限，就写今年的日子。这说明只要我在，你就永远是我的合作伙伴。” 王超听了哑然失笑道：“好啊，幸好唐总年轻，如此说来我做卡特的产品可以做到你退休为止。” 陆健插嘴道：“何止做到退休，我们利星行有几个老员工，退休了还返聘，现在都七十多了呢？所以只要你王总愿意跟我们利星行合作，可以做一辈子。” 王超听了感慨道：“你们外企这点是比我们好，员工流动都不大。” 谈完了正事后，唐雷就从包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摊铺机模型来送给王超。 王超把模型把玩一下后说道：“这东西好，我有一个铁哥们最喜欢收藏模型，明天转送给他，他一定会喜欢！” 王超所说的朋友自然是陈萍，这小子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开始收藏工程机械模型起来。王超为他为什么？他答道：“做了快一辈子工程机械了，还是空空的行囊，不如收藏一些模型，以后老了可以看着这些模型回忆当年的岁月……” 于是王超开始有意无意得帮陈萍收藏起模型来。 谈完了正事以后，看到时近中午，王超就邀请客人到丽华园吃午饭。 他们三人刚刚坐下，镇江华通的白志明打电话来说他到直方大公司来了，王超说在丽华园吃饭，要他赶紧过来。刚放下白志明的电话，美通的袁力斌电话也来了，王超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要他赶到丽华园了。 当王超刚拿菜谱看一下，山河智能的李又来电话了，也说到直方大公司了，王超冲着电话吼一句：“别吵，要吃就快到直方大来！” 当厂家陆续来到王超订的小包厢后，王超看了看说道：“房间小了，得换个大一点的房间。” 换了房间后，唐雷看到济济一堂的各厂家业务人员说道：“王总公司人气很旺啊，来这么多朋友。” 袁力斌马上接话道：“这还算少的呢，王总这里是我们搞工程机械的集散地。” 白志明附和道：“我们一来武汉就要到王总这报到的。” 李军说得更绝：“在我们武汉，不知道王超的名字，那他就不是搞工程机械的。” 听到这些溢美之词，王超再有定性也受不了了，上午因袁立斌和蔡强惹出来的不快顿时就烟消云散了，就高声喊道：“服务员，快拿酒来！” 大家相互交换名片后，李军对美通的袁力斌说道：“袁总，以后我跑市场看到有关你们产品的信息，我就打电话给你？” “不用打给我，你打给王总就可以了。到时我叫王总给辛苦费给你。” 王超听到这句话很开心，觉得袁力斌这小伙子很会说话，因为袁力斌说的话，就代表了王超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话。 王超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厂家业务员，让他们把获取的市场信息汇聚到他这里，然后由自己的业务员去落实，成交之后再皆大欢喜。 当跟着袁力斌一起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蔡强知道陆健是卖卡特路面设备时就说道：“陆总，我们公司租赁部准备买路面机械搞租赁了，你能拿一点资料给我吗？” “是吗？你们要买路面设备了吗？好，我一定向我唐总给你申请一个好价钱给你。唐总，行不行啊？”陆健向蔡强说了以后转唐雷问。 唐总却笑道：“好你个王总，都准备买路面设备了，上午和你谈话时还滴水不漏，到底是当老板的，沉得住气！” 王超听了却有点懵，心想：“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要买路面设备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0章 蔡家兄弟抖威风，事到最后有老妹 晚上回到家，王超问蔡晴道：“今天中午请朋友吃饭时，我听蔡强说，我们准备买进口路面设备搞租赁？” 蔡晴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王超不高兴了，说道：“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没搞什么名堂啊，不就买个铣刨机吗？” “买铣刨机？三百多万呢？你不是常说没钱吗？怎么买铣刨机就有钱？再说你这样做，台湾老板怎么想？” 王超头有点晕了，他头晕不是因为蔡晴突然要买铣刨机，而是一年前通过维特根公司顾云海的介绍，认识了一个专搞铣刨机租赁的台湾老板。那台湾老板想通过王超的人脉在湖北开展租赁业务。 一番商讨以后，台湾老板答应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开展租赁业务，然后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五提成给香满路公司。 王超不在乎提成多少，他只是看中了贴上香满路标志的铣刨机活跃在湖北各条公路上。这样不花一分广告费而提升企业知名度的事情才是王超在乎的地方。 这下可好，刚刚双方顺风顺水的合作了一年，蔡晴竟然也打起了铣刨机租赁的主意？这样做明显的是台湾老板做了一回培训老师，让香满路公司知道了铣刨机租赁的门道和回报。 蔡晴没有回答台湾老板怎么想，她只是在钱的方面解释道：“都是我和哥他们一起集资的，我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多钱？” “噢，那我们账上有多少钱？” “你问这有意义吗？跟你说了也白说。少操这份心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接着说道，“困死了，我睡觉去，明天一早还要安排师傅去工地修车呢。” 第二天王超起来没见蔡晴的人影，就自己到外面吃了碗牛肉面后来到直方大公司，刚一坐下，利星行的陆健就开着车来到了王超公司门口。 他一进来就问道：“王总，你们什么时候买设备啊？” 王超说道：“你性子真急，昨天听到了一点风雨，现在就跟过来了啊？” “销售不跟单，万事一场空！有信息我肯定要跟的。”陆健说着就递了一根烟给王超抽。 王超点燃了烟后说道：“是啊，我们是要买一台铣刨机。” “王总你真沉得住气，昨天我们聊了半个上午，你一个字都没说，一定是有什么不好说的话吧？你们是不是打算买维特根的铣刨机啊？” 陆健是想歪了，王超可真是事先不知道蔡晴要买铣刨机，但又不好在陆健面前丢面子，就佯装知道的说道：“你们卡特的铣刨机到底怎样啊？人家维特根的铣刨机可是看家说，丢一台都不行！” “我们卡特的铣刨机不差啊，在山东买了不少呢。你说维特根的好，可他们配的发动机还是我们卡特彼勒的，你再看说其它配置……” 于是陆健开始口沫四溅的大说特说卡特彼勒铣刨机的种种好处来，最后说得王超笑起来说道：“行行行，到时候买你的就是了！”然后又开玩笑说道，“我真服了你，算了，到我们公司上班吧？带带我们毕磊他们。” “那你们什么时候买呢？”陆健步步紧逼得问道。 “行，那我问一下吧？”说着王超就拨通了蔡晴的电话，“蔡晴，你们铣刨机准备时候买啊？” “刚和顾云海谈了，准备打定金了，怎么了？” “跟顾云海谈了？你们谈什么？” “谈铣刨机啊，你不是问铣刨机吗？” “谁要你们买维特根的？昨天蔡强不是在场吗？难道他没对你说我们现在要开始做卡特的了？” “卡特的，听都没听说过，人家都说维特根的好，台湾老板不也是用的维特根的吗？” “我不管那么多，你们只能买卡特的！” “笑话，又不是我一家出钱，你总得尊重一下别人的意见吧？” “别人的意见也不行，叫他们过来，我来说！”王超开始叫起来了。 “你不要吼，我马上叫他们过来！” 王超放下电话后，气呼呼得对呆立一旁的陆健说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敢买维特根的！” 过一会，蔡刚、蔡强两兄弟都来了。他俩见到陆健也在场不好说什么？各自挑了一个座位坐下后愣愣得看着王超。 王超说道：“看我干什么？你们说你们为什么要买维特根而不买卡特？” 蔡强开始先回答了，当他还没把维特根三字说完，王超就打断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说维特根，要不是你当初不好好做，不陪好顾云海，哪里会出现维特根不和我们合作的局面？你现在倒想起维特根来了？有意思吗？”然后转问道蔡刚，“你说说你为什么要买维特根？” “你……你不说过，买铣刨机，走错了路都要买维特根的吗？”蔡刚回答道。 这句话还真是把王超呛了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得看了一下陆健对蔡刚说道：“那是以前，此一时，彼一时了，我现在代理卡特了，就要买卡特的。” “我们代理卡特又不等于我们自己用还要买卡特？”蔡强嘟哝着。 “笑话，自己都不买卡特，我以后凭什么劝客户买卡特的产品？以前我们搞租赁，不都是代理什么卖什么吗？” “可那是几十万的东西，现在可是几百万！王超，你也要讲点礼，好吗？”蔡强也开始火气来了。 按长幼来讲，蔡刚和蔡强都是王超的哥，王超在家里还是知道礼数大哥二哥的叫着，但在外面王超就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听到蔡强直呼起自己的姓名，王超知道蔡强的脾气也来了，知道蔡强要在外人的面前摆摆当哥的谱了。 果然蔡强说道：“你神气什么啊？不是我妹妹瞎了眼找到你，帮你借钱还了宜工的款，你早就在号子里呆着！我们买设备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告诉你，我认你就当是我的妹夫，是个所谓的王总，不认你，你狗屁不是！老子忍你很久了，卖一台沥青洒布车，你还敢和袁总发脾气！” 蔡强刚说完，上阵父子兵，打架兄弟帮的蔡刚说也跟着说道：“我说王总，这做什么事都要少数服从多数是不是？这钱是大家出的，你就不能一个人说了算啊？说实在的，蔡晴叫我俩过来跟你谈，我们是尊重你才过来的，否则我俩来都不来！” “好一个来都不来！你们可以不要来啊？你们最好是永远不要来！滚！”王超彻底火了。 这一下把陆健吓晕了，他没想到买台机械搞成这样？赶紧劝导：“不要吵不要吵，有话好好说。” 外面坐着的张晶听到屋里的吵架声也探头探脑地站在了门口。 蔡刚和蔡强见王超要他俩滚，就甩手而去，蔡强走到后面还撂下一句狠话说道：“看你在这还能呆多久？” 王超气得不行，低着头不说话了。 陆健见状劝慰道：“王总，消消气，说起来都是自家人，不要为了这台设备伤和气？大不了这台设备不做，以后还有机会的。” 陆健见王超什么话也不说，就打个招呼讪讪地走了。 晚上回到家后，蔡晴一定知道了白天发生在王超办公室里的事，就冷面冷孔的也不和王超说一句话。 也就从这晚开始，王超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累了就和衣而睡。 过了几天，一个搞稀浆封层施工的朋友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恭喜你啊？” 王超问道：“恭喜我什么啊？” “恭喜你买了一台维特根铣刨机啊？你要请客！” “我没买什么铣刨机，你少来调侃我。” “哎呦，买了一台铣刨机还藏着掖着，机身上面都有香满路公司的服务热线，你还说没买？你就那么小气，舍不得我喝你一口酒？” 王超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不是我的，可能是台湾老板的，他的铣刨机上也打着香满路的电话。” “还骗人，我都问了操作手，人家是说是一个蔡老板刚提的货。算了，你不承认就算了，反正以后我不给你介绍租赁业务就是了。” 直到这时王超才相信那朋友说的话，于是说道：“反正不是我买的，你要喝酒就来！” 那朋友可能有点糊涂了，就问道：“王总，你公司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你们公司买了这么大的设备你都不知道？” 王超郁闷地说道：“兄弟，随你怎么想？想来看我想来喝酒就过来吧？”说完王超就把电话挂了。 蔡晴他们买了维特根铣刨机后，自以为可以红红火火的干起来，可干了一个工地后就接不到活了？这一下蔡晴就坐不住了，想到每月要还十多万的按揭款，一旦逾期三个月，维特根会来拖车的！于是和她两个哥哥商量一下后，就放下身段拉下面子来，在一个晚上对正在看电视的王超问道：“你最近手上没有铣刨机的租赁信息啊？” 王超说道：“有啊。” ”那怎么没听到你说？” “我都给台湾老板了，我不是继续在和他合作吗？” “你难道没看见铣刨机停在院子里好几天了？” “没看见？那是谁的机子？” “好你个王超，你何必这样装糊涂？铣刨机挣钱，还不是为了王思伊。” 说到王思伊，王超不吭声了，因为只有王思伊，才能左右王超的行动。 于是王超说道：“有事说事，扯王思伊做什么？” 蔡晴知道说到王思伊就能奏效，就说道：“现在外面铣刨机生意不做，真干起来一台还不够啊？” “你说这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如果生意好就再买一台！” “你们要买就买，跟我说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蔡晴看到王超这神情，心想只有忍一忍，忍到把市场搞熟了再说——以后凡事要靠自己啊，于是说道：“如果再买一台，你建议卖那家的呢？” “卡特——卡特彼勒！”王超不加思索地说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1章 同学聚会在宜乡，天意安排遇辛艺 虽说第二台铣刨机是在王超的高压下购买了，但卡特铣刨机的价格即使放到最低，还是比维特根的贵了十多万！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就说这十多万算在蔡晴那里，以后分红时扣除！ 这要是和别人集资合伙，王超自然不会这样做，毕竟十多万啊。但王超从来都没看过账本，公司的盈亏也不知道？一句话，他没有过公司挣到钱的成就感！所以这十多万对他来就是个数字而已，因此王超心里想道：“管它呢，肉烂在锅里，反正都是她家的。” 好笑的是蔡晴竟然也认了。 铣刨机的风波过去后，王超的工作生活又回归到以前的状态。 今天接见一下星邦重工高空作业车的业务员，从他嘴里了解了解jlg这高空作业车行业里的巨头；明天接见一下宝峨旋挖钻的业务员，和他神侃一下“要败家，搞旋挖”里的趣事。实在没什么事，就到蔡晴那里讨点钱，找个由头到外面转一转，近点的xjxcnmg；远点的欧洲美国俄罗斯。所到之处，发发朋友圈，里面都是美食美景的让朋友们都认为王超是个因财务自由而成了行动自由的人，并由此感叹王超真是娶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老婆…… 这回，王超又到越南玩了一下，在那里他通过海口的张建忠竟然找到了十多年前认识的那个和王超一起唱过歌的越南人阮唐春，并和他一起重唱了一次《血染的风采》。 回到武汉后，王超还没休息几天，陈萍打电话给王超说高中毕业三十年了，家乡的同学搞了个同学聚会，要外地的同学赶回去参加一下。 王超听陈萍说他会回去，于是说道：“那我们在宜乡见面吧。” 蔡晴听王超又要出去，就皱起眉头说道：“你现在真是四海为家了，刚回来又出去疯？” “三十年同学聚会肯定要去的。反正呆在家里也没我什么事？”又调侃道，“我现在啊，是提前退休了喽。” 于是到了同学聚会的那一天，王超叫上毕磊开着奥迪回到了宜乡。 在宜乡迎宾馆和陈萍会面后，就坐上陈萍的奔驰一起来到了做小伙子时候常去的满嘴香卤猪脚店。 卤猪脚店和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不同的是抓王超和陈萍吃霸王餐的老板退休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儿子在卤猪脚店里当老板。 王超和陈萍、毕磊来到时，那老老板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两眼眯着在打着盹。夕阳下的风吹来，扬起他头上几根稀疏的白发摇曳着，全然没有当年“追杀”王超和陈萍那种威猛之势！ 卤猪脚的味道还是当年的味道，但人不是当年的人了。 望着物是人非的种种，王超和陈萍不胜唏嘘，他俩你看看你，我看看我，想到以前风华少年，现在满脸风霜，心中更是泛起不堪回首的感慨…… 陈萍看到正在给他和王超倒酒的毕磊，对王超问道：“这是你的专职司机？” “狗屁，我这小老板那配得上专职司机，这是我公司的业务经理——毕磊，发张名片给陈总。” 陈萍接过毕磊的名片笑道：“我听说你在湖北要用车，开车的都是你的大舅哥，怎么这回没来啊？” “人家当铣刨机老板了，还会给我开车？” “算了吧，你少打肿脸来充胖子，你家那位叫他们开车，还不是为了监督你不要做坏事？”说着又对毕磊说道，“毕经理听着，这回来宜乡，有好多女同学要见他的，你回去可不要打小报告啊？” 毕磊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嗤嗤的笑着。 “不要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我不是这种人。”王超笑道。 “你看我们的王超多有出息，开着奥迪、带着司机衣锦还乡了。”陈萍取笑道。 “好笑！一个开奔驰的来取笑我这坐奥迪的，你什么意思啊？” “我这奔驰是沃得老板配的，不像你的奥迪，产权归自己。” “不说笑了，明天我们参加同学聚会，都把车停在迎宾馆，打的过去吧？” “为什么——噢，我明白了，你是怕伤某些自尊心很强的同学？” “是啊，我听说有些同学下了岗，有做保安的，有摆地摊的，还有的……唉，不说了。”王超一脸忧戚地说道。 “同人不同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咱哥俩好久没见面了，还是喝酒吧。”陈萍说道。 次日，王超要毕磊自己到宜乡街上转悠，然后和陈萍一起按聚会组织者通知来到了宜乡公园门口。 同学们在这里集合后，照张集体照，然后到酒店聚餐。 这些近五十岁的老同学们，一见面都分外激动！男同学见面，握握手、拍拍肩；女同学见面却是相互拥抱在一起，好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 由于王超和陈萍常年在外，有好几个同学都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才见上面，当他俩看到他们时，王超和陈萍要从记忆深处把他们的名字找出来…… 有许多同学知道王超在外面混得不错，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王超，有的说要王超回家投资；有的说要王超把他孩子带去学当老板；更有同学问王超有没有养小三？把个王超逗得苦笑不得。 大家合完影后，王超在和几个同学留联系方式时，就听陈萍喊道：“王超，快过来！你快点点过来！” 王超于是小跑过去，只见陈萍指着两个中年妇女说道：“你看，谁来了？” 王超定晴一看，就像触电般愣住了，那长得高一点的不是自己的发小加初恋——辛艺吗？ 此时的辛艺，已褪去了女孩子时的青涩和稚气，代之以经过岁月洗礼后的成熟与娴静。 只见她落落大方的站在王超面前，笑脸盈盈的注视着王超，那眼神含雾又带水，让王超像傻子一样立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 这会陈萍说话了：“喂喂喂，什么意思？见了面话都说不出来吗？王超，你是忘记她名字了吗？要不要我告诉你？” 辛艺说话了，她很自然得对王超说道：“真巧，我今天和我这同学在这里散步，没想到遇见你们了？王超，这些年还好吗？” 王超也许因心中翻江倒海的激动变得木讷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还……还好。” “好就行了，几十年的发小今天见面了，要一起合个影！”陈萍说完，就把一个端着照相机四处抢拍镜头的同学拽过来，然后把王超推到辛艺身边，自己站在辛艺女伴旁边合了一张影。 合完影后，王超才平静了些许，就对辛艺问道：“你现在准备去哪里？” 辛艺依旧笑脸盈盈地回答道：“中午我要参加一个同学女儿的婚礼。” 王超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同学们在喊：“陈萍——王超——快过来集合——” 辛艺见状，就赶紧对王超说道：“你报一下你的电话号码，我打过来你存一下。以后再见。”说完就和她的女伴走了。 后来的同学聚会，王超开始神不守舍了，王超不明白今天怎么那么巧？会遇上三十年没见面的辛艺？难道冥冥之中，又会在自己和辛艺之间演绎出什么故事来吗？ 然而在酒桌上喝酒时，几个同桌的女同学的谈话打断了王超的臆想。 有个女同学对旁边的女同学问道：“哎呀，我说玲妹子，你脸上怎么那么多黄褐斑啊？” 那叫玲妹子的女同学虽说是笑着说，但王超明显感到她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只听她说道：“我那有你好命，老公当官，儿子考博，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给人家做保姆……” 几句话说的那女同学很不好意思，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但玲妹子同学却说道：“这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苦命的人不长黄褐斑才怪啊。”说完她竟指着王超说道：“你看我们老同学王超，刚才和他合影的那位，一看就是过得有滋有味的贵妇人啊。” “是啊，王超，那贵妇人是你的初恋吗？”有女同学打趣道。 看到王超脸上顿时出现的窘态，陈萍马上解围道：“看不得你们这些女同学，就喜欢嚼舌头！” “我们嚼什么舌头？不是初恋他脸红干什么？呦呦呦，都五十岁的人了，他脸上还洋溢着初恋的红晕！”另一个女同学也起哄道。 看着这些重返青春时光的女同学，面对她们的疯言疯语，别说王超，就连陈萍都招架不住了，只得让她们逞口舌之快，一任她们随意为之！ 但王超却把玲妹子同学的话听进去了。 是啊，今天所见到的辛艺，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她一定都是出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本来嘛，以辛艺本身自然天成的条件，她没理由过得不幸福啊，所以她的脸上才会笑脸盈盈而荣光焕发，才不会长出玲妹子那样的黄褐斑。 想到这些，王超为刚才的冒出一点点苗头的臆想感到好笑，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知深浅的妄想者！ 就在这时，陈萍带着满嘴的酒气凑到王超耳朵边问道：“王超，今天一起合影时，辛艺带的那闺蜜你认识吗？” 王超当时只顾看辛艺，因此对辛艺旁边的女伴没有一点映象，就老老实实地说：“没看清，不知道。” “你是没看见不是没看清吧？你的眼珠子都掉在辛艺身上了吧？你没发现辛艺身边的那位气质也不错吗？” “那管我什么事？” “是不管你什么事，但我话说到这——你不是留了辛艺的电话吗？到时问问她闺蜜的电话号码，好吗？” 王超听了立即轻声骂道：“你想什么啊？你酒喝多了是吧？小心我告诉王可音！”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2章 陈玉设宴请王超，醉翁之意谁知晓 同学聚会结束后，陈萍回家里去住了。 王超在回迎宾馆酒店之前，打的来到了父母住过的老房子。 打开门，冷冷清清的房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 王超把灯的开关按了一下，却没有灯的光芒，想想一定是没有交电费而断电了；再摸黑走到卫生间，开下水龙头也听不到哗哗的水声…… 王超又来到父亲的房间，拿出打火机打开，借着微弱的火光，注视了一下父母摆放在柜子上的遗像，直到火机开始发烫了，王超才把火机关了。 王超觉得父母呆在这漆黑的屋子太凄凉了，就把这两张遗像抱着走出父亲的房间。他准备把父母的遗像带到武汉，让他们看看儿子一家在武汉是如何生活的？ 然后王超摸了一张凳子坐下，连抽几根烟，在黑暗中回忆当年发生在这屋子里的种种故事…… 也不知为什么？在这些故事中没有很多快乐的东西，倒是一些伤感的片段不时出现在王超的脑海中？ 不该是这样啊？ 王超一时感到有点气喘不过来，就夹着父母的遗像站起身走出屋子，在锁门的最后一刹那，他又把门推开一点，再看了一下他以前住过的地方，这时，他鼻子有点发酸了。 回到迎宾馆后，王超刚刚躺下准备休息，就接到了一个宜乡的陌生电话号码，王超接听后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王超吧？” “是的，你是——” “我是上午和辛艺在一起的陈玉，你还记得吗？” “陈玉？不好意思，我不记得。” “真是贵人多忘事，红娘都不记得了。” “红娘？” “你忘了，当年你当兵前一晚，是我送信叫你和辛艺约会的。” 王超听到这里才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想到了是一个女孩子送信来着，于是说道：“真不好意思，今天没注意到你……” “是啊是啊，你都只管看莺莺了，那会注意到我这个红娘呢？好了，不闲聊了，你今晚有时间吗？我想把辛艺叫上，我们一起聚一聚可以吗？” 本来王超事先是答应晚上到陈萍家吃饭的，但想到可以见到辛艺了，就说道：“行啊，几点钟？在哪里？” “五点半，在体育馆附近的‘回家吃饭’，知道吗？” “没事，我导航过去就行了。” 挂掉电话后，王超心情有点激动，想到三十年后才见面的辛艺，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按理当年是辛艺写了绝交信给王超，王超现在应该恨她才是？但自从上午一见面，王超连恨的念头都没有，有的只是莫名其妙的激动。就像小孩子一起玩，前三分钟打的你哭，后三分钟又好的像亲人一样。反正，此时的辛艺就好像从来没和王超发生过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到了五点多钟，王超叫上已在宜乡街上逛完回到迎宾馆的毕磊开上车就往“回家吃饭”驰去。 路上王超打电话给陈萍，说晚上不到他家吃饭了，有重要的饭局在等着他。 陈萍火了，在电话中说道：“你少来，我菜都快炒好了，这一桌子菜你叫谁吃？” “没事，你把菜装好，我打包回武汉，行吗？”王超玩笑道。 “别开玩笑，你说有重要的饭局？什么饭局？你的业务又不在宜乡，你还会有什么重要的饭局？” “真的有事。” “你说给我听，是那么回事的话我放你一马。” 没办法，王超只好说道：“是和辛艺在一起。” “啊呵呵，原来你重色轻友啊？行啊，上午见了一面，晚上就约会了？” “不要瞎说，又不是只有我和她两个人，陈玉也在。” “哪个陈玉？” “就是上午和她站在一起的啊。” 这一下陈萍那边没声音了，王超以为断线正准备关掉电话，却又听到陈萍的声音，只是说话声轻了一些：“我在阳台上，你们在哪吃饭？” “‘回家吃饭’。” “好，我马上过来！” 想到陈萍这厚脸皮不请自来，一定是想认识一下陈玉？王超为此就有点搞不明白了，这王可音好好的，陈萍为何要朝三慕四呢？ 五点半，王超带着毕磊准时进了“回家吃饭”的餐馆。 王超本来准备坐在辛艺对面，但让陈玉拉着往辛艺边上一坐，说道：“坐对面干什么，等下说悄悄话都不方便！” 王超看了一下毕磊道：“都是小时候的发小，还需要说什么悄悄话啊？” 毕磊大概看出了点什么，就笑道：“老板，没事，你们说悄悄话我当做没听见，我只管吃饭。” 辛艺笑道：“看不出来啊，我们的小超超当了老板了？” “我们老板何止是老板，他在我们武汉可是大老板，一台铣刨机都三百多万呢……” 毕磊拉开架势准备帮王超吹起来了。 “你闭嘴行吗？快给女士到茶！”王超马上呵斥道。 陈玉掩嘴笑道：“你老板是大老板啊？我这姐妹三一的商混站两套，南方路机的一套，是不是也可以叫大老板啊？” 毕磊一听呆了，摸着头说道：“这么厉害？” 王超却没想到辛艺所从事的职业原来跟他靠那么近？于是刚还找不到话题和辛艺说话的王超一下就有话说了：“辛艺，那不搅拌车、装载机那些机械你都有？” “嗯，都有。” “也是三一的吗？” “很杂，搅拌车除了三一的，还有中联、福田的；装载机以前是买宜工的，后来宜工垮了，现在用的是龙工和临工的。” 王超见辛艺报这些品牌如数家珍，就知道辛艺是个货真价实的业内人士。 但王超又有点不相信，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在男人堆里管理三个商混站？她要嘛有合伙人，要嘛……对了，她一定是靠她家的男人顶起了她一块天！就像他站在蔡晴的后面…… 这时辛艺端过王超眼前的茶盅倒茶，王超看到辛艺那细皮嫩肉的手腕上戴着翠绿翠绿的手镯，暗想这手镯价格一定不菲，由此可见辛艺一定是生活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 辛艺给王超倒完茶后问道：“王超，你这几十年过得很风光吧？前几年我在一个代理商那里买你们宜工装载机时，还打听过你，他们说知道你这个人……” 辛艺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陈萍的声音，只见他一屁股坐在陈玉旁边说道：“今晚我请客，宴请一下三十多年前的青梅竹马加初恋——王超和辛艺同志！预祝他俩鸳梦重圆……” 当着毕磊的面陈萍这样说，把个王超吓一跳，王超赶紧说道：“你那像个当领导的人？说起话来一点不注意影响！” 陈萍这才发现毕磊在场，就赶紧圆话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领导都爱说瞎话吗？不说瞎话的能当领导吗？毕经理，你说是吗？” 毕磊笑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一看他样，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陈玉对陈萍说道：“我们上午见过面的，请问您贵姓？” 陈萍回答道：“不要您啊您的，这样好生分，我叫陈萍，我和王超是三友之友？” “呵呵，什么叫三友之友啊？”陈玉好奇的问道。 “什么叫三友之友呢？就是学友、战友、工友。”陈萍解释道。 “那你们俩真不简单。”辛艺说道。 陈萍是冲着陈玉来的，当菜刚上桌，他就把酒开了，问陈玉喝不喝白酒？ 陈玉说道：“我可是陪辛总过来的，辛总的客人我肯定要陪好，不然惹她不高兴的话，她不要我的货就麻烦了。辛总，是吗？” 辛艺笑呵呵道：“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扯上我，反正我不喝，因为我要开车。” “那我就喝了啊？倒吧，我的本家。” 王超听到陈玉说出本家二字，就哈哈笑起来了。 辛艺望着王超问道：“你笑什么啊？” 王超这下逮着机会开始报复起陈萍了，他说道：“今天上午我们合影，这陈萍看上陈玉了，非要我找辛艺问陈玉的电话号码，这下可好，一个叫陈萍，一个叫陈玉，这明明是兄妹一样的名字吗？这兄妹怎么可以谈恋爱呢？” 王超话一说完，马上大家都笑起来了。 辛艺止住笑以后指着王超和陈萍说道：“我看你们俩啊，现在不是三友之友，而是四友之友了。” “还有一个什么友？”陈萍满脸尴尬的问道。 “损友呗。”辛艺说道。 和陈萍比起来，陈玉反而处变不惊，她笑盈盈得问陈萍：“我都已进入大妈行列了，你看上我那一点了啊？” 陈萍这时已从窘境走出来说道：“什么大妈，应该是资深美女。”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对了，你给辛艺供什么货啊？” “外加剂你知道吗？”陈玉说道。 陈萍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陈玉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唉，可惜你不知道，要是你知道的话，又能通过你的三友之友要辛总进我的货，我就可能会和你来个第二春啊？” “你逗我吧？你和辛总关系都这样了？还轮得到我插手？”陈萍说道。 王超想到三十年前陈玉帮他和辛艺送信；三十年后陈玉又撮合他和辛艺共进晚餐，感恩之心又来了，就对辛艺说道：“要哪家的都不一样，你就进陈玉的呗？” 辛艺看了一下王超，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说道：“不是不进她的货，主要是陈玉刚入我们这一行，她要进来，我就要和一些长期跟我合作的外加剂供货商中止合作。人家没有出过什么问题，我这样做说不过去啊。现在我给她出了主意，要她找一家叫基业长青的公司提供强效剂，但这有个前提，要经过我的实验室主任试验了才行。即使行的话，我还要核算一下成本，如果优势不大，有些话我也不好说了。陈玉美女，我说的对吗？” 王超虽然听着头有点晕，但他看到辛艺这番陈述，愈发感到辛艺就是一个女企业家活脱脱的坐在他旁边。如果从公司实力来讲，王超和辛艺相比，不是一个等量级，从现实角度来说，又让王超感到他和辛艺有了一种距离？ 尤其当晚宴结束后，辛艺开着一辆红色的宝马，王超更加感觉到了差距，只是当他握着辛艺的手准备分手时，一阵晚风吹来，让王超闻到了辛艺的发香，这发香，是那么熟悉，不就是三十年前闻过的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3章 蔡强瞒天过海 王超徒唤奈何 次日，王超与陈萍话别，带着父母的遗像就回到了武汉。 当王超把父母的遗像带上刚搬进不久的新家时，蔡晴说道：“这一套房子又不是我们一家人住，你讲孝心也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啊？要放你就放在马上交房的写字楼里去吧？” 王超想想也是，只好把父母的遗像暂且放在大衣柜里，在关上衣柜门时，王超对着遗像说道：“老爸老妈，先委屈你们一下，到时我会请你们去新房子住哦。” 蔡晴在一旁奚落道：“对着死去的人这样装模做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借着这股劲多孝敬一下我爸我妈。” 王超低头看着手机回答道：“我对你爸还不好啊，几箱朋友给我的出口四特酒都给你爸了，我爸生前可没享过这个福。” “哟哟哟，又来了，十多年前的事说到现在，不跟你说了。对了，这次到宜乡同学聚会，碰到了你以前的相好吗？你这回可是开着奥迪衣锦还乡哦。” 王超心里一惊，心想不可能吧？吃一顿饭就发现了？平素不爱撒谎的王超，这会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什么相好？酒都喝不赢！” 事后王超自己也感到奇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和辛艺做什么？干嘛不敢跟她讲实话？难道自己骨子眼里对辛艺还是有想法？想到这，王超警告自己：“王超啊，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都这个年纪了，还想什么呢？再说以你现在看到的辛艺，你是人家眼里的菜吗？” 但王超没想到的是，蔡晴背着王超找到毕磊，要毕磊把此次去宜乡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汇报给她。 面对掌管财权的老板娘，毕磊想着王超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无非男男女女吃了一顿饭，就老老实实的汇报了。 当蔡晴听到有个姓辛的，立即调动了全身的神经，她对毕磊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对王总说，明白吗？” “冬眠的蛇终于苏醒了，看我怎么斩你们的七寸！”颇有心计的蔡晴准备开始斩蛇行动了。 但王超却懵然无所知，他继续像以前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 这天王超闲来没事，就走到蔡晴那边看看，一进大门就听到公司后面停工程机械的地方鞭炮齐鸣？好家伙，武汉这地方是禁鞭的，谁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里放鞭炮？ 王超寻声而去，却见停车场围着一群人在看着一台披红挂彩的崭新的三一摊铺机。 王超走近问正在看着热闹的邹卫军：“这是怎么回事？” 邹卫军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好像听老板娘说，一个客户买了这台机子没地方放，就放到我们这里交接。” 王超果然看到，不远处停了一台印有三一标志的服务车。 王超心中一下得意起来，觉得香满路公司在客户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错！自己买台车还放到香满路公司来交接，除了能放车的理由，不就是想希望香满路公司在业务上帮他（她）撑一把吗？ 这时蔡强看到王超来了，就拉着一个男子走到王超面前说道：“王总，这是叶老板，以前在我们这里买过科泰压路机。这台摊铺机就是他买的，以后有租赁上的事多介绍一下，他会给香满路公司好处的。” 王超握了一下叶老板的手说道：“行啊，只要你摊铺机上有香满路的字，什么都好说！” 那叶老板见王超说完了就准备走的样子，便赶忙说道：“王总，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中午准备了几桌酒席你一定要来喝几杯。” 王超想到这是撞上来的酒，也就客气得对叶老板说道：“不好意思，中午我已经约了别人，你们自己喝吧。” 回到自己公司后，王超无聊看了一下笔记本电脑上的新闻，忽然看到qq上有头像在闪动，就随意点击一下下看看，结果看到辛艺的留言：回武汉了吗？ 看日期王超算了一下，那应该是从宜乡回武汉那天发的。 于是王超就准备回复一下辛艺，可刚打了一个辛字，蔡晴就像幽灵一样闪进门来说道：“我二哥叫你喝酒你干什么不去？躲在这里给谁发信息？” 王超吓一跳！啪得就把电脑盖上，有点口吃的说道：“谁……谁发信息，我……我在玩游戏？” 蔡晴不露声色地说道：“你真是过得清闲，大家忙得要死，你还有闲心玩游戏？叫你喝酒都不去，你难道还记恨我哥哥和你吵架的事？” “谁记恨他们，我犯得着吗？不就是喝个酒，我去就是了，还劳驾你来请？”说完王超就走出办公室了。 蔡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盖着的电脑，跟着王超后面一起走了。 来到叶老板设宴的酒店后，但见满大厅的客人有王超熟悉的许多面孔，其中就有张光头在里面。 张光头见王超来了，就非常热情的拉着王超的手，要王超和他坐一起，但又被叶老板拖住，说王超是贵客，理应坐主桌。 没办法，王超只好对张光头说道：“等下我会过来给你敬一杯酒。” 王超这一桌，除了三一厂家的代表，就是叶老板和蔡晴的两个哥哥以及几个王超不认识的客户。 三一的厂家代表通过叶老板介绍后，给王超递了一张名片，说了些要今后双方多多合作客套话后，就把注意力放在那几个在座的客户身上了。 王超知道，三一路面设备是走直销的，和香满路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关系。但三一许多人都认识王超，因此按常情来说，如果谁想买三一设备，找王超咨询一下，说不定通过王超斡旋，还可以拿个理想的价格。因此王超不明白，本来是香满路老客户的叶老板，为什么蔡晴不叫他找找王超？ 酒过三巡之后，王超有点索然寡味，就趁这桌的人都在互相闹腾时，端着酒杯走到张光头那一桌了。 张光头这一桌大都是知音村里的租赁客户，通过几年的合作，大都和王超很熟，所以一见到王超就轮番给王超敬酒。 喝了几杯后王超问道：“你们这些搞土方设备出租的老板，怎么了？也想搞路面设备了？” 张光头说道：“是啊是啊，你不都买卡特铣刨机了吗？所以过来看看。” 王超笑了笑，没说什么。 张光头左右看了看，就凑在王超的耳边说道：“我听人说，这台摊铺机是你家蔡强和叶老板合伙买的？” 王超不信，问道：“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是叶老板操作手说的，那操作手说听到蔡强对叶老板说买这台摊铺机不要跟他妹妹讲……” 下面的话王超没有再仔细听了，因为他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叶老板买摊铺机没有过问他一下？ 带着醉意和郁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王超午休了一下，醒来忽然想到还没回复辛艺的qq，就起来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一下，然后打开电脑给辛艺写道：“辛艺，回汉一切顺利！谢谢关心，欢迎有空到武汉做客。” 写完以后，王超正准备关机，不想辛艺的头像又晃动起来，王超看到辛艺的回复是：你工作很忙吧？几天了才回复？ 王超回复道：不忙，每天喝酒而已。 辛艺回复道：酒少喝，身体重要。 王超回复道：烦心事太多，一酒解千愁。 然后给辛艺发了一个笑脸。 辛艺也回王超一个笑脸，写道：你都是成功人士了，还要什么一酒解千愁啊？ 王超忽然想到蔡强私自和叶老板买摊铺机的事，就把这事写给辛艺看了。 半会辛艺回复道：这事你们管理出问题了，你要和你老婆商量一下应对办法，否则以后对公司发展不利。 王超刚想在写些什么，却见辛艺回复：我马上要开会了，以后再聊。拜拜。 想到辛艺都认为蔡强这样做是公司管理不慎所致，王超认为晚上回家一定要和蔡晴好好谈一谈。 这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超看了一下已关好的电脑，就赶紧把门开了。 门一开，站在王超面前的是蔡晴，她侧过身子从王超旁边走进办公室后问道：“大白天的反锁什么门？” 王超这回不紧张了，他坦然回答道：“喝多了，回来想躺一会，不想让别人吵。” 蔡晴见王超满嘴酒气，又瞄到已关上的电脑，就说道：“刚才叶老板一下没看见你的人，问我你怎么溜了？他说希望以后有租赁业务多关照一下。” 王超点燃一根烟后重新坐到大班椅子上说道：“你就为这事而来？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吗？” 蔡晴回答道：“这难道不算事吗？对了，我感觉你好像不愿意我来你办公室啊？” “谁不愿意你来办公室啊，你愿来天天来都行！” “口是心非。” “什么意思？” “自己心里明白；不明白就算了。” 王超觉得蔡晴像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又想到自己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不耐烦说道：“阴阳怪气的，受不了你了。” 蔡晴冷笑一下说道：“谁又是你受得了的人呢？” 王超不想和蔡晴啰啰嗦嗦了，就把晚上想和蔡晴说的话现在开始说了，他说道：“听说叶老板买的放在我们公司的摊铺机蔡强也有股份啊？” “你这是听谁乱说的？” “不要问谁说的，这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做会迟早让我们发现的，因此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你哥厉害啊，牛逼啊。” 蔡晴沉默不语了。 王超见蔡晴不说话，继续说道：“从蔡强和袁力斌打联手瞒着公司卖那台洒布车开始，我就怀疑他有反骨了，现在更厉害了，竟然和别人合伙买摊铺机了。你说，这事怎么处理？” 蔡晴没想到蔡强会做这种事？她本来想着为蔡强狡辩几句，可看到王超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打消了念头。 “你在想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说话？”王超追问道。 在王超的追问下，蔡晴只好说道：“如果他真要做，我也没办法，不过他做事还是有底线的，他买的是摊铺机而不是铣刨机，以后铣刨机出租就可以和摊铺机一起打包了，这样铣刨机不就更好出租了吗？” 此时的蔡晴为她的随机应变感到非常得意，但对王超来说只有四个字来形容：目瞪口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4章 出谋划策邹卫军，意图立起直方大 王超听到蔡晴这一番话后，把中午喝的酒都气醒了，他怒道：“刚开始搞租赁时我怎么说的？你忘了？蔡强这样做会使股东们产生意见的。” “你不要拿股东来吓人，你这些股东买的都是压路机、平地机、推土机之类的土方设备，跟蔡强的摊铺机搭什么架？” “公司租赁都已经买铣刨机了，买摊铺机、双钢轮压路机那是迟早的事。” “现在不是没买吗？买了再说。”蔡晴不以为然地说道，最后她又来一句，“我可告诉你，我兄妹三个，我这二哥可是我妈最喜欢的，因此你如果有意见跟我妈说去！”说完她就走了。 王超看到蔡晴离去的背影，除了生闷气的份，他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阻止蔡强和叶老板合伙买摊铺机的事。 想到叶老板，王超还有个顾虑，因为叶老板毕竟是香满路的客户，如果王超一昧阻止，岂不断了叶老板的财路？王超不但不能断叶老板的财路，说不定该出手时要出手，有了业务还要介绍给叶老板？如此看来，这个王超以前认为傻乎乎的蔡强，其实一点都不傻，他还知道抓个客户做挡箭牌，让王超投鼠忌器、一筹莫展。 还有这个丈母娘，自从来了武汉后，虽然很少和王超交流，但王超感觉他们全家上下都以她为中心。 王超记得有一件事，蔡晴四川老家迁祖坟，岳父和他两三个兄弟说好一起集资，然后在墓碑上刻上各自的名字。没想到墓碑竖好以后，有一个兄弟的名字没有刻上，究其那兄弟的父亲和岳父其他两个兄弟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这样做人家当然不干了，就和岳父发生了争执，结果岳父只好请示岳母，岳母一句话：“做啥子要依着他！” 就这样，那同父异母的后代，集资的钱是出了，他的名字却没刻上！ 从这件事就看出，蔡晴的母亲就是慈禧太后再世啊。 所以刚才蔡晴把他妈搬出来，无非是叫王超掂量掂量……再说女儿王思伊是她妈带大的，多少要念一下人家的好？如此王超只能够偃旗息鼓——算了。 现在王超还能做的一件事就是，他打个电话给蔡晴：“你哥的事就这样吧，但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摊铺机上面要写上香满路公司的名称和服务热线号码。否则，走着瞧！” 王超说完最后这句话，自己都感到可悲又可笑，他这句话还能吓得着蔡晴和蔡强吗？色厉内荏的，无非是给自己一个下台的机会而已啊。 唉，想不到在外面风风光光的朋友满天下，怎么回到公司就成了光绪帝，号令不通呢？ 郁闷难堪的王超忽然想到了邹卫军，就打电话叫他过来给自己解解闷。 邹卫军过来后，当他听完王超发泄完心中之块垒后，就把刚泡好的一壶茶给王超斟满一杯递给王超后说道：“超哥，我不是说你，再这样发展下去，你以后就是一个办公室主任而已啊。” “办公室主任？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还要我提醒吗？”邹卫军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看你现在，每天的工作要不就是陪陪来访的厂家喝喝酒；要不就是陪上门的大客户喝喝茶，除此以外，你还做了些什么呢？” 王超默然无语了。 邹卫军接着说道：“全世界都知道，这公司是你创建的，但你没感觉到现在公司上下有几个把你当正真的老板呢？不是我挑拨离间，现在老板娘一句话顶你三句话啊。” 听到邹卫军说的这些话，王超想想也是，自从他偷懒连毕磊这几个业务员出差的发票都不签字以后，就很少看到他们到王超办公室来请示工作？除非要王超出面打电话摆平一些客户关系才能见上一面。 “那……我以后怎么做才行呢？”王超问道。 “怎么做才行？你问我？要我说实话吗？” “你少给卖关子，都是从海南过来的，有话就直说！” 邹卫军端着茶盅，走到办公室门口用一只脚踢了一下把门关上，然后说道：“你在香满路公司一不管钱二不管人了，你要还想做个真正的老板，就把直方大公司好好搞起来吧？” “直方大公司不是在搞吗？” “搞个屁！章在你这吗？营业执照在你这吗？” “我都放张晶那里啊？” “那你现在问一下张晶，看看章还在她那里不？” 王超一听，赶紧站起来走出办公室问吧台那里的张晶：“张晶，把我的公章、财务章、合同章还有营业执照拿过来。” 没想到张晶回答道：“这些东西不在我这。” “不在我这在哪里？” “在老板娘那里？” “为什么在她那里？我是叫你保管的啊。” “上次老板娘说要有什么用？我就给她了！” 王超火了，他吼道：“你怎么给她呢？要给也要跟我说一声啊？” 张晶让王超这一吼，小脸蛋涨得通红，就很委屈的回答道：“老板娘要我给我怎么敢不给，她……她不是你的老婆吗？” 王超一下让张晶给噎住了，又见张晶一副想哭的样子就说道：“好了好了，给了就算了。” 回到办公室后王超把门关上，对坐在长沙发上正一脸坏笑的邹卫军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不在张晶那里？” “是小芳对我说的，她听到老板娘打电话给张晶的。” “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这些东西给张晶保管，碍她什么事呢？不行，我问问她。”说完，王超就打电话问蔡晴，“你要张晶把营业执照、章子这些东西放你这什么意思啊？” 蔡晴回答道：“没什么意思，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外面人的手上你放心吗？” 还没等王超再说下去，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邹卫军问道：“老板娘怎么回答的啊？” 王超回答道：“她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放在外人的手上。” “是啊，我们都是外人啊，只有她家里的人才是自己人啊。”邹卫军苦笑道。 “嘿嘿，你可不要多想，反正我是把你当自己人。” “你把我当自己人有什么用？说实在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我要保住自己做什么？我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如果你这样说我就没话说了，好了好了，我们打工的没你这个命，不陪你了，我去工地了。”邹卫军说完，就起身离去。 王超慌了，赶紧拖住邹卫军说道：“哎呦哎呦，还生气了？至于吗？坐下坐下，你给我说说看，直方大怎能做才好？” 邹卫军重新坐上长沙发后说道：“怎么做才好？那就要看你敢不做？” “你说，怎么做？” “首先，你把营业执照和章子拿回来，然后对老板娘说，以后香满路公司主要负责租赁业务；直方大公司负责设备销售。这样做你看行吗？” 王超听了以后，思忖好一会摇头道：“这样做恐怕不行？先不说蔡晴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就从香满路公司来说也不合适，香满路公司从成立开始，就和许多厂家合作多年，现在无论厂家也好用户也好都认香满路这个牌牌了，你现在要厂家重新和直方大公司签合同，人家不会认为你没事找事瞎折腾吗？” 邹卫军听了说道：“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只有使狠招了。” 王超笑道：“还要使狠招？使什么狠招？” “你开这直方大公司不是向海口的王老板学的吗？你要学就学到底啊？你干脆向老板娘说，你做威克，我就做明和；你做鑫海，我就做铁拓；你做科泰，我就做路通……反正厂家你熟，拉几个品牌来做还不容易！” “你这是要我和香满路公司竞争？” “本来就是嘛？这样做不行吗？” “不行哦，我的邹卫军老弟哦，你难道不知道，这香满路公司是我一手创建的，对它我可是倾注了满腔热血！害谁我都不会害香满路公司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现在什么都看到了，他们家的人都开始自己搞摊铺机了，再这样发展下去，不要出现另立中央的笑话哦。”邹卫军丧气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小打小闹可能会搞一点，像你那样说的不会出现的，人家毕竟是兄妹啊。”王超宽慰道。 “我这句话摆在这，你到时不要后悔就行！” “我后悔什么？我和蔡晴还是一家子，就算真的出现那种事，还能撼得动我香满路公司！” “超哥，我就欣赏你这死到临头还摆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你找我聊一下，我都想找你聊了啊。” “你想找我聊什么？” “聊什么？我想和你聊一下，如果香满路公司再是这样的局面，我准备带着小芳和孩子离开武汉去别的地方发展……” “你不要要吓我？你可是承诺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承诺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孩子大了，我想开家工程机械修理厂，以后让他接班当老板。” “当老板还不容易，以后香满路公司开家修理厂让他接班不就行了吗？”王超笑道。 “得得得，你别提香满路了，有老板娘一家子在，哪有我们这些外人出头之日！超哥，我发现你太贼了，搞个什么设备租赁参股，害我现在想走都好困难，真的，要不是这样我去年年底就会走人了。” “说起来你还真的想走？” “不是真的还是假的。”邹卫军看到墙上的中国地图继续说道，“我还真佩服李光辉这小子，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溜回河北老家去了。” 王超懊恼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好像我香满路公司很对不住人似的。本来叫你过来是要你帮我散散心，没想到你过来是给我添堵的！我可告诉你，我们兄弟一场，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走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5章 郭圣斯有意栽花花不红，彭东升暗中 邹卫军听到王超说要他以后不要再提走字，就摇摇头说道：“我难道真的想走，但你目前这软不拉几的样子，我都跟着你受憋屈啊。我们一家子从海口过来投奔你，无非就是想快乐的挣钱，可现在完全不是这回事？超哥，当年你在海口多潇洒啊，虽然身上没几个屌钱，但日子过得……唉，现在我都想重回那段日子。” 王超听后无奈而又咬牙切齿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也快五十了，在这个公司只有你能和我谈得来，如果你走了，我和谁交心呢？反正，只要我在，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 邹卫军笑道：“这倒不至于，我这人又不好吃懒做，技术水平他们也看到了，有本事他们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呀？” 王超听到这里，知道邹卫军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就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是啊，这样想就不错了！你不是要去工地吗？你先去吗？我到中南公路物资公司找老郭聊聊去，好久没和他见面了。” 王超和邹卫军分手后，就打个的士来到了郭圣斯那里。 郭圣斯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桌上的烟缸插满了烟头，满屋子都是乌烟瘴气的。 王超边把烟缸里的烟头倒进郭圣斯办公桌边的卫生桶里边对郭圣斯说道：“郭总，吸烟有害健康，你还是少抽为佳啊？” 郭圣斯笑道：“你自己一个烟鬼，还说我。”末了又说道，“兄弟，你今天在哪里摔了一个跟斗才想到见我啊？” 王超听到摔跟斗二字，不由想到蔡强刚发生的事情，就一五一十得说给了郭圣斯听，随后说道：“这家族企业确实不好搞。我原本想着都是她家的人，她本来对钱看得很重，让她管理最起码在钱方面会‘六亲不认’的不会吃亏，谁想到她那么顾家里的人？弄到现在我说话像放屁一样！” 郭圣斯听了笑道：“我早就看到你会有这么一天！但我又不能挑拨你们夫妻恩爱啊？行了吧，你老婆爱管就让她管，只要保证你有小酒喝喝就行！” “我有小酒喝事小，可跟着我的两个员工，一个几年前就让她气跑了，现在这一个又开始闹着要走了，你说以后怎么办？” 此时郭圣斯已把双脚交叉放在办公桌上，他嘴里叼着香烟，从嘴缝中挤出几句话来：“你问我怎么办？兄弟，你家那破事我才懒得搅和。但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什么路？” 郭圣斯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王超一下后才说道：“你难道不会和别人再开一家公司啊？” “和别人再开一家公司，和谁？” “譬如鄙人啊。” “郭总又说笑了，我和你谈正事，你却来逗我。” 郭圣斯马上把双脚从桌子上拿下，说道：“我今年就要退休了，你就没有想到请我做你的顾问？” “那敢情好啊，你能来我们公司做顾问那真是求之不得呢。郭总，你今年什么时候退休啊？你来做香满路公司的顾问，蔡晴就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到时你可要多帮我撑撑腰啊。”王超心花怒放地说道。 谁知郭圣斯接下来说的话给王超一个透心儿凉，他说道：“什么到香满路公司？我跟你说，我才不喜欢和女人做生意，我要做只会和男的一起做。王超，我把你当兄弟，这些年来也证明我没看错你。我想等我退休了，我们再叫上一两个得力的厂家，一起组建一个公司去做养护机械和养护材料，你看怎么样？” 王超不傻，他知道如果能拉上一个郭圣斯这样全省公路系统上上下下都熟的人来参与公司经营，那可是所向披靡的事，只是这样一来，不是会最终断了香满路公司的财路吗？虽然现在香满路是以租赁为主了，但主机业务还是在做着的。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郭总，你这建议是不错，但蔡晴我怎么跟她说？再说我现在明明有一个，不，是两个公司放在这里了，这一旦生意做起来，万一那两家做的也是我们要做的，我可脱不了瓜李之嫌啊？” 郭圣斯听了后轻轻飘飘地说道：“你跟你老婆怎么说我不管，至于你说那瓜李之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刚才不是说了我没看错你吗，这点信任都没有还开什么公司？” 王超无语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开公司的事搞不成，因为他实在割舍不下由他一手养大的香满路公司啊。 郭圣斯看到王超半天都不吱声了，猜想王超一定有难度，就说道：“好了好了，我也是说说而已，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要不是你问我以后怎么办？我也不会突发奇想了。反正你要想像个男人那样活，就按我刚才那条思路走没错！牝鸡司晨是不行的哦。” “什么鸡司晨？”王超不懂得问道。 “回家查字典去！对了，等下老鼠药回来，正好中午一起吃饭。” 郭圣斯话音刚落，就见彭东升走了进来，只听他说道：“郭总，我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王超愣了，他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会见到彭东升！ 这个彭东升自从沃得和宜工联手查他广东的账后，因为看不清形势，仗着刘军平以为是他的后台，面对清欠办桀骜不驯，惹得沃得一怒之下，由宜乡公安经侦出面以非法占有之罪名关了他一段时间，最后乖乖拿出钱来才放人了事。 这次他来湖北究竟为何事王超不知道也不愿去问？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下招呼。 郭圣斯对着彭东升笑道：“老鼠药，最近在哪里发财啊？” “别说了，发个屁财！他妈的蹲了几天号子，算是又增加了一个人生历练啊，哈哈哈！” 坐了牢搞得像英雄凯旋一样，王超也是服了。 郭圣斯看到吃饭的时间到了，就对王超和彭东升说道：“走，今天我请你们这两个江西老俵喝一顿！” 彭东升问道：“去哪一家吃？” 郭圣斯骂道：“就你老鼠药名堂多，我请客还要按你指定的餐馆吃？” “哎呀领导，到哪里吃都是花钱，我们到王超相好开的那家湘夫人餐馆去吃吧？” 王超一下躺着中枪，火了，他说道：“你想去就去，扯我干什么？谁跟她是相好？” 其实王超最火的还是彭东升前面那一句到哪里吃都是花钱，他想起那一年彭东升要他打的士送小姐去荆州，王超找好了的士，结果那小姐找的士费用更多，王超不干，结果那小姐就是这样说请那个的士都是花钱，非要请贵的不可，说是熟人要关照。令王超纠结至今的是彭东升要王超按小姐的意思办！ 但郭圣斯今天可能心情好，他问彭东升：“你说的那湘夫人在哪里？” “在汉阳，不远，坐我的车一起过去。”彭东升回答道。 郭圣斯又转而问王超：“王总，你说去就去，反正这附近的餐馆都吃腻了，换个口味也行。” 王超想到湘夫人餐馆老板娘以前王思伊在汉阳钟家村读书时都是她接啊送的还管饭，就说道：“那就按彭总的意思吧。” 一出郭圣斯公司的门，就见一辆锃光明亮的丰田霸道开到郭圣斯一行人面前。 彭东升打开右前门叫王超坐上，然后打开后门请郭圣斯上了后自己也钻了进来对司机说道：“直走，到汉阳去！王总，你帮我指挥一下。” 在路上，王超听到郭圣斯问道：“我说老鼠药行啊，人家坐牢倾家荡产，你坐牢却丰田霸道都坐上了？” 彭东升哈哈笑道：“这叫那个什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跟你说，我要不把广东那公司转让了，哪有钱买这丰田霸道？” “哦，你有钱了，那准备下一步干什么呢？”郭圣斯问道。 彭东升回答道：“这个以后等下在酒桌上说。” 到了湘夫人餐馆后，老板娘望天静一见王超就笑道：“王总可真是稀客啊，你多少年来都没有光顾我们这个小店啊？” 王超带着歉意说道：“不好意思，主要是你这餐馆离我们公司太远了，不方便啊。” 谁想彭东升来一句：“老板娘别听他的，这不是路远的问题，是有没有诚心的问题。你看，我都把这个郭总从汉口拉到你汉阳来吃饭了。” 郭圣斯听了却笑道：“你个老鼠药，你还说老板娘是王总的相好，看样子你才是啊？” 面对他俩的玩笑话，望天静只当耳边一阵风，她问王超：“你们想吃点什么？” 王超指着彭东升说道：“是他要来你这的，你问他吧？” 大家一起坐下把酒菜点好以后，郭圣斯接着在车上的话题问道：“老鼠药，你说说，你下一步准备怎么走？” 彭东升叫司机给在座的洗杯斟茶后，看了一眼王超说道：“我和王超虽然这些年来在生意上磕磕碰碰，但毕竟都是老乡，有句话说得好啊，叫做相逢一笑泯恩仇！我觉得我和王超要向前看，要有钱一起挣！你们说是吗？” “少废话，请切入主题！”郭圣斯喝了口茶说道。 “主题？主题就是挣钱啊？不瞒你们说，我这次来湖北，不想再整什么公司了，我准备明天就去工商局把我武汉那公司注销掉！” “你把公司注销掉，怎么挣钱啊？”王超问道。 彭东升回答王超道：“这你老土了吧？现在开公司流行合作。你出力我出钱，多好！” “出钱，你有多少钱？”王超带着怀疑的眼光问道。 “这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有钱但没有品牌，我找一个有实力的人或公司开展项目合作。譬如我听说郭总今年要退休了，我拉着他难道不可以合作吗？郭总，你觉得怎样？” “不怎么样！你别拉我，我退休了在家带孙子去。”郭圣斯断然回绝道。 王超这时犯傻了，他想到上午刚和郭圣斯聊的就说道：“你上午不说了要拉几个人开公司吗？彭总有钱投你干嘛不干？” 这下把郭圣斯搞得有点尴尬，他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我那是和你开玩笑，谁真的想开公司啊？”说到这，他趁彭东升点烟时瞪了一眼王超，然后带着气说道，“其实老鼠药你这主意还是不错，你有钱但没品牌，你可以找王超的老婆去谈谈，她现在正大力发展租赁事业，要添很多设备的。” 彭东升一听到王超的老婆，眼睛顿时亮了，他觉得有戏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6章 世事无常祸事多，卫军魂离香满路 吃完饭以后，王超和老板娘望天静打了声招呼后就和郭圣斯、彭东升分手了。 郭圣斯是坐彭东升的车回汉口的。 王超回到自己办公室后，刚一坐下，就接到郭圣斯电话，他在电话中对王超好一顿说：“你傻吧？干什么要把我和你说的话对老鼠药讲，老鼠药这人和他打打牌喝喝酒可以，能和他合伙做生意吗？” 王超忙陪不是，说道：“我是想他如果光投钱不参加经营应该可以吧？不过我也是随便说说，领导千万不要为这事生气了。” “你少来，这酒可以乱喝话不可以乱说，你不知道吗？” “是是是，我错了！” 这事过了几天后，有一天王超回到家里，蔡晴边洗衣服边对王超说道：“今天你那老冤家彭东升来找了我……” 王超正在喝海口的张建忠给他寄来的鹧鸪茶，一听到彭东升的名字，王超立马让茶水呛了一口，他问道：“那家伙找你做什么？” “跟我谈合作呗。”蔡晴冲洗手上的洗衣粉泡沫回答道。 王超这才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事——要命啊，这个郭圣斯一句气话，还真把这“狼”招来了，于是愤然说道：“蔡晴，你难道忘了就是因为他把我从广东撵到海南去了吗？” 蔡晴拿着一个衣架子晾着衣服说道：“亏你一天到晚吹自己久经商场，连没有永久的敌人，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久的利益这句话都不懂。” “这是两回事！对别人可以，对他不行！你答应他了？” “是啊，我知道你是会不同意的，所以事先没对你说。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通报一下，免得你又对外面的人说我霸道、不尊重你。” 王超听这话中有话，就问道：“我何时在外面说你霸道、不尊重我？” “你心里清楚就行！” 王超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种话他是跟别人说过，但在哪里说的他也记不清了。 蔡晴把衣服在阳台上晾好以后，走到厅堂对耷拉着脑袋的王超又说道：“彭东升的事就这样定了，你也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了。反正是他投钱到我这里，年终算账，是多是少还不是我说了算！”然后又很自信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想不到这家伙拿着钱钻到我笼子里了。” 王超抬起头来颓然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他像一条蛇，老缠着我甩不掉啊？” “行了吧，人家这回可没缠你，是缠我，明白吗？不要把自己看的过高了。”说完蔡晴就回卧室睡觉了。 又过了几天，邹卫军来到王超的办公室，说香满路公司那边停了两台崭新的卡特摊铺机。 “是刚买的？”王超问道。 “你都不知道还问我，好笑！”邹卫军回答道。 “走，看看去！”王超说完就带着邹卫军径直走到了香满路公司。 一到香满路公司，王超就看到陆健站在那里和蔡晴说着什么，再看下围着摊铺机的人群，竟然彭东升也在里面。 陆健一眼看到王超走过来，脸上露出一点尴尬，但那点尴尬马上让笑容挤走了，他迎向王超说道：“你看看，我们卡特的摊铺机多漂亮！” 王超没有直接迎合陆健的话，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现在行啊，卖设备到我们公司都用不着和我打招呼了？” 陆健看了一下旁边的蔡晴，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蔡晴却说道：“这不关陆经理的事，说起来也不关我什么事？” “那关谁的事？”王超问道。 “关彭东升的事啊，是他投的钱买的，将来挣了钱我和他三七开，我得三他得七，怎么样？比起你当年和台湾老板合作拿营业额的百分之五强多了吧？”蔡晴看到邹卫军和陆健正在说话，就悄声对王超又说道，“生意没你那么谈的，什么跟台湾佬谈营业额的百分之五，他们随便多搞几张成本发票来你知道吗？要谈就谈纯利润，明白吗？” “就你聪明，谈纯利润难道不可以多搞发票？”王超顶了蔡晴一句。 蔡晴听了一时语塞，随后说道：“总比营业额要好！关键和彭东升合作是我管钱！” 这时彭东升从人群中走过来，他笑着对王超说道：“真看不出蔡总啊，当年在陈江的一个小丫头，现在在武汉发展到这么大，我都要借她这个宝地来发财了。王总，以后你可要多多关照我这老搭档啊？” 世上真难碰到这种脸皮厚的人，王超对这种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他只是讥讽地说道：“你还真把郭总的话听进去了啊，说来就来连招呼都没有，还要我关照什么？”说完就准备调头而去。 但彭东升确实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对刚才王超说的话一点不在意。因为自从他和王超从金三角公司合作以来，在他记忆中王超对他的笑脸可是屈指可数；多了去的就像现在这样冷脸冷语。尤其令他怀恨在心的是，这个王超还揍过他啊。也就是因为这个，揣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念头，他就“惦记”上了王超。 当然，在他最阴暗的心灵深处，他还“惦记”着一直想吃但总没吃到的“小母鸡”——蔡晴。 自从那天听到郭圣斯说蔡晴要大力发展租赁事业，他马上就觉得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所以他第二天就拜访了在他认为风韵不减当年的蔡晴，一番商讨后，就有了今天这场面。 现在彭东升见王超要走，就赶紧拉住王超的手臂说道：“走什么，一起喝一杯啊？” 王超说道：“我还有事，你们喝吧！” 邹卫军本来也想跟王超走的，却被蔡晴叫住：“邹师傅，你还真成了跟屁虫，这摊铺机到了你不帮着卡特的师傅一起交接一下货啊？” 刚走几步的王超听到蔡晴说的这句话，就回过头来对左右为难的邹卫军说道：“你就呆在这里吧，也好熟悉一下卡特的设备。”说完就走了。 蔡晴见王超走了对邹卫军说道：“我说邹师傅啊，你都在我们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啊？你做师傅的，把自己手头上的活做好不就行了吗？” 邹卫军皱了一下眉头，但他又不敢说什么，就低着头往摊铺机那里走去了。 一直没走开的彭东升听到蔡晴对邹卫军说的话，立即感到王超和蔡晴之间有问题了？而这个问题对彭东升来说是有机可乘的问题，彭东升的脸上就露出了旁人不易察觉的诡谲的笑容。 王超回到办公室后，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又开始生起闷气来，他这回倒没生蔡晴和彭东升多大的气，而是生起卡特陆健的气来。 王超想着这个陆健真是势利，且不说王超帮陆健把卡特引进香满路公司，就说买这两台摊铺机吧，不就是因为蔡晴管钱吗，陆健就置王超当初为了帮他卖铣刨机而不惜与蔡晴一家闹翻而不顾、现在一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和蔡晴谈生意，至于吗？ 想到这些王超就想到了辛艺，就有了和辛艺发泄苦闷的念头。 于是王超打开笔记本电脑上了qq，可看见辛艺的头像是黑白的没上线，于是就在上面留个言：近来工作忙吗？有空请回电话。 然后王超就躺在沙发上，把一张报纸盖在头上准备休息一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王超以为是辛艺的电话，看都没看就来一句：“辛总……” 谁想传来的是蔡晴的声音，她急促地说道：“王超，快过来！邹卫军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刚才不好好的吗？”王超觉得蔡晴是不是有点神经质了？ “你快过来吧？要不我坐车一起过来接你？” 这一下王超感觉可能真出什么事了？就说道：“行，我走到门口等你。” 不一会，蔡晴的车来了，王超一爬上车就听蔡晴说道：“中午喝酒，我想到酒店里的酒很贵，就要邹卫军开车去小卖部买两箱，不想刚才交警打电话来，说公司的车让一辆搅拌车给压了……” 还没等蔡晴说完，王超就不由自主“啊”了一声，一台小轿车让硕大的搅拌车给压了，这后果不用说王超也是知道的。 王超的脸一下白了起来，说话都开始哆嗦了：“邹……邹卫军现……现在人呢？” “在神龙医院。” 遗憾的是当王超和蔡晴赶到神龙医院的急救室门口时，推出来的手术床上躺着的邹卫军脸上已盖上了白色的床单…… 王超脚一软，一下就坐在地上了…… 当众人把王超扶在凳子上坐好以后，王超满脸悲戚，他脑子里乱乱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令他伤痛的事会发生？ 王超好后悔，他走时为什么不拉他一起走，不然就不会出这种事啊？ 这时张晶和蔡晴的大嫂搀扶着刘小芳过来了，只见刘小芳一来就扑在邹卫军的遗体上痛哭流涕的哭诉道：“军啊，你为什么走那么快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母子一个人走啊？军啊，我都说了你呆在这里不顺心我们就换一个地方生活，可你……可你……呜呜呜——” 王超听到刘小芳这凄惨的哭声，心中更是五内俱焚！他不禁站起来走到刘小芳身边道：“小芳，你……你节哀顺变，公司还有我……” 刘小芳不理王超的安慰，只是带着哭腔地说道：“有你有什么用，我只要我的军，孩子只要这个爸，呜呜呜，军啊，你要走也不要走那么惨啊……” 王超知道，他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他只能像一根木头一样立在邹卫军遗体旁，回忆着和邹卫军在海南、在湖北的这些日日夜夜…… 邹卫军，一个多么老实本分的人啊，他曾和王超说过，说如果我们结不了儿女亲家，也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可现在他却先走了，不在给王超做兄弟了，以后王超在公司里再也找不到人和他说上双方都听得懂的话了。 王超悲催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7章 为了兄弟邹庆军，王超大闹香满路 邹卫军的丧事办完以后，刘小芳来到王超的办公室。 望着左手臂戴着黑纱、一脸憔悴的刘小芳，王超不知说什么好？良久，王超缓缓的问道：“你……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回湖南老家。” “哦。那孩子怎么办？” “跟我一起回去。” “你不打算把他留在武汉？” 刘小芳凄然一笑，说道：“他爸爸都不愿呆的地方，我把他留下干什么？” 王超听到刘小芳这样说，心里非常难受，他觉得邹卫军一家子从海口到武汉，他真的没给予他们很多的关照，于是发自内心地说道：“小芳，真对不起。” “超哥，这没什么对不起，这都是命，知道吗？打从海口认识你，我们一家子都认为你是好人，只是我家的那位命薄，不能和你做一辈子兄弟，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珍重吧？”刘小芳说完，就向王超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向超哥辞行了。” 王超悲伤得把双眼闭上，问道：“邹卫军的保险赔偿到位了吗？” “到了。” “邹卫军设备投资的本金和分红跟你算了吗？” 刘小芳：“……” 王超见刘小芳没回音，就睁开眼说道：“怎么了？本金和分红跟你算了吗？” “没呢，只给了一个数字而已，老板娘说，外面的钱还没收回来，等收回来了再给我寄过去。” “她说什么时候能把钱收回来啊？” 刘小芳声若蚊蝇地说道：“没说。” 王超脸色顿变，嘿嘿两声后愤然说道：“这叫什么事？我找她去！” 刘小芳见王超动了肝火，赶紧劝阻道：“超哥，你不要去，我们回家等着就行！” 但王超那里肯听，丢下刘小芳一人在办公室，气冲冲的就往蔡晴公司方向走去。 但王超没有注意到，他的文员张晶一直竖着耳朵在偷听办公室里王超和刘小方的对话，见王超走出办公室后，就马上打电话给蔡晴，说道：“王总到你这来了……” 蔡晴接到张晶的电话后，并没有露出慌乱的样子，只是看到彭东升在场觉得有点不妥，就说道：“彭总，现在没有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一下。” 但彭东升回答道：“我又没有干什么，休息什么？坐在这里我好听听蔡强如何搞设备租赁，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蔡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赶彭总走干嘛，再聊一阵，我和他喝一杯去。” 蔡晴没辙了。 就在这当儿，王超一脸的不痛快走进了营业厅，他一眼瞅见彭东升坐在那里，心情就更不痛快了，就连彭东升站起来主动和他打招呼都不理。他只是径直走到蔡晴面前问道：“蔡晴，刘小芳不打算在公司做了，她准备回湖南老家了……” 王超话还没说完，蔡晴就插嘴道：“她回去就回去呗，她又不是我招的人，跟你说了就行了。” 因为张晶偷听也没偷听到什么？所以给蔡晴汇报说好像是为刘小芳的事？这就让蔡晴误认为王超是为刘小芳辞职来的，所以她就以一种轻松的口吻回答了王超。 可没想到王超又说道：“什么跟我说了就行了，人家两口子在公司里任劳任怨这么些年，你难道没看到？” 蔡晴冷笑一下说道：“她老公做事倒没的说，但要说刘小芳这个人我还真没看出她为公司做了什么？说难听点啊，我是买肉搭了块骨头，你明白吗？现在她要走说明她还很识趣，这不是好事吗？我还一直担心她会不会赖在我这里让我养着呢？” 王超见蔡晴说话那么难听，本想大发雷霆，可忽然又想到是为刘小芳钱的事来的，就忍了忍，降低声音说道：“人家现在要走了，你把邹卫军的那份本金和分红给她结了好吗？” “你说话真有意思，这钱的事情我不都给她说了吗？外面的账还没收回来，总不至于我垫钱给她带走吧？再说这做生意有亏有赢的，万一年终这账一算亏了怎么办？王超，我这是做生意，不是开慈善机构。” 王超这回有点忍不住了，他提高了嗓门说道：“谁要你办慈善了？人家是拿她应该拿的钱！如果说慈善，那就慈善吧，现在人家老公没了，就看在人家孤儿寡母的份上，做点慈善，提前把这钱给人家不好吗？”王超说完，就点燃了一根烟。 蔡晴把眼前的烟雾用桌上的账本挥了挥，说道：“不要在我面前吸烟！” “好！不吸就不吸，你给不给钱人家？”王超把烟头一掐，开始下最后通牒了。 但蔡晴不买账，她也开始发火了，她尖着嗓门叫道：“给什么钱？我现在没钱！” “你没钱？我每次问你，你回答的最顺溜的就是没钱！可一买起设备、汽车、房子你就有钱？你有本事把账本给我看看，看账上有没有钱？” 蔡晴听王超说要看账本，就恼羞成怒了，她说道：“王超，我就不给你看账本，你还敢怎么的？我告诉你，我对刘小芳那婊子够可以了，那婊子老公死了，我按你的意思也补偿了她，你凭什么为这婊子的事这么上心？” 哇塞，自己当过婊子还说人家是婊子？这一下王超忍不住了，因为他不允许人家骂他兄弟的老婆是婊子！ 只见王超一把抓住蔡晴的胳膊往外一拖，然后把蔡晴的抽屉拉出，看到里面的章子账本之类的东西就拿出来放到桌上，然后一跃坐在桌上，按着那些东西说道：“话说到这，不给钱公司今天就关门！” 从王超近来开始和蔡晴争论起，营业厅里的彭东升、蔡强、钱富等人就开始目瞪口呆了。 他们说也不是，走也不是，劝也不是，直到王超坐到桌子上了，他们才觉得事情闹大了，就开始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行动了。 彭东升心里是乐开怀的，他没想到王超和蔡晴的关系这么僵？觉得自己想要的机会更大了。本来他是想上前装模作样劝一下的？可一想起王超的拳头不吃素，就裹足不前了；而蔡强见到王超在众人面前如此骄横跋扈，觉得自己再不出手岂不让别人说蔡家无人，于是就想冲上来和王超打一场，但走至王超跟前，却被他不知何时出现的老婆给拖住；至于钱富，眼见两个都是老板，帮谁都不成？就只会叫道：“老板——老板娘——不要吵了——” 蔡晴到底是老板娘，她见王超像无赖一样突然放起横了，自忖王超这人一旦狠起来是不好收拾的，于是就强压心中的怨恨，换之一副处然世外的样子说道：“呵呵，想不到堂堂的王总，还会像泼妇骂街一样发神经？不就是钱吗？都给你也行啊，搞那么激动做什么？”然后她又很识大体似的对二嫂说道，“二嫂，今天的事回去不要跟爸妈说啊，免得他们担心。” 直到这时钱富才走过来说道：“王总，下来吧？” 王超干脆两手交叉于胸前说道：“不给钱不下来！” “你不下来我怎么填单子到银行拿钱？”蔡晴说道。 听到这话，王超才把屁股离开了桌面。 蔡晴边填单子边讥讽道：“都快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冲动十足……” 此时的王超不想再和蔡晴逞口舌之勇了，因为他知道他不管他有理没理都说不过她，因此他平时只要遇到蔡晴开始“口吐莲花”时，他就缄口不言，除非像这回一样把他逼上梁山…… 是啊，快五十多岁的人了，在自己创办的公司竟然没有一点话语权和知情权，这是什么事啊？ 王超知道，今天虽然迫使蔡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这样在公司员工面前、尤其是彭东升面前出此洋相，可以说是虽胜犹败，以后传出去，不要说在员工面前没有威信、没有尊严，就在厂家同行那里也会成为酒桌上的笑谈！以后，更没有人把王超当一回事了。 当王超心神疲惫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见刘小芳还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等着他。 王超坐到大班椅上说道：“小芳，帮你办好了。” 刘小芳将信将疑说道：“办好了，真的？” “是的，我们都可能想多了，我一去，她就办了，她那里有你的账号。” “哎呀，那我要去当面谢谢她吗？” “不用。” 然后王超把双手盘在桌上，然后用脸伏在手臂上，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小芳，拿上钱……好好……回老家生活，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的……1390的号码……永远不变。还有……你……你每年清明节给庆军……烧香时，代我……烧点钱。”随后王超不再说话了。 刘小芳站在王超桌前，听到这个坐过她的台但又坐怀不乱的男人所说的这些话，心里波涛起伏、感慨万千……近二十年的友谊在人的生命中是举足轻重的，可现在要天各一方、兴许永远不能相见了？ 王超依旧把头伏在手臂上，刘小芳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她只好再弯下腰来，给王超鞠了一躬，然后走出王超的办公室，把门轻轻掩上，当她看到在吧台坐着的张晶呆呆地看着她时，她对张晶说道：“好好待你的老板吧？他是个好人。” 这时外面起风了，刘小芳打了个哆嗦，步履蹒跚的走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8章 高峰论坛王超亮相，岁月回首找到余 自邹庆军过了以后，王超在公司举目四望，竟然没有一个能和他攀上几句话的人，大有“国有疑难可问谁”之叹。 除了从广东带来的钱富有四十左右了，剩下的诸如毕磊、张晶、石磊这些员工都是二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王超不敢在他们面前称父辈，最起码也是叔叔辈了，因此只能在工作上交流一下，至于王超这个年纪的话题员工们是挺不懂也不爱听的。 当然和王超同辈份的也有，像蔡氏兄弟和彭东升，但王超宁愿面壁说话也不愿和他们搅和在一起的。 因此王超很孤独，尤其是心很孤独。 人是群聚动物，王超也不例外，王超于是利用一切机会去外面参加行业会议，哪怕有些会议对香满路公司也好直方大公司也罢都没有什么直接意义，王超也乐此不疲。 蔡晴对王超频繁开会颇有怨言，有次对拿着开会通知、到她这里要出差经费的王超说道：“你怎么有开不完的会？” 王超把会议通知往她桌上一放，说道：“人家看得起我有什么办法？” “不去不行吗？” “不行，我要了解国内工程机械市场，所以要去看看。” 蔡晴嘴一撇说道：“我们又不是制造厂家，你一个小代理商了解什么国内工程机械市场？把湖北做好了就不错了。” 蔡晴这几句话还真没说错，但她不知道王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还以为王超真的是拎不清、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呢？ 但蔡晴又想到，不让他去又找不出强有力的理由？万一又发起坐桌子的神经来也没意思，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到外面疯得了，省得他在公司里碍手碍脚。再说退一万步开会总比他找理由去外面游山玩水强啊。 就这样，每次王超要出去开会，蔡晴一律绿灯放行。 这天王超又接到了一个路面压实协会的会议通知，参加会议的代表都是国内一些制造路面压实机械的厂家，作为代理商王超来说，参加这种会多少有点牵强。但王超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去一下，因为一来可以认识一些厂家领导，为香满路、直方大公司积累一下人脉；二来多少可以了解一下路面压实机械的发展现状和发展方向；更主要的是会议地址在泸州，而余春不是在泸州长起厂吗？ 分别近二十年，王超好想念余春了。 就这样王超来到了泸州。 王超在会议签到处报了到后，本想马上去找余春，不想遇到几家他代理着他们产品的公司领导，这些最起码是负责公司营销的领导见到王超后很热情，又拉了几个人，非拖着王超不吃会议安排的自助餐，嚷着去外面吃火锅。 吃火锅时有个人注意上了王超，他是这个会议组织者——陈凯副秘书长。 于是陈凯指着王超问科泰的东总：“这位老总是——” “他呀，你问王总吗？他是湖北香满路公司的董事长王超同志。他是我的代理商呢。” 王超马上起身递给陈凯一张名片。 这时新筑摊铺机厂的颜副总说道：“香满路公司也是我们的代理商。” 接着另外几个不是说王超是他的代理商，就是说和王超合作过，一下就使得陈凯副秘书长对王超刮目相看了。尤其当东总说王超在湖北路面设备如何如何时，更使得陈凯对王超开始琢磨起来了。 吃完火锅回到酒店后，王超正想着这么晚了该不该到长起厂去找余春时，他的手机响了。 王超一接，传来的声音是：“打扰了，你是香满路的王总吧？我是陈凯，刚才一起吃火锅的。你现在休息了吗？” 王超回答：“没有呢。” “那好，你能下来一下吗？我在酒店大堂等你，有事想和你聊一下。” 王超回答我马上下来后，就赶紧下楼在大堂见到了陈凯。 他俩在大堂沙发上坐下后，陈凯开门见山地说道：“明天有个会议安排是高峰论坛，你知道吗？” 王超回答道：“我知道，会议指南上写着呢。” “好，那我现在跟你说吧，本来高峰论坛我是安排三一、徐工、宝马格、科泰上台的，但今天见到你以后，我突然想到，邀请的这四家都是制造厂家，显得太单一了？于是我想请你明天以代理商的身份参加高峰论坛，你看怎么样？” 王超一听，脑袋顿时发晕都不知道晕到哪里去了？这对王超来说可是一件要老命的事啊？想当年王超参加由郭圣斯举办的全省公路机务会招标时，就因为紧张而洋相百出，到现在还成了一些老机务嘴中的笑谈。可明天的会是全国性的，来的是各厂家领导，而上台的却是行业的大咖！ 陈凯见王超没回应，问道：“王总，有问题吗？” 王超回过神来，看到陈凯殷切的目光后心一横回答道：“没……没问题。” 陈凯笑了一下鼓励道：“这可是宣传贵公司形象的一个好机会啊。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上去准备一下明天的发言吧。” 王超回到房间后，想到明天的高峰论坛，一夜无眠了。 第二天一进入会场，王超看到座无虚席的会场，心就开始紧张了。 会议进行了几个议程后，陈凯秘书长宣布高峰论坛开始！ 随着陈凯的逐个点名，王超和参加高峰论坛的代表走上了主席台。在上主席台的过程中，王超的双腿你说没打哆嗦那真是假的。 代表们坐上自己的座位之前，都相互握手致意。在这些代表们中，王超只握过科泰重工东总的手。其他王超见都没见过，因为他们这种层面的人，一般的代理商是见不到的。 幸好坐在王超旁边的是东总，他见王超鼻尖上冒汗，就小声说道：“别紧张，你就当台下一个人也没有。” 这时陈凯开始介绍上台的代表，当介绍王超时，他是这样说的：“王超，是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香满路公司，专注公路养护机械十多年，在中南几个省颇有影响力！今天我们把他请上来，就是想通过他，了解市场需要什么样的路面压实机械以及服务！请大家鼓掌欢迎！” 随着掌声响起，王超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天啊，这陈凯秘书长的嘴，怎么把香满路吹成这样？ 接下来论坛开始，三一、徐工、宝马格、科泰这些老总们充分发挥他们不俗的口才宣传了他们自己的品牌。正因为他们的滔滔不绝，王超除了说几句用户需要性价比好的产品以外，王超并没有多少发言的机会。 这可把王超高兴坏了，就这样王超轻轻松松的结束了他在高峰论坛上的亮相。 会议结束后，陈凯握着王超的手说道：“表现不错，谢谢配合！” 更有几个行业上的网站和刊物记者采访王超，问东问西的把王超搞得又云里雾里了。 参加完会议聚餐后，王超就打个的士来到长起厂，一进去一打听，没想到余春还是个风云人物，电话很快就问到了。 当和余春联系上以后，余春就邀请王超到他家里做客，尝尝她老婆的手艺。 王超按照余春发来的地址在去余春家里的路上时忽然想到当年在海口余春和郑丽宜的故事，觉得等下在他家里千万不要把酒喝多了，说出当年他和郑丽宜怎么怎么了，要不然她老婆会拿锅铲摔过来的！ 当王超敲开了余春的门，却见一个已完全秃顶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王超眼前。 王超一看，这不就是分别二十多年的余春吗？于是老友相逢，自然格外亲热！ 王超把在路边买的一些水果给了余春后坐下，然后问道：“嫂子呢？” “她去买菜了，马上就回。” 见余春老婆不在，王超就开始无所顾忌的和余春聊起当年的往事，只是聊到郑丽宜时他笑而不语，王超想如果余春不笑还好理解，就算王超帮他翻起了一段纠结的故事，说几句就算了，可他这样一笑，好像他心里还挺美的？在王超的记忆中，郑丽宜离开时是好伤心好凄凉好绝望的哦…… 后来他俩又回忆起海南的那些伙伴们，只是聊到邹卫军时，王超就黯然神伤了，他说道：“余春，我真觉得对不住邹卫军两口子啊。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我为什么那么自私不放他走，要不然他那会去命啊？” 余春安慰道：“王超，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都是命，老天要收了他怪不得你啊？”由此余春又说到蔡晴，“你老婆怎么这么强悍？” “谁知道？”王超无奈回答道。 “那你以后就这样过下去？” “不这样过还怎么过？都这个年纪了，我还想、还能翻什么浪？” 余春摇了摇头说道：“也亏了你啊。” 这时进屋子的门开了，王超抬头一看，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妇人进来了，虽然时隔二十多年，但王超还是一眼看出这不是郑丽宜吗？ 乖不得余春刚才笑而不语哦，原来他是给王超卖了一个关子！ 郑丽宜见到王超忙不手上买的菜放下来，握住王超的手说道：“超哥，想不到今天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啊？还像当年那样帅！你看看我家老余，头发都没了，活脱脱一个小老头。你们再聊聊，我去做菜给你吃。” 余春笑道：“王超，我可是娶了一个懒婆娘回来，平时都是我做饭，今天她听说你来了，说要露一手，看看有没有比我们当年开的桃源酒楼做的菜好吃。” 望着这对终成眷属的两口子，王超不禁有点感慨。等郑丽宜进厨房做菜时，王超问道：“余春，那你前妻呢？” 余春叹了口气说道：“她终究心里有疙瘩，老放不下我和郑丽宜的事，最后就离了。”接着余春又不知什么意思的来一句，“少年夫妻老来伴，有些事还真不好说啊。” 王超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王超一看是辛艺打来的，可一按又按成免提，整个屋子立即都听到了辛艺的声音：“王超，你挺行啊，都上台演讲接受记者采访了……” 王超本来想把免提按掉，可看到余春这老小子在竖起耳朵听，只好让辛艺那银铃般动听的嗓子说下去。 “今天三一一个买搅拌车业务员到我这里回访，打开他的笔记本看新闻，当他看到他们集团老总讲话就对我说，你来看，我们三一又上台了。我凑近一看，没想到你也在里面。不错啊，王超。” 接着辛艺又问王超还在四川吗？要王超能否弯到宜乡看看她？ 就这句看看她把余春逗乐了，他说道：“王超，你行啊，虽说家门不幸，但你外面有红颜知己了啊？” 王超有点窘，忙说道：“别乱说，发小而已。”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69章 生活苦涩如咖啡，回忆往昔三十年 第二天，王超在酒店给余春打了个电话告辞后，就急匆匆的从泸州赶到成都双流机场乘机飞到了宜乡的明月山机场。 到宜乡找了个酒店住下后，王超就致电辛艺，说他已经到了宜乡。辛艺约好王超傍晚六点钟在城南一家叫名典的咖啡厅见面。 不直接回武汉而弯道来宜乡只不过和辛艺见上一面，王超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兴许是最近公司发生的一些事让他太纠结了吧？得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自己的郁闷？ 还没到六点，王超就来到了名典咖啡厅，他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点燃一根烟，静静等待辛艺的到来。 六点钟，辛艺准时来了，她依旧像上回和王超第一次见面一样，风采照人的出现在王超面前。 她坐在王超对面，笑了一下说道：“你来了很久吧？” 王超回答道：“刚来。” 回答完这两个字，王超心中莫名有点激动起来，他突然感觉好像此情此景有点像情人幽会——我的天，都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怎么面对一个异性，还会出现恋爱般的感觉呢？王超啊，今天和辛艺见面，可是以发小的身份叙叙旧哦，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不要乱想哦。 辛艺见王超只是发着愣不做声，就莞尔一笑道：“王超，你不问我一下想喝点什么吗？”然后又说道，“在女士面前吸烟可不文明哦。” 王超听了赶紧把手中的烟掐掉，带着歉意地说道：“不……不好意思。辛艺，你想喝什么？你自己看看。”说着王超把菜单递向辛艺。 辛艺没有接过菜单，但她一眼瞥见王超鼻尖上的汗，就问道：“你很热是吗？” “不热不热。” “我晚上一般不吃，你如果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我只要一杯咖啡就行。” 王超没有吃晚饭，本来想点一份牛排来的，见辛艺不吃而只喝咖啡，想到等下在辛艺面前叉子刀的有点乱，就说道：“我刚在酒店吃了一点东西，不饿，那我也喝咖啡吧。” 一会，服务员就把两人的咖啡端上来了，辛艺用小调羹在咖啡里搅了搅，然后轻啜一口，再用纸巾点了点嘴角后轻轻问道：“王超，我也是在网上看到你的报道才知道你业务做得不错啊。真没想到，当年到河里游泳偷农民伯伯的黄瓜让短裤都给人没收了坏小子现在成了企业家了。” 王超没想到辛艺在这种场合会把这糗事抖出来，开始有点发窘，继而让辛艺呵呵的笑声感染了，就跟着笑道：“还说呢，我当兵出发那天，你还送几条短裤给我，没把我战友笑死……” 气氛一下就轻松起来了。 王超说道：“你以后别再说我什么企业家了，和你比起来，我边都谈不上！” “是就是吗，你谦虚什么？” 王超向来不喜欢吹牛皮，为了不让辛艺产生误解，他顿了顿说道：“你想听听我这几十年怎么走过来的吗？” 辛艺笑道：“我当然想听，你说啊？” 于是面对又是发小又是初恋的辛艺，王超打开了回忆的闸门，说起了陈年往事…… 这一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当王超说到他和蔡晴的感情故事时，辛艺的眼泪就开始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王超见辛艺不时用纸巾擦着眼泪，就说道：“你哭什么？” 因激动辛艺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她伤心地说道：“王超，这都怪我，当年要不是我一时冲动，写下那封断交信，你怎么会过上今天的日子啊？” 王超听了苦笑道：“这也不能全怪你……唉，我感觉这都是命运的安排，没办法的事啊。” “就是怪我啊，王超，你能原谅我吗？” “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可能生活就是这样吧？按理说，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跟你说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我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就有想说话的冲动！可能是在武汉没人和我交心说话的原因吧？” “你想说就说吧，我虽然听了你那些不快活的事会使我更伤心，但我却想多知道你的一些事情，王超，你还想说什么？你说，我听着呢。” “其实也没什么了，再说都是一些大同小异的事情。反正今晚我和你说了这些，心情一下轻松了许多。谢谢你，辛艺。” 王超心中的块垒确实和辛艺这样一聊都没有了，因为他今天所说的一些话就连陈萍都没说过，更不要说已死去的邹卫军！他能和辛艺这样敞开心扉的说，无非辛艺是他的初恋和发小，再就是因为是同龄人，辛艺可以从王超的话里行间走进王超的精神世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知音吧？ 辛艺两眼泪汪汪的凝视着王超，良久说道：“蔡晴发展这样，你也有责任，你难道不能和她多开诚布公的交流吗？” “辛艺，我想过，可我一开口她就喜欢呛人。说实在的，我很少看到她温柔的一面……是啊，一个跟你长的那么像你的人，怎么性格却一点都不像你呢？” “你总说她像我，那你就把她的照片给我看一下？”辛艺好奇说道。 王超拿出手机想了想说道：“不好意思，我手机里还真没存她的照片。但女儿的照片倒有。” “那你把女儿的照片给我看一下？” 王超于是把王思伊的照片调出来递给辛艺看，辛艺看了看说道：“不错，是个小美女。”然后把手机递回给了王超。 “你没发现有点像你吗？” 辛艺笑了笑，没有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一个男人手机里没有老婆的照片，是有问题啊。” 王超也没直接辛艺的话，只是问道：“你家那位对你应该……不错吧？” 王超问这话时，感觉有点酸酸的。 然而辛艺听到这句话却反问王超道：“你说呢？” 王超一下梗住了，想抽烟又打消了抽烟的念头，嘴唇动了动说道：“肯定好啊，你做那么大，他一定是你强有力的支柱？” “照你这样说，我现在做成这样，就像你帮蔡晴？” 王超听到辛艺这样说话，心中又是一愣，他感到辛艺的话里有故事，就问道：“难道他没帮你？” 辛艺轻轻的叹了口气后说道：“帮我？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想听。” “那好，我的故事你听了可不会掉眼泪的，那可是一个幸福的故事啊。” 随着辛艺的娓娓道来，王超才知道，自从辛艺和他分手后，因为后妈的脸色，辛艺不久就通过亲戚的介绍认识了她现在的先生并且不久之后就为人妇了。他的先生为人温和老实沉默寡言的，处处唯辛艺之命是从……然而在业务上，她先生碌碌无为的没有帮上辛艺任何忙，全靠辛艺和她的合伙人去打拼成目前这个状况…… 王超听完辛艺的回顾后，说道：“这样说，你这一辈子过得好幸福啊？”语气里又泛出点酸味来。 “什么幸福，金色的外壳而已。” “金色的外壳？” “是啊，别看他平时不吭不哈的，他有个爱好……” “什么爱好？” “他爱打牌，可他不知手气不好还是牌技不行，经常是输多赢少。就为这，我都不知帮他还了多少赌债？” “你还帮他还赌债？” “是啊，不过我后来我跟他说了，你不会挣钱，也不要败我的钱。你如果再赌，我们就分开过吧，我这样一说，他后来就不赌了，即使输了点钱也不会问我要了，可能是赌的小吧？他那点工资够用。” 辛艺说这话时，像说别人家的事，语气缓缓又平静。 但王超平静不下来了，他想到他在蔡晴面前那么努力工作、那么自知自明，但蔡晴还是对他像外人似的？如果他赌博输了钱，蔡晴会像辛艺一样帮他还赌债吗？哼哼，那是不可能的啊。想到这，王超不由自主地说道：“按广州人来说，这是同人不同命，同遮不同柄啊。” 辛艺听了没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一下咖啡说道：“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踩着西瓜皮，滑到哪就算哪吧。”王超把双手挽着后脑勺说道。 这时，辛艺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手机以手捂嘴，示意王超不要说话，然后接通电话说道：“我在外面谈事，过一会就回来。”说完就把手机给按了。 不用问，一定是辛艺家那位打来的。 果然，辛艺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后对王超说道：“是他打来的。” 王超低下头来说道：“我知道。”然后又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辛艺黯然道：“是的，回去吧。” 王超于是叫服务员过来买完单后对蔡晴说道：“希望你有空到武汉走一走？” 辛艺听了笑道：“这就免了吧，你家那位那么强悍，我才不敢来呢。” 王超无言以对，只是站了起来说道：“谢谢你，能耐心的听我说那么多，辛艺。” 就在辛艺和王超准备分手的那一刹那，辛艺突然对王超说道：“王超，这次见面还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见面？我……我这辈子做错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该……” 王超马上说道：“你又来了。我们能够三十年后再见面，不是很好了吗？辛艺。” “话是这样说啊，但我……”说着辛艺的眼眶又红了。 王超看到此时的辛艺，感到她不像女企业家了，而像一个弱女子需要一个男人强有力的肩膀倚靠，于是有了一种想抱抱她的欲望…… 没想到辛艺却和王超的想法同步，只见她站起来仰着脸说道：“超，你能像三十年前那样抱抱我吗？” 王超犹豫了一下，就伸出双手像当年那样把辛艺拥入怀中，瞬时王超从辛艺的发际里闻到了久违而熟悉的发香……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0章 王超手机被偷看，半夜闹腾因辛艺 辛艺离开了王超的怀抱后，再深深地注视了一下王超，说道：“你以后多加保重自己吧。”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超有点失神落魄的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起刚才辛艺还用过的咖啡杯子，闻了闻，似乎闻到了辛艺身上的体香…… 这时咖啡厅里传来罗大佑那沧桑的歌曲《恋曲1990》：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他就这样坐着、听着……直到服务员走来说：“老板，我们要下班了。”王超才离开了咖啡厅。 次日，王超离开了给他带来伤感的宜乡小城，可他一回到武汉，心情就变得豪气起来，兴许这是大江大湖大武汉的气质感染了王超，使得王超把宜乡滋长的一点儿女情长顷刻扔回了宜乡！ 王超汉子啊汉子王超，王超只会“执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怎么会有“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女儿心态呢？ 辛艺都是人家的老婆了，想这些花花肠子的事可不是王超的性格！等待王超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就光喝酒都够王超忙乎了呢，于是，王超就释然了，心里的伤感也就没了，他决定从此以后就把辛艺当做陈萍那样可以交心的知己。以后自己的人生，就有一男一女两个知己了，哈哈！这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 当王超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刚刚坐下后，就接到了一个厂家业务员的电话，那业务员问道：“王总，你出差回来了吗？你下午有时间吗？” 王超哈哈一笑，说道：“我回来了，我不但有时间，我还有酒请你喝！但你要有思想准备哦，你喝赢了我我买单，我喝赢了你你买！” 于是晚上王超在酒桌上大战一场，把那几个业务员喝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里还记得买单，结果还是王超自己把单买了。 当王超醉醺醺地回到家里，蔡晴捂鼻埋怨道：“到外面开会还没喝够啊？回到公司还要喝，臭死人了……” 王超带着酒气说道：“你嫌臭，我……我不回房间睡，睡……睡沙发就行！”说完王超就躺在长沙发上，一会就鼾声如雷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王超让人推醒了，他睁眼一看，耀眼的灯光下但见蔡晴披头散发、冷脸冷面的站在他面前。 王超吓了一跳，把酒都给吓醒了，立马坐起来说道：“你搞什么鬼？半夜三更的装神弄鬼干什么？” 蔡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张四川飞往宜乡的机票和宜乡至武汉的高铁票递给王超。 王超接过票看了一下，大惑不解地问道：“给我看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就想问你什么意思呢？”蔡晴冷冷的问道。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有事你快说，我还要睡呢。”王超说着又像倒下来睡觉。 “你不把这意思说清楚，你是不能睡的！” 王超一听火了，说道：“还真是邪门了，你还敢不让我睡觉？” 因为王超的嗓门大，一下就把住在另一个房间的蔡晴二嫂家的妹妹给吵醒了，她推开一条门缝说道：“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休息啊？要吵回自己房间吵去！” 本来二嫂家的妹妹是寄住在王超家里的，按理说对王超说话要客气一点才是，但刚才那语气，活脱脱就是主人一般，好像寄人篱下的是王超。 依着王超的脾气真想拿起一只鞋子摔过去，但王超还是忍了忍，放低嗓门对蔡晴问道：“你要我说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说就行啊？” 蔡晴想了想对王超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到阳台上说去。” 于是王超起身和蔡晴一起走到阳台，只听蔡晴说道：“你是在四川开会，为什么绕道宜乡回武汉？” “哦，你问这个？这还真是有意思——难道我想到宜乡看看还要经过你的批准？” “到宜乡看看，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 听到蔡晴这样说，王超心里一沉，想着难道他和辛艺在咖啡厅里的事她知道了？但转而一想，自己和辛艺毕竟没发生什么？于是坦然说道：“到宜乡看看，就这么简单，你还想多复杂？” “看样子你还真的不想说啊？”蔡晴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只手机递给王超，“你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王超一看这手机是他的，就生气道：“你干嘛动我的手机？” “没做亏心事，动你手机怎么了？” 是的，王超不做亏心事，他的手机从来对蔡晴不设防的，因此王超这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对蔡晴来说就是自己的一样。 “好好好，你动你动，行了吧？”王超不耐烦地说道。 蔡晴这时冷笑了一下说道：“看样子你这糊涂想一直装下去啊？好吧，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来念几句给你听听……”说完，蔡晴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念道： 超，我的发小，自从昨夜一别，我心中一直很痛以致彻夜未眠。我真没想到，因为我当年的幼稚，使你过上如今这样的生活……你那么善良又心无城府，老天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呢？ 本来我昨晚还想和你多聊聊的，可一想到你将来还会遇到许多不开心的事而你又无能为力的回避，就实在没有力量坐下去看你那傻乎乎的样子了…… 超，如果有来生就好，我一定嫁给你，赎回我这辈子对你的罪过…… 蔡晴念到这里就停住了，她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对王超说道：“超，还要我念下去吗？”语气里不无讥讽。 王超倒是懵圈了，因为辛艺写的这东西他自己都没看过，于是他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啊？” “你手机里的微信啊？” 王超赶紧把自己的微信打开，却找不到辛艺的微信了。 蔡晴说道：“你不要忙乎了，我把你亲爱的发小给删了！但她写给你的我复制在我手机上了。” “你！” “你什么你？我说王超，你好没良心，我们全家都围着你转！你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那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在别人面前说我那么多坏话！什么过上如今的生活，如今的生活不好吗？是旧社会吗？还说下辈子嫁给你，她眼光还挺远的？” 王超本来对辛艺基本上放下来了，但经刚才蔡晴这样一念，他才发现原来辛艺对他还是一往情深的，顿时心中翻江倒海的开始激动起来，一种对辛艺说不出来的情愫又在心中滋长发芽…… 蔡晴见王超不说话，就骂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又在想那鸡婆了？” 这下王超火了，心想你蔡晴骂什么都行，但你怎么能骂辛艺是鸡婆呢？辛艺可是他的发小、他的初恋啊，于是愤然说道：“有话说话，骂人干什么？还骂那么难听！” 蔡晴却不依不饶道：“骂她鸡婆怎么了？几十岁的人了，还写这些酸溜溜的东西给人家老公，不是鸡婆是什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从王超娶了蔡晴后，为了照顾蔡晴的脸面和自尊，凡事处女、妓女、婊子、鸡婆这些字眼从没在蔡晴面前说出过，可现在蔡晴却左一个鸡婆右一个鸡婆的谩骂辛艺，这叫王超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于是王超也开始口不择言了，他回击道：“骂别人是猪的人自己也是猪，何况你自己不也是鸡婆出身吗？你忘了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王超这话一出口，就像使了定身术，立马把蔡晴镇住了，她两眼瞪着王超，嘴唇抽搐了几下，好一会她才恶狠狠地说道：“好你个王超啊，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还做过鸡婆呢，既然你提醒了我，那我明天就对外面说，王超的老婆、王思伊的妈妈以前是做鸡婆的人，我要让你在这世界上风光风光，行吗？” 王超听到蔡晴说出这种狠话，还真是吓了一跳，他虽然知道蔡晴为了王思伊是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做，但她敢这样说还是出乎王超所料！ 王超心中不禁喟然长叹：这是一个什么样家庭教育培养出来的女人啊？为什么一个这样的女人还能和我厮守十多年啊？ 而此时的蔡晴也在想，当年王超之所以找到自己，不就是因为自己长的很像辛艺吗？王超这一辈子都是把自己当作辛艺来过日子的啊？为这，可是窝火了十多年！本想这一辈子在抓到钱的基础上过完这一辈子就算了，没想到那个像鬼魂一样的辛艺又出现了，并且因为她，王超还把自己的老底也兜出来了，可见他和那个女人的感情真是不一般了？看目前这个状况，我更要使出一些手段，不能让王超倒在那个女人的怀里。 于是蔡晴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说，是来吓吓你的？我可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还和她联系，我就把我以前的事说出去！” 王超这回没有软下来，他立即回敬道：“她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保持正常的来往，你凭什么干涉？当然，你实在要说我也没有办法，只要你敢面对王思伊就行！” 蔡晴见这招吓不到王超，就口气放软道：“王超，亏你还想到王思伊，你难道就不能为了王思伊，和那个女人断掉？你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我们今后好好一起过日子吧？” “我和她本来就没什么事，有什么断不断的？你放心，为了思伊，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蔡晴见王超没有一点和辛艺断的念头，心里就发狠道：“看样子，我只有痛下杀手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1章 远方来客心情爽，不想又遭烦心事 和蔡晴争吵以后大半夜，王超白天一到办公室就打起了瞌睡，要不是nmg一机集团的曾绍朋前来拜访，他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 一机集团是家军工企业，但他们也有民用产品，那就是大地牌推土机。作为一家能生产坦克装甲车的企业，生产推土机那应该是小菜一碟，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的产品在湖北并不是很畅销，就连彭浦都比不了。 王超的公司本来就已转向路面设备，对推土机这些土方设备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力不从心了。但由于王超在行业里浸淫已久，多少会碰到一些老客户、老朋友来电询问土方设备方面的事情，使得王超还不敢、也不愿把土方设备彻底放弃掉。表面上来说只要不亏本，有做就做是王超做生意的模式，但其实王超最想达到的目的还是想通过做生意来广交行业上的朋友。 何况目前的推土机只要加个环卫铲，就可以买到环卫系统推垃圾，而环卫系统也是王超潜在市场的目标之一啊。 因此，尽管王超以前没有卖过一台大地牌推土机，将来也可能因种种因素卖不了一台，但有朋自远方来，除了不亦乐乎以外，这好酒好菜还是要招待的。 于是面对曾绍朋的到来，王超的睡意全消了，因和蔡晴争吵引起的不快也没了，换之以乐呵呵的神态和曾绍朋开始说起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逸闻趣事来。 其实曾绍朋也是礼节性的拜访王超，因为他知道以他公司目前的状况，是不可能把湖北作为主要市场来开发的。但既然来了湖北，不到香满路公司走访一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来之前他就听行业上的朋友介绍了，说找到王超，他最起码不会坏你的事，说不定在酒醉饭饱之后还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所以这回曾绍朋就在贵州谈完一台合同返回nmg时，特意在武汉下车来会会王超。 就在曾绍朋正向王超说他那里的羊肉多么美味使得王超馋涎欲滴时，王克明这家伙不知从哪里又晃过来了？ 王超叫张晶给他送了杯茶后问道：“你今天是在哪里摔了一个跟斗才想到到我这里来啊？” 王克明笑道：“昨晚躲到卫生间吸烟，让你嫂子发现了，结果大吵一顿，她就把我赶出来了。”说完他用两个指头夹了夹，“快拿根烟来抽！” 王超抽出一根烟递给王克明，说道：“看你多幸福，抽根烟都有人管。” 王克明把烟点燃，看到坐在一旁笑而不语的曾绍朋问王超：“这位是——” “他呀，来自风吹草地见牛羊的地方，怎么样，有空和我一起去他那里吃羊肉？”王超笑道。 曾绍朋马上站起来给王克明递上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您好，我小姓曾，欢迎您和王总有空到我们nmg来。” 王克明把曾绍朋的名片正反两面看了看，忽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咦——我想一想，最近是好像有人问过我推土机的事情？” 王超笑道：“你少神经兮兮的，你想吃羊肉明说，不要忽悠大西北人。” “别吵别吵，我想想……对了，是的，有个长江火力发电厂，以前都是由我们供煤给他，那管设备的是我几十年的朋友，前几天在一起吃夜宵时跟我提过——” “那你快打电话给他啊？还磨蹭什么？”王超催道。 王克明于是拨通了他那朋友的电话后把电话递给曾绍朋说道：“你直接和他说，先报王克明的名字就行。” 曾绍朋接过王克明的电话就开始和对方交流了。 趁这空挡，王克明问王超：“看你微信，一天到晚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啊？” “我哪里快活，苦中作乐而已。” “你少来，公司的事你不用管，没钱你就找老婆要，还不快活？” 王超苦笑了一下，说道：“按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那肯定啊，你看看我，现在燃料公司不景气了，收入没有以前的多了，你嫂子就开始把公司管理制度引入家中，搞什么开源节流，第一步就要我戒烟。” “知道了，别说了。”说完王超就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黄鹤楼来丢在王克明面前说道：“看你可怜，这条烟你先拿去抽吧。” “给一盒就行，一条我怎么藏？” “那是你的事。” 他俩正闹着，曾绍朋和王克明朋友的电话打完了。 曾绍朋把王克明的电话还给王克明后说道：“两位王总，那边说要我下午或明天送资料去。” “行啊，那你和王总商量一下，争取把这单生意做下来。”王超说道。 “是的是的，做成之后，一定感谢二位。”曾绍朋诚恳地说道。 “我就不用了，你感谢这个王总就行。”王超说道。 “那哪能行呢？你这边我肯定要感谢的。”曾绍朋道。 “就这点利润，算了。你如果确实想感谢我的话，到时候去nmg多请我吃羊肉就行。”王超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说道。 “光吃羊肉不行啊？”曾绍朋笑道。 “光吃羊肉不行？那我想想，是的，也不能太便宜你了。”王超笑道。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陈萍的，就想到陈萍曾委托自己帮他收藏工程机械模型，就接通电话说道：“陈萍，你别吵，我可能又帮你搞个模型了。”说完王超捂住电话问曾绍朋，“你推土机模型有没有？” 曾绍朋一愣，随即说道：“推土机模型没有，但我找领导申请，坦克或装甲车的模型可能帮你搞一两个。” “行，有就行！”王超于是对陈萍说道：“这回你可要谢谢我了，我这包头的朋友，答应送坦克或者装甲车模型给我……” “知道了，代我谢谢他。王超，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王超看了一下正在交谈的王克明和曾绍朋，说道：“方便，你说。” “哦，是蔡晴……” 王超一听说扯到蔡晴，就想走出去接电话，可又看到客人在旁边走出去显得有点那个，就忙说道：“这样吧，等我把客人陪好了再说吧？” “又喝酒？” “是的。” “那好吧。记住，酒不要喝多了哦。”说完陈萍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就开始想，这蔡晴有什么事要通过陈萍来说呢？这陈萍还要我酒不要喝多了？这要说的是多大的事啊？ 这时到吃午餐的时间了，王超把石磊叫上，四人驱车来到一家做农家菜的小餐馆吃了饭。 在酒桌上王超的心情因陈萍的电话搞乱了，以致不像平时那样和客人谈笑风生。 这一细微的变化让王克明察觉了，王克明开着玩笑道：“我说王总，是不是觉得拿个字模型现在感到亏了啊？没事，等生意做成了，我把我那块分一点给你。” “去你的，我是昨晚没睡好，有点犯困。”王超掩饰道。 “想不到今天拜访王总，我还有意外收获，看样子这地方我以后要经常来啊。王总，来，我敬你一杯。”曾绍朋感激道。 王超打起精神和曾绍朋喝了一杯后说道：“小石，我有点困先回去休息一下。你把客人招呼就行了。”说完王超对曾绍朋和王克明打了一下招呼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王超就立即和陈萍通电话，开口就问道：“蔡晴怎么了？” 陈萍说道：“蔡晴怎么了？看你和辛艺做的好事！都闹到我这里来了。” “我和辛艺又没有什么事？她凭什么闹到你这里？” “有没有什么事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你们也要小心点才是啊？怎么发个微信也会让她知道呢？” “所以说我和辛艺没什么事吧，要不我手机连密码都不设。” “嘿嘿，现在设不设都没意义了，反正现在蔡晴就认为你们有事，我都跟她解释了半天都不信啊。” “是啊，她不信还找你干什么呢？” “她说我是领导，要我这领导劝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王超听到这句话有点苦笑不得了，心想这是什么年代了，领导还管这事？就算领导管，这蔡晴也不要找陈萍这个领导啊？我和陈萍什么关系，她心里难道没数？于是王超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管我？” “作为你曾经的领导，我当然要给你一点正能量，当然是希望你大局为重，都这么个岁数了，花花草草的事你就别沾了……” “你少来，上次在宜乡，你还喜欢辛艺的闺蜜陈玉呢！”王超反唇相讥道。 “哎呀，你这同志怎么没学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呢？我好心好意给你做思想工作，你怎么能挖领导的个人隐私呢？同志，这样是不行的。何况，我那也是以赏花的角度去欣赏的，我没有去摘那朵美丽的花啊。” “都快五十了，还美丽的花？狗尾巴花吧？”王超埋汰道。 “这不辛艺也是狗尾巴花？” “辛艺可不是，她可是长盛不衰的一朵冰山雪莲，是迎风香十里的木香花……”王超脱口而出说道。 “是吧是吧，一下就说出心里话了吧，还说和辛艺没什么事？你骗鬼啊？” 王超不想和王超互掐了，就说道：“这蔡晴明知道我们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找你呢？” “我想她找我表面上是要我做你的思想工作，其实是想试探一下我和你关系到底怎样？” “她就这样试探？” “哪里，她要我把辛艺的号码告诉她，她说女人不要难为女人，她要从女人的角度去和辛艺谈心。” “你给她号码了？” “可能吗，第一我不知道辛艺的号码；第二我即使有的话也要先经过你的同意啊。” “我还真没想到，辛艺发一个这样的微信，就引起了她这么大的动作？” “是啊，我感觉蔡晴可能还有动作，她既然连我都找，宜乡那边她可还会去找其他人的。” 王超听到这哑然失笑道：“她又不是宜乡人，她能找到谁？” “反正你要小心才是，对了，她再三叮嘱我，要我不要把她打电话给我的事对你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2章 王超情迷难自拔，蔡强无情要分家 和陈萍通完电话之后，王超就打电话给了辛艺。 辛艺在电话中埋怨道：“王超，你怎么把我微信拉黑了？” “哎呀，你别说了……”接着王超就把昨晚蔡晴和他闹的事情以及刚才陈萍说的一五一十得对辛艺说了。 辛艺听后，沉默半会说道：“我这不害了你？唉，我那知道你家的那位这么敏感？那晚和你分手后，想到你说的那些，就情不自禁的写了那点东西给你……王超，你这辈子都怨我，要是我在你身边，你那里会受这么多委屈？” “又说这些，这怎么怨你？当初如果我……不说了，这都是命。” “好，不说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日子就这样过呗。对了，我们的微信还是要加的，我就不信这个邪，她还能封锁我和你的交往？”王超赌着气说道。 “行，以后我俩微信里的文字干净点，不要刺激她了。想想她也可怜，每天为了生意忙乎，还要分下心来应付你，作为一个女人来说我是深有体会的。” “我知道。”王超说道。 就在王超准备和辛艺说再见挂电话时，只听辛艺又说道：“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少喝酒少抽烟，每天要保证吃几个水果，对了，早饭一定要吃哦……” 辛艺后面还说了什么王超没听了，他此时鼻子已经发酸，眼眶也湿润起来。辛艺的话多想母亲当年的唠叨，一时让王超感到温暖又感到心酸。 其实针对喝酒抽烟蔡晴也说过，但蔡晴说出来的话对王超来说总感觉责备多于关心，尤其蔡晴说过的那句你要抽烟就不要吃水果的话，委实让王超纠结了好一会。 后来王超为自己释然，他想这恐怕是老夫老妻的一种表达方式吧？都那么熟稔了，说话直白点而已。 现在辛艺说出的这番话，可能对她来说是平平常常的一种关心，亦或是她性格的本能，如果真和她过一辈子，以王超一身的毛病，辛艺还会这样温情脉脉吗？ 距离产生美产生美啊。 再者辛艺不是三十年前的辛艺，现在的辛艺是管理着几个商混站的女企业家，商场搏杀里的辛艺自然对人情世故了然于胸，因此对王超难道还会有初恋的纯真？ 她现在对王超左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害了你，无非是卿本善良的她的一种天然反应，而这反应可能与爱无关啊？她的爱应该是和她厮守了近三十年的老公相关？要不然怎么还会帮他还几十万的赌债还和他相敬如宾到今天呢？ 珍惜眼前人，也许蔡晴才是他生命中的冤家，这一辈子就这样让老天爷安排让她缠住了。这老天爷也是够可以的，为了让蔡晴缠住王超，还让蔡晴长的像辛艺。 唉，想到这些，王超认为这一辈子和辛艺，充其量只是一个红颜知己、别无其它而已；而蔡晴？就这样凑合着过吧，都快年过半百了，还想什么呢？ 于是王超觉得最好辛艺的微信也不要了，因为留着总会有牵挂，而这牵挂会成为他和蔡晴之间的定时炸弹！是的，王超在电脑里看过《廊桥遗梦》的电影，里面一句台词突然出现在王超的脑中：我不想需要你，因为我无法拥有你。 可当王超准备删除辛艺的微信时，他心中突然有刀割般的难受，犹豫了好久以后，最终还是没把辛艺的微信删掉。也许此时的辛艺已经在他心田落根了…… 日子就这样继续平淡的过着，但这平淡的日子没有让王超过多久，又一件事发生了。 有一天晚上在家里，蔡晴对王超说道：“我二哥想自己出来做。” “出来做，什么意思？” “就是要分家。” “分家，和二嫂分家吗？” “你想哪里去了？他是要和公司分家。”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和公司分家？” “树大分枝，人大分家呗。” “听你的意思你同意了？” “我是不同意，但他要分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你跟你哥说去，他要分就回他四川老家去。他来这里，我什么地方亏待过他？厂家卖给他的设备我从中没挣一分钱，都是给的经销价。我还帮他介绍客户介绍生意，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实力了就要分家，他讲不讲良心啊？”王超气愤地说道。 “你跟我嚷有什么用？” “他是你哥啊，你不管谁管？对了，跟你妈说，要她出来镇压！” “我妈才不会管这事，再说我妈那重男轻女的思想你又不是不知道。” “有意思，这个时候你妈就不管了。” “反正这事我跟你说了，你有本事劝你就劝，我这做妹妹的只有这个能耐了。” 王超看到蔡晴这个态度，知道再说也是浪费口舌了，于是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蔡强，要蔡强出来一下，找个地方说说话。 当王超开门欲走时，蔡晴吩咐道：“你和他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打架啊？” 和蔡强碰头后，王超提议找一家餐馆边喝边聊，但蔡强不耐烦说道：“不要动，就在这里说就行。” 于是他两人在路边蹲下开始说起来。 王超先说道：“你为什么要分家？” “不为什么？只是想挣钱呗。” “你在公司做，不一样可以挣钱吗？” “那倒不一定，你二嫂现在还拿着千把块钱的工资，连我喝酒的钱都不够！” “你嫌工资低，你跟你妹妹说、跟你妈说啊。” “少来，为什么这点钱我犯不着求她们。” “求她们，她们可是你家里的人啊。有什么话不好说。”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没什么事我走了，他们还在等我打麻将呢。” 王超急了，就拽住蔡强的手臂说道：“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据我所知，你的钱都压在设备里了，你哪有流动资金开公司？”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不会找朋友借吗？” “现在钱哪有那么好借？” 王超知道蔡晴是铁公鸡——不，是铁母鸡，站在她自己的角度是不太可能借钱给蔡强的，除非蔡强找他母亲借或到四川老家找亲戚朋友借？ 可接下来蔡强一句话却把王超吓一跳，他说道：“我难道不可以找美通的袁力斌借吗？” “袁力斌？他会借钱给你？” “是啊，你以为这世上就是你会交厂家朋友啊？我告诉你吧，我一开口他就答应给四十万与我，要不然我哪里敢开公司。”蔡强说这话时，充满着骄傲又神气的味道。 王超的头有点乱了，他想不到十多年为了美通，他放弃和西安达刚、高远圣工这些生产美通同类产品厂家的合作，竟然得到了后院起火的结果？这个袁力斌想做什么啊？为什么借钱给蔡强时不和他打个招呼？ 蔡强见王超不说话，就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可要走了。” 王超烦恼的也站了起来，说道：“其实我对你们没有过高的要求，我对自己也没有过高的要求，你也看到了，我从来不管账，也没有胡乱投资，我只是希望大家拢在一起，把香满路公司做大做强！可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王超。”蔡强说完就拔腿真的要走了。 王超赶紧以几乎乞求的口吻说道：“你即使要分家，能不能把公司名称取名为香满路某某分公司呢？财务还是由你们独立核算，以后买设备还跟以前一样，给你最低价。” 蔡前方听到王超说这话笑起来了，他说道：“开分公司？那我不成了一个分公司经理，这以后我在江湖上别人不会笑话我吗？至于买设备进货，你放心，我蔡强这两个字在厂家面前还是值点钱的，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说完蔡强一句“拜拜”就走了。 王超站在黑暗的路边人行道上倍感无助，他连抽了几根烟后，无端的想到了辛艺，就拿起电话拨通了辛艺的电话号码，他想在辛艺面前诉诉苦，求来一点心里的安慰。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辛艺都没有接电话，就在王超准备挂断时，辛艺说话了，但她声音很小，她说道：“王超，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事吗？他在客厅看电视。” 王超一听知道辛艺可能不方便，就说道：“对不起，没事了。”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唉，到底是有家的人啊，王超不禁更加懊恼起来。 既然辛艺的电话打不成，那就打陈萍的吧。 可陈萍一听完王超的叙述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道：“你那边怎么尽出这些破事？分就分呗，我也没有办法。别想那么多，睡觉！”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辛艺不方便说话，陈萍不想说话，找郭圣斯或王克明，一个住汉口，一个住武昌，就算他们能出来，又能理解王超心中的苦吗？唉，诺大个世界，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和王超说说心里话的人，王超不禁悲从中来。 假如邹卫军在世多好，王超就可以把他拖出来找个餐馆，来个一壶老酒解千愁。 这个邹卫军，干嘛死那么早啊？ 没地方可去的王超，只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进门就见蔡晴还坐在厅堂里和她二嫂的妹妹在看电视。 二嫂的妹妹一见王超进来就说道：“蔡晴，我困了，睡觉去。” 王超径直走到卫生间准备漱口洗脸睡觉，蔡晴跟了过来倚在门框问道：“怎么和我二哥谈那么久？” 王超“嗯”了一声。 “可我半个多小时以前和二嫂通电话，二哥正在家里打麻将，这半个多小时你干什么去了？” 明明和蔡强分开不到二十分钟，可到蔡晴嘴里就半个多小时了。王超心里最烦蔡晴的也是这个，说起话来喜欢夸大其词，于是不耐烦的回答道：“半个多小时怎么了？” “半个多小时怎么了？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又在和那狐狸精聊天去了。” 这回蔡晴有口德了，把鸡婆改成狐狸精了。但对此时的王超来说，蔡晴说什么他都没精神应付了。 他只是想着——睡觉！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3章 蔡强蚕食香满路，辛艺资助王超哥 蔡强把他在香满路的设备清算一下后，该提的设备提走了，该提的现金也提走了，蔡晴给他一路开绿灯，没有差他一分钱，与当初邹卫军老婆刘小芳要钱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王超不禁对蔡晴摇头道：“到底是兄妹啊，这回你的钱好充裕，好像为你哥准备好了分家似的？” 蔡晴只是任王超说，也不答话，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蔡强从公司分出去后，就开始招兵买马、购买设备，摆出一副大干一场的阵势来。 这时的蔡强，改变了以前懒懒散散的作风，上班也不玩电脑游戏了，也不喝一些无意义的酒了，要喝酒也是和一些他自认为有用的厂家和客户。他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成了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企业老板。 而这一切，和王超的香满路公司毛关系都没有，不但没有，还开始侵蚀香满路公司固有的租赁市场，直接损害了香满路公司的利益。 这天王超忽然想到已由养护公司经理升上分管养护副局长的侯玉国，想拜访一下，就带着毕磊来到了五城公路局。 在侯玉国办公室刚坐下，就听侯副局长说道：“我们有条路要铣刨，打电话给你公司，你那给你开车的大舅哥来了，可他过来签合同时，怎么盖的是武汉忠诚工程机械租赁公司的章子？你小子发展很快啊，还成立了一家专业的租赁公司。” 王超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思忖一下说道：“这公司和我没关系，他分出去自己做了。” 侯副厂长愕然了，他说道：“不是啊，我问他这忠诚公司怎么回事？他还说是你的啊，还说你是不管具体事的大老板啊。” “鬼的大老板。”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那——我是和他合作还是找你那个香满路公司？” “破人生意，如同杀人父母，我想这单就算了吧。”王超无奈地说道。 “这可不是你的性格，想当年你和彭东升竞争那会，可是斗得你死我活啊，怎么了？这上了年纪连拼搏精神都没有了？”侯副局长笑道。 王超想着蔡晴做也好蔡强做也罢，反正他自己是看不到钱的，就说道：“都是他们家的事，我懒得管了。” “你是冻死的鸭子嘴硬，你是管不了而不是懒得管哦。你这大舅哥还是有两下子，以前帮你开车，现在摇身一变当老板了，厉害！”随即又说，“不过最厉害的还是你老婆，叫大舅哥来给你开车，无非就是怕你在外面做坏事，害得我们想唱歌都不方便。哈哈哈！” 王超见侯玉国当着毕磊的面说这个，就尴尬道：“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不好吧？” “开个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好像你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毕磊来一句：“老板，我什么都没听见。” 王超抓了抓头苦笑道：“你别笑我了，现在到下班时间了，走吧，出去喝一点。” “行，你想喝什么？” “黄酒。” 和侯玉国喝完酒后，王超就和侯玉国分手回武汉。 在路上，喝了两小壶黄酒的王超感到酒有点上头了，就准备睡一下，忽然瞅见看着车的毕磊，想了想就问道：“上回去宜乡，蔡晴问了你什么吗？” 毕磊听到王超的问话后没有当即回答，随后吞吞吐吐说道：“没……没啊。” 看到毕磊这种神态，王超心中就咯噔一下，酒也醒了一些，马上说道：“什么没啊？蔡晴都说了我是和两个女同学、还有一个男同学吃的饭。小毕，有什么说什么，撒谎可不好哦。” 毕磊马上脸都红了，他说道：“老板娘那天是问了我一下，我只说你和同学们在一起啊。” 王超不想为难毕磊再追问下去了，他觉得在下属面前问这种事本身就是丢面子掉身价的事，反正他又没和辛艺做什么？你蔡晴不怕丢脸掉身价，想问就问呗。只是以后在毕磊这些员工面前，还是谨慎一点才是。 到了武汉以后，王超没有直接回直方大公司的办公室，而是来到香满路公司对正在办公室和蔡刚说话的蔡晴说道：“正好大哥也在，我刚才去了一下五城公司，那边的领导说蔡强和他们签了铣刨业务的合同……” “签了就签了，跟我说干什么？”蔡晴回答道。 “签了就签了，我是说蔡强这样做对大哥、以及其他的合伙人公平吗？这不明显的香满路的抢生意？”王超说道。 “都是自家人，肉烂在锅里，这算什么抢生意？话说那么难听干什么？至于其他的合伙人，这市场那么大，钱挣得完吗？”蔡晴辩解道。 “你行啊，到你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有道理，我只是想，再这样下去，香满路全乱了。” “不要说的那么吓人，我发现你怎么容不下自家人挣钱？如果五城这单子是别人做了呢？你又怎么说？” “这是两码事……” “算了，不要再说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蔡晴打断了王超的话说道。 王超看到蔡晴这种蛮横的架势，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掉头回到直方大公司里了。 在办公室坐下后，王超想到自己在公司没有一点话语权，全公司上上下下都以蔡晴马首是瞻，觉得很没有意思，又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了。 于是他走到中国地图前面看了看，发现偌大的中国他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一下还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好？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是路通李晓明的，就把手机接通问道：“李总，有什么好事啊？” 李晓明回答道：“没什么好事，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你别撩我了，我现在烦得很呢？” “什么事那么心烦？” “说给你听也听不懂。” “听不懂我就不听，但如果你心烦的话你就到xc来吧？我在拉萨等你。” 王超一听李晓明在拉萨，眼睛一亮就说道：“你在拉萨？行啊，我马上就过来。” “你真的来！” “难道还有假的，我马上订机票！”说完王超就把电话一挂，走到蔡晴那里问旅差费了。 因为王超知道，身上的信用卡都透支了，蔡晴还没充钱进去。 可没想到这回蔡晴不给王超去拉萨旅差费，她说道：“拉萨又不是开会，再说你也去过了，还去干什么？不得钱完吗？” 王超说道：“我呆在这里屁都不是，出去散散心不行吗？” “哎呦哎呦，听你话的意思好像我让你不开心似的？每天衣服有人帮你洗，饭有人帮你做，你还要我怎么伺候你？你有去外面疯的时间，不会带着毕磊他们跑跑业务吗？” 王超懒得和蔡晴多说，只是问道：“你给不给啊？” “不给，公司没钱。有本事自己挣去。” “自己挣？我直方大公司的章子什么都在你这，我拿什么挣钱？再说我才不会像你二哥一样做不利香满路的事情……” “又来了，你要钱扯我二哥做什么？你睁开眼睛看看，别人家的女人不是逛服装店就是进美容院，我现在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你还想着心思去外面花钱，你讲不讲良心啊？” “钱都在你身上，你不花我有什么办法？”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难道不知道积少成多的道理吗？” “蔡晴，我们可是做生意的，不是工薪阶层拿工资的，那些拿工资的人才是省一个是一个，如果我们开公司连买件衣服的钱都要省，还开个什么公司？”王超也有点强词夺理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这里就是没钱。” 看到为钱的事和蔡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王超只好悻悻地走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王超想着怎么回复李晓明去不成xc？如果直说那面子可就丢大了，堂堂一个香满路和直方大公司的老板，去个xc还没钱、问老婆要还不给，这不让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吗？如果骗李晓明说有事去不了，可刚才要去xc的态度那么坚决，李晓明不会说王超是神经病才怪呢。 就在王超左右为难的时候，辛艺打电话给他了。 自从那个晚上王超打电话给辛艺而辛艺不方便接以后，王超就再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辛艺了。尽管辛艺后面跟他说了白天打电话比较方便的话，但多少有点自尊心的王超，觉得打个电话也要偷偷摸摸的，感到实在有点憋屈，也就不主动打电话给辛艺而只是坐等辛艺打来的电话。 这不，辛艺的电话就在王超懊恼的时候来了。 老实说，尽管王超不愿意打过去，但接听辛艺的电话，王超的心情还是蛮愉悦的，因为自从和辛艺联系上以后，王超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和辛艺通电话，究其因，是辛艺的电话每每使王超在懊恼之中化解开来就像这次一样。 王超把刚才的烦恼一下就丢置脑后，对辛艺说道：“辛发小，现在有空和我通电话啊？” “是啊，超哥哥，刚带着陈玉和实验室主任见了面，现在他们正在谈，我就抽个空和你聊聊。” “咦——，你怎么叫我超哥哥了？”王超纳闷道。 “叫你超哥没亲近感吗？” “嘿嘿，随你怎么叫，你叫吧，你既然叫我超哥，我就叫你辛妹子吧，我说辛妹子，你到底是大老板啊，和我讲个话都要抽个空，你时间真那么紧吗？” “可不是吗？” “哦，你忙多好，不像我，每天无所事事的在打发着日子过。” “你有那么多时间就到宜乡走一走啊，把你的一些好朋友都叫上，我来做东，请你们一起去唱唱歌。” “去不了哦，宜乡是个是非之地哦。” “那你去别的地方总行啊？” “别的地方那更不行！我家那位现在对我经济封锁，连去个xc都不给我盘缠了。哈哈哈！”王超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开玩笑，不至于吧？” “是的，你打电话时我还在想着怎么回复人家去不了？” “你答应人家了？” “是的。” “承诺了的事就要做到啊，失信可不好。” 王超正想着怎么回答辛艺的话，辛艺又说道：“要不你把卡号发过来，我打钱给你？”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 “你就不要和我讲客气了，我俩不是发小吗？就算我借给你行吧？” 王超知道，辛艺说借钱给他无非是给他一点自尊，否则以王超的性格是不会要的。 正所谓一钱难道英雄汉，当王超听到辛艺要借钱给他时，他竟然没有婉拒的勇气和骨气。他接受了，并且自我安慰道：我是借，借是要还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4章 王超来到拉萨城，眼神迷茫心彷徨 很快，辛艺就打了五万块钱给王超的卡上，一下就使王超“粮草”充足了。 王超买了一张从武汉经转重庆的机票飞到拉萨时已是下午了。 这是一个六月的天气，在重庆王超还湿热难当，但一到拉萨的贡嘎国际机场，王超一抬头看看天，却是蓝得幽深的天际飘浮着像棉絮一样的白云……再一阵阵凉爽的风就把王超多日在武汉的隐晦心情吹得干干净净了。 王超是来过xc的，但那回来王超是以一个游客的心情来的，除了为xc的雪山湖水草地等景致惊叹了一阵后，并没有在他心中留下多少涟漪。而这回不一样了，王超来xc，是带着失落的心情、还有对辛艺一种说不清的牵挂来的，这说不清的牵挂，谈不上失恋，因为辛艺并没有承诺王超什么？但没有承诺，辛艺的一些言行又使王超感到那是来自女人的温馨，而这温馨王超是除了在黄中英那里才短暂享受过的。 在去ls市区的路上，王超看到同车的人大都是来xc旅游的，他们的脸上个个洋溢着来到了xc的激动和憧憬。他们是带着什么心情来的呢？他们一定不会像王超这样的吧？由此王超想到多年前的海口，想到在夜宵摊上呼酒买醉的大都是来自大陆失意的人，他们来到海南，无非是想让海南的椰风蕉雨抚平一下在大陆受伤的心，但往往事与愿违，海南这个弹丸小岛，历史上就是流放失意者的地方，在这种历史沉淀的土地上，又怎么能滋生快乐的源泉呢？ 当年的王超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当时王超尚且年轻，即使他想“少年不识愁滋味，欲赋新词强说愁”他也愁不出什么名堂。那时候他又不爱看书，不像现在受陈萍的影响偶尔看书了。 这些年了，王超除了看了一些中外名著外，还知道了时下流行的纳兰性德和仓央嘉措。所以这次来xc，王超多少是冲着仓央嘉措来的。说穿了，王超还是带着失意——不，应该是受伤的心情来的。 到了ls市区后，李晓明接到了王超，就带他到他一个代理商的门店里喝茶，说喝完了茶之后就去吃饭。 从门面来看，这家代理商的规模不是很大，门口放了一台路通单钢轮的压路机，里面几个放置着配件的货架，暗暗的屋里让王超心情有点压抑。 但老板很热情，伸出手来握着王超手说道：“我姓赵，早听李总说了，说你在湖北干得不错！来来来，给我传授一点经验。”说完，他冲着里屋叫唤，“来客人了，到茶！” 不一会一个女人把茶端上来了。 赵老板介绍道：“这是我老婆，帮我管账的。” 不用说，这又是一家夫妻店。 李晓明边喝茶边对王超介绍道：“赵老板是四川宜宾人，他到拉萨好几年了。在这拉萨，有好多四川人在这里创业，你看街上都是重庆饭店四川餐馆的，等一下赵老板带你去吃四川串串……” “到拉萨吃四川菜？”王超急了，脱口而出。 “哎呀，不是说你爱吃辣吗？人家赵老板怕你吃不惯本地口味，特意建议带你去吃四川菜的。”李晓明说道。 “那王总想吃什么？你说，别客气。”赵老板说道。 “我想……我想去八廊街转角的玛吉阿米藏餐厅。”王超说道。 “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是在哪？”李晓明瞪着眼睛问道。 赵老板想了想说道：“这地方我好像听说过，是一个跟一个什么情圣有关的地方？” 李晓明马上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看不出来啊，你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有文艺小青年的情怀？” 李晓明的这句话，说的王超有点不自在起来。 “既然王总喜欢那里，那就定那里吧。”赵老板笑着说道。 于是他们三人坐着说了一些闲话之后，挨到吃饭的时候就打的来到了玛吉阿米藏餐厅。 这餐厅有三层楼高，里面的装饰充满着浓郁的藏式风情。餐厅茶几上有很多留言本，写满世界各地旅游者的感受，有些游客甚至在留言薄用完后，将向情人的告白写在餐巾纸上夹于其中……玛吉阿米，藏语中即“未嫁娘”之意。玛吉阿米这个名字，出自六世达赖喇叭仓央嘉措的情诗，相传是仓央嘉措情人的名字。而当年仓央嘉措与玛吉阿米幽会的地方，正是玛吉阿米所在的那个土黄色小楼。 仓央嘉措曾为此写道：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首诗王超读过，现在来到了这个向往已久的地方后，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尴尬。 赵老板带着李晓明和王超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后，就把菜谱给王超，说道：“地方是你选的，菜也就你点吧？” 王超也不客气，但他拿过菜谱一看，发现这里的菜有点偏贵，拿着笔在菜谱上游移了半会后，王超点了草原生烤羊排、酸萝卜炒牛肉、藏式烤天然蘑菇、巴拉巴尼、糌粑坨坨、青稞鲜酿，最后对身着藏装的服务员说道：“再来一壶酥油茶吧。” 李晓明看了一下王超点的菜单说道：“你这家伙来过这里吧，点藏菜蛮老练啊？” 王超笑道：“没来过，反正我是看着没吃过的就点一下。”说完对赵老板笑一下，“不好意思啊，让你破费了。” “没事，只要你高兴就行。”赵老板说道。 趁还没上菜的空挡，王超随手拿起桌上一本留念本翻阅着，只见上面都写着全国各地一些游客的留言，大都是抒发情感的文字。 王超感到有意思，想了想，就写道：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辛艺，这首诗你看过吗？ 写完之后，他自己都感到脸发烧，妈的，怎么跑到这地方搞起单相思了。想到这，他就用笔准备涂掉，不想让李晓明看到了，他一把抢过去看了一下笑道：“你好酸啊，还会写诗？” 王超红着脸说道：“这不是我写的，是仓央嘉措写的。” “我管是谁写的，反正我知道你有开始第二春的蠢蠢欲动了，快说，你相思的那女人是谁？” 王超说道：“小时的玩伴……” “青梅竹马？” “嗯。” 李晓明若有所思说道：“写了就写了，干嘛还涂掉呢？” 王超听了默然无语。 这时餐厅里传来降央卓玛的歌曲：那一日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是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 不为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没想到，当这歌声传来时，李晓明也如痴如醉了，他听完后拿着那本留言本半天没说话后，就在上面写起来了。 他写完之后递给王超看，说道：“你看看我的，我可是原创，不像你，只会写别人的。” 王超拿来一看，上面写着：今生没有上大学，全都因为你害我，为何如此这般说，不看黑板只看你。李媛媛，这首诗是我写给你的。 王超看完哑然失笑，说道：“这李媛媛是谁啊？” “你见过啊，我带她到过你公司来过的？”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是东方红的那个？” “是的，她是我的初恋啊……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不想了。现在我们两家子还经常走动，喂，拿过来，让我拍个照，我把我的诗发给她老公看，让她老公紧张一下还有一个黄雀在后……”李晓明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没想到李晓明还有这样的故事？但这故事对王超来说也没有产生什么感想，只是王超听他说和李媛媛各自婚后还能如此坦然相处有点莫名的惊诧。于是说道：“你吹吧，还还敢发给她老公看？” 李晓明说道：“那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验证一下？” 王超刚想激他一下要他打电话，这时菜端上来了，于是就中终止了他俩之间的调侃。 说句良心话，陆续端上来的菜除了草原生烤羊排和酥油茶王超还喜欢吃以外，其它的还真不合王超的口味，但来这里吃的是情调，王超还是勉为其难的吃了下去。 晚餐结束后，赵老板提议到附近的大昭寺看一下。 还没到大昭寺，王超就看到信徒在朝着大昭寺的方向匍匐前行。 王超震撼了，他不明白这些近乎衣衫褴褛的人为何对一个虚无缥缈的、叫宗教的东西而如此顶礼膜拜？ 先有大昭寺，后有拉萨城，面对这个地方，王超看到了寺前香火缭绕，看到了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 看着这匍匐的人群，王超忽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和他们相比，物质方面可谓天上地下，但从他们脸上看，为何没有一点悲戚和愁苦的神态呢？这难道就是精神的力量？ 王超由此想到自己，他对李晓明说道：“也许人有信仰才有对生活的希望，可我现在，真不知以后怎么做啊？” 谁知李晓明说道：“看样子你真失恋了，你怎么也学到多愁善感了？跟你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王超无语了，因为有些事他不好向李晓明细说，李晓明虽然也是朋友，但毕竟不是陈萍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5章 王超说笑找工作，到了那曲迎风雪 参观完大昭寺后，赵老板回公司了，晚上王超就和李晓明一起睡一个标间。 李晓明一进房间就到卫生间开始洗漱。 王超本想趁李晓明不在身边给辛艺打个电话，但又想到这回辛艺在家可能不方便，就发了个微信给她，告诉辛艺已经到了拉萨。然后他就打起陈萍的电话来撩他。 谁想陈萍刚喂一声，辛艺的电话打进来了，王超就毫不犹豫的把陈萍的电话按掉和辛艺说起话来。 辛艺在电话中也没说什么，只是再三叮嘱王超在xc注意身体，千万不要感冒。王超本来还想和辛艺说上几句，但辛艺说时间不早了，你也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吧，就把电话给挂了，弄得王超拿着手机发愣，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就在这会，陈萍的电话又进来了，王超一接，只听陈萍骂道：“你神经啊，打了我的电话又按掉！” 王超马上回骂道：“你才是神经呢！”说完又把电话按掉了。 这时李晓明边用毛巾擦着头边走出卫生间说道：“王总，你骂谁神经啊？” 王超郁闷地说道：“谁神经就骂谁。” 王超想到刚才辛艺的不冷不热，心想她老公一定在她身边所以才有所顾忌，她如此在乎她老公的感受，说明这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可不是虚的？由此他又想到辛艺帮他老公还几十万的赌债，还有辛艺曾说过他老公吃饭时如何帮她夹菜、帮她剥虾壳，还能做其他老公们最不愿做的事——陪她逛街而无怨无悔。所有这一切，无不让王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唉，既然这样，还是到此为止，不要去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吧。 就在王超想事的时候，李晓明接了个电话，嘀咕了半天后才打完。然后他对王超说道：“王总，真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在xc逛了，刚才厂里来电话，要我明天赶到xj去，那里有个十多台的胶轮压路机出口到哈萨克的单子……” 王超不高兴了，说道：“你把我忽悠到xc来，你却跑了，啥意思啊？” 李晓明两手一摊说道：“我这不是没法子吗？厂里推销员都不愿跑xc、xj这些边远位子，只好我这老黄牛亲临一线了。” “你们厂的业务员不愿跑xcxj？这么好的地方都不愿意来？” “现在的年轻人不好说啊，他们吃不了这种苦。如果xc有个业务员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东奔西跑了。”说完又道，“要不你跟我去xj也行，到那里吃住都有人管。” 王超正考虑是不是和他一起去xj，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王超以为是陈萍的，就想气气他还是按掉，可一看电话显示是深圳凯强力黄跃华的电话，于是就接了，他在电话中说道：“王总，你好，我看你微信，你在xc旅游吗？” “是啊，黄总，有什么好事？” “嘿嘿，不好意思，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行吗？” “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二氧化碳气体爆破的机子发到xc那曲了，和那边的客户谈好是一旦试用成功就给钱。我派了一个师傅过去了，可这师傅只会摆弄机子不懂商务谈判，我想请你老将出马，到那曲帮我收一下钱行吗？来往费用都算我的，另外还给你一点提成。” 王超没想到黄跃华要他做这种事，开始他想婉拒掉，可又说不出口，于是说道：“黄总，你不怕我去了把事搞砸了？” “你就别谦虚了，谁去了都可能会，就你去了不会！拜托拜托，我亲爱的王总啊。” 面对黄跃华的如此信任，多少有点喜欢戴高帽子的王超最后就答应了黄跃华的要求。 王超放下电话就对李晓明说道：“好了，正好有个厂家要我到那曲办一件事，我就不陪你去xj了。” “办什么事？” “帮那厂家收钱。” “这可是业务员做的事情啊。” “我不就是业务员出身吗。” “呵呵，看不出来啊，现在还有人还把你当业务员使？” 王超听到李晓明这样说，眼睛一亮他想到在香满路公司他已是可有可无的人，而辛艺那边对他来说又是遥不可及的梦，与其回到武汉受蔡晴的气，还不如重披战袍，再去哪个厂家应聘做驻外推销员？想到这，王超大腿一拍说道：“李总，你们厂里不是没人到xc当办事处主任吗？怎么样，把我派来行吗？” “你来当办事处主任，搞笑吧？” “什么搞笑，我问你行不行嘛？你听啊，我帮你们厂里做事，工资也不会要好多，三千块钱就行。然后我再找几家产品不发生冲突的厂家，也去做他们的办事处主任，比如刚才打电话来的深圳凯强力，黄总在xc肯定没有业务员，要不然找我干什么？我要他也开我三千块，这样我就六千块一个月了，如果再找上几家，我的工资就月薪上万了，哈哈哈，想想都挺美……” 李晓明赶紧打断王超的话，说道：“你是想得挺美，问题是哪个厂家敢请你啊？你一说，十个就有九个会说你拿人家开心！” “我直接找他们老总谈，写军令状不行吗？” “找老总？老总酒是会请你喝的，但谈这个是不会和你谈的。你想想啊，你身为香满路公司、对了，还有一个直方大公司的老板，会跑出来去打工，谁信啊？你就好像电影《三笑》里的唱词一样，你一不愁功名，二不为温饱，卖身为奴为的是哪一遭？” “去你的，卖身为奴都说出来了，我不就是想重操旧业而已吗？”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路通不会要你。” “你不要我我找科泰重工去，要不去找常林、彭浦、西筑、铁拓……”王超说着气话道。 “好了，睡觉吧，不陪你做着这些不靠谱的梦了。” 第二天一早，李晓明就背着行囊走了。 王超把行李收拾一下后，就打的到火车站，买了一张拉萨去那曲的火车票出发了。 火车是绿皮车厢，王超多少年没有坐了，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火车刚一启动，王超就打电话给拉萨的赵老板，说有事去那曲，感谢他昨天的款待，欢迎赵老板有空到武汉来玩…… 那曲，地处xc的北部，平均海拔有4500米，是世界屋脊的屋脊，那里有羊卓雍措湖，有草甸草原，还盛产贝母、虫草、麝香、雪莲花、克什米尔山羊绒…… 那曲王超上回来xc没去过，一直感到很遗憾，所以这回黄跃华叫他来便遂了王超的心愿。 对于二氧化碳气体爆破这技术，王超以前耳闻过但没亲眼目睹，于是在手机百度上查了一下，原来这玩意上个世纪五十年代起源于美国，其原理是二氧化碳气体在一定的高压下可转变为液态，通过高压泵将液态的二氧化碳压缩至圆柱体容器(爆破筒)内，装入安全膜、破裂片、导热棒和密封圈，拧紧合金帽即完成了爆破前的准备工作。将爆破筒和起爆器及电源线携至爆破现场，把爆破筒插入钻孔中固定好，连接起爆器电源。当微电流通过高导热棒时，产生高温击穿安全膜，瞬间将液态二氧化碳气化，急剧膨胀产生高压冲击波致泄压阀自动打开，利用液态二氧化碳吸热气化时体积急剧膨胀产生高压致使岩体开裂。 这东西的好处是不需要炸药，因为时下炸药特别的难领，因此很多石场都开始采取这种方法爆破了。 了解了这些后，王超就心中有数了。 到了那曲后，王超和黄跃华的师傅会合后就来到了一个工地的项目部。 这个项目部是为一条建设中的公路而建的，施工人员都是来自四川，只有那做饭的厨娘才是那曲本地人。 王超和师傅到了项目部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项目经理拿来两副碗筷递给王超和那师傅，说道：“委屈你们了，和我们一起吃大锅饭。” 王超笑道：“别客气，工地上的饭我经常吃。” 说老实话，这那曲厨娘做的饭菜确实不合王超的胃口，但王超早上没吃饭就过来了，所以还是吃得下去的。只是蹲在外面吃让高原上的太阳一晒，汗珠子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他看到穿着冲锋衣的师傅笑道：“这么个六月天你还穿这么多的衣服，不热吗？你看我，短袖就行！” 师傅笑道：“你嘚瑟吧，有你哭的时候在等着你呢。” 王超不解其意，吃完饭后对师傅说道：“等下你帮他们装好以后叫我一声，我看看是怎么爆破的。我现在去给附近吃草的牦牛照几张相去。” 此时天空碧蓝，万里无云，成群结队的牦牛在草地上悠闲的吃着鲜嫩的草…… 王超紧跟慢走的跟着牦牛群照了几张相后，又看到一个牧民牵着一条藏獒向王超走来，看到这活生生的东方神犬，王超自然不放过机会，就对那牧民说道：“我能和它照个相吗？” 牧民听得懂王超的普通话，就很友善的把藏獒牵到王超身边让王超照了几张，然后又拿着王超的手机，给王超和藏獒拍了一张合影。 完事后，王超给牧民二十块钱，牧民笑了笑收下了。 这时师傅跑来道：“王总，搞好了，快过来！” 当王超跟着师傅跑到工地上时，单见一座小山的周围布起了警戒线，随着口哨声响后，只听轰的几声，几根铁管样的东西冲上天空，山坡上随即腾起了烟雾…… 等烟雾消散后，王超和师傅以及一些工人跑到爆破现场看了一下，当听到项目经理说效果不错后，王超的心就放下来了。 就在王超准备问项目经理要货款时，天上忽然布满了乌云，紧接着下起雨来，这雨还没下完，又是大似鸡蛋、小如蚕豆般的冰雹哔哩吧啦的砸了下来，还没等王超回过神，老天竟然又雪花飘飘了…… 王超这时才看到周围的人都穿起了羽绒服，有的还戴起了能捂着耳朵的帽子…… 师傅看到有点瑟瑟发抖的王超笑道：“你现在冻得想哭了吗？要不要我找项目部帮你借件衣服？” 王超定了定神，看到远处的牦牛都卧在一堆一任雪花落在它们身上；又抬头看到乌云滚滚的天上有几十只雄鹰正自在的翱翔着，他心中突然有股热流涌动，他想着遇到了不快活的事情不要自怨自艾，要像牦牛一样找朋友去抱团取暖，这样就会像这天上回旋着的雄鹰自在的生活。于是他对师傅说道：“我是冬天洗冷水澡的人，这点风雪算什么？”然后他双手一举，冲着雪花飞舞的天空喊道：“下吧，快下吧，我在这等着呢。”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6章 无辜躺枪王克明，卧底疑是彭东升 次日王超就很顺利的从项目部经理那里拿到了货款。想到办事那么顺利，王超就想打电话给李晓明，说准备买机票从拉萨飞乌鲁木齐。当王超正掏出手机时，手机却响了，王超一看是王克明的，于是就打开手机问道：“啥事？王总。” “你这臭小子跑xc干嘛？” “跑xc看放炮啊，你没看我的微信？” “放你妈的炮，你放炮老子挨揍！” “挨揍？谁揍你？” “他妈的，我一说我是王超，就莫名其妙挨一拳，半个脸都肿了！你小子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你没得罪人？”接着，王克明就把他挨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王超叙述着。 原来今天一大早，王克明带着崔萧开车到蔡甸办事，办完事后路过王超的直方大公司，想着顺便看看王超？然后中午讨个酒喝。 当他大摇大摆走到王超办公室后，不见王超的人影，就问前台的张晶：“你老板呢？怎么公司就你一个人？” 张晶回答道：“老板出差了。公司的员工都跑市场去了。” 崔萧也说道：“我好像昨天看他的微信好像是在xc。” 王克明于是骂道：“你这家伙不早说，害我白下车干什么？走，便宜王超这家伙了。” 当王克明走到大门口，迎面就见三个小伙子走进来，其中一个操着普通话问道：“王总在这里吗？我们是来买装载机的。” 合该王克明有事，爱看玩笑的王克明说道：“我就是王总，你们买什么装载机？” 王克明想着王超不在，公司的员工也不在，自己以前也是卖装载机出身，既然生意来了就代王超谈谈吧，说不定谈成了还可以敲王超一点酒钱。 于是王克明叫崔萧在车上做着，自己把这三人带进王超的办公室，还叫张晶把茶和装载机资料送上来给他们。 这三人装模做样看了以后，那说普通话的对王克明问道：“你就是王超吗？” 王克明哈哈一笑，说道：“是啊，难道我不像？” 那说普通话的于是站了起来，走到王克明身边突然就是一拳打在王克明的脸上，并且说道：“今天我是来替天行道的，你以后无论在哪里给我规矩一点！” 这一拳打的王克明猝不及防，他懵了，但他本能的反应就拿起桌上的笔筒摔向那操普通话的人，并且大声喊道：“崔萧！崔萧竟然快过来！” 无奈此时崔萧正在车里听音乐，那里听得到王克明的呼救！ 好在那操普通话的不像是练拳脚的出身，王克明摔来的那笔筒不偏不倚的砸在他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那跟来的两个可能也是没上过阵的，见操普通话的鲜血直流，慌了，拖着那流血的就往门外跑，还差点把听到呼叫而走过来的张晶撞上。 等王克明追到门口时，见那三人爬上一辆的士跑了。 王超听完王克明的叙述后，大惑不解地问道：“他说什么？他说我无论在哪里都要规矩一点吗？他是这样说的吗？” “是的，我说王超啊，你一定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他一听到王超这名字就动手呢？” “对不起，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我现在就回武汉。” “人都不跑了，你回来有个屁用啊。” “那我也得回来！” 王超说完，就把去xj的念头打消，买张回拉萨的火车票，从拉萨飞回武汉了。 回到武汉，他先请脸上还青肿的王克明喝酒压惊，然后又详细地问了一下细节，但终究搞不清打人的人来自哪里？就好像成了一个无头案一样。 回到家里后，王超看到了一脸阴沉的蔡晴，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还有谁，我问你，你哪来的钱跑xc？” “这你就不要管了，我不会问别人借吗？” “是陈萍？” “你不给钱还问那么多干什么？”王超没好气地说道。 “你不会藏了私房钱吧？” “这你放心，我才不会像你二哥一样吃里扒外。” 蔡晴一听王超又扯到她二哥那里，自知理亏就不说话了。 王超见蔡晴不说话，就说起了王克明的事，他问道：“王克明挨打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是听张晶说的。这王克明真笨，他怎么不把人抓住呢？” “人家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能把人家打跑就不错了。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听到王超的名字就要动手？我在外面可没得罪什么人啊。” “得没得罪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 “妈的，幸好这回去了xc，要不然挨打的人就是我啊。” “是你就好了，说不定人也抓住了。” “这倒也是。人抓住了就水落石出了。” 第二天王超在办公室里看到辛艺发的微信，问王超怎么这么快就回武汉了？ 王超在微信里就把王克明因他挨打的事发给辛艺了。 辛艺看到王超的微信后，马上就打电话过来说道：“王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你到底得罪谁了？你办公室一般有几个人上班？你要小心啊？” 王超笑道：“我没得罪谁哦，你不要担心那么多。说实在的，我巴不得那些人还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你少来，你都快五十岁的了，还能打打杀杀？” “王克明都五十多了，还不是一个笔筒就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反正你小心就是，不要让我太担心。” “你又是我老婆，担心我干什么？”王超调侃道。 只是王超这句调侃的话，让辛艺沉默了，当王超连“喂”几下后，辛艺方说道：“王超，我想做你的老婆啊。” 辛艺这句话又把王超给愣住了，一时心情激动起来说道：“辛艺，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不说了，你自己小心吧。”说完辛艺就把电话给挂了。 又过了几天，辛艺发了一个微信给王超，王超一看，是他直方大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已经王超本人的名字。 王超不解，正想回复辛艺什么意思？辛艺的电话却来了。只听她说道：“王超，微信看了吗？” “看了，我正准备问你是什么回事？”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你说。” “那你听着，今天我看老梅上厕所了，见他手机放在茶几上，就偷看了他的手机，这一看把我吓一跳。原来你家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和老梅联系上了，她把你的联系方式发给了老梅……” 老梅叫梅春晖，是辛艺的老公。 “她发我的地址给你家那位什么意思？”王超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 “你傻啊，前几天你朋友挨打难道和这没有关系吗？” 辛艺这样一提醒，王超才明白了，于是说道：“你是说是你家那位指使人来的？那发短信的时间呢？” “我看了，正好是你朋友挨打前几天发的。” “你说是老梅指使的？表面上应该是这样，但老梅这性格的人不会做这种事啊？”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很难说啊，辛艺。” “这……” “辛艺，如果他能叫上的人，一定是和他关系不错的，我想他不是买凶杀人，因为来的那三个人听王克明说不像是黑社会斗狠的人，要不然王克明也不会只挨一拳，他们自己还流血吓跑了。” “那你猜会是谁？” “我来猜啊……这样吧，你留心一下他家的亲戚，看他家有谁额头上负了伤的，再偷拍一张照片给我看。” “他家的亲戚？我想想看，对了，他妹妹有个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在我一个商混站实习，这几天好像没见他的人。这样吧，我先挂了，我打电话给他妹妹问一下。” 一会，辛艺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说道：“是哦，她妹妹说他儿子头让东西撞了一下，这几天没去上班。” “有他照片吗？” “有，我马上发给你看。不过，我是觉得这事不像老梅做的，因为为这事他怎么好意思给他外甥说呢？还叫他外甥去打人，这不像他的性格啊？” “他和他外甥关系怎样？” “关系那可没得说，他外甥学开车都是老梅教的。” 听到辛艺开口闭口老梅的叫着，王超不知怎么有点酸溜溜的感觉，他忍住心中的不爽说道：“辛艺，如果他们感情那么好，他外甥如果知道他舅舅受了委屈，以现在年轻人的冲动，说不定会这种事的。” 辛艺说道：“这事我慢慢观察吧，但我想不通的是，你家那位是怎么找到老梅的电话号码？” 王超说道：“是啊，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很奇怪，她在宜乡不认识几个人，是谁会告诉她你家那位的电话？” “王超，你公司里宜乡人多吗？” “不多，只有两个，剩下都是湖北人和四川人。” “那这两个人和你关系怎么样？” 王超叹道：“一个是员工，叫钱富，还有一个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害我很惨的彭东升。” “彭东升……彭东升……王超，你要注意啊，小心身边有内鬼啊。” “你是说彭东升和蔡晴打联手？哈哈哈，蔡晴和谁打联手我都相信，唯独和彭东升不可能！她非常讨厌他的，她现在只不过在利用他的资金挣钱而已。” “这样啊，反正以我直觉，彭东升最可疑。” “辛艺，如果是这样，我都不敢想下去了。” “不敢想下去有什么用，还是小心面对吧。” 至此，王超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彭东升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7章 蔡晴暗遣彭东升，只求泄愤不委身 现在说说蔡晴和彭东升的事吧。 打从蔡晴第一次发现王超还藏了辛艺的照片以后，从此对王超就有了心结，也就是说对王超有了防范意识，这防范意识一直从深圳跟到了武汉，只是对王超不露声色而已。 蔡晴骨子里的性格是“只可我负天下人，而天下不可负我”，所以她是个善于记仇的人。 面对种种事情她又很少换位思考，有些事情即使她做错了，她也不检讨自己，而会找出一些理由推诿别人。 她的优点就是喜欢敛财，那怕自己省吃俭用都行。但由于对金钱的过度关注，优点也就变成了缺点，使得对公司管理缺少了一点人情味，才会出现她二哥和她分家自己干的事情。 还有一个致命的事，那就是她没有把公司管理和家族管理截然分开，这对非家族成员的员工来说产生了不少消极的影响，而对此蔡晴不知道是否没感觉还是知道了认为无所谓？反正王超有时看不下去提意见后，她会说道：“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可以管啊？” 可问题是王超怎么管？全公司上下连傻子都知道蔡晴才是公司手握实权的人，而王超，充其量就是一个陪客户和厂家吃饭的办公室主任。 但话说回来，王超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当初蔡晴刚到武汉，王超就把经营大权掌握手中，并且严格控制家族成员，兴许就不会出现目前的局面？ 还没出现这种局面之前，有回龙工的老总和王超聊起公司的管理，就预言过王超公司的管理会出事，更不用说广东的杨育辉、叶春瑞、欧锦钿等人的忠告了。 遗憾的是王超没有把这些忠言逆耳放在心上，这主要是因为他有着甩手掌柜的性格，他喜欢搭建房子而不喜欢往搭建好了的房子里面买家具，而这性格基础自然是建立在对蔡晴的充分信任上。还有王超对生活质量也要求不高，他除了烟酒外（酒只在应酬时才喝），他不打牌不炒股，更不喜欢在卡拉ok那种风月场合里混，除了接待，他用在自己身上的钱并没有什么。 前面说过，有时面对蔡晴在外人面前夸大其词地说王超只会花钱不会挣钱时，王超还傻乎乎的笑着而不会沉下脸来纠正，究其因还是因为王超只把蔡晴当做一个小女人的情绪发泄而已，并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他那里知道蔡晴因为他对辛艺曾经有过的情怀而身怀怨恨呢。 而这怨恨促使蔡晴在她知道王超又和辛艺联系上了以后，就开始采取行动了。 而这行动，自然还是不露声色。 首先她还是打个电话给陈萍，她知道这个电话一打过去，王超马上就会知道。她之所以要打，就是要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以外，还有就是迷惑一下王超，让王超认为她宜乡没人问不到辛艺的情况。 然后，她就开始正真的不露声色开始找人了。 她要找的人是她向来就讨厌的人，那就是彭东升！没办法，在这事关自己尊严的大事上不找彭东升还能找谁呢？ 于是有一天，蔡晴看到彭东升来到办公室，就叫他到样机摆放地说有事跟他说一下。 他俩来到一台铣刨机旁边，蔡晴看了一下四周没什么人后就说道：“有件事想拜托你一下，行吗？” “哎呦，老板娘有事，吩咐一下就行，还说什么拜托，搞那么客气做什么啊？” “那好，是这样的，宜乡有个叫辛艺的人，好像是个商混站的老板，你打听一下，最好把她电话号码、还有她老公和孩子的电话号码都给我搞来，越详细越好，行吗？” “打听这些为什么？” “你不用管，你尽管打听就行。” 彭东升是个聪明人，他认为蔡晴不可能莫名其妙打听一个女人的情况？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不然蔡晴也不会神神秘秘把他拉倒外面说，还不回答为什么？但这问题出自哪里呢？ 彭东升脑袋瓜子快速转了几圈后，就想到可能和王超有关，因为他参股香满路公司租赁几个月后，很少看到蔡晴和王超在众人面前成双成对？对了，一定是王超，于是彭东升抑制不住心中的窃喜，面对四十出头还风姿绰约的蔡晴张口说道：“我如果办成了，你怎么感谢我呢？” “尽快帮你把租赁款结给你，行吗？”说完蔡晴昂起头就走了。 望着蔡晴远去的背影，彭东升咽了一下口水暗道：“呵呵，小母鸡啊小母鸡，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了。” 对于在宜乡土生土长的彭东升来说，在宜乡城里打听一个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辛艺在宜乡又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所以当彭东升找到了他的一些社会人脉后，很快有关于辛艺的一些资料就到了彭东升的手机上。 只是当彭东升看到辛艺被人偷拍的一张在宴会上的照片后，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不是蔡晴的照片吗？再擦擦眼睛确认一下后，他才认为照片上的人不是蔡晴，因为照片上的这个人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蔡晴都是不能比的。 问题是这两个人怎么那么像呢？难道是双胞胎？蔡晴这次委托我办的事是要我帮她寻亲？ 大或不解的彭东升想了想后就打电话给蔡晴，说道：“你要打东西搞到了，在哪里交给你？” “是在手机上吗？你发来就行啊。” “哈哈，老板娘，我这东西要得很辛苦哦，你难道连顿酒都不愿请我喝？” “那好吧，晚上六点钟我就请你到海底捞吃吧。” 到了晚上六点，彭东升准时到了海底捞，他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看到蔡晴已经先到了。 他坐下后，蔡晴就对彭东升说道：“我只有在海底捞吃火锅，才感觉合我口味。” “是吧，辣我不怕，我就对麻有点不适应。”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切入正题，当蔡晴把彭东升发来的东西过目了一遍后，露出了不易让人察觉的阴毒目光，这目光，却那彭东升感觉到了。 尽管面前是热气腾腾的火锅，但彭东升还是有不寒而栗的感觉，卧槽！这那里是小母鸡啊，这分明是为了抢食吃而争斗的老母鸡啊？ 蔡晴这阴毒的目光是因谁而起呢？ 彭东升不说话了，他只顾夹着毛肚吃，等着蔡晴先开口。 蔡晴看完了以后，定了定神，脸上恢复了怡然自得的神情，她对彭东升问道：“就这些了？” “都给你了。” “嗯，不错，你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嘿嘿，宜乡小地方，找个人不是很难。”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一下。” “还有事？你说。” “你叫你朋友帮我办一张宜乡的电话卡，办好后寄给我好吗？” “小事一桩，行。” “还有这些事你不要跟别人说，明白吗？” “知道。” 彭东升答应蔡晴保守秘密，但这更使彭东升判断王超和蔡晴之间出现了问题，而这问题的出现就来自这个叫辛艺的女人。 想不到这个王超也和我一样也是个爱搞花花草草的人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和王超的审美观倒是高度一致，喜欢的女人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 彭东升想到这，不禁噗嗤一笑。 蔡晴问道：“你笑什么？” “呵呵，我是笑，这个女人怎么长的那么像你？我一初看还以为是你姐妹，你在寻亲呢？” 蔡晴这下忍不住了，脱口说道：“谁跟她是姐妹，死八婆！” “嘿嘿，死八婆，人家可是宜乡商混协会的副会长，据说家产上亿！” “那么厉害？这还不是她老公帮衬的。” “这你就说错了，他老公还真没帮上他什么忙，我发给你的上面不有吗？他老公以前在粮食局车队开车，后来辞职做生意，亏了，就买了车当出租司机了。” 蔡晴没有仔细看辛艺老公的材料，就说道：“一个身价上亿的老板，还会让他老公开出租？” “这我搞不清楚，听说他老公没什么文化，除了会在家做饭以外，就是几个司机打打麻将。” “那他孩子呢？” “孩子倒是有出息，是个男孩，据说是在检察院工作。上面也有他的电话。” “我就不信，她一个女人做那么大，肯定是死不要脸的陪男人睡觉才做那么大的吧？” “这——我就更不清楚了。” 彭东升心想：“这女人还真会猜想，人家做那么大就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如果她没有王超在后面撑着，她现在做那么大，难道也是和男人睡出来的？呵呵，睡出来的，她跟我谈说是睡出来的，难道这小母鸡——不，是老母鸡在暗示我也可以和她睡出一番事业来吗？” 于是彭东升就打起了坏心思，他说道：“你看看，你请我吃饭，连酒都没有。” 蔡晴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忘记了，你说，你想喝什么？” “啤酒白酒就不用了，我这年纪需要补一补，要是这里有君临天下这种酒就好了。” “君临天下是什么酒？我没听说过啊？” “那是男人喝的一种健身酒，喝了它可以精力充沛做那种事。”说完彭东升用挑逗的眼光看着蔡晴。 蔡晴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心情不悦地说道：“这酒这里肯定没有，你要喝回家自己买去跟你老婆喝！” “跟我老婆喝有什么意思？又不能喝出大的事业来。” 蔡晴听出彭东升说这话是踩着她刚才说的点子上来的，甚感自己失言，就有点恼火说道：“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还想这些，亏了你？别闹了，我给你点一瓶劲酒吧？这酒也健身啊。” “那喝完了酒，我请你唱歌或者洗脚按摩怎么样？”彭东升还不甘心说道。 “没有这个心情，要去你自己去吧。我女儿还在家呢。”蔡晴断然拒绝了彭东升的要求。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8章 梅家有女好凶悍，为了辛艺骂蔡晴 蔡晴获悉了辛艺老公的电话后，在一个她空闲的时候，就发了短信给辛艺的老公梅春晖，她想通过梅春晖的反应，试试水好采取下一步行动。 在准备把短信发出时，蔡晴又想到彭东升说过梅春晖是个老实、惧内又没主张的人，如果发给他没个泡泡反应有什么意思？于是就把王超的联系方式也发给他了，她想着再胆小的男人总会有点血性吧？这适者生存的世界，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是雄性，为了配偶都会决一死战的。 但蔡晴没有想到的是，短信发出去后，直到现在王超还没事一般过着，脸上也没有心事重重的样子。除了前不久王克明因为自称王超挨了一拳后蔡晴怀疑是梅春晖所为，但蔡晴不解啊，这梅春晖不是一个很老实的人吗？怎么还会叫杀手来呢？于是她为把王超的联系方式给梅春晖感到有点后悔，她的后悔倒不是关心王超的死活，而是认为如果闹大了，公司的影响还有她的面子会深受其害的。不过在蔡晴的骨子眼里还是希望在保证王超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就像王克明那样受点皮肉之苦最好，让他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因此现在蔡晴搞不清王克明挨打是真的王超在外面惹了其它的事而招来了仇家还是梅春晖派来的人？如果是前者，王超还得小心着；如果是后者呢？梅春晖难道还会第二次派人来吗？ 看来梅春晖是不会派人来了，不来了就不来了吧，只要不再发现王超和辛艺还有联系？就说明效果还是有的，至于王超脸上的平安无事，说不定是还装出来的呢？ 蔡晴就这样自以为是的继续开始她的挣钱生活。 现在来说说王克明挨打的事吧。 没错，打人的是梅春晖那边的人，但不是梅春晖派来的。 那天梅春晖收到蔡晴的短信后，第一个反应就慌了，按往常惯例，他拿着手机就想和辛艺商量怎么办？可突然想到这事是和辛艺有关啊？于是难道聪明一下，觉得要找其他人商量才行？可找谁呢？这么个丢面子的事可不能随意对别人说了啊？想啊想，他想到了他的大妹妹。 梅春晖的大妹妹叫梅春芳，四十五六岁，是个喜欢折腾的人，她炒过股，开过餐馆，搞过传销，还卖过猪肉，不过她做什么赔什么，只到把家里那点底子折腾的差不多了，才在家里搞几张麻将桌，抽点水头过日子了。 这天当梅春晖把蔡晴的短信转发给给她时，她正忙着给打牌的人倒水斟茶，没有注意梅春晖发来的短信。直到梅春晖打来电话问她看了短信没有？她还不耐烦说道：“我正忙着呢？哪有功夫看你的短信，你有话快说，什么事？” 当她听到梅春晖说的事情后，吃惊不小，并且也开始发慌了，并且她的慌还不亚于梅春晖！为什么呢？因为在梅春芳看来，辛艺简直就是他们梅家的荣耀，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才会有这么个好媳妇！ 你看看啊，出身国家干部家庭的辛艺，自从下嫁给他们梅家，长得漂漂亮亮的她，不但知书达礼，待人接物还进退自如，并且还为三代单传的梅家生了个儿子，最为重要的是还事业有成。 就这么个百里挑一的媳妇，他们梅家自然视之为宝贝，梅春芳父母在世时，家中的大事都是辛艺做主。 而对梅春芳来说，还有个小秘密，辛艺对于她还是个小金库，每次她手头拮据时，只要问她要一点钱，她从不拒绝也从不问她还。你说这么个小金库要是突然一夜之间没了，那可如何是好？所以梅春芳听到这事后还比梅春晖发慌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在辛艺年轻的时候，梅春芳看着她木讷的哥哥常常为他担心，她担心这世上的‘狼’太多了，以他哥哥的能耐哪里守得住？于是不止一次提醒她哥哥，要她哥哥看紧点辛艺才是。 没想到这个媳妇还是个守妇道的好媳妇，几十年过去了，她在外面挣钱养家，回到家中还相夫教子，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到了现在。 那想到就在梅春芳感到可以放下心来的时候，竟然风云突起——“狼”来了！ 这是一头什么样的“狼”啊？以梅春芳的社会经验判断，这头“狼”一定很厉害！否则辛艺也看不上的？ 而这才是要命的事！因此，一定要在“狼”快吃到辛艺的时候去击退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用什么法子击退他呢？于是她再也没有心情招待她的打牌客户了，就对梅春晖说道：“那你快过来吧，我们商量一下。” 很快梅春晖开着出租车就过来了，他一进屋，梅春芳就对在玩电脑游戏的儿子说道：“张焰，你今天不去你舅妈那里实习吗？不去的话就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现在要跟你舅舅商量一些事。”说完就和梅春晖进里屋谈事去了。 梅春晖以前看到他的外甥张焰都会和他打个招呼，但今天神色凝重的他就像没看到他外甥一样径直走进屋里。就在他外甥感到很异常时，梅春晖又走了出来把她手机递给张焰道：“我手机总要我升级，我不会升，你帮我弄一下。” 于是张焰就开始帮他妈妈摆弄起手机来，没想到这手机一摆弄，无意看到梅春晖刚发给她妈妈的短信，他一看完短信的内容，联想到刚才舅舅的神态，就悄悄溜到关着门的里屋门口偷听起来，无奈妈妈和舅舅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断断续续听到的是好像舅舅说我这个年纪是不会打人的这种话。 从小就喜欢舅舅的张焰却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了，于是他迅速记下了妈妈手机上的内容…… 经过张焰一番自认为深思熟虑的思考后，他找来他两个铁杆兄弟，又经过一番他们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方案后，然后这三个少年英雄瞒着家中大人，搭上绿皮火车北上武汉伸张正义去了。 然而这三个家伙毕竟是刚出大学校门不久的孩子，加上人家本来就从来没打过架的乖孩子，所以一上火车听到哐当几声又让冷风吹几下后，就为上车之前的热血沸腾而后悔了……可张焰没办法，现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于是自己壮着胆子对两个心中已开始打“退场鼓”的“战友”打气说道：“我们现在开始北伐，明天直捣黄龙，打他一个突然袭击，然后班师回朝！” 呵呵，直捣黄龙是捣到了，只不过张焰自己也“光荣”负伤了，幸好两个“战友”反应快，为了保存有生力量，迅速拖着他撤离了“战场”。否则会让那老头子追上打个半死——这九头鸟果然名不虚传，那么个年纪也……也不让让江西后生伢。 张焰回到家里后，妈妈见他額头上有伤就问怎么回事？张焰撒谎道：“不小心撞的。” 其实他心中真想跟妈妈说一句：“我这是为舅舅替天行道去了。” 但他怕妈妈担心，就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以致这个秘密就真的成了秘密。而对辛艺来说，即使她猜到了是张焰所为也不好去证实了。 然而不知道发生这段插曲的梅春芳却一根弦紧紧绷着，要是她知道的话也就不会采取她的行动了。 其实梅春芳和蔡晴一样，都是表面上聪明实际上很蠢的女人。这个梅春芳，为了阻止她弟媳妇被她所认为的“狼”吃掉，她决定以她女人的方式来处理，那就是女人找女人。 于是她给蔡晴发短信，要蔡晴把自己的老公好好看守住，不要去破坏别人家庭幸福，否则出了事对谁都不好！ 蔡晴收到这个短信后，心中很不爽，心想你是谁啊？还教我看守老公？还威胁我？ 于是蔡晴回复道：你不要管我能不能守得住老公？我这老公我看守的住吗？打又打不赢的，能做到这一步都不错了！你们有本事把那个死不脸的婊子看守住不是很好吗？ 这梅春芳一看到蔡晴的短信，火了，她心想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谁这样骂过她的弟媳妇？于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她就开始反击：“什么？她是婊子，你有本事过来看看？有这样管着上亿财产的婊子吗？那像你，自己的男人都守不住，还搞得我来费神！” 这一下也把蔡晴彻底搞火了，她在短信中骂道：“管上亿的财产，牛什么？我可是靠自己的本事拼出来的，那像她，是和别的男人睡出来吧？” 不用再描述这两个女人的骂阵了，因为都失去理智，她俩都没对准自己该骂的人而相互向对方攻击了。她俩把世上最恶毒的语言体现在文字上，通过短信这工具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在她俩认为，只要把对方骂的理屈词穷了，才能说明自己的胜利，才能证明正义在自己这一边。 直到最终两个人都累了不再骂了以后，梅春芳就打电话给他哥哥说道：“你可以放心了，我今天替你出了口气了，我把那个发给你短信的女人臭骂了一顿，她肯定一怒之下就会找他老公的麻烦。哥，你老妹厉害吧？这就叫围魏救赵啊。” 而蔡晴呢，却气得几乎发疯，心想我好心好意提心你这姓梅的管好你老婆，你却叫上一个街上的泼妇和我干起来！好，既然你们这样玩，我就不客气了，我直接找那个上亿资产的臭婊子理论去，有钱了不起啊，谁怕谁啊。 于是蔡晴拿出彭东升帮她搞到的宜乡电话卡插入手机之中，开始和辛艺直接“交流”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79章 蔡晴兴师问罪，辛艺扬言离婚 那天蔡晴打电话给辛艺时，辛艺正和手下几个员工谈事。见一个没见过的本地陌生号码打进来，辛艺以为又是无聊的推销广告电话，想也没想就把电话给按了。没想到的是这个电话在按了以后又打进来，辛艺只好皱了一下眉头，把电话给接了。 电话一接通，辛艺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辛艺吗？我叫蔡晴，是王超的老婆……” 这下辛艺吃惊不小，赶紧捂住手机，努了努嘴示意员工出去，然后把办公室门关好后回答道：“是的，我是辛艺，你请讲。” “不要请啊请的假斯文，如果你真要请的话，作为女人，我能不能奉劝你一句，请你以后远离王超呢？更不要请你指示泼妇来骚扰我的正常生活呢？” 第一个请对辛艺来说多少有点心虚，因为自己毕竟对王超产生了男女之情；但第二个请却使辛艺莫名其妙了，于是辛艺多少有点硬着头皮说道：“我和王超从小长大，正常交往你不该干涉吧？至于你说我指示什么泼妇来，你调查清楚后再说行吗？” “是吗？我再跟你说一遍，别的女人可以和王超交往，但唯独你不行！” “为什么？” “这还要问为什么吗？一对分散了三十多年的男女，相见以后还如此频繁联系，你这为这是正常的表现吗？辛艺，你不要把别人当傻子，你都快五十的人了，要知道羞耻才行，不要因为这见不得人的事影响你的社会形象啊？” 平时还算伶牙俐齿的辛艺因为一开始就自己把自己置于理亏的位置，所以蔡晴的话当即把个辛艺弄得面红耳赤，她想找几句恰当的话来反驳蔡晴几句，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来了。 而蔡晴见辛艺不开声，就自认自己是师出有名的王者之师，说得更来劲了：“大家都身为女人，你也干事业我也干事业，你也操持一个家，我也操持一个家，活着都不容易啊，所以我还是奉劝你几句，把自己碗里的吃干净就行了，别人碗里的就不要贪了，否则会胀死的。你听明白吗？” 辛艺让蔡晴给抢白得无地自容了，她活这么大，还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幸好这是通电话，如果蔡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辛艺鼻子这样骂，那以后如何面对手下几百号员工啊？尤其可怖的是，最近听到一些新闻，说某位老公和小三偷情，结果让老婆发现追踪而至，叫人把小三的衣服当众脱光而极尽侮辱之能事……想到这里，辛艺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 蔡晴见辛艺还不说话，又说道：“我说了这些，你听清楚了吗？你以后能不能按我说的做呢？喂，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辛艺见蔡晴追着要她说话，心慌慌的她只好说道：“我……我答应你以后少跟王超来往，但请你以后对王超好一点，在别人面前多给他面子……” 辛艺的话还没说完就让蔡晴就打断了，只听她说道：“什么答应少跟王超来往，我是要你们以后不要来往了！你难道不能断绝对王超的一切非分之想吗？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我对王超好一点，要我多给他一点面子，我问问你，这话是你该说的吗？我是他老婆，该怎么对付他那是我的事，你操的哪门子心？啊？” 当辛艺听到“对付”两字时，她心中立即沉了一下，随即说道：“王超是个负责任的人，你干嘛要想着对付他呢？家里家外的事你难道不可以和他多商量吗？” “哟哟哟，看样子他在你这里可没少说我坏话？你们聊得倒是挺多的？没想到一个只会败钱不会赚钱而像酒鬼一样的人在你嘴里是个负责任的人，真是笑死人了。唉，想想我真命苦，管他吃管他穿，还落这个下场。看来，我家里的篱笆还得扎牢才是，免得外面的野鸡乱窜进来啊。” 这下辛艺就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她回想起王超对她说过蔡晴的身世，就说道：“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这野鸡两个字是不能乱说的，免得伤了别人的面子啊。” 其实蔡晴说出“野鸡”两字也感到有点不那个？但没办法，时下国人咒骂一个女人时，最恶毒的字眼无非就是婊子鸡婆之类，没甚文化的蔡晴，自然从她嘴里吐不出不带脏字的骂人话来。 本来蔡晴都认为在辛艺面前发挥得不错，几段义正辞严的话让她哑口无言又无言以对，正可以班师回朝、鸣金收兵了，没想到自己言多有失，一不小心说出那两个字眼！尤其郁闷的是，这两个字眼又让辛艺给逮住了，并且经过辛艺“反刍”一下后，吐出来的话证明王超已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给了辛艺。 想到这，蔡晴恼羞成怒了，她想到既然王超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辛艺，就证明了辛艺已牢牢占据了王超的心！因此从今往后，无论是对王超还是对这个正和她通电话的女人，都不要抱着什么希望了，于是她撕下脸皮说道：“只可惜啊，某些人只有找野鸡的命啊。” 辛艺刚开始听到蔡晴的那些话糙理不糙的话，还对蔡晴表示一定的理解和同情，心里也闪过和王超中止交往的念头，但现在听到蔡晴说的最后一句话，甚感这个女人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她面对王超恢宏的大度之心，竟然带着讥讽的口吻说王超只有找野鸡的命，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不知感恩、不知廉耻的女人啊？ 辛艺再也忍不住了，说道：“你这样对待王超的善良，好意思吗？他这辈子犯了什么天条？你要这样对他？你口口声声说是他的老婆，可你这二十多年，真正做到了做老婆的本分吗？” “我有没有做到做老婆的本分你不要管，我到问你，你背着你老公找别的男人，难道又做到了做老婆的本分？” 这句话把辛艺实实在在的给呛住了，她脑海里飞速思考后一下后说道：“是的，我做得不好，这样下去，对老梅不好，对王超也不好，对我自己也不好……”辛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今天回去，就和姓梅的说，我们离婚吧！” 这下又把电话那端的蔡晴给镇住了，她一下觉得全乱了。她打电话的本意是要辛艺和王超中断一切联系，怎么说着说着出现离婚的字眼了？此时蔡晴尽管思绪有点乱，但她的本能又开始反击了，她在电话中叫道：“呵呵，你吓谁啊？离婚？你离啊，你以为你离了我就会和王超离吗？我就会那么便宜你们这对狗男女吗？告诉你，别做梦了！” “王超离不离是他的事，反正没有感情的婚姻本身就不道德。其实我早就累了，一个人过也许更好。” “是吗？看样子你还真想离了？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婚是怎么离的？婊子！”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和蔡晴十多分钟的交谈，辛艺有点心力交瘁了，她走在窗户边看了一下正热火朝天生产商混料的三一搅拌站后，就打通了王超的电话，她没有像以前一样事先问一下王超方便吗？而是直接说道：“超，我准备晚上和老梅说，我要和他离婚。你不要因为我的选择而产生什么影响？你……你还是按照自己选择的路走吧。” 王超大概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就急忙问道：“辛艺，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要问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我现在心里很乱，等我明天的电话吧。” 吃过晚饭后，梅春晖把碗筷一洗，又像往常一样扒在电脑桌看电脑里的枪战片，就轻轻问道：“老梅，你能不暂时把电脑关一下，我有话想对你。” “你说，我听着呢？”梅春晖头都不动的回答道。 “这事很重要，你还是把电脑关一下吧。” “什么事那么重要？你看，现在正看到过瘾的时候……” “你关不关？” “好好好，我关我关。”一向对辛艺唯命是从的梅春晖赶紧把电脑关了以后就坐在辛艺旁边了。 看到梅春晖在自己面前从来就是这样言听计从的，辛艺心中一阵酸楚，眼前这个比她大几岁、和他生活近三十年正日渐呈现老态的自称她老公的人此刻还懵然无所知在傻乎乎的笑着，等着辛艺说什么很严重的话？ 其实梅春晖感到好笑，再严重的话或再严重的事都不是他要考虑的，这几十年来，什么事不都是眼前这个出的厅堂入得厨房的娘子做主呢？这几十年来，他在家里只要负责买买菜、做做饭；到外面打打牌、吹吹牛就行了。眼见儿子快要结婚了，到时候生了孙子孙女，就可以大享天伦之乐了，于是他在辛艺面前常流露出对这个家充满的满足之情。 但现在辛艺要说重要的话了，她不知道她将说出来的话会对梅春晖产生什么后果？但是她要说，因为作为辛艺来说，她早已不想和梅春晖这样的人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了。是的，梅春晖这人是很老实，可他老实的不解风情，几十年来无论情感还是肉体没让辛艺享受一个女人该享受的一切！可悲的是，梅春晖把这一切视之为正常！ 正如辛艺白天对王超说了该来总会来的，辛艺终于定下心来说道：“老梅，感谢你这一辈子对我的照顾，但我现在想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我准备和你离婚了，这房子、车子都留给你……” “什么！你要和我离婚，为什么啊？是为了武汉那个人吗？我我我……”说完他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梅春晖这一哭，把辛艺吓到了，她下意识的赶紧抱住他，说道：“老梅，你哭什么？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梅春晖看到辛艺抱住他，哭得更稀里哗啦了，好一会他止住哭声他哽咽道：“我做错了什么啊？你干嘛要和我离婚啊？”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你就忘了我吧？老梅。” 梅春晖见辛艺还有离婚的念头，就脱开辛艺的拥抱，扑倒墙边以头撞墙道：“你如果真要离，我撞死自己算了！” 这下把辛艺彻底吓晕了，她赶紧拖住梅春晖哭道：“好！我不离了，你不要这样了……”说完她就和梅春晖开始抱头痛哭起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0章 姻缘已尽徒奈何，王超蔡晴谈离婚 就在这两天三个女人——蔡晴和梅春芳、辛艺唇枪舌剑之时，王超却还懵懵懂懂，不知战火马上就要烧到他这里了。 直到辛艺打电话说要离婚时，王超这才嗅到了硝烟的味道。 王超是带到沉重的心情回到家里的，他一路上揣摩着辛艺说离婚时所说的话，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辛艺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是的，他们在微信交往过程中也谈及过下半辈子的走向，但对是否两人能结合在一起都报之以悲观的思想。表现在文字上也就是近乎于调侃的话，无非是下辈子再做夫妻而已。 因为他俩都知道，都是奔五十的人谈离婚，且不说世俗怎么看，关是双方家庭都不好面对。这个时候离婚，可不像小年轻离婚，各自把自己的铺盖卷了走人就行了，而是两个家族的事啊。 就说辛艺吧，二三十年呆在梅家，和小姑子梅春芳的关系虽不能说是情同姐妹，但相处的还是可以的。 这个小姑子一直把辛艺当做梅家的骄傲，说句时下流行的话还是辛艺当仁不让的粉丝。因此无论是辛艺的言谈举止还是衣着打扮，都是她顶礼膜拜的所在。 只是这个小姑子没甚文化，就和他哥一样，走不进辛艺的精神世界，要不然还真可以成为辛艺的闺蜜呢。 尽管如此，但相处几十年在这一家子，大家从青年走到中年，再走向老年，双方都已把对方视同亲人了，一旦以这种局面突然分开，梅春芳如何受得了？她这一家子的上上下下如何受得了？ 再说这个辛艺也太优秀了，如果辛艺好吃懒做、不修边幅甚至没给三代单传的梅家生下一个儿子，兴许还好说一些？可眼下的情况不是这样啊。 正因为这样，当王超和辛艺用微信聊天时，每每看到辛艺有意无意地说到梅家一些家庭琐事时，心里就有点堵。 因为作为王超来说，蔡晴这一个家族介入王超的生活比较晚，充其量也就是十多年，而就是这十多年，还关系不太融洽，甚至有过动手打架的历史，所以真要离婚，王超和辛艺比起来，倒没有更多的精神包袱。尤其出现蔡强分家单干的事后，王超对蔡晴这一家族的心更凉了。 但不管怎样，王超也好辛艺也罢，他们并没有此生此世走在一起的信心，只是有个最低的愿望，那就是做个知心朋友就行了。 可现在辛艺突然喊出离婚了，尽管王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一个男人，总要有所担当才是，可怎么担当呢？王超目前还真是不知道啊。 于是王超就带着这种沉重的心情走进了家门。 蔡强和公司分家后就搬出王超这屋子了，但蔡强老婆的妹妹还鹊巢鸠占的住在这里。 按理来说，既然姐姐都搬走了，这个做妹妹的也应该搬出去才是，但他老婆的妹妹说这里住习惯了不想搬。 王超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蔡晴有点做贼心虚地说道：“她要住就让她住吧，反正这房子是她姐姐买的。” 王超当即笑道：“这不我还要感谢他们给我房子住才是？” 蔡晴顿时不说话了。 其实王超对这套房子也是心存疑虑的，他想蔡强他们突兀买套房子让王超这一家子住下，并且王超两口子住的还是正房，总觉得这二舅哥如此豪爽太不正常了？ 但疑虑归疑虑，王超不想在这种事费太多的脑子，心想有住就行，也不去多想当初蔡晴给蔡强几百块钱工资时蔡强哪来的钱搞按揭买房子？ 王超进屋后看见屋里只有蔡晴一个，就问道：“蔡强小姨子不在家？” 蔡晴像往常一样爱理不理的看了一眼王超，没有回答王超的话，而是慢慢说道：“王超，你现在心情可能很激动吧？” “我激动什么？” “我激动什么？你就不要装了，做人坦荡一点不好吗？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蔡晴递给王超一张银行账单给王超继续说道：“我还纳闷呢？前段时间你去xc是哪来的钱？搞半天原来有人给你钱花啊。我只听说过女人花男人的钱，还真没听说过男人花女人的钱。真想不到，你王超还有本事做小白脸吃软饭啊？” 王超气恼地说道：“我去xc你不给钱，我有什么办法？” “这就是你花女人钱的理由吗？” “我以后还她不行吗？” “我不会给钱你还她的！因为你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子了，你花那野老婆的钱是应该的。” 这下王超惊住了，他以为辛艺说离婚是跟她老公谈，没想到是跟蔡晴谈的啊。 不知前因后果的王超一下乱了分寸，他想到辛艺即使要和蔡晴谈这种事，最起码要跟他打个招呼啊？ “王超，你们谈好了什么时候搞婚礼大典啊？是不是还在我们结婚的宜乡宾馆啊？” 面对蔡晴的讥讽语言，王超定了定神，他想着既然辛艺跟蔡晴挑明了，作为男人只能直面现实而不能裹足不前，于是说道：“我不知道辛艺怎么跟你说的，但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这样了。” “什么就这样了？” “离婚啊。” 当王超把离婚二字说出口时，本有心理准备的蔡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此刻的蔡晴无论如何想不到王超会把离婚二字轻飘飘的说出来。自从她发现王超和辛艺的事情后，她就开始围追堵截采取一切手段想阻止王超和辛艺的继续交往，可没想到事与愿违的出现了她不愿看到的场面——他们、他们竟然要和自己的老公老婆离了后要结婚了。 这下方寸大乱的是蔡晴了，从心里面她倒不是有多么舍不得王超，而是这近二十年的婚姻，她习惯了有一个这样对钱不管不问的男人呆在她身边。虽然她也知道这近二十年来王超的心并没有在她身上，但他也没给过别的什么女人？因此守着一个躯壳过日子对蔡晴来说也不是一件很坏的事。 可现在他说要离婚了，这婚一离，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的自尊丧失于大家的眼前，以自己只可负天下人而天下人不负我的性格来说这可是万万不行的。 这时蔡晴看到书柜里摆放着的一张王思伊的照片，就计上心来说道：“想不到你王超的心够狠够硬啊，说离婚就离婚，为了那个鸡婆，你难道连女儿思伊也不要吗？” 一说到思伊，王超就闭上了眼睛，他何尝不知道，父母离婚，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可现在这种局面出现了，王超只能二选一了，于是他想了想后问道：“思伊读高中了，虽然到了懂事的年龄，但碰到这种事我也担心她受不了，可我没办法啊。蔡晴，如果这婚真离了，你准备怎么跟孩子解释？” “那还有什么解释，我就说你爸偷人了，不要我们母女俩了。”蔡晴回答道。 王超苦笑一下，他知道蔡晴这样回答是符合她性格的，如果她的回答是：“思伊，妈这些年对你爸关照不够，你爸找了一个比我更关心他的阿姨去了……” 如果蔡晴是这样回答，那怕这话本身就是言不由衷的，王超也会从心里感谢蔡晴没在孩子心里种植仇恨，说不定王超还会心一软，再去找辛艺说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就算了吧？ 但蔡晴的回答就是这样一如既往的硬气、一如既往的冷血、一如既往的得理不让人。 王超没辙，只好说道：“你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 “没办法？看样子你是真要离了。我就想不通，你当时为什么要娶我？你原来不是说要对我一辈子负责吗？你的诺言真是给狗吃了吗？”说着说着，蔡晴忽然扑簌扑簌的掉起眼泪来，她说道：“想不到我蔡晴命这样苦，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连老公都守不住。我就想不明白，那鸡婆比我好在哪里？你这样死心塌地跟着她？” 看见蔡晴掉眼泪，王超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本想用自己都觉得苍白的语言劝她一下，可他又听到她骂辛艺是鸡婆，心中顿时堵得慌就不想再去劝了，只是当他听蔡晴说“好在哪里”这四个字时，他就说道：“是啊，你说的不错，你为什么不去想想她好在哪里呢？” 没想到王超这句话又激怒了蔡晴，她把眼里一擦说道：“她好在哪里，她好在做鸡婆，行吗！我告诉你王超，你不要以为这婚你想离就离得了的？这世上没有这便宜的事！你听着，把我搞火了，我明天就回宜乡，我倒要看看，那个死不要脸的鸡婆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 王超见蔡晴一下霸气又来了，也火了，就说道：“你有本事去找啊，在我面前吓谁去？” 其实王超心中有点发怵，这蔡晴真要去找辛艺麻烦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她真去找了，那辛艺以后在宜乡怎么呆下去啊？想到这，王超决定明天一定要通知辛艺有所防范。 但这一晚王超没有好觉睡了，因为蔡晴一直在他跟前喋喋不休…… 王超心中好郁闷，他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碰到婚外情这种事？打从他三十年后第一次碰到辛艺，他除了有点心动以外，并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如果不和辛艺结婚而继续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那就真成了偷鸡摸狗了，因此光凭这一点也要早点和辛艺结婚才对。 还是让王超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辛艺跟蔡晴谈话，事先不和他先说一下呢？看来明天这事也要问问她。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1章 辛艺哭诉离婚难，蔡晴心中愤难平 次日一上班，王超打着哈欠给辛艺发微信，说你和蔡晴谈离婚为何不事先和我说一声？ 微信发出去后，不想以前辛艺就马上回复了。 又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回复，王超心想她难道有事缠身回不了？就又发个微信给辛艺，说昨天蔡晴和我闹了，可能这个婚还一下离不成？ 发往这个微信后，王超也就没心情再看手机，就把石磊、张晶叫进办公室，问了问最近经营情况。 张晶只是说了一下最近除了来了一些厂家拜访，没什么客户来公司。 当问到石磊时，石磊的回答却把王超给梗住了。石磊说道：“你最近经常不在公司，业务上的事我都跟老板娘说了，你问老板娘就行了。” “跟我说不行吗？” “行啊，你想听我就跟你说啊。” 石磊以这种口气和王超说话还是第一次，让王超有点转不过弯来，本想口气重点说石磊几句，但王超想到石磊之所以敢这样说话，一定是仗着蔡晴的势才如此不懂礼数。 但话要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石磊，你王超既不管报账又不管发工资，每天只会喝酒或到外面瞎逛，这样一来说出来的话又会有多少份量呢？ 王超是知道自己在员工中的威信是逐日下降的，因此当现在听到石磊这样和他说话，他就连发火的精神也没了，只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你不想讲我还不想听呢，你们出去吧。” 石磊和张晶刚走，蔡晴过来了，她一进办公室就说道：“和那个猪婆谈好了离婚的事吗？” 王超不理她，只顾打开笔记本看网上的新闻。 蔡晴见王超不理她，冷笑一下说道：“我现在和彭东升出去催租赁款，中午不回公司吃饭。” 蔡晴经常带员工出去催收租赁款王超是知道的，但听蔡晴说和彭东升一起去还真是第一次，就脱口而出说道：“你和这家伙一起去？” “怎么了？不行吗？人家现在可是以事业为重，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挣钱？哪像你，五十岁的人了，还搞婚外恋！” “你叫别的员工不行吗？” “别的员工都有事。” “石磊在啊，你叫石磊不行吗？” “有意思，我叫什么员工还要你安排，你把自己管好就行了。”蔡晴说完就走了。 王超这下更郁闷了，作为男人，王超也有男人有的占有欲，这个占有欲里包含着男人的自尊，说穿了，自己的女人哪怕自己不用，也不许别人染指。 王超和蔡晴目前在谈离婚的事，按理说是恩断义绝了，今后蔡晴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王超的心都不该泛起涟漪，但王超为何还醋海翻波呢？ 王超是深知彭东升为人的，他那个“色佬”的外号对他来说可是名副其实。因此蔡晴和彭东升成双成对的外出，王超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王超也知道蔡晴多年以前就知彭东升在女人面前的德性，并且还和彭东升博弈过，可现在竟然开始并肩作战了？王超闹不清蔡晴怎么会和彭东升走到这个地步？难道钱的魔力真的可以使不可能变为可能吗？ 正在王超纠结时，辛艺电话来了，王超一接通她的电话，就听到辛艺带着哭腔说道：“超，对不起，这个婚可能离不成了！” “怎么了，别哭，你说。” “我家老梅，一听说我要离婚，就寻死觅活的自残……现在又闹到我爸那里去了，我爸一听就气得高血压犯了，现在人已在医院抢救。超，你知道，我爸是最疼我的，我不能太自私，我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让爸身体出现危险！超，现在看这情况，除非我爸百年之后我们才能走在一起啊。” 王超听到辛艺这番话也是心中一惊，宅心仁厚的他自然不愿意因为他和辛艺的事使辛父有个三长两短，这样的话将会使王超内疚一辈子。但令王超堵心的是他听到辛艺劈头一句就是“我家的老梅”。 我家的老梅——这是习惯成自然呢还是带有浓浓的亲情？如果是前者王超还好理解，如果是后者，这亲情里面有没爱情的因素呢？ 亲情是兄弟姐妹可以同吃一锅饭，而亲情加爱情却是同吃一锅饭还可以同床共枕。 想到这，王超又开始醋海翻波了。 辛艺哭诉完了以后，见王超没有吭声，就问道：“超，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辛艺的问话打断了王超的胡思乱想，他想了想回答道：“我理解你，你自己不要太难过。船到桥头自会直的，一切都要顺其自然。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关键不要使你父亲出什么意外就好！” “那你以后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啊，顺其自然啊。你不要担心我，我一个男人，什么风浪没碰到过？” “那就好，你自己多保重吧？我是偷出来在医院卫生间打电话的。老梅还在病房守护着爸爸。电话挂了啊。”说完辛艺就把电话挂了。 辛艺这回没说“我家老梅”了，但王超还是不开心，他想着人家老梅可以以辛艺丈夫的身份去尽孝心，而自己呢，敢去病床前看一眼吗？不是说和辛艺情深似海吗？去啊？ 现在不说王超在生闷气的事了，现在得说说蔡晴和彭东升了。 自从彭东升投了一笔钱和蔡晴一起搞租赁后，彭东升借助香满路公司这个平台，加上用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跑业务，最近几个月倒也做得风生水起。 只是业务虽然不错，那租赁款却回收很慢，眼见以按揭形式购买的几台设备付款期限已拖了两个多月，如果再不付款给厂家，超过三个月厂家就会拖车了。 如果这事跟王超说说，以王超那老面子，厂家会视情宽限一些时日，但款迟早是要给的，所以蔡晴也犯不着要王超出面，就第一次拉上彭东升一起去催款。 蔡晴拉上彭东升有两个原因，一是出租去的那台福格勒的摊铺机是蔡晴自己谈下去的，由于老收不到钱，彭东升一直埋怨着，于是就想着带彭东升现场看一下，免得彭东升还怀疑钱收到了不告诉他；第二个原因就是她和彭东升一起出去，看看王超有什么反应？所以就一大早跑到王超办公室来明其行踪。 现在看来王超是有点反应的，只是反应的强度不大，如果王超能像为邹卫军要钱那样坐在桌子上闹，那就说明蔡晴在王超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可惜王超没有这样，只是说了几句而已，想到这些，蔡晴心中开始失落起来。 彭东升开着车，从镜子里看到坐在后排的蔡晴两眼无神得看着前方，就打趣道；“蔡总，等下到前面方便的地方停一下吧？你坐到前面来，和我聊聊天，省得我犯困。” “别吵，开你的车！”蔡晴没好气地说道。 彭东升讨了个没趣，就再也没说话继续往前开了。 到吃午饭的时间，他们就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到了项目部一问，经理刚刚出去办事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蔡晴甚感烦闷，心想如果不是跑到王超那里耽搁一下，兴许就可以把项目经理堵在门口，也就用不着等下午再来了。 然而彭东升却一阵窃喜，心想老天爷给机会，能和蔡晴单独共进午餐了。于是对蔡晴说道：“刚才到项目部路过一个小镇，我们到那附近找一个农家乐吃饭吧？我请客。” 时逢夏日，蔡晴看到刺眼的阳光就对彭东升说道：“那就快去吧。”说完就马上钻进车子里了。 两人到了农家里餐馆后，蔡晴正准备问伙计有什么菜时，彭东升却抢先叫道：“老板！老板！你这有没有包厢？” 蔡晴白彭东升一眼说道：“你有毛病啊，两个人吃饭还要包厢？就到外面吃，外面空气还清新一点。” “好好好，外面吃外面吃，听你的。”彭东升又讨个没趣，只好去点菜了。 三四个菜上桌后，彭东升问：“蔡总，你想喝点什么？” “喝茶就行。” “喝点酒吧？你看要到下午才能见到人呢。如果不喝酒，三下两下就把饭吃完了，没地方去啊？” “不喝，你开车也不能喝。早点吃完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听蔡晴说找个地方休息，彭东升大喜过望，他觉得蔡晴这个想法太对他的思路了，于是就对蔡晴说道：“好好好，我给你盛饭去。” 吃饭的时候，彭东升看到蔡晴满脸戚容，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就问道：“蔡总，我看你近来精神不佳啊，是不是王超惹你不开心了？” “吃你的饭，问这做什么？” “唉，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关心你一下，问问不行吗？” “我的事不用你关心。吃你的饭。” “嘿嘿，不用我关心，干嘛找我调查那个姓辛的？不用我关心，干嘛要我帮你办宜乡的电话卡？” 面对彭东升的诘问，蔡晴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吃饭哪有那么多话？你要吃就快吃，不吃就走人！”说完她就站起来找收银台买单去了。 彭东升耸耸肩，好没意思极了，就启动车子等蔡晴上车。 蔡晴上车后，问彭东升到哪里休息一下好？ 彭东升回答道：“你是要洗脚还是找钟点房吧？” 蔡晴想了想，说道：“找间钟点房，我昨晚没休息好，好想躺一下。” “行，我带你去。”彭东升说完，就把蔡晴带到镇上一家最好的酒店。 然而到吧台上一问，服务员说房间都满了，只有一个套间还空着。 生性节省的蔡晴自然舍不得住套间，就准备说算了，但彭东升说道：“这么热的天还能去哪里？你不住我住啊。”说完他就把钱给付了。 彭东升把房费付了以后，就把房卡塞给蔡晴，说道：“房间还是你住，我在车子里吹吹空调听听音乐就行。” 蔡晴也不客气，就拿着房卡去休息了。但蔡晴不知道，她背后有一双**的眼光注视着她的背影，那就是彭东升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2章 蔡晴正色彭东升，辛艺纠结梅春晖 蔡晴进了房间后，随意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休息了。 这段时间因为王超的事，搞得她精疲力尽又心神恍惚，不一会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蔡晴让什么东西把她闹醒？她强行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狰狞恐怖的脸正伏向她，自己的胸已被一只爪子抓住…… 蔡晴立即清醒了，她敏捷的在那张丑恶的脸上给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用脚往那人裤裆处狠狠一踢！ 那人立即跌倒在床下，手捂裤裆口发出“唉喲唉喲”的哀鸣声。 不用说，这个人就是彭东升，因为房间是他订的，他等蔡晴上楼后不久，就对总台服务员说道：“我老婆在房间休息，怕影响她，你们帮我开一下门。” 彭东升想着服务员开了门，如果蔡晴问他为什么进来？他就解释车子里休息不好，反正这是一个套间，就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如果蔡晴不同意再滚出去也无所谓，反正试一下总比不试更好。 彭东升进来后，他那朝思暮想二十多年的“小母鸡”——蔡晴竟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心想这真是天赐良机，于是色胆包天的就开始霸王硬上弓了。 谁想到“小母鸡”这下又没吃着，还被狠狠地“啄”了一口，让他痛得苦不堪言。 令他更恼火的还在后头，蔡晴从床上起来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指着彭东升骂道：“你把我当什么人？臭不要脸的，还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彭东升带着痛苦的表情捂住档口说道：“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心狠？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几十年一直喜欢你吗？要不然我会把钱投到你这里搞租赁？” “你想得到挺美，你以为投钱了我就可以和你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不要脸，不要脸，你以前不是没有做过不要脸的事啊？” 蔡晴听到彭东升翻她的老底子，就心一横说道：“姓彭的，你不要拿这种事来威胁我，你把我搞火了，你信不信，我叫你放在我这里的钱一分钱都拿不走！” 彭东升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做过“鸡婆”的蔡晴为何如此不待见他？她这清高的底气是从何而来？ 彭东升原本想，只要蔡晴同意他入股进来，他就有机会一亲蔡晴的芳泽，在收获这垂涎已久的“小母鸡”时，还能顺便挣钱，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可现在不但这“小母鸡”吃不到，他投资的钱都有可能被她黑了？ 彭东升顾忌到这钱的时候，色胆自然要收敛些了，但他又不甘心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你为王超树贞洁牌坊，人家又不领情！换了我，早就以牙还牙了。” “所以说你们男人都是畜生！” “王超呢？” “也是！” “既然你把我划到王超一类了，你能和他睡干嘛不能和我睡？”彭东升可能不痛了，嘴上又开始发贱了。 说实在的，自从蔡晴知道王超和辛艺的事后，以她极强的报复心理，她不是没想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她自己现在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一个企业的老板，她觉得这样做会得不偿失。 还有，由于蔡晴有过那种人生经历，她对世上的男人都已看透，反过来铸就她有了排斥男人的铜墙铁壁。也就是说，不是她要讲什么妇道，而是她骨子里不喜欢男人了。 至于彭东升，打从蔡晴一进金三角公司，她就发现彭东升这人不是善良之辈，彭东升对她而言，从来就是利用他一下而已。 其实何止是利用，那偷去的几台装载机收条，可以说是狠狠的害了一下彭东升了。 因此彭东升想上蔡晴，可以说是痴心妄想、打错了算盘。 所以蔡晴对彭东升又说出来的话回道：“畜生也有几种啊，但你这种畜生不是我的菜啊。” 蔡晴说出这些话，真不像出自女人之口，倒像混黑道的口吻。究其因，她确确实实让自己的自尊在王超面前碰了个粉碎而受到刺激了。 最后的结局是彭东升耷拉着脑袋跟在蔡晴的后面退房，然后开车去项目部结账，再然后回公司了。 从此以后彭东升也就断了对蔡晴的念想，只不过他在蔡晴背后不再说“小母鸡”而是说道：“有什么了不起，一个没人要的‘老母鸡’！” 就在蔡晴拒绝彭东升的非分之想时，远在宜乡的辛艺也和她老公梅春晖再进行一场感情的折磨。 这天他俩从医院回到家里后，辛艺也和蔡晴一样心神恍惚的，她对梅春晖说道：“晚上我不想吃饭了，你自己吃吧。” 可就在辛艺朦朦胧胧靠在沙发上不久，她又让梅春晖推醒，只听梅春晖怯怯地说道：“老辛，你这样靠在沙发上会着凉的，你先吃了我熬的鸽子汤后去床上躺一下吧？” 辛艺却有点失控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想吃，要吃你自己吃去！” 梅春晖也不生气，只是喃喃地说道：“你现在不想吃就放在这，如果你想吃了，跟我说一下，我再热，好吗？” 望着梅春晖带点微驼的背影走进厨房，辛艺不禁认为自己刚才对梅春晖太粗暴了一点？以前她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啊。 辛艺想起有个名人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啊，中国夫妻的最高境界，一人一房间，谁也不关门，谁也不钻谁的窝，白天是夫妻，晚上是邻居。 而她和梅春晖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又有句俗话说，中年夫妻亲一口，恶梦能做好几宿。可对辛艺来说这句话是大错特错的，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自从她和梅春晖谈恋爱起，她就没有尝过亲嘴的滋味，怎么会有恶梦做几宿的机会呢？ 说句可怜的话，辛艺尝过亲吻的滋味还是来自和王超早恋那会，所以她有时候会这样想，是不是我这辈子过早享受了亲吻的味道？所以老天爷就惩罚我这辈子不能再接受亲吻了？ 辛艺不知道梅春晖为什么不爱吻她？她有时会想，难道他有洁癖？怕因亲吻而传染病箘？如果是这样，那他有时面对辛艺更换衣服时露出那凹凸不平的身体也不会上前抚摸呢？ 在辛艺的记忆中，梅春晖只有在他忍不住需要的时候才会急匆匆的要那一分来钟，因此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辛艺就开始拒绝梅春晖了，到了最近几年，他们基本上终止了夫妻生活。 没有肉体的结合，那就精神上交流吧？可这个梅春晖，从他嘴里真的吐不出几句能让辛艺会心一笑的言语来。 儿子在家时还有点家庭气氛，可儿子搬出去住以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就像前面那个名人所说的那样各睡各的房了，是典型的“丧偶式夫妻”。 灵与肉都不能结合的生活，使得辛艺只好用不辞辛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如果实在有空，她就会在宜乡的服装一条街逛来逛去…… 而只要逛街，梅春晖就会不厌其烦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提着辛艺刚买的衣服。 这在别人看来，这是多么一对恩爱的夫妻啊。 在家做饭，出门提衣服，待人没脾气，对辛艺来说，梅春晖就以这三大优点陪伴了她的生活。 不是偶遇王超的话，辛艺的生活就会这样平平淡淡过去的。 可天意弄人，王超和辛艺人生都快接近夕阳红了，却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把他俩莫名其妙的重逢了。 这难道是老天有情？看到王超生活不如意，瞅见辛艺生活好无奈，就要他俩鸳梦重圆、不枉人生走一回？ 但从现在来看，老天并没有好人做到底，它没有使王超和辛艺享受到重逢的快乐，而给他俩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就像现在，辛艺因情所困，有了弃家弃业的念头了。 辛艺本来认为身边这个是老公又不是老公的梅春晖可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伴而已，可当她向梅春晖提出分手时，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大？面对他寻死觅活的闹腾，辛艺才发现她在梅春晖的心目中原来如此重要！尤其那天为了不给他任何希望，她除了说我控制不住自己以外，还沉下心来说道：“我都和他上床了！”梅春晖还依旧不愿和辛艺分手。 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哪个愿意戴这样的绿帽子呢？他们会不是报以老拳，也会愤而提出离婚的。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在梅春晖的身上，他只是一昧的哭、一昧的打着自己。 他这样闹，闹得辛艺几近崩溃了。 在这种情况下，辛艺只得说不分手了，可没想到梅春晖怕辛艺忽悠他，竟然又到辛父那里告状。 事情一下就这样闹大了。 身为孝女的辛艺，只好跟梅春晖承诺道：“只要你不烦我父亲，我答应你不和王超来往了。” 但是已心倾王超的辛艺，这种承诺她自己都不相信，尽管辛艺是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 辛艺不但不会遵守这个承诺，她还因这个承诺觉得愧对王超，反而激起她早点想见到王超的欲望、甚至想践行她对梅春晖说的话，只要王超不嫌弃，她愿意把她的身子给了他。 可现在摆在眼前的是辛艺还不死心，还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一下梅春晖。 想到这，辛艺就对在厨房里忙碌的梅春晖唤了一声：“老梅，你过来一下。” 梅春晖立即应声来到辛艺面前问道：“你想喝鸽子汤了吗？我去热一下。” 看到梅春晖那一副像小孩子一样犯了错一般站在她面前，辛艺不忍再说她想说的话了，只好说道：“汤我不喝了，我想睡了。” 辛艺躺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王超那一脸坏笑的样子，联想到王超此时一定因为自己向蔡晴说离婚的事正受着蔡晴的冷言冷语…… 想到这，辛艺真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向蔡晴说自己现在做不到的事。 于是辛艺的眼泪出来了，为王超，也为自己。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3章 南下广东见老友，不胜唏嘘忆当年 日子又开始趋于平静得过着。但这平静也是表面上的平静，因为王超无时不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如同亡刺在背，让王超好不自在。 只要和蔡晴在一起，王超只要动一下手机，他就感觉到蔡晴的眼光就瞄了过来；有时他发个什么信息，她都会不时来一句：“又在给像我的那个人联系吧？”或者说道：“她那边离婚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幸好王超的办公室蔡晴不在一个屋檐下，王超还是有大把的时间龟缩在直方大公司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是王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得有个前提，那就是得把门关好，因为他感觉这张晶和石磊他们个个都像蔡晴的卧底了？他们会时不时地往王超办公室偷看几眼，因此王超觉得还是小心点才是。 过这种日子让王超憋屈的要命，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但这个时候出去散心是不可能的了，蔡晴是决不会提供任何机会让王超到外面瞎逛了。 好在王超是做业务的，瞎逛不可能，但因公出差的机会还是有的。 这天广东天弟集团的邓老板请王超到他公司看一下。 他这个公司是生产绳锯的。目前武汉满城挖，到处都是在建的项目。尤其是地铁建设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而绳锯，针对地铁建设更是一种非常适用的机械。 王超对这种产品已经关注许久了，因此面对邓老板的邀请，王超就欣然接受了。 当蔡晴听说王超说要考察产品出差时，她实在找不出理由不让王超出去，只要能挣钱，蔡晴向来都是开放绿灯的。 只是她这回针对王超出差不像以往让王超自己订票，而是要张晶帮王超订来返的车票。 但王超对蔡晴说道：“回来的票不要订了，我自己订。” 蔡晴马上问道：“为什么？” “我想看完了设备以后，再去欧锦钿、叶春瑞这些老朋友那里看看。回来的时间我算不准！” 面对王超这个理由，蔡晴自然不好阻止，只是说道：“快去快回回，没事不要老在外面快活，公司里的事你难道不管管吗？” “哼哼，公司里的事我还能管什么？不都是你们蔡家人一手遮天了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 “好了不跟你说了，你这回出去要多少钱？” “五千。” “现在没这么多，拿三千吧，如果到了广州不够的话，我再打钱到你卡上。” “你不可以多打点钱到我信用卡上吗？我现在经常透支，不要把我搞成黑名单了。” “搞成黑名单就好了，让你没有机会坐高铁去见那鸡婆！” “又来了！”王超烦恼的最后说道。 当王超乘上南下的高铁动车，他就像挣脱了樊笼的鸟儿，一路都心情舒畅。 到了广州和邓老板见上面后，邓老板向王超详细的介绍了他的产品后，又和王超谈了一下合作意向，总之邓老板对王超把他的产品在湖北打开销路有信心；而王超亦对邓老板的产品质量更是信心满满。 一切商务活动结束后，邓老板问道：“王总，我们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你想看看广州什么地方？我派车送你去。” 王超说道：“我在广州工作过，这里有一些老朋友，我想去拜访一下。” “行，我叫我们公司小邹开车送你去。” “那就谢谢了，只要把我送到目的地就行了。” “你安排就行了。”邓老板爽朗地说道。 很快，小邹就把王超送到了欧锦钿的一斗福公司。 王超下了车后就叫小邹回去了，然后他提着行李走进了欧锦钿的办公室。 欧锦钿早已泡好了大红袍等着王超，他一见到王超进来就起身相迎，拉着王超坐在他旁边说道：“阿超，这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还像以前没什么变化啊？” “谁说我没变，都五十了，以前人家都叫我小王，现在都叫我老王了。” “哈哈，只要心态没变就好，就还可以叫你小王。” 接着他俩开始叙旧，当聊到王超醉酒站在大街上当“交警”时，双方都哈哈笑将起来。 后来王超又问欧锦钿现在生意怎么样？欧锦钿喟然长叹道：“生意不好做啊，我现在主要卖厦工和中联的产品，这些大路货竞争激烈，利润空间不高啊。” “你没有想到做公路养护设备吗？” “想过，但公路养护设备体量太小了，我这里现在百十号人，养不活啊。关键是公路养护设备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没有市场基础，现在再进去不是找死吗？” “但公路养护设备的前景很好啊，你现在介入应该可以的。” “算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再干几年准备收山了。那挣钱的活留给年轻人吧。” “对呀，刘军不是还在你这里吗？他在你这里调教二十年了，应该是你的左膀右臂了吧？” 谁想王超一说到刘军的名字，欧锦钿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王超看到欧锦钿的脸色变了，就问道：“我的酒师傅，你怎么了？” 欧锦钿低头想了一会说道：“那家伙，翅膀硬了，早几年就在我这里出去单干了。现在买了一些沃尔沃的路面设备，还竖起了一个铁拓4000型沥青拌合楼，牛的很了。” 王超听了咂吧着嘴说道：“按你这样说，我初一算，他现在是上千万的身价了。” “上千万的身价怎么了，关键这小子做出来的事让人寒心啊。” “他做了什么事让你寒心？” “他走时我还有十万块提成没给他，这你知道，货款还没全回笼我怎么会把提成都给他呢？由于有笔款到今天都没收到，我就跟他商量先付一部分行吗？可他不干！扬言要和我法庭上见。当时我以为他吓吓我而已，谁知这家伙，还真通过律师把法院传票送到我这里来了……” 王超听了目瞪口呆了，他摸着自己的头说道：“就为了区区十万块钱，跟自己以前对他恩重如山的老板打官司，至于吗？不要说你欠他的，他送都应该送你十万块钱啊？” “呵呵，我才没有做他送我十万块钱的梦哦。” “这小子太忘恩负义了，他什么电话，我说他去！”王超愤愤不平地说道。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再说有什么用。何况你说他他还会听你的？你不说了吗，人家可是千万身价的老板了。” “好，我说不得他找陈萍说总可以吧？”说完，王超就拨通了陈萍的电话。 当陈萍听完王超对叙述后说道：“你跟我讲这些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替天行道去屌他一顿啊，否者叫王可音出马，找刘军的家长镇压也行啊？” 陈萍听了哈哈大笑道：“我说王超啊，你不要把自己这颗葱当成蒜了，现在的八零后你还管得了？省省心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王超听了还不服气说道：“那你也太没意思了，一点正义感都没有，如果刘军是我家的亲戚，看我怎么收拾他？我会打到他在地上满地找牙！” 陈萍听到王超这席话，更是让陈萍笑得肚子疼，他忍住笑后说道：“我可爱的王超，我发现你上了年纪以后，这牛皮也炉火纯青了，还想打的人家满地找牙呢？你先回武汉把你那二舅哥蔡强打的慢地找牙再说，好不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死陈萍竟然把王超对痛处挑出来了，使得王超顿时无语，只好悻悻说道：“妈的，都是白眼狼！” 欧锦钿看到王超挂掉电话后问道：“还有谁是白眼狼？” 王超于是把金三角公司发生的一些事跟欧锦钿说了。 欧锦钿听完后笑道：“想不到你公司里也有这种事啊？这不我们两个人可以同病相怜了？对了，出现这种事后，没有影响你和你老婆的关系吧？” 王超想了一下说道：“多少有一点吧？别的不说，我看到她把个公司搞得家不像家，公司不像公司的就心里烦！” 欧锦钿宽慰道：“如果因为你二舅哥分家的事影响你和老婆的关系？我想这就是你不应该了。我想你老婆也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在她很难过的时候，你作为男人应该大度一点，多劝劝她才是。” 听到欧锦钿的话，王超不好怎么再跟欧锦钿解释，因为他与蔡晴的事千头万绪，王超没时间也不方便和欧锦钿说，只得岔开话题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吃饭，你叫上叶春瑞了吗？” “何止叫了叶春瑞，我连湛江红五星的杨育辉也叫了。不过杨育辉赶不过来，他说你要有时间的话去湛江找他。” “湛江太远了，我可能这回没时间去了。” “说的也是，没什么事跑那么远喝顿酒意义不大。” 如果不是王超在来广州的路上接到新乡路大老聂的电话，说他三天之后和他在武汉见面，王超还是可以去湛江的。因为在这三天时间里，王超在微信里和辛艺商量好了，他准备利用这次出差的机会和辛艺见上一面，因此就抽不出时间去湛江了。 到了晚上，叶春瑞带着老婆来到了欧锦钿请客的酒店。 叶春瑞老婆还是像二十多年前王超看到的那样，依旧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微微笑着问王超：“你没有把你太太带来让我们认识一下啊。” 王超说道：“公司很忙，她走不开。” “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努力工作？你看我和阿瑞，他经常开着车带我去外面自驾游，好快活的呢。阿超，你可要体贴一下你太太，下回到广州你也开车带上她，我们两家人一起去海南自驾游，怎么样？” 王超没想到叶春瑞太太的话这么多？以前可不像这样啊？大概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唠叨吧？ 王超不好怎么回答叶太太的话，但不回答又觉得没有礼貌，忽然他鬼使神差来一句：“你那表妹在美国还好吧？” 王超说出这句话，自己都吓一跳，他弄不明白自己怎么此时会想到黄中英。 叶太太正准备回王超的话，但被叶春瑞抢话说道：“她呀，在那里不错，听说到美国还不到一年就生了对龙凤胎，和陈萍一样！” “哈哈，他们真会生！”欧锦钿笑道。 叶太太又说道：“他们两口子挺有意思，在国内结婚几年都没生孩子，她一去美国就怀上了，可能是美国的环境好吧？” 叶春瑞马上批评叶太太，说道：“你也太崇洋媚外了吧？我们的女儿不是很有出息吗？” “你真没幽默细胞，我开玩笑不行吗？”叶太太笑骂叶春瑞后又对王超说道：“不过我还真服了你，你现在还想到我表妹，回家以后，我是跟阿你太太说呢还是打个越洋电话跟我表妹说。” 王超赶紧说道：“别别别，两个都不要说。” “好了好了，闲话不要多说了，现在开始喝酒，阿瑞，你今天可要好好陪阿超喝几杯！”欧锦钿看出了王超窘态，马上解围道。 到底是都上年纪了，这顿晚宴三个男人到最后只喝了两瓶白酒，一箱啤酒而已。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4章 王超强忍心中情，辛艺迎来不速客 在广州住了一个晚上以后，王超告别了欧锦钿和叶春瑞，就带着一颗激动的心登上了北上的高铁动车。 平时像马大哈一样的王超，这回为了见辛艺动起了小意思，他买的是广州南直接到武汉的车票，但王超不会直接去武汉，而是在长沙南下车买一张去宜乡的车票。到宜乡见了辛艺后回到武汉后，就把长沙南至宜乡，宜乡至武汉的车票丢掉，这样的话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他来过宜乡了。 当火车到了长沙南以后，王超想到马上能见到朝思暮想的辛艺，脑海里就幻想着见到辛艺时会发生的种种场景，甚至一些香艳的瞬间也出现在他眼前了。 王超买好了一个小时后到宜乡的车票，在候车室里坐了一会后感觉无聊，便到候车室的书店里翻阅书籍以此打发一下难挨的时光。 当他看到专门摆放世界名著的书架上有一本罗曼罗兰写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想起年轻时候看过这本书的电视连续剧，就顺手拿下来翻了几页。 也许是怀旧心理吧？平时不太买书看的王超竟然到收银台把这本书买了下来了。 当王超拿着书坐回座位时，却看见邻座一对小两口在小声争吵着，由于看到那女的脸上还挂着泪花，王超便注意起他们俩了。 断断续续地听了一阵他们谈话后，王超大概知道他俩发生什么事了。 原来这是一对即将回家乡办理离婚的小夫妻。是男的要离女的不愿离。 女的哀求道：“你就不会看孩子的面把日子继续过下去吗？” “这个时候还啰嗦这些干什么？我每个月给钱不就行了。” 女的不说话了，只是暗自饮泣着。 一会男的站了起来说道：“开始检票了，走吧？” 但女的还是哭，不愿起身。 男的见状不耐烦了，面色愠怒地说道：“怎么了？快走啊，火车都要开了！” 但女的还是不起身。 男的就再也忍不住了，他就抓住女人的一只手硬拽了起来，许是动作过猛，那女的“哎呦”一声叫痛。 男的便骂道：“你叫什么叫，再不走，我可就打人了！” 女的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哭道：“你打吧，打死我算了！” 女人的哭声把一些旅客吸引过来，有人指责男的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女人。 男的这下恼羞成怒了，冲着指责他的人骂道：“管你屁事啊，哪里凉快到哪里去！”说完竟给女的一个耳光并骂道：“你这贱货，你再不走，老子一个钱眼都不给你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王超心底里的英雄豪气又泛滥起来，他立即起身走到那男子面前吼道：“你小子也太逞能了吧，骂骂也就算了，干嘛动手打女人？” 你男的见王超五十来岁的人，心想今天真邪门了，是人是鬼都敢出头来指责他，于是回骂王超道：“你这老不死的，想早点见阎王别找我，如果你再惹我，小心我把你这几个老骨头给拆了！”说完还推了王超一把。 王超没准备，一下让那男的推的倒退几步。这下王超气坏了，拿着刚买的那本《约翰·克里斯朵夫》就对着男子脑门狠狠一拍，由于这本书挺厚，这一拍下来就像一块砖头打得那男子哎呦起来。 王超正准备再给那男子饱以老拳，不想那女的挤了上来挡住王超说道：“大叔，你别打他了！” 正在这时，来了一个男性车站管理人员，他呵斥道：“这是公共场所，谁敢在这闹事就跟我到警务室去？” 众人见状就都散开了，只剩下王超和那一对男女还站在那。 车站管理员问王超：“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王超带着一点气喘回答道：“你问这男的吧？”说完就捡起地上的书，坐下来了。 也不知管理员跟那对男女说了什么？反正那男的狠狠瞪了一眼王超后，大步走向快关闸门的检票口。而那女的，犹豫了一下后，低头啜泣着跟过去了。 突然遇到这一档子事，王超不知怎么想到辛艺、想到辛艺说梅春晖如何哭死觅活……他想到梅春晖一个大男人会为了家庭的解体哭成那样？心顿时纠结起来了。 他不知道刚才那对小两口为何闹离婚？但从表面上来看，应该是男的有负于那女的？唉，此时那女的应该像梅春晖一样正接受着生活的残酷吧？ 而制造这残酷的不就是那男的和他这样的人吗？ 王超这时赶到宜乡去见辛艺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可能要冲破男女的那道防线？ 他们自重逢以后，通过微信聊了很多，那文字里不凡有些令人脸红耳热心跳的句子，如果这次一见面，那令人脸红耳热心跳的句子就很有可能演变为现实，这现实一旦出现，不就制造了梅春晖的残酷！ 想到这，王超的纠结更加深了。 这时广播里播送王超这次车开始检票了。而此时的王超没有了刚才买车票时的激动心情，反而双脚像注了铅一样，沉重的几乎迈不开步子。 当他步履蹒跚地走到检票口时，辛艺的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里热情地说道：“超，你开始进站了吧？我把一个会取消了，开车到火车站来接你了。你出了站就……” 突然一个念头涌来，王超当即打断辛艺的话说道：“艺，对不起，我打定主意不来宜乡了。” “为什么？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我……” “有什么事就说啊？急死人了。” “辛艺，听你说了梅春晖的事情以后，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对他太残酷了？因此我想我们现在还是不见面的好，你说呢？” 辛艺不说话了。 王超见辛艺不说话，心想此时的辛艺一定又难过又失望，就又说道：“艺，我很想这辈子和你在一起，但现在梅春晖这个状况，以你这么善良，这婚你离得了？我想我们要走到一起，除非梅春晖自己想通了才行啊。” 这时辛艺说话了，她说道：“我就怕他想不通啊，超。” 王超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就听天由命吧，老天爷既然能让我们重逢，想必也会让我们最终走在一起的。对不起，辛艺。” “别说对不起，超，我理解你的心情。说实在的，你真是一个好人。你以后在武汉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别的不担心，就怕你生活没规律把身体搞垮了。” “这你就不要担心，我当兵的出身，身体素质好的很！刚才我还路见不平，打了一个小混混。” “啊，你没事吧？” “有事我还能接你电话？放心，没事的。” “唉，你多让人不省心啊，这么大的岁数还冲冲打打？对了，你这脾气还要改一改。和蔡晴把关系搞好点，她是女人，多让着她吧？也许等这场风过后，她也会改变自己的。” 王超一听到辛艺说出蔡晴的名字，脸色又暗了下来，他实在没信心以蔡晴的秉性会为他人改变自己。于是说强打精神开了句玩笑说道：“按你这样说，梅春晖同志也会改变自己了？” “他？他才不会呢，他现在见我不提离婚的事，又跟以前一样除了做两顿饭，一句话也不和我多说。每天就是抽着烟在房间里看电脑上的枪战片。超，说了你也许不相信，我和他这一辈子说的话还没有和你这段时间说的多呢。” “他还在家里抽烟，他不知道你有鼻炎吗？” “这点比以前好多了，他以前在床上都抽烟。” 辛艺说到这里，让王超又有一点醋意，于是说道：“在床上都可以抽烟，辛艺，你太宠他了，这可能就是爱吧？” “超，你又想多了，这跟爱没关系。也许一开始就习惯烟味了吧？因为我父亲也抽烟。” “你们每天就这样相顾无语的，这过得什么日子啊？” “所以我就想早点和你在一起，不然的话，我这一辈子算是白活了。” 王超见辛艺又说到这个话题上，担心自己等下又克制不住起去宜乡的念头，就说道：“辛艺，不要这样想，以后我多在微信里和你聊天，或者多发些惹你笑的图片，好吗？” “那好啊，我最喜欢看你微信里的笑话了。” 如果他们要聊下去，聊到明天都可以，但王超还得出站去买回武汉的火车票，于是硬下心来对辛艺说道：“辛艺，我还要去买火车票，等下在火车上和你继续聊好吗？” “那就回武汉再找时间聊吧？既然你不来宜乡了，我就取消不开会的通知，叫他们过来开会！” “还是你这老板当的牛！” “那当然。” 当王超坐上回武汉的动车后，想到今生今世可能和辛艺走不到一起，不禁伤感起来，他想得很难过、想得很绝望、想得很悲哀，他觉得本该让梅春晖接受的残酷现在移到他身上来了？ 最后王超为了使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无望的事情，就从包里拿出那本《约翰·克里斯朵夫》随意翻阅着。 因为是随意翻阅着，王超没有看到书里有一段文字是这样写的：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候，而是永不被黑暗所淹没；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而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 如果王超看到了这段话，他会做如何是想？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5章 王超蒙冤说不清，蔡晴借故要离婚 王超回到武汉后，就和新乡路大的老聂走了几个公路局，喝了两天的酒——没办法，都是十多年的朋友，虽然业务做得不多，但酒却喝了不少，因此他一来只能按惯例，喝得双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才会扬手拜拜，说下回再聚。 等老聂走了以后，王超才静下心来，想着怎样和蔡晴处好关系？把这辈子还没走完的路一起继续走下去。 至于辛艺那边，对王超来说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了。毕竟大家都生活在现实中，一切不合实际的想法都是空中楼阁而已。 以后的辛艺，只能做一个像陈萍那样无话不说的的知己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如果蔡晴的性格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王超也无所谓了，都和蔡晴过了近二十年，以前能过，为什么以后的岁月就不过了呢？大不了再碰到烦心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何况还有个女儿王思伊。 王超想到这些，心情似乎轻松了一点，就在老聂走后当天这个没有饭局的晚上回到家里准备饱饱吃上一顿饭，然后再和蔡晴谈谈心。 谁知回到家里，家中空无一人，就连蔡晴二哥嫂子妹妹的一家也不在。 走进厨房一看，冷锅冷灶的，王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想着到外面吃，外面的饭菜实在吃腻了，于是就自己把水倒在锅里，再开煤气，笨手笨脚的准备给自己下一碗面条吃。 当水刚刚烧开，背后传来蔡晴的声音，把个王超吓一跳，只听她说道：“不错啊，还知道自己练手艺做饭了，是不是想到以后好给那鸡婆做啊？” 按王超王超的性格，可能又要发火了，但他忍着，还挤出一点笑容说道：“你说什么哦？我肚子饿了，你又忙，怕你累着，我当然只有自己做了。”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亏你还知道我忙、还怕我累着，你怎么今天说话那么有人情味啊？是不是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了？” 王超没理她，在柜子里翻腾着找面条。 这时蔡晴又说话了，她说道：“你这次去广州还去了什么地方吗？” 王超想也没想回答道：“没去哪里啊，直接回武汉的。本来湛江的杨育辉要我过去，但武汉有朋友等我，我就赶回武汉了。” “我看不是因为武汉来什么朋友等你吧？是宜乡有什么朋友在等你吧？” 王超这回才反应过来了，他觉得要马上解释一下才行，于是把面条也不下了，把煤气关掉走到客厅后对蔡晴说道：“我真的是回武汉了，不信你看我的车票。”说完，王超就在他公文包里找车票。 但把包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火车票。 看到王超找火车票找的满头大汗，蔡晴冷笑道：“行了，不要再演戏了。你的票在裤子口袋里，你回来的当晚我给你洗衣服时就发现了，是不是这、两、张、票！” 王超抬头一看蔡晴手中的两张票，说道：“是啊，怎么了？” “那这张怎么解释？” 王超再一看，原来蔡晴又掏出的票是广州南到宜乡的票！ 王超心中立即咯噔一下，想着怎么解释去新乡的那张票？但又想好在没去宜乡，以他不爱撒谎的性格，他的心理素质是扛不住蔡晴严加审问的。于是本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态度，王超坦然对蔡晴说道：“这张票怎么了？” “这张票怎么了？我问你从广州跑宜乡干什么？” “我没去宜乡啊？” “没去宜乡？王超啊王超，你怎么不会好汉做事好汉当呢？这张票就是你去宜乡的铁证！你一回来拿本书我就觉得奇怪，你一个从不看书的人，怎么会充斯文去买书呢？原来你买书是有目的的，把一张去宜乡的车票还藏在里面，藏在里面干什么？你为什么不丢掉呢？我想啊，你不就是对那猪婆鸡婆痴心一片，把这张见她的火车票作为纪念，就像当年把她的照片存在退伍证里一样？王超，你说我说得对吗？” “不对，我没去宜乡！” “还说没去，还要狡辩！你当我是傻子啊？我蔡晴好歹也管了几十个人，你这点花花肠子我会看不出来！” 蔡晴彻底的愤怒了，她的愤怒除了她认为来自王超的欺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前段时间彭东升对她的非礼。 在蔡晴认为，彭东升也好，王超也罢，都是五十来岁的人了，为什么对男女之事还那么热衷？她一想到彭东升那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就感到异常恶心，由此又想到王超这回见了辛艺，肯定也是这样！这两个狗男女滚在一起，一定做了更加更加令她恶心的事。 一想到这些，本来对床第之事逐渐冷淡的蔡晴，认为王超太肮脏了，怎么能够和他再同床共枕了呢？ 按理来说，蔡晴以前出自风尘，本该对这种事应该看淡，但不知怎么？蔡晴反而比常人对这种事还更加厌恶？ 她开口鸡婆闭口婊子的，是不想通过现在的“嫉恶如仇”来掩饰自己的过去呢？看样子只有她自己清楚啊？ 反正现在她不依不饶了，她继续气势汹汹地说道：“我为了这个公司，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顾自己的尊严和面子，打电话给陈萍，还打电话给那鸡婆，还忍受那鸡婆小姑子的辱骂！可换了的是什么呢？这次你去广州，我是特意考验一下你自不自觉，没想到你一逮到机会就和鸡婆幽会……” “我再说一遍，我没去！”听到这里，王超忍不住了插嘴道。 “你还说没去？你故意买一张次日从广州到武汉的车票，想掩盖你头一天去宜乡的活动，你自以为做得天意无缝，谁知苍天有眼，看不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所作所为，就让你自己暴露出来了！” 面对蔡晴自作聪明的说辞，王超本想说一下当时的心理活动和现在对未来的想法，但蔡晴根本不给王超机会，她接着说出来的话破坏了王超忍耐的底线了。 蔡晴说道：“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我就不客气了。那鸡婆不是企业家吗？她不是他们梅家的光荣吗？那好，她那不中用的老公管不住她，那我就替他管管这不知廉耻的婊子吧？你王超不要以为我宜乡没有人？就算没有人我一个人去也行啊，这个社会可不是容纳婊子鸡婆的社会。我会直接找到梅家，我也会登宜乡商混协会的门，我还会到检察院看看她的儿子……” 王超再也听不下去了，只听他一声怒吼：“你敢！” 王超声音之大，震天动地，把个蔡晴吓一跳！ 但蔡晴毕竟是蔡晴，由于她自认为正义在她这里，她马上把自己的阵脚定住后也叫道：“你把声音再叫大一点啊？你是不是想把你的丑事让全世界都知道？好！我成全你。”说完，蔡晴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指着外面说道：“你喊啊？你继续喊啊？你有胆量做干嘛没胆量喊呢？” 面对这个近似疯了的女人，王超束手无策了。他觉得以蔡晴这性格，十有八九会按着她所说的去做的，如果她真的去了宜乡，真的那样做了，那辛艺怎么办啊？ 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别无选择，于是他违心地说道：“我想，你的意思是除非我不和辛艺联系，你就会不去找她麻烦了？”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自认为主动投降会换来蔡晴的偃旗息鼓，他得到蔡晴的回答竟然是这样的。 蔡晴哈哈一笑，这笑声有点凄厉，让王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道：“王超，晚了，首先你和那鸡婆睡了我也已经不是不原谅的问题，而是不能忍受的问题，再就是你一听说我去找那婊子麻烦你就心疼了，你就向我服软了。问题是我会上你的当吗？你为什么当我说出要去宜乡时，你也能像我一样，把这门再打开点，要我去呢？如果你这样做，哪怕你是激我，我也服你啊，可惜你听我要去宜乡，就吓成这。看样子你对她的感情还真是深啊。” “那你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离婚！”蔡晴斩钉截铁说道。 “离婚？如果我不离呢？你又没抓奸在床，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你说什么就什么？” “就凭女人的直觉你们上了床，就凭你们的微信记录就是证据。” 王超沉默了许久说道：“你真的打算离？” 听王超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太想离，蔡晴心中一阵窃喜，其实她说离婚，多少有点恐吓的意思，因为她觉得公司经营王超还是有一点作用的，如果这婚一旦离了，未来会出现什么损失她还真没认真估量过？虽说她现在羽翼已经丰满了，但还是需要一个挡猎人子弹的人啊。 她觉得对王超这种人要想永绝后患，只有下猛药，于是她说道：“你要想不离，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开免提打电话给那婊子，你对她说：“从今以后我王超不和你有任何来往了，你也不要再纠缠我了。就这样，很简单的几句话，你打吧，我现在听着。” 王超以为蔡晴的条件无外乎就是要他不要和辛艺任何来往了，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以王超性格绝对做不来的事情为条件？王超愣了，两眼呆呆得看着蔡晴。 蔡晴不耐烦说道：“看我干什么？打啊？” 随着蔡晴话音刚落，王超发出哈哈的大笑声，笑完后他说道：“你想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说蔡晴，你这一辈子吃亏就吃亏在自以为是上？我可告诉你，这婚离不离随你的便，要我打这种电话，两个字，没门！”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6章 王家有女初长成，至此王超笑开颜 当王超最后说出“没门”两字后，蔡晴没有再对王超争锋相对说什么了。她出奇的冷静，看了一眼王超就回卧室，然后把门一关！ 王超此时了无睡意，半躺在沙发上想着明天会发生什么？直到蔡晴二哥老婆的妹妹一家子带着王思伊从外面回来，王超才和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推门进入了卧室。 因为昨晚没吃饭，第二天王超很早就饿醒了，他醒来时蔡晴还背朝着在睡觉。 饥肠辘辘的王超起身洗漱后，就信步走到附近一家s县小吃吃了一碗猪心汤配的面条，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给辛艺发了一条微信，简单的告诉她昨晚他和蔡晴发生的事。末了王超说了一句：别担心，该来了总会来，你自己珍重就行。 然后他就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得睡起了回笼觉。 直到开始上班了，张晶在办公室的打扫卫生的声响才把王超吵醒。 王超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一下手机，却见辛艺回话了，她说道：“怎么会这样？不跟你说让着她一点吗？” 看到这段文字，王超不好怎么回复辛艺？想想都到这个光景了，写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干脆他就一个字都没回给辛艺。 根据昨晚的形势，王超知道，他和蔡晴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他现在就是等着辛艺通知他去办离婚手续了。 于是他坐在办公室里等，可等了一天也没见蔡晴有任何反应。 到了晚上在香满路公司吃饭，见蔡晴像没事一样在和员工交谈…… 吃完晚饭回到家，蔡晴也和王超说什么？自个洗洗漱漱就睡了。 好在女儿乖巧，看王超闷在客厅看电视，就说道：“爸，你心情不好吗？” 王超笑笑说道：“没什么，工作上的一些事。没事，你去休息吧？” “什么工作上的事？老爸工作上的事不就喝酒吗？你别逗我了，给我说说看，是不是又是妈的原因啊？” 王思伊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她出落的亭亭玉立，从她模样子来看，她集合了蔡晴和王超的优点，但在王超看来，她又有几分像王超的母亲，而从神韵气质来说，王超觉得更像辛艺。 时下流行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但王超对这个说法有点不自在，他认为女儿就是女儿，跟情人扯的上吗？说是小棉袄才是恰当不过的。 说实在的，打从思伊生下来以后，王超并没有多带她什么？为此王超心中常有内疚之感。 她从小就跟外婆亲，不过最近几年，王超发现这个女儿有点粘他，并不会因为从小没带她什么而和王超有所疏离，她叫起爸爸来那调调，常会给王超有点酥酥的感觉。 因此每当和蔡晴发生不愉快，只要一想到思伊，他就如沐春风，烦恼皆消了。 现在面对和蔡晴的感情破裂，他最担心的也就是思伊了。 现在思伊才读高一，正是她学业最关键的时刻；如果此时离婚，肯定会对思伊的学业造成巨大的影响。 因此王超想到这里，又为昨晚的冲动感到自责，他心想昨晚干嘛不为了思伊忍一忍呢？可他转而又想，昨晚蔡晴的最后通牒他能忍吗？他一旦不能忍，伤害的不就是辛艺吗？ 忽然王超又想到，今天不见蔡晴一点动静，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念及到了思伊才没有通知王超去离婚？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蔡晴还真是从骨子里爱她的女儿？为了她的女儿，可以忍辱负重和王超继续过下去？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她可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不过王超也想到，以蔡晴昨晚所说出来的话，她是不会和王超冰释前嫌好好过下去的。也许她会等，说早点等到思伊考上大学就离婚，现在不是好多过不下的夫妻都是这样做而形成了不大不小的离婚潮吗？如果说晚点，那就只有等到思伊结婚以后了。 但早也好晚也罢，王超和蔡晴这一辈子是不会白头到老的了。 唉，以后就不用多想了，只要在思伊读大学之前不离婚就善莫大焉了。 就在王超还在天马行空的东想西想时，思伊摇着王超的膝盖说道：“老爸，你在想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妈妈又惹你不高兴了？” 看着蹲在他眼前的女儿，王超骗他女儿道：“不关你妈妈的事，真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少来，我还不知道妈妈的性格，我妈啊，就像武则天和慈禧太后，公司里人谁不怕她？” “嘘——小声点，思伊，不要在背后这样说你妈妈。” “什么小声点？我当着面都敢说她！” 这点王超相信，持宠而娇的女儿，仗着外婆喜欢她，她是敢在蔡晴面前对着干的。以致王超不止一次听到蔡晴说：“这死丫头不知像谁？别把我惹火了，要不然我帮她找个婆家给嫁了，让别人来收拾她！” 说到思伊找婆家，当初陈萍就野心勃勃地说道：“喂，我说王超啊，等你女儿大了，嫁给我儿子陈龙好不好？” 王超当时就回绝了陈萍，说道：“你那儿子，配得上我女儿吗？少来，这便宜的事你以后少想！” 说实在的，当初王超和辛艺重逢听说辛艺有个儿子时，倒是有了一闪的念头——如果他女儿嫁给辛艺的儿子多好啊？如果这样，父母断了的情缘由孩子们接上，不是也是一桩美事吗？ 只不过王超爱女心切，他连玩笑话都没给辛艺说，因为他对辛艺找的那个老公信不足，万一她儿子长的像她老公？我闺女可不亏了！ 是啊，女儿逐渐长大了，会有找到婆家的那一天，可到了那一天，会出现她和父母站在一起接受大家的祝贺吗？ 想到这里王超有点不敢直视女儿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只是愀然说道：“思伊，别孩子气，妈妈还是妈妈。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点起床上学呢，快去睡吧？” “好吧，那爸爸也早点睡。在睡之前我念首诗给爸爸听吧？请爸坐好。” 说完思伊站了起来，像舞台表演一样开始朗诵起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 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 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王超按女儿的吩咐是端端正正的坐好了，这诗不像诗经唐诗宋词元曲的很好懂，但他不知道是谁写的，就问道：“思伊，这是谁写的啊？” “普希金啊？爸，你这都不懂，就知道喝酒！” 王超不好意思的笑了。 “爸，普希金可是号称俄罗斯诗歌伟大的太阳，可惜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他的情敌丹特士决斗死了。” “是吗？他怎么没打赢呢？”王超傻乎乎的问道。 “我哪里知道，要是爸爸去决斗，肯定会打赢。对了，我妈妈如果不是你站在她背后，她敢那么神气吗？” 王超刚想呵斥女儿的胡说八道，却听蔡晴在屋里喊道：“死丫头，这么晚了还在叽哩哇啦了什么？快睡觉！” 思伊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向王超招招手，去睡了。 思伊去睡了以后，王超更睡不着了，他想着刚才思伊说的普希金的故事，人家普希金为了妻子和情人决斗而死是为了自己的尊严还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人受辱呢？这点思伊没有说清楚。如果是前者，普希金不管他妻子是不是还爱着他就贸然和情敌开战，那死的还真是有点冤枉？如果是后者，说明普希金是一个情重意深的人，为了自己的女人去尽了一个男人的本分。 由此王超联想到他和蔡晴，二十多年前在深圳，王超就因为彭东升信口说出蔡晴的历史遭到王超一顿暴打！但如果历史再现，王超还会为了自己的尊严或为了妻子不受辱而该出手就出手吗？ 从古道侠肠来讲，王超会出手，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此时的蔡晴不是当年的蔡晴了，如果蔡晴再出现这种情况，王超的出手也就是道义上的出手了，也就是与自尊无关了。 当然这种出手可能不是二十年前的出手，现在是法治社会，王超出手的形式也不会动拳动脚的了。 但假如是辛艺呢？现在王超可是一听到辛艺多说了一点梅家的事都会有点酸酸的感觉，由此可见，蔡晴在王超的心目中，与其说是妻子，不如说快成路人了。 想到这些，王超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蔡晴缘分这么浅？他本来已经强制自己忘掉蔡晴的过去而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可为什么发展到今天会成这种状态呢？ 谁之错？蔡晴肯定不会说是她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王超的错。 看样子只能离婚了，最好等到思伊读大学的那一天。 王超虽然没和辛艺发生那种事，但他也知道，精神上的出轨狠过肉体上的出轨，既然对辛艺一直割舍不下，那就按割舍不下的状态过吧？ 至于能过到那一天，王超自己也不知道。反正眼前要做的事，就是熬到思伊读了大学再说。 这时外面起风了，风声很大，王超就起身到阳台上让风吹了一个痛快！ 当他回到客厅里时听到电话一直在响着，这么晚还会谁打电话来呢？不会是辛艺的吧？ 可当王超拿起电话来一看，原来是郭圣斯的，一接听，只听郭圣斯说道：“伙计，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没忙什么，刚从广州回来。领导，你还没睡啊？” “我刚睡睡着，就让一心法师的电话叫醒了。明天有空吗？没事过来一下，我带你去一心那里吃斋饭去！” 王超听了回答道：“好的！”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心想反正现在是蔡晴待宰的羔羊，要杀要剐由她去了，干脆明天和郭圣斯一起散散心去。 只是王超不明白，这郭圣斯啥时跟和尚混在一起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7章 王超来到净土寺，认识一心大法师 王超第二天和郭圣斯汇合后，也不问去什么地方？就坐上了一辆郭圣斯的丰田霸道。 一上车，王超看到开车的人不认识，就问郭圣斯：“这师傅没见过啊？” “什么师傅，我告诉你，他叫周辉，正团级刚转业到我们中南公路局的哦。你要好好的招呼他，他在部队里是搞装备的，说不定他以后就负责全省的养护机械了。” 郭圣斯就是这样一如既往地关照着王超。这些年来，郭圣斯利用各种机会介绍了不少公路系统的有关领导给王超认识，但王超酒也喝了、歌也唱了、脚也洗了，就是没有趁热打铁去回访一下这些领导，以致大家说起来王超这人认识，但都没有什么深交。 为此郭圣斯常说王超，说王超真不像做生意的人，不像“老鼠药”彭东升善于打蛇随棍上，只要一接触领导，他就会很快达到他的目的。 郭圣斯问王超你为什么会这样？王超就辩解道：“我总觉得没有什么事麻烦领导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热水瓶性格的人，得连喝三顿酒我才没有拘束和领导说话的。” 郭圣斯每听到王超这句话更来火了，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要领导连陪你喝三顿酒才不会拘束，真是笑话！” 当这回郭圣斯把周辉介绍给王超时，他又想起王超交朋友的套路就奚落道：“王总，我现在介绍老周给你认识，你不会又要和他连喝三顿酒才行吧？” 这时周辉说话了，他说道：“老郭，不要总说喝酒的事了，现在有八条规范，我们都要遵守才行。”然后又回过头对王超说道：“别听老郭瞎说，只要不违规违法，你有事尽管找我。这酒就不用喝了！” “今天喝酒总行吧？今天可是星期天啊。”郭圣斯说道。 “今天是星期天？”王超问道。 “你小子天天挣钱挣迷糊了吧？今天礼拜几都不知道？”郭圣斯说道。 王超苦笑一下，想着我那是挣钱挣迷糊了啊，不就是为两个女人的事搞得焦头烂额的稀里糊涂哪里知道今天是礼拜几？ 汽车出wh市区后，王超忽然想到昨晚郭圣斯打电话来说是找和尚吃斋，就笑着问郭圣斯：“郭总，你昨晚不是说吃斋吗？怎么还能够喝酒呢？” “这你不要管，去了你就知道了。” 开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个依山环抱的地方，车在一条小河边停下后，王超抬头一看，山脚下有座金碧辉煌的庙宇，这庙宇虽然不是很大，但盖的古色古香、庄严肃穆的。 王超随着郭圣斯和周辉走至大门口时，看见山门上的匾额上有三个鎏金大字：净土寺。 再走进去，但见修竹郁郁、芳草青青的一派幽静。 他们三人走到大雄宝殿门口时，出来一个身着袈裟、戴着眼镜，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僧人。 那僧人一见到郭圣斯就双手合掌，说道：“郭总，你来了。” “来了，你现在忙不忙？”郭圣斯问道。 “不忙，请你们跟我来。”那僧人说完，就把郭圣斯一行三人带到方丈室一个用树兜做的茶桌坐下。 除了茶桌，方丈室里还有一张写字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僧人开始给大家斟茶，郭圣斯介绍道：“他叫一心，是这里的方丈，我喜欢叫他一心法师，你们跟着我叫就行。” “哈哈，一心和一休是一个辈分的吗？”王超傻乎乎的问道。 能和庙里的一把手坐在一起喝茶，对王超来说是很新鲜的，这场景他一般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 一心法师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笑笑，说道：“都是慈悲之人，来，请各位老总喝茶。” 王超又发傻了，他问道：“电影里的和尚都叫我们施主，你怎么叫我们老总啊？” “就你多嘴，你捐钱了吗？凭什么叫你施主？” 一心这下乐了，对郭总说道：“郭总错了，我们出家之人面对芸芸众生都称施主，布施也好，福田也罢，全在一个缘字。只要心中有佛就行了。我叫你们老总，无非是与时俱进，入乡随俗而已。” 王超看着一心慈眉善目的，就想说一见到你就感觉你是做和尚的料，可他又怕这话一说出来又会让郭圣斯骂几句，就干脆不说了。 没想到一心倒用手掌示意王超这边对郭圣斯和周辉说道：“这位老总我看他面相善良，倒有出家的潜质啊？” 王超愣了，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说道：“是吗？一心法师，那你就收我为徒吧？” 郭圣斯笑了，说道：“他酒鬼一个，你收他为徒？” 一心又仔细看了一下王超，说道：“现在看可不是喝酒的问题，我看你最近是不是感情上有纠葛啊？” 王超这下还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一心还会看相？就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鼻梁高高、头发粗粗、脸皮薄薄、目光烁烁啊。” “就这——那如何化解？”王超不顾有郭圣斯——尤其周辉在场问道。 “一份好的感情，除了需要缘份，还要彼此的努力、珍惜……而一份没结果的爱情，不妨顺其自然、平常面对就好了。”一心最后说道。 王超有点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跑到这里，会让一个叫一心的和尚看出他最近发生的事并给他指点迷津？ 王超是个唯物主义者，他历来不相信看相算命的事，因此他觉得一心像是有所准备，在等着王超来直指人心呢？ 王超不禁看看郭圣斯，只见郭圣斯一脸笑容得看着自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就奇了怪了，没有人跟一心通气的话，王超打死都不相信一心能从他面相上看出什么感情的端倪？ 那么，又会谁跟一心说王超的事呢？王超一时想不到了，他只是笑笑说道：“一心法师，如果我走不出来，那我不六根不净，不能做你的徒弟了？” “心中有佛，与人为善就行啊，施主。”这回一心叫王超施主了。 “听到没有，王超，一心法师说的话可不是迷信，你要听到心里去才行。”郭圣斯说道。 一心马上又说道：“是的，这不是迷信，我们佛教是种文化，就以中国汉语来说，它的大量用语，如世界、如实、实际、平等、现行、刹那、清规戒律、相对、绝对、觉悟、意识、忽然等等都来自佛教语汇。如果真要彻底抛弃佛教文化的话，我今天都跟你们说不上话了。” 只到这时，周辉才说话了，他说道：“大师就是大师，今天听了您说的这些，受益匪浅啊。”然后他对郭圣斯说道：“郭总，我那字……” “哦哦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看我这记性。一心法师，我这朋友在武昌买了一套新房子，装修完了准备求你一副字，你看？”郭圣斯说道。 “只要朋友喜欢，没问题。”一心说着，就起身移步到书桌前。 王超和郭圣斯、周辉也随即跟了过去，围着桌边等一心挥毫书写。 在一心拿宣纸时，王超看到铺在桌面上的毡布因墨汁渗透而形成的四团黑印时，又信口说道：“怎么一块白白的毡布，还有四团黑印啊？” “傻瓜，这是写字是时渗透下来的！你连这都不懂，文盲！” “那为什么其它的地方不黑呢？” 王超这一问，倒把郭圣斯也问住了。 一心把宣纸裁好、铺好以后，才笑吟吟说道：“刚才这位问得好啊，实不瞒你们说，你们一天到晚叫我法师大师的，叫得我都有点惭愧。我的字真写得不怎么样，但既然你们喜欢，我就只好自己多练练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四个黑印子，因为要字的大都是要我写四个字的，所以我就只练写四个字，多一个字我都写不成了！” 一心的话把王超他们都逗得笑起来了。 王超被一心接地气的风趣感化了，顿时对一心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一心把笔沾好了墨问周辉：“老总，你想要什么字？” “我本来想写‘家和万事兴’这五字的，既然你刚才这样说了，那就写……写‘家和福顺’吧？” “那就见笑了。”说完一心就很认真得把这四个字写完了。 写完了周辉的，一心又按照郭圣斯的要求写了一副“兴业和家”。 王超不懂书法，他不知道一心的字和陈萍的比起来谁更好？他只是觉得郭圣斯和周辉求的字所表达的内容都是和家有关，看样子他俩都是有家并且是爱家的人啊。 联想到目前的处境，王超有点失落了。 这时郭圣斯问王超：“你求什么字，快说啊？等下一心法师要洗毛笔了。” 王超还真没打算求字，因为他墙上已经有了陈萍的字，再要，挂哪呢？王超又不搞收藏。再说王超也没这个心情啊？但现在既然郭圣斯开口了，如果说不要那就太不识好歹了，于是王超赶紧说道：“等等，让我想一想……” “还想什么？我都帮你想好了，一心法师，你就帮他写‘室雅人和’！” 当一心把大家的字都写好以后，大家又坐回茶桌那里聊了一阵。 这时传来打梆声，一心就对郭圣斯说道：“时候不早了，要过堂了。” “什么叫过堂？”王超小声问郭圣斯。 “就是吃斋饭，”郭圣斯回答道。 “你不是说喝酒吗？” “你就记得喝酒！”郭圣斯笑道，于是他对一心说道：“我们还得赶回武汉，过堂就不在你这里了。” 一心听后也没强留，只是对郭圣斯说道：“我这里建筑还没有全面完工，还有一个放生池还没搞好，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 郭圣斯对王超马上说道：“王超，这可是你的事了，你负责把搞定！” “没问题，不就是搞台小挖机来就行吗？”王超爽快地回答了。 他们和一心法师告辞后，在国道一家路边店吃饭。 郭圣斯从后备车厢拿出一瓶“白云边”放在桌子上说道：“等下我开车，你陪老周把这瓶喝了。” 王超笑道：“喝是可以，但领导得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郭圣斯一愣，随即对周辉说道：“你瞧，这小子还记得这档子事！”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8章 欲想重拾旧时光，谁料已到天尽头 王超说道：“肯定是你事先跟一心法师说了，要不他怎么说的那么准？” 郭圣斯笑了笑，说道：“既然你都说了他说的那么准，那说明你真有这事了？那你说说，你和你老婆的感情怎么亮起了红灯？” 于是王超也不避讳刚认识不久的周辉，就把和蔡晴怎么认识、怎么结合、怎么走到今天的故事大致说了一下。当然，蔡晴做小姐那段历史王超没有说。 郭圣斯听完了王超的叙述后，看了一眼周辉说道：“以前我就觉得你老婆这样家族管理有点不是味道，感觉会出事？但当时我又不好说什么？现在不管怎么样？你们都这个年纪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看就算了。至于你那个青梅竹马的发小，听你那样说她也不是想离婚就能离婚的，所以你要现实一点，这日子就凑合着过吧。老周，你说我说得对吗？” 周辉和王超碰了一下杯说道：“道理是这样的，但感情上的事不好说啊，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如果和现在的没有感情，心中又牵挂另外一个，这日子是很难过的。” 听到周辉这样说，王超感到周辉真有点善解人意，于是说道：“周总，你还真理解我。” 但郭圣斯却对周辉说道：“咦咦咦，我叫你来是开导他的，没叫你起反作用啊？” 周辉说道：“你当时又没讲清楚，我还以为王总是找小三呢？现在听王总这样一说，我觉得王总是活的很憋屈。” “那你意思叫他离了？”郭圣斯说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可没说叫他们离。”周辉马上回答道。 “有意思，好在离开了净土寺，要是一心法师听到你刚才这句话，非把你打出山门不可。”郭圣斯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和周辉也跟着笑了。 笑过之后，王超问郭圣斯：“郭总，我的事是你跟一心法师说的，那又是谁告诉你的呢？” “你真想知道？” “想知道。”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是‘老鼠药’彭东升说的。那天他非拉我去喝酒，喝多了后跟我说的。” “他怎么知道？”王超纳闷了。 “当初我也不相信，可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容不得我不相信了。比如他说帮你老婆到宜乡打听你发小的事，帮你老婆买宜乡的电话卡。” “不会吧？他竟然和蔡晴联手做这个事？太恐怖了。”王超张大嘴巴说道。 “老郭，这姓彭的是什么人？”周辉问道。 “什么人？王总老乡呗，不过那小子不太地道，我们武汉人的优点没学到，毛病倒学了不少。” “哈哈，你们武汉人有毛病，说我听听看。”老家在十堰的周辉笑道。 “比如我们有些武汉人喜欢说大话，你叫他办一件事时，他开口就说冒问题，办事过程中你问他办得怎么样？他会拍着胸脯说冒关系啊，等事情办砸了你问他怎么回事？他就一句冒得办法。” 郭圣斯把武汉人这“三冒”一说，逗得周辉笑了起来，就连刚还郁闷着的王超也挤出了笑容。 周辉笑完后说道：“那这姓彭的不地道，你还和他喝酒？” “他请我喝酒干嘛不喝？反正这家伙也有他的优点，他喜欢搞笑，来武汉这么些年，学了一口弯管子的武汉话……” “行了行了，这种人我不喜欢，背着王超和人家老婆勾勾搭搭什么玩意？”周辉鄙夷道。 一语惊醒了王超，他想到既然蔡晴这种事都找彭东升，他俩会不会有男女之间的猫腻呢？可在王超的印象中，蔡晴可是一直很讨厌他的啊？难道时过境迁，蔡晴对彭东升的映象产生了变化？是啊，是有的像，要不然蔡晴不顾王超的反对，执意要和彭东升合作呢？还有他俩最近催款，还成双成对的出去…… 想到这里，王超的心由郁闷转为纠结了。于是他忍不住又问郭圣斯：“郭总，他还说了什么吗？” “说了，这小子那天确实喝多了，架不住我盘问，他还说你很会找女人，找两个天仙一样的女人还长的一摸一样。他还说他暗恋你老婆二十多年，就是上不到手……” “他这也跟你说？”王超惊愕极了。 周辉这下更忍不住了，他说道：“老郭，我真服了你，这种朋友妻都欺的人，你还和他混？” “我哪里和他混，我心中自由一杆秤，要不然我会把他说的话像个长舌妇一样说给王总听。”郭圣斯辩解道。 “老郭，如此看来，王总的夫人确实有心计，我看实在不行分开过算了。你也不要再劝王总了。”周辉喝了口酒说道。 “本来我是不想劝的，但你老周有没从令外一个角度想过？王总老婆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家吗？没错，她的手法是欠妥，她应该和王总多沟通才是。还有彭东升那小子说暗恋王总老婆二十多年还没上到手，这不说明他老婆对感情还是很认真的吗？” “你这样分析也没错，那就看王总怎么想？”周辉最后说道。 在郭圣斯说话时，王超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既然彭东升连暗恋蔡晴的话都对郭圣斯说了，那么依他那张臭嘴以及他的德性，难道不会顺口说出蔡晴做过小姐的事？此时的王超就连彭东升对郭圣斯说出什么话都猜到了，那就是：他妈的，一个做过小姐的在我面前装什么正经！ 王超猜得没错！当时他对郭圣斯一字不差就是这样说的。 所以当他们三个人回到武汉王超和郭圣斯分手时，郭圣斯问王超：“你最后什么打算？” “只要她不离，就凑合着过吧。” 郭圣斯就意味深长的拍了一下王超的肩膀道：“佩服你啊，王超。” “佩服我什么？”王超问道。 “佩服你像大海一样的心胸，行吗？”郭圣斯说完又对周辉说道：“老周，我们好人做到底，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跟他老婆做做思想工作？” 周辉一听赶忙摇手道：“得得得，这妇女主任的事我做不来，还是你去吧？但我相信，王总会处理好的。”说完他就先走了。 王超和郭圣斯分手后，他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打的到汉阳归元寺附近找了一家装裱字画的店。 当他把一心法师写的字拿出来要师傅装裱时，却听师傅说道：“后天来取吧。” “不行，你现在帮我做不行吗？我现在就要！给你加急的钱都行！” “你真是不懂行，这不是钱的事。这装裱字画哪有一天能取的？我告诉你，我们这里好在都是机器装裱的才叫你后天来拿，如果是手工的最起码一个星期呢。” “这样啊？”王超失望地看了一下店里的四周，忽然看到墙上还挂有相框的字画，就说道：“我不裱，直接装相框行吗？” “那怎么行？宣纸那么软，时间一长，会卷下来的。” “没事，你用什么粘住就行，我急着要。” 那师傅没法，只好按着王超的意思把一心法师写的作品装到相框里了。 付完钱后，王超夹着相框打的直接回到家里准备把相框钉在客厅里，可家里锤子钉子什么的都没有，他只好跑到公司叫上钱富带上工具一起到家里把相框钉上了。 这时已是四点多钟，想着吃晚饭时间还早，王超就对钱富说道：“我跟你一起回香满路公司坐坐吧。” 走到香满路公司，王超没有看到蔡晴，却见到他最不想见的人——彭东升。 王超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彭东西升却先和王超打起了招呼：“王总，到哪里潇洒走一回了？” 碰到这种皮厚的人王超也没有办法，只好回答道：“和郭总喝酒去了。” 彭东升一听，就走到王超面前说道：“和郭总喝酒干嘛不叫上我？” “呵呵，我和他喝酒还要叫上你，凭什么？” “凭我们认识几十年的老乡啊。”彭东升嬉皮笑脸道。 王超看到彭东升那副嘴脸，想到中午郭圣斯说的那些话，如果时光倒回二十多年以前，王超真会又是一拳过去！ 彭东升见王超不说话，又说道：“听说中南公路局又来了一个转业干部，可能会分到养护处管机械……” “你消息蛮灵通嘛，这你都知道？” “这有什么？你信不信，我只要请他喝几次酒就一定可以把他搞定！” 王超听了觉得好笑，他不知道彭东升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彭东升又没话找话道：“你是来找蔡总的吗？她去签租赁合同了。怎么？她这个都不跟你说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超一听他说到蔡晴，就低声说道：“走，我们到公司门口说去！” 两人走到门口，王超便说道：“姓彭的，我服了你！你跟蔡晴打联手做那些鬼事什么意思？” “我做了什么鬼事？我没做啊。”彭东升狡辩道。 “你没做，你到宜乡调查谁了？” 当彭东升听到这回事，他脑袋瓜里就飞速运转，想着是谁向王超告了状？ 由于这彭东升早就把王超和蔡晴的事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不少人说了，所以要他想起谁向王超告状，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但现在王超已经问到头上，不回答是不行的，你看此时他那双眼睛，犀利得像要吃人！彭东升不禁后悔了，心想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来惹他？ 就在彭东升紧张的要命时，他的“救星”蔡晴来了。 蔡晴视彭东升没存在一样，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王超说道：“你现在有事吗？” “没事。” “那好，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回家两个字，王超忽然有点温馨的感觉，但他没有多想，丢下还一脸苍白的彭东升就跟着蔡晴回去了。 一进家门，王超看见刚挂上的“室雅人和”，就故意引起蔡晴的注意力说道：“你看，这是一心法师写的。我本来要他写‘家和万事兴’的，可他说……” 但蔡晴头都不抬，打断王超的话还是冷冷地说道：“先不说这个了，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王超于是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蔡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几天你考虑的怎么样？” “考虑什么？” “也是，你已经定下来了，还要考虑什么？这样吧，我也考虑清楚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宜乡办理离婚手续吧！” “离婚！”王超不由自主得看了一下一心法师写的字，他觉得这四个字正歪着嘴讥笑着他……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89章 王超蔡晴办离婚，从此天涯是路人 当听蔡晴说出离婚二字，王超似乎有准备也似乎没有准备？反正他后来也想不出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态？他没有问蔡晴为什么？更没有说自己想和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在没有彻底放下辛艺的情况下，虚与委蛇的向蔡晴表达什么？都是自欺欺人的事，而这不是王超的性格。 他只是问道：“要跟思伊说吗？” “等她考完大学再宣布。” “既然离婚了，就要分开来住，这怎么跟思伊解释？” “这你放心，我会跟她解释，说你爸不喜欢我们家的人，他自己要到外面住的。” 王超虽然觉得蔡晴这样跟女儿解释有点牵强？但既然蔡晴要这样说也就随她去了。 这晚王超睡的是沙发，女儿问他干嘛不回屋睡？王超回答道：“我打呼噜，怕你妈休息不好。” 第二天，蔡晴就和王超乘上高铁去宜乡了。 当动车行进到江西境内以后，蔡晴从包里拿出几张四k纸来给王超，说道：“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到时你还要签字的。” 王超拿来一看，这离婚协议是打印好了的，里面的内容是香满路公司的债权债务都归她；以前在深圳、武汉、海口买的一些房产都归女儿思伊，宜乡工程那三十万原始股双方各一半，如果上市出售，双方再各拿出自己的一半给思伊。而针对王超的是武汉一套写字楼归王超，但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并且在这条还备注，不能带异性进来，否则立即收回！另外，蔡晴还每个月支付王超八千元生活费。 其它的王超没有再看下去了，他只觉得蔡晴写的这离婚协议，无异于让自己净身出户了。 “你看了有什么意见吗？”蔡晴边把离婚协议收好边问道。 “那我住哪里呢？” “住写字楼啊。” “住写字楼？那我做饭、睡觉怎么办？” “睡觉买折叠床啊，八千块生活费难道不够你买外卖？你还要做什么饭？我跟你说，这写字楼也在思伊的名下，你不要把里面搞得乱七八糟的，知道吗？” “我是说写字楼里摆床还有我的一些生活用品放在那不雅观啊，我多少要做点生意吧？” “我给你八千块钱让你找‘鸡婆’的路费都够了，你还要做什么生意？行了，我做得够可以了。你看，公司里的设备我还欠一屁股债，我爸妈那里的钱都没有还，这我都不用你一起还；至于那些房子都是思伊的，我没有一套，而你呢？宜乡你父母那套房子按理说我有一半，但我都没要。你总不至于和思伊抢房子吧？对了，女儿归我养。” 王超无语了。 而此时的蔡晴想着如果王超看到这份协议，应该向她服软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宜乡再买两张回去的票就行了。 本来这份请律师写好的离婚协议昨晚她就应该给王超看的，但她想到如果昨晚给王超看了，王超一定和那“鸡婆”通气，再商量什么对策就麻烦了？于是她就采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快到宜乡的时候给王超看，让他没有任何回旋的机会。 可现在王超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他是一条道走到黑了。 蔡晴失望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苦思冥想的这个计谋是不是想错了？ 说心里话，蔡晴也不想把这个家分了，她实在弄不清给王超有吃有住、公司里大小事不用他费心的，为什么还要和“鸡婆”搞在一起？ 这段时间为了这个家能不散，蔡晴费心费神的主动出击，结果还是朝着她不愿看到的方向走去，真是伤心透了！ 因此，蔡晴从骨子里恨死了辛艺，并且从辛艺这又恨到了梅朝晖那里了。 这个梅朝晖真不是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控制不住？蔡晴本想她和梅朝晖打联手，里应外合的让王超和辛艺动荡不得，不就没有现在的事了吗？ 碰到梅朝晖这个人，真是倒霉啊。 就在蔡晴万念俱灰的时候，王超的电话响了，蔡晴立即警觉得把耳朵竖了起来。 电话是宜乡工程清欠办罗康安打来的，他说道：“王总，我们最近复查了一下账本，发现你有一台装载机款没有交回公司。你看这事怎么办？” 王超的头立即大了，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一笔什么款没交回公司，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多少钱？” “看发机记录，是2001年，是发往江夏的，金额是十四万八。” “上次你和沃得的人来，不是把账都了吗？怎么现在又……” “原来可能没搞清，但现在查出来你要认啊，我跟你说，我们查出来的还不止你一家。我们现在归国资委管，领导说了，如果谁不认账，就法庭上见！我想，你这么大的老板，不会为这点钱上法院吧？王总，请理解我，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有空就回宜乡把这事办了吧？时间拖长了不好。” 罗康安把电话挂了以后，王超一冷静下来就想起了这台装载机当时是发给余良海的，由于他出车祸去世了，面对余良海留下的孤儿寡母，王超哪里好意思去追债…… 想到这，王超马上问蔡晴：“当时公司来清账，你不是说帮我把这笔款平了吗？你还说你借了你家里的钱？” 王超的电话音量好大，所以蔡晴也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内容，心里想这电话也来得是时候，如果把婚离了，这笔账我才不认呢。 但既然王超开始问了，她只好回答道：“那么久的事情谁记得住？你们公司账太乱了，都那么长的时间了还翻出来？不要理他们，他们无非是想从你这多拿提成而已。再说十多年了，追诉期早就过了，还上什么法庭？我最瞧不起你们宜乡人就是这样，为了钱哪怕挖地三尺！” “你是这样说，如果他们清欠办总追不放呢？” 蔡晴想了想说道：“如果他们总追不放，那我就再够意思一次，十万你负责，剩下的我帮你承担，可以了吧？” 可以了吧？如果按这离婚协议执行，王超可是几乎身无分文了，这十万块，对王超来说是天文数字了。 从小没有为钱发过什么愁的王超，立即感到钱的重要性，他顿时觉得眼前天昏地暗了。 但蔡晴却心中一阵窃喜，心想这不是一件好事吗？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做多了缺德事的人报应就来了，看你王超怎么办？ 到了宜乡站后，蔡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都到中午了，我们吃顿散伙饭吧？然后再去办离婚。” 于是他俩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 吃饭时，蔡晴看着王超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怎么她突然啜泣起来。她想控制自己、尤其要在王超面前控制自己，但眼泪就是那样不争气，非要滴落在王超眼前。 王超有点慌，但又不好怎么劝她，只好呆坐一旁看着蔡晴擦眼泪。 这顿饭两人都没说话，两人都吃得很艰难。 吃完饭以后，蔡晴开始平静了，她说道：“你陪我一起买衣服吧？我要漂漂亮亮去离婚！” 于是王超耷拉着头跟她一起到服装店买衣服，等她左挑右选买好衣服穿上好，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他俩就打的到了婚姻登记处。 在那里王超看到了一对年轻男女在办手续，王超想到可能是一对新人，谁想听到那男的对女的说道：“就这样了，我明天就搬出去住。” 搞半天也是来办离婚的。 工作人员看了一下离婚协议书后，没有说什么，可能认为两个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该想的应该都想好了，自然不需要他们再费神说什么劝解之类的话了。 只是对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说了一句：“打印的不行，你们俩谁拿去重抄一份，再双方签字。” 王超看了一眼蔡晴，蔡晴说道：“你抄吧。你字写得好。” 我的天，难得蔡晴表扬他一次，可惜这表扬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啊。 王超把离婚协议抄好后，按着工作人员的指点，和蔡晴一起按了手印，然后各执一份。在拿到那红色的离婚证后，至此王超和蔡晴不再是夫妻了，将来他俩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走出婚姻登记处，王超拦下一辆的士，要蔡晴上车。 蔡晴上了车后对王超说道：“你自己再拦一辆吧。”说完就对司机说道：“开车！” 看着蔡晴的车绝尘而去，王超有点恍惚，他拿着那离婚协议和离婚证想着：“闹半天，我王超也是个没有老婆的人了。” 就在这时，罗康安的电话又来了，他问王超：“你什么时候回宜乡啊？” 王超没好气地说道：“一天到晚吵死人，就知道追钱，讨命鬼似的。告诉你，我在宜乡了。” “那么巧，你在宜乡？那好，晚上我请你吃饭，再把这事处理一下，看怎么尽快妥善解决？” 王超坐上一辆出租车后，打开窗户让外面的风一吹，顿时感到清爽一些，他想到自己是自由人了，以后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这样活着也是蛮好的。 虽说眼前还有十万钱的事情要处理，但晚上和罗康安吃饭时商量一下，要罗康安网开一面，拖段时间还钱……应该没有问题的？ 可没想到，当在酒桌上王超一说他的意思，罗康安头像摇得像拨浪鼓，连说不行。他说道：“你这种方案行不通的，领导说了，都让你们欠十多年了，没收你们的利息都不错了。王总，你一个大老板，难道连这十万块钱都拿不出？” 王超说道：“不是我不想尽快还钱，我确实没钱啊。” “你怎么会没钱？” “我离婚了！” “说鬼话，叫你还钱你就说离婚，谁信？” “你不信是吧？我给你看。”说完王超就把离婚证甩到罗康安面前。 罗康安拿着王超的离婚证看了半天，说道：“真不相信你到这个年纪离婚了。” “我没骗你吧？” “你婚是离了，但你离婚分割的财产呢？王总。” “要不要再看离婚协议书？告诉你，我可是净身出户，牛逼吧？” 罗康安立即大呼道：“我的天，你这是犯了多大的王法？搞得净身出户？” “有外遇，找了个初恋！行吗？”王超说这话时，没有感到一点羞惭，反而好像还挺自豪、挺光荣似的。 罗康安的头晕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0章 王超无钱陷窘境，辛艺再给一百万 王超和罗康安分手后回到酒店住下，想到那十万块钱感觉像山一样压在他头上。平时爱面子的他，是羞于向亲朋好友借钱的，但罗康安话撂在这：“时间不要拖长，如果真搞到法院去了就不好看了。” 王超想来想去没办法，只好准备开口问陈萍借了。 这时辛艺的电话来了，辛艺问道：“你今天真把婚离了？” “离了，这还有假。我昨天不是发微信跟你说了吗。” “哦，我以为她吓唬你一下呢？我现在在上海出差，你能等我回来吗？” “恐怕不行，我还要想办法筹钱还公司的款。”王超脱口而出竟然把欠宜乡工程货款的事说了。本来王超是没打算告诉辛艺的。 “你还欠什么款？”辛艺惊奇的问道。 王超于是把离婚的事和欠款的事原原本本得对辛艺说了。 辛艺对离婚财产分割倒没发表是什么意见，她可能认为，婚都离了，再说也没什么意义了？她只是感到王超很冤，奋斗一辈子落了个净身出户的结局。尤其她听王超说还要承担十万的债务，才忿忿不平地说道：“这笔货款是你们婚内发生的事啊，最起码你们双方各承担一半才是，怎么要你负责三分之二呢？她的心是有点狠。” “你还说她狠，她都说我狠，说我当初不该给她介绍工作、不该娶她，现在害她下半辈子一个人过。” “她这样也就没办法了。超，竟然离婚了，你就回宜乡找个事做吧？看我能不能帮帮你？” “回宜乡？回宜乡我能做什么？我朋友、业务关系可都在武汉啊。再说宜乡这么小的地方，难免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办？算了，你现在又不能嫁给我，就算嫁给我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能娶你吗？” “可你身无分文了，你去武汉又有什么用呢？你应该知道，现实很残酷的啊。” “大不了把父母的房子卖掉，有了启动资金，再利用我的业务关系，应该没问题的？” “你那么自信？” “本来就是，朋友就是财富，我这辈子什么都缺，就不缺朋友。我就不信我做不出来，我做出来后让她看看，看她还会说我只会花钱而不会挣钱吗？” “超，你听我一句话，现在比以前更难挣钱了。何况你现在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也输不起了。你如果把房子卖了，万一亏了呢？你住哪里去？” “哎呀辛艺同志，你多鼓励鼓励我不行吗？现在武汉每天都有新公司开张，里面就有做我这个行业的。我看他们的资源哪里能和我比，钱也不见得有多少？可人家不都活下来了吗？” 辛艺听王超这样说，知道劝不动王超了，就满怀内疚地说道：“对不起，超，都是我害了你，害你到这个年纪还要重新创业。” “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谁说你害我啊？辛艺，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再说我重新创业不好吗？说不定我挣到了钱就可以风风光光的来娶你呢。” 王超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多少带点玩笑的味道，但这句话却把辛艺搞哭了，辛艺带着哭腔说道：“超，你真的想娶我吗？你真的想娶我这个快做婆婆的人吗？” “想，但娶不到啊。”王超也没有劝辛艺不要哭，只是落寞地说道。 过一会，辛艺止住哭了，她说道：“超，房子你不要卖了，不管你住不住，留在宜乡也是个家。这样吧，等下我就打一百万块钱给你，作为你做生意的流动资金……” “这……” “你不要打断我的话，这钱是我借给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到时你要还的。”辛艺说道。 因为辛艺清楚王超的个性，如果说把这笔钱给王超会伤了王超的自尊心，所以就先声明是借的。 辛艺如果真打了一百万给王超，对王超来说无疑是及时雨。王超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已到一钱难道英雄汉境界的王超，他也不敢打起脸来充胖子了，只好英雄气短地说道：“那多不好意思啊，一个男人花女人的钱。” “不是花我的钱，是借我的钱！” “知道知道，是借你的钱。这样吧，上次我去xc你不给过我五万块钱吗，你就打九十五万吧？凑足一百万好算。” “你还挺认真的，我还是给你一百万吧，我的傻宝王超。” 王超听到辛艺这样称呼他，一股暖流就拥了上来，他和蔡晴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啊。 王超的鼻子开始酸酸的了。 和辛艺挂断电话后，王超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回到武汉后如何大战江湖？在王超眼里，困难虽然有，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努力，阳光灿烂的日子就会来到眼前…… 第二天，王超就打电话给罗康安，要他给个账号，他把十万块钱汇了。 罗康安惊奇道：“一个晚上你就把钱搞出来了？你行啊，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十万块钱对你来说真是毛毛雨。”末了他又说道：“等你钱到账后，我就把凭证发给蔡晴……” “你发给她干嘛？” “她早上跟我说了啊，说只要你还钱，她那四万八马上给！” “那是你们的事，反正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你打电话来准没好事，我一看到你的电话就发怵！” “呵呵，那我请你喝酒呢？” “喝酒也不行，没准就是鸿门宴！” 王超带着卡上辛艺给的一百万，雄赳赳的回到武汉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搬家。 以前王超听郭圣斯说过他在王超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复式的公寓，当时他是拜托王超帮他出租的，现在正好，要他租给自己就行了。 当王超向郭圣斯提出他那套房子租金是多少时？郭圣斯问道：“什么样的客户？乱七八糟的我可不租。” 王超回答道：“是我，行吗？” “怎么回事？” “我离婚了。” “还真的离了？” “嗯。” “既然是你租，不要钱。” “那哪能行？一是一，二是二，要不然我会住不安稳的。” “不是别的，我给房子你租，你老婆会不会怪我提供你方便，你才分了家啊？” 王超见郭圣斯竟然担心到这里了，就笑道：“你想哪里去了？郭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对了，你不要再说什么老婆老婆的了……” “那说什么？” “前妻。” 就这样郭圣斯以友情价把他那套公寓租给王超了。 住的地方安顿好了以后，王超就到家里把他的一些东西搬了。本来王超就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一个拖箱、一个双肩包就搬完了。 然后就是直方大公司搬家。 公司搬家就更简单了，一离婚，蔡晴就把直方大公司的门面给退了，所以王超只把个直方大公司的铜招牌搬走就行了。 至于那些资料啥的都随着张晶、石磊这些员工都让蔡晴给收了。 不过在王超拆招牌时发生一件哭笑不得的事，王超看到蔡晴面无表情的带着一个风水先生用罗盘在空荡荡的门面里晃来晃去…… 王超不知什么意思，就厉声问风水先生：“你那来的？你在这做什么？” “我是兴国梅窖镇三僚村的，来……” “这是风水大师，我请来帮我看看这地方为什么会出邪气？”蔡晴抢话道。 这是王超离婚后第一次看到蔡晴，他本来想说房都退了，还看什么风水？可听到蔡晴说什么邪气，知道又在指桑骂槐了，就没好气的冲着风水先生来一句：“我只听说兴国出将军，怎么没听说过出风水先生？唉，当年反围剿，红军怎么没请你们看风水，好如何打败蒋匪军？” 当王超把招牌挂到写字楼办公室门边后，就站在只有几张办公桌的办公室里转了转，心想到时把几个厂家业务员请来一起在这里办公，不用他们出房租，还管他们吃喝，这人气、生意不就都来了吗？ 自感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的王超，立即踌躇满志起来，他立即打了几个电话给驻湖北的厂家业务员，通知他们说我搬新家了，请他们快来喝酒！ 到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来了，办公室里马上就热闹起来了。 这些厂家业务员，有的听说王超发生了婚变的事，有些还不知道，但王超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都先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近况，末了信心满满的对他们说道：“我现在虽然是孤家寡人，但有各位在，相信生意是能做出来的。你们有信心吗？” 王超本以为他这样振臂一呼，这几个厂家业务员会像当兵的一样齐声喊道：“有信心！” 可王超没看到这振奋人心的场面，他们只是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 富世华的经理说道：“王总，你刚才那样子真像个号令三军的总司令！” 而史丹利的经理却说道：“什么总司令，是总舵主。” 王超见他们说这些不对他路的话，有点郁闷，但又不好说什么？就说道：“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没用的，我们喝酒去！” 在去喝酒的路上，科泰厂家业务员问道：“王总，我们是跟香满路签的代理协议，这以后你卖了压路机要走香满路的账啊？” 王超立即回答道：“没事，我跟你们老总说了，我卖你也可以给我签合同。” “那你们不竞争起来了吗？到时我帮那一边？” 这倒是个问题？但王超突然想到女儿思伊，就说道：“原则上我不和香满路公司发生冲突，我只是做他们不知道的信息而已。” “那就不好说啊，现在一个信息谁都知道……操作起来没那么简单啊？还有蔡总知道的话……”科泰业务员说道。 “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直到这时，王超才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那么简单？但王超又想到，做压路机的又不是他一个厂家，这世上做压路机的多呢，东方不亮西方亮，船到桥头还有不直的道理吗？ 想到这王超又睥睨天下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1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老郭有意帮王超 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做什么都需要人脉。因此王超一个外地人能在湖北混到如今，无不靠的是朋友的帮衬。 对王超来说，他之所以有那么多朋友，自然靠的是实心实意。虽然现在商场上都讲究个商道，但真到现实，还不是尔诈我虞的闹出一些令人咂舌的事情。 这些年来，王超做生意奉行“质量好、服务好、价格好、朋友好”的四好准则，确实收获了好多朋友式的客户，因此王超从来不担心他的生意会出现“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局面。 就像现在，触目皆是朋友的，还担心什么呢？ 这天王超夹着包包到了郭圣斯办公室。 郭圣斯倒了一杯茶给王超后，头仰靠在皮椅上说道：“小王同志……” “什么小王，是老王。你知道不，我们老宜工以前叫我小王的都死了好几个了，你还敢叫我小王。”王超笑道。 “哦，是老王同志，我跟你说，如果这三天内你再不来我这里的话？你今天可是最后一次在我办公室坐啊。” “什么意思？郭总。” “还有什么意思，你没看我到了退休的年龄吗？” “你退休？”看着眼前这个每顿酒都可以喝半斤以上的郭总，王超怎么也不会把他和退休联系起来。于是笑道：“开什么玩笑？全世界的人都退休了也轮不到你退休啊，你还这么年轻，你才应该叫小郭同志呢。” “小郭，下辈子你再叫我吧。真的不骗你，我退休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个办公室了，所以我说你今天来可能是最后一次来呢。” 直到这时，王超才相信郭圣斯真的退休了。于是说道：“退休了你以后准备做什么？” “公路学会要我去当个副秘书长，我正考虑去不去呢。” “公路学会是干什么的？”王超问道。 郭圣斯没有回答王超公路学会是干什么的，他只是说了一句：“放下饭碗，再拿着筷子夹肉，不——夹骨头的事我真不想干啊。” “不干就不干呗，辛苦了一辈子，趁着身体还行，到处走走也不错的。”王超安慰道。 郭圣斯看了一下王超，然后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你真的希望我退休？什么也不干了？” “我希不希望你退休有什么用？老领导。” 郭圣斯就不言语了，他有点失望地看着王超，他真希望此时王超说你如果不想给公家干了，就和我一起干或给我做顾问之类的话，可王超没有说。 骨子里郭圣斯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他在家里只能偶尔打个小牌喝点小酒，只有出差到外面走走，才可以敞开来玩敞开来喝。如果退休了，在没有孙子孙女带的情况下，就意味着每天呆在家里看电视或跳广场舞了，每想到这，郭圣斯心里就烦得很。 彭东升不知从哪里打听到郭圣斯退休的事情，昨天他又开始给郭圣斯下“老鼠药”，他在电话里对郭圣斯说道：“郭老，听说你即将光荣退休了？怎么样？到我们香满路公司做顾问怎么样？待遇你说！” 不要说王超离婚了郭圣斯不能去香满路公司，就是没离婚，当初郭圣斯也不愿掺和到香满路公司。何况这个彭东升目前在香满路公司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现在就敢大言不惭说这些？真是个老鼠药啊。 郭圣斯是肯定不愿与彭东升为伍的，但彭东升的话却提醒了郭圣斯，是啊，为什么不趁着自己精力还充沛的时候，再帮帮小兄弟王超呢？ 郭圣斯家境是很殷实的，他出来做真的不是为了钱，他只是想着离开了体制单位出来看看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而这样做是需要有平台的。 王超的平台就是一个不错的平台，如果真如王超所说是净身出户的话那就更好，这样就更能显示出我老郭的能耐！ 可惜此时的王超没有猜到郭圣斯的心思，还一身的劲建议郭圣斯到处走走……妈的，到处走走还要你说。 郭圣斯虽然心里郁闷，但还是关心的问道：“王超，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啊？” “我现在是一个人在战斗。” “独木不成林，你一个人行吗？” 郭圣斯说到独木不成林，王超就立即想到二十多年前和陈萍一起在云南打洛看独木成林的情形，心想也是，一个好汉三个帮，手下不找个员工也是不行的，以后做标书、送资料的还是需要人干的？于是说道：“郭总，这人不太好找啊？你看我们这一行，卖的东西专业性很强，东西又杂量又小还购买周期长，不像卖装载机、挖掘机那些体量大的机械，只要多请小伙子满世界跑就行……” “知道知道，你简单点说行吗？”郭圣斯打断王超的话后说道：“其实你刚才根本没说到点子上，我不想听你分析什么产品销售特点，我是说你找的员工要朝两极方向来找？” “什么两极？” “一极是找个我们这种行业的业内人士，也是说带资源来的，他一来就能产粮食的；另一极就是找生手，让他开车送资料就行。” 王超听了琢磨了一会说道：“你这想法好是好，但你说的什么行业人士到哪里找？他有这个能耐不会自己去做老板？领导，你难道还不知道，做我们公路养护机械的，这门槛说高也高，说不高也不高，简单点说，认识几个人你就可以开张做生意了。因此，只要稍微自己觉得有点本事，谁会甘心做你的打工仔？至于找个生手，虽说工资可以开低点，但我本身是个小公司，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请一个什么都不懂或单面手的也是不行啊。” 郭圣斯听了摇头说道：“听你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不找不到员工了吗？” “找的到啊，刚才你说独木不成林提醒了我，是啊，一个好汉三个帮，我要找的人可不是等着我发工资拿提成的人，我要找就找和我同舟共济的人……” “你是开合伙公司吗？你原来不是说在广东开了那个金三角公司吃了亏以后，再也不找合伙开公司了吗？” “郭总，我说的合在一起做，可不是你出多少钱我出多少钱的搞什么股份。我要做的就是提供一个平台，凡是来和我合作的人，我都不需要他投资，但我也不发工资给他。如果这信息是我的，三七开，他三我七；如果是他的，他七我三！” “听起来好像是不错，可我觉得假如是我和你这样做的话，我会不会有一笔十拿九稳、利润又非常大的生意不拿出来和你合作呢？比方说，你先给了一个信息卖了一些小型设备按三七开我拿三只挣一万来块钱，而现在我碰到一台沥青拌合楼了，关系又都是我的，一笔做下来按三七开你拿三我拿七你还能挣将近十万块钱，我还舍得和你合作吗？” ”如果这样做就不够意思了。”王超喃喃道。 “不是不够意思，这是人贪婪的本性。你想想你这种合作模式简单的没有任何约束，表面上你很大气，不要人家一分钱投入，可人家不投入就没有压力，没有压力就没有责任。如果营业执照上没有他的名字，那还要加上没有归属感，这样的合作伙伴和散沙有什么两样？” 王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得没错，可你说的那种投钱入股的模式真不适合我做。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人散漫惯了，要我像其它的公司那样从各方各面正规起来我做不到啊。” 郭圣斯笑了笑说道：“也是，我还真没发现你有管人管事的特长，要不然你也不会有离婚的故事了。但是你现在明知道这样做有点不好？我看你好像还是准备这样做啊？” “不这样做还怎么做？郭总，你看你都退休了，我年纪也差不多了，我还能干几年？我想啊，干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到那天算那天吧？至于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也不是什么人愿合作就合作的，这世上讲良心的人毕竟还是很多的。我来湖北这十多年，还是碰到了不少贵人的。” “你如果这么乐观的想我也就没话可说了，但王超你要清楚，你现在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年纪，每走一步你还是小心一点才是，知道吗？” “谢谢领导提醒，我会注意的。我现在只想请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对我们这一行多少有点了解，会开车、懂电脑就行。当然人品要好，如果他愿意跟我混几年，我就把这个摊子丢给他，让他当老板算了。以后回到老家想出来走走的话，让他帮我报销旅差费就行了。你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这主意不错，如果我比你年轻几岁我愿意来干。恕我直言，只是现在的八零后、马上就有九零后的想法可跟我们不一样？就怕到时候看不上你这个破摊子的。” “他们凭什么看不上我这破摊子？”王超不服气地说道。 “我只说一句，现在的年青人跟我们这些老头子是有代沟的，我儿子一年和我说话超不过三百句，平均每天一句，知道吗？年纪人有年轻人的想法，他们的理想大的很呢！”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但这后浪开始也得由我们这些前浪引路啊？” “你想不等于他们想，你想想你自己年轻的时候吧？你当时会把你家老头子当作指路明灯吗？好了，不和你多说这些了，我今天最后利用一次我请客的权利，中午我们哥俩找个地方喝一杯。”郭圣斯说完后，点起一根烟又说道：“以后我退休了，可能我请你喝酒都请不动了啊？” 王超再笨这下也反应过来了，他马上说道：“你刚才不说比我小几岁都愿意和我一起干，你老人家直说啊，拐弯抹角的可不是你的性格！我是怕你嫌我庙小，所以哪里敢有这个想法？” “人家‘老鼠药’干嘛敢想？算了，好像我还求着你似的？我不跟你玩了，行吗？”郭圣斯佯装赌气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2章 再战江湖要人马，安静加盟直方大 郭圣斯能够加盟到王超这里做其后盾，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王超想着郭总毕竟是退休的人，年龄放在这不可能和王超一起在市场第一线冲锋陷阵，因此还得按他最初的计划找一个会开车、三十岁左右的业务员。 为什么王超总想着要找一个会开车的业务员？说来好笑，王超搞一辈子的业务竟然不会开车！ 本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王超就有了汽车执照，由于当时没有车开，时间一长所学的驾车技艺早还给驾校老师了。 后来公司有车了，每次出差蔡晴都安排她的大哥或二哥给他开车。 蔡晴说道：“公司里那么多人都是司机，你每天喝酒的，就不用去学开车了。” 王超想着也是，一旦出去老以开车不喝酒面对客户或朋友扫大家的兴就没有意思了，于是到现在王超连车都不会开，成了行业里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要知道，现在开车真不算什么本事，而只是生存技艺而已。当初王超搞执照也就是这样想的，万一宜乡工程不行了，有个执照在宜乡城里开个出租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当然，他从内心里是不希望宜乡工程有这么一天的。 只是事与愿违，宜乡工程还真垮了。 好在王超当了老板，没有混到靠开出租车来挣口饭吃的境况。但世事难料，老天让王超把婚给离了，这下不但让王超睁眼一看有衣食之忧，而且闭眼一想没人给他开车了，这一睁一闭的让王超头晕了。 对于王超不会开车的事，也有人从另外一个角度说，说光凭这一点，就说明你王超没有花花肠子。假如你会开车，不就给你提供了泡妞的机会吗？说不定车震都搞了好几回呢？ 每当这话传到王超的耳里，王超就笑着说：“这话跟我说有什么用？应该说给蔡晴听才是。省得她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因此王超迫切需要一个能带车来工作的业务员。 合该王超运气好，让王超想什么就有什么了。 这天有一个叫安静的小伙子来拜访王超。 王超虽然认识安静有一两年了，但没有什么深交。以前他来公司王超都是叫石磊他们接待一下就行了。 这倒不是王超刻意摆架子，而是安静这二十多岁的伢，让王超感到和他聊起来素然寡味…… 安静的厂王超去过，那是一家在浙江生产滑移装载机、挖掘装载机的厂家。品牌叫福威。 别看这是一家小厂，但它制造出来的产品做工却非常精细，你粗一看，还以为是进口的工程机械。 福威产品虽然不是进口的，但它是出口的，所以前几年鲜有在国内听到福威的名号。 后来国外出现经济危机，福威就和青岛科泰的压路机一样，也开始在国内找市场。就这样，香满路和福威建立了业务合作关系。 只是福威作为一家国内企业，它的营销模式却和国外企业接轨，那就是代理它的产品提货时要全款打款。 这让王超非常非常不适应，因为他只知道维特根、威克诺森、富世华这些品牌是要先打款，像龙工、常林、路通、宜工等国内品牌都是先发货的。所以从这点也怨不得王超当初没有把安静当贵宾接待——反正是先给钱，也就用不着过分的感情投入了。 但今天不同往日了，王超要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重整资源了。 当安静刚一坐下，王超就问道：“你们厂里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我们厂里……王总，石经理没有对你说吗？” “跟我说什么？” “我们厂已经垮了。” “哈——垮了，你说说怎么回事？” “说来也很简单，我们老板帮别的企业银行贷款担保，后来那企业还不了银行的钱，我们厂就让银行给封了。” 王超听完一阵唏嘘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了？” “就是十多天前。” 王超掐指一算，正好是和蔡晴闹离婚那段时间。不禁想到：“这婚离得，搞得像洞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一样，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王总，我以为石经理跟你汇报了呢？” “汇报个鬼，他现在只跟蔡晴汇报了。” “哦，那你现在这边还有几个人？” 王超哈哈一笑说道：“就我一个人。” “别逗我，王总。” “安静，我逗谁也不会逗你这小孩啊。” “哦，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 “继续做啊。” 当王超说到继续做时，忽然问道：“安静，你们厂里都关门了，还出来跑做什么？你总不会说来催收货款的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主机款虽然别人欠不到我们的，但配件款还是能欠到的。像老板娘——不蔡总那里就还差我一个清扫器的钱。” 这个安静年纪不大但商业脑瓜子还行，他常利用福威这个平台，给代理商或客户销售一些滑移装载机的属具和一些耗材。 为了争取利润最大化，他都是自己先垫款到上线进货，然后再把货发给客户，这样就出现了货到但款未及时收到的情况。 所以这回安静来，除了问蔡晴那笔款子以外，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想问一下蔡晴还需不需要员工？ 没曾颇有心计的蔡晴一下就嗅出了安静的心思，还没等安静开口就说道：“现在生意不好做了，我这准备要裁员了。” 安静想既然蔡晴这种代理商都不需要他，那他只有找一个厂家上班了，于是他把话吞回肚子来找王超，想请王超帮他联系一下厂家…… 王超听安静说蔡晴还差他的货款，就说道：“你那么点钱，量她不会欠你多久？你还犯得着专程来？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事啊？” “不瞒你王总，我这次来拜访你，就是想通过你帮我找个厂家上班好吗？” “想找工作？” “嗯。” 听到安静说要找工作，王超看到眼前这个人有文凭、有从业经验、有个头、而且还有车，美中不足的就是太年轻了一点。 唉，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现在是用人之际，就要他行了。于是王超说道：“你还需要到厂里找什么工作啊？” “不去厂里我还能去哪里？” “到我这里啊？” “到你这里？” “是啊，不行吗？” 安静从道听途说了解到王超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了，因此安静根本没想到要来王超这里工作。正当安静想着怎么婉拒王超时，却被王超后面的话所吸引、所打动了。 王超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不想当老板的业务员不是好业务员。你为什么一天到晚想到找工作呢？你为什么不想到做个老板呢？” “做老板，王总，你可不要逗我？我现在这个状况，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根本没想到做什么老板？” “干嘛那么悲观？小安，我有个想法说给你听，你考虑一下？譬如现在我虽然是一个人，但客户和厂家资源还是有的。只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亲力亲为的做，但跑起来确实有力不从心之感。因此假如你过来和我合作，我不但不需要你投一分钱，就连办公费用、旅差费用等等都不需要你负担。业务谈成了，把相关费用扣除后，我俩再按事先约定分成，你看怎么样？” 安静听了，像在思考着什么？不说话了。 王超继续说道：“其实现在这年头，生意说好做也好做，说不好做也不好做。关键是有没有资源，有资源了你还怕生意做不成吗？我现在真感到自己老了，如果你愿意过来，我就把所有的资源都移交给你，少则两三年，多则四五年，当我做不动或不想做了，你直接管理这个公司不很好吗？” 王超话说到这里后，安静心开始动了，他说道：“如果我过来做，住在哪里呢？” “这是小事，你如果过来，我马上帮你租间房子，费用也是我出。” “那工资呢？” “就这点我就不承担了，不是我负担不起你这份工资，我是想啊如果什么都是我承担，会不会使你感觉没有任何压力？说实在的，一个有进取心的业务员都不会把工资看在眼里的。像香满路公司的石磊他们，每个月也就三千块钱的工资，但到了年底拿提成时，都有一二十万的提成呢。” “王总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想过来，但我怕做不好耽误你的事？” “我就讨厌这种性格的人，事情还没开始做，就想到了失败？你怎么不多想想成功的一面呢？” 如果说彭东升是个“老鼠药”，王超这回也像个“老鼠药”了，他给安静这一番诱导，就像下了一方猛药般让安静振奋起来了。他说道：“王总，如果你信得过我，我一定会努力干的！” 就这样，王超在没有跟安静订任何书面协议的情况下和安静开始合作了。 事后，王超不无得意的打电话给郭圣斯说道：“你看看，你还说人家看不起我这一摊子，这不，我一说合作对象就来了。” 郭圣斯笑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来了要留得住才是本事。人家表面上是冲着事业来的，但如果没有挣到吃饭的钱，会军心不稳的。” “我说你郭总就是个乌鸦嘴，什么事都往坏处想？我这不还有你吗？如果我们两个老的带一个小的都搞不起来，不但丢我的人也丢你的人啊？” “好啊，如果你有信心我还有什么话说呢，过几天，你叫上你那合作伙伴，我们三个人一起到下面走走，有时间吗？” “没问题，我等你通知。郭总。”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3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只为义字要当先 这天路通的李晓明打电话给王超，说他有一台压路机通过杨建洛卖到十堰马头羊公路局了，不知为什么？货到了公路局后，那边不接货，要王超帮忙过问一下。 杨建洛就是当初和王超一起合办香满路公司后来退出来的洛建办事处主任。自他和王超分手几年后，自己也在武汉注册了一家路面机械的代理公司。 由于王超代理品牌过多，李晓明和王超通了气后，就把路通在湖北的代理给了杨建洛。 现在路通压路机交货出了问题，是不关王超什么事的，因此王超是可以不趟这种浑水的。 但这是李晓明的电话啊，王超没有婉拒的理由，于是答应了李晓明的要求。 十多年前，当初王超是和彭东升一起送宜工装载机去过马头羊公路局。 王超记得那机务科长好像姓田，他机上还存有他的电话号码。 本来王超想打个电话给田科长问问情况？可想到十多年没和人联系过了，万一人家不记得自己了岂不尴尬？何况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贸然打电话过去也是不妥的——万一一口回绝就没有退路了。 就这样王超想到了郭圣斯，因为郭圣斯前几天说过要和他一起到下面跑跑市场。 当王超把想去十堰跑的计划告诉了郭圣斯后，郭圣斯笑道：“一脚油门就跑那么？行，没问题，反正公路系统我到哪都有酒喝！在十堰办完了事后，我们再到神农架看看……” 说走就走，当天王超就和安静驱车到中南公路局家属院里把郭圣斯接上，向十堰方向行进。 路上，郭圣斯看到安静开的车是一辆十多万的长城suv，就半开玩笑说道：“我们到下面见局长，开这种车也太没形象了吧？你那辆奥迪呢？” “奥迪归蔡晴了。”王超沮丧地说道。 “车也给归她了，那还有什么归你呢？” “自己归自己啊。她说我不会开车，要车没用。” “这个蔡晴，唉，不好说她了。” 中途在一家服务区吃了饭，全程五六个小时后到达了十堰的白浪。 眼看快到马头羊公路局了，王超对郭圣斯说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给公路局？” “人都到这里了，还打什么电话？不打了。不过杨建洛在不在那？” “在呢，一直在等着我们呢。” “这家伙，搞什么鬼？一个这样的事还要我老郭出马？”知道了路通压路机的事情的郭圣斯说道。 说话间，王超他们的车就开进了马头羊公路局。 杨建洛正在公路局办公楼门口等着，一见郭圣斯就说道：“谢谢郭总，真不好意思，麻烦您亲自过来了。” 谁料郭圣斯说话冲冲的，他说道：“谢我干什么？要谢就谢王超，是他叫我过来的。” 杨建洛赶紧握着王超的手说道：“王总，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要讲辛苦还是郭总辛苦！” 这两个人就这样一唱一和的直奔局长办公室走去。 马头羊公路局的局长叫甘福，他的模样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富态十足，他一见到两个陌生的人进来就问道：“你们是谁？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郭圣斯这才看清，他要找的人不是这个，就问道：“我是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的老郭，你们田局长在吗？” 这回郭圣斯犯了兵家大忌，他来之前没做功课，他所认识的田局长半个月前就调到马头羊海事局当局长了，虽然还是交通系统，但和公路局毛的关系都没有了。 关键的是这个甘福局长和田局长以前在工作上有点过节，现在一听来人找的是田局长而不是他，脸色就有点阴阴地说：“田局长到海事局了，你找错门了。” “调走了，这……”郭圣斯马上回过头看到刚跟进来的杨建洛问道：“田局长调走了，你怎么不说？” “您也没问我啊。”杨建洛怯怯的回答道。 这回也看到杨建洛的甘福讥笑道：“有意思，自己的东西不行，还搬救兵来了。行了，我马上要去开会，你们找况经理谈吧。” 看到甘福一脸的不待见，王超怕伤郭圣斯的自尊，就满脸堆着笑地说道：“甘局，今天冒昧打扰您，我受路通领导的委托，过来了解一下这台压路机怎么回事？郭总刚退休，是我叫他一起过来散散心的。” 也许是王超的笑让甘福的心软下来，他口气缓和一点说道：“你能代表路通公司吗？” 王超看了一下杨建洛说道：“能，甘局。” “好，你贵姓？” “免贵，我姓王。”说着王超就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甘福。 甘福看着王超的名片念道：“直方大……王超，咦——你们武汉不有家公司叫香满路的也有个叫王超的吗？” “我就是。两个公司。” “你就是？你直方大的管路通的什么闲事？我看你名片后面卖压路机卖的是科泰啊。你难道还帮竞争对手的忙？王总，你现在和这香满路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郭圣斯见甘福一直冷落他，心情很不爽地说道：“什么关系？他是这两个公司的老板！” “是吗？有意思，看样子我今天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不认自家人了。” 甘福这样一说，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搞糊涂了，其实他自己都糊涂了。 原来这甘福一当上马头羊公路局局长，就碰上了前任——田局长还没履行的一个采购合同。 这田局长和路通签了一台26吨的全液压胶轮压路机后就走马上任到海事局了。等到甘局长上任准备开始履行合同时，香满路公司的毕磊闻讯赶来了。 这毕磊到底是个做业务员的料，他鼓起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甘局长和田局长本来有过节，竟然乾坤大挪移，要甘福改变了压路机的采购品牌，把路通改为科泰了。 由于合同已经签了，并且货也在路上，于是毕磊又出馊主意，要甘局长安排手下本着鸡蛋里挑骨头的精神在产品验收上严加把关…… 因此就出现了不验收的情况。 现在让甘局长糊涂的是，他曾问过毕磊你们老板是谁？毕磊还很牛逼的对他说你连王超都不认识吗？他可是喝酒打败你们公路系统无对手的人。可现在，毕磊的老板竟然在帮路通？难道毕磊没跟老板汇报马头羊公路局改买科泰了？ 而郭圣斯、王超、杨建洛的糊涂很简单，因为他们不知道甘福说的大水冲了龙王庙，是冲的那家自己人？ 还是王超先问道：“甘局，什么叫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不知道吗？好，我打个电话你问他吧？”说完甘局长就拿出手机背对着王超他们走到窗前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他把电话递给王超：“你说两句吧？” 王超一接电话，听出声音是毕磊的，只听毕磊说道：“王总，这单是我操作的，你千万不要帮路通啊……” 王超这下明白了，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是这回事。于是他想了想说道：“人家合同都签了，你乱拆什么台？做生意要讲点规矩！” 谁知毕磊说道：“这都不是你以前教我们的吗？说推销员要百折不挠，见单就抢！你自己当年在广东的时候不是也抢过成工的单吗？” 这臭小子，在这里逮住王超了，一时让王超苦笑不得。但王超马上想到这是受李晓明之托，不能含糊，就又跟毕磊说道：“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以后生意有的是，明白吗？” “那不行，这单生意如果不做，那我的提成谁算给我？” “这我不管，你爱找谁算就找谁算！”王超火了，就把毕磊的电话给挂了。 甘局长从王超手中接过自己的电话问道：“王总，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明白了。” “明白就行了，那就这样了？” “不，我不知道路通的压路机哪里验收不合格？我相信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如果没问题，我想还是按原来签的合同执行吧？” 王超这几话让甘福局长很不高兴了，他说道：“我说王总啊，我们公路局可不是你家开的，你以为你想要我们买哪家买哪家的吗？” 王超赶紧说道：“王局，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是说做什么事都要让人家心服口服是不是？我只要了解一下，路通到底哪里验收出了问题？” 甘局长看到王超这样执拗的为路通说话，心里真搞不清这个代理科泰的王超在想什么？但面对王超提出来的问题又没理由不说？于是说道：“经我们路桥公司的同志验收，在过地秤时，这台设备根据路通自己的资料轻了几斤。” 我的天，王超卖了大半辈子的工程机械，还从来没听说卖工程机械验收时还要称一下？这可是老革命碰到新问题了，要在平时，王超肯定会哈哈大笑起来，但现在看到甘局长一脸的严肃，就笑也不敢笑了。 可郭圣斯不怕，他说道：“怪不得你们叫马头羊公路局，敢情你们是买羊肉买习惯了吧？买个压路机还要称一下！可惜我退休了，要不然我要通过中南公路局全省推广！” 可能甘局长自己也觉得这样验收有点荒唐？他脸上竟然也挤出了一点笑容。 这都全怪当时听了毕磊的一面之词，就叫下面的况经理把这买压路机的小事办一下，没想到还惊动了省里的领导？ 由于这个甘局长不是公路出身，而是两年前才从一个乡镇调过来的，到公路局又分管办公室直到两个月前才当一把手，所以不认识眼前这个在全省公路系统鼎鼎有名的郭圣斯。 当甘局长听到郭圣斯一口的官腔后，就问王超：“这位老同志以前是……” “郭总以前是中南公路局物资公司的掌门人。专管全省公路的计划里的沥青、钢材、水泥……” 正说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进来了，他一见到郭圣斯就激动的喊起来：“郭总，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来者是路桥公司经理况龙。 甘福见况龙看到郭圣斯那么激动，就有点后悔刚才对郭圣斯一行的冷遇，富态的脸马上挤满了笑容：“郭总，刚才真不好意思。” “天下公路是一家，脾气也都是一样的，没事。”郭圣斯说道。 “那压路机这事怎么处理？郭总。” “听王超的吧。” 于是大家的眼光都聚在王超脸上了。 王超笑笑说道：“看我干什么吗？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吧？”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4章 要想生意达通途，学会是条好捷径 甘福局长见他手下的况龙经理和郭圣斯那么熟稔，就说道：“既然省领导来了，晚上你小况安排一下，找家有特色的农家餐馆一起喝几杯。” 郭圣斯说道：“我退休了，不是什么省领导。” “退休了也是省领导，请，别客气。”甘局长客气地说道。 于是一行人跟着甘局长的车来到了一家在县城郊区的农家餐馆。 在路上时，一直呆在车上的安静问王超：“王总，事情办得顺利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王超答道。 在况经理忙着点菜时，甘局长对王超说道：“王总，你这样尽心为路通办事，路通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谈不上什么亏待不亏待，都是朋友间的事，能帮就帮一下。”王超笑道。 甘福又对坐在他对面的杨建洛说道：“等下你可要好好敬人家王总一杯，不是他的话，看你怎么回家向你领导交差？” “那是那是。”杨建洛点头说道。 正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一看，见是蔡晴的，他就接通问道：“什么事？” 蔡晴这个电话，是离婚以来第一次打给王超的。 “我说你王超，做事不要做那么绝好吗？” “我什么事做那么绝？” “你不要给我装糊涂，石磊在十堰那里谈了一台压路机，你凭什么去搞破坏？” 王超一听，赶紧走到一边小声说道：“你怎么乱说话，这台压路机是人家路通先签了合同的，要说搞破坏也是我们搞破坏！这石磊怎么恶人先告状？” “你别跟我扯石磊，你既然坏事做在前面，就不要怪我了。从下个月起，你那八千块钱的生活费停发！” “停发就停发，你吓唬谁！” “行，这可是你说的。”说完蔡晴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回到座位坐下，立即收起刚才惹他不快的事，强作欢颜的对甘局长说道：“今晚算我请，甘局，你想喝点什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到我这里还要你请客，讲出去不会笑我而是会笑我们十堰人的。”甘局说道。 这时王超的手机又想了，王超低头一看，还是蔡晴的，王超就皱起了眉头不接蔡晴的电话了。 但电话就一直响着…… 郭圣斯烦了，对王超说道：“谁打的电话？你干什么不接？” 王超本想回答是广告电话，但又怕电话这样一直打下去，就回答道：“是蔡晴的，我出去接一下。” 王超走到外面把蔡晴的电话接通后，只听蔡晴说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电话都不接了？” 王超不想顺着蔡晴的话扯下去说道：“我现在陪领导吃饭，你有什么事快说？” “陪领导吃饭，你是在陪领导喝庆功酒吧？我告诉你王超，你可以不管香满路公司，可以不要管王思伊，但我是会管的！可我管不是为自己，刚才我说停发你的生活费，我都会给思伊以后读大学的。我不会像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为了那个婊子，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要！告诉你王超，做事你要讲良心啊！”蔡晴说完又立马把电话挂了。 王超这回耷拉着脑袋坐回座位，强作欢颜都不行了，只是两眼无神得看着况龙经理在给他倒上满满的一杯酒。 甘局长看到王超不快活的样子就问道：“王总，谁惹你不开心啊？” 郭圣斯同情地说道：“是他的前妻，香满路公司的老板。” “哦，王总离婚了。要命，刚才在路上香满路公司的石经理电话给况经理，我就对况经理说，跟他讲，就说你们老板要卖路通的……嘿嘿嘿，我哪里知道王总离婚了，是竞争对手呢。” “我才不想和香满路公司竞争呢，说到底，香满路公司也是我创办的，我怎么会跟香满路抢食！”王超沉重地说道。 安静听到王超这最后一句话，立即问道：“王总，你意思是说以后凡事香满路公司介入的单子我都不能做吗？” “原则上是这样。”王超回答道。 这下安静有点郁闷了，他想到将来万一千辛万苦找到一笔业务，看到香满路公司来人了就要躲着走？这做的是什么生意啊？但安静又不敢在桌面上说出他的顾虑，也就低着头看着况经理给他倒酒，连自己是司机不能喝酒都忘记了。 还是郭总敢说，他说道：“今天这事也就算了，我也不怕当着杨经理的面说，你王超以后这样做，可对不起你的小股东安静哦。你跟你前妻的事是你的事，安静是安静的事……” “郭总，你别说了，我心里明白。”王超说道。 王超虽然嘴上说明白，其实心里乱得很。他想了想说道：“这世上生意是做不完的，一个香满路还会把我饿死？” “王总，话可不能这样说，没错，这世上的生意做不完的那是相对而言，现在是信息时代，一家单位买设备半个世界都知道了，你竞争都来不及还主动放弃市场，这不是笑话吗？我想你这样做蔡晴也不会感谢你的。”郭圣斯说道， 郭圣斯言辞里不无奚落的味道。其实他说这些话多少也代表自己的意思，毕竟他现在和王超在一条船上了。 况龙经理却笑道：“人家王总是念及旧情才网开一面啊。好了，不说这些了，郭总，这是我们当地的特产马头羊，你先喝点汤尝尝……” 王超边喝汤边苦笑道：“什么念及旧情，我只是不愿看到香满路和直方大相互厮杀让别人看笑话而已。” 正说着，王超的手机又响了，王超一看，还是蔡晴的，这下王超脸色开始愠怒了，他不耐烦得对郭总小声说道：“又是她的！” 郭总摇摇头说道：“这女人怎么没完没了了，你快去接吧！” 王超只好再次离开座位走到一边接通了蔡晴的电话问道：“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啊？” “没什么？我是想啊，你这回把生意抢去了，身上不就有钱了吗？你不就可以不要想着怎么买火车票而是大大方方的去宜乡啦？” “我去宜乡管你什么事？” “当然不管我什么事了，我只是想啊，你去了宜乡，就可以两男共一妻，那姓梅的睡左边，你睡右边……” 王超再也听不下去了，便狠狠的骂了一句：“无聊！” 这回王超不是挂电话了，而是直接关机！ 当郭圣斯看到王超坐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说道：“这样的女人，我碰到都会离！” “有意思，吃个饭电话还打不停，搞得离婚像没离婚一样，人家是不是想和你复婚哦？”甘局长笑道。 王超只得长叹一口气说道：“随你们怎么说。” 接下来大家开始安心喝酒，甘福由于想到郭圣斯是退休之人，以前又不认识，再者不知道郭圣斯目前和王超一起干，所以只是礼节性的和郭圣斯喝了几口，而把大部分的话题放在王超身上了。 这样一来，就让郭圣斯倍感冷落，他这冷落还来自他去洗手间打了几个电话给其它公路局的一些领导，那些领导要嘛说在外学习，要嘛说工地忙着，就没有听到说老郭快过来，我们备上好酒等着你呢？ 想当年郭圣斯下去，那次不是局里领导班子一起上阵，在酒桌上以他为中心把风头占尽。 可现在却…… 幸好王超注意到了这一点，就想多和郭圣斯喝几杯，谁料王超刚想给郭圣斯敬酒，又被已经有点醉意的甘福挽着王超的脖子挽过去再来一口…… 这个甘局长也是性情中人，他看到王超帮朋友那么实诚，就从心眼里喜欢上王超了。于是和王超直来直去的全然没有注意郭圣斯此时心中的落寞。 王超没法，就冲着杨建洛努努嘴，意思要他陪郭圣斯喝点。可当杨建洛举杯走到郭圣斯面前时，郭圣斯就正好把杨建洛当了个出气筒，他说道：“你来喝什么？几年看不到你人影，你还牛叉了！是不是看到我们物资公司这几年不统一采购了，就认为我老郭没用了？哦，现在有事了，就晓得打电话找我们！一边去，不跟你喝！” 杨建洛霎时脸通红通红的。 安静赶紧站起来准备给郭圣斯敬酒，郭圣斯却说道：“你不开车吗？喝什么酒，放下！” 幸好况龙倒的这杯酒，安静反应过来自己是司机后，一口都还没喝。 王超见郭圣斯发这么大的火，赶紧说道：“甘局，不得了了，我们一起快敬郭总一杯，要不然你以后到武汉酒都没得喝的。” 这下甘局好像有点反应过来了，于是叫上况龙经理，跟着王超敬了郭圣斯一大口。 酒是喝了一大口，但郭圣斯心情还是不通畅。他想到甘局给他敬酒都是王超提议的，可见自己在甘局心目中的位置就是这么回事了。他由此又想到下午刚进甘局办公室时看到的甘局那张冷淡的脸，又想到刚才打的那几个电话，顿时想到自己和王超合作是不是当初想得太乐观？如果照这情形发展下去，自己可能不但帮不上王超什么忙？还可能因为自己的出现，别人会说退休了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还在外面搞三搞四…… 再想到王超对香满路公司那种态度，郭圣斯心中顿生退意了。 酒局结束后，甘局要况龙带客人到酒店住下，然后和郭圣斯、王超等人握手告别了。 在酒店登记开房时，王超问郭圣斯：“郭总，我们明天几点出发去神农架？” “去神农架，去什么神农架？” “不是你说去神农架吗？” “哦，我忘记了，算了，这回不去了。我们还是回武汉吧。”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5章 陈萍忠言加鼓励，王超借酒浇块垒 就这样，王超莫名其妙的第二天跟着郭圣斯回武汉了。 一路上郭圣斯都不太说话，只是坐在后排闭着眼像在打盹。全然没有来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王超本来是想靠着郭圣斯的人脉多跑几个单位，没想到去了一个马头羊公路局他就变成这样了。 王超猜想到郭圣斯的变化很大原因来自甘福局长，可这也不能全怪人家啊？以前又不认识，一来又是找人家麻烦，出现一点冷场也是正常的。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前还真没发现郭圣斯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 到了武汉以后，王超说道：“郭总，吃了饭再回去吧？” 郭圣斯摇摇头说道：“有点累，不想吃，我回去算了。” 看到郭圣斯消逝的背影，王超扭头对安静说道：“搞不清领导想什么？唉，回公司吧。” 回到公司，王超叫安静把厂家的资料捋一捋，然后就和陈萍通电话。 自离婚以来，王超还没主动打过一次电话给陈萍。 陈萍在电话里关切的问道：“离婚了，又过上了单身汉的生活，习惯吗？” 王超笑道：“不看人家脸色生活了，当然习惯。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自在啊。你想不想加入我这队伍啊？” “你少来，你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会吧？我怎么会过苦日子？你难道会算命？” “我问你，平时你怎么吃饭？”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住的楼下一排小餐馆，天南海北什么风味都有。” “敢情你是每天上馆子啊？我劝你还是学会自己做饭吧，在外面吃既不卫生还耗钱。” “做饭那不挺麻烦？算了吧，我大不了买方便面吃。反正我现在应酬也多，外面的酒局一个接一个的……” “那衣服谁洗？” “衣服有洗衣机啊——哎呀，我说陈萍，你怎么像个婆婆似的老说这些，你应该问问我业务怎么样才是啊？” “你那公路方面的业务我又不太懂，我问干什么？作为兄弟，我当然只能关心关心一下你的生活了。对了，辛艺现在对你怎么样？他以后会跟你结婚吗？” 陈萍问到这里，王超就抑郁了，他想了想说道：“她对我是没得说的，你可不要对外面说啊？她看我一穷二白的，给了我一百万启动资金。至于结婚吗？她父亲现在身体不好，不敢为这事刺激他啊。” 陈萍沉默了半天又说道：“我说王超，既然一个女人能拿出一百万给你，说明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何等重要。她一定是在感情的基础上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而这希望又来自于她对你的肯定，而这肯定就是她认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能就是心想事成！因此你不能失败，失败了你就是……” “窝囊废！” “何止是窝囊废，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陈萍这样说，把王超吓了一跳，本来王超拿辛艺的钱，以他的自尊早就受不了了，只是一钱难倒英雄汉，他不这样做又有什么办法呢？ 王超历来就看不起花女人钱的男人，在他眼里凡是花女人钱的男人他从来都正眼不瞧一下。可如今，他竟然也落魄到花女人钱的地步、成了一个吃软饭的人。 现在听到陈萍这样说，仿佛自己就已经成了一个吃软饭的人站在陈萍面前任他奚落着。 陈萍见王超半天没吭声，想到一定是刚才那句话伤了王超，又赶紧安慰道：“当然，你王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和辛艺一样，也相信你会杀出一条血路来证明你自己的价值。王超，放手干吧，如果你还差钱跟我说一声，虽然我可能没有辛艺那么大气，但作为兄弟，也算尽一份力量了。” 王超听到陈萍这发自肺腑之言，鼻子酸酸地说道：“谢谢兄弟，我……” “不要我了我了，反正你现在把压力当动力就是了。好了，我也不和多说了，再见。” 挂掉陈萍的电话后，王超甚感压力很大，按往常王超肯定是买瓶酒来喝麻醉一下自己。但他忽然想到还没做成一笔生意，这买酒的钱可是来自辛艺的那一百万，这样花辛艺的钱，好意思吗？ 想到这，王超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走到正在整理资料的安静边上说道：“先把资料放一下吧。” “准备到外面吃饭吗？今天去哪家馆子？” 王超笑道：“今天哪家馆子都不去，并且以后如果不是来了客人，哪家馆子也不去。” “那吃什么？吃方便面吗？” “你真是没文化，你那么年轻不会上网吗？” 安静糊涂了，说道：“王总，吃饭跟没文化、上网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吃什么方便面，那么低档次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给你吃，到时候你到外面说我是个穷老板那才丢我的人呢。” 安静听到王超这样说，心想今晚一定吃什么没吃过的好东西，于是眼睛都亮了，说道：“王总，快说，今晚吃什么？” “好，你等着。”说完王超就在一个资料柜里搬出一个纸箱出来，然后用小刀划开后再打开，里面呈现出来一盒盒的东西。 安静边凑过头看边问道：“这是什么？” 王超拿出一盒说道：“吃过吗？自热米饭！” “没听说过，什么叫自热米饭？”安静说着也拿起一盒念道：“红烧肉米饭。” “对的，这里面还有梅菜扣肉、鱼香肉丝、咖喱鸡肉、豇豆肉末麻辣鸡丁、黑椒牛肉等品种，保证你连吃三天不重样！” 安静又问道：“怎么吃呢？” “很容易，你把它撕开，里面有个加热包……”王超就开始手把手的教安静做自热米饭了。 看到王超那认真劲，安静忍不住笑道：“我还以为王总请我吃什么大餐？原来是盒饭啊。” “什么叫盒饭，这叫自热米饭，现在当兵的野外训练都不吃压缩饼干而改吃自热米饭了。你知道不？” “那这叫厨师品牌的自热米饭多少钱一盒？” “性价比很高，不贵，只要十二块钱。” “性价比很高，听起来像卖设备似的，不就是一盒饭吗？”安静有点苦笑不得的说道。 “怎么？你不想吃吗？尝尝吧，应该味道很好。这还是朋友送来的，我平时都舍不得吃，自己都还没吃过呢。” 其实王超这是说瞎话，这箱自热米饭还是前段时间逛超市，看到这没吃过的东西觉得新鲜就买了一箱回来，想着以后喝酒没吃饭时回来好应急一下。 没想到的是，王超一放进资料柜就忘了。 当两人的饭热好以后王超准备开吃时，忽然手机传来短信通知铃声，于是打开手机查看。 是郭圣斯发来的，他写道：兄弟，不好意思，刚才回到家里后，我老婆不让我再做生意了。她说姑娘快结婚了，要我做好准备带外孙。不过兄弟请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将来用得着我的话我还是该出手会出手的。你现在吃完饭了吧？没吃的话就过来喝酒。 王超的心立即沉了下来，原以为可以借助郭圣斯力量把生意做好的愿望随着这个短信灰飞烟灭，而他眼前的鱼香肉丝米饭吃起来也味同嚼蜡了。 安静看到王超吃饭好像胃口不好的样子，就笑道：“是吧，不好吃吧？十多块钱的东西可真委屈了王总的胃了。你看我，吃得多香！”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谁说委屈我的胃了，我不在吃吗？” 在安静面前，王超不想因为郭圣斯的事影响到安静，于是强抑不快的心情，艰难的把眼前这碗饭吃下去了。 吃过饭以后，王超对安静说你跑一天的车了，回去早点休息。然后把办公室的门关住，走到窗前看楼下的车来车往…… 王超明白，郭圣斯以带孩子为理由不合作一定是个借口。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除了甘福那点事还会有什么呢？ 王超实在是想不通。 但话说回来，郭圣斯在王超这里干，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王超心中也没底。 这是因为随着国家大形势下的改革，以前由中南公路局统一采购改为下放到县一级单位；财政拨款也是直接到县财政。 至于下面各公路局长的任免，历来就是当地组织部门的事情。 因此，当你从组织上管不了别人的“帽子”，你从资金上管不了别人的“票子”，你的影响力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说以郭圣斯目前退休的身份，他的影响力肯定不能与当年集中采购时同日而语的。 如果真要做成生意，那无非就是靠朋友的关系才行。说穿一点，现在是上面的人不敢向下面打官腔；下面的人也不听上面的人打官腔了。所谓革故鼎新、弊绝风清大概如此。 王超多年以前就知道采购政策改革了，但由于在他领导下的香满路公司采取了多元化的营销策略，面对市场上的变化他主动出击，再加上通过在中南公路物资公司几年的成功中标，他卖的产品早已分布到了全省各市州下面的各县公路局，进而有了深厚的人脉积累和市场沉淀。 假设王超不离婚，王超现在大可以像郭圣斯一样，自己给自己退休，呆在公司里每天晃晃悠悠就行了。 只不过这是个假设，因为香满路公司有个颐指气使的蔡晴，王超是不可能过上这个假设生活的。 王超要想过上身心自由的生活，看样子也只有离婚、只有自己另起炉灶、只有自己吃自热米饭了…… 创业艰难百战多，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和郭圣斯联手第一次跑市场，他就来个不干了，这叫王超如何想得通？ 王超之所以愿意和郭圣斯合作，无非就是这十多年来两人脾气相投。郭圣斯对王超而言，就像兄长一般，有他在，王超仿佛有了点精神支柱，而做生意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可现在，这个兄长不干了，不拉王超这小兄弟一把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6章 运筹帷幄总虚化，心想事成梦中事 又过了一些时日，王超来到了他那空荡荡的写字楼。 这段时间，安静一直主动的在下面各市县跑信息，但从反馈过来的情况看都不太理想。 之所以说安静主动，王超是不赞成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跑。 王超认为现在是信息时代了，当年那种发扬“四千四万”精神跑推销已经明显不合时宜。 如果自己是初来乍到来湖北，本着熟悉环境的念头跑一跑尚且说得过去，但自己都是老湖北了，对湖北的熟悉程度比一些本地人还熟悉，那还跑什么呢？ 但是—— 公路系统有两大块，一个是养护，一个是路桥。养护买设备资金财政拨款，每年都有计划但量不大且杂；路桥这块资金大都自筹，购买的设备大都是标的比较高的机械，像一些摊铺机、沥青拌合楼之类，而不似养护大都买些冲击夯、灌缝机、动力站、割草机等小型机具。 王超虽然对公路系统熟，但他就像吃饭偏食一样，只对养护系统熟一些，而对路桥系统人是认识，但人家可能不认识他。 造成这样的后果一个是历史原因，那就是当年中南公路每年招标都是招的养护设备，自然和养护系统打交道多一些；另一个原因就是王超自己造成的，他没有及时借助养护系统这个平台和路桥系统横向交流，而是坐在公司里坐等业务上门。 再说那时公司租赁已开始红火起来，蔡晴对租赁可是全力以赴的，而对销售那一块从不放在心上。 每当王超提出要招兵买马、充实销售队伍时，蔡晴都是冷面冷孔的一点都不上心，开口就是：“养那么多人干什么？工资都发不出来！” 然而她买起房子来却是一套又一套的跟着买。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王超就摇摇头，心想你不招业务员就算了，反正我也一年到头看不到钱，由你去。 现在想来，王超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没有亲力亲为的主动跑市场，以致现在有点门前冷落鞍马稀的状况了。 跑业务跑业务，业务是跑出来的，这点王超很明白，但王超从自己的实际出发，觉得跑业务的思路要有所调整。 首先他还是想依靠厂家的业务员，他提供信息或者人脉让他们跑，单子做成了酌情给费用他们，这样自己可以省下一大笔营销费用；再就是请一到两个懂维修的业务员，要他们带着服务的意识去跑。 王超从事工程机械行业二十多年，深知服务的重要性。在没离婚之前曾多次对石磊那些业务员说道：“你们出去跑业务，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推销产品，目的性那么强人家会很反感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现在推销员上门要你买这买那？你一时没有需求，你高兴吗？你们下去，哪怕自己不懂维修，也要主动得问他们现有的设备用的怎么样？服务及时吗？如果他们说不行，你就说我们行，哪怕那设备不是我们卖的也要说行！这样的话，你们还怕找不到客户找不到朋友？当然，你们对维修也实在是不懂，但不懂怕什么？要客户把设备发到公司里维修不就也是行了吗？” 王超深信，如果他能请到这种懂维修的业务员就更好了，现场维修一下，最起码挣点配件费也可以把来回的路费搞回来啊？ 令王超郁闷的是，这两种思路目前都没有实现。 前者是现在的业务员在通过王超这个平台相互认识以后，并没有把王超当作中心，说白一点他们没当王超一回事了。 这也难怪他们，现在这些八零后、甚至九零后业务员，他们自有自己的世界。他们在一起可以自由自在的喝、可以自由自在的嗨，谁愿意和一个父辈一样年龄的王超厮混呢？ 王超当年不也和比自己大十多岁的朱光新搞不到一起来吗？ 人只有再长大一点才知道要什么？就像现在的王超，面对郭圣斯莫名其妙的退出，只要一想着心还有点不是滋味呢。 只是这些年轻人令王超纠结的是，他们通过王超在酒桌上认识后，不就是在一起吃喝玩乐而已，而是撇开王超开始信息相互交流的直接把单子做了，也就是说没有王超什么事了。 尤其令王超感到严重的是，自从离婚以后，这些厂家业务员来的更少了。 只不过王超往宽处想，如果这些业务员看到香满路公司势利大往那边跑，也算不是一件坏事，怕就怕蔡晴坐井观天的不把他们当一回事，那就惨了。 王超出身厂家，自然知道一个代理没有厂家的支持意味着什么？ 至于请懂维修的业务员，现在看来也是天方夜谭了。 虽说目前国家提倡工匠精神，但现在的年轻人大都把心思花在虚拟的网上而不愿做又脏又累的技术活。 本来现在的工程机械也是朝着机电一体化走的，但这些高端的东西自有高端的人才去维护，其中不凡还有博士亲自上阵。 问题是这些一般的工程机械面对的维修师傅却出现了青黄不接的现象——没有既聪明又能吃苦的小伙子愿干这个了。 所以王超到现在也没找到他所希望的员工。 面对这两种思路都碰壁的情况下，王超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再好的办法来，只好维持直方大公司的现状，带着安静，坐等用户“上钩”！ 今天上写字楼时接到了安静的电话，他说今天回公司。 王超看了一下时间，算到安静该到了。 正想着安静推门进来了。 王超一见到安静就说道：“辛苦了，这段下去跑的怎么样啊？” 安静无精打采得把双肩包丢在桌子上说道：“跑得真没劲！下面转一圈，没有一个要设备的。有个单位更气人，连门都不让进，说要开会，要我在外面等一等。我等了半天，见一个女同志扫西瓜皮出来，看到我说你还在这里啊？进来吧。我一进去，那管事的看了一下我的资料，一句我们买了就把我打发走了。这么热的天连开水都没给我喝一口。” 王超看到安静那沮丧样，早就有心里准备他这样跑肯定是跑不出什么效果的？但嘴上还是鼓励他说道：“跑生意哪有那么简单，跑一家就成一单的？别急，慢慢来。会有生意做的。” “慢慢来，可我心里急啊。以前在厂里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每个月还是有发的。可现在只有出没有进，我老婆都打过几个电话来了，说孩子下个学期读幼儿园，学费还没着落呢。”安静垂头丧气地说道。 “学费都交不起？” “是啊，我现在买的这辆长城，是按揭买的，每个月还要付月供。” 王超听到安静说这些话，心情又沉重起来，他觉得把安静拉上他这条船，会不会害了人家？ 可王超一直认为他出发点是好的，是想带带安静，在不远的将来让他独挡一面的当上老板，好让他结束打工的生涯。 虽说目前困难重重，但做什么没有困难呢？ 自古富贵险中求，何况做公路养护设备根本没有险的说话，这点困难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些，王超说道：“你孩子的学费别急，到时候我来负责。” “王总，这怎么行？我知道你现在也困难。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胜任这份工作，会害了你。” 刚才王超还想着会不会害了安静，可现在安静反而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害了王超？看到这懂事的孩子，王超心里又热乎起来了。 于是他问道：“你刚才说吃西瓜不接待你的是那个单位啊？” “是五山公路局。” “五山公路局，我很熟悉啊，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不相信？王总。” “不是不相信，我问你，看你资料的姓什么？” “姓侯，四十岁左右。他们都叫他侯副局长。” “姓侯，侯玉国，他当副局长了吗？”王超说道。 “应该是吧？你认识。” 王超没有回答安静，只是在手机上找到侯玉国的手机号码后马上拨打了过去：“侯局长，你近来可好！” “王总啊，我好个屁！当个副局长大事小事都找我。前几天养护工地出了点事故，交通局长不骂局长骂我这副局长，你说气人不？” “呵呵，你是分管局长吧？不骂你还骂谁呢？” “你少给我幸灾乐祸，说，有什么事找我。” “找你，你也太小气了，躲在办公室里吃西瓜，也不给我小兄弟吃，让他在外面冒着酷暑干等着。” “什么什么小兄弟？那一天发生的事？” 王超问安静：“那一天的事？” “昨天下午。”安静回答道。 王超马上在电话里说：“昨天下午，你不会说不记得吧？” “哦，想起了来，好像是有这回事。当时我不正让局长骂了在吃西瓜解气吗？” “人家是解暑你是解气？” “嘿嘿，对了，你说你那小兄弟是你单位的吗？” “是啊。” “不对，我看一下——我看到了，他那名片写得可是直方大公司，不是你那香满路公司哦？” “这也是我的公司。” “那你就怪不了我了，你又没告诉我你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他如果说他是你的人，我肯定给他一个大大的西瓜吃，陪我一起解解气！对了，你好端端的又开一家公司做什么？” “咳，一年难尽，以后有机会对你说。”末了，王超还没忘记业务又继续说道：“侯局，你最近有没有业务给我做一点啊？” “那你问得巧，正好我要买一台护栏打桩机，徐州、莱阳那边都有生产，你有吗？” “有，我什么都有。” “那你就把货发过来吧，验收后再签合同付款。” 谁想王超正准备挂电话时，侯玉国又说道：“今天早上我把这信息告诉香满路公司了，你自己安排那个公司来办理吧。” “什么？你告诉香满路公司了？” “不行吗？这两家公司不都是你的吗？” “不不不——”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只好说道：“侯局，我和蔡晴离婚了，香满路公司是她的……” “这么大年纪你还赶时髦离婚？看不出来啊王超，行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下回到武汉来听听你的离婚进行曲，让我也学习一下。” 王超挂掉电话以后，看到安静一脸的紧张就问道：“怎么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7章 女儿心中有慈父，还有干妈望天静 “没……没什么？” “没什么？有什么说啊？看你样子就是有什么？”王超笑道。 “嘿嘿，我刚才……真担心你又让给香满路来做。”安静终于说道。 “原来是为这啊？”王超想了想继续说道：“安静，你这也提醒了我，我想我们直方大公司目前在湖北的知名度肯定没有香满路大。这样的话我们跑起来会更艰难。你这回跑五山公路局不就碰钉子了吗？与其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情，还不如我们把香满路公司的名称也和直方大公司印在一起，你看怎样？” 安静有点不乐意地说道：“那我们不是为香满路做嫁衣？” “这是两码事，我跟他们做什么嫁衣？我只是不想和客户费口舌解释半天。再说，我们目前又没有设备租赁，如果和客户谈起来，就说香满路主要负责租赁，我们直方大主要是搞销售的。这不两全其美了吗？”王超说道。 “如果你认为行就行吧，反正我总觉得怪怪的。” “这有什么怪怪的？” “本来他们香满路就有毕磊他们搞业务，如果碰到一起怎么办？” “那就视情而定。” “视情而定？” 王超也不好向安静怎么解释了，就说道：“反正生意做不完，急什么？” “又是生意做不完，我来这里这么久了，可是一单生意也没做成啊，王总，我能不急吗？” 正说着，安静的电话响了。 安静接完电话对王超说道：“王总，今天我不陪你吃自热米饭了，利星行的陆健叫我去喝酒。” “那你去吧，多向人家学习，不要为了喝酒而喝酒。” “知道。”安静说完就走了。 办公室又剩下王超独自一人。 看到吃饭的时间到了，王超从资料柜里拿出一盒自热米饭，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说这自热米饭有十几个品种，但王超反反复复已经吃了个遍。刚开始时感觉还行，可到现在王超难以下咽了。 但不吃又会饿肚子，王超还是机械得把饭盒撕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王思伊来到了王超身后，她轻轻的叫一声：“爸爸。” 就这么轻轻的一声，也把王超吓了一下，他回头说道：“宝宝，你怎么来了？” 王超和蔡晴离婚以后，这是和思伊第二次见面。上次见面是王超从家里搬自己生活物品离开时，正好碰到放学回来的思伊。 当时王超对满脸发懵的思伊解释是和你妈闹别扭了，出去清净几天。 这会思伊两眼看了王超许久，当看到王超手上的自热米饭时，她说道：“爸，你每天吃的这个啊？” “瞎说，这怎么可能呢？爸爸每天基本上都是美酒佳肴的，今天是躲一躲，吃点米饭压一压，不然会得胃病的。” “爸……” ”诶。” “爸——” “你怎么了？宝宝，干吗还掉眼泪啊？” “爸……你骗我。” 看到女儿的满脸泪花，王超的心开始隐隐作痛，但他强忍着说道：“宝宝，你掉眼泪干什么？是谁欺负你了，跟爸爸说，爸爸找他去！” 谁知王超这话一出，思伊竟然伏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让王超生出百般爱怜。 看到思伊这痛苦的样子，王超猜想到思伊可能知道了他和蔡晴的情况？但他又无对思伊从说起。他只知道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思伊，因为打从思伊生下来他并没有像其他父亲一样给了她很多的父爱。 思伊不但从小没有享受到父爱，就连母爱也没享受到多少。 思伊可怜啊，一离开娘肚子不久，蔡晴便把思伊带到了四川老家给她母亲带，自己回到了深圳。从此思伊就在外婆身边当上了留守儿童。 虽然外婆对思伊还是很疼爱，但没有父母在她身边，她的童年生活就是残缺而不是完美的。 直到蔡晴来到了武汉，思伊才回到了父母的身边。 即使这样，王超过多的应酬，也只是常常一天只看到思伊一回而已。 早上思伊上学前看王超，王超还在床上睡懒觉；晚上王超喝酒回来看思伊，思伊却已写完作业进入梦乡。 而到了双休日，不爱钓鱼的王超还可能要陪客户或朋友去钓鱼…… 幸好王超不打牌，否则更没有时间陪思伊了。 反正在王超的记忆中，除了有一次印象深刻外，还真没有带思伊去过几回公园和动物园。 而那次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一个从宜乡来的战友带女儿来武汉旅游，王超才把思伊带上，让思伊陪朋友的女儿一起玩了东湖。 难受的是王超没有时间陪女儿，蔡晴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天到晚忙着做生意的她，除了在吃穿方面给了思伊无微不至的关心外，看不到她俩像其她的母女手牵着手像姊妹花一样在人前飘逸…… 乖巧的思伊，就在这种环境慢慢成长，直至成长为一个水灵灵的美少女了。 此时的王超面对女儿不停的泣哭，终于忍不住说道：“宝宝，有什么委屈跟爸爸说啊？” 思伊又哭了一会，就从她的挎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东西给王超看，说道：“爸，你为什么和妈离婚了？这是为什么啊？” 该来的终究会来，王超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思伊就知道了？ 那红色的东西是离婚证，王超拿到手上问道：“宝宝，这是你妈妈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无意翻妈妈抽屉时发现的……”思伊带着哭腔回答道。 “在抽屉里发现的？你还看到什么？”王超问道。 “还有离婚协议啊，爸，妈妈为什么把房子都给我了？那你住哪里啊？我不要那么多房子，我回去要妈妈给你一套好吗？” “傻宝宝，爸爸有房子住，你不要担心。你妈妈之所以把房子都给你，那是说明你妈妈爱你啊。” “爸，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妈妈那样恨你啊？” 王超面对思伊的问话，真是不好怎么回答？他是断然不敢回答思伊说爸爸爱上了青梅竹马的初恋才造成了现在这种结局。他想了半天，才底气不足得对思伊说道：“爸爸爱喝酒又抽烟，晚上又打呼噜，而且平时又不关心你妈妈，所以就离婚了。” “就这些？我不信。” “好了，你还是孩子，大人的事你不要操心，好好读书好吗？” “你们离婚了，我还读的下去吗？” 这是王超最担心的事，不禁心里怪道：“这个蔡晴，连一张离婚证都藏不好，看把女儿害的！” 于是王超双手轻按思伊的双肩说道：“宝宝，不管爸妈怎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爸妈都是爱你的。如果你真的懂事了，就要以最好的成绩回报爸妈才是，知道吗？” 思伊听完王超的话，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当她看到王超那胡子拉渣的脸就说道：“爸，你瘦了……”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说着王超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笑道：“人说马瘦毛长，你是不是看到爸爸脸上长了很多很多的胡子，所以才觉得爸爸瘦了？” “你本来就瘦了，爸。”思伊伤心地说道。 “要不这样，今天爸爸不吃这个了，我先刮一下胡子，然后带你一起去干妈那里吃饭？” “好啊，爸爸。”这下思伊露出了笑容。 王超很快就把胡子刮好了，当他冲洗剃须刀时，想起这剃须刀还是辛艺寄过来的，当时辛艺还在微信里说道：“振作起来，希望下次见到的是一个清清爽爽的你。” “我也希望自己清清爽爽啊。”王超不禁自言自语说道。 “爸，你说什么啊？” “没……没说什么？宝宝，把桌上的离婚证收好。回去放到原地方，不要让你妈妈发现了，免得她难受。” “嗯，我知道了，爸。” 于是父女俩离开办公室打出租车到湘夫人餐馆去了。 湘夫人餐馆在钟家村开了十多年了，老板娘望天静从风姿绰约的美少妇变成了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望天静一见到王超父女俩，就高兴的抱着思伊说道：“什么风把我的干女儿吹来了。” “是我爸爸把我带来的，干妈。” 看到思伊和望天静两人搂在一起的亲热劲，不知内情的还以为她俩真是母女呢。 打从思伊来到武汉读书，由于王超和蔡晴都很忙而无暇顾及思伊，每天都是由望天静代为接送思伊上学而且还管一顿午餐，直到王超公司开到了升官渡以后才结束了这个状况。 因此王超曾对思伊说过，如果你受过一饭之恩，就要心存感恩之心，因此你以后要对干妈要有孝心才是。 王超说这话时，他就回忆起了在湛江的那一次——有个像母亲一样慈祥的人给他添了一碗不收王超钱的大米饭…… 父女俩坐下后，王超对思伊说道：“宝宝，你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看贵不贵。” “什么贵不贵？我干女儿来吃饭还要收钱吗？思伊，别听你爸的，你也不用点菜，干妈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望天静说完，就进厨房安排厨师做菜去了。 思伊看到望天静的背影对王超小声说道：“爸，如果妈妈不做生意，每天在家像干妈那样给我们做饭，你还会和妈妈离婚吗？” “傻宝，这话你也敢乱说？让你妈知道的话，看她不撕你的嘴！” “她敢！”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话了。反正你一定要记住，你妈才是你亲妈，她是世上对你最好的妈。” 父女俩又说了一些话后，望天静用盘子亲手端来三四个菜摆放在桌子上。然后问王超：“王总，你想喝点什么？” “不了，陪女儿一起，我就不喝了。”王超说道。 谁知望天静说道：“如果今天是你买单呢喝不喝是你的事？但今天是我请客，所以这酒不喝是不行的，说吧，喝什么？” 看到望天静这样客气，王超只好起身说道：“这样吧，我到柜台上看看你这里有什么酒？” 当王超走到柜台看酒时，望天静看了看正埋头吃饭的思伊，小声对王超问道：“你离婚了？” “你也知道了？”王超两眼看着酒柜上的酒回答道。 “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看孩子的面去离婚，造孽啊。” 王超想着望天静说到这里，下面的话应该是安慰之类的话？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是：“你老婆是一个多好的女人啊，为了这个家她可没少花心血。你们这些男人怎么不讲点良心啊？你看，婚都离了，她还每个月给你八千块钱的生活费，可她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我这姐妹做人做到这份上，我也是服了她了。对了，我不是说你，你一个大男人，难道八千块钱也挣不到吗？” 后面望天静还说了什么？王超没听到，因为他的头开始大了，大到他的酒兴荡然无存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8章 纵有一颗舐犊心，遇上蔡晴也枉然 王超莫名其妙的让望天静奚落一顿后只是苦笑一下，说道：“算了，这酒还是不喝了，我陪思伊去，你忙。” 王超坐回位子，忍着心中的不快对思伊说道：“宝宝，这菜好吃吗？” “好吃，爸，你也吃啊？” “爸不想吃，只想看着宝宝吃。” 王超说完，两眼环视了一下餐馆，心想：“这个餐馆怕是最后一次来了。” 等到思伊吃完饭后，王超问道：“你想看电影吗？爸爸陪你看电影怎么样？” “好啊，爸爸，我和你一起看过电影吗？” 王超听到思伊这句话，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但他强忍着、强忍着…… 但思伊不知道王超心中的痛楚，还一脸无邪的说着：“爸，我真想不起我们一起看过电影呢？” “是爸爸不好，宝宝都长这么大了，还……” “今天不就可以看了吗？” “嗯，今天可以看，今天一定可以跟宝宝一起看。对了，你出来跟你妈妈说了吗？” “我跟她说出去一下，没跟她说去哪里。” “这样啊，你中午吃饭不打咋呼，她会急的，你打个电话给她吧？” “我出来时她好像也要出去办事？可能她自己都不会在家吃饭的？爸，不管她！” 王超见思伊这样说，就起身走到收银台对望天静说道：“老板娘，买单！” “我不说了吗，我干女儿过来吃，你买什么单？走吧走吧。” 王超见她执意不说，只好说声谢谢了。 当王超准备叫思伊走时，他的电话响了，王超一看，是大洪山公路局养护公司程经理的。 程经理说他们准备买一台压路机，下午分管局长正好在家，要王超赶紧带资料过来谈一下。 王超想到马上要陪思伊看电影，心想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就回话道：“程经理，实在是不好意思，下午我走不开。我叫我们公司的安静来行吗？” “叫你公司的安静，他能当家吗？” 当家？王超想着安静是卖滑移装载机出身的，对压路机机不太懂，就实话实说说道：“他对设备不太懂，但家还是能当的。” “不懂设备来做什么？你干嘛不能抽时间来？” “不能来，不好意思！”王超斩钉截铁回答道。 这下程经理很不高兴了，他说道：“不来就算了，还谈什么不好意思。这湖北又不是你一家卖压路机机。”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在这生意难做的岁月，王超为了陪女儿看场电影也是拼了。 当他牵着思伊的手来到万达影城时，思伊指着《美人鱼》的海报说道：“爸，我们看这部电影吧？是邓超、张雨绮主演的。” “行，你说看什么就看什么？” 当王超买到两张电影票，有买了一袋爆米花给思伊准备进场时，思伊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了。 王超只好对思伊说道：“宝宝，你先接电话吧，说完了再进去。” 于是王超就背着手在影院门口走起方步来。 谁想刚走几步，就听见思伊激动地说叫着：“我不！我不！” 王超赶紧走过去问道：“宝宝，怎么了？” 此时思伊清秀的脸胀得通红，嘴上说道：“就要！我就要和爸爸看电影……” 王超听出来了，这是思伊在和蔡晴通电话。便对思伊说道：“宝宝，来，让爸爸和你妈说。” 但思伊不给电话王超，只是背着身子继续在电话里争论着。 王超摇摇头，他搞不清蔡晴为什么不让思伊和他一起看电影？那离婚协议上又没有写着不准和女儿接触。何况两人还事先说好不要把离婚的事告诉思伊，可这样一闹，不是让思伊什么都知道了吗？ 王超正想着，忽然听到思伊说道：“妈，我知道，你不就是和我爸离婚了才不喜欢我和爸在一起吗？” 由于思伊说话声偏大，引起了电影院门口过往人的侧目而视，甚感不自在的王超，就从思伊手上一把夺过手机，压低声音对蔡晴说道：“你想做什么？” “你问我想做什么？我倒问你想做什么？你说，你跟思伊说我们离婚什么意思？” “我没有对她说过？” “你没有说过？你刚才不在她身边吗？难道刚才你没有听见？好你个王超，离了婚你还长能耐了，先和香满路公开抢生意，现在又开始和我抢女儿！我说你自己都快养不活了，你还有脸带思伊吗？” “说话不要那么难听，我带思伊就是看场电影，这难道做错了？” “你以前为什么不带她看电影？以前为什么不带她去吃饭？” “吃饭？” “是啊，你敢说你中午没带思伊到湘夫人那里吃饭吗？” 搞半天原来是望天静和蔡晴通了电话，才使得蔡晴知道了王超父女俩的行踪。 此时蔡晴在电话里继续说道：“王超，现在既然思伊知道我们离婚了，那我就劝你不要再打思伊的主意了，你有本事就和那鸡婆再生一个不很好吗？” 当着女儿的面，又在大庭广众之下，王超只得忍受蔡晴的辱骂而不得发作。他只好深呼吸一口说道：“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我叫你立即让死丫头回来！” “她如果不回来呢？” “不回来吗？那我有办法，你信不信我把那写字楼卖掉！我买摊铺机正好手头上还差钱呢。” 卖写字楼，这明显的是对王超釜底抽薪。虽然离婚协议上没有写明和女儿在一起就收回写字楼，但蔡晴这女人一旦疯起来，是什么事都想得出并做得出来的。 如果没有写字楼办公，那王超就要自己租办公场地，这样的话对王超来说无疑雪上加霜！ 王超不得不为此三思了。 这时思伊不耐烦地说道：“你还和妈啰嗦什么啊？电影都快开演了。” 面对现实，王超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宝宝，你妈一定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她工作本来就很忙，你就不要惹她生气了，乖，听话。” 思伊不乐意了，说道：“你不和我看电影了？” “你妈不是叫你回去吗？以后看电影的机会有的是，我们下次行吗？” 十六岁的思伊已经懂事了，她虽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离婚？但自她记事起，就知道这个家是妈妈说了算的，而爸爸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笑嘻嘻的听妈妈的话。 等思伊再长大点，思伊越来越感到妈妈在爸爸面前越来越霸道，而爸爸还是笑笑嘻嘻的。 她觉得爸爸真听妈妈的话，就像现在，妈妈要她回去，爸爸就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只是思伊不解得是，五大三粗的爸爸怎么会怕瘦瘦小小的妈妈？ 看到爸爸老实的近乎可怜样，思伊于心不忍了，就说道：“爸，你不要难过，等下次妈妈不注意，我就出来和你一起看电影，好吗？” 听到女儿反而安慰自己的话，心中就让难过、郁闷、内疚、失落、无奈这些情感汇聚在一起，可谓五味杂陈。 他伸出手来，捏了一下思伊的鼻尖，轻声说道：“那我就叫辆出租车送你回去吧？爸到别的地方办一下事。” “不用，我身上有钱。我自己会拦出租车。对了，爸爸以后不要老吃那种盒饭了，那个不营养。”说完，思伊跟王超说声拜拜就走了。 看到女儿远去的背影，王超的鼻子一阵发酸…… 好一会，王超回过神来想起大洪山公路局程经理说的事，就打电话对程经理说道：“程经理，我把事处理完了，下午我可以赶过来吗？” 程经理回答道：“哎呀，真不好意思。你事情太多我们不敢耽误你，我们就通知另外一个代理商了。这样吧，下回有机会我们再合作，怎么样？” “哦，我想七八十万的设备要招标吧？我想还是过来一下把资料送过来，你也好货比三家啊？” “我们是要招标，但这个……我们领导好像对那家比较满意……这个你比我明白，我怕你来陪标就对不住你了，你说是吗？不过招标的时候我还是欢迎你来参与的，说不定你能捡个漏呢？” 放下程经理的电话后，王超真佩服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模棱两可、说了也白说的话？ 这个程经理是个年轻人，王超和他不熟，只是在公路学会举办的新产品推荐会见过面。 如果程经理是个和王超岁数差不多的人，王超还可能会嬉皮笑脸的和他套套近乎，可现在五十出头的人了，在比自己小二十岁左右人的面前，王超这张老脸哪里放得下？ 王超想想还是叫安静去吧，虽然他对压路机不懂，但找个人带他去还是行的。于是他打安静的电话：“安静，大洪山公路局要一台压路机，你去谈一下怎么样？” “好啊，是要进口的还是国产的？” “这我倒没问，但我说七八十万的东西他们没说什么？应该是进口的。你就国产和进口的各带一份资料。” “知道了。是我一个人去吗？我……” “你不是和利星行的陆健在一起吗？叫他和你一起去，卖他的卡特压路机。” “好。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你说吧。” “王总，我想把你帮我租的房子退了？” “为什么？” “陆健租的是一套房子，有好几个厂家住在一起，现在还多了一张床。他要我住他那里，这样不就可以帮你省钱了吗？” 王超听到这话，想到这孩子那么为他所想，心里好一阵感动，就说道：“你不说你从小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吗？你这样和别人睡一个房间，你会习惯？” “没事，都是年轻人，而且还是同行，我正好可以多和他们学习一下。反正你有事的话？就像现在这样，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 王超想起在海南时，他不也是和几个厂家的业务员热热闹闹的住在一起，于是颇为理解地说道：“行啊，和他们一起住吧。” 挂掉安静的电话后，王超站在万达影城的门口，左右看一下，竟然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愣了半天后，他想起王克明来，心想好久没见他人了，今晚就到他那里讨杯酒喝？ 想到这，王超扬手招辆出租车，往武昌方向跑去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199章 身处低谷心茫然，不料忽现又一村 王超是次日上午才打出租车直接回到办公室的。 本来这天是星期六，他应该回住的地方，但他之所以没回住的地方，那是因为住的地方也好办公室也好都是他一个人。所以对王超而言，哪里都不是他的家哪里又都是他的家。 陈萍在他的微信签名里这样写道：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当时王超看到还在微信里笑陈萍，说他酸酸的玩小资。可现在，王超真解其中意了。 按理说，此时的辛艺应该是王超的心栖息之地，但远在江西的辛艺，常让王超有可望不可即之感。 白天她忙王超也忙，只有到晚上每当思念她的时候，都是她不方便接电话或语音聊天的时候。虽说可以微信写字，但微信那有听到她的声音那么亲切呢？ 何况王超心里还有个结，那就是她还是有夫之人，这样的话，辛艺是否会敞开了让王超的心栖息在她全身心呢？ 王超的心有时是多疑的，一多疑就钻牛角尖，一钻牛角尖就往坏处想，一往坏处想，那不尽的烦恼就滚滚而来。 在这烦恼里有一点，那就是他现在这个身份是第三者，而第三者是正统社会所不齿的。虽然王超对舞光十色的社会习以为常；对人情百态也处之泰然，但这事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都感觉有点不地道。 王超回想起来，他这一辈子可谓是碰到了鬼！第一个女人黄中英是有夫之妇；第二个女人蔡晴出自风尘。前者不敢一起上街见阳光，后者不敢回想她的历史。 本是王超第一个的辛艺，却又是他的早恋，连在外面牵个手都不行。没想到在进入人生黄昏时又遇上辛艺，却过着精神恋的生活。 总之，王超这一生的感情生活确实够呛，因为他不能像陈萍一样可以牵着王可音傲视天下，而只能鬼使神差的当一个不能见阳光的第三者。 每当想到这些，王超心里就堵得慌，虽然他相信辛艺的心在他这里，但只要一想起这些，还是堵得慌！ 昨晚和王克明喝酒，王克明怕招架不住王超，就喊来崔萧助阵，结果酒一喝，王超心事一上来，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王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找到酒店开房住的？他只记得今天一觉醒来就头昏昏的，就打个出租车回到了汉阳的办公室。 岁月不饶人啊，以前一瓶半瓶不倒的王超，最近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无精打采的王超躺在沙发上又准备睡觉了，就在他搬资料当枕头时，他的电话响了，是王克明打过来的：“伙计，昨晚喝多了吧？以后不要这样喝了，尤其现在你是一个人，更要注意身体。如果倒下来了，我可没时间给你倒水喝！” “闭住你的乌鸦嘴，你那三高的身体，还能给我倒水？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不好，就是身体好！有本事你把崔萧带到汉阳，我们再战！” 身体好，确实是王超引以为傲的地方，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吃能睡，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 那年在车间上班流行肠伤寒，陈萍那小子赶“时髦”也躺在传染病医院了。按医生规定是不能跟患者同食同饮的，但王超不怕，趁陈萍好一点就拖到陈萍上街吃米粉。自己的吃完了，看陈萍还剩大半碗不想吃，就说声别浪费，然后把陈萍那碗也嗖嗖的吃光了。 结果王超啥事也没有，不像其他的工友，前天到医院探望陈萍，第二天就到医院不当陈萍的工友改当病友了。 放下王克明的电话以后，王超的睡意竟然没有了，他就想起安静了。 “这小子，跑了大洪山公路也不打电话说一声，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王超想着就打电话给安静：“安静，那边什么情况？” “情况不妙啊？” “哦，我有预感。” “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香满路公司的毕磊了。我按你说的我也是香满路公司的，他就跟程经理说我是水货！” “他敢这样说吗？妈的，那现在呢？对了，你不是和陆健在一起吗？只要陆健给你授权还怕他什么？” “王总，我这是出来跟你打电话的。现在陆健和毕磊一起，正和程经理在聊。”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吗？陆健要授权给毕磊做。他说毕磊那边信息先报备给他的，况且香满路公司实力大。 “他是这样说的吗？他这样对待你，你干什么还和他一起住？” “王总，这是两码事。对了，有句话我跟你说，你听了不要跟他们发火，否则我以后难做人。” “你说吧，我不发火。” “陆健悄悄对我说了，他说这单生意要我别去抢，等生意成交以后，他负责找毕磊拿好处给我。” “妈的，他敢这样做？我……” “王总，你可是说了不发火的啊？” 王超只好说道：“好好好，我不发火、不发火。” 安静又说道：“王总，卡特的生意以后可能不好做了。” “不好做就不好做，我们直方大再找其它的品牌。” “王总，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不管直方大不好做了，就是香满路也不好做了。” “此话怎讲？” “昨天来的路上，还有晚上和陆健在一起住的时候，我老听陆健和你以前的大二舅子通电话。陆健买给你那大二舅子……” “叫蔡强，别叫什么大舅子二舅子的。” “哦，蔡强，卖给蔡强的价格是给我们一样的。” “这个我早知道，以前都是亲戚，我跟陆健打过招呼，不要挣蔡强一分钱。现在他们肯定还是按以前的价格执行啊。” “不是这样的，他们昨天谈的不是蔡强买，而是蔡强的业务伙伴。蔡强表明了跟陆健说，都是朋友，给我的价就是给他的价。” “你怎么知道？你偷听了？” “这还用偷听，是陆健自己跟我说的。他说他反正自己是代理商，卖谁都是卖！” “我就不说了，可香满路是他们利星行的合作代理商啊？这样做，市场不全乱了？” “那我就搞不清了，反正他说香满路一年到头卖的车也没有蔡强介绍的多，他说他也要吃饭啊。” 安静说到这里，王超无语了，他只好对安静说道：“顺其自然吧，你辛苦了。”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目前王超对香满路的管理是鞭长莫及了。 由此王超感觉危机已经到了，只要利星行一旦不和香满路合作，就会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它的厂商就会跟风而来，发展到最后，香满路就会出现无米可炊的地步。 一旦香满路都不行了，直方大就会出现累卵之危？因为谁都知道，香满路和直方大以前是出自一家。 香满路尚有租赁这张牌可打，但直方大呢？除了一个不太懂业务的安静，就是王超这光杆司令一个，连七八条破枪都没有，以这种条件，哪个厂商会看上直方大一眼呢？ 空城计只能一时而不能一世。 可如果下重金招兵买马，面对目前这种市场疲软的形势，谁又敢贸然下赌注呢？ 反正王超是不敢！因为他已经到了输不起的年纪。 辛艺给了一百万！现在王超都不敢看电脑上的实时金额了，因为他上个星期转了一点钱到卡上时，发现只有八十多万！ 这才多长时间啊？什么东西也没买，就是出了几趟差、喝了几回酒，怎么这十多万就蒸发了呢？ 如果这样，王超还不如拿着这一百万，到陕西终南山找个破草屋隐居，尚且还能够颐养天年呢？ 但是，辛艺给的这一百万，可不是让王超逃避遁世的，而是寄予王超希望的。 现在有两句流行的话：你赢我愿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愿陪你东山再起。 辛艺是在王超输的时候给钱王超，无非她是以这种方式陪王超东山再起；王超只有成功了，辛艺才有可能陪他一起君临天下！ 因此，王超不能输！ 想到这，王超准备再次调整心态去奋力一搏！ 忽然王超感到肚子饿了，想到昨晚灌了一肚子酒，一口饭都没吃，于是就把昨天思伊来时刚拆开没放水的自热米饭准备弄弄再吃。 没想到刚准备放水时，有人在敲门，王超只得放下米饭去开门。 门一开，王超见到的是很长时间没见面的镇江华通的白志明。 王超曾听别人说过，自镇江华通停产以后，这个白志明就利用自己的技术和以前的客户资源在武汉开了一家维修摊铺机的档口。 王超见到他高兴地说道：“欢迎欢迎，你真是稀客啊。” 白志明走进王超的办公室，四周看了一下，说道：“就你一个人？业务员呢？” “在出差呢。” “哦，星期六也呆在这办公室？不去外面走一走。” “没心情，我觉得呆在办公室蛮好。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办公？” “是维特根公司顾云海告诉我的。” “他告诉你的？他也没来过我这里啊？”王超纳闷地说道。 “他还说你离婚了，现在你一个人在这里办公。” “要命，这不还是有人在默默的关注着我啊？”王超笑道。 “那当然，你是我们工程机械的前辈，不关注你还关注谁呢？” 王超也是耳根子软的人，一听这话，心情顿时爽了起来，谁都愿意听好话啊。 白志明又说道：“想当初，我买房子时还是你开的收入证明，就凭这点，我也要多关注你不是。” “哎呀，亏了你，这事还记得？” “那怎么不记得，我对帮过我的人都心存感恩呢。” 白志明说完后，忽然看到桌上的自热米饭，就说道：“你也太艰苦了吧？还吃这个？走，今天中午我请客，我俩一起喝点。” “算了吧，我昨晚喝多了，中午吃点米饭就行了。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啊，跟你谈合作行吗？” “合作？” “是啊，我们边喝边谈，行不行！” 王超立即说道：“行行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0章 白志明拉王超合伙，郭圣斯要去公路 白志明是开着一辆奔驰suv过来的，司机是个小伙子。 司机问：“白总，去哪？” 白志明问：“你这地方我不熟？你说去哪？” 王超好久没有出去吃饭了，想了想，就说到武当山酒店吧？那里近一点。 谁知跑到武当山酒店，门口贴着酒店转让的布告。 白志明笑道：“这酒店离你不太远，你还不知道关门了？” 王超自嘲道：“现在生意不好做，吃饭的钱都快没有，哪里还敢上酒店吃饭。” 王超说的是实话，但白志明哪里信，他说道：“你王总谦虚了，以你这人脉，随便到哪里转一圈，都会朋友把你喝死！快说，现在去哪？” “算了，就到我楼下的漁歌吧，平时看生意好像还挺好的，应该味道还行。”王超说道。 于是车子又把他们三人载到了那家叫漁歌的小餐馆。 这家餐馆是洪湖人开的，擅长做河鲜。 三人捡了个靠墙角的小桌子坐下后，白志明要王超点菜。王超就随便点了个三菜一汤，里面有道菜叫小杂鱼，王超想着应该很好吃。 很快，菜就上来了。 白志明叫司机从车上拿下一瓶没有商标的酒，他对王超说道：“这是原浆酒，是我一个朋友从他老家贵州带来的，据说离茅台镇不远，你尝尝，看有没有茅台味道？” 王超尝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我喜欢喝酒但不会品酒，我只知道这酒喝了不辣嗓子。” “那就行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实在的，如果真拿瓶茅台酒来给你喝，还可能是假的呢？”白志明笑道。 司机不喝酒，他吃了两碗饭后就对白志明和王超点头说道：“二位老板慢吃，我到车上休息去了。” 接下来他俩边吃边喝，开始说起正事来。 是白志明先挑起话题的，他说道：“王总，我真没想到你会离婚？不过离了也好，这下我就可以和你合作了。”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说道：“有意思，我离婚跟我们是否合作有什么关系？” “恕我直言，你以前的那位太厉害了，在我们这行业上可是出了名厉害的。本来我早就想打电话给你的，但一想到她就算了。她……”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想我们怎么合作好？” 王超怕他一说起蔡晴没完没了的扯远了？ “王总，我想这样，我俩合作，发挥自己的特长。你负责销售，我负责服务，怎么样？” “怎么个搞法？” “你看我现在租了一个车间，把一些要大修的摊铺机拖来修理。现在我请了几个大师傅，每天都忙不赢。” “那不很好吗？全力以赴把后市场做好也不错啊，干什么还要搞销售？” “王总，我虽然搞销售不如你，但我以前毕竟也是搞销售出身的，这不一直放不下吗。” “那你现在做什么品牌？” “华通倒了，我现在没有品牌可以做了。本来我看中了戴纳派克的，可人家说我没有销售团队，把代理权给千里马公司了。那一家又没做过路面设备，看他们怎么玩下去！”白志明忿忿不平地说道。 “做好做坏是人家的事。你现在在找品牌吗？” “是的，王总，你有什么好品牌介绍？” 王超立即想到了卡特彼勒，他想目前不是直方大也好香满路也罢，在卡特路面设备上销售不作为，以致陆健像疯子一样到处找客户。如果和白志明合作，利用他的售后力量和他自有的客户资源，何愁卖不出几台卡特路面设备？于是说道：“卡特怎么样？” “卡特，卡特不行！”白志明否决道。 “为什么？” “你想啊，利星行是卡特的独家代理，服务也是他们负责，那有我什么事？” “你就跟卖主机一样，也谈个服务合作代理商啊？” “王总，你别天真了。我跟他们的人聊过，他们只说过了三包期以后随我怎么做，三包服务是不可能给我的。” “那你就做三包以外的啊？” “真跟你说不下去了。王总，你没搞过服务你不知道，这三包期才是油水大大的，光保养时送油过去，都是坐着挣钱！你说等三包外的服务，他们的质量那么好，老不坏的，我吃什么啊？何况，一旦过了三包期，以前我三包内都没服务过，这客户还会找我吗？更不要说过了三包外，有些客户为了省钱，他自己会去找他信得过的服务商呢。” 王超听了说道：“你说的也是，那卡特就不考虑了。” 于是王超打消了打电话给陆健的念头。 “不过王总不要急，品牌还是有的。我听说北京有一家叫天顺长城的摊铺机，据说质量不错？” “哦——，那家我知道，那摊铺机的特点是超宽超厚，只是不知道是否适用湖北的工况？” “你认识那边的人吗？” “认识。不过还有陕建、新筑的你不考虑？” “国产的我做腻了，不考虑。” “人家陕建出自abg的血统，客户买了以后就跟买长城贴沃尔沃的商标一样，把abg的商标一贴，还不是进口的。”王超笑道。 “我又不是客户，这样玩对我没有什么意义。再说陕建那个业务员，满嘴跑火车的，没意思。” 王超见白志明左一个没意义右一个没意思的，就喝了酒问道：“如果没有品牌资源，我怎么从销售角度来跟你合作呢？” “哎呀，王总，这你就是多想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和别人合伙做生意的，但对你是个例外！我想只要你同意合作，我们这样来吧，我今天看了你写字楼的办公室，正好适合搞销售办公。我们共同请一个女文员负责打扫卫生做标书接待客人，然后再请一两个业务员不就行了吗？至于你，我知道你不会开车，那就再请个司机……” “我没车要司机干什么？”王超笑道。 “没车买啊！像你这个身份，没车怎么行！” “问题是我没钱！” “你没钱怕什么？我有钱啊。只要我们一谈好，我就给你买辆奥迪a6，怎样？” 王超听了这话，心情不激动是假的，他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没钱的时候，辛艺出现了；在没车的时候，白志明出现了。我王超真是祖上烧高香烧得好，关键时刻总有贵人出现！” 王超这激动一下来就说道：“那行啊，什么时候买车，一买车我就开始跑市场。说实在的，我们公司安静买的那台长城，上次到马头羊公路局，我看人家那眼光都有点瞧不起的意思？” “这当然，以你这资历、这年纪再坐那十多万的车肯定是被人瞧不起的。现在这社会，开始是以貌取人，现在是以‘车’取人了。放心，车我会尽快买过来。” “那合作怎么个合作法？” 王超说到这个问题，白志明的表情慎重了，他说道：“我们两个人本来就各有一个公司，如果合起来就很麻烦。要不这样，我们采取一种松散性合作。就是配件服务走我的账，主机业务、也就是说不管卖什么主机都走你的账，一单一议，做了立即结算。至于费用方面，自己负责！” 王超听了把杯中的酒一喝，说道：“好，这样简单！” 其实王超骨子里就最喜欢这种合作。自从金三角公司合作失败后，就一直成为王超心中的痛？可以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在王超认为，那种紧密型的合作看起来很美，其实因为种种原因会埋下分家的隐患。要不时下会说“兄弟式合伙，仇人式分家”呢？ 就说一个简单的例子吧，甲股东来了一个客人，说这客人潜力大，接待要隆重一点；乙股东却说，这客人没带生意来，寻常接待即可。于是矛盾就出来了，如果甲乙双方都大气倒没什么？如果不是这样呢？那就等着出现猜忌、不满、怨恨、挑拨等阴暗心理出来。这阴暗心理一出来，分家就是迟早的事了。 王超不是看不起国人，但国人的一些劣根性确实使他很失望，要不然台湾作家柏杨会写一本书叫《丑陋的中国人》呢。 当然，从生意角度上来讲，外国人也不见得比国人更高尚在哪里？尔虞我诈的照样层出不穷！ 虽说国外出现了像威克诺森、卡特彼勒、安迈、克虏伯、jcb等短则几十年、长则上百年的工程机械企业，但究其因，那通通都是家族企业。 如此说来，国人的劣根性外国人也有，外国人也因此不敢擅自开合伙公司哩。除非是开家管理规范的上市公司尚可寿命长一点，否则还是以血脉为纽带，开一个家族企业吧。 只是王超想不通，他开的香满路公司怎么到现在岌岌可危了？香满路不也是一家家族企业吗？ 王超为此曾问过陈萍，陈萍这小子回答的却够阴毒的，气得王超当时差点把酒瓶往他头上砸！ 他说道：“有两个原因，一是你不会生儿子，没有香火继承；二是你公司是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你说这陈萍该不该砸！ 好了，现在王超既然了解了白志明并且自己也赞同的思路后，就说道：“要不等下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公司，再拍几张照片发发朋友圈。就说我直方大公司的维修中心欢迎大家前来指导工作。这样发行吗？” 白志明说道：“没问题，只要有客户来，有钱挣，随你怎么发。” 正说着，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郭圣斯的，就赶紧接通问道：“领导，在家还好吗？” “好啊，你现在说话方不方便？” 王超看了一下白志明说道：“方便，您说。” “王超，我这老骨头呆在家里确实不习惯。我家老婆子说每天看到我像医院出来的人，病歪歪的看到都烦，就说你想去哪就去哪吧……哈哈，我想我还是去公路学会算了，人家毋秘书长叫了我几回了。他说我一去给我当个副秘书长，你看怎么样？” “去公路学会当副秘书长？” “是啊，你是不是认为当副秘书长官小了点？是个副的没有意思？” 王超赶紧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啊，如果你去了公路学会，兴许会帮我介绍更多的公路朋友呢？” “那肯定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去了。” “那你快去吧！” “好好好，我去，但我先声明，我去公路学会可是为了你介绍更多朋友才去的，所以这人情你要记得的。” “记得记得。” 等王超通完电话后，白志明问是谁的电话？王超说是公路物资公司领导郭总的，他马上要去公路学会上班了。 白志明听了立即说道：“这个领导在湖北能量很大，你可要多和他接触。” 王超笑道：“你想和他接触吗？” “想啊。” “那好，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叫他过来，一起参加你的维修车间。”王超得意地说道。 说完王超拨通了郭圣斯的电话……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1章 小人常有君子少，王超又被暗箭伤 王超听到郭圣斯说没事后，就对白志明说道：“赶紧把单买了吧，我们一起去把郭总接到你公司看一下？” “好吧。”白志明回答道。 很快，白志明带着王超和郭圣斯就出现在他公司的维修小车间里。 看了一阵后，白志明正准备带王超和郭圣斯去办公室坐时，一个师傅跑来说有个地方还判断不准？要白志明去看一下。 趁白志明离开后，王超把郭圣斯拉着一边说道：“郭总，这个白总说要和我合作呢？” “怎么个合作？” “他负责服务，我负责销售。” “嗯。” “他还说准备帮我买一辆车先跑业务。” “帮你买车？什么车？” “奥迪。” “哦，要吗世上真有那么好的事？要吗王总一定是个人才啊？”郭圣斯不无揶揄道。 “嘿嘿，我又不是用他买的车瞎逛，会帮他挣回来的。” “你们合作也好，帮你买车也好，写了协议吗？” “没有写，反正都是他先说出来的，不会乱开玩笑的。” “最好是写下来！” “那多不好意思，好像我不相信别人似的？再说，那协议合同什么的，有什么用？不就纸一张吗？就好像我，结了婚还离婚，那结婚证有个球用。”王超自嘲道。 “在商言商。你是做生意出身的，这个应该比我懂，不用我教吧？” 正说着，白志明满手油污的走过来说道：“不好意思，刚忙了一会，两位领导，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下吧。” “老板亲自上阵，不简单。”郭圣斯说道。 “没办法，有些地方他们不懂……”白志明边拿洗涤剂洗手边回答道。 “你洗手间在哪里？”郭圣斯问道。 白志明愣了一下马上说道：“在外面，我带你去。” 郭圣斯就跟着白志明上洗手间去了。 王超便兀自点燃一根烟看师傅们在修一台徐工的摊铺机…… 好一会郭圣斯和白志明才过来，王超心里都好笑：两人同时蹲坑啊。 看到他俩过来，王超就对白志明说道：“走，带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坐一下。” 白志明说道：“请二位随我来。” 王超刚准备随白志明进办公室，郭圣斯却说道：“不了，我今天认了个门就行了。你现在也忙，不耽误你了。王超，我想走了，你走不走？” 王超见郭圣斯突然要走，又不好问他为什么要走？就说道：“这工业园的没车怎么走？要不，你再坐一下，我叫个滴滴？” 白志明也不知郭圣斯为何急着要走？就说道：“郭总，急什么？吃了晚饭再走吧？” “哈哈，没有这样等饭吃的，现在才下午两点四十。”郭圣斯笑道。 没办法，见郭圣斯执意要走，王超就对白志明说道：“那我就叫滴滴和郭总先走了。” 白志明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吧，欢迎下回再来。” 五六分钟后，一辆滴滴开来就把王超和郭圣斯接走了。 一上车王超就问郭圣斯：“我的老领导，你怎么在那坐都没有坐，站一下就走了啊？我还以为晚上可以在白总这喝了再走的？” “王超，不是什么酒都可以喝的啊。” 王超一听郭圣斯话中有话，就问道：“怎么回事？郭总。” “你这车定哪里下？” “我公司啊。” “那就到你公司吧，在那里我跟你说。” 到了公司后，王超给郭圣斯倒好一杯茶，然后拖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说道：“请讲，领导。” 郭圣斯噗嗤一笑说道：“搞那么严肃认真干吗？” “是你先严肃啊，有话都不能在滴滴里说。” “说起来也没什么？其实这也正常。” “什么其实这也正常？郭总，您有话直说啊？急死人了。” “你知道吗？刚才在白总那里，我去洗手间时，那白总有意思，竟然塞一个信封给我，我问这是什么？他说一点小意思。我当即把信封塞回给他，说我不喜欢这个，别闹！王超，他塞信封是你的意思吗？” “哎呀郭总，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即使有这个意思，我直接给你不行吗？还会要他出面。”王超笑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我是说他这样做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他不就是想跟你拉拢一下感情，拍拍你郭总的马屁。”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反正以我直觉，我不太喜欢这个人。你今后注意点才是。” 王超回答道：“知道，谢谢领导提醒。” 郭圣斯临走时对王超说道：“我到公路学会工作，你要支持我的工作才行。” 王超笑道：“我一个代理商，怎么支持你的工作啊？” “你明天到学会网站下载一个加入公路学会的表格，你填一下，盖个章。这样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参加我们的活动，多认识一下公路系统的朋友。” 王超眼睛一亮，说道：“好啊，我以前就想加入公路学会，但我怕自己不是公路系统的，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第二天，王超就把加入公路学会的申请材料交给了郭圣斯。 这样又过去了几个月，在这几个月当中，有个公路局要把一台旧的摊铺机置换一台新的。 以直方大目前的现状，这台单子王超是做不了的，但香满路能做。王超想着既然和白志明谈了合作，就把这个信息告诉了白志明。 半个月后，白志明打电话给王超，说摊铺机置换的这单生意成交了。因为带客户到厂家考察，费用花了不少，这单生意就没有挣多少钱，所以只能给一万于王超。 王超听了有点不舒服，他不舒服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白志明在操着这单子的过程中从来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他。 按理说带客户考察，如果跟王超问一下说去不去？王超十有八九会去的，因为王超就喜欢利用这种机会和客户接触，在接触过程中去寻找新的商机。 可白志明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就莫名其妙丢一万块钱过来，真是郁闷！ 尽管这样、尽管这几个月白志明再也没提买奥迪汽车的事，王超还是以和白志明合作的姿态去想着如何把工作做好。 既然白志明想要一个进口的摊铺机品牌，那就帮他找一家吧，于是王超想到了rb住友。 住友这摊铺机在河北唐山有个生产基地。 这个品牌叫做杰平霸的摊铺机有着业内最大的自由伸缩宽幅。它不像其它的摊铺机需要人工装卸熨平板，也就是说摊铺作业7.5米以内时，无需拼接加长熨平板就可直接进行摊铺！ 这是住友的主要卖点。 于是王超在手机里找到住友摊铺机负责销售的李伟平经理，跟他说了下自己想代理摊铺机的诉求。 这个李伟平是王超上次在泸州开全国路面压实会议时认识的，没有想到这回能用上他了。 李伟平想了一下才想起王超这个人来，就说如果想做住友的代理商，除了要王超提供一下相应的资料，他们还要派人到王超这里实地考察。 王超说没有问题，要李伟平来时先通知一下，他在武汉虚席以待，恭候李伟平大驾光临。 过了两个星期后，李伟平打电话来了，他说明天就到武汉。 王超马上回答李伟平他将在公司等他。 但王超放下电话后却想起他明天下午六点钟的航班要去成都，参加公路学会举办的会。 会议是在成都举办，但实地考察是在雅安，到雅安是去看有“云端上的路”之称的雅西高速。 这是王超第一次参加由郭圣斯带队的会，自然非去不可。何况王超自己也想去看一下云端上的路到底有多壮观？ 于是王超想打个电话给李伟平要他择日再来，可转而一想，怕改日子李伟平不方便，就想到还有个白志明在武汉，明天叫他陪就是。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钟左右，李伟平来到了王超的办公室。而此时，王超整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往机场走了。 李伟平一见王超整装待发的样子，愕然地问道：“怎么？你要出远门？” 王超抱歉说道：“不好意思，公路学会在成都开会，临时通知我去一下。” “这样啊，那我不白来了吗？”李伟平有点不悦地说道。 “怎么是白来？我有一个合伙人，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他马上就到。” “合伙人？你提供的资料你这直方大公司是独资啊，怎么跑出给合伙人？” “哦，是这样的，他自己有家公司。我们是公司与公司战略合作性质。李总，等下白志明过来了你可以好好和他聊一下。他是搞摊铺机出身的，在摊铺机方面他可以说是个土专家……” 正说着，白志明推门进来的。 当王超把白志明和李伟平相互介绍认识后，王超便说道：“白总，我要去机场了。你带李总到你们公司看一下，然后晚上请他喝杯酒。” 白志明说声没问题，就把李伟平带走了。 飞到成都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再到酒店躺在床上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王超不知道白志明和李伟平谈的怎么样？就准备打个电话给白志明问一下？不想刚拿起手机，李伟平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他俩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后，只听李伟平说道：“王总，我今天看一下白总的公司，发现他那里有维修力量。你知道，我们住友找代理商，有没有维修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考量。我想既然你们两家是战略合作单位，就以白总的公司和我们住友签代理吧？你意见怎么样？” 王超听了感觉有点不是味道，但马上想到既然和白志明合作了，谁代理都一样，于是说道：“行啊，没问题。” 王超放下电话后想想都好笑，你白志明整一个厕所一样大的维修场地，就把李伟平给镇住了，如果把李伟平带去香满路公司看看，那一字排开十多台摊铺机岂不会把李伟平吓晕？ 想到这王超心想：“假如不和蔡晴离婚，这住友摊铺机那有白志明什么事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2章 四川之行现坦途，回来还是崎岖道 尽管李伟平的电话给王超心里带了一点阴影，但王超没有想过更多。他只是为这次第一次参加公路学会的活动激动着。 会议全程安排只有两天。第一天上午是有关领导、专家讲话。 吃过午餐后，两辆大巴就驱车几百公里，把会议代表带到雅安城。 在雅安城住一晚，次日就在当地高速公路部门的带领下，来到有“云端之路”的雅西高速上观看那只有“基建狂魔”——中国人才能建造好的高速公路！ 据报道：雅西高速从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延伸，将穿越深山峡谷的横断山区，全线几乎“脚不沾地”，车需要在空中行驶，修建一里竟然需要1个亿。 雅西高速有“天梯高速”之称，它像巨龙般从四川盆地向攀西高原爬升，每向前延伸1公里，平均海拔高程上升7.5米。240公里的公路，82%是桥梁和隧道，其中长达50公里的隧道群，是目前全国桥隧比最高、施工难度最大的高速公路之一。 驱车在这条路上奔驰，向四周望去，仿佛在空中飞驰；缭绕的云雾在桥墩中间飘过……那种身临其境的震撼，让你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和会有一种触摸天空的幻想。 由于王超是参加公路学会的活动，所以他有“特权”站在桥上来回走动，还可以扶着桥的栏杆，俯视着谷底……让自己惊心动魄一番。 这真是一条名副其实的天路！ 除了看到了美景，王超还通过郭圣斯认识了公路学会的秘书长——毋忘我先生。 王超当听到这名字时哑然失笑，问道：“老领导，这是您的笔名吧？” “瞎说，不是笔名，是我的真名，要不要看我的身份证？”毋秘书长笑道。 这个曾经当过中南公路局副局长的老领导，离开领导工作岗位已经六七年，按理说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可从他喝酒走路看，精神抖擞的不亚于一般的年轻人。 尤其让王超惊诧的是，这位老领导还喜欢唱歌！ 不管是开会还是吃饭，他都要来几首，就连今天从酒店出发在城区向雅西高速行进时，他都站起来给大家“献歌”。不曾想司机因故一个急刹，差点把他摔倒，他才老实坐到座位，不然的话啊，可能会一直唱到雅西高速上？ 毋领导会唱很多老歌，虽说歌唱得不是很动听，但他唱得很认真、很激情，不知不觉还会感染大家跟着他一起唱。 就这样一个爱唱歌的老领导，却为湖北的公路养护事业奉献了大半辈子了。 王超记得，昨天上午开会时，毋领导讲话时说在他任期间，就提出了“以站为家，以养路为业，以养好路为荣”的十五字真言；他还针对公路学会还说：“学会的生命就在于活动。学会在经常举办各种培训班、专家讲座，组织到省内外公路桥梁工地进行学术和技术交流等活动就会加大学会的凝聚力和号召力。” 面对这样严肃紧张活泼的领导，王超还真是少见。 在返程回湖北的航班上，王超恰好和老领导坐在一起。 老领导关心得问王超：“听老郭说你做公路养护设备的，现在做得怎么样啊？” 王超叹道：“生意不好做啊，竞争太激烈了。” “现在哪行都激烈，坚持到最后就是强者。有事多和老郭还有这回参会的领导多联系，还有多拜访一下新调来在养护处的周辉处长，他是当兵出身，听说为人豪爽！反正你记住这四个字：养护无限！” 说完老领导就靠在航空椅上睡了。 养护无限？可我怎么总做得磕磕碰碰呢？ 王超想着这些，也迷迷糊糊得睡了。 回到武汉和毋、郭等领导分手后，王超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王超看到办公桌上布满了灰尘，就想着安静也太懒了，连卫生都不打扫，便打电话给安静说道：“办公室那么脏你也不扫一下？” 安静回答：“王总，我都好多天没去办公室了，一直都和陆健在一起。” 王超这才想起，安静早就住在陆健那里，几乎是24小时在一起陪吃陪睡。于是说道：“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说是和自己合在一起，可一天到晚看不见人。看样子，这年轻人是不喜欢和自己这个岁数的人在一起混啊？ 想到这王超不禁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王超在成都时抽空给女儿思伊在昭觉寺那边的店铺购买了几袋温鸭子，他记得思伊是喜欢吃鸭子的。 当思伊在电话里听王超给她带了温鸭子就笑道：“谢谢老爸，我现还在学校，等我有空就过来拿。” “行，宝宝，我等着。” 谁知这回思伊听王超叫她宝宝时却说道：“老爸，我都这么大了，你以后不要叫我宝宝了，让别人听到会说好肉麻的。” “那我叫你什么？” “叫王思伊同学啊。”思伊调皮地说道。 挂掉女儿的电话后，王超更感觉自己老了，连女儿都说自己长大了，不就说明自己就长老了吗？ 唉，老就老吧，还得去干年轻人的活，否则会饿肚子的。 王超于是打电话给白志明，问他最后和住友摊铺机是怎么定下来的？因为王超想到如果定下来以后，他就找公路处的周辉处长，请他向全省组织一个会议，推广一下住友摊铺机的新技术。这样的话，住友摊铺机的品牌就会在全省公路系统迅速打开的。 可没想到，白志明的回答却让王超搞不懂了，他说道：“王总，我看李伟平的住友也不好做，我想了想，不做！” 王超问道：“为什么？” “他们只有摊铺机没有压路机。现在客户买设备都喜欢一买就买成套的，如果他们有压路机就好了？” 王超有点不高兴了，说道：“人家李伟平来之前没有说他们有压路机啊，这你不清楚？你这样一来，别人会怎么想？” “那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看维特根、宝马格、沃尔沃，还有戴纳派克，人家都有压路机，有的连铣刨机都有。” “这还要你说，可人家有不会给我们代理啊。这不说的废话吗？” “你叫李伟平把酒井压路机介绍过来不就行了吗？” 白志明的话让王超啼笑皆非了，他说道：“白总，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住友和酒井虽然都是日系品牌，但它们不是同属一个企业。你叫李伟平怎么插手酒井的？何况这酒井早就在湖北有代理了，我都帮他们卖过，你现在要抢人家的饭碗，这行吗？我想我们先做着算了，人家住友只生产摊铺机也没见关门倒闭，你说是不是？” 但白志明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道：“算了，我是不想费这个神了，我有这个精神还不如找我刚才说的那些品牌的代理商炒炒货还省心些。我既不要请厂家吃饭喝酒，又不要养业务员，安心继续搞我的修理就算了，你说不好吗？” 见白志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超就不想劝他了，只好准备说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可王超又想到车子的事，就不识时务的问道：“那你说买奥迪的事呢？” “哎呀，王总，我们现在品牌都没有，还买车子干什么啊？” 王超听了感觉不对，就说道：“不是啊，当初你来跟我谈合作时，没有说有品牌才买车啊？” 王超的这句话可能打了白志明的脸，他立马恼羞成怒了，叽哩哇啦说了几句王超没听清的话，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很是生气但又无可奈何。 王超知道，白志明这样挂他的电话，不仅仅是不买车的问题，而是宣告他和王超的合作随着电话的挂断而中断了。 活这么大的年纪，王超还真想不起有哪些厂商这样挂过他的电话？ 想当初，白志明要求王超帮他办证明时那谦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么到今天就敢挂电话？ 王超想不通，不就是离个婚吗？难道就到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 可能人家真是做大了，有资本了，要不怎么会有此一时，彼一时之说呢？ 王超生了一阵闷气之后，就想打电话给住友的李伟平说白志明不做我来做，可转而又想是李伟平亲自打电话说他看中了白志明那里，如果自己再打电话去李伟平会同意吗？ 唯一可以尝试的办法就让香满路出面，因为只有香满路的架子是托得住住友摊铺机的。 王超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蔡晴。 蔡晴听完了王超的话后说道：“王超，你怎么还改不了你这好高骛远的脾气？香满路公司就是让你整那么多的品牌做才搞得乱七八糟的！你现在看看，还有哪些品牌愿意和我们合作？” 王超想辩解说这能怪我吗？你不充实销售队伍，一个毕磊那样的业务骨干一个办公桌都没有？厂家来了人你不是签租赁合同就是催租赁款了，还会有那个厂家对香满路有信心？ 可王超这些想说的话那里能容他说出来，只听蔡晴继续说道：“我现在租赁都忙不过来，是不会再做什么鬼代理的，谁想做谁就去做，跟我没关系！”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王超这下彻底没辙，也就打消了做住友的念头了。 想到忙活半天又回到原点，王超沮丧极了。 就在这时，安静回来了。 王超看到安静就强作笑脸说道：“不错，孺子可教也，一个电话过去就回来打扫卫生了。” 安静愣了一下，马上就找到抹布开始擦桌面。 他擦了一会就对王超说道：“王总，我……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我听着呢。” “是这样的，有个猎头公司打电话给我，想要我去山猫上班。”安静红着脸说道。 “去山猫上班？你不在我这有工作吗？” “是……是这样的。” “哦，你不用说了，你一定在人才招聘网上留有求职信息了，是吗？” “是的。王总，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你如果能到山猫发挥你卖滑移的特长，我应该感到很高兴的。” 这句话王超是发自肺腑的。虽然他很喜欢安静这孩子，并想带他最终当上老板。但以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可能会耽误了人家？ 安静已经陪王超几个月了，一份钱都没挣着，自己还倒贴了不少！这放在一个有自己孩子要养的年轻人身上，是顶不住的。 于是王超说道：“安静，你如果能去山猫上班，还需要我做什么？” “你能帮我写一个我在直方大工作的表现证明吗？要盖公章的。王总。” “没问题，你自己写，你写不好自己，我帮你再写好点，然后盖公章！” 王超笑道，其实他心里因不舍而难过的很。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3章 走马灯式找员工，差点自己去打工 安静终于走了，走的那天正好下着绵绵秋雨。 细雨无声，恰似王超平静的心情。 算着安静从电梯下去走出的时间，王超走到窗前，俯视——然后看到一个蓝色的伞出来，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雨幕中。 这回王超真成光杆司令了。 此时的王超没车没人，只有账上几十万辛艺给的钱。 现在头痛的是没有生意做，没有生意做，这几十万块钱无疑就是一笔“死钱”！ 想到这里，王超真有点急了。 现在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找个最起码会做标书的业务员，不然真有生意做了，连标书都没人做，那就惨了。 王超于是又想到了郭圣斯，想请郭圣斯帮他物色一两个小伙子来他这里上班。 当郭圣斯听明白王超的话后问道：“上回跟我们一起去十堰的那个小伙子呢？” “他不想和我合作了，刚走。” “呵呵，你别说我幸灾乐祸！我早就猜到他会走。” “为什么？他是因为没挣到钱才走的啊。” “什么没挣到钱，像你这样做生意，自己都快没饭吃了，还前怕狼后怕虎，考虑这考虑哪的，谁会跟你合作啊？” “郭总，我没听明白，您再说清楚一点？” “好，我给你说清楚点，你不是说过不和香满路竞争这种话吗？我明说吧，这也是我不想和合作的原因之一！棒棒的，做个生意还不讲竞争做个毛啊。” “原来是这样？那安静应该跟我说啊？” “你是他的长辈，他好跟你说吗？你醒醒吧。” 王超只好说道：“我知道了。但现在还是请你帮我找人好吗了” “幸好你说是请员工，如果你还想找合伙人，我才不管你。我可告诉你王超，如果你不把那观点改掉，就不要再去想找合伙人的主意，免得害人！” 过了两天，来了一个小伙子，他说是郭圣斯介绍来的，说他爸爸是某县公路局的退休职工。 一看是“路二代”，王超就很高兴接纳了他。谁知这小伙子呆了一个多星期后发了一条短信给王超，说同学帮他介绍去广东工作，他想去看一下……然后就没来上班了。 一个高中毕业的都留不住，王超不好意思再通过郭圣斯找了，就发动自己的社会关系全方位的找。 于是又来了一个“拆二代”，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说别的，光脚上那双耐克鞋，听他自己说都一千五百九十九元。 王超看了一下他自己全身衣服加起来都没有他这双鞋子贵。 小伙子对工程机械很感兴趣，说这机械拆房子不错。可就这么个对工程机械感兴趣的人也只在王超这呆了半个月就走了。他走的理由是在王超这里太寂寞了，没人陪他聊天，和王超这样的老头子在一起还不如回去陪自己的老头子，兴许陪好了又会给他一辆跑车玩。 其实他不说走王超都想要他走了，王超想着这八零后应该对长辈有点礼貌才是。人家是倚老卖老，可他却是“依小卖小”。 有一次他看到王超柜子里有朋友送的茶叶，他就说道：“这是黑茶还是藏茶？” 王超回答道：“别人送的，我不知道是什么茶？” “既然是别人送的，那你就送给我吧，反正你放在柜子里也不喝。” 还没有等王超是否同意？那茶叶就到他包里去了。 还有一次是个周末，他问王超：“老板，明天休息你准备怎么过啊？” “看电视、睡觉，还能怎么？” “这样吧，你明天上午到办公室来，我来接你去钓鱼，然后一起吃饭。怎么能让我的老板一个人过星期天呢？” 本来不喜欢钓鱼的王超，看这孩子那么心诚，就答应了。结果次日王超等了他一上午，既没见到他来接，也没见他来电话，害得王超跑到楼下吃碗兰州拉面。 后来他是这样解释的，他头晚喝多了，睡过了头！ 幸好最终是他自己走的，否则这个爷王超还真是难伺候。 过不久来了一个三十六七岁的退伍军人。 从后面了解到，他应该是个“穷二代”。 见同是当兵的出身，王超自然喜欢。虽然他以前没干过这一行，但王超想着只要他肯学就一定能培养他出来！ 只是王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虽然对王超很忠诚，但心全不在工作上，一天到晚沉湎于游戏之中。你玩游戏就玩吧，但工作来了得认真点啊？谁想有回招标，他竟然把招标时间给忘了，结果……不说了。 从这个退伍军人身上王超得到的教训就是，以后只要过了三十五岁的，没房没车没老婆的，坚决不要！因为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连这些都没有，可见他是个没有责任没有担当的人。 很不幸，这个当兵的就是这样的人。 后来又通过代理商介绍一个从恩施来的小伙子，是个九零后。据他自己说他父亲还是个副镇长，那就算是“官二代”吧。 恩施是王超喜欢的地方，那里是王超事业的福地——宜工有不少产品在那里为公路建养事业服务着。 于是王超又打起精神，带他认识厂商，送他去厂家培训…… 在他一来，王超就对他说道：“我们这一行是玩铁的，玩铁就是硬碰硬，硬碰硬就是要实实在在，不要玩虚的……” 开始还好，后来就出事了。 第一件事是王超要他向富世华进切割机的刀片。 数日后，他对王超说刀片寄到了，并把发票给王超看。 王超一看蒙圈了，因为刀片不是富世华的，再说王超没有付款富世华，怎么富世华会先发货呢？ 可他的解释是富世华太贵就进便宜一点的，至于货款是他自己先垫付的。 王超当了那么多年的老板，还从来没有那个员工不按老板的意思到外面进货，并且难能可贵的是还自己为公司主动垫货款。 第二件事是他到萧爱国那里做客。吃完饭回来他拿一张发票要王超报销。 王超问什么发票？他说中午吃饭的。 王超又蒙圈了，对他说你是不是怕我的钱用不完啊？抢着帮我花吗？ 说完王超立即打电话给萧爱国，萧爱国捡了便宜卖乖道：“我是去买单的，但他抢着买啊，我有什么办法？王总，以后你这种员工可要多培养几个啊。” 第三件事是他对别人说再传到王超耳朵的，这小家伙说道：“王总这人混的球样，几十岁的人了，还混得妻离子散！” 还有一些不再赘述了，总之这小家伙做什么事都不先和王超打招呼，等到王超训斥他的时候，他就两眼发直、一声不吭的面对着王超，以致让王超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最有意思的是，路面机械行业的工资普遍都是采取低工资高提成这做法。 一般都是三千元左右，像香满路公司的毕磊，都算是老业务员了，还每个月三千块钱；但他通过自己的努力，到年终还是能拿到二十万出头的。 而这小伙子还是个生手，按理说给两千块钱也说得过去。但王超还是决定给他三千。 可这小伙子和王超谈工资时却挺有“艺术性”了。 他对王超说道：“王总，你看这样行吗？我靠三千块钱工资生活是不行的。因此我会努力工作，争取多拿提成！” 当时王超听了很高兴，心想终于碰到一个有志气的孩子了。 谁知他话锋一转说道：“既然我肯定能拿到提成，王总，你能不能先预付我一千，等我拿提成时你再扣除好吗？” “这不是四千工资了吗？” 王超开始转不过弯来了。 “不是四千，还是三千，那一千算提成，是会扣回去的。” 王超听了觉得是有道理，心想人家都有了志在必得拿提成的决心，就更要鼓励他。不就一千块迟早要给他的钱吗？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谁知过了半个月，这孩子又故伎重演，他又找到王超说道：“王总，我看这样行吗？你能不能再多付一千给我？” “为什么？前不久不刚同意给你多付一千了吗？” “是这样的，我朋友在其它单位上班，每个月都是六七千的工资。尽管我为了公司的形象，我都把三千工资说成四千了，但总觉得还是没有面子。所以就想要你再多预付一千块钱给我，好吗？” 看着这孩子稚气的笑脸，想着这孩子还会为了公司的形象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王超认为一千都预付了，再预付一千也就这么回事，于是又同意了。 就这样这孩子每个月都拿到了五千，一直拿了半年…… 当王超知道他的品性和处事风格跟自己不一样以后，就不想耳提面命的教他了，干脆放他单飞，要他每个月销售两台冲击夯，否则停发预付款！ 就这样，他跑了半个月后自觉不是跑业务的料，就自动投降走了。 自然那多付的两千预付款也没退回给王超。 郭圣斯后来知道预付提成这件事后，笑得他肚子抽筋。 当时大家都正在饭桌上听毋领导唱《映山红》，没想到让郭圣斯的笑声干扰了。 毋领导气得不唱了，就问怎么回事？ 郭圣斯就擦着眼泪把这事说给毋领导听了，结果大家随着毋领导一起笑了起来。 毋领导笑后指着王超对郭圣斯说道：“王总真是个苕，你能帮就帮他一下吧，否则会让湖北伢给欺负死的。” 王超可没笑，他还纳闷着：“有那么好笑吗？我还想哭呢。” 王超是想哭。 他后来又招了一些人，都因为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原因，最终没有一个留下来。以致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亲和力不够？还是太不了解现在这些八零后、九零后的精神世界？ 王超可是逐个对他们都说了：好好干，三四年以后，这公司就归你打理了。 难道最终的原因是他们都看不起王超这个公司吗？ 有人给王超出主意，要王超不要找男的了，干脆找一个会做文员会搞销售会开汽车会喝会唱会闹的靓女来，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能做家务的保姆最后成为你王超的压寨夫人？ 王超的回答：“去！” 王超知道女业务员有性别优势，比如和男业务员同去一个陌生的单位，女业务员可能更容易受到欢迎。但女业务员如果本身没有过硬的素质，她还是会停留在好接触不好深入的境界。 因此，王超从不迷信女业务员。更不想找个女业务员来惹麻烦。 如果公司有七八个员工还行，现在自己都是孤家寡人了，配一个女人关着办公室的门同坐一室，成何体统？ 总之，自安静走了以后，王超折腾了近两年，到头来手下还是没有一个员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4章 身在曹营心在汉，朝思暮想念王超 话说王超日子过得不是那么顺风顺水时，远在宜乡的辛艺过得也不怎么样。 辛艺日子倒不是过得像王超那样举步维艰的甚至发展下去可能有衣食之虞，而是精神压力太大了，这精神压力无疑是来自王超、来自将来是否能够和王超走在一起？ 对外功成名就的辛艺，几十年来自己的感情生活是一团糟的，她的感情生活如果以沙漠做比喻的话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在她感情沙漠里，不要说没有出现过绿洲，就连一片带着绿的草都没有长过。 在别人眼里，她有一个吃饭都会为她夹菜、整日离她不到一丈、围着她转的老公；还有一个长相俊朗、礼貌有加、单位又好的儿子。 按理说作为女人，辛艺这辈子应该是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的。 辛艺也是这样认命的。所以她只要没有事，就除了像其她女人喜欢逛街买衣服以外，她就宅在家里看电视，一直看到睡意来到。 然而别人只看到辛艺开着红色宝马招摇过市，或者看到辛艺衣着光鲜的出入各种公共场合…… 但他们看不到辛艺真正的家庭生活是怎样的？ 现在就以辛艺一个礼拜六的24小时是怎样生活做个亮相吧。 辛艺和老梅分房而睡有好多年了。 辛艺一般是六点半钟起来，她洗漱完毕后就到小区散几圈步。然后回去蒸个玉米或红薯什么的作为早餐打发了一下。 出于卫生考虑，以前辛艺也下过厨房做点面条什么的，但老梅嫌做的不好吃，就自己在外面吃碗牛肉面或其它什么？ 吃完早饭后，他们两个人就开始看电视。但看电视是一个人看一个，辛艺在厅堂里看；老梅在自己卧室里看——因为他可以关起门来抽烟。 到了吃午餐的时候，老梅出来到厨房开始做好饭，然后叫辛艺来吃。 辛艺把饭菜盛好，就坐在沙发上继续边吃边看电视…… 吃完了，辛艺开始冲洗碗筷——这是辛艺份内的事。 然后辛艺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午休。 午休醒后，闺蜜叫她逛街买衣服。 折腾几个小时回来后，辛艺就在自己房间轮番试穿刚买的新衣。 不巧她这回忘了关门，偏偏当下又是夏天，当辛艺只穿胸衣短裤露出保养的还凹凸有致的身段时，老梅站在门口只对辛艺说我出去一下而没有表现出男人该有的色迷迷。 也许辛艺对老梅而言会说都是老夫老妻了，早就是左手换右手的感觉？但是辛艺打从和老梅谈恋爱开始就连亲吻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可怜的辛艺活到现在，如果看电视碰到亲吻的镜头时，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和王超初吻的那一刻。 辛艺搞不懂？她常想老梅是不是对女人天生的就是少根筋？ 有回辛艺问老梅：“你为什么当时要请我看电影来追我？” 老梅回答很干脆：“你长得漂亮啊。” 辛艺当时愕然了，如此说来老梅不缺筋少脑的啊？ 既然老梅有追求美的意识，可打从辛艺如花似玉的年纪开始，她就根本没有享受过一个女人该享受的一切。说句难听的话，她这一辈子是守活寡的一生。 晚上辛艺在家里是从来不吃晚饭的。老梅一般都是中午多做一点，晚上就吃点剩菜剩饭。 然后各自回房间看电视……睡觉。 纵观整个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一天只对话一次，那就是老梅说吃饭，辛艺说知道了。 只有在礼拜天，这个家才会有点生气，因为儿子会回来看他们。 老梅在生理上很自私，只有在他迫切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辛艺并且在辛艺还没有感觉的时候就结束了他的权利。因此时间一长，辛艺就由厌恶开始拒绝直到再没有夫妻之实。 由于辛艺有主见，再加上事业有成，所以奠定了辛艺在家中的“强势”，因此以后即使老梅难得有一下那种念头，都会在辛艺的冷遇下而知趣而退。 老梅在辛艺面前是没有什么脾气的，性格温和的像个波斯猫。 所以尽管老梅五十多岁的人了，看个电视都只喜欢看枪战片；家里家外出什么大事小事还要辛艺出面解决；因平时不爱学习而不能和辛艺进行情感上的交流却还能维持到现在并且在亲朋好友乃至辛艺的闺蜜面前，呈现出夫唱妇随的和谐景象，全都因为他毕竟还是个老实人。 那么，老梅老实吗？ 别看老梅在辛艺面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其实他心中是有数的。 自从他知道辛艺心中有人后，开始他是大吃一惊的，他怎么都没想到辛艺已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竟然会有一个男人爱上她？ 一般的男人碰到这种情况，要嘛就暴打老婆一顿；要嘛就找情敌来个“华山论剑”！但老梅那种都没有实施，而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女人才会玩的把戏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先把辛艺镇住以后，然后才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找她妹妹寻求了一下解决之道？ 由于他深知辛艺父亲一向视他为忠厚老实，他就抓住这个救命稻草向辛艺父亲告了辛艺的状，结果让他岳父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从而彻底的镇住了辛艺。 他为此松了口气而准备开始高枕无忧了。 没曾想有一天辛艺冷冷的对他说：“王超因我而离婚了，我以后肯定要和他相依为命的。以后这房子归你，公司的股份也分给你一半……你下半辈子是不愁吃穿玩乐的。所以你现在要学会独立生活，那个洗衣机要学会用？还有家里的水电煤气费到哪里交你应该知道……” 辛艺把这些话说出来着实又把他吓得开始心神恍惚了。 但他又想不通，既然说了以后会和王超相依为命，为什么不现在就走呢？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出来了，因为辛艺还说过一句这样的话：“如果你敢再到我爸爸那里告状，我现在就走人！” 如此说来辛艺之所以现在不走？原来是她父亲的原因？只有等她父亲百年之后，她才会找她的王超去相依为命。 老梅想到这里又开始郁闷了。 不能说老梅对辛艺没有一依恋，毕竟共同生活几十年了，就如辛艺对王超也说过，亲情还是有的。 只是亲情不能代表爱情。老梅是不会、也不懂换位思考，也就是说，他不会站在辛艺的角度上去体会感情受折磨的痛苦；他只知道辛艺离开自己，自己的生活将是一团糟！ 这一团糟里面就包含面子问题。 早就和辛艺没有夫妻之实的他在哪方面是没有什么念想的，他只是认为辛艺是他的贴面金，是他的金字招牌，说穿了就是他的金色外壳。 他深知辛艺假如离开了他，他将无颜面对他的梅氏家族和自己的领导同事学友…… 而这才是老梅最关注的地方。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以静制动。无论以后辛艺再说什么狠话，他都保持岿然不动的心态，哪怕明明知道辛艺在和王超幽会，他都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姿态出现。 这在兵书里就是以逸待劳的拖延战。 他知道，只要岳父再拖几年……辛艺就更人老珠黄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随着人老境迁，辛艺还会兴致勃勃的谈什么爱情吗？ 就算辛艺一直保持初心，那个姓王的还会忍受着寂寞而傻乎乎的等待吗？ 如此，他就可以拖到和辛艺“白头偕老”、走向辛艺心灰意冷的时候。 他想到这里就释然了。 于是他在辛艺面更唯唯诺诺了，辛艺说左他绝对不会说右，更加表现出一个好丈夫的胸襟来。 宜乡这个地方有禅都之称，相传禅开五叶，三瓣在宜乡。因此该地寺院众多，香火旺盛。 为了维系这个家，从不信佛的老梅也是拼了。 他开着出租车不接客，一段时间就往寺庙里跑，在寺庙里点火烧香祈祷辛艺父亲长命百岁超彭祖！ 尤其令人咂舌的是，在王超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蔡晴曾经发了短信给他。 在短信中，蔡晴以最令男人受不了语言刺激他，说老梅简直不是个男人；说老梅天生就是戴绿帽子的料；说老梅没骨气只会吃软饭等等。 老梅收到这种信给辛艺看了，为了表示对辛艺的“忠心”，他还对辛艺说蔡晴是个疯婆子。既然蔡晴是个疯婆子，老梅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连电话号码都换了。 老梅这种拖延术和忍耐功可谓天下第一，无出其右啊。 如此说来，老梅骨子里还是有心计的；如此一来，使本来心就很软的辛艺措手不及了。 对辛艺来说，不管以何种理由和老梅分手都是有负于老梅的。她有时候还巴不得老梅对她施以老拳而求得心灵的解脱？ 然而老梅没有，还一如既往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这边老梅以戴“绿帽子”的“勇气”和自己生活；想到王超为了自己而无怨无悔的孤军奋战，辛艺站在了十字路口上了。 辛艺有空就会和王超通电话，从衣食住行到工作都会不厌其烦的询问。 每次王超都会对她说一些报以宽心的话，但辛艺以女人的敏感都从王超的话中听出了他的孤独与无奈。 辛艺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虽然王超也说了即使不是遇见她也可能不会和蔡晴走到最后，但辛艺还是这样想，假如不是和王超偶遇，王超再怎么不幸福，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还以年过半百的年纪去再战江湖？ 想到这里，辛艺觉得是不是害了王超？ 辛艺于是又有了冲动，她想抛弃一切，和王超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去厮守终生。 然而王超听到她这个设想后笑道：”在这个信息时代，你能到哪里去呢？傻妞，不要想那么多。” 和老梅强走又不忍，和王超私奔又不可能？ 如此这般夹在两个男人之间，辛艺觉得自己像是个坏女人！ 这天老梅从菜市场买了鸽子回来，他对辛艺说道：“最近经常听你说头痛，我就买只鸽子给你炖个汤补一下。” 可当老梅把鸽子汤端在辛艺面前让辛艺尝了一口后，辛艺马上又吐了出来，还说道：“你做了几十年的饭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这汤腥死了，能吃吗？” 老梅赶紧自己尝一口后说道：“不腥啊？我以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以前是以前，反正这汤没做好，我不吃！” 看到老梅半驼着背端着鸽子汤走回厨房，辛艺忽然想道：“是啊，吃老梅做的鸽子汤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以前喝得下去，今天就不行了呢？难道是因为心中有了王超，才对老梅没有了任何感觉吗？如果是这样，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还要熬多久啊？” 此时的辛艺又想起了王超，并且起了想和王超见上一面的念头……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5章 王超回宜见辛艺，双双来到吉安城 辛艺早上打电话给王超时，王超正在给自己下面条吃。 自从离婚以后，王超重新恢复了做销售员时的那种单身汉的起居生活。 如果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吃的方面有所改变。从不进厨房的王超，为了吃的好也为了卫生更为了实惠竟然学会了烹调。 如果那道菜自己认为做得好，他还会得意洋洋的发到朋友圈去，博来朋友们的点赞。 在这些点赞里，自然是辛艺点的最多，可以说是不管是做的菜还是其它方面的，只要是王超发的，辛艺每次都会点。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超，你在做什么啊？” “我在做面条啊。” “做什么面条吃啊？” 王超看了一眼锅里的面条回答道：“我的面条里放了鸡蛋、黄花、米椒、木耳、苋菜、葱花、香菇、豆干、紫菜、虾米，还有…” 王超还没说完，辛艺就笑着打断王超的话说道：“你这是做的什么面啊？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呵呵，我也是无聊做个试验玩玩，万一这种做法不错，我就取名王氏什锦面。发到朋友圈去肯定会有很多人点赞的。只可惜你不在武汉，要不然啊叫你第一个尝。” “呵呵，那我现在没有这个口福。” “现在没有以后有啊。你难道不明白，我现在学会做菜除了自己要吃以外，重要的就是为以后给你做饭做好技术上的储备啊。” 辛艺听到王超这满是希望的话，心中一阵恻然，于是问道：“超，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啊。” “那你能不能到宜乡来看我？” “可以啊，我现在就可以去高铁站。” “那你过来吧，买好车票告诉我一声，我来车站接你。” 和辛艺挂掉电话后，王超心里开始激动起来，可以说不亚于当年辛艺用粉笔画在围墙上通知王超“人约黄昏后”的那种激动心情。 只可惜王超一激动就忘乎所以，锅里那号称王氏什锦面的面条烧糊了…… 当王超背着双肩包出现在辛艺面前时，辛艺不禁摇了摇头。 辛艺为什么摇头？原来站在辛艺面前的王超穿的是一件红色的休闲短裤和一件黑色的t恤，脚上穿的竟然是一双拖鞋。加上他背的又是一个脏兮兮的双肩包，给人的感觉是不伦不类的像一个油腻大叔！ 这对于注重仪表，讲究品味的辛艺来说可是大跌眼镜的，她愕然地问道：“王超，你平时就这样出去谈生意的吗？” 王超顺着辛艺注视自己的眼光看了一下自己说道：“是啊，怎么了？” 辛艺叹气道：“你真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孩子啊。我都不知道你这一辈子是怎么过来的？” 王超笑道：“就这样过来的啊，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一个都没缺！” “行了行了，不要贫嘴了，快上车吧。” 说实在的，换了一个人不是王超的话，辛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王超坐在辛艺车上的副座。 辛艺车厢里散发出一股女人味的清香，王超不禁使劲的闻了一下说道：“辛艺，你车子里的味道很好闻啊。” “是吗？那你就多闻一下吧。”说完车子启动了。 王超问道：“辛艺，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去吉安。” “去吉安，那不是文天祥的老家吗？” 辛艺笑道：“呵呵，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文天祥？”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么大的名人谁不知道。” “好了，等下我们到了吉安，就去文天祥纪念馆看一。” “我们跑一两百公里路就是为了看文天祥？在宜乡找个地方不很好吗？” 辛艺边开车边对王超说道：“宜乡熟人太多了不方便，到了吉安我心情会轻松一点。王超，你明白吗？” 王超当然明白，现在辛艺还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和自己在宜乡街头招摇过市是会影响不好的。 车子在高速路上跑了一段时间后，王超问道：“辛艺，我们赶到吉安，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今晚赶回宜乡不是很晚了吗？” 碰到王超这么呆的人辛艺也是服了，她瞄了一下王超后说道：“傻瓜，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什么日子？和我初恋相见的日子。” “还有呢？” “还有？不知道。” “今天可是七夕情人节，你不知道？” “嘿嘿，我还真不知道。” “人家过情人节都送鲜花，你今天会送我什么？” “那我到吉安买鲜花送给你……” “算了，讨来的没有意思。” “那你要什么？要不到了吉安，我买瓶好酒一起庆祝我俩情人节快乐？” “有意思，给女人送酒喝你想做什么？看不出你王超还会用酒来找机会啊？” 王超脑袋不好使没有领会辛艺的话中有话，还傻乎乎自以为很有绅士风度得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喝多的。” 气得辛艺心中骂道：“这真是个猪脑！” 不到两个多小时，辛艺的车就开进了吉安城。 辛艺没有先找地方住下，而是把车开到了卖服装的地方。 把车停好以后，辛艺就把王超带进了一家服装品牌店。 王超进去后晃了一眼说道：“辛艺，你走错店了，这是卖男士服装的。” 辛艺没有睬理王超，只是对几个迎上来的导购员指着王超说道：“你们看清了啊，就是这个人，从上到下给我拿几套让他试一下！” 顷刻之间，有给王超量身材的，有给王超拿衣服的，把王超当个贵宾似的服务起来。 当王超在试衣间试衣服时，他有点鼻子发酸，因为在他记忆里好像这辈子没有进过什么试衣间？ 以前蔡晴帮王超也是买过衣服的，可蔡晴买衣服都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买换季的，要不就是碰到圣诞之类的节日去买一些大减价的衣服。 这些衣服穿在王超身上尽管合身，但颜色是常常不搭配的。 幸好王超对穿衣服不太讲究，他只要不冻着就行。再说做代理商还有厂家送服装，王超就穿着印有厂家logo的服装一身是劲的四处晃荡…… 当王超穿着一身新衣服走到辛艺面前时，辛艺正像一个贵妇人似的端着茶坐在沙发上看着王超。 几个导购员七嘴八舌的对辛艺说话了。 有的说你老公就是一个衣架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有的说你老公穿我们店里的衣服更显得年轻了。 有的说人家本来就帅气，现在这样一穿就更锦上添花了。 还有的对王超说道：“你好福气啊，你看你老婆那么喜欢你，过情人节给你配上这行头，几千就没了。” 有一个说的更有意思，她对辛艺说道：“美女，你把你老公打扮成这样，不怕小姑娘给勾了？美女，你要小心哦，现在的小姑娘喜欢大叔哦。” 听着左一句老公右一句老婆的，王超心中的感觉是甜中带酸啊。 接着辛艺把买衣服的账结了，看到王超还傻乎乎的拿着换下来的旧衣服和拖鞋问道：“你这还要穿吗？告诉你，以后你再穿这身衣服，就不要和我走在一起！快给我丢了。” 辛艺的话把导购员都逗得笑了起来了。 从服装店走出以后，太阳已从西边落下，街上的路灯开始亮了起来。 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身着一身新衣的王超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腰杆子也硬了，自信心也有了。 辛艺帮王超买了两套衣服，剩下的一套放入车的后备箱。 两人上车后，王超问道：“现在去哪里？文天祥纪念馆现在肯定关门了。” “先把车子停好，然后去吃饭。” 辛艺说完，就把车子开到了吉安宾馆。然后再打出租车到了一家地处比较偏僻的农家乐餐馆。 两人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一道万安玻璃红鲤、一道永新血鸭和一道清炒苋菜。 酒是四特酒。 王超把自己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拿着酒杯问道：“辛艺，你想喝什么饮料？” “我不想喝饮料，和你一样，喝点酒吧。” “那倒多少？” “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辛艺说这话时，平平静静的一如寻常，但把王超可愣住了。 在酒桌上纵横几十年，王超深知这女人轻易不端酒，一端酒就是要命的事。于是他对辛艺说道：“你还是不要喝吧？晚上你还要开车回宜乡的？” “谁说晚上回宜乡？今晚就在吉安住。你没见我车都停在宾馆里了吗？” 王超这下就没话说了，只好给辛艺斟上像他一样满的酒。 就在这七夕之夜两人准备好好一杯时，突然有人叫道：“这不是宜乡的辛董吗？你怎么来吉安都不打招呼啊？” 辛艺扭头一看，原来是吉安的一个叫赵老板的同行。 辛艺赶紧站起来和赵老板握手说道：“不好意思，今天来吉安办点急事，所以没有打扰你。” 那赵老板却说道：“再急的事也要打声招呼啊，都是那么熟的人……”这时赵老板看到王超了，就问道：“这位——” “哦，是一个厂家朋友，和我谈商混站的事。” “你们又要买站了吗？想买什么品牌？我们最近也准备上一套站，来来来。叫服务员帮你们把菜和酒端过来，我们一起边吃边聊。” 这真是一个突发事件！ 在赵老板的热情相邀下，辛艺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婉拒。 于是辛艺向王超使了个眼色，一起到赵老板这桌坐下来了。 赵老板这一桌已经有七八个男人在座。他向他们介绍道：“这是宜乡政协委员、市商混协会的副秘书长、宜乡明月山商砼集团的董事长辛艺女士。” 那七八个男人听了以后马上站了起来依次和辛艺握手。 然后赵老板又问辛艺：“辛董，您这位怎么称呼？” “啊啊，他姓王，是三一重工的。” 王超只得点头致意。 在座的有个问道：“三一重工的我认识不少业务员，但他们都是小伙子跑市场，王总应该是管理阶层的吧？” “那肯定是啊，一般的小业务员能跟辛董见上面吗？你真是。”赵老板说道。 王超开始有点担心了，他怕这伙人再问下去、比如问到你负责那个区域时只要自己一说出名字，他们就可以暗中发个短信问一下就立马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超倒不是担心自己，他是担心辛艺因此会惹出麻烦来。 王超只知道辛艺是他的发小、初恋，还是一个商混企业的老总，根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委员秘书长之类的头衔。 如果让人识出王超是个三一的冒牌货，那么在这个七夕情人节的晚上，辛艺从宜乡跑到吉安来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共进晚餐，这还需要解释什么吗？ 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又有个男子问道：“王总，我们赵老板就要上一台站，到时你吩咐你手下优惠一点，行吗？对了，现在一套270站多少钱啊？” 这下完了，王超和三一的朋友酒是喝了不少，但这个270站什么价格他哪里知道？再说他也不太懂商混站啊？ 辛亏王超该聪明的时候会聪明，他笑道：“不好意思，我是负责国际贸易的，国内不归我负责。所以这价格我不好乱说。这样吧，明天我叫三一的同事和你们联系。” 王超这样说，三一那些跑国内的小伙子哪里会知道跑国际贸易的是一些什么“党国要员”呢？要知道，三一员工一万六七千，你查去吧。 好在赵老板说话了，他说道：“好了，喝酒不谈公事！现在开始喝酒！” 本来不想喝酒的王超，为了堵住眼前这伙人的嘴不要乱七八糟的问，就准备开始沉着应战主动出击的了。 不管他们怎么劝，辛艺没有喝酒。 喝了一会，王超听到赵老板说了一句话：“辛……辛董，我怎么越看你们越有夫妻相啊？” 王超笑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6章 情到浓时仍分离，更有厄运等辛艺 辛艺看到王超有点醉意了，心想再喝下去王超肯定会醉，于是偷偷的踩了王超一脚后对赵老板说道：“赵总，等下我还要连夜送王总去宜乡，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赵老板说道：“辛总，这酒才喝一会，就走？” “呵呵，赵总的意思到了就行。这王总要从宜乡乘高铁回长沙，再不走怕耽误人家的事。” 王超也赶紧站起来连身说道：“谢谢！谢谢！欢迎各位有空到长沙来玩。” 如此，赵老板就没有强留了，只是对辛艺说道：“怪不得你刚才滴酒不沾，原来你还有事啊？行，你们走夜路上开车小心点。” 王超和辛艺走出餐馆后，打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吉安宾馆。 然后辛艺要王超从后备箱拿出两人的行李一起来到了总台。 酒已微醺的王超听到辛艺对服务员说道：“开一间大床房。” 开一间大床房，而不是开两间，这不意味着今晚要和辛艺像夫妻一样睡在一张大床上吗？ 王超的心立刻激动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辛艺今晚会走出这么一步？ 现在的辛艺可不是以前和他一起上树掏鸟窝摘柚子，下水扎猛子摸鱼儿的辛艺，而是个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 如果有人看到她这样和王超在一起，一定会对她的声誉造成不好的影响？ 想到这，他就把辛艺拉在一边，轻声对辛艺问道：“开两间房吧？” 辛艺立即回答道：“什么意思？你不想和我在一起？”语气充满着失望。 王超赶紧说道：“不不不，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 “想在一起就行了。把你的身份证给我。”辛艺说完拿着王超的身份证就回到总台了。 当王超和辛艺在服务员的“祝你们情人节快乐”的祝福声中走进电梯时，王超看到灯下的辛艺异常美丽，情不自禁的用手拉了一下辛艺的手。 辛艺浅笑道：“超，是不是看到电梯里没有人，胆子大起来了？” 自从下午到火车站接上王超，辛艺就没有看到过王超向她投来只有情人才有的炽热目光。不管是为他买衣服还是在路上，抑或在餐馆里他都摆出一副非礼莫视的样子。 他俩初恋时，王超不是这种德性啊？想当初不就是他像个坏小子一样，毛毛躁躁又动手动脚的把她的初吻夺去了吗？可现在为什么又摆出一副君子的架势来呢？ 辛艺怅惘了，心想是不是自己老了，已经吸引不了王超的目光和激情才导致目前这种令她失望的局面了？ 现在见王超主动的拉她的手，辛艺表面上奚落了一句王超，心里却开始一阵鹿撞，她不知道等下把门开了再把门关上，王超会不会把她轻拥入怀？让她重温三十多年前的浪漫和温馨。 至于激情辛艺是不会奢望了，都是年已半百的人，哪里还会有激情出现呢？何况这几十年过来，辛艺对哪方面的事早已心如止水了。 可让辛艺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和王超进了房间，随着门咔嚓一声关闭，就是放了一下行李，连房卡都还没插进取电槽时，她的身子就被王超给紧紧抱住了…… 这一抱，辛艺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马上就融化在王超的身上了…… 过了许久许久，辛艺才娇喘吁吁对喘着粗气的王超说了第一句话“我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第二句是“超，你真棒！”第三句是“希望永远没有明天……” 王超听到这三句话，感动得坐起来说道：“辛艺，你知道吗？你在我心目中早就是我的人了。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不敢违背你的意愿，要不然当年我就会和你谈恋爱的那家伙打一场生死架的。” 黑暗中只听辛艺说道：“傻超超，你当时为什么不打啊？你不打我还以为你不在乎我。” “我不就怕伤你的心吗？” “你怕伤我的心，可这样一来，我们耽误了三十多年，以致到现在我们开始过上偷情的生活。” 王超听到偷晴这两字，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妈妈生前一再教育他要与人为善，可偷晴却是和与人为善背道而驰的。 想到这王超不禁说道：“偷情非我所愿啊。” “你后悔了吗？王超。” “后悔？辛艺，我现在苦就苦在不后悔！按理说我们这样做是见不得阳光的，可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会有向全世界宣告的欲望：辛艺是我的女人了，她和我上床了！” 王超前面一句话还靠谱，后面这一句就使辛艺噗嗤一笑，抡起粉拳捶了王超几下。 在辛艺跑进卫生间洗漱时，王超把房卡插上让灯都亮了起来。 然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三一的朋友。 辛艺听到王超打电话的声音问道：“超，你在和谁通电话啊？” “还不是为那个赵老板的事，我把你的号码给了我那三一朋友，到时你把赵老板的号码给他，让他们自己去联系吧。不然的话，他们还以为我是冒充三一人呢。” 辛艺笑道：“看不出我这傻超超办事还挺心细的。” “不这样不行啊。”王超边说边把电视打开了。 辛艺在卫生间忙乎了半天，等她从卫生间走出来，王超看到的辛艺已是素面朝天了。 这时的辛艺和化了妆的辛艺各有各的味道。化了妆的辛艺是要走出去给大家看的，而此时的辛艺是给王超一个人看的，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眼前的辛艺是王超一个人的辛艺。 看到灯下妩媚可人的辛艺，王超又忍不住伸手欲抱辛艺。 辛艺笑着躲避了一下王超，说道：“超，我们来日方长，你先去洗洗吧。” 听到辛艺说来日方长，王超笑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洗澡澡去了哦。” 等到王超洗完以后，他俩就一起上床相拥在一起。 辛艺像一个温顺的猫伏在王超的怀里说道：“超，你要说实话，我美吗？” “美，辛艺，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辛艺笑了，然后她想了想，问了一句男人最揪心的话：“超，你不会嫌弃我吧？” “爱都爱不赢你，还嫌弃你什么？” “我是说我和姓梅的夫妻几十年，你不会嫌弃我和他做过那种事吧？” 这话使王超想了一会，最后他答非所问地说道：“辛艺，你知道吗？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有那种感觉，就是你好像我失散多年的亲人。三十多年过去了，蒙老天爷所赐又把你这个傻妞找回来了。虽然我和你三十多年没见面，但我对你没有一点陌生感，这可能就是亲情吧？” 辛艺听了这话啜泣起来说道：“超，都怪我当年写那封信。要不然我们这一辈子是多么幸福啊。” “辛艺，就像老天安排我们不期相遇一样，老天也就把我们分开了三十多年。这都是命，不要再去想了，明白吗？辛艺。”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还是很痛。” “还痛什么？有些人相爱一辈子也走不到一起来，我们应该知足才是啊。辛艺，你知道吗？现在我除了一个亲人是思伊，另外一个就是你啊。所以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你现在还重新创业，你前面的路好艰难啊。” 辛艺说到这里摸了一下王超的鼻梁，然后继续说道：“超，我实在不忍心你这样一个人在武汉奋斗。要不然这样，你搞过一辈子机械，你就到我们公司负责设备采购好吗？” 王超听了笑道：“这样不好，我一来你这里上班，马上就会让人看出猫腻的。” “这怎么会呢？我上班是你的老板，下班是你的老婆，只要注意一点，谁看得出？” “你真是我的傻妞！我只要一到你这里上班，你家姓梅的迟早就会知道；我同行的朋友也会马上知道的。如果这个消息传到蔡晴的耳朵里，以她的性格会让我们好好过吗？” “你都离婚那么久了，她还会闹？” “很难说啊。”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在她的阴影下生活？” “所以不要刺激她，等时间慢慢冲淡她的仇恨吧。” “那你的意思是不可能来我这里上班了？” “是的，傻妞。” 王超不愿来辛艺这里上班除了他刚所说的理由以为，还有就是他的自尊使然。 就像当年蔡晴要王超离开武汉和她一起在深圳打拼一样，颇有个性的王超是不愿意靠女人施舍的。 虽然王超在湖北的生意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但王超还是准备咬着牙干下去。 后来他俩说着说着就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早上，辛艺先起来，她像妻子一样帮王超把该穿的衣裤放在床上，然后叫醒王超：“懒虫起来！去餐厅吃早饭。” 没想到当两人手牵手走进餐厅时，迎面碰到昨晚一起喝酒的赵老板。 这一下把王超和辛艺吓了一大跳！两人赶紧把手松开来。 赵老板也愣住了，他把嘴里的牙签拿出来问道：“咦——你们昨晚不是回宜乡了吗？” 辛艺满脸通红的说道：“我……我们车爆胎了，没有走成。怎么，昨晚你也在这里住？” 都是江湖上跑的人，看到辛艺的窘态，赵老板什么都明白了，他笑道：“昨晚和他们喝了酒，就到这里开了几间房打了半夜的麻将。”接着又笑道：“昨晚都说了嘛，你们两人好有夫妻相，哈哈，昨晚情人节一定过得好浪漫吧？” 辛艺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就说道：“你们不是要买商混站吗？王总已经跟三一负责国内销售的联系上了，我等下把你的号码给他们，他们会和你联系的。” “好好好，谢谢你，也谢谢王总。”说完赵老板握了一下辛艺和王超的手就走了。 吃早餐时王超忍不住问道：“辛艺，你昨晚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我们是夫妻呢？” “我也想说啊，可这个赵老板认识老梅，以前我到吉安来有事，都是老梅开车送我过来的。本以为在宜乡熟人多不方便，谁想跑到吉安会碰到他呢？” 王超无语了。 吃完早餐退完房，辛艺就开车直往宜乡火车站跑。 一夜春宵过得那么快，王超随着目的地临近，心情也逐渐难舍起来。 一路上王超不时看着正聚精会神开车的辛艺，想着再过不长的时间，他又要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天各一方了，而下次再见又不知等到何时？ 到了火车站后，辛艺难过地对王超说道：“到了那里，你要少喝酒，为了我们将来，你要保重身体，知道吗？” 王超低着头说知道，然后就在他走出车厢时，他突然在满是泪花的辛艺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道：“老婆，我走了。” 辛艺看到王超渐渐远去的背影，然后伏在驾驶盘上哭了很久、很久……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7章 白志明欺人太甚，郭圣斯仗义执言 王超上了动车，想到和辛艺有了肌肤之亲，性质就不是那种所谓的精神恋爱而是纯粹的灵与肉的结合，心里就有了幸福的感觉。虽然王超对这种关系良心上还是有点不安，但事已至此，他也就不想过多而只是想着如何对得起对辛艺对他的一片深情。 是的，作为一个年过半百、有家有子有父母且事业有成的女人，要走出这么一步，那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假如没有发自侵入骨髓的爱，是不可能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去和王超搞什么黄昏恋的。 想到这里，王超忽然想到在吉安碰见两次的赵老板，不免担心起来，于是在微信里对辛艺写道：艺，在吉安碰到的那个赵老板不会对你产生不利影响吧？ 动车到了长沙后，王超才收到辛艺的微信回复：超，你不要想那么多。真有什么事共同面对吧……谢谢你让我这一辈子过了一个幸福的情人节。还是那句话，为了将来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祝一路平安。 王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辛艺的文字，想着自己是一个让女人惦记着的人，心中顿时暖流滚滚了…… 回到武汉的办公室，王超把行李放下后，就开始打扫起办公室的卫生来…… 忽然传来敲门声，王超开门一看，见是白志明来了，于是说道：“稀客稀客，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白志明把胳膊夹的一叠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笑着说道：“我是看到你微信知道你回武汉才来的——王总，你最近挺忙啊？一天到晚都看你在外面喝酒。” 王超回答道：“没有生意做那只有喝酒噢。” “你少来，看你脸上红光满面的喜气洋洋，生意肯定做得不错！” 王超听了感到好笑，心想我脸上喜气洋洋那里是来自生意，是因为得到了辛艺才是这样的。 如果眼前是陈萍而不是白志明的话，此刻的王超一定会忍不住把和辛艺情人节那一夜的故事讲给陈萍听的。 但现在站着眼前的是白志明，王超就回答道：“你在我面前可不要谈生意，一谈生意你在我脸上就看不到喜气洋洋而是愁云满布了。” “是吗？好了，我不说闲话了。今天下午住友的李伟平会过来，晚上吃饭时一起坐坐？” “住友？李伟平？你不是说不做住友的吗？” 王超愕然了。 “哎呀，那是以前的想法。现在看来手上不自己代理一个品牌生意更难做。”白志明回答道。 “是吗？没有酒井压路机也做？” “先做住友再说吧。” “哦，那今天李伟平过来就是谈代理协议。” “代理协议？哦哦，对不起，我忘了跟你说了，代理协议早就签了……” 王超听到代理协议都签了，心中咯噔一下插嘴道：“你什么时候把代理协议签了。” “一个月以前。” 王超这下郁闷了，此刻他感觉白志明这个人做事有点不太地道。 起初主动找王超谈合作买汽车给王超，后来无疾而终；又找王超要品牌代理，找好以后他又找借口说不做。可现在事前不和王超打招呼却突然把代理协议给签了。 明显的白志明在这件事上有亏于王超，但白志明也确实是个人才，他站在王超面前没有一点愧疚、哪怕一点不自然的神色都没有，还摆出一副坦荡的架势对王超说道：“王总，我把住友拿下来了我们一起做。只要你有客户我给底价你，我一分钱都不挣，怎么样？够意思了吧？” 以前和白志明谈合作时，王超是对住友的李伟平说过就由白志明的公司牵头做代理。如果这回白志明和住友签代理时事先和王超说了并且一起去谈，那性质就是两回事了。可问题是，白志明没有说啊。 如果白志明有意和王超合作，他就应该对王超说，他不说就说明他自己打起来了小九九，想自己单干了。 至于说什么给底价一起做，那纯属商场上的套活，买的哪有卖的精，这不是哄小孩吗？ 做一级代理有返利有服务收益这就不说了，就从王超的客观条件也不太适合和白志明合作的。 王超主要是和公路市政部门这种单位打交道，这种单位大都是国家财政拨款买设备的，都需要走政府采购流程也就是说要招标。 既然要招标，就要厂家授权书，而作为管理规范又死板的rb人来说，是不可能直接授权给王超的直方大公司而只能授权给白志明。 假如王超愿意以白志明的公司去参与投标，对王超来说首先是他的面子没有了，他到时如何向朋友一样的客户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再就是这样做会造成卖财又卖路的后果，这次生意做完了，以后客户可就按图索骥去找白志明这个法人而没有王超什么事了？ 但话说回来，如果白志明和王超一起去谈，情况就会不一样，王超会和白志明先签一个针对两人的合作协议，分清主次和双方的责权力，这样的话就没有王超的后顾之忧了。 只是王超现在不明白的是，既然白志明不想合作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资料来惹王超呢？ 王超的脸色不好看了，他心里有点不好接受这个现实，可他又做不出恼羞成怒的样子给白志明看。他只是叹了一口气对白志明说道：“晚上李伟平过来我去凑热闹，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放便，都是熟人，没什么的。” 王超想了想就答应了。 白志明走了以后，王超想到晚上这个饭局，还是有点后悔答应了白志明，心想自己现在跟住友毛的关系都没有，喝这种酒有什么意思？ 就说这个李伟平吧，他在和白志明洽谈代理协议时，也没有打过一个电话给王超。如此对王超来说，顶多就是一个商场上的朋友了。 正在王超考虑打不打电话回绝白志明不参加晚餐时，郭圣斯的电话来了。他说道：“小子，好多天没见你人了，又想和你喝酒了，你在哪里啊？” “刚从宜乡回来，现在在办公室。” “从宜乡回来？哦，我知道了，你情人节去会你的老情况了。” 王超笑而不答。 郭圣斯又说道：“你这回到宜乡一定身子亏了，那就晚上我请你补一补，怎么样？” 王超见领导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也就开玩笑说道：“老领导，你这就猜错了，我当兵的身子经得起折腾的。” “是吗？那好晚上不见不散！” 王超忽然想起今晚白志明要请客，就赶紧说道、“领导今天晚上白志明要请我吃饭，我先回绝了他再定地方。” “那个白志明？” “就是上次想腐蚀你的那个啊。” “哦——是他啊，他今晚请你做什么？” “来了一个rb厂家，要我陪一下。” “来了一个rb厂家？要不这样，今晚我也参加一下，省得我们两人喝酒没气氛。你等下把地址发过来，就这样！” 还没等王超说合不合适，郭圣斯就把电话给挂了。 到了晚上王超和郭圣斯汇合后，就一起来到了白志明定的酒店。 王超和郭圣斯走进包厢时，见白志明和李伟平早已落座并且点好了菜。 事先王超已经告诉了郭圣斯回来，因此白志明点的菜比较丰盛。除了酒是20年的白云边，连乌龟甲鱼都上来了。 尽管白志明想意思一下郭圣斯遭拒，但白志明看到郭圣斯还是没事一样，一口一个的郭总叫着。 面对白志明这一如既往的涵养，王超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这使得王超忽然想起彭东升来，心想他们两个凑在一起又会演绎出什么故事来呢？ 但王超又想到根据这两人的性格是走不到一起来的。因为白志明不喜欢做合伙生意而喜欢闷声发大财，但彭东升却喜欢在做合伙生意的时候借助他人的力量。 他俩玩得花样虽然不一样，但殊途同归都是喜欢做过河拆桥生意的。 因此他俩是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他俩只喜欢和王超这种人走在一起，到最后自然也很容易把王超忽悠出局还继续可以和王超交“朋友”。 当四个人的酒斟好以后，李伟平首先给王超敬了一杯酒说道：“王总，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牵线，我都不会认识白总的。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来，干一杯！” 王超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得到满足，他一听到李伟平说是因为自己他俩才合作在一起，顿时来了莫名其妙的成就感，还从心里感觉李伟平这人不错，知礼识义的到底是给外企打工有素质的人。于是站起来和李伟平喝了一杯。 只是郭圣斯纳闷了，他想起以前王超说的可是和白志明一起合作啊？怎么听这个rb小“汉奸”说出来的话好像没有王超什么事？ 于是等王超坐下来以后轻声问王超：“这是怎么回事？” 而王超因为刚和李伟平喝了一杯酒，大脑正兴奋着，反而还问郭圣斯：“什么怎么回事？” 郭圣斯只好摇摇头不说话了。 由于李伟平听王超介绍郭圣斯是公路学会的副秘书长，自然不敢怠慢，他和王超喝完一杯后，就给自己斟满一杯，端着酒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郭圣斯面前说道：“郭秘书长，通过王总的引荐，我们住友在湖北找到了白先生作为我们的合作伙伴，以后还得仰仗您多多光照。” 这一下郭圣斯就全明白了，为了保持领导干部的风度，郭圣斯白了一眼还傻乎乎笑着的王超，就站起来和李伟平喝了一杯。 喝了人家的酒，自然也要说上两句。郭圣斯于是说道：“我和王超认识十多年了，这是个本份人。如果王超也来一起做住友，一年卖个七八台是没有问题的……” 郭圣斯话还没说完，白志明插嘴了，他笑道：“郭秘书长，我一个小公司，每年卖个四五台就知足了。卖那么多我怕服务跟不上明年厂家又会加任务，那是不合算的。” “有种，你敢当着厂家的面说这种话那我也就没话说了。这只能说明你俩关系非同一般啊。” 郭圣斯说到非同一般四字时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不言自明话中有话的傻瓜也能听出什么意思。 王超也对白志明说的这句话感到不妥。试想那个厂家业务代表愿意听代理商这种消极表态呢？ 以前王超做厂家代表时，是没有那个代理商会在王超面前这样说话的。因为只要让王超听到，这个代理商就别想和宜工合作了。 可偏偏白志明敢说，说了李伟平还不生气？这就怪不得郭圣斯说关系非同一般了。 王超瞥见坐一边的郭圣斯有点郁郁寡欢的样子，就赶紧站起来对李伟平和白志明说道：“你们看，领导杯中都没酒了，快给他倒酒，我们一起敬他一杯。” 给郭圣斯斟满酒后，王超没话找话说道：“郭总，这里的菜怎么样？” “好吃啊，尤其这道王八好吃！” “那下次你有客人也带这来吃……” “行，我会带人来这里吃王八，但不会带上你。” 王超没听懂郭圣斯的话，就问道：“为什么不带我？” “为什么带你？你不知道吗？这做生意就跟请客一样，你把客人带去了，结果其中有个客人觉得这菜——尤其王八好吃，下回他请客可能当时在座的都请了，但偏偏就没请你去吃王八……” 白志明一听乐了，又插嘴道：“哈哈，太逗了，王总，你姓王，郭总说你是王八！” “那倒不一定，我说的王八是指过河拆桥的王八——请不要对号入座哦？” 白志明不怕他脸皮厚，这一下他也脸红了。 酒席散了以后，郭圣斯只对王超丢下一句话就分手了。他说道：“希望你以后少做请客而多做被请的人。”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8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男儿还是当自强 宋朝有个叫蒋捷的人写了一首词叫“听雨”，词中写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都说女人怀春，男人伤秋，此刻王超看到窗外秋雨滴答，已“鬓已星星也”的他伤起秋来。 一过五十，王超就感到自己的精神状态日甚一日的不好了，就像现在，“颓年浸已衰”的伤秋味道已经漫侵他全身了。 日子过得真快，两年一次的工程机械宝马展就要在上海开展了，他竟然连已拟就好的客户邀请名单搁哪都忘记了？其实他这回也没邀请到几个客户，原因有四：一、公家单位现在对出差把控很严；二、因离婚净身出户，加上最近几年生意做的没有起色，他都快囊中羞涩，哪里还敢大张旗鼓的邀请客户；三、因和蔡晴分开干，客户丢掉一半不说，连某些厂家对他也有点说不出的味道了。 就说最近吧，他打一个以前经常在一起喝啊闹的客户，电话要嘛不接，接了也是我最近很忙啊有空再说之类的空话。 照这个情形下去，今年可能邀不到几个客户，邀不到客户，意味着在这个圈子渐渐被人遗忘，被人遗忘，你就出局，出局你就做不了业务，做不了业务……王超闭着眼不敢想下去了。 王超最不敢想的就是辛艺对他那期待的目光。 一时王超有种兵败如山倒的压抑感，当时他潇洒的签离婚协议时，觉得净身出户也是考验他豪气的所在！ 王超从小就对钱的概念很淡，而淡的意识主要是来自少年时看《水浒传》里的那些仗义疏财的好汉——来的都是客，到他这里来是不缺酒喝的，买单的自然也是他。 可现在，残酷的现实已摆在他面前，再战江湖交出的业绩惨不忍睹——辛艺一百万的流动资金只剩六七十万了，也就是说三四十多万没了？ 这钱都到哪里去了？什么东西都没买啊？再这样发展下去还能咸鱼翻身挺起男人的腰杆去娶辛艺吗？都五十好几了，这在公家单位当领导的都是退居二线的节奏？ 想到这些王超不寒而栗，因为他知道时间对他不多了，这两年如果再不能达到预期，那他就死路一条了。 他现在手上的一点人脉资源都随着岁月的更迭逐渐没有了，再过几年，他都只会成为江湖上的故事或传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困兽还犹斗，不轻言服输的王超还是想着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有担当，要挺住！ 于是他翻了几个抽屉找到那邀请客户的名单开始强打精神工作了。 “您好，刘局吗？今年‘宝马’展你们去几个人啊？何时动身啊？……哦，你们去不了啊，下次啊？哦，好吧。” “顾经理，今年上海的会……啊，上海彭浦邀请了啊，呵呵，没事没事，一样一样的。” 连打几个电话都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了王超的邀请。 王超又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自嘲道：“不去就不去，不去还帮我省钱。” 想当年王超没离婚时，不少参展的厂商还会打电话来：“王总，带几个客户到我们展位来，房间也会帮你们准备好，晚上在酒会上哥俩喝一杯……” 可现在，厂家一个这样的电话也没有了。 带客户到参展商那里，是一件很美的事。管吃管住还管拿，兴许还能上海周边玩一圈。更有意思的是参展商花了银子，人情还不一定是他的，客户一般只认当带路人的代理商。 可现在，一个客人都请不到，再也不会有当年在展会上前呼后拥的“盛况”了。 如果不带客户去站台，茕然一身地站在展位前厂商是不待见的。 因此如果请不到客户，王超是不会去“宝马”展的，可“宝马”展自2002年首次开展后每两年一届，王超是每届都去了的。 王超沮丧极了。 他走到窗前看楼下立交桥上的车水马龙，居然有跳下去的念头。可他又想到辛艺那幽怨的眼神，又想到租的这写字楼是郭圣斯的房子，如果这样一死，这房子岂不成了凶宅？ 爱人不能害，朋友也不能害的。 刚才都想着是男人要有担当，怎么一会就有这种念头？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听出是五城公路局长——不对，是前局长张海春的声音。 这个张海春局长五十多点的年纪，酒量非常大，也正因为喝酒，他有一次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陪朋友把盏言欢时，让市纪委的人逮个正着，把个局长的乌纱帽喝掉了。 幸好张海春局长不是个酒囊饭袋，身为高工、省交校毕业的他赋闲在家没有多久，就被一家叫做天路道桥的，有高速公路养护和市政建设资质的公司聘为常务副总，年薪八十万，还有分红。 公司法人是张海春交校的同学——林大林，林总赋予张海春在公司有很大的权利。 张海春离开公路局半个江湖都知道了，但他到天路道桥上班却没对社会上声张，低调的让他当老板的老同学都有点郁闷，以为张海春到他这个体户上班感到委屈似的？ 其实张海春有他的小心思。自辞职以来他就甚感世态的炎凉。公路局那边倒没什么，都是几十年的兄弟，就是某些商家让他看出点问题了。 这次上海宝马展，他是很想去看的，两年一次啊，据说盛况空前！可当时有职在身走不开，每次接到厂商的邀请函，他只好让分管的副局长带几个人去看一下。而他们回来后，还会带几个诸如茶杯包包雨伞之类的纪念品给他，说是厂商的心意。 在他还没辞职的时候，就已经接到几个厂商的邀请电话或邀请函了。 辞职后刚喝两天闷酒，他就忽然想起这事，就顺着酒意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一个认为关系不错的厂家。 对方听出张海春的意思后，表示非常热情的欢迎，但怎么个欢迎？只字未说。 张海春是个自尊心很强又很聪明的人，以后他就再也没打电话给那厂家落实了。偶尔，他还会责备自己：现在不能帮别人什么了，何必还麻烦别人呢？大不了自己买张票去看看。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到天路道桥上班后，他同学曾对他说道：“今年中了几条路的标，有些设备不能只靠租了，要自己添置几台大型养护设备……” 要买设备就要市场调研，这宝马展来的及时。于是，张海春和林大林同学交换了一下意见后，林大林兴趣也来了，说道：“我也去！ 他也去？这一下弄得张海春有点纠结了，他想这些厂商他以前接触的并不多，都是他手下接待联系的，如果带上同学往会场一走，他自己都会东南西北搞不清？况且还要带他？ 再说自己也是个当过局长的人，万一遇到一些不冷不热的情形岂不让同学看笑话？当然，如果把自己的现况和设备的计划亮给那些厂商看？情况就会不一样的，只是这样做有意思吗？ 想到这里，张海春决定小赌一下，看看自己的个人魅力在厂商面前还会不会“星光灿烂”？ 于是张海春想到了王超。因为他记得，多年以前他曾带王超到下面的道班一起喝过酒，好像还通过郭圣斯买过他的装载机，至于还买了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张局之所以找王超，他是以前在公路局时听侯玉国说过王超开的是一家代理公司，据说建养设备、材料、租赁等都做。既然都做，且不说他专不专业，但对这个行业是公是母应该熟悉的？因此把他叫上一起去上海，做个参谋应该是不错的？ 在张海春的电话通讯录里有关厂商的就那么十几个，所以很快找到王超的电话了，于是他就在电话中说道：“王总，你好！这次上海宝马展，我想去看看，你方便吗？” “方便，您几个人？”王超问道。 “两个。” “27日开幕，你那天到？” “出发前一天我通知你，可以吗？” “可以，等您电话啊。” 关了手机后，张海春感觉王超那边无论是语气和意思都到了位，没有一点勉强的味道。心里就踏实一点了。通话时，他差点把此次出行的目的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又打住了。 而王超这边放下电话后愣了一下，心想这个局长都不当了的张海春，一定是坐在家里闷得慌想出来散心了？ 张海春当局长的时候，还是买过王超设备的，并且王超还听侯玉国说过张海春喜欢他……就冲这，都要在上海好好接待他一下。王超觉得自己做人还是挺差劲的，怎么邀请计划里没有想到张海春同志呢？ 想到这些王超自嘲了一下：真有意思，想邀请的一个都来不了，没邀请的却来了，呵呵，难道我和张海春还有什么缘分要到了吗？ 对王超来说，账上的钱接待一个团队都没有问题的，而接待一个张海春更是不值一提。只是会开完了如果还没有生意做怎么办？这几十万还能熬多久？王超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了，反正现在一提钱的事他就烦！走一步看一步吧，万一到了山穷水尽时，他只能去找“三友之友”——陈萍的麻烦就是了。 这时郭圣斯打电话来了，他问道：“伙计，去上海参加宝马展吗？” “参加。” “那你怎么不叫我呢？” 要命！刚才王超还为请不到客人而愁肠百结，怎么没有想到郭圣斯呢？于是王超马上抱歉说道：“领导，真不好意思，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请请请，肯定请你！” “你这小子，喝酒就会想起我，到外面见世面就想不起我？好了，我问你这回去上海你请了那些人啊？” “没有请到谁？他们都说现在管得严，出差要上级领导批准才行。” “是的，现在不像以前了，连喝酒都要看场合和时间了。” “但我请到了五山公路局的张局长。” “是那个因为喝酒辞职了的张局长？” “是的。” “呵呵，好啊，那我们这一路去有酒喝了。对了，去了上海乱七八糟的人不要理，免得我看了心烦！” “什么是乱七八糟的人？” “彭东升、白志明那种人！你难道还想给这些王八做嫁衣？” “哇塞，看不出你郭秘书长还挺记仇啊？” “少来，我可是为你记仇！”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以后，王超又自嘲一下：“要命，连郭圣斯都忘了请，看样子我做人是有问题啊？” 但不管怎样，王超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了，更为刚才想死的心情感到好笑！ 谁说王超没有朋友，王超的朋友多呢，只是他还没有看到而已！ 都怪这讨厌的秋天，害王超像个酸文人一样多愁善感起来。 窗外依旧秋雨滴答…… 窗外飘进一首老歌：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辛辛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至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 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09章 王超参加宝马展，谁料又是做嫁衣 在世界服装展上有巴黎展、米兰展、伦敦展、纽约展等；在航空展上有巴黎航展、莫斯科航展、新加坡航展和珠海航展等。 而工程机械行业也有展会，那就是三年一次的慕尼黑展、巴黎展、拉斯维加斯展。 除了这三大世界工程机械展，还有许多展会，比如莫斯科展、北京展以及上海展等。 王超这次带着郭圣斯、张海春以及林大林是参加上海的展会，也就是前面所说的宝马展。 在去上海的高铁上，林大林问王超：“这宝马展是宝马汽车赞助的吗？” 王超还没来得及回答，郭圣斯就笑骂道：“你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别他妈到展会上也说这种话，丢了我老郭的面子事小，不要把我们湖北公路人的面子丢了！” 都是在公路系统混了大半辈子的人，在高铁站侯车时一见面时他们都捶胸捶肩的闹成了一团。 王超赶紧给林大林普及了一下上海宝马展的知识。 四个人就是四个酒鬼，王超带了两瓶珍藏多年的四特酒，还买了卤藕片、卤猪脚、周黑鸭之类的卤食；郭圣斯带的是香蕉、苹果之类的水果。 把东西放到小桌板上后，郭圣斯问张海春和林大林：“你们带了什么？” 张海春两手一摊，说道：“没，开会不是管吃管住吗？” 郭圣斯又开骂道：“你神经啊，敢情你这回出差就是白吃白喝的啊？要不是王总带来的是好酒，老子今天罚你喝一瓶！哦——我知道了，你这回以为是王超请你这个上帝，就可以宰他一回了？告诉你，我们是公路人，王超也是公路人，他可是我们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我问你，都是公路人，谁宰谁啊？” 郭圣斯的话，把大家都搞笑了。 笑过之后张海春说道：“我服了你好吧郭秘书长，等下下了车，出租车的费用算我的。” “这还差不多，好，现在把杯子拿出来，开始喝酒！” 喝了一会，王超的手机响了，他一见是威克诺森的李楠打来的，就接通说道：“你好，小李。” “王总，我看你微信你来上海参展了是吗？” “是的。” “几个人？” “加我四个。” “那正好，你把到站时间发给我，我开车到虹桥站来接你。” 王超正想说不客气，李楠就把电话给挂了。 郭圣斯问道：“王超，是有人来接我们吗？” 王超回答道：“是的，我一年到头没帮人家卖过什么？都不想麻烦他们了。所以我这次出来没有跟厂家说我会来上海。” 张海春听了若有所思道：“是的，我和林总这回出来也算‘微服私访’啊。” 郭圣斯听了噗嗤一笑，从嘴里拿出一块小猪蹄子骨头摔在张海春脸上笑道：“你都是一个平民了，还微服私访？” “诶诶诶，可别这样说，张海春可是我公司的常务副总呢。他可是分管……” 林大林大话还没说完，就让张海春踩了一脚。 “副总，我还是公路学会的副秘书长呢，都不敢说微服私访。” 正说着，王超的手机又响了，是安迈的戴国祥，他说道：“听说你来上海了？” “是的。” “几个人？什么单位？什么职称？” 王超按着手机看看郭圣斯…… 郭圣斯说道：“看我干什么啊？你据实说啊？” 于是王超说道：“四个人，一个是学会的副秘书长，还有两个是天路道桥的老总。” “好，我给你们订四个大床房，你们到了上海以后，直接拿身份证到总台办入房手续。等下我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刚刚放下戴国祥的电话，王超又响了，这回是陆健的，只听他说道：“王总，你来了几个人？你来了会展后，先去我们卡特彼勒展场看一下，然后下午四点钟集合，我们一起去昆山吃大闸蟹！” “是吗？我来了四个人，昆山就不去了。” “什么四个人，你来四十个都不怕！晚上吃了大闸蟹，就住昆山。你四个人我给你留好四间房就行了，是五星级的，住那怪美。” 后来王超又接了几个厂商的电话，王超都以安排好婉拒了，只是答应一定会到他们的展场上去看看。 张海春看到王超电话接个不停，连酒都没有喝上几口，心中暗想道：“看样子这回找王超带路没找错人，有他在还有什么产品了解不到？” 林大林对王超笑道：“王总不错啊，认识那么多朋友。刚才打电话的是做什么的啊？” “有卖小设备的，还有卖大型设备搅拌站的，还有卖应急设备的。”王超回答道。 “咦——这些东西我们都马上需要采购啊？是不是，张总。” 面对林大林这脱口而出的话，张海春瞒不住了只好对王超和郭圣斯说道：“是的，我俩这次出来是有目的的，是来考察将要购买的机械。” 郭圣斯听了又开始骂起来：“怪不得你说微服私访，你这家伙套路蛮深啊？告诉你，我不管你要买什么东西，都要从王超这里走！” “有秘书长这句话那是一定的。反正我们是私营企业，又不需要招标，只要王总给我们提供性价比好的东西，我们一定买他的，是吗？林总。” 张海春说完推了一下林大林，林大林赶紧说道：“一定一定，你张总说了算！” 王超这下可以说用激动无比四字来形容，他只恨自己这回两瓶酒带少了，要不然一定会把这三个老公路人喝个痛快淋漓！ 不过此时火车进站了。 坐上李楠打车后，王超就跟李楠说道：“你把我们送到安迈安排的酒店就行了，就不再麻烦你了。” 李楠说道：“你连我的饭都不吃？” “不了，你们开展会本身就很忙，你去忙别的吧？下回到武汉再聚。” 李楠就没再说什么了。 路上王超收到张海春发来的短信：记住，不要跟任何厂商说我们来的目的。” 王超回头看了一下挤在后面的张海春，只见他向王超眨了眨眼。 到了安迈安排的酒店后，王超和李楠挥手告别，然后到总台办了入住手续。 在电梯里王超说道：“各位领导洗漱一下后，六点半钟到大堂集合，我们一起去吃自助餐。” 自助餐厅里豪华气派，长长的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和时令水果。 白酒是没有的，但有啤酒和各种饮料。 王超四人刚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进盘子端到桌上后，戴国祥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五粮液酒过来，他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王总爱喝酒，王总朋友自然也爱喝酒，来，一人喝一点，把这酒喝完，算个意思。” 张海春瞅着四周的客人都没有白酒，唯独王超这一桌才有白酒还是五粮液酒，就小声对王超说道：“王总，你是不是情报外泄了啊？怎么别人没有酒我们有？” 王超小声笑道：“我可没有情报外泄。谁教我酒名在外呢？” “那是那是，十多年前我们第一次认识时，你就号称打败湖北公路无敌手的。” 大家把酒倒好以后，就开始边吃边聊。 戴国祥向王超四位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安迈沥青拌合楼和热再生设备的情况后，就说明天上午在会场有个专题讲座，欢迎王超他们去听一下，然后敬了一口酒就告辞了。 第二天，王超一行四人吃过早餐后就坐着安迈安排好的大巴车来到了浦东的会展中心。 车还没到会展中心，王超就指着履带吊、汽车吊、塔吊、旋挖钻、拌合楼林立的地方对张海春说道：“张总你看，那里就是展示设备的的地方！” 张海春放眼望去，但见蓝天之下彩旗招展，情不自禁叹道：“好壮观啊！” 进了会场后，但见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令人头晕。 素有参展经验的王超对郭圣斯、张海春和林大林说道：“如果我们一起看是很容易走散的。现在我们在科泰展台这里，我们把行李统一放在展台里面，先去参加一下安迈举办的专题讲座，然后自由活动，等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再到科泰这里集合。好吗？” 谁知张海春不干，说道：“我们就四个人干嘛还自由活动，不行，我们要在一起。” 郭圣斯只好说道：“行行行，张总，你这乖宝宝要跟着我啊。” 听完了安迈的专题讲座后，王超一行就开始参观各展台了。 他们走啊走逛啊逛，看了铁拓、达刚、彭浦、詹阳、天路、三一、徐工、宝峨、骏马、小松、威克诺森、三笠、四明、久保田、星邦、斗山、山河智能、常林、洛建、路通、jlg、西筑、富世华、鑫海…… 这一圈下来，还只走三分之一多一点，因为室内展还没开始逛，那里面还有宝马格、戴纳派克、维特根以及一些配套展台还在等着他们呢？ 当走到jcb站台后，除了王超还兴致勃勃以外，他们三个人已是精疲力尽了。 张海春双手扶着膝盖说道：“不看了，我要买的设备该看的都看了，再看会眼花缭乱的。” 郭圣斯指着大家都打包小包的笑道：“你看看，你俩是跟着我们拿了那么多礼品，现在背不动了吧？” 张海春反唇相讥道：“郭总你还不是一样，一到人家展台不拿资料只拿礼品，还好意思说我。” “你少来，我管设备十多年，这厂家我认得不比王超少，他们见到我肯定要给点东西纪念一下啊。” 郭圣斯这话说得也是，一进展场，就有不少厂商向郭圣斯打招呼。 最好笑的还是林大林，堂堂一个天路道桥的老总，头上带了两顶厂家送的帽子，肩上还扛了三把厂家送的雨伞，再加上前面包包后面袋袋的，活脱脱像个从战场上收缴战利品的战士。这要是让他手下员工看到，不知会作何感想啊？ 王超见大家累了，就说道：“那我们就暂时休息一下吧，看看jcb的挖掘装载机表演。” 果然，在《弥撒》这首雄壮音乐的背景下，三台挖掘装载机向观众展示它们卓越的性能与稳定，通过操作手娴熟的技艺，使这三台钢铁铸就的机械跳起了“舞蹈”！引来观众阵阵掌声…… 张海春一下看呆了，对王超说道：“如果资金够了的话，我也想买一台这个。” 王超笑道：“挖掘装载机是世界第一品牌，它的滑移装载机的设计更是别出一格。” “什么别出一格？”张海春问道。 “人家的滑移装载机是从前面爬进去的，而它像开车门一样进去的。它是单臂设计而不是双臂。” “在哪？我怎么没有看到。” “还在英国，还没有引进来。” “如果有了告诉我，我要买一台。” 郭圣斯对张海春笑道：“你准备好银子吧，这里的好东西王超都可以卖！” 看完了jcb的表演后，大家都感到肚子饿了。 林大林问道：“到哪里吃饭啊？” 王超就说道：“跟我来。” 于是王超带着他们又回到了科泰展台。 科泰姚总一见王超来到，就说你们跑哪里去了，快吃饭！ 王超以为这次科泰和以前开展会一样，都是买的盒饭？但这次他们却别出心裁，特意从青岛请来厨师，做的菜是大虾烧白菜，哈哈，还有原厂产的青岛啤酒！ 王超他们刚刚吃完，陆健电话又来了：“记住，下午到我们站台来，一起去昆山！”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0章 利星行请客到昆山，林大林宣布买设 王超带着郭圣斯他们刚来到卡特彼勒的展台时，王超竟然接到了海口谢君的电话！ 这一下让王超激动不小，谁知让王超更大的激动也随之来了。 谢君在电话里说，他这次来上海参展，把张建忠、王四海、王植良、田文学都带来了！ 王超赶紧要谢君把他们都带到卡特彼勒展台来。 不一会谢君就把他们带来了。 二十多年没见面的老友在上海相聚，大家都开心极了。 郭圣斯见王超和老友重逢就对王超说道：“我们把东西放在这里，然后到室内展馆去看看。” 郭圣斯他们离开后，王超就问谢君在海南还好吗？ 王四海笑道：“他好得很呢？他现在是徐工在海南的总代理。不但卖设备，还搞起工程来了。” “你更牛，旗下三四个公司，各自代理了柳工、龙工、山推。抓到常林的郑天照做你的总经理，你自己却每天喝老爸茶享清福！” 王超又问王植良怎么样？ 王植良说道：“早就内退了，这回是跟来看看的。” 王超正想问张建忠、田文学怎么样？他手机又响了，是陈萍打来的，当他得知王超在卡特彼勒展台时就说马上就到。 等到陈萍站在王超跟前时，王超往他后面一看——妈呀，原来叶春瑞、杨育辉、欧锦钿也来了！ 这下王超不是以更激动来形容了，而是“漫卷诗书喜欲狂”了！ 这时陆健过来了，他看到王超旁边围了一堆人就问道：“这都是你带来的客户？” “是朋友！”王超笑道。 “他们也去昆山吗？” 王超连征询一下谢君和陈萍这两路人意见都没有就回答道：“是的，都去！” 陆健懵了，就在王超耳边问道：“你不是说四个人吗？” “现在情况变了，加我一起一、二、三、四、五……一共十三个人！” “哇——” “哇什么哇？你不说四十个人都没问题吗？我好心好意帮你凑人气，你还有意见？” “没没没，你只要我们领导问时你就说都是湖北来的客户就行，因为我们利星行只负责接待湖北、河南、江苏、山东、浙江、安徽这几个省的客户。” 王超笑道：“那好办？” 陆健走开以后，谢君问王超：“我们去昆山方便吗？” 王超回答道：“没事，你以后在海口多卖几台机子就行了。” “可我们海南好像归信昌机器管啊？” “哪怕什么？你这问王四海吧，想当年我和他还有广东这几个朋友可是串货的老手。”王超笑道。 这时陈萍开始给王超添乱了，他不顾王超和朋友们聊得正欢，总在王超旁边念叨着：“模型、模型，我要模型，模型、模型、我要模型？” 王超火了，说道：“你傻逼我欠了你的模型是吧？你要自己去弄啊？” 陈萍也来气了，他说道：“你这傻逼我有你这么多厂家朋友还问你要？” 王超让陈萍搞得没法，只好打电话跟陆健等几个厂家要模型。 等到各厂家把维特根摊铺机、宝马格压路机、凯斯特筛分机、三一起重机、山猫滑移装载机、常林平地机、卡特彼勒铣刨机模型送过来后，陈萍吓住了，连说道：“够了够了，我搬不回去的！” 王超冷笑道：“你不是要模型吗？拿呀拿呀，我累死你这个傻逼！” 谢君笑道：“你这个朋友很坏，要送模型也不要这样送啊？来，你加我一下微信，我回海口后寄几个徐工模型给你。” 陈萍听了连声说谢谢！ 自从陈萍喜欢收藏工程机械模型以后，他那两百多个模型里，百分之八十都是王超帮他弄的。 等到下午四点钟，郭圣斯他们三个回到王超身边了。他们又像上午一样，大包小包的满载而归。 不同的是雨伞变成了登山杖。 王超看了发笑，说道：“你们准备一手撑着伞、一手拄着杖去昆山啊？昆山可没山哦。” 也不知郭圣斯他们从哪里搞来两三个大包，趁出发时间快到时，他们席地而坐，把礼品一个个集中大包里面了，害得清洁工过来打扫满地的礼品包装盒或袋子。 这回他们不像打扫战场回来的战士了，而是像大街小巷捡垃圾的拾荒者。 郭圣斯他们东西刚一收拾好，陆健就过来带着王超一行走出展场，等上停侯在外的大巴直奔昆山而去。 路上比较堵车，车到昆山一个专吃大闸蟹地方时，天已经黑了。 利星行请来的客人很多，王超他们只是客人中的一小部分，于是陆健忙得顾首顾不了尾的请王超帮忙招呼一客人。 十三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坐，大家吃着花生啃着瓜子等着大闸蟹端上来。 想着这十三个人大都是“酒仙酒鬼”的，王超看到桌上只有两瓶梦之蓝，就问陆健又拿了四瓶。 当六瓶酒摆到桌上时，郭圣斯笑道：“跟喝酒打败公路无敌手的人在一起，酒是有得喝的。” 叶春瑞好奇问道：“您好，您说谁喝酒打败公路无敌手啊？” 郭圣斯向王超孥了孥嘴：“他呀，你们几十年的朋友还不知道他能喝酒？” 欧锦钿听了笑道：“是吗，他那当‘交警’的酒量还能打败公路无敌手？” 郭圣斯就问道：“王超还当过交警？” “是啊，现在请陈萍同志向湖北朋友介绍一下王超当‘交警’的英雄事迹。”叶春瑞起哄道。 这下陈萍逮住机会了，他就开始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得狠狠把王超调侃了一顿，把全桌的人都搞笑了。 陈萍说完以后，郭圣斯又接着把当年王超口出狂言后结果喝到桌子底下的故事重温了一遍。 在大家一片笑声中只有陈萍没笑，坐在王超身边的他拍了一下王超的大腿。 王超偏过脸来问道：“怎么了？” 陈萍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一路走来，难为你了。” 就在大闸蟹端上来时，陆健跑过来了，他对王超说道：“我们老板来了，要郭秘书长和你一起到他那里去吃！” 王超说道：“你跟领导说一声，我就不过去了，我要在这陪客户。你把郭秘书长带去吧。” 谁知郭圣斯说道：“你王超不去我也不去！” 王超赶紧劝道：“我在这要陪张总和林总，万一这次没陪好，回去他不买我的设备怎么办？” 张海春也劝道：“郭秘书长你快去吧，你到那边去喝酒还可以提升我们湖北公路的形象，我们这边又因为你走了这六瓶酒还可以多喝一点。” 郭圣斯没法，说了一句张海春“你个婊子”汉骂后就随着陆健到领导那一桌去了。 来昆山吃大闸蟹王超已经来过两回，所以这次来就没有第一次来吃的新鲜感。 他对王四海这些来自海南的朋友说道：“我不吃，你们多吃一点，看看有没有比你们的和乐蟹好吃。” 大家吃完了蟹把手擦干净后就准备开始喝酒了。 这时林大林端起酒杯开始说话了：“张总，现在这一桌没有湖北的，我可以说了吗？” “你说你说。”张海春说道。 “首先感谢王超这回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们欣赏到了国内外这么多的好设备。根据我们这次采购计划，我们准备买一台4000型沥青拌合楼带再生的、两台九米摊铺机、两台十三吨双钢轮、两台胶轮、两台组合式十吨压路机、一台挖掘装载机、一台稀浆封层、一台沥青洒布车、两台50装载机，一台带雾炮的洒水车、至于那些打桩机、冲击夯、割草机之类的小东西也要。回去以后你王超把你所能卖的品牌、价格以及相应资料都交给张总。一个星期后我们就开始采购了。” 林总话音刚落，谢君就说道：“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我粗略一算就是两千多万！” 张建忠叹道：“还是湖北市场潜力大，一家民企随随便便就花个几千万买设备，不像我们海南……” 田文学笑道：“海南怎么了？人家谢君不就在海南奋斗二十多年也是几千万的身价了吗？哪像你，守着个铁饭碗不敢下海，活该你穷！同样来自徐州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大呢？” 田文学这番饭把张建忠搞火了，他反唇相讥道：“你还好意思说，堂堂一个央企，我的酒让你喝了不少，也没见你一年到头到我这里整点大生意出来？” 王超见林大林在酒桌上突然宣布买设备的事，感觉似乎有点不妥？不知道林大林这样做仅仅是要感谢王超才顺便把这计划带出来呢？还是想向在座的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如果是前者说明王超此次和他们同行是成功的；但如果是后者，王超这些朋友听了无非赞叹一下，又能做什么呢？ 又不是没有机会说，明天回武汉的路上怎么说也行啊？因此王超觉得林大林这样做有点多此一举。 好在这是在包厢，这桌又没有外人，要不然来个隔墙有耳就麻烦了。 杨育辉见王超只笑不说话，就说道：“王总，你发什么愣？你湖北朋友这么关照你，还不敬酒！” 王超赶紧站起来双手举杯说道：“感谢林总和王总，我……我说几句掏心话吧。自从我净身出户以后到现在，我没做过几单生意，眼看就要无米下锅了……在这个时候你们能够如此关照我，我……我谢谢你们了。” 陈萍见状也赶紧站起来举杯说道：“大恩不言谢，我作为王超的发小、学友、战友、工友，就来陪王超敬你俩一杯！” 在大家的掌声中，他们四个人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王超坐下来后，田文学说道：“王总，你为什么离婚啊？” “人家碰到了三十年没见面的初恋就一头栽进去了。”陈萍说道。 “不是找小三？”田文学又问道。 “他会找小三就好了。我这王超兄弟就爱念旧。”陈萍回答道。 “如此说来，王超的初恋最起码也有五十了吧？”半天没说话的王植良问道。 王超点了点头。 王植良笑道：“那确实是怀旧，这份感情值得珍惜。” 说到怀旧，张海春也举杯站起来说话了，他说道：“王超这朋友我是交定了。我在任时其实也没有帮他做什么？自从我不当局长了，我可没少尝冷遇的滋味。妈的，就说这次来上海，我碰到几个买过我产品的厂家，有那么一两个人看到我不知道是忘记我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背过身去，好像怕我要他请客似的？而王超就不一样，听说我要来上海，也不问我有什么目的？就全程陪我们来了。虽然住啊吃的不是他出钱，但他这份念旧的情意我是记住了。怪不得郭秘书长总说他好，这说明他对我们这些老同志都是很够意思的，既然他够意思，那我也够意思，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这次我们天路道桥不买王超的设备，我这副总不当了，让你林大林自己玩去！听到了吗？老林！” 林大林赶紧点头说道：“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好！王超，我敬你一杯！” 王超和张海春喝完后，王超问道：“张总，你们这批设备要进口的还是国产的？” “以国产为主。”张海春回答道。 这时谢君说话了：“哎呀，如果我在湖北就好了，刚才你们报的东西，我们徐工几乎都有。” 王超笑道：“除非你给我做代理才行。” 王超刚说完，郭圣斯和利星行的领导进来敬酒了，王超就没有听清谢君后面还说了一句什么话？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1章 谢君好心办坏事，王超有苦说不出 凭良心说，谢君真没有害王超的意思。但他作为从徐工出来的业务经理，尽管在海南靠自己的努力已经功成名就，但他饮水思源，只要有涉及徐工的方面他就自然而然得会出手帮徐工做点什么？ 这回在昆山听到湖北要买两千多万的公路养护机械后，心中就动起来了。 第二天大家都起床了，吃完早餐后，利星行就会安排车辆把参展的客人送回上海宝马展。 由于郭圣斯、林大林、张海春昨天该看的都看了，就不想折回上海，准备取道昆山回武汉。 王超本来还想去看看的，见自己特意陪来的客人要回去，只好改变主意陪郭圣斯他们一起回武汉。 这要在以前，他完全可以安排手下的人去陪客人的，自己就可以在展会上多接触一下新老厂商，热热闹闹的参展完四天的展期。因此这回王超参加两年一次的宝马展，是历届以来最短的一次，只有一天。 在餐厅吃早餐时，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端着盘子坐到王超这一桌，他们说吃过饭就准备回上海了，要王超有空再回广东走走。 王超嘴上答应着，眼睛却四处睃巡，竟没有看到海南那一班人在餐厅吃饭？ 于是打电话给张建忠，要他们下来吃饭。谁想张建忠说谢君要赶到徐工展台参加十点钟开的新闻发布会，已经六点半就出发，现在都快到上海了。 王超不禁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吃了就跑！行了，代我向他们问好，祝他们一路顺风！” 王超正想挂电话时，电话又传来谢君的声音，他说道：“听说以前在海口和我们一起开店的邹卫军在你这，现在怎么样了？他和他那个叫小芳的老婆还好吧？” 王超默默回答道：“他死了，出车祸死了。小芳后来带着孩子回湖南老家了……” “哦，这样的啊？好了，不说这个了，王超，你这回接了一笔这样大的单子做要跟住啊？我回去想想，看我能帮你什么吗？” 王超听了想笑，心想你能帮我什么？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你！欢迎你来湖北指导工作。” 在酒店大堂和叶春瑞他们握手告别时，王超看着他们几个秃顶的秃顶、白发的白发就说道：“我们都老了，各自珍重吧。” 送走了叶春瑞他们后，王超看到提着八九个模型的陈萍站在他旁边发呆就问道：“你准备怎么走？” 陈萍回答道：“我已经买了回宜乡的票，你就不用管我了。” “好吧，那我就不管你了。陆健马上就会开车送我和湖北朋友去昆山高铁站了。” 两个异性兄弟就此道别。 且不说王超如何陪郭圣斯他们一路顺风顺水的回到湖北武汉，单说谢君带着海南朋友回到宝马展徐工展台后，他一见他以前是他的老同事，现在是负责营销的谭军时，就拉过一边说道：“我昨天在昆山得到一个信息，湖北有家单位马上要采购两千多万的养护机械。” “是吗？那家单位？”谭军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好像叫天路道桥，老板一个姓林一个姓张。” “那天路道桥在那个城市？” “这我不太清楚？” “没事，我网上查一下就行了。” “还查什么网？你叫人找我的朋友王超就行了，他和他们的关系很铁！” “是吗？那你把他的号码给我，我通知湖北的代理商去和他洽谈。” “你找谁我不管，但你不要把我朋友给忘了，该给的要给！” “知道了，这还要你说。” 就这样湖北天路道桥要采购一批养护设备的信息很快就发到了湖北徐工代理商——武汉楚天公司王林的手机上了。 此时的王林早没有做常林而是做徐工的代理了。本来他也是要来上海参加宝马展的，但由于他身为武汉工程机械商会的副会长，正在参加市里一个民营企业家座谈会，所以就派公司一个副总去上海了。 当他看到信息上要找王超时，王林就陷入了沉思…… 王林自从十多年前做过几台宜工装载机以后，因代理徐工就很少和王超接触了，除了在商会每年活动一两次见个面，基本上也就是在电话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后来听说王超离婚了……后来又见香满路公司撤出商会了……后来的后来就是看到了今天发来的有关于王超的信息。 湖北天路道桥王林是知道有这么一个公司，但他不熟？他也不知道他手下的人熟不熟？ 但从最近业务员的工作汇报上王林没有看到过天路道桥的字眼，因此断定他的业务员肯定没有跑到这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是要找王超谈谈了？ 于是等到座谈会结束后，王林就在手机里找王超的电话号码准备打过去，不想刚准备拨出时，一个电话又近来了。 是徐工营销老总谭军的，这回不发短信直接通话了。 谭军在电话中说道：“王总，我们在网上查到了湖北天路道桥的详细情况。法人是林大林，占百分之七十万的股份，注册资金九千万……他的公司是在五山，常务副总叫张海春。你熟悉吗？” “林大林我不熟悉，但这个叫张海春有点耳熟？我想起来了，他以前是五山公路局的局长，后来听说是喝酒把职务给撤了。他怎么到天路道桥了？” “那你和这个局长关系怎么样？” “不好意思，他在任时开会还见过，后来……嘿嘿，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现在临时抱佛脚恐怕是来不及了。” “所以我就打电话而不发短信给你了，我跟你说，你不用抱什么佛脚了，抱我这个脚就行！” “抱你？” “准确的说抱徐工这个大脚就行！” “为什么？” “我告诉你吧，我们徐工最近看中了五山一块地，准备在那里建一个应急设备的分厂，这对当地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招商项目。因此刚才我和领导汇报时，领导说如果情况属实，他会跟五山市里的有关领导打电话的。” “那你发短信要我找王超还找不找？” “王超什么样的人我搞不清？如果这单生意做成了，你象征性给点介绍费就行了，我们徐工不做过河拆桥的事！” 王林听谭总说不找王超了，就打消了找王超的念头，但他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说道：“谭总，恐怕领导打招呼不行吧？” “怎么不行？” “那天路道桥好像是一家民营企业，如果采购设备的资金来源不是财政拨款而是他们自己的，领导怎么打招呼？我看还是找王超吧？” “找王超？你可要想清楚，我们徐工只认你这个代理商，如果你授权给他做，你能负责两千多万的货款回笼吗？” 谭总的这句话倒提醒了王林，虽然王林好久没和王超见面，但断断续续的也听到了王超的一些负面消息，比如由于王超是净身出户，他现在手下无一兵一卒、连一辆车都没有龟缩在写字楼里全没有当年“主政”香满路公司时的风光。 况且他还是“外码头”的人，一个户口还在江西，虽然现在国家抓诚信比以前更重视了，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还有，王超做这行是老江湖了，他了解全国厂商的情况是没有人比得上的。如果他根据用户的喜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去货比三家，这两千多万设备里还真不知道徐工能摊多少？ 而这无论是对徐工还是对自己来说都是十分忌惮的。 想到这些，王林就不坚持找王超去做了。 于是对谭总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操作吧，我等你们的通知。” “等我们的通知？你还真只想着抱大腿自己不做事了啊？你得赶紧派人去上门推销介绍产品啊？” “好好好，我马上派人去。” 王林放下电话后还在想，这王超到底跟天路道桥的关系怎样啊？这样做会不会对王超伤害很深？因为他想起了十多年前王超送给他的那个商务通。 就在王林和谭总通完电话后，王超和郭圣斯、林大林、张海春到了汉口站。 四个酒中豪杰本来要分手了，想到好像这趟出去酒还没过足瘾，经林大林提议：“我们四个还是喝一顿分别酒再各自回家吧？” 王超笑道：“我无所谓，反正我四处无家处处家，那就喝呗。” 于是四个人提着打包小包的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点了两瓶黑荞，四五道小菜又开始喝起来了。 喝着喝着，郭圣斯说道：‘“你们二位回去以后不要把我这兄弟给忘了，赶紧把这生意做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有什么夜长梦多，当家的两个都在，你还担心什么？”林大林笑道。 “这世上的事说得清，什么情况都可以发生的？”郭圣斯自言自语说道。 “呵呵，郭秘书长，不看在你是领导的份上，我真想说你是乌鸦嘴？”张海春笑道。 王超也笑道：“领导您真想多了，到现在我都不担心什么了你还在想？” 正说着，张海春的电话来了，他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就笑骂道：“这是谁的号码？还是1390开头的，应该不会是乱七八糟的推销电话号码？我接你一下，如果打错了我骂死他去，害我喝酒都不安生，这婊子养的……” 可张海春没听几句，脸色就凝重起来，只听他说道：“好了好了我在吃饭，没有这回事！”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林大林喝了一口酒笑道：“1390也是乱七八糟的电话了？” “怪事，是一个卖徐工的说我们最近要买设备，想过来给我送资料……” 张海春话音刚落，在座的那三个吓了一跳，互相看着：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王超马上反应过来，立即打电话给谢君，问谢君是不是把湖北买设备的信息告诉徐工了？ 谢君在电话里笑道：“是啊，我的超哥哥，我把信息给了徐工的营销老总，他会派人和你洽谈的。到时候拿了佣金别忘了买点武汉的鸭脖子寄给我啊？哈哈哈哈！” 王超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的嘴也太快了，你这样会给我……嗨，不说了！” 郭圣斯见王超挂了电话问道：“怎么回事？” 王超低头没有回答，张海春却说道：“刚还说乌鸦嘴还真乌鸦嘴来了，但这不怪你，只怪我们老林昨晚喝酒你在另外一桌时他把买设备的事当场宣布了。” “你不是同意我说的吗？”林大林说道。 “你是老板啊，你要说我敢不同意吗？” “好好好，你们俩不要吵了，说了就说了，你们不买他们的就是嘛？王超，喝酒，没有什么问题的。”郭圣斯宽慰道。 张海春也安慰王超说道：“你刚才都听到了，我电话都不想接他的，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想那么多？” 郭圣斯喝了口酒笑道：“别的我不怕，我就怕……” “怕什么？”王超又紧张了。 “据我所知，张海春同志有五个号称五朵金花的姨崽，这五个姨崽最小的长的最漂亮，据说刚刚离婚。如果徐工人搞美男计就危险了，因为张总最喜欢这个小姨崽……王超，你听明白了吗？” 张海春见郭圣斯这样调笑他，他一点都不恼，还配合地说道：“如果这样做可以的话，那也轮不到徐工。王超现在不是单身吗？我直接把他介绍给我姨崽不就行了？这样的话徐工更没有机会了。” 话刚说完，林大林的酒都喷出来了，还喷到了郭圣斯的脸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2章 好心终于有好报，一波三折好梦圆 回到武汉两三天后，王超就根据天路道桥提供的设备清单做了一份报价单发给了张海春。 然后呆在公司静候佳音。 谁知过了三四天没有动静，他又不好贸然打电话过去询问，想着人家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把采购的事先放一边了？ 又过了几天还没有动静，这下王超耐不住了，就准备打电话给张海春。 就在王超掏出电话时，张海春的电话倒打了进来，他说道：“王超，事情有点麻烦，你到五山来一次吧。” 连张海春都说有麻烦，看样子事情真是麻烦了？ 王超于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包了一辆车直奔五山。 到了的天路道桥公司，在张海春的办公室里，张海春苦笑着对王超说道：“我以为自己的钱自己可以做主，但情况并不是这样？” 王超听到这话，紧张的心都到嗓子眼了，但他还是强作镇静的问道：“张总，没事，你说？” 张海春递了一根烟给王超后说道：“我们市里分管交通的领导接到了徐工的电话，说根据当时招商时所谈的优惠政策里对徐工产品进入五山，要在同等的条件下优先照顾。于是根据徐工的要求，市领导就打电话给交通局长，这交通局就打电话给林大林了……” “那林总怎么应付？” “什么叫应付？你应该说怎么执行！” 王超这下心里彻底凉凉了。他问道：“那我不彻底没戏了？我就搞不懂，一个交通局长怎么也管你们民营企业？” “呵呵，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装傻？我们搞公路建设拿项目，你能把交通局抛一边？” 王超说完自己都感到好笑，就说道：“既然这样，那就……” “什么那就？如果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我电话里跟你说不就行了，何必叫你辛辛苦苦跑一趟。” 王超一听眼睛又亮了，问道：“你意思是说我还有戏？” “戏是有，但分是大戏还是小戏。” “此话怎讲？什么是小戏？” “小戏就是让你上台讲个相声演个小品而已。王超，你不知道啊？为了你的事，我和林总可没少商量，酒都喝了不少！” “那你们商量了一个什么结果？” “这个结果嘛，哼哼，还是靠你来定，明白吗？” “不明白？你们买东西怎么靠我来定？” “我这样跟你说吧，我们不把你当外人，你现在就等于跟我们一起的，是自己人。我们呢对设备比较懂，但对价格又不太了解，但我们凑在一起不就行了吗？王超，我们是私企，用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所以要利润最大化。” “利润最大化？”王超听了有点似懂非懂了。 “你喝酒喝多了吧？我说这么清楚你都不明白？我直说了吧，你把你报来的价格……”说着张海春把王超发给他的报价单放在王超面前继续说道：“这是你发来的报价单，你现在在上面的每行销售价格上注明进价是多少？然后我们就象征性的加一点点再报给徐工，让徐工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的难受。” 王超征住了，想了一下说道：“张总，这样可能不好操作？” “为什么？” “首先我报的价格也是实实在在的，没有虚高。如何按你所说报进价给你，我找朋友打听八九不离十也能弄到。问题这样做有点坏了行业的规矩，以后不好做人的。” “什么叫不好做人？他们都搞得你没有生意做了，你还想什么不好做人？” “可我这样做损人不利己啊？” “哦，我听明白了，你意思说反正都是徐工做了，它挣也好亏也罢都和你没关系？但你就没有想到？如果我们报一个低的他们难受的价格，吓得他们不做了你不就可以做了吗？” “可我做难道你们就会高价买我的？你刚才都说了，你们用的每一分钱是自己的钱？” “你报的价我们看了，远远低于我们的预算。所以我和林总也商量过了，只有先帮你把徐工搞走，你才有唱大戏的机会了。” 王超听了笑道：“从理论上说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张总你知道吗？现在工程机械行业竞争异常激烈，远不是你所了解利润空间有多大？就算我把进价写给你，以徐工的实力，它会以让利不让市场的气魄跟你做下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张总愕然了，说道：“他们会这样玩？” “会的，不但徐工会这样玩，三一、柳工，包括国际品牌卡特都会这样玩！” “这我倒没往这方面多想？” “张总，你不是做我们这一行的不怪你，但你以后买东西不要过多在价格上纠结。我们买一个东西还包含服务成本在里面，如果价格低于成本，那你将来的使用成本就高了……” “这我清楚，只是这样一来你就真只能讲相声演小品了？” “生意不在多少，有做就行。何况即使生意做不成，还有人情在呢。这不是套话，本来就是这样的啊。” “那就这样吧，你把那些产品是徐工能生产的勾一下，剩下的就都归你做。” 王超于是在报价单上开始打打勾勾来…… 当张海春把打好勾的报价单看了一遍后摇头道：“没有打勾的只剩下冲击夯、平板夯、散布机、切割机、动力站……还有九百九十八的割草机，嘿嘿，我看到都不好意思面对你。” 王超笑道：“没事，如果从利润点来说，我小设备还挣钱些。” 张海春也确实够朋友，他又看了半天报价单后问道：“你这些徐工产品，有没有其它厂家也能生产但在某些技术参数徐工又没有的？” 这真是一句醍醐灌顶的话，王超马上从张海春手中抢过报价单仔细看一下，发现有一款十吨双钢轮压路机不是组合型——前钢后胶的，就说道：“如果这款换成靖江骏马的就好了？” “骏马有吗？” “有啊，人家是专门做中小型压路机的专业厂家。” “那你干什么报价单没写？我当时只是没想到啊，因为靖江这款贵一点。” “一个小压路机能贵到哪里去。” 张海春说完就在报价单写上靖江骏马的了。 王超见还可以这样玩？就笑道：“如果你们这次是买进口的就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张海春抬头问道。 “如果买进口的，比如这摊铺机和双钢轮压路机，你可以买摊铺机带橡胶轮履带的，压路机不带方向盘的，这两种产品除了卡特有全世界其它厂家都没有。” 可张海春一听王超报价就摇头道：“这太贵了，买不起。” 只到这时王超才想起还没问过张海春这次买设备的资金来源是怎样的？就问道：“你们买设备是搞分期还是全款？” “全款，我们老林从不喜欢搞分期，他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的人。平时还抠得很，他是我们五山第一抠。前几天去上海开会，那些不值钱的礼品都是他死皮赖脸讨的。你现在去他家看看才有意思呢，他老婆做饭戴的帽子是山猫的，他爸爸早上买菜提的袋子是三一的，他孙女上学拿的伞是铁拓的……” “真他妈遇人不淑，你又在说我坏话？”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林大林站在张海春办公室门口了。 王超赶紧站起来和林大林打招呼。 林大林走到张海春旁边问道：“你们俩谈的怎么了了？” 张海春于是把他和王超谈的情况简单的向林大林汇报了一下。 林大林坐下说道：“王总，对不住了，没有帮到你什么忙。” 王超笑道：“瞧你说的，你们已经为我操了那么多心，我谢谢都还来不及了。” 这时张海春说道：“林总你看，这卡特的东西你不考虑一下？我没记错的话，你在昆山可没少吃人家的大闸蟹的，你不——” “你打住，按你意思说，我住了安迈的五星级酒店，难道我还要买它一千七八百万的设备？钱呢？我问你钱呢？” “你可以借啊？”张海春笑道。 “我这两千多万都是借的，妈的，家里的房子都抵给银行来了。” 王超这时就悠悠得来了一句：“有些地方借钱可以不用房子抵押啊？” “哪里？”林大林问道。 “上海远东租赁。我这里有电话号码，他们专搞融资租赁的。你们需要的话我给你。” “那你拿来啊？”张海春说道。 张海春是个急性子的人，当他和远东租赁的人交谈了七八分钟后就对林大林说道：“伙计，这生意做的，你两千多万的设备只要掏个六百多万就能把设备提回来了！” 林大林再问了一下还需要什么条件后，他想了想说道：“妈的，都说我是五山第一抠，我这回除了沥青拌合楼买国产的，其余的大家伙都买进口的，看谁以后还说我什么第一抠！” 王超这一下可不是紧张而是激动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时，安迈的戴国祥打电话来了。 王超开口就说道：“谢谢你啊，这次来上海承蒙你的关照，我们过得很开心……” “这些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过几天我来武汉你在吗？” “我今天在五山，明天就回武汉。” “到五山干什么？” “做生意啊，我难道还会去旅游？” “做生意？有没有关于我的东西？” 王超笑道：“有，不过你的东西第一好也是第一贵，人家要买国产的。” “买国产的？要多大？” “4000型。” “那你问问他们，一台二手安迈的，只出料二十七万方，卖一千万要不要？” 王超赶紧问一直在谈话的张海春和林大林：“二手安迈的，4000型，出料二十七万方，一千万，有兴趣吗？” 只听张海春一声大喝：“抢！” 林大林吓一跳，骂道：“神经，抢什么抢？二手设备也会搞融资租赁吗？” “搞，据我所知，二手融资租赁远东也做。”王超说道。 林大林和张海春对视一下后，林大林说道：“王超，你叫他过来谈吧？” 王超于是对戴国祥说道：“喂，你听清了吗？他们要你过来谈。” 放下戴国祥打电话后，王超欣喜万分的坐下说道：“如果你们买了安迈的沥青拌合楼，那就更牛叉了。” 林大林笑道：“看样子以后到外面不要随便沾人家的便宜啊，吃了住了就要做生意，买不起新的旧的都要买一台。” 张海春却拿着那张报价单摇头道：“说的也是啊，你看看，现在我们买徐工的只能够买装载机、胶轮压路机、挖掘装载机，算一算，不到一百五十万，还害得领导打招呼，我都感到有点对不住人家了。” 后来这单实际突破两千三百多万的生意成交以后，徐工营销老总打电话给谢君：“你从哪里摸来的信息，怎么辛苦半天只有一百五十多万？” 谢君郁闷了，心想：“难道我听错了，我明明听到是买两千多万的国产设备啊？” 而对王超来说，这单生意虽然没有挣到盆满钵满的，但多少还是有斩获的。最令他欣慰的是，他没有受到资金的压力——天路道桥买进口的有融资租赁代劳，比如远东；买国产的是先发货再给钱，比如骏马。 不久王超买了一辆车，叫做红旗。虽然他还是不会开车。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3章 王超春风得意，辛艺流年不利 买了红旗车后，王超就第一个电话打给辛艺了。 辛艺表示祝贺，然后又笑道：“你不会开车，谁帮你开回来的？” “是王思伊开回来的。” “她这个年纪就会开车了？呵呵，你好意思吗？你女儿都会开车了。” “我哪能和她比，她从小就喜欢在装载机、压路机上面爬上爬下像个野小子，对机械一点都不陌生。这一点真像你小时候喜欢爬树一样。” “哦，是吗？我说王超，这回你成功了我感到很高兴！我知道你是最棒的、什么都是最棒的！希望你以后经常带好消息来给我高兴高兴。” “好的，等请了司机以后，我有空就开车过来，让你看看我的红旗有没有你的宝马牛！” “好的，只是你要司机开车开慢点，要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辛艺，你现在还好吗？你也要注意身体，很多女人到了你这个年纪都去旅游逛街做美容了……可你还整天忙工作。” “我还好，以后我也会这样的……哦，来人了，以后再说。” 辛艺突然把电话挂掉对王超来说没有多想什么？但对辛艺来说是有事情了，并且是大事情。 辛艺是在她办公室接到王超电话的。在她和王超通电话时，按事先约好，方律师敲门进来了。 这个方律师，不是辛艺的律师，而是宜乡工商银行的一个律师。他来找辛艺是来谈工商银行准备向辛艺的明月山商砼集团起诉贷款逾期不还的有关事情。 辛艺近段时间可以用两句话来形容，一是兵败如山倒，二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自从国家进行房地产整顿后，她旗下的商混站生意就开始不行了。许多房屋建筑商用了辛艺的商混土以后都开始不给钱了。 有的任凭你辛艺派人如何追，就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开口就是没钱，你爱怎么整就怎么整；有的就用房子抵押欠辛艺的货款，这还算好的；极为恶劣的是，有的就干脆跑路的从人间蒸发！ 这样一来，就使得辛艺在银行的贷款不能按期承付了。 天下的傻瓜都知道银行这个行业是晴天送伞雨天收伞的行业。以前经常围着辛艺转、向辛艺说尽好话的贷款部门的那个小杜不见了，而换来了辛艺眼前这个一副公事公办、满脸冷冰冰的方律师。 方律师坐在辛艺对面，他说道：“辛总，如果你们集团再不给钱的话，我们银行就要向法院起诉了。根据我们财务部门对你的审计，你们集团有可能资不抵债？这样的话，我们银行会把你的集团公司通过法院向市场上拍卖的。” 辛艺惨然一笑地说道：“集团公司出现亏空不假。但幸好我们认认真真的按章纳税了，我们和你们银行签的贷款合同，我们和上游供方签的购货合同以及向下游需方签的供货合同都是有底可查的。还有我们全集团成员所有的五险一金和工资……我——没有差一分！因此这官司很容易打，不会给你们也不会给政府添很多麻烦的。请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吗？” “哦……那没有了。” “没有那你就……我想休息一下了。” 在方律师起身时，辛艺又说了一句：“还真的感谢大家，我以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方律师走了以后，辛艺走到窗前，看到生产区内一片冷冷清清，再看到停车区域里自己那辆红色的宝马孤零零的停在那，想到刚才王超还说开他的红旗车来比一比，不禁悲从中来…… 我的傻王超，等你下次来，你就看不到我的宝马车了啊。 想到自己辛苦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说没就没了，辛艺就感到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辛艺是个办事果断又识趣的人，在集团出现危机以后她办了两件事，一件是她主动辞去了商砼商会的副会长职务，另外一件是政协一个领导找她约谈，说据有人反映，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男子在七夕情人节约会？辛艺听了马上向领导这样说道：“因本人与政协有不匹配的行为，现请求辞去政协委员这一资格。” 辛艺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没有对王超说过。因为她知道王超压力已经够大了，她不想王超因为她再背上沉重的精神包袱。 现在辛艺唯一的担忧就是自己已经落到这个境况了，以后就不能再随心所欲的帮王超了。 当最近听到王超说做成了一笔单子又刚才听到他说买了一辆红旗，辛艺是从心里感到欣慰和高兴的。 虽说自己的事业不行了，但王超那边能起来，这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以后自己没有事做了，就要开始像她那些已退休的姐妹们一样生活：打牌、逛街、美容、旅游、、做饭洗衣跳广场舞……当然，爱带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的还要带孩子。 这一切虽然对一个退休的女人来说是生活的主旋律，但对于习惯在事业中生活的辛艺来说不啻是个无奈的选择。 可现在这种选择就离辛艺很近了。 假如没有王超，辛艺也会逐步习惯这种选择的。可她现在有了王超、并且还和王超有一个共同的梦…… 本来这个梦就快化为现实了，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让这个梦陷于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漩涡之中。 辛艺现在真不好向王超说明这一切，她想着首先要稳定王超，不让王超在追他们共同的梦时心里还牵挂着她的不开心的一切。 既然生活就是这样，那就独自面对吧。 辛艺在办公室坐了好久以后，就提着包下楼，因为吃饭的时间到了。 回到家里老梅已经做好了菜。 辛艺看到桌上做的是一道墨鱼猪肚汤、一道辣椒炒肉、一道清炒秋葵。 这些菜平时辛艺还是爱吃的，但因心里有事，辛艺就食之无味的吃了两下就把筷子放了，然后对老梅说道：“菜不好吃，我回房间休息一下。” 老梅看到这几乎没动什么的菜，想到最近一些日子辛艺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心里就开始郁闷了。 他想着辛艺吃了他几十年做的菜现在却经常说菜不好吃，这不是因为王超还会是谁呢？ 辛艺和王超的事情出现以后，老梅为了挽救这个家，没少在辛艺面前低眉顺眼的，唯恐哪里没做好辛艺会借题发挥提着包包走人。 自从他上次向老岳父告状害老岳父住院后，他是和辛艺达成了默契的。只要辛艺不离婚，他不告状，两人就继续过日子。可他明白这种相安无事的日子是建立在老岳父在世的前提下，一旦……辛艺还是会走的。 有着达摩克利斯之剑悬着，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就像现在花了半天功夫做的菜她竟然只动了一下筷子就走人了。 老梅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并且很严重。 于是他开始敲辛艺紧闭的房门，嘴里还喊道：“开门！开门开门！” 半天穿着睡衣的辛艺把门开了，当辛艺看到一张从来对她没有生气过的脸开始是吓了一跳，随后镇静了一下问道：“不知我午休不喜欢人打扰吗？” 看到辛艺生气的样子，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老梅立刻就像他某个部位一样说软就软了下来了，他嗫嚅道：“你……你是不是又因为那个人不想和我过了？” 公司的事辛艺是从不对老梅说的，因为说了他也听不懂，更不会提出什么合理化建议来。 现在听老梅提到那个人的王超，她眼睛一亮就说道：“老梅，你先到厅堂坐一下，我换下衣服就出来，我正好有事跟你谈谈。” 看到辛艺把门关上换衣服，老梅开始紧张了，因为他看到辛艺很严肃地说要跟他谈谈，谈什么呢？难道就是谈要和他分手吗？ 想到这，老梅感到又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于是又有了打电话告状的冲动。 这时辛艺开门出来了。 辛艺坐在沙发上对站着的老梅说道：“你坐啊？搞得像小学生似的干嘛？” 老梅于是战战兢兢的坐了下来了。 “老梅呀，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一下。你听了以后自己再选择吧。” 听说是由自己选择，这时老梅紧张的心去掉了一半，于是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辛艺于是说道：“公司由于经营不善，出现了资不抵债的情况，过几天法院就会把我的公司全部拍卖掉，也就是说，我马上就是个穷人了。” 对于一辈子没挨过饿的老梅来说，还真不知道穷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对辛艺方才说的话、话他是听懂了，但会意味着什么他才没有花心思去琢磨，他只是没有在里面听到离婚二字他就善莫大焉了。 老梅于是说道：“卖就让他们卖掉呗，你还省心哦，省得经常到外面跑来跑去的那么辛苦……” “可我现在是个穷人了，以后就靠以前的两三千块钱工资是吃不起你今天做的墨鱼猪肚汤的了？” “那就不吃，反正你我都有退休工资。” 辛艺见老梅这种稳如泰山的样子，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想了想，就干脆直接说道：“老梅，我现在已经破产了，法院会把我的一切查封的。为了不连累你，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哈哈，你终于说出你想说的话了！你为了想离婚，就故意编故事说你破产了。你以为我会信吗？辛艺，我可跟你说，不要说你的公司没有破产，就是破产了我也不会和你离婚！” 老梅说这话时情绪激动起来了，他站了起来在厅堂里边走边说晃得辛艺头晕。 辛艺是头晕了，她本想把实际情况一说以后，这个老梅应该顺水推舟的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他不信？这不信还好办，到时候法律文书下来不就证明一切都是真的吗？ 可刚才老梅又说，即使真破产了，他也不离婚！如果他真按照他所说的做了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 这时辛艺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咬咬牙说道：“老梅，我还要说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不离婚，你说什么都行！” 辛艺于是说道：“前几天政协领导找我谈了话，说有人举报我在情人节那个晚上和一个男人在吉安开房。现在我不是政协委员而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了。我想与其让你在别人面前没脸面，不如……” “等等，你是和男人开房了吗？” “我情人节那晚回来了吗？” “你不是说在你姑姑家睡的吗？ “那个女人偷男人会跟自己的老公说去偷男人了呢？” “哈哈，难得听你一次说我是你的老公？我太有面子了，好！我这老公就这样当定了！不要说你跟男人开了房，现在你就是有本事再让他把肚子搞大，生下孩子来我一样帮你们养！我要让全世界的人看看，我这老公是怎么当的！” 辛艺和老梅生活几十年，从来没有听到过老梅说这么多话并且还说的那么连贯？ 虽然在这些话中辛艺没有听出他一点想离婚的意思，但辛艺也没有在这些话中听出一点点爱意。 这下蔡晴没辙了，因为在她眼前还一直晃动的老梅让辛艺看不懂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4章 找来司机叫赖文，去听老毋唱首歌 辛艺最近的遭遇，对王超来说是一无所知。他还以为辛艺除了对他有思念之苦，其它一切的一切都美得很呢。 反正王超觉得自己这边还不错，他决定乘胜追击再做几个单子就可以在辛艺面前炫耀一下，让辛艺知道他可不是酒囊饭袋而是一个能为他们共同的梦想添砖加瓦的人。 于是王超还给辛艺打了电话，他说如果再做单子可能要先期投入资金，你那一百万我慢点换还你？ 辛艺的回答是你尽管用，我没事。 既然有车了，那就得找个司机。 王超的想法是找一个既能开车又能跑业务的，很快就有朋友帮他推荐了一个来自十堰一个姓王的小伙子。 这小伙子很能说，眼睛也会看事，关键还是个当过兵的，王超一看就非常满意。 于是王超叫上小王开车去兜风…… 谁知开到知音桥上时王超的车就追了人家的尾！ 这下王超心痛死了，赶紧下车察看——还好，幸好是红旗车，自己前端那里碰坏了一点，可人家的后面却凹进去了。 责任自然是小王的，但小王却开始强词夺理的和对方理论，他把责任都推到对方那边。 对方哪里会认？于是小事马上就要变成大事了。 王超见状马上丢五百块钱给对方想息事宁人，可小王却说道：“干嘛给钱他？” 王超忍住一肚气说道：“下桥调头回公司！” ”你不跑了？” “没心情！” 回到公司后王超就把小王给辞了。 有错没事，但错了不认还推诿别人，这种人怎么能留？ 后来王超又找了一两个能开车又能跑业务的，结果都不是那个事，让王超失望透了。 一气之下，王超就想跑驾校自己学开车算了。 就在这时有人给王超提建议，要王超在网上招试试看？ 王超想着也是，左托人右托人的找员工，结果人家把人介绍过来了你又不要，这样一来会得罪人的。 于是王超就下载一个叫招才猫的app，在上面发了一条信息。 这回王超认命了，不说找既能跑业务又能开车的而是直截了当的要招一个司机。 很快就有四十多条信息反馈在招才猫上面，王超还没有来得及去一个个看简历，电话就打来两三个了。 王超接的第一个电话自报家门他姓朱，已经开了五年车。王超问他要多少工资，他说现在的行情不就是三千到三千五的…… 话不多但听起来实在，王超就说道：“那你明天过来吧！” 后面再有求职的电话王超就一概说道：“不好意思，我人已经找到了，谢谢！” 接着王超就在招才猫上把他发的招聘信息下架了。 第二天小伙子就来到王超的办公室。 小伙子长得挺阳光，身高一米八二，见到王超就是笑嘻嘻的总笑，弄得王超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笑嘻嘻…… 当王超再一问一下他开车的历史，原来这叫朱文的小伙子以前是通过劳务给一家公路设计院领导开车的专职司机。 后来由于公车改革，单位上要他买一辆五十多万的越野车给单位租赁，保养是自己的，油费是单位的，然后每个月给朱文一万二的租金。 朱文一个小年轻哪有这么多钱？ 跟了三年多的领导舍不得朱文因为钱的事情离开他，就说借十万给朱文，但朱文又不想欠这个人情就以成本回收太慢婉拒了。 就这样朱文失业了。 王超听完朱文的介绍后，敏锐的想到这个朱文有戏！ 一个开了五年丰田霸道的专职司机，他的技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重要的是他以前服务的这个公路设计院虽说目前和王超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以朱文在这单位五年的工作经历来看，以后的戏份是很足的。 至于这个戏怎么演王超目前还是云里雾里，但他隐隐感觉朱文的来到和他有种冥冥之中的缘分？ 王超马上就有培养他当业务员的冲动了。 只是王超最后想道：“唉，如果朱文是一个当兵的出身就完美了。” 有了红旗，有了朱文，远方还有一个鼎力支持他的辛艺，王超顿时感到眼前一片灿烂…… 这天郭圣斯打电话给王超，说上次在四川开会你认识的那个毋忘我老领导还想接触一下吗？ 王超马上说道：“想啊。” “那好，你今天中午到汉口来吃饭吧，听他唱唱革命歌曲。” 十多年前在五山公路局张海春局长那里就知道毋领导的大名了，直到四川开会才见到他的真人。 王超心里有点小小的遗憾，假如当时多追追张海春早点认识毋领导，兴许业务还会做得更好一点？可又想到做得好一点又怎么样？还不是归了现在的香满路吗？ 在香满路公司那十多年，从现在来看王超就是一个不拿薪水的高级打工仔。 幸好思伊是个香满路公司的既得利益者，否则王超还会郁闷一些。 当王超坐上朱文开的车前往郭圣斯订的酒店时，就打开了车内的音响——《红旗颂》那雄壮的旋律顷刻就弥漫着整个车厢。 王超问道：“这音乐好听吗？” “好听！” “嘿嘿，你可能不好听都说好听吧？像你这年纪会听这种音乐？” “好听就是好听嘛。”朱文又是笑嘻嘻地说道。 “你知道吗？这叫《红旗颂》，我特意下载的。以后不管谁一上我们的车，我们就要让他们先听一下《红旗颂》才能听其它的歌曲。知道吗？”王超也是笑嘻嘻地说道。 “知道了。” “知道就好！” 到了吃饭的地方，王超见到毋忘我和郭圣斯早已坐在那里。他俩旁边还坐着一个五十多岁、戴着眼镜长得精瘦的男人。 菜都已经点好了，在服务员上菜时，郭圣斯指着毋忘我说道：“这老领导就不用介绍了吧？” 王超赶紧跟毋忘我点头问候：“领导身体好！” 毋忘我也点头示意，然后笑道：“最近生意还好吗？” “还好，托领导的福。” 这时郭圣斯又指着那精瘦的男人介绍道：“这位你认识吗？” 王超摇头道：“不知道这位领导是哪个公路局的？” “嘿嘿，你还真把自己当公路人了？见人就是公路，告诉你，他姓李，叫李仕进，是卖发电机组的，跟公路什么关系都没有。他是毋领导的老朋友，今天叫你来是以后看到有卖发电机组的跟他介绍一下，多少挣点酒钱。” 郭圣斯介绍完了以后，那叫李仕进的马上站了起来和王超握手说道：“你是王总吧？好多年前我去你公司，当时你很牛逼啊，见了我打个招呼就走了，本来我是过来请你吃饭的……”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想不起来？”王超抓着头回忆道。 “哎呀，想不到就不要想，以后你们俩多接触就行了，现在喝酒！”毋领导笑道。 王超这时才发现，在他和在座的寒暄时，朱文已经把各位面前的餐具都用开水消毒了一下，并且正在给大家倒酒…… 果然在正规单位里的培训出来了人就是不一样，知道尊卑、知道进退，这样发展下去会有出息的。 就在王超暗自欣赏朱文的时候，喝酒进入高潮了，因为毋忘我领导要唱歌了。 他满脸红光的笑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歌好吗？” “好——”大家鼓掌道。 “那我唱一首什么歌呢？” “《映山红》！”郭圣斯喊道。 “好，那是你要我唱的啊？那我就唱《映山红》吧，诶——这个小丫头服务员，我唱歌你走干什么？快把门关上，一起来听我来唱歌。” 毋忘我这一喊，把服务员逗得笑了起来赶紧把包厢门关上…… 见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毋忘我咳了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声情并茂的开始唱了：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上次在四川开会去参观“云端上的路”时，在路上王超听过毋忘我唱的歌，但由于在行进的路上摇摇晃晃的王超没有听的很清楚…… 可今天不一样了，由于是在包厢里，毋忘我是给大家做“专场”表演，自然效果好多了。 由于毋忘我唱得很投入，大家不知不觉得合着旋律的节奏开始轻轻鼓掌……轻轻伴唱，到最后大家的激情也来了，竟然一起大声合唱起来： ……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 当大家把这首歌唱完以后，毋忘我又开始点将了，第一个就叫郭圣斯。 别看郭圣斯平时喝酒风风火火的，可要他唱歌就像要他命？他扭扭捏捏半天都是不肯站起来唱首歌。 没办法，毋忘我眼睛看到了李仕进，李仕进也看到了毋忘我注视他的目光，他知道这回躲不过了，只好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唱一首《天堂》吧。” 他站了起来也学着毋忘我的腔调指着服务员：“你们都不要走，一起来听我唱歌！” 可他把嗓门一亮，那歌声是杀人的歌声，服务员迅速把门打开，一个个跑的没影了。 好不容易等他唱完，毋忘我两手一摊对李仕进说道：“你看你搞得什么事？你一唱歌，现在都没有服务员来上菜了？” 最后毋忘我看到王超，他说道：“江西老俵，我刚才唱了一首你们江西的红歌，你会不会投桃报李唱一首我们湖北的歌啊？” 王超马上站起来道：“有一年郭秘书长要我上台发言，我没有讲好，他就说我狗肉上不了席说了我十多年！今天他不唱歌，这狗肉不上席的‘桂冠’是不是应该给他？” 毋忘我马上指着正在发愣的郭圣斯说道：“没错，是应该给他！” “那好，那我就唱一首湖北恩施民歌《六口茶》吧。” 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八十八 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那来这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喝你三口茶呀问你三句话，你的那个姐姐（噻）在家不在家 …… 这首歌是男女声对唱的歌曲，王超一会唱男声一会唱女声，虽说没有把原汁原味唱出来，但他唱女声时装出来的“俏”模样使全桌的人笑声连连…… 毋忘我为此非常高兴，他对郭圣斯说道：“老郭，你这狗肉上不了席的老郭，以后有机会再有这种聚会，还要把这江西老俵叫上一起闹一闹……” 饭局接近尾声了，李仕进对毋忘我说道：“毋秘书长，我那发电机组的事你还是跟这个王总说一下？” 王超见他指着自己，有点找不到北的问道：“你是要我卖你的发电机组？” “是啊，有朋友说找你就行！” 王超问道：“哪个朋友？” 这时郭圣斯说道：“你们业务的事我们不掺和，我只管牵线老毋只管唱歌，走！散席！” 走出酒店门口，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自己走路回去休息了。 他们公路学会只要上半天班。 王超问李仕进：“你住哪里？” “我住你不远，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我们路上再聊……” 于是王超叫朱文把车开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5章 李仕进建起离婚群，彭东升妄想合作 李仕进上了王超的车就说道：“听说金路道桥公司要买一台30千瓦的发电机组，那边我不熟但听郭圣斯说你熟？你能帮我去说一下吗？” “什么配置？多少钱钱？” “康明斯发动机，厂家五万六，卖个六万怎么样？” 王超噗嗤一笑。 李仕进说道：“你笑什么？你嫌利润很低？” “我不是嫌利润很低，我是想到一个几万块钱的东西，你去找省里的领导，是不是贵人贱用啊？遥想当年，有朋友要引荐我认识毋忘我同志，我当时卖十来二十万的装载机，都觉得不好意思去找他。” 王超说完又笑了起来。 “都是朋友，什么贵人不贵人的，你只说你能不能帮我吧？” “好好好，我帮你打个电话吧。” 说完王超就打了个电话给金路道桥的许总…… 一两分钟后王超挂掉电话对李仕进说道：“你明天把货送过去去吧，试用一下没问题的话三天后给钱。” 李仕进呆了：“王总果然牛逼，我跑了一趟人都找不到，你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晚上请你喝酒！” 王超打着酒嗝说道：“中午的酒都还没消化，晚上又喝？” “喝喝喝，说不准以后还要麻烦你？” “你对我可不要抱很大的希望，今天是碰巧和许总很熟，以后就难说了。实话跟你说吧，到了我们这个年龄的领导要吗高升了，要吗退休了，要吗……你知道的，进去了。现在上来的都是年轻人，他们有他们的世界，和我们有代沟啊。再说现在国家抓廉政，谁也不敢乱打招呼，不要招呼一打一件正常的事都变成不正常了。你说是吗，老李。” “谁说不是，以前我做生意只要请他们唱下歌洗个脚就行，可现在不要说唱歌洗脚，就连请吃饭都难了。虽然这样钱省了不少，但生意也难做了哦。” 李仕进停顿一下接着又说道：“现在到下面跑，随便碰到那个局长经理的，都是三四十岁的人，我们去了有杯茶喝还好，如果直接下逐客令，这老脸往哪里丢啊？” 王超笑道：“你那么大的老总，还要你亲自跑吗？你叫你手下三四十岁的人去跑就是啊？” “你不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人啊。” “什么情况？” “离婚了呗。” “哈哈哈，你也离婚了？来来来我俩握个手，以后我们可就有共同的话题了，今晚这个酒喝定了。” “怎么？你也离婚了？那太好了，要不晚上喝酒的时候，我再叫几个离了婚的过来喝酒，我们搞一个离婚大聚会！” “是吗？你还有很多离过婚的朋友？” “有啊。我都准备建一个离婚群了。”李仕进笑道。 “那你群建好以后，第一个就要把我拉进去，我来做管理员。进群的首要条件是先上传离婚证，只要发现没有离过婚的通通踢出去！再婚的也要踢出去！” “对，你这个建议没错，我现在开始建群了——对了，小朱，你离了婚吗？” 李仕进冲着正在开车的朱文问道。 小朱回答道：“我还没结婚呢，听你们两位前辈这样说，我都吓得不敢结婚了。” “那你快点结婚快点离，早日加入我们这个群。” 王超见李仕进这种混账话也说得出，就说道：“你行行好行吗？大人都没有大人样了。” 回到公司后，王超就和李仕进分手，约好晚上不见不散。 刚喝了酒的王超想到晚上又要喝，就准备看下手机后小憩一下。 谁想一看手机，李仕进这家伙建的离婚群就把他拉进去了并且还拉进了七八个。 李仕进还在群里说道：今晚为庆祝离婚群成立，恭请大家六点钟前来丽华园酒店聚餐。 王超看了哑然失笑，就把手机搁一边准备躺在沙发上睡了。 这时朱文进来说道：“王总，有一个姓彭的来了想见你，让他进你办公室吗？” 王超自嘲道：“让他进来吧，我这办公室很久都没来客人了，难得还会来贵客啊。” “哈哈，难得你叫我贵客，谢谢，王大总经理！” 话音刚落，彭东升这个死不要脸的竟然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王超脸上的表情交织着的是愕然、无奈、厌烦…… 但他还是坐了起来说道：“是那块石头把你给绊了一下没把你摔死才想到来我这里的啊？” “瞧你说的，我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不但我想着你，你那前妻也想着呢。” 这时朱文给彭东升倒了一杯水。掩上门时说道：“王总，你有事就叫我一声啊？我就在外面。” 彭东升看了一下朱文问道：“这大个子是你刚请来的？不错，可以做你的保镖了。”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要保镖做什么？” 彭东升讪笑一下，就自己扯了一个凳子坐下来说道：“王总，你不问问我今天来找你会有什么好事吗？” 王超说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还会有好事来找我？” 这彭东升的脸皮就是厚，自打他一进王超的办公室，就没听王超说过一句好话，但他感觉王超是说别人似的。只见他坐下来后说道：“我最近和蔡晴的二哥蔡强又投资买了一台维特根的铣刨机……” “咦——你不是和蔡晴合作的吗？怎么又跟蔡强扯上去了？” “哎呀你不知道，你这个前妻太不好合作，一年多了还不分红给我，问她她就说钱没收回来。可我知道，她都拿着我该分红的钱去买美通的同步封层车去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王超听了心里感到好笑，就说道：“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跟蔡强合作后，还是想到了你。” “想我干什么？” “想你帮我介绍一点业务呗？我知道，你以前碰到租赁的信息都给了蔡晴，可蔡晴会给你信息费吗？恐怕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吧？” “我要什么谢谢？我是冲着我女儿给她信息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不忘旧情还是想帮着她的？” “这话可不要乱说。否则我会请你出去的。” “好好好，不说了。现在还是谈正事，王总，我跟你说，你如果和我合作，我按租赁价利润的百分之八给你提成好吗？这可比当年你帮台湾老板拿百分之五强多了。” 王超听了讥笑道：“到时候你在成本里虚增一些刀头啊加油啊吃饭啊回扣啊等费用在里面——我说彭大人，这台湾人的套路你怎么学的那么像啊？”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行，那就按租赁价百分之三可以吗？” 看到彭东升这自以为聪明的鬼样子，王超最后说道：“别扯了，我跟你这样说吧，只要谁租出去的设备打上香满路公司的名字和服务热线400的号码，我就帮谁，其它一切免谈！” “你是说要蔡强的诚信公司换成香满路的？” “对头，还有400电话号码。” 王超这个条件彭东升是满足不了的，他只好两手一摊说道：“那我就好遗憾了。” 王超以为彭东升说了遗憾会走人了，谁知他又说道：“如果你在宜乡的那个老相好不出事的话，我今天是不会过来的；因为你那老相好财大气粗可以让你不差钱。可现在她垮了，连自己的座驾都拍卖了。所以寻思给个机会让你挣点钱，免得以后你想去看她连火车票都买不起？” 王超是后来才知道就是这个彭东升做蔡晴的卧底把辛艺所有的事情告诉了蔡晴。 当时王超想揍彭东升的，可转而一想，我打他干什么？我应该感谢他才是？不是他的话我能够离婚吗？ 现在王超听到彭东升说这些，差点笑出来，他想这个彭东升真是个无赖玩无聊，见生意合作不成，就开始这样埋汰起辛艺来了。 于是王超笑道：“你还真会编故事。行了，到时候我买不起火车票我就开红旗去见她吧，然后要她开上车找个僻静的位置搞下车震，馋死你个王八蛋！” “看不出来你们这个岁数了还这么威风？”彭东升张着嘴巴说道。 “是啊，你快点回去跟蔡晴说！” “我跟她说干什么？” “你不是她的御用卧底吗？” 彭东升见王超连他调查辛艺的事情也知道了，就尴尬道：“不好意思，当时我……要不这样，晚上我请你喝一杯酒，给你赔礼道歉好吗？” “免了吧，我今晚有酒局。” “如果方便带上我，那单我买了。” “你不方便。” “你是和女人……” “去你的，难道谁都跟你一样，离开了女人就活不成？我们是离婚群聚餐，你有这资格吗？” “还有离婚群？”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彭东升自然没有资格参加离婚群的。 彭东升见和王超谈不成合作，想半天也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和王超聊了，就起身告辞。 他在开门时又回头对王超来一句：“傻瓜，你当时怎么不要你老相好给你几百万买设备出租呢？” 王超火了：“你有完没完，滚！” 彭东升头一缩，就滚了。 这样一来，王超的睡意全都没有了。他只好起身来到外面的办公室转了一下，看到正在玩电脑的朱文说道：“你在玩王者游戏？” 朱文惊讶道：“王总，你这个也知道？” 王超没有回答朱文的话，只是说道：“小朱啊，如果我真把你当司机看，对你对我都是个损失。你想想，你那么年轻，如果这一辈子就当个司机拿个三四千块有意义吗？而对我来说，花三四千块请个司机虽说钱不多，但还是有点不合算的感觉？你不缺胳膊少腿的，人又长的精神，你为什么不主动利用一些时间去学做生意的道道呢？我这里有许多厂家的资料，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关键时候会用上的。” 王超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朱文马上把电脑关了，然后拿起产品资料看起来了。 王超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忽然想起刚才彭东升埋汰辛艺的那些话，就想把这个当作故事讲给辛艺听。 可电话打了过去辛艺不知为何没有接听？王超就想想算了，反正是个笑话，什么时候讲给她听都是可以的。 而这个时候，李仕进设宴吃饭的时候到了。 朱文见王超要出门，就拿车钥匙说道：“王总，去酒店要导航吗？” “你下班回去吧，离婚群喝酒你掺乎个啥？” 王超是打出租车到的丽华园酒店，他一进包厢，见七八个人已坐在那里了。 李仕进扬手说道：“大家欢迎王总——王离婚驾到！” 于是大家都鼓起掌来。 王超坐下后，李仕进就开始给王超介绍这个是杨离婚那个是刘离婚的，当介绍到易离婚时，李仕进还特别介绍道：“这个易离婚叫做易光荣，他和你一样，也是当兵的出身，不过人家是师级转业的，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王超一听是个战场上下来的军人，就肃然起敬说道：“我是个新兵，很荣幸认识你！” 易光荣哈哈一笑，说道：“行，欢迎新兵入列！” 王超看了一下在座的人，除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人以外，大都是五六十岁以上的人。王超在其间，还算小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6章 辛艺单身赴武汉，方知王超一片情 昨晚和李仕进的离婚群全体成员喝了酒就回去睡了。 王超真是佩服，那几个离了婚的老头怎么那么能喝？七八个人竟然喝了八九瓶十五年白云边酒。尤其那个易光荣，不但酒喝得多还喝得快，一口一杯把王超整得晕晕乎乎，末了还说王超不行，丢了当兵人的脸。 本来王超是能喝酒的人啊。 今天早上，要不是辛艺来电话把王超吵醒，酒醉的王超可能会睡到九、十点钟起来？ “超，你昨天打我电话了？” “嗯。” “我昨天下午去菜市场买菜，手机忘放家里了。” 王超逐渐从睡意中醒来，他笑道：“人家买菜都是早上买菜，你怎么下午买菜？对了，昨天又不是双休，你不用去公司上班吗？” “我……” 还没等辛艺回答，王超就笑道：“辛艺，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笑话？你说。” “昨天那个色鬼彭东升来了，他说想和我合作我不理他，结果他可能生气了，就说你公司倒闭了，连你自己的那台车都拍卖了，你说笑不笑人？” 王超说完他自认为是笑话的笑话后哈哈笑起来，蛮以为辛艺也会跟着他的笑声一起笑？ 可是辛艺没有，而是对王超说道：“超，他说的没有错，我现在已经破产了。” 王超不信：“嘿嘿，坏辛艺，你也学会吓我了？” “不是吓你，你刚才不是说不是双休日怎么还有时间逛菜市场？” 王超开始将信将疑了，说道：“如果真有这回事？你事先为何不告诉我？前不久我俩在吉安过情人节时也没见你说什么？这公司不行的话不可能昨天不行今天就倒闭吧？艺，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电话里的王超一连串的问，辛艺答道：“超，早就有预兆了，不跟你说是怕你有精神负担，再说我的事你也帮不了什么？寻思如果挺过去了再跟你说不迟。可没有想到，折腾了几下后这坎还是没有过去。” 王超这回彻底相信了，他马上对辛艺说道：“我可怜的辛艺，你在宜乡等着，我马上过来看你！” “不不不，你不要来！” “为什么？” “宜乡这地方太小，我……” “到这个时候你还顾忌什么？对呀，你都破产了，这不正好跟他谈离婚吗？” “谈了，他不离！” “这样啊？要不我开车来，到了宜乡后我们又去吉安？” “不用！要不……要不我来武汉吧？” “你来武汉？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开车到武汉站来接你？” “我今天下午就过来吧，你到武汉站来接我，但请你不要带小朱开车来，我们坐地铁回去就行。” 听到辛艺这样说，王超想着有车不坐去坐地铁？一定是辛艺精神状态不好而不想让别人看到，因为辛艺可是个要形象的人——一脸的憔悴，王超的心开始隐隐发痛了。 王超的痛既有为辛艺目前的状况而痛，更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不能够帮辛艺而发自内心的内心的痛苦。 辛艺是在小区花园里和王超打的电话，放下王超的电话后回到家里对老梅说道：“老梅，我近来心情不好想到厦门小学同学那里住一段时间。票我已经买好了，下午就走。” 老梅见事情来得突然，就说道：“昨天都没有说要走啊？” “我刚在小区散步时接的电话。” “你身体不好，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了，我跟闺蜜在一起，你一个男人去不方便。”说完辛艺就到卧室收拾行李去了。 辛艺是打出租车去高铁站的，一下车，竟然碰到了在等候出租车的陈玉。 陈玉看到辛艺问道：“你这是去哪里？” “啊，我……我去厦门。” “去厦门？现在有去厦门的高铁吗？” 辛艺也搞不清这时间点有没有去厦门的动车，就岔开话题说道：“你那强效剂的钱到账了吧？” “到了到了，多亏你够意思，知道公司不行了，还把我那十多万先给我了。” “没什么，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不好意思，我得赶车了，以后再聊。” 看到辛艺拖着箱子消逝的背影，陈玉摇了摇头感叹道：“以前都是小司机开车送站的，现在也打起出租车了，这世道变化快啊……” 车票是王超帮辛艺订的，她坐上了靠窗的f座后，就给王超发了信息说上车了，然后把座椅放平一些，准备一睡就睡到武汉。 可是她睡不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使她经常失眠了。 辛艺现在最揪心的是王超。 自从和王超三十年后重逢，辛艺的心为此激动而幸福着。后来听到王超的遭遇后，就为自己写给王超那封断交信而开始自责…… 在辛艺认为，王超这三十年一路走来，如果王超遇到快乐的事情，那是王超应该有的；如果王超遇到痛苦的事情，那通通都是辛艺给造成的。 基于这个思想，辛艺就想利用任何机会来关心王超、爱护王超、帮助王超。 因此辛艺就像一个母亲，只要她想到王超需要什么？她就一个劲得买买买，以致王超现在身上穿的、床上盖的、屋里用的、嘴里吃的……全部来自辛艺寄来的大包小包。 辛艺知道，因为客观条件不能够和王超长相厮守，她就只能在物质方面去倾尽全力。 辛艺也不是不想找机会来和王超见面，但由于工作繁忙和社会地位所宥，她不能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可以随心所欲的见王超。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盯着她不放的老梅。 现在好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以后只要跟老梅把故事编好，就可以经常见到王超了。 只是现在落魄的时候，王超会变心吗？对于在商场上纵横多年的辛艺，可没少听过吃软饭、傍富婆的段子？ 但这种念头对辛艺也是一闪而过的，因为她相信自小一起长大的超超，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因为辛艺为王超哭过，让辛艺哭过的人，肯定是辛艺的至爱，而王超也肯定是让辛艺值得哭的人。 当然辛艺也和王超一样从道德的层面上自责过自己，可感情的洪水像野兽一样挡也挡不住！ 没办法，那就活在当下，顺其自然吧……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辛艺来到了武汉站。 王超一看到辛艺眼睛一亮！因为他眼前的辛艺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情绪低落、满脸憔悴的，而是一脸的阳光看到王超就喊道：“超超，我在这！” 王超马上跑过去接下辛艺手中的拖箱，然后对辛艺说道：“艺，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两人坐着地铁回到王超的住处后，王超一开门，辛艺一看到屋内就叫一声：“这是狗窝吗？我要马上打扫一下！” 然而辛艺的嘴唇就让王超吻住了，并且她的身子让王超抱到了床上…… 等到王超醒来时睁眼一看，满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而辛艺还在用抹布擦拭着油烟机上的油污…… 王超马上起来把辛艺手上的抹布抢掉往桌子上一丢，亲了一下辛艺再抱住辛艺说道：“娘子，你来我这可不是做佣人的，是来陪我睡觉的。” 辛艺笑道：“我不是陪你睡了吗？超，你的房间怎么那么脏啊？老梅生活才不像你一样，他最讲卫生的了。” 王超像触电一样立即松开抱着辛艺的手，黯然说道：“到底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不管怎样，你心里还有他啊？” 辛艺说道：“唉，几十年过去了，没有爱情也有亲情。这老梅人是一根筋，但人不坏啊。” “是吗？如果我是他就会潇洒一挥手的说祝你们幸福……” “超，问题是你不是他啊，我总觉得他离开了我活不下去似的？” 听到这句话王超不高兴了，他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陪他活下去吧，我这人命贱，可以好死不如赖活！” 辛艺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一不小心又伤了王超的自尊，就说道：“超，自从上次在吉安那一晚开始，我全身心就是你的人了，请你不要想那么多，因为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听到辛艺这些无可奈何的话，王超又抱着辛艺说道：“对不起，我不说了。” 接下来辛艺又开始帮王超收拾房间。 郭圣斯给王超租的房子有一个小房间，里面都是王超从宜乡带来的一些丢了又可惜不丢又没用的东西。 辛艺捂着鼻子走进去看了一下，就对跟着后面的王超说道：“这里面乱七八糟的，该丢的丢，该卖的卖，行吗？” 王超看到系着围裙，头上扎着毛巾，整个一个小媳妇模样的辛艺说道：“老婆，你说怎么整就怎么整？” 说完之后王超就打开手机上的下厨房app，准备像模像样做个茄子炒豆角给辛艺吃。 谁知王超在洗豆角时，却听到小房子传来辛艺的哭声…… 王超大惊，马上把豆角一丢，就跑到小房间看到哭得像泪人儿一样的辛艺问道：“辛艺，你怎么了？” 辛艺不说话，拿着一本发黄的、翻开了的日记本给王超看—— 王超一瞅，只见扉页上面写着：辛艺，你可是影响我一辈子的人啊…… 在日记本里还夹着一些东西。 有一张小小的票，这票印着宜乡灯光球场入场卷的字样，还有一张小卡片，印着邓丽君的歌曲《难忘初恋的情人》，只不过这张小卡片有一撕两半再重新粘连的痕迹…… 王超想起来了，这张票是当时辛艺给他看武术表演的，只不过他看到这张票舍不得给检票员收去，而自己另外去买了一张。 对了，当时买另外一张票时王超身上还没钱，还是找陈萍借的。 至于那个《难忘初恋的情人》卡片，王超是记得的，是因为收到辛艺的断交信后才奋而撕裂而后又粘连上去了。 这本日记本，是当时部队搞“军地两用人才”活动留下的见证。 陈萍一天到晚要王超学文化，而学文化就从学写日记开始，因此这里面除了记载了王超部队里的工作和生活情况，还写下了对辛艺的一片痴情…… 只是王超现在搞不清？为什么记录青春年少的这些东西还莫名其妙留到现在还让辛艺看到？ 就在王超抓脑勺想这些东西怎么留到现在？怎们带到武汉？怎么蔡晴都没有发现时，辛艺扑倒王超的怀里了。 辛艺在王超的怀里抽搐着，她疯狂的吻着王超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 辛艺哽咽地说道：“超，你既然这样从小就在乎我，为什么我写那封信以后，你不跑来找我啊……我写了信以后，你没有反应，我以为你不在乎我啊……” 王超摸着辛艺的发际说道：“辛艺，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我不敢违背你的意志，我是怕找你让你不高兴、让你心烦。反正当时我是这样想的，只要你不喜欢，我决定不做！” 辛艺听到王超的话，哭得更伤心了，她说道：“超，有时爱也是一种错，就因为你这种爱，害了我们一辈子，你知道吗？超啊超，你不是喜欢打架吗？你干什么不把追我爱我的人打跑呢？” 王超说道：“艺，早知我们有今天，早知我们俩会如此相爱，我当时会……” “会怎么？” “会横刀夺爱，打他个人仰马翻！” 就在王超和辛艺黯然神伤的时候，李仕进的电话来了，他在电话里说道：“现在正式通知你，离婚群第二次酒会现在开始，请你马不停蹄来到！”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7章 蔡晴叫人来惹事，辛艺聊起生死情 王超听到李仕进又叫喝酒，就一口回绝道：“不去！我来客人了。” “那就把客人一起带来！” “群规不是说没离婚的不能参加吗？” “今天破例，快来吧？就我易光荣两个人吃，你不来的话菜都不好点。” 王超还是不想去，就说道：“我米都洗好了，准备……” “那就再加两个人的米，你发个定位来，我们上你家去吃！” 这下王超没辙了，看到辛艺说道：“我没想到老李脸皮这么厚，他还会不请自来？” 辛艺说道：“不要这样说人家，来客是好事。超，赶紧再加点米，今晚我来掌勺。” 说着辛艺系上围裙，开始当起厨娘来了。 看到辛艺在厨房里像家庭主妇一样有条不紊地挑菜、洗菜、切菜……王超顿时感到有种家的感觉。 他走到辛艺旁边说道：“艺，需要我做什么吗？” 辛艺看了一下灶头说道：“好像生抽不够？你去买一瓶生抽来吧，另外再买点水果来，等下来了客人不要让人家干等着。” 当王超买好生抽和水果走出小超市准备上电梯时，正好碰到李仕进和易光荣站在电梯门口。 三人进去后，李仕进问道：“谁来了？” “是个女的，等下你们就会看到的。” “女的？你还金屋藏娇？看不出你这个新兵蛋子还有这种本事？” 说着他们三人就进入了王超住的楼层。 可一拐弯，王超就看到自己住家的门口围着几个人，屋里还传来几个女人不堪入耳的骂声…… 不好！王超马上把手上的东西丢到李仕进手上、跑过去把站在门口几个看热闹的人拨开，然后冲到自己的屋里——辛艺蜷缩在沙发角落处正捂住自己的胸口在痛苦着…… 王超也不问为什么？冲着一个正在叫着要把辛艺衣服撕掉的妇女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她跌倒在地；然后再把另外两个妇女也推到，就在王超正准备拿起一张凳子砸那三个妇女时，王超的手让易光荣紧紧抓住：“不要打人。” 那三个妇女开始让王超打蒙圈了，正寻思着是求饶还是撒泼？见有人阻止王超打架，还以为是来了援军，就快速爬了起来，其中一个说道：“我们今天可是路见不平，打击这个破坏人家家庭的臭不要脸！” 王超这下才闹明白事情的起因，原来这是蔡晴请来“雇佣军”，于是杀气蹲起，他恶狠狠地说道：“原来是蔡老板叫你们来的啊？她这回惨了，她不但要付你们来闹事的费用，而且还要付你们躺在一个月医院的医疗费。” 说完王超把那个说“路见不平”妇女胳膊一拧，只见咔的一声后，那妇女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另外两个这回真正吓到了，马上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易光荣和李仕进…… 易光荣挡住王超说道：“看我这老头子干什么？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再不滚我们就报警了！” “他打女人就不犯法了？” 李仕进气不过说道：“我这朋友从来不打女人，他喜欢只打泼妇！” 这时小区上来两个保安，问这三个妇女住几栋的？为何跑到人家家里闹事？ 这三个妇女见保安来了，又想神气起来。 其中一个指着辛艺说道：“这女人偷人偷到武汉来了，你们不管一管？” 其中一个保安说道：“我只保护我们小区的业主不受伤害，至于偷不偷人不是我管的事。你如果不住在我们小区，那就请走人！” 说完这两个保安就把三个又哭又叫的泼妇拉走了。 王超赶紧跑到沙发那里去扶辛艺。 在王超朋友面前丢了颜面的辛艺捂着胸口对王超说道：“我心脏不舒服，回房间吃点药去。你自己做饭招待客人吧。”然后对易光荣和李仕进点了一下头进卧室去。 碰到这种事情易光荣和李仕进哪里吃的下？李仕进就对王超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快进去安慰你朋友吧？”然后拉着易光荣走了。 王超把李仕进、易光荣送走以后来到卧室，见辛艺躺在床上一脸的戚容，心中万分难过地说道：“艺，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应该离开你身边……” 说完王超端了一杯水给辛艺，问道：“你心脏还难受吗？” 辛艺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说道：“你以前的那位住在这附近吗？” “公司就在附近。我以前好像跟你说了的？” “哦，是吧？我忘了。超，她一家人都在这里，你可要小心啊？” “这你不要担心，豁出去了不就是一条命吗？我都五十多岁了，还怕什么？” 辛艺听到这里摸了一下王超的头说道：“都是我害的啊，要不是当年我……你现在怎么还会两鬓斑白的谈恋爱啊？” “艺，你不要老纠结以前的事好吗？这都是命、天命难违啊。” “超，刚才那三个女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听她们的口音不像武汉本地人？” 王超哪里会认识那三个女人。因为这三个女人是蔡晴手下操作手的家属。 今天蔡晴出去办事坐地铁，冤家路窄的正好碰到了王超一手牵着辛艺，一手拖着拖箱走出地铁口。 王超和辛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自然没有看到躲到一边的蔡晴。 蔡晴这下受刺激了，她没有想到辛艺这么狂？竟敢跑到武汉她公司附近的地方来和王超甜蜜…… 一下想不开的蔡晴就到基地找到几个操作手的老婆，要她们去王超住的地方闹一下！ 操作手的老婆们是最担心她们的老公在外面采“野花”的，现在见老板出面要她们去收拾一个坏女人并且还给钱她们，自然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们没想到王超会为了一个女人动手打人？并且下手那么狠——其中一个手都脱臼了。 这三个出了场的妇女，都没有让王超正面看过，但她们是知道王超的，知道王超在蔡晴面前一贯唯唯诺诺，知道王超婚变后被净身出户而不敢有任何反抗？因此在她们的印象里王超就是软柿子一个！带着这种印象，她们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直捣王超的黄龙来了。 可没有想到，王超哪里是软柿子？分明是头狼啊。 当蔡晴看到这三个帮她“替天行道”的妇女在她办公室哭天喊地的叙说事情的经过时，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因为她没想到王超会为了辛艺什么都不顾？要不是她当时想到已经离婚了，她还想亲自带队去讨伐的……幸好没去。 只是从这件事开始，蔡晴就彻底放弃了报复王超和辛艺的念头了。因为她觉得没意思了，况且也觉得累了。 而这些王超都不知道，他只猜到了这事十有八九是蔡晴指使的。 现在让辛艺受到这么大的委屈，王超除了安慰也不能做什么了。 后来辛艺说道：“超，今天发生这种事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比起有些视频里出现的当街脱去衣服挨打挨骂的我算是很幸运的了。原来我是想公司垮了，以后就有很多时间和你在一起把以前失去的光阴补回来，可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现实啊……” 王超悚然一惊，说道：“艺，你的意思是又想不要我了吗？ 辛艺凄然说道：“超，我怎么舍得你啊，可现在客观情况摆在眼前，如果我硬来会伤害很多人的。” “艺，这个我知道，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我愿意等。” 辛艺看到王超对她如此痴情，而现在又不能给王超一个他想要的家，不禁悲从中来。 最美好的青春年华没有给王超，现在五十多岁了，进入了一个女人一生中最成熟、最睿智、最风情之尾声的时候，却还不能全身心的给王超，难道真的要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才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辛艺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感到这一辈子亏欠王超太多，正如王超自己在日记中写道的那样她是影响王超一辈子的人。可这影响为什么不是给王超幸福一生的影响而是坎坷一生的影响呢？ 忽然一阵风刮来，把没关好的门吹一下，发出哐当的声响。 这一声响把久久不说话的辛艺吓了个哆嗦，王超赶紧借题发挥说道：“艺，别怕？她们不敢再来欺负你的，以后谁敢犯我辛艺，我定虽远必诛！” “傻超宝，你多大年纪了？还打啊杀的？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后做事不要像今天这样冲动了，知道吗？” “知道。” “超，但不管怎样说，今天发生这事后，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的很难受。我想明天就离开武汉，到厦门找我闺蜜小兰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我在这里住的不踏实。超，这做了亏心事心里就是虚的。再说你还要经常出差，你总不至于带着一个没有离婚的女人满世界跑吧？” “这怕什么？我就说你是我的老婆啊？反正你我年纪相仿，又长的有夫妻相。” “可假的就是假的。超，我们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可不喜欢别人在我们后面指指点点，你说是吗？” 这时屋子已经全部暗了下来。想到两人晚餐都没有吃。辛艺从床上起来说道：“超，我还没有做过一顿饭给你吃。今天你不准插手，让我好好的露一手，给我夫君做一次饭，好吗？” “那我当你的下手吧？这样才更有意义。” “好，你负责把上午洗好的菜再洗一下……” 于是王超和辛艺把刚刚发生的不愉快忘掉，开始做起柴米夫妻来。 三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王超尝了一口墨鱼汤后说道：“娘子手艺是不赖，如果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我肯定马上会成为大胖子的。” 辛艺笑道：“你开始发赖了。” “我发什么赖？” “你忘了？你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结婚了，你是包着做饭洗碗的。” “对对对，不好意思，我说过的话怎么完了？” 辛艺看到桌上没酒，就问道：“超，你不喝点吗？” “和你在一起不喝酒。” “喝点吧？要不喝点红酒？你这有红酒吗？我和你一起喝点。” “你也喝？你心脏不好最好不要喝？” “没事，我吃了救心丸。我之所以想和你一起喝酒，就是想多和你有一些生活经历。就像刚才给你做饭一样，以后到了快死的时候会幸福的回忆着——啊，我给我的超宝做过饭了！” 王超马上捂住辛的嘴巴说道：“要喝就喝，怎么说起死啊死的话题？真要死的话，也是我先死啊！” 王超拿出干红给辛艺看，问道：“这行吗？艺。” “和你在一起，喝什么都行，把它开了吧。” 就在王超开红酒时候，辛艺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人都有一死。我以前是不怕死的，可自从与你重逢后，我就开始怕死了，真的，我现在好怕好怕一觉醒来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超，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王超正在给红酒杯里倒酒说道。 “我是怕我一旦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世上怎么办啊？所以我现在一定要把身体养好，争取死在你后面……呵呵，超，你娘子是不是又坏又狠啊，还有什么要自己夫君早点死的？” 王超的鼻子开始酸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8章 辛艺伤心别武汉，陈萍傲气来江城 次日早上王超醒来时没发现辛艺在他枕边，起来看到辛艺在卫生间弯着腰在把王超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王超就从后面搂着辛艺说道：“艺，我叫你来真的是要你陪我睡觉的，而不是过来帮我洗衣服的。” “超，你看你多不知道收拾房间啊，幸好我这次来了，就趁我走之前帮你收拾一下吧……” “你走还早呢，老婆，不要太辛苦了，快休息一下吧？” 王超边说边看了一下已让辛艺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间。 家里有个女主人就是不一样，王超闻着辛艺的发香就开始憧憬着将来和辛艺一起生活的美妙时光来…… 谁知辛艺这时来了一句：“超，我今天就走，票我已经买好了。” 王超一惊，这才发现辛艺除了帮他打扫房间洗衣服，还把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并且放在门边上了。 事情来得突然，王超心里自然很难过，他松开搂着辛艺腰际的手问道：“艺，你昨晚都没说走，为什么现在就……” 辛艺没有回头看着墙壁回答道：“超，自从昨天出了那事，我就打定主意今天去厦门了。” “不走不行吗？” “不行！” 王超见辛艺回答的如此干净利落，知道劝不住辛艺了，就说道：“那我把你送到厦门吧？” 辛艺婉拒道：“你武汉还有许多事等你去处理，不要因为我耽搁了；再说来来回回的你也辛苦。”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呢？” 听到王超这句话，辛艺心如刀绞，她想了好一会才对王超说道：“超，我昨晚想了好久。我觉得如果以后我们再频繁见面，真的不太好。” “辛艺……” “你先别急，你先听我说完。我说不能频繁见面，不是因为老梅，而是这样做会让社会所不容，可能会害了你的。” “辛艺，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可一旦真的出了事，你想怕都来不赢了。超，我没想到老梅那么固执，我现在如果强行和他离婚，真怕他那种闷声不响的人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中国有句古话说奸生人命赌生贼，万一你受到了伤害，叫我怎么办？” “哪有这么多万一？” “超，真有个万一怎么办？以后我们少见面吧？有什么话就在微信里聊。在以后的日子里把身体都养好，等老梅真的想通了或者走在我们前面，你再来娶我，好吗？” 王超此时听到辛艺说出这番话，他想不出该用什么话来劝说辛艺能够像以前一样想见面就见面？只是最后说道：“艺，我没想到蔡晴昨天使坏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以致你都不想和我见面了？我知道作为一个女人你有你的难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听你的吧。反正我王超这一辈子都不敢违背你的意思，就像当年你写断交信给我一样，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顺从就是了……” 王超的话还没说完，辛艺就已经泪流满面，她扑倒王超怀里说道：“超，别说了，我这一辈子亏欠你太多了……” 王超轻轻把辛艺推开，提起辛艺的行李木然地说道：“辛艺，走吧，我送你去火车站。” 王超打了一个电话给朱文要他把车开过来。在等车时王超对辛艺说道：“辛艺，最近我进了两百多万的养护机械，你那一百万也在里面，等卖了把钱收回后我再还给你吧。” “不用了，你自己把钱留着周转吧。我现在不需要钱。” “你不需要钱？你现在连车都没有了，你还不需要钱？” “我现在又没有事情做了，要钱干什么？超，钱在你这里作用更大，你好好挣钱吧，挣了钱尽快去买一套房子，不要到娶我的时候还去住别人的房子啊？” 辛艺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本想笑着说，但终究没有笑出来。 朱文把车开过来以后，看到王超和一个像他一般年纪的妇女站在一起，问也没问就边从辛艺手中拿过拖箱放到后备箱边说道：“嫂子，你好！我叫小朱。” 辛艺怕朱文看到她红了的双眼，就赶紧戴上墨镜，坐在后面强作欢颜说道：“小朱，我家王超脾气有点急，但心不坏。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记在心里。” “放心，嫂子。我会在确保王总安全坐车的前提下，还会要王总在外面多吃菜，少喝酒，并且要代表嫂子监督王总在外面不要做对不起你的事……” 辛艺听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想不到小朱还是个小滑头，这些乱七八糟的是谁教你的？” “是我以前领导夫人教的。我给那领导开了三年车。” “是吗？那帮领导夫人完成任务了吗？” “我领导本来就是个好人，就没有给我机会完成任务……” 辛艺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王超没笑，他知道辛艺此时和朱文说这些无聊的话题，无非就是想在分手之前尽量营造一个轻松的环境，不要让小朱看到这一对年过半百的人在车站演绎出生离死别的情景剧来。 因此一路上王超除了没笑一下外，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直到小车驰上了武汉站的进站口。 王超看到小朱把拖箱给了辛艺后，向辛艺摇了摇手说道：“一路顺风！” 辛艺也向王超摇了摇手说道：“自己保重！” 然后一个上车离去，一个转身走进站内…… 王超的车刚刚驰上三环线，他的手机就接到了辛艺的短信：超，我永远的夫君！后面是三个痛哭的表情符号。 王超长吁一口气，拿出一根烟点燃…… 朱文说道：“王总，你不是说车内不准吸烟吗？” 王超答非所问：“刚才那个嫂子漂亮吗？” “漂亮，资深美女！”朱文答道。 回到公司后，王超精神疲惫地说道：“小朱，今天没什么事，你愿在公司呆也好，回家去休息也行。反正我是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当王超回到他住处准备躺在床上时，一眼看见枕头上几根辛艺留下来的长发丝，他捡了起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在床头柜里拿出那个《退伍证》，把头发丝和辛艺的那张黑白照片夹在一起了…… 等到王超醒来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 王超看了一下手机，看到有陈萍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就回拨陈萍问道：“什么事？” “你这老家伙还知道回电话？你是不是中午又喝多了？” “没有。你说，有什么事？” “有事，没事我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那你说？” “电话里说不清，我要和你见面聊。我现在已经坐上去武汉的高铁了，你赶紧叫上你的司机，开上你的红旗来高铁站接我！” “司机回家睡觉了，你自己坐地铁来吧。” “几点钟你司机就回家睡觉了？” 王超懒的回答陈萍，只是挂掉电话之前说了一句：“要来就快点来！” 想到晚上陈萍会来，王超就打电话给李仕进，学着李仕进的口气说道：“晚上我来了一个战友，两个人喝酒不好点菜。你把易光荣叫上好吗？” 李仕进说没问题，吃饭的地点还是定在丽华园。 陈萍风尘仆仆到了以后，当听王超说晚上还有人一起喝酒时就叫道：“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来找你是有事谈的，你叫外人来干什么？” 王超笑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单独谈？” “我要开公司，是不是要单独谈？” 听到陈萍说要开公司？王超这倒是没有想到？因为陈萍自从宜工不在生产装载机了以后，他去了沃得呆了几年就辞职了，以后就一直赋闲在家。王超还以为陈萍下半辈子就可能呆在家里写写字、看看书、玩玩工程机械模型终此一生了？ 可现在他要开公司？ “你想开什么公司？” “我还能够开什么公司？还不是搞工程机械做老本行？” 王超这下头大了，于是他不加思索的说道：“你如果做别的什么？我不懂，因此你找我是白找；如果你还想做我这一行，我会叫你别做，因此你还是白找我。” 陈萍一听就开骂了，他说道：“左一个白找右一个白找，你他妈的这玩的什么套路？” “要命，有文化的人也会说粗话了？我跟你说，这不是套路，这是现实？” “什么现实？你说说看？” “那我先问你？公司开在哪里？” “英雄城南昌。” 王超听到陈萍想在南昌开公司，心里咯噔一下后问道：“做我们老本行，你想在这老本行里做哪一方面？” “问得好？所以我才从江西跑到湖北来问你啊？” “敢情你自己没有一点底啊？” “没有！我现在就是白纸一张，等着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最新最美的图画？你想得到挺美？我的陈总，你以前是卖装载机的，后来又是当领导的。我想问你一下，你厂家资源和市场资源在哪里？因为据我所知，你以前没有跑过江西的市场啊？你对江西的了解，还不如你对广东的了解。对了，你怎么不想到去广东开公司呢？” “广东那边有叶春瑞、欧锦钿、杨育辉等朋友在，我才不会去抢他们的生意……” “得了吧，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菜了？你现在不去广东开公司是因为怕抢人家的生意？你脸红不红啊？” 陈萍让王超这样一抢白，脸真的红了起来，他赶紧说道：“王总，请你话题不要扯远了，我现在是说要在江西开公司，好为江西人民多做贡献！不行吗？” 幸好王超中午没吃饭，要不然听到陈萍说的这种话，准会把一口饭喷到陈萍的身上。 王超哈哈大笑道：“我现在感觉眼前站着的是马云而不是陈萍。你是这几年呆在家里把脑袋呆坏了吧？就凭你还为江西人民多做贡献？还在英雄城开公司，不要到头来搞成狗熊哦。” 陈萍见王超这样埋汰他，就开始严肃起来，他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广东的欧锦钿看我在家里没事干，就准备投资五百万给我在江西组建一个工程机械代理公司……” 王超马上插话道：“他投资给你开公司？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现在不是来告诉你了吗？人家是看到你在湖北混得不错，怕跟你说了你看不上，所以叫我来投石问路的。”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欧锦钿还认为我在湖北混得不错？上回在上海开宝马展，我好像对他说过我净身出户啊？” “你以为你说了别人就会信吗？告诉你吧，我都给他们解释过你是怎么净身出户的，可没人信啊？就说上次在宝马展，你那人气、你那精神状态，像是一个净身出户的人吗？” 王超苦笑道：“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我那都是强打精神装出来的。” “行了吧，你再装反正也没人信！反正这回欧锦钿是这样跟我说的，要我把你也拉进来，一起在江西大展宏图！” “要我回江西？” 就在王超为陈萍要他回江西而发出惊诧时，李仕进的电话来了：“王总，我俩已经到酒店了，你们人呢？”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19章 丽华园里说旧事，王超酒后遭闷棍 当王超带着陈萍来到丽华园酒店后，李仕进对王超说道：“这位是？” “我战友，陈萍。”王超回答道。 陈萍马上给李仕进和易光荣各发一张名片：“这是老名片，但电话没换。” 李仕进边把陈萍名片放进口袋里边问王超：“你那青梅竹马呢？” “她去厦门了。” 陈萍插嘴道：“青梅竹马？辛艺来过了？” 王超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对陈萍说道：“她昨天来的，今天走了。” “干嘛住一晚就走？”陈萍又问道。 王超摇摇头说道：“让蔡晴给吓跑的。” “还有这事？都离婚了……” “不说了，喝酒吧。陈萍，这两位是我朋友——李总和易总。” 易光荣边拿着菜谱边说道：“我和老李本来是想为你的青梅竹马接风的，没想到她走了。看样子她吓得不轻啊？对了，她离婚了吗？” 王超回答道：“没有。” 易光荣瞪着眼睛问道：“她为什么不离？” “她有她的难处……”王超低头回答道。 “可怜的王超，人家同学聚会拆散一对是一对，你可倒好，别人没拆散，倒把自己拆散了。”李仕进打趣说道。 “我这战友可不是参加同学聚会惹出这事的，是我们战友聚会时偶遇的。”陈萍解释道。 “偶遇？这不就是天意！哈哈，还挺浪漫的。”李仕进打了一下哈哈又说道：“王总，不管她是什么原因现在不能离婚，但拖下去对你不利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拖死的。” “她如果现在离婚，我拿什么娶她？难道要她和我一起住在我那出租屋里天天担惊受怕吗？”王超苦笑道。 “担惊受怕？你意思是说你那前妻还会来闹事？”李仕进说道。 “就算她不来闹事？总会有阴影吧？”王超无奈地说道。 “有意思，怪不得你会离婚，原来你以前娶了个悍妻啊。”易光荣笑道。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问道：“各位喝什么酒？” “白云边两瓶。”李仕进说道。 王超看了一眼陈萍说道：“四瓶！” “四瓶？你是想借酒消愁？行，今天我这个老兵就陪你这个新兵蛋子借酒消愁吧。”易光荣就对服务说道：“拿四瓶来，再拿一箱啤酒。” 服务员听到吐了下舌头就走了。 陈萍看着精神不振的王超，就关心地说道：“王超，举杯消愁愁更愁，你这种状态，最好是不要喝这么多？” “喝，不喝我睡不着！”王超咬牙说道。 陈萍摇了摇头对李仕进和易光荣说道：“我这战友被情所困，完了……” 易光荣这会不高兴了，他说道：“喂喂喂，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年轻谈恋爱一样……有没搞错？” 王超让易光荣说的不好意思了，就打起精神说道：“唉，我不是为别的，我是想堂堂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 “注意，你言辞有误，人家现在可不是你的女人，别没脸没躁的。”李仕进笑道。 “好好好，不是不是，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开始喝酒。”王超于是站起来端起陈萍刚给他斟好的酒说道：“谢谢二位，也谢谢赶来武汉看我的战友，我先干了……” 王超话没说完，易光荣按住王超的酒杯说道：“没你这样抢酒喝的，要喝大家要喝一样多。” “对，像你这样喝下去，我们还能喝几口？”李仕进附和道。 于是王超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喝了一小口。 喝了一会陈萍说道：“王超，我看你在这边过得揪心的话，干脆回江西和我一起干算了？这样的话你以后和辛艺见面也方便一些。” 王超一听到说和辛艺见面方便一些，心就开始动了，于是说道：“是啊，以后有事没事就可以到宜乡转一转……” 李仕进听到陈萍的话问道：“你叫王总和你一起到江西干什么？” “开公司啊？”陈萍答道。 “开什么公司？” 陈萍指着王超说道：“和他一样，开一家卖工程机械的公司。” “那好啊，以后也帮我买买发电机？”李仕进笑道。 谁知易光荣摇头道：“王总离开湖北去江西发展是不现实的。人家现在的业务关系都在湖北，跑到江西那就要从头再来的。” 易光荣的话说得没错。王超虽然是江西人，但几十年的江湖生涯都在外省。说句不好听的话，王超在宜乡的朋友还没有外面的多。也就是上回战友聚会，王超就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 和战友一见面，开始是很激动的，大家都畅谈起当年在部队里的趣事、糗事……可说到后来，战友们又谈起退伍后在宜乡生活的点点滴滴……这下王超就郁闷了，因为从战友们讲出来的生活他都没有参与其中，他只得像个旁观者一样坐一边傻笑着。 因此如果王超真的去了江西，还真是两眼一抹黑啊。 想到这里王超说道：“陈萍，刚才易总说的没错，我人生地不熟的跑到江西做不成什么事的？我看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湖北算了。” 陈萍却说道：“亏你开了那么久的公司还想这些？我们做老板的难道还要跑市场？到时挖几个在江西跑过业务的小伙子不就行了吗？王超，跟我回去吧？你呆在这里我还担心你有生命之忧啊？” 王超听了笑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为了要我去江西，还说出生命之忧的话来。哼哼，这辈子我除了在蔡甸挨过一次打以外，还想不起还有谁打过我？” “那说不准，你现在是英雄末年了，有本事你现在上街神气一下？准会让那些九零后、零零后的把你身上几根老骨头给拆了！” 陈萍刚说完，李仕进接话道：“唉，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王超看到李仕进装出一脸的沧桑，就打趣道：“听你的意思，你以前当大哥很风光是吗？” “那是，当年我们李总风光时前呼后拥，开个公司美女如云……哈哈，来，老李，为你当大哥的岁月，敬你一下！”易光荣举杯道。 王超好奇地说道：“李总，你都是当过大哥的人，为什么现在卖个几万块钱的发电机组你还要亲自出马啊？” “好日子对他来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他——老李，我能说吗？”易光荣说道。 “说，没事，都是兄弟，何况王总还是我们离婚群的成员。”李仕进喝了口酒笑道。 于是易光荣说起了李仕进的“光辉历程”…… 原来李仕进以前在发电机组行业里也是个叫的响的人物。 当时由于钱好挣，李仕进出手也就相应大方起来，餐厅、歌厅、洗脚城经常留下他的身影。也就在那个时候，好客的李仕进结交了不少朋友，大哥的桂冠也随之戴在他头上了。 当了大哥的李仕进，自然要有美女相伴，于是他在他那美女如云的公司里“挑”了一个美女做老婆。 糟糕的是，李仕进在老家有一个老婆，因此在和美女老婆结婚前，就把老家的老婆给离了。 美女老婆从员工身份转为老板娘以后，立即主揽“朝纲”，把李仕进的财权、人事权、经营权全都给收了。 要命的是，自认为“无官一身轻”的李仕进，觉得这不用操心还有酒喝的日子还是蛮不错的。 只是到了后来，随着好挣钱的日子过去，美女老婆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直到有一天，李仕进和美女老婆的父亲——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岳父争吵以后，李仕进就愤然离家出走，搬到一个商住楼里的一个小房间住下来了。 接下来的情况是，李仕进有了业务还得给美女老婆做，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因此李仕进要通过给美女老婆做业务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而美女老婆给李仕进的生活费是每天一百，烟钱饭钱交通费全在里面。 听完李仕进的故事，王超联想到自己，就握住李仕进的手惺惺相惜地说道：”兄弟啊，想不到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啊，你和我以后要经常同病相怜的一起喝酒啊？” “呸！什么苦命人，都是你们自找的，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搞婚外恋！”易光荣笑骂道。 李仕进听了讥笑道，抽回握着王超的手指着易光荣说道：“要不要我说说你怎么被你老婆抛弃的故事吗？还当师级干部，一个老婆都守不住！” “我能守住祖国的边疆就行。哪像你活成这个鬼样？”易光荣反唇相讥道。 “呵呵，原来易总也有故事啊？你快说给我们听听？”王超笑道。 “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你们了好不好，现在喝酒喝酒。”易光荣赶紧打岔问陈萍：“你在江西开的公司叫什么名称啊？” 陈萍看了一下王超说道：“和他的公司名称一样，叫江西直方大机械设备有限公司，只是现在还没有到工商局登记。” “取我公司一样的名称？为什么？”王超问道。 “这叫规模效应，以后江西湖北都有直方大，不是很牛逼吗？”陈萍笑道。 “以你刚才说的话我还是坚守湖北开直方大公司？呵呵，搞半天你要我去江西原来是虚情假意啊？”王超笑道。 “什么虚情假意？现在高铁那么发达，你两边视察工作不行吗？”陈萍说道。 王超想了想说道：“那好啊，只是我有言在先，以后江西那边你负责，我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厂家资源。” “行，你只要把厂家资源整合到江西就行了。”王超说道。 接下来大家说说笑笑把四瓶白酒和一箱啤酒喝完以后就准备散场走人了。 王超见李仕进叫服务员买单就说道：“这单我来买吧，你每天一百块钱的消费标准，你要饿多少天才能把这顿酒钱省回来啊？” 易光荣笑道：“李总你好福气，以前你老是蹭我们的酒喝，现在你又发展了一个蹭酒喝的目标，以后你就不需要大老远的跑到汉口来蹭我的酒喝了。” “瞧你说的，我老李唯一的优点就是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以后想到喝酒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你的。朋友们对我那么好，我会一个个轮着想的啊。”李仕进摇着头笑道。 王超把单买了以后，王超和陈萍跟李仕进、易光荣分手了。 此时王超和陈萍都有点醉意。 到了陈萍下榻的酒店后，陈萍说道：“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和我睡一个房间再聊聊？” 王超说道：“不了，这两天为辛艺的事搞得……唉，反正你明天不走，到时再聊吧？带着酒劲今晚可能会睡个安稳觉。” 陈萍也就没再劝王超，说声明天见就进了酒店。 王超在回去的路上想到辛艺这回应该到了厦门，就拿出手机准备问候她一下，就在他翻辛艺的电话号码时，突然两个人站在王超前面。 王超感到有人在他前面，就准备绕过去打电话，谁知那两个人各拿着一根木棍样的东西对着王超突然就是一顿猛击！ 有一下还直接把王超已经拨通了辛艺电话的手机打落在地。 岁月不饶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王超全然没有年轻时的敏捷反应和抗击能力，他连叫都没有叫一下就倒在地上了。 其中一个还边打边说道：“我叫你狠，大不了明天不在武汉干了！” 这时远处有人走来…… 另外一个见状说道：“快走，有人来了！” 这两个人立刻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此时鲜血从王超的头上流了下来…… 辛艺在电话里一直叫唤着：“超，你打电话为什么不说话？超……” 躺在地上的王超一动不动，哪里听得到辛艺的呼唤……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0章 王超欲做解铃人，谁想平地起风波 王超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陈萍。 陈萍见王超醒了，第一句话就是：“还好没死。” 王超想挣扎着坐起来，不想一动身子头就感到一阵眩晕，只好老老实实再躺着听陈萍唠叨……可没听几句，他就说道：“陈……陈萍，快把我手机拿过来？” “还手机呢，手机屏都打坏了。” “能打吗？” “能不能打不知道，反正是没电了——哦，你是想跟辛艺通电话吧？放心，我已经跟她说了，说你酒喝多了在打吊针。” 听到陈萍这样说，王超向他报以感激的目光后又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兄弟，如果陈萍傻乎乎的通知辛艺说王超出事了，势必会把辛艺哭哭滴滴搞回武汉，如果是这样的话王超心情就会更难受了。 当王超再次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他对一直在床边看护着他的陈萍问道：“我这是躺在哪里啊？” “还哪里？这是医院，神龙医院！昨晚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正说着，进来一个警官，他对陈萍问道：“他现在可以说话了？” 陈萍回答道：“应该没问题。” 于是警官拉来一张凳子坐在王超旁边问道：“我姓萧，请问你知道是谁打你的吗？” 王超一看到警察就对陈萍问道：“什么情况？把警察都惊动了？” “什么情况，你头上缝了八针，身上又是青又是紫的，要不要惊动警察？”陈萍没好气地说道。 萧警官很和气，他对王超说道：“你在我辖区内出了事，我要问清情况，因此请你配合我，尽快把肇事者抓获。” 说实在的，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王超也不知道是谁打他的？因此无从回答萧警官的问话。 萧警官见王超不说话，就对陈萍问道：“你昨天是和他最后一个分手的，有没发现可疑的地方？” 陈萍抬头看了一下天花板答道：“我们俩喝完酒就在我住的酒店门口分了手，没发现什么啊？” 萧警官笑了笑说道：“敢情你们是喝多了有人跟踪你们，一看到你们分手了，就把他给打了。如此看来，肇事者是有目标的？那么我请问你一下，他最近有没有和谁结仇？” “结仇？和谁结仇？他这个年纪还会和谁结仇？”陈萍说道。 听到陈萍和萧警官的对话，即使头还隐隐作痛的王超猜想到了是谁打他的了？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后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我想起来了，可能是我昨晚喝多了酒不小心把对方撞了……才……才这样了？” “撞了一下就打成这样？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我们在那里装了天眼监控系统的，只是晚上太黑没有看清楚，加上肇事者打了人以后往一个荒野跑了……” “什么荒野？”陈萍问道。 “也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荒野，是一块几年后要开发的空地，那里搭了几排用集装箱盖的简易房，四周停放着许多工程机械。” “那一定是那里面的人打的。”陈萍说道。 “我去那里问了一下，没有问出什么来，所以想从你们这了解一下线索？” 萧警官说到这里，王超八成认为是香满路公司那里的人动的手，只是跟蔡晴有没有关系王超还是拿不准？ 但不管怎样？王超是先动手打了人的，受到相应的报复也是情理之中的。久在江湖厮混的王超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于是王超对萧警官说道：“萧警官，不好意思。可能我昨晚真是碰到人才惹祸的，我想这事就算了，再查下去就算把人抓到了无非就是赔个医药费，人关个几天而已。这样搞来搞去的浪费你们的警力，没意思。”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好纳税人，只是我们现在要逢案必破，不然的话我们用着你们纳税人的钱心里不安啊。”萧警官笑道。 这时陈萍的手机响了，他一听是辛艺打过来的就把手机给王超接。 辛艺在电话里开口就说道：“陈萍，王超现在酒醒了吗？” 王超说道：“是我，我是王超。” “你……你怎么这样让人不省心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年纪不要贪杯了，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喝？” 王超辩解道：“一个是你走了我伤心想喝；一个是陈萍来了我高兴想喝，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别为自己喝酒找理由行吗？像你这样喝酒，我再也不会理你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一个老爸是酒鬼，每天躺在床上病病歪歪的，现在摊上你又是个酒鬼……” “说明你这一辈子和酒鬼有缘啊。” 萧警官看到王超好像是和一个女人通话，就对陈萍问道：“是她老婆？” 陈萍点头称是。 萧警官摇头道：“有意思，挨了打宁愿说喝酒也不敢跟老婆说……” 王超一听急了，赶紧摇头示意萧警官闭嘴，不想头一摇脑袋又痛了起来，情不自禁发出哎呦一声！ 辛艺马上问道：“超，你哎呦干什么？” “没……没什么？刚才是陈萍掐了我一下，要我别在他面前秀恩爱。” 萧警官见王超不把挨打的事放在心上，就起身对陈萍说道：“这样吧，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保存一下，如果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联系吧？” 陈萍赶紧连声道谢，把萧警官送出了病房。 送了萧警官后，陈萍想到王超可能还在和辛艺叽叽歪歪，就到医院花园里的长凳子坐下来，思考着刚才王超为什么婉拒警方帮他破案？ 陈萍是今天一早让李仕进电话吵醒的。 李仕进对陈萍说你战友昨晚被人打了，让路人发现并且报警后把王超送到了医院。 陈萍边穿衣服边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超身上有我的名片，而我身上有你的名片，看样子这名片关键时候还有这个用途——看病号及时！” 王超一冲出医院，李仕进那辆雅阁就等在酒店门口…… 到了医院后，他俩见王超头上缠着绷带在睡，就问护士情况怎么样？ 一个小护士说道：“好在这位大叔身体底子好，除了头上缝了八针、身上有点外伤外，其它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李仕进听了长吁一口气说道：“这家伙挨打都挨出个带八的吉利数字，看样子以后跟他混是有吃有喝的了。” 陈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都当过大哥的人，还让你兄弟搞成这样。” “我不跟你们说了吗？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 当陈萍坐下来发现床头柜上王超那已经破屏的手机，就对李仕进说道：“李总，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五千块钱给你，你去帮他买个手机？你看，他手机都摔坏了，我在这里呆着就行。” “买一个？换个屏不就行了？” “他这德性，是用破手机的人吗？对了，再给他买点水果什么的吧。” 李仕进走了以后，陈萍就给辛艺打了一个电话…… 这回陈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为什么王超不想把这事情追查下去？就估摸着王超和辛艺应该打完了电话？就在他准备起身回病房时，却一眼看到李仕进和易光荣急冲冲往医院里住房部走。 陈萍赶紧随后跟了过去。 三人先后进了病房以后，见王超的气色比刚才又好多了，陈萍就打趣道：“也不知道你是身体好呢还是你爱情滋润的好？怎么出去一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李仕进把陈萍委托他买的华为手机递给王超说道：“你这兄弟够意思，你挨了打竟然送手机慰问。” 而易光荣却从包里拿出两瓶酒来说道：“兄弟，咱当兵的有句话叫轻伤不下火线，因此等我把一件事情说完，你就和我们一起喝酒去庆贺一下。” “挨打庆贺什么？”陈萍问道。 “等我把那件事说完，你看值不值得庆贺？” “好好好，那你快说！”陈萍笑道。 于是易光荣说道：“你们听着，我一个战友的儿子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当我通过他老子打电话给他儿子把王超这事一说后……是不是有一个姓萧的警官来找你们了？” 王超说道：“是的。” “是个球！你们是怎么配合的？一问三不知！幸好公安不是吃素的，你们不配合，他们照样把人抓了！” “把人抓了？怎么抓的？”王超问道。 “怎么抓的我没兴趣问，我只感兴趣抓的是谁？嘿嘿，要我说是谁吗？” “老易，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跟他们说吧？” “好！我告诉你们吧，昨晚打人的是两个开压路机的操作手，他们的老板据说是一个女的……” “不会是蔡晴吧？”陈萍说道。 “对对对，是一个姓蔡的，怎么？你认识？” “叫蔡晴，四川人，王超同志的前妻。” 这一下易光荣和李仕进开始是头晕，后来又马上清醒了。 李仕进说道：“搞半天是王超前两天打了那几个疯婆子才惹出来的事啊。” 易光荣说道：“还真没想到你前妻报复心那么重？” 当陈萍问清李仕进前两天发生的事后才明白为什么王超今天会不回答萧警官的询问。于是说道：“这下我懂了，我看王超是不想把这事闹大就没有向萧警官说什么？既然这样，我看就顺王超的意思，算了吧？” 王超也说道：“我看都是年轻人，他们也要养家糊口的……” “什么叫算了吧？你以为公安局的门是你们开的？告诉你们，我今晚喝庆贺酒可不是虚的，那两个家伙事情大着呢？” 陈萍笑道：“把人打伤了一下，事情能大到哪里去？不就拘留几天罚他们一点款吗？” “可不像你想象那样简单，这回拨出萝卜带出泥，”易光荣说道。 “还有什么事？”陈萍问道。 “他们还偷工地上的柴油、偷工程机械上的电瓶卖。” “是偷自己公司的吗？”陈萍又问道。 “那倒不是，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还是讲‘职业道德’的，他们偷的都是外面老板的。” 听到这里，王超笑道：“幸好不是偷自己公司的，要不然她会气死。” “她是谁？”易光荣问道。 陈萍马上代王超回答道：“他前妻啊。” “是吗？可如果他们把偷来的东西放在公司里面——王超，你如果是公安的话你该怎么判断？” “那是窝赃罪！” “不错，你还是有点法律意识。走，穿上衣服我们一起喝庆贺酒去！” 可这会王超哪有心情喝得下，就对易光荣说道：“易总，我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 “我想如果这事情牵涉到香满路公司，你能不能找朋友通融一下，因为我女儿还在那边。” 易光荣拿着两瓶酒看了一下王超说道：“如果真的违法了，我看天皇老子都帮不上的。” “可我想她不至于这么干啊？她毕竟是上千万的老板，那会花时间去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说的不是没道理，但公安局派出所那边讲的是证据，如果她能证明自己无辜当然更好，可现在……她少不了要去公安那边解释解释的。” “那你跟你朋友说说，去她公司里时，最好不要开警车去，免得把我女儿吓着……” 李仕进摇头道：“可怜的王超，满头绷带的想着的还是女儿。”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1章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易光荣一行来到离医院不远的一家小餐馆。 当易光荣点完菜给王超斟酒时，陈萍劝阻道：“老首长，他可是病号，不能喝酒的。” “在我眼里只有战士，没有病号！喝！” 陈萍没办法，只得豪爽起来说道：“喝！反正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好一个老兵不死，你这个老兵我收了。” 老易的性格就是只要一谈及军旅方面的事，他就两眼放光，一身抖擞起来。 在等上菜时，王超刚在陈萍买给他的华为手机上装上电话卡，朱文的电话就打过来：“老板，你去哪里了？我今天打了你一天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出了点事……” “什么事？” 李仕进问道：“是谁啊？” 王超回答道：“是我公司的小朱。” “发个定位给他，叫他过来吧。”李仕进说道。 很快，朱文就把车开过来了。 当朱文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王超，愣了，赶紧问道：“王总，你这是怎么了？” 王超笑笑说道：“没事，让人暗算了。” 接着陈萍就把王超发生的事简短的跟朱文说了一下。末了对朱文说道：“我江西那边还有事，以后你老板这块你就多费心了，我说的费心不是单指工作这块，生活上更要注意。” 朱文答道：“各位大哥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随后又说道：“打了那么多电话不接，把我吓坏了，我都在想再不接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易光荣看到朱文很懂事的样子说道：“你王超不管怎样，还有一个兵跟着，不像我孤苦伶仃的。白天还好，最难过的就是晚上，每当回到家里看到冷锅冷灶的，就连饭都不想做了，常常是搞份外卖、再抽几根烟就睡觉了。” “谁叫你要求那么高？自己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非要超过四十五岁的不考虑。”李仕进讥笑道。 “你知道个屁，你以为我好色啊？我是怕找个年纪差不多的如果身体不好，那我不是还要服侍她吗？”易光荣喝了一口酒说道。 “那认识之前先去体检一下不就行了？其实找个年纪差不多的还省心些，最起码到这个年纪的婆婆孩子都自立了，不要你操心了。如果找个年轻的，兴许她孩子还在上大学、还没结婚，这没房子，这一摊子事可都得由你这后爹承担的。否则的话，人家会说你对她没有爱情的。”李仕进说道。 “你撒把尿照照自己吧，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而去找一个姑娘伢？”易光荣反问道。 “哎呀，正因为我是过来人，在这方面吃过亏，才对你提出忠告。”李仕进笑道。 “忠告个屁！你没听说这样的话啊，说头婚怕小三，二婚怕前妻，不结婚对不起父母，结婚对不起自己，离婚对不起孩子，现在的婚姻远看风光灿烂，近看破破烂烂。我现在对女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易光荣点燃一根烟说道。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李仕进笑道。 易光荣看到王超在停箸沉思，就关心的问道：“王总，你不吃不喝的发什么呆？是不是头不舒服了？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叫小朱送你回医院？” 王超马上回过神来说道：“不不不，我在想你感情上是不是受的伤太厉害了，连老婆都不愿找了？” 王超把这话说出以后，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会扯起这个话题？ 易光荣苦笑道：“我老李一辈子英勇，没想到栽到一个女人身上！好了，总在小朱这九零后面前说这些没意思。”易光荣说道。 见易光荣岔开话题了，王超猜想易光荣心中一定有个不愿让人知晓的隐痛，便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礼貌了，就没话找话问道：“你刚说没人做饭，易总难道不可以请个阿姨给你做饭吗？” “王总你太笨了，人家想一箭双雕的找个既能帮他洗衣做饭的保姆又能陪他暖被窝的老婆。这样就连保姆费都省了。易总，我说的没错吧？可我告诉你，拿着算盘谈恋爱是谈不出真情的。”李仕进笑道。 “你又在瞎掰，我刚才都说了对女人没兴趣，怎么还会想着拿算盘谈恋爱？倒是你，七老八十的人还找姑娘伢，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不过易前辈如果真的想找老婆也不难，参加‘桃花朵朵开’就行了。”冷不丁朱文来一句。 “什么叫‘桃花朵朵开’？”王超问道。 “是武汉电视台的一个老年相亲节目。”朱文答道。 “我才不去呢，丢人现眼的不要让我战友笑死。”易光荣说道。 “这有什么笑死人的，人家都不怕笑，就你怕笑？说不定你在那里还真能找个年轻貌美的呢？”李仕进说道。 “又来了，自己找个年轻貌美的搞成这样，还想挖个坑让我跳，你省省吧，好生想想你那个才几岁的‘老子’怎么养大吧？” “自己生的怕什么？无非帮他多挣点钱吧。”李仕进说道。 想到李仕进都快六十岁了还在为卖发电机组四处奔波，不禁有点唏嘘。再联想到自己也五十多了，不也是步着《从头再来》的节奏在疲于奔命吗？ 想到这，王超又伤感起来了。 然而从表面上来看，李仕进还是挺乐观的，相比易光荣来说，李仕进似乎不太避讳在别人面前讲他的感情史，所以王超伤感一阵后又“嘴贱”了。这可能是王超想到和辛艺这种关系，就希望从他同类人那里了解一下他们的心路历程吧？于是说道：“李总，你经常带孩子出去玩吗？” “喜欢啊，只是烦一些人说，哎呀，你孙子长的好可爱啊……” 李仕进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他见小朱跟着笑，就说道：“小朱，你吃完了吗？” 小朱老老实实的回答：“前辈，我吃完了。” “吃完了你就到车上休息去，我们现在要谈大人的事情了。” 把小朱“赶走”后，李仕进嘴里却吐出一句与他精气神不相对路的话来，他说道：“你们知道诗与远方吗？” “你还会谈诗？”易光荣瞪着眼睛问道。 “这个世界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这好像是高晓松说的。”陈萍说道。 “不错，你是个文化人。”李仕进说道。 接着他说出来的话又与他精气神相对路了，他说道：“妈的，找小三最没有意思了，当初我看上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好，一天没见着就像丢了魂似的！那个时候她就是我的诗与远方，可一旦得到了，和她在一起生活了，现实就把诗与远方丢到远远的了，里面的事一言难尽……反正，我现在有时做梦反而梦到以前的老婆了……” “你反正皮厚，那你再去找她啊？”易光荣笑道。 “说的那么轻巧，不要说我这里有个孩子走不了，就是我能走也不行了。” 陈萍问道：“怎么走不了？” “去年我大女儿结婚，我钱都准备好了，可就在我临出发参加她婚礼时，她打电话给我，说爸爸你最好不要来，你来了可能会和妈打起来的。后来儿子结婚了，我竟然知道都不知道……” 李仕进说这话时叹了一口气。 王超问道：“既然你前妻那么心狠，你还做梦还想她？” “这不能怪她，只怪当时我心狠。” “按你这样说，我们都要忏悔了？”王超问道。 “所以说诗与远方，从来就是美丽和神秘在一起的，你一旦走近了美丽，还会有神秘吗？没有了神秘，那就是现实了。” 陈萍说这话时是看到王超说的，算是对王超问话的一种回答，也算是他对王超和辛艺这种关系的一种担忧。 王超听懂了陈萍的意思，就笑道：“我和辛艺是青梅竹马，跟老李找小三两回事。” 最后他也不知从哪学来两句文绉绉的话：“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 “好了，不说这些诗啊远方的，快点吃，让王总早点回去休息。” 易总不想听这些对他来说乱七八糟的话题了，就要大家快点喝酒。 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 易光荣把单买完以后对王超说道：“这头上的伤可能要一个星期以后才能拆线。这段时间要多休息好，不要抽烟喝酒吃辣椒……” 王超听到这里刚想说你刚才还逼我喝酒？易光荣紧接着说的话就把王超的嘴堵住了。 他说道：“这都是医生对别人说的，你不算在里面！这点伤，算个球！” 在大家的笑声中，易光荣带着李仕进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陈萍自言自语道：“这老易现在身体还好沒什么，等到身体不行了，床边上真没有一个人的话就晚景凄凉了。” “你是说我吗？”王超笑道。 “你还笑，你再不把和辛艺的事搞定，以后老易就是你的前车之鉴。”陈萍说道。 “这是说能搞定就能搞定的吗？对了，刚才我喝的酒是不是你换成了矿泉水？”王超问道。 “还不是想让你身体快好一些！不过话说回来，我给你偷倒矿泉水时，感觉他们俩都发现了？” “肯定的啦，他们两个老酒鬼一看到我酒杯上没有挂杯，就会知道我杯子里是水不是酒的。唉，没想到我王超喝酒英雄一世，现在喝酒也会偷奸耍滑了，都是你给害的。” “王超，你认识他们多久了？” “不久。” “按理说有几个这样同病相怜的朋友经常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坏事，但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业务上。岁月不饶人，给你也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趁现在还喝得动走得动的时候，再努力一下吧。” 这时朱文把车门打开了，问道：“王总，去医院吗？” 陈萍看了一眼王超说道：“本来我是准备今天好好和你谈一下江西开公司的事，没想到……这样吧，反正微信方便，以后有什么事再说。既然有小朱在旁边，我就准备连夜坐高铁回江西去。” 王超也没说什么挽留之类的客套话，只是说道：“小朱，先送我回医院，然后你把他送到武汉站吧；送完之后你自己回去休息。” “不，我送了他再回来陪你。” “陪我干什么？” “陪床啊。” “别来这一套，回去休息，明天到公司坐镇。上车！” 在医院门口送走陈萍以后，王超回到自己的病房。 刚一进病房，就让尾随而来的小护士骂了个痛快。 看到小护士因王超不按医嘱私自出逃而急得小脸蛋通红的样子，王超带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没事的，如果明天护士长说你，你就说那个老家伙太不懂事了，打针的时候要狠狠的多扎他几下……” 三言两语把小护士哄走以后，王超躺了下来。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一时睡不着的王超寻思着给辛艺打个电话，可又想到辛艺万一问东问西的一下说漏了嘴反而不好，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睡不着的王超只好回想着晚上吃饭的情景以及陈萍临分手时与他说的话……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这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到辛艺穿着婚纱向他走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2章 远方温情伴王超，轻车来到南昌城 一个星期后王超负伤的头部拆了线，打了破伤风针后就由朱文开车接他出院了。 王超一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室让朱文收拾得窗明几净的，心情为之一爽，笑道：“你把办公室搞得这么干净，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朱文拿来一床空调被要王超躺到沙发上休息。 王超问道：“这空调被哪来的？” “是我在网上买的。” 看到朱文这么懂事，王超心里热乎乎的，就说道：“以后你老婆有你这样的老公够享福了。” “我才不想娶老婆呢，看到你们都这样那样的离婚了，我都对女人失去信心了。” “呵呵，是吗？你可千万不要受我们的影响，否则我就成了罪人了。” 正说着，王超看到房间角落处搁着几个包裹，拿起来一看都是辛艺从厦门寄来的。 把几个包裹拆开来，里面都是牛奶、燕麦、瓜子、海鲜小吃，除了这些，还有一床空调被！ 王超躺下后，就准备给辛艺打电话。这时陈萍的电话却打进来了，他说公司已经注册好了，经营地址也定下来了，员工也已经到位了，就差代理品牌了。然后问道：“你伤口怎么样？” 王超回答道：“刚刚出院，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你这边的情况怎样？” “问一下有什么用，你得过来坐镇几天啊？要不那个厂家会上门来找我？” 听到陈萍要他过去，王超想了想就说道：“行，反正湖北最近也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过来吧。” 于是王超对正在电脑旁的朱文说道：“把电脑关上，我们马上出发去南昌。” “你的头？” “没事，你开车时我可以躺下来休息。” 当开上三环线后，王超就给辛艺打电话：“辛艺，我去南昌了。” “是吗？可我在厦门啊？” “没事，我是说东西都收到了，谢谢你。” “我一去厦门就寄给你了，你怎么才说谢谢？是刚收到的吗？” 王超刚想说是，忽然反应不能这样说，就说道：“这几天我到下面转了几天，才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然后又说道：“嘿嘿，你寄这么多吃的给我，是想把我培养成吃货吗？” “你喝酒又不吃饭，这些吃的是等你回家后肚子饿了充充饥的；空调被是怕你酒后在办公室睡觉没东西盖才买的。记住，到了陈萍那里少喝酒，还有早上起来记得吃点东西，不要把胃搞坏了……” 听到辛艺这样唠叨不休，王超想再不打断她她会一直唠叨到南昌去，就说道：“辛艺，你在小兰那里还习惯吗？” “在闺蜜这里肯定习惯啊，又看不到老梅那阴阴的脸，还可以在海边散步吃海鲜……我来这里都长胖好几斤了，唉，回去又要减肥了。” “不要减不要减，饺子要吃烫烫的，老婆要娶胖胖的，这样生活才会旺旺的；生活旺不旺，全看老婆胖不胖！” 王超说这话，本想引来辛艺一阵笑声，可没想到辛艺说道：“超，我对不起你，害你现在一个人生活，连衣服都要自己洗……”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洗衣服算什么？我从当兵开始，到后来跑业务不都是自己洗吗？现在只不过重返往日时光而已。辛艺，拜托你不要总想这些，我并没有因为过这种日子后悔啊。” “但是……” “好了好了，我头疼想睡觉了。” “你怎么头疼？” “哦哦哦，说错了，我是开玩笑的。不说了，小朱在旁边开车，让他现场听我们谈恋爱多不好意思。” “那好吧，叫他开车开慢点，再见。” 挂掉辛艺的电话后，只听小朱说道：“王总，和你说话的是上次我俩一起送她去高铁站的那个吗？” “是的。” “你好幸福啊，怪不得你会离婚！” “小孩子的，你懂什么？好好的开你的车！”王超笑道。 这个小朱，人小鬼大的眼里会藏事，是个做业务员的苗子，如果让他只开车的话真是一种浪费。 因此王超想把小朱培养当业务员的心情更强烈了。 既然要让小朱去当业务员，自然他就不能够鞍前马后的继续帮王超开车，摆在王超的面前就是又要请个司机。 再请个司机王超就不想请个小朱这样年纪的了，因为年龄的过分悬殊，真的存在着交流的代沟。就像现在，如果小朱哪怕上了四十岁，王超都可以接着刚才小朱的话聊起他和辛艺的故事来。 想到这些，王超就准备回到武汉后，立即又在招才猫上发一个招聘启事，要求是：男，年龄四十岁以上…… 当车驰入江西境内后，王超竟然睡着了，直到进入nc市区，王超才被一阵雄壮的《红旗颂》音乐惊醒，他睁开眼睛说道：“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到了南昌以后要听着《红旗颂》进英雄城吗？”小朱笑道。 “你这个坏小子！” 很快，王超的车就来到了陈萍公司的大门口。 陈萍的公司坐落在小南开发区，附近都是工程机械代理商扎堆经营的地方。 车停下后，王超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小朱就问道：“王总，你怎么不下车？” “开玩笑，我那么大的王总，没有人出来迎接，成何体统？快按几下喇叭，把他们轰出来！” 在小朱按了喇叭后，才看到陈萍走了出来。 陈萍一看到王超的车，就招手要王超下车，但王超咕哝两句：“没那便宜的脚，不帮我开车门我才不下！” 小朱看到王超一脸的顽童样，就探出头来叫道：“陈总，我王总说，要你过来开车门他才会下车。” 陈萍听到后，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跑过来给王超开车门，反而转过身子进公司了。 这下把小朱搞蒙了，他说道：“王总，你摆驾子可能惹他生气了……” “他生气我就走人，妈的！” 王超话音刚落，就见陈萍带着两女一男走出来。 那年轻的一男一女手上还各拿着一条毛巾，他们分别把王超和小朱的车门拉开并邀请下车后，就在王超和小朱脖子上挂上毛巾，嘴里还说着：“扎西德勒，我们给你献哈达了。” 这下王超得意了，竟然很自然的迈着八字步、挺着没有大肚子的肚子走到陈萍面前说道：“不错，摆出这个阵势才像一回事，只是哈达怎么不是白的？” “美得你，还想要洁白的哈达，告诉你吧，你脖子上的这条毛巾是我擦脚的。” 王超一听，立即把毛巾扯下就打陈萍，嘴里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竟敢这样糊弄我……” 这时跟在陈萍后面的那女的说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闹？” 王超定睛一看，原来是多年没见的王可音，就停下了和陈萍的打闹：“咦——你也到南昌了？” 王可音笑道：“不止我一个，陈龙陈凤，快过来叫王伯伯。” 那两个给王超和小朱系毛巾的年轻男女就走到王超面前异口同声的叫道：“王伯伯好。” 王超赶紧回礼道：“好好好，小朋友，你们也好。” 随后大家就一起进了陈萍的直方大公司。 王超和小朱在陈萍的办公室坐下后，王超看了一下陈萍在自己墙上挂的书法作品后就说道：“长话短说，你现在想代理哪些路面设备的品牌？” “哪些品牌都想代理，但哪些品牌都好像代理不到啊。” “你意思是说，好的品牌都名花有主了，轮不到你了是吗？” “说得没错。最近两三天我带着陈龙和陈凤走了一下南昌的工程机械市场，感觉市场是有，但我手上没有东西可卖，哪些品牌太差了的我又不想做。” “是的，你这里最起码需要一个国际品牌撑腰才是，并且这个品牌还是大设备才行。” 王超不用问都知道，像维特根、宝马格、沃尔沃、戴纳派克这些品牌肯定都有人代理了，但王超还知道，还有两个品牌对江西而言还待字闺中，那就是住友摊铺机和酒井压路机。 这两个品牌同属rb但不属一个企业，如果要做就要两家一起拿下来，这样就方便用户成套购买。 于是王超说道：“我先联系一下住友怎么样？” “住友，是rb的吗？” “是的。” “卖rb货不好吧？不要以后再来个反日，像前些年砸车一样把我的档口给砸了。” “亏你还喜欢读书，脑袋瓜怎么这么迂腐？按你这样说，广本、丰田、小松、日立、加藤这些开店开厂的都给关门？” “呵呵，我是开玩笑，逗你玩的。那我问你，住友品牌你拿得到吗？” 王超想了想说道：“我打个电话试一下吧。” “不是试，是要一定搞定！否则我请你来不是浪费我的酒了吗？” 小朱在旁边听了笑道：“王总头还没好完，现在还不能喝酒。” “那就浪费了我的鸡汤。王可音今天特意买了一只土鸡在熬汤呢，说要给你这个病号补一补。” 陈萍刚说完，就传来王可音的声音：“鸡汤熬好了，快来吃饭。” “我性子急，我先打一个电话问一下住友再吃。” 说着王超就拨通了住友李伟平的电话。 当李伟平知道王超在南昌和人合伙开了公司又想卖他的东西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就对王超说道：“行啊，江西目前是我们的空白区域，以前也有人问过我们想做代理，但我一直没有时间过来考察。如果你也想做，那我就尽快过来吧。” 王超对李伟平说话也不客气，他说道：“你要来最好明天就过来，不要让我留给你的酒变馊了。对了，你到南昌来考察就考察我一家，不要再到其它的地方瞎考察，免得像武汉一样考察到后面为人家做了嫁衣。” “哎呀王总，这你可不要怪我，当初可是你同意了让他做的。”李伟平赶紧辩解道。 “知道知道，逗你一下，你不要别急啊。” 说实在的，对于李伟平和白志文最终合作，王超心里多少有点耿耿于怀，但现在为了直方大公司能顺利代理住友，王超是不敢使着性子发脾气的。 最后王超又对李伟平说道：“还拜托你一件事，光做住友还差了一点，你能不能帮我和酒井联系一下，请酒井也来我们公司考察一下？” “这没问题，我等下就打电话给他们。”李伟平爽快得答道。 放下李伟平的电话以后，王超对陈萍说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只要和酒井、住友一签完代理，我们就可以向市场全面推广了。告诉你，rb的东西你不服还真不行，既省油又耐用啊。” 这时王可音推门进来说道：“你们饿不饿啊？再不来吃，汤都凉了。” “好好好，我们谈完了，现在就过来。”陈萍说道。 陈萍的公司还有一个小餐厅，作为女主人，王可音使出她的烹调手艺，整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那八道菜？它们是： 万载剁肉、莲花血鸭、萍乡腊肉、分宜螺丝、宜乡盘鳝、南庙豆腐、永新狗肉、新余秋葵。 汤是宜乡老俵土鸡汤。 当陈凤像酒店服务员把这些菜名一一报出后，惊的小朱伸出了舌头，赶紧拿出手机对着菜拍个不停。 王超赞道：“你们有这手艺卖什么工程机械，开个餐馆得了。” 王可音笑道：“先不要夸奖，好不好吃尝了才知道？” “肯定好吃，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王可音同志。” 王可音拿出手机说道：“它教我的，下载一个‘下厨房’就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3章 人间自有烦心事，还得笑脸迎远客 大家坐下后，王超看了看桌面上的人对陈萍问道：“公司还有人没来吗？” “都来齐了——对了，我忘了介绍一下公司的成员，现在我来介绍一下吧。我，是公司的老板，王可音，是老板娘，负责公司的财务；陈龙负责主机销售；陈凤，是文员，兼顾配件销售。” “那我呢？”王超笑着问道。 “你是公司的战略顾问，行吗？”陈萍问道。 “行！” 王超看到王可音和陈龙、陈凤都围着陈萍转，就感慨道：“你陈萍好命啊，一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 “你不要这样说，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家陈龙当兵回来分到宜工工作没几年宜工就不行了，就跑到外面打了几年工；而陈凤，读了几年卫校……” “爸，吃饭好不好，说这些干什么？”陈凤噘嘴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喝酒。”陈萍转而问王超：“你有伤白酒就不要喝了，喝点饮料怎么样？” 王超涎皮赖脸地说道：“不喝多，喝一点总可以吧？” 陈萍没法，只好倒了一点四特给王超喝。然后对小朱说道：“晚上不用开车了，你把杯子拿过来吧？” 王超还没见过小朱喝酒，见陈萍给他倒酒时坐在那由着陈萍倒了一满杯，心想这小伙子酒量一定不差，就更想让他做业务员了。 王可音和陈凤喝酸梅汤饮料。 等到陈龙的酒都倒好以后，陈萍说道：“在喝酒之前，陈龙、陈凤，你们俩向王伯伯敬个拜师酒！” 陈龙、陈凤马上站起双手举杯异口同声道：“师傅好！” 突然来这一下，让王超也条件发射的站了起来赶紧说道：“都好都好，坐下来来吧。”然后对陈萍说道：“搞这干什么？” “要你当师傅还不好吗？”陈萍笑道。 “嘿嘿，不是别的，我是说你孩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怎么在你面前那么乖、那么听话，你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萍颇为自得的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必须的。” 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王可音说道：“打从孩子读书起，陈萍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所以孩子从小就怕他，希望他每天出差最好不要回来。” 王超笑着问陈龙：“你妈妈说得对吗？” 陈龙点头说是。 “可凶有什么用？两个孩子一个都没有考上大学，而你天天在外花天酒地的……”王可音开始数落道。 “你又来了，在外人面前你说这些干什么？”陈萍不高兴了。 “王超是外人吗？我一人辛辛苦苦拉扯着两个孩子，你那几个姐姐也不帮帮手……”说着说着王可音眼泪汪汪了。 “我姐姐怎么了，她们每年过节拿少了压岁钱给龙龙、凤凤吗？” “哎呦笑死人了，就那点压岁钱，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王可音说到这里，陈萍勃然变色了，他把筷子一放，说道：“我不吃了。” 王超笑道：“人家就说你这几句，你就受不了了？你不吃我吃，来来来，陈龙，别理你老爸，我们喝酒。” 当陈萍看到王超吃的一身的劲，嘴里还砸吧砸吧说好吃好吃时，他就拿起筷子说道：“不吃划不来，这可是我花钱买的酒菜。” 陈萍的孩子气把王可音逗得破涕而笑，她说道：“王超，你看到了吧？他现在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了，说他几句就生气，好像谁怕他似的。” 听到最后这句话，王超感到似曾相熟，他忽然想起这句话不就是蔡晴爱吊在嘴上说的吗？ 王超本来想劝劝王可音，可看到陈萍像没听到似的只顾喝酒吃菜，又想到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干脆缄口不言了，只是对陈龙问道：“你以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接触过工程机械吗？” …… 吃过晚饭后，王超叫陈龙带朱文到附近找一家酒店去休息，然后走到陈萍办公室，对正在剔牙的陈萍说道：“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怎么也会发脾气了？” “更过鬼，只是有时候非常烦她的啰啰嗦嗦。” 王超看了一下门口笑道：“怪不得你想找辛艺的闺蜜陈玉啊？” “是啊，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可一看到你过得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敢动荡了。” “我过得不好吗？” “你过得好，有一个关心你体贴你的青梅竹马当然会过得好，可如果我去找会有你这样的好命吗？上回在武汉认识的那个李总，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人家找的还是没结过婚的，如果找的是结过婚的就更惨！” “为什么会更惨？” “你没听说过半路夫妻都是贼这句话？” 王超会意一笑。 说到这里，陈萍脸上有点戚戚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有时想来还真对不住这两个孩子，常年在外没有给他们更多的父爱，我那儿子你发现了吗？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我，文文静静的像个女孩子；而女儿性格却不知道像谁，说好听点是性格开朗，说不好听是疯疯癫癫。刚才你到门口时，我叫他们来迎接你，没想到她会拿出两条毛巾来献什么哈达……” 王超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鬼丫头有意思。对了，你吃饭时想说什么让她打断了？” 陈萍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命苦，离婚了，孩子让男方‘抢’去了。现在她只好呆在我身边学做点生意，等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吧。” “怎么搞成这样？”王超想了想又说道：“想来你这么大的年纪放着练书法、搞收藏的清闲日子不过去开什么公司，就是想着为孩子留一条路吗？” “说的对，我从小没有照顾好他们，只有现在多做点吧，否则那天双眼一闭，我到九泉之下心里都不安的。但话说回来，两个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又不在外面招惹是非，不像我们有些老同事的孩子吸毒打架的成为社会的祸害。因此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挺感谢王可音的。” “哈哈，不错，你这才是说了几句人话。”王超赞道。 “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些诗与远方的事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现在想通了，以后无论王可音怎么唠叨我都当做耳边风。女人是爱哭爱唠叨的动物，就像我们爱喝酒一样，权当她是一种爱好的表现吧。” “不错，你陈萍除了是书法家、收藏家，还是一个情感专家了。对了，我给你的那些模型放哪里了？” “在我书房里，明天带你去看，咦——你这次是空手来的吗？” “带了一个彭浦推土机的模型，放在车子上忘记拿下来。” “是吗？快打电话叫你司机送过来！” “明天吧。” “不行！” “好好好，我正好叫你儿子带小朱去登记房间，你打电话叫你儿子带过来。” 第二天，王超拍了几张江西直方大公司的照片发往微信朋友圈，又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厂家，就在随后几天里，接待了陆陆续续登门拜访的厂家。 这些厂家很给王超面子，当他们听说王超在南昌开公司了，各自从市场的角度向王超献计献策，希望王超在江西打开一个新天地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谈完了事后自是美酒招待。 陈萍很大方，他把自己收藏了二十多年的几箱四特酒都拿上来了。这酒，可是王可音准备留给陈龙结婚时用的，为此王可音没少骂陈萍。 这天下午，住友的李伟平带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来到直方大公司，在陈萍办公室里他对王超介绍道：“这是酒井的杨洪，负责华东六省一市的。” 王超赶紧握手道：“欢迎你，以后请你多加关照。” 杨洪笑道：“互相关照。” 宾主坐下后，王超向李伟平和杨洪简单介绍了一下江西直方大的情况，然后带着他俩参观了公司的经营场所。 返回到办公室，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陈萍，王超就给李伟平和介绍陈萍是这公司的董事长，以后江西的业务就由他全面负责。 当李伟平听王超说他以后工作精力还是放在湖北时就说道：“你不在江西啊？” “是啊，没事的。我们陈董事长和我一样，也是搞了一辈子工程机械的业内人士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借一步说话好吗？” 王超于是跟着李伟平来到公司门口。 李伟平说道：“今天看了一下这里，等你们把一些相关资料让我拿回总部审核后，我想做代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王超说道。 “先不要忙着谢，我现在有一个担忧……” 王超的心提起来了，说道：“什么担忧？” “我是想，既然我们和江西直方大公司签了代理，价格你就会知道了。” “是啊。” “你价格知道了的话，你在湖北如果碰到卖摊铺机的话，就不要乱报价啊？因为我们住友是不允许跨区域销售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王超不禁哑然失笑道：“你说是窜货啊？放心，我王超一向是按规矩做事的人。” “这样就好，免得白志明投诉就不好了。” 听到白志明的名字王超就感到好笑，因为王超知道，当年白志明做戴纳派克代理的时候，就因为销售一台摊铺机到湖南而受到厂家十万的罚款！由于白志明拒缴罚款，厂家就取消了他代理商的资格。 本来王超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李伟平的，但想到在人家背后说这些话不太好，不是君子之风，就只说道：“李总，我在湖北有东西买，不会跟他抢什么的。” 回到陈萍办公室，看到陈萍和杨洪相谈甚欢的，王超就暗喜酒井和直方大公司合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就说道：“现在进入下一个议程，喝酒！” 王超以为陈萍还是拿老四特，可没想到他从柜子里拿出三瓶瓶茅台酒来，只听他说道：“本来我是算好我们四人每人喝半斤的，但刚才听杨总说，说日方招聘你们的时候第一关就是喝酒，没有半斤以上的酒量是不行的。” 李伟平笑道：“杨总，这个秘密都跟他们说了？” “嘿嘿，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这秘密自然要公开了。”杨洪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变着法子讨酒喝。”李伟平拿着茅台酒就端详道。 到了餐馆坐下后，点了几个南昌口味的菜，然后把酒都斟满，就在大家准备开喝时，李伟平的电话来了。 李伟平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喝。” 王超说道：“没事，你去接电话吧，我们等等。” 等了好一会，李伟平才进来，他坐下来边端起酒杯边对王超说道：“你知道是谁来电话吗？” 王超笑道：“不知道。” “先喝这口我告诉你。” 喝完后，李伟平擦了擦嘴对王超说道：“是白志明的，他听说你在江西想代理住友表示非常关心……” “他关心什么？莫名其妙。” “关心你回到湖北不要乱报价呗。所以我现在还是郑重的跟你说一声，你回到湖北千万不要跨区域销售啊。” 见李伟平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份上，好像老师教训学生一样，王超的脸挂不住了，想着白志明以前的所作所为，王超也就不当君子了，他就说道：“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总你不知道吧？他可是跨区域销售的祖师爷！” 这时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郭圣斯打来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4章 带着朋友去宜乡，千万别说衣锦行 郭圣斯来电话是说最近学会没有什么事，问王超在哪里？想和王超出去散散心。 王超回答道：“我在南昌，你想去哪里？”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就去你们江西吧？我都好多年没去过江西了。” “那好啊，就到我家乡——宜乡看看怎么样？你坐动车来南昌，我到南昌西站来接你，然后直奔宜乡！” “行！”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怎么样？” “明天？行，明天就明天。” 王超一挂完电话，陈萍就问道：“你要和谁去宜乡？” “湖北中南公路学会的。” 酒井的杨洪说道：“看样子王总和湖北公路系统的关系不错啊？你在那里帮我们做酒井该多好？” 杨洪话音刚落，王超就看见李伟平偷偷向杨洪眨了下眼睛。 王超立即明白了，就笑着对杨洪说道：“可惜晚了，现在湖北有一家做住友的代理商了，我们亲爱的李伟平先生可能希望你去找他做代理。” 李伟平听了有点尴尬，就岔开话题问王超：“你刚才说白志明是跨区域销售的祖师爷是怎么回事？” 王超笑道：“你想听？我就跟你说一下吧。” 李伟平听完后，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后来是酒桌上不谈正事了，四个人三瓶酒大家喝了个尽兴。 李伟平和杨洪第二天上午就到直方大公司向王超和陈萍辞行了。 到门口送完客人后，陈萍问道：“你湖北的客人今天什么时候到？” “十点就到南昌西，我坐一下就去高铁站接客，带他们到宜乡玩了以后再问他还想去哪里？” “王超，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去可以吗？” “你去干吗？” “一是看看你怎么和公路人打交道？二是我公司开在江西，作为东道主也应该尽尽地主之宜啊。” “你意思是说去帮我请客花银子？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知道我荷包里的钱不多啊。” “又来了，叫穷的反应我还真比不过你。” 到了九点钟，王超当着陈萍的面向王可音辞行时说道：“可音，这次我带陈萍出去，一定不让他喝一滴酒。” 王可音冷笑道：“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那你就等着母猪上树吧。”王超嬉皮笑脸地说道。 在公司门口，王超看到陈萍坐在他儿子陈龙开的车上，就说道：“我车上坐得下啊，开两台车不耗油吗？” 陈萍说道：“我这是suv，是给你那红旗开道的，和领导出行，不把场面拉开来行吗？” 王超笑道：“到底是当过领导的人，什么都想到场面。可惜我这红旗不带话筒啊。” 于是王超的车跟着陈萍车的后面来到了南昌西站。 算到出站的时间，王超对小朱说道：“你在车上等，我去接下客人。” “你在车上等，我去接。”小朱说道。 “你级别不够，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王超开着玩笑道。 王超走下车，把陈萍一起叫上来到验票出站的地方。 一会，王超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到了郭圣斯，只不过跟着郭圣斯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那不是公路学会秘书长毋忘我老先生吗？ 王超喜出望外，赶紧迎上前握手道：“欢迎二位领导，来到红色的土地——江西。”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王超对陈萍说道：“幸好你带了车，否则五个人坐一辆车就挤了。你难道有先见之明？” 陈萍帮毋忘我提着拖箱自我介绍道：“领导，我是王超的战友，请多加关照。” “是吗？那我也是你们的战友啊”毋忘我笑道。 听领导说他也当过兵，陈萍倍感亲切，就问道：“你也当过兵，是什么兵？” “民兵，武装民兵。” 毋忘我一本正经说出这话，就把大家都逗乐了。 毋忘我和郭圣斯坐在王超车上的后排，王超问道：“郭总，到了宜乡先上明月山吗？” 谁知郭圣斯说道：“不，先到你们宜工厂。” “到宜工厂？我们厂里不生产了，去看什么？”王超纳闷道。 “我在位那几年，没少帮你们卖宜工装载机，却连宜工厂都没有见过……想起来都遗憾啊。”郭圣斯感慨道。 “哦，领导是拐着弯骂我没请你去宜工看看？”王超笑道。 郭圣斯听了笑骂道“是的，我就是要看看宜工厂是一个什么样的厂？怎么培养出一个你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出来。” 这时毋忘我问王超：“王总，你怎么在车上还戴帽子？” 王超就把印有卡特logo的棒球帽摘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相对郭和毋说道：“前些天我在武汉被人打了，缝了八针！”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你的音讯，原来是和别人打架去了，还挂了彩，这是谁下手这么狠？”郭圣斯说道。 “说起来都丢人，以后再说吧。”王超说道。 说着，车就驰上了沪昆高速。 小朱的车开的很平稳，一下就让两位客人睡着了。 王超先发了一条短信给前面开道的陈萍，要他直接把车开道宜工厂。 然后他就开始向辛艺诉衷情了。 他在微信里说道：“艺，我已经离我们的家乡越来越近了。如果你此时在宜乡，我一定会随着宜乡的临近心跳加速起来。唉，等下来到没有你的宜乡，我心情一定会很失落的。” 一会辛艺就回复道：超，我理解你的心情，自从你昨晚告诉我你今天会去宜乡，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厦门和你在宜乡见上一面。超，陪朋友去宜乡要让他们高兴，你头上伤还没有痊愈，喝酒要注意一点，知道吗？ 王超回复道：知道，这回陈萍也和我一去，喝酒的时候我会要他代我喝，我保证一滴酒都不喝。 辛艺回复道：如果我信了你这句话，是不是母猪也会上树？ 王超看到这句哑然失笑，心想王可音和辛艺骂人怎么都是一样的呢？ 到了宜乡快一点多钟，陈萍开车引到体育馆附近的“回家吃饭”餐馆。 王超心里骂着这个死陈萍，哪里不好去非要来这里吃饭。 “回家吃饭”餐馆，就是当初陈玉请王超和辛艺吃过的地方，对了，陈萍那次也在。 当初有辛艺在旁边，王超心和眼都在辛艺身上，对这家餐馆倒没注意到什么？这回来了，不免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家餐馆的装饰风格还是别具一格的。 陈萍在路上就预定了该餐馆的包厢，是一个叫”姐姐屋里”的包厢。 毋忘我坐下后对王超说道：“大家都累了，中午就不喝酒了，随便吃点开个房休息，然后再去你们厂看一下，行吗？” 王超看了一下郭圣斯，郭圣斯说道：“看我干什么？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做啊。” 于是王超就对站在旁边倒茶的服务员说道：“点菜！” 但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是看菜点菜。” 王超不愿动，就随口报道：“辣椒炒肉、辣椒炒鱼尾、辣椒炒螺蛳肉、辣……” 郭圣斯一听急了：“喂喂喂，你搞么名堂，怎么都点辣菜？” 王超两手一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没办法啊，我们宜乡厨师你要他不放辣椒的话他不会做菜啊？” “好，辣椒我爱吃！”毋忘我笑道。 “我信了你的邪！才不相信你们宜乡厨师只会做辣椒菜。”说完他对陈萍说道：“走，你带我去点几个菜。” 郭圣斯他们出去后，毋忘我对王超说道：“说起来我家祖籍也是你们江西人啊。” “那你老家在哪里呢？”王超问道。 “是吉安那一块。” “如果您想去看的话，我们这一次就去看一下？” “再说吧。”毋忘我回答道。 一会儿，郭圣斯和陈萍就点完菜回来了。但陈萍胳膊里还夹着一瓶四特酒。 王超说道：“领导不说不喝酒吗？” “他不喝我们喝，馋死他！”郭圣斯坏坏的笑道。 但酒还是四人平分了，毋忘我也没怎么推辞。 郭圣斯点的是铁锅炖鱼、蒸腊肉、清炒黄瓜和黄花肉片汤，加上王超点的那三个辣菜，六个人吃正好。 在喝酒时王超发现毋忘我吃辣椒还真行，一双筷子就没有离开过辣椒菜。再看看郭圣斯，已经是辣得满头大汗了。 吃完饭走出“回家吃饭”餐馆时，王超回头看了一下当初他和辛艺坐的那个位子，此时那有两男两女正坐在那把酒言欢…… 陈萍登记的酒店是红林大酒店，在宜乡是一所高档的酒店。 把客人安排好以后，陈萍对王超说道：“回宜乡了，今晚我就跟儿子回家去住，看看老爹老妈。这是这里的两张房卡，给你和小朱住的。”随后又笑道：”唉，可惜了那张大床，要是辛艺在就好了。“ 王超听了骂道：“小子诶，你安排到’回家吃饭‘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陈玉野心不死啊？” 陈萍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看到陈龙和朱文正半躺在大堂沙发上聊着天就心安了说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想让你故地重游！至于陈玉，我那晚都跟你说了，这辈子是不会再想诗与远方的事了，我呀，这辈子就让王可音长期霸占算了。” “哟哟哟，长期霸占，好像挺委屈似的。”王超讥笑道。 随后他俩就到车上聊了一下江西直方大以后如何发展的事情，聊着聊着，小憩一会的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走出酒店大门了。 两部车很快就开进了宜工的大门。 把车停下后，王超走下来放眼一望，但见以前的车间、办公大楼都没了，住宿区里还正在拆迁…… 此情此景，王超甚觉满目疮痍，不，是满目凄凉！ 王超对紧随其后的郭圣斯说道：“郭总，你看，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宜工！” 郭圣斯看了后抓了一下头说道：“可惜了，一座为我们湖北公路做出过贡献的企业就这样没了？” “看这个场地、这个规模，你们宜工当初为什么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生产一些公路、市政养护设备呢？”毋忘我惋惜的摇头说道。 陈萍苦笑一下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当初我跟公司领导说了，虽然宜工是靠装载机起家的，但和柳工、龙工、临工这些装载机大鳄比是不行的。我曾建议生产一些适销对路的产品，比如环保、路面养护机械，但领导说这些东西体量不大，不适合我们这种国家大型二类企业，要做就做挖掘机和装载机……” 陈萍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叫他：“陈萍、陈萍……” 陈萍左右一看，没看到谁在叫他，这时王超把陈萍的脸一板，指着一个小摊子说道：“是那摊子上的人叫你。” 陈萍和王超移步一看，原来是朱光新坐在摊子那里和三个老翁在打扑克。 陈萍马上从荷包里掏出一盒九十多块钱的“智圣出山”分发四根给这四个人。 朱光新拿出陈萍给他的烟嗅了嗅说道：“这烟别说我没抽过，我摆烟摊子见都没见过啊。陈萍，最近在哪发财啊？” 陈萍嘿嘿一笑，指着王超说道：“跟着王超混口饭吃。” “还混口饭吃？我都看见了，坐着红旗混口饭吃，谁信？我知道，王超在湖北是混出来了，听说都是亿万富豪了……” 朱光新说这话时，正眼都没看一下王超，让王超感到好不自在。 可这朱光新的嘴还刹不住地说道：“陈萍，你们是不是带着开发商来买地盖房子啊？我家正好还没拆……” 王超头晕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5章 佳山佳水有佳景，只是佳人不在旁 陈萍见朱光新这样话中带刺的说话，知道朱光新心里有股怨气需要发泄。 于是就笑着说道：“瞧你说的，我们哪有本事当开发商买地啊。这回是带几个老朋友看看以前的老宜工现在怎么样了？” “这有什么看头，都剩下不值钱的残砖断瓦了——王超，你说是不是啊？” 朱光新突然转向王超说话了，害得王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到陈萍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说道：“哦，朱片长……你……你现在还好吗？” “好不好你都看到了，同样都是搞销售出身的，你们坐着小车兜风，我们却坐在小板凳上卖烟打扑克。唉，这世道不好说哦。” 王超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朱片长，厂里不行了，但我们还得努力活下去不是吗？现在我们生意也难做啊。”说着王超也从荷包里拿出黄鹤楼1916分发给朱光新和那三位老翁。 朱光新接过王超的烟又嗅了嗅，说道：“难做还抽1916，这一百钱一盒的烟我只听说过。唉，不过话说回来，从小我就发现你王超脑瓜子好使，所以我就要你多锻炼一下，先把你搞到海南，再把你放到湖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果然你成为我们销售科最有出息的了。” 王超听到这话愣住了，幸好他反应快，赶紧说道：“谢谢朱片长的栽培，我……我烟带得不多，这盒你先抽着。”说完把手上的1916递给了朱光新。 这时三个打牌的老翁其中一个叫道：“老朱，还打不打啊？” 而这时王超又听到郭圣斯的叫唤，他就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朋友在叫我，你们玩，我们以后改日在聊。” 说完就和陈萍回到郭圣斯和毋忘我身边了。 当王超准备叫陈萍开车带路离开宜工厂时，却看到陈萍蹲在地上擦着泪花在笑。 王超问道：“傻乎乎的你笑什么？” “哎呀，我会让你们笑死的，搞半天那个姓朱的还是你的伯乐啊？” “好了，别笑了，下一步去哪里？”王超问道。 “先去温汤洗个脚，再去南惹村吃农家饭如何？”陈萍说道。 毋忘我听说洗脚，皱着眉头说道：“洗脚？我看这种场所就不要去了吧？” 王超笑道：“领导，没事的，去了你就知道。” 于是在陈萍的引路下，王超一行来到了宜乡的温汤镇。 来到温汤洗脚的地方，只见很多洗脚店门口摆着数排洗脚桶。 陈萍选中一家洗脚屋请大家坐下后，就马上有服务员从不远处的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里提来热水…… 毋忘我把脚一伸又一缩，口中说道：“这开水也够烫的。” 陈萍就开始卖弄了，他说道：“领导，这不是开水，是温泉。我们温汤这温泉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它‘气温如汤，冬可浴。以生鸡卵投入即熟。水中犹有鱼’。源流一年四季不绝。它还是国内外罕见富硒温泉，可与世界闻名的法国埃克斯矿泉媲美呢。嘿嘿，对了，它具有防癌抑瘤等保健作用，同时对风湿性关节炎、原发性高血压、早期动脉硬化、腰肌劳损、坐骨神经痛、胃溃疡、慢性肠炎等二十多种疾病有显著疗效，特别是对疥疮、手足癣等皮肤病，疗效更佳……” “唉呀呀，你不要再吹了，再吹下去我会和老毋会赖着不走了。”郭圣斯笑道。 “郭总，我战友可没有吹牛皮，好几年前，这里还搞了个吉尼斯纪录，有一万多人参加呢？” 毋忘我将信将疑道：“是吗？你们宜乡一个三四线城市有那么多人来洗脚？” “城市是小，可它名声大啊。据说在这里除了xc人没买房子，全国各地都有人买了，尤其是上海人居多，号称‘小上海’。”王超说道。 毋忘我见陈萍和王超争先恐后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就笑道：“行啊，你们俩可以去做宜乡的形象代言人了。那我问一下，这样洗一次多少钱？” 王超答道：“十块，一只脚五块。” 王超这句话把郭圣斯逗乐了，他说道：“你是说我一只脚摔破了皮不能洗的话只收洗一只脚的钱？呵呵，不错，你们宜乡人很厚道。哎呀，洗一双脚只收十块钱，我这一辈子也算是破了吉尼斯纪录啊。” 洗脚时，陈萍又叫他儿子陈龙给大家各买了一碗凉粉。 毋忘我尝了一口赞道：“不错，是儿时的家乡味。” 看着客人玩得很开心，王超甚感欣慰。 陈萍见大家开始擦脚穿鞋子就说道：“下面一个节目就是到南惹村。” “南惹村好不好玩？”郭圣斯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还问什么？毋忘我笑道。” 南惹村，也叫南惹古村。 别看这个村子不大，只有17户人家，可建村时间却有八百多年了，它是一个偎依在山明水秀的山水画中的村落。 为什么取名叫南惹呢？相传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这里的村民不希望外界的糟杂打扰他们的生活，就给村子起名为“难惹村”，意思是这里的村民惹不起，后来传出去变为南惹村；另外一个说法是这附近有“禅开五叶”之一的栖隐禅寺，佛教名词“兰惹”的“惹”念rě，意为森林寂静之处，泛指佛寺，故取其谐音称“南惹。 开了好一段时间的盘山公路，王超一行到了南惹古村村口下了车后，就沿着古桥小道走向村中。 一路上但见树林森森、溪流潺潺，远处的村落冒着袅袅炊烟…… 来到村中有两株千年树龄的古银杏树下，郭圣斯指着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说道：“这种树我们随州银杏谷也有。” 陈萍笑道：“随州银杏谷我没去过，但你知道吗？这两株银杏树是雌雄两株，又名夫妻树，为开山祖师手植，距今1600年。有意思的是，雄的银杏树也会结果子呢。” “哈哈，你们宜乡的公鸡也可能会生蛋？”郭圣斯将信将疑的笑道。 随后大家就在附近开始用手机择景照像。 照完了以后，就到吃饭的时间了。 王超正准备问陈萍到哪里吃饭却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一个女人从山坡迎面走过来，走到眼前一看原来是陈玉！ 这时陈玉也看到了王超和陈萍就热情打招呼道：“咦——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王超指着毋忘我等人道：“我和陈萍陪朋友到南惹村玩一下。现在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呢，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吃吧？” 陈玉笑道：“算了吧，今天我这‘山主’是要请你们吃饭的。” 王超不解问道：“什么山主？” “我跟你们说，我一个姨妈在这里开了一家农家乐，她现在转让给我了。” “你在这里开餐馆？”王超问道。 “是的，别问了，你带你朋友跟我来吧。”说完陈玉就在前面开始带路了。 陈玉是辛艺的闺蜜，小时候王超和辛艺偷偷谈恋爱时，陈玉可没少做过通讯员。因此不论从过去还是到现在，陈玉对王超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人，由此延伸，凡是辛艺的亲人、朋友都是王超最亲近的人，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很快大家就到了陈玉开的农家乐餐馆。 餐馆不大，但依山傍水。餐馆后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在风的吹拂下，带来阵阵山野才独有的草木清香；而院子前面还有一口小小的塘，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正注入塘中…… 走进餐馆里面，干干净净的摆着几张饭桌，饭桌下面有几只小狗正歪着头看进来的客人。 陈萍走到里面一间小房间忽然惊叫道：“哈哈，这里还有一个小书房！” 站在旁边的陈玉不好意思笑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练练字玩……” 王超马上说道：“你这本家等下给你写几幅字怎样？他可是书法协会的呢。” “是吗？那等下吃完饭要留下几幅墨宝哦。” 陈萍说道：“没问题。” 这时郭圣斯说道：“领导说在房间里吃饭有点闷，能不能把桌子摆到院子里吃？” 陈玉道：“没问题，摆在外面还可以帮我招客呢。” 于是王超对陈玉说道：“你不要动手，我叫小伙子来搬。” 一声令下，陈龙和朱文就开始搬桌椅了。 然后王超拉着在一边的陈萍悄悄说道：“怪不得你死皮赖脸要跟我到宜乡，原来你心机很重啊？竟然学我整出一场偶遇的情景剧来，还说什么不谈诗与远方了，原来你都步步策划好了——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陈玉勾搭上了？” 陈萍一听急了，小声解释道：“你真是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她在这里开店？骗了你我跟你姓。” “是吗？如果没有预先安排好？是不是你等下又会浮想联翩认为是缘分来了呢？” “哎呀你真是蛤蟆听得水响，好像什么都知道？反正我左右跟你说不清。” “说不清你就点菜去！对了，你刚才说了蛤蟆，你问陈玉这里有没有比蛤蟆更好吃的石蛙？” 王超坐到座位上后对毋和郭问道：“领导，这里感觉怎么样？” “不错，这地方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毋忘我赞赏道。 这时王超看到陈玉带着一个小伙计在小池塘里捞上一条大草鱼就叫道：“陈玉，你过来一下。” 陈玉移步过来问道：“什么事？” “你不是做外加剂的吗？怎么搞起餐饮来了？”王超问道。 “唉，自从辛艺出事以后，我的生意就做不进去了。”陈玉黯然说道。 “这样啊。” 王超正在若有所思，陈玉又转而为笑说道：“等下吧，等菜上齐了，我来陪你们喝几杯，我还要敬你一下，敬你的红颜知己帮了我。” 等陈玉离开后，毋忘我问道：“王总在这里还有红颜知己？”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次在一心法师谈的那个？”郭圣斯插嘴问道。 王超点头称是。 大家闲聊了一会后，菜就陆续端上来了。 王超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就问陈萍：“怎么没有石拐啊？” 陈萍回答道：“陈玉女士说石蛙是三类保护动物，不能吃，改做了会听水响的蛤蟆。是红烧的，烧死你。”说完还白了一眼王超。 当王超问客人想喝什么酒时毋忘我就问道：“你们当地有什么酒？” 王超想了想就说道：“这里有南庙老酒，这酒有上千年的历史。” “那就喝南庙老酒吧。”毋忘我说道。 于是陈玉热了一壶里面放了枸杞的南庙老酒端上来了。 王超看到这酒带一点红，就说道：“陈玉，你这酒最起码贮藏了一年以上，好酒啊。” 郭圣斯听说是好酒，赶紧喝了一口，不想王超又幽幽来一句：“小心啊，这里面可是放了敌敌畏的。” 郭圣斯一惊：“什么，敌敌畏？” 陈玉坐下来笑道：“老总，别听他瞎说，以前有段时间这酒出现了质量问题，就有人说味道像放了敌敌畏。你尝尝，有没有敌敌畏的味道啊？” 陈玉的俏皮话把郭圣斯逗得哭笑不得，他说道：“美女，我可没吃过敌敌畏啊。” 陈玉捂嘴笑道：“老总放心喝吧，本店无论是酒还是食材，都是货真价实的。” “这样就好！”郭圣斯赞道。 由于中午没喝什么酒，再加上南庙老酒的口感又好，又是在一个神清气爽的地方，毋忘我的酒兴就来了，他酒兴来了，歌瘾也就随酒劲冲上来了，于是他端着一碗老酒说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江西的歌——《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介支格下了山……” 随之歌声在静静的古山村里面响了起来…… 看着众人都那么高兴，王超想着如果此时辛艺在他身边该多好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6章 明月山中谈心事，易家坊里欲受教 这一晚大家都喝得很尽心。 陈玉为了王超在客人面前赚足面子也是拼了，喝起酒来一马当先，把个毋忘我和郭圣斯喝得晕晕的连说江西女人喝酒太厉害了。 这样一下来，王超和陈萍反而没喝到什么酒，只是傻乎乎的观战着。 吃完后王超叫陈萍买单，但陈玉不收，客气几番后王超说道：“那我代辛艺谢谢你了。” “此话差矣，不是你要代辛艺谢谢我，而是我要你代我谢谢辛艺。” 王超没听懂，也没细问为何要代她谢谢辛艺？只是扶着毋忘我准备上车回宜乡城区。 就在王超登车一刹那，陈玉带着醉意对王超说道：“真羡慕你和辛艺，到这个年纪了还有这份感情，等下去吧，会有那么一天的……” 和陈玉分手后，王超一行连夜往红林酒店赶。 到了酒店后，王超对正准备回家的陈萍说道：“你这家伙说话不算数，你都说给陈玉写字的，结果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嘴巴一抹就跑了！” 陈萍赶紧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这酒一喝真的忘了。那等下我回去就给她写个餐馆招牌吧。” “招牌？什么招牌？” 王超这倒没注意到陈玉的餐馆叫什么？ “不是叫桃源吗？”陈萍答道。 桃源？这事上的事情真是这么巧，王超当年和厂家朋友在海口开的餐馆就叫桃源，想不到陈玉的餐馆也叫桃源。不过话说回来，陈玉开在南惹古村的餐馆叫桃源还是恰如其分的——那位置，真是适合隐居的世外桃源啊。 第二天早上吃自助餐时，郭圣斯问王超：“今天去哪里？” “退房，等陈萍来了以后，去明月山山上住。” 明月山，由十多座海波千米以上的高峰组成。在这群山巍峨、风景秀丽的地方，含着月亮文化——嫦娥在此奔月的传说；禅宗文化——是全国各地龙王菩萨的发祥地；农耕文化——梯田一词的起源地。 王超一行来到明月山脚下后，就坐上缆车缓缓地登上了山顶。 他们看了月亮湖，走了青云栈道，面对这人间美景，皆赞叹不已。 见大家游兴十足，陈萍又添了一把火，他说道：“在我们明月山还有小火车坐，可以坐到另外一个叫羊狮幕的景区。” 于是大家又让陈萍“忽悠”到羊狮幕那里看了一下。 在山上坐小火车，除了坐过的陈萍父子以外，大家都感到新鲜。 郭圣斯说道：“在台湾阿里山旅游时做过小火车，没想到明月山上也有小火车坐。” 陈萍笑道：“所以吗，明月山就和阿里山结为姊妹山了。” 王超听了反唇相讥道：“我一直在想怎么现在的牛少了，原来都是你整去吹牛皮了。” 陈萍听了不服气道：“你自己百度一下，谁吹牛皮了？” 看到陈萍振振有词的样子，王超不做声了。 羊狮幕的风景也很漂亮，和明月山一样也有一条长长的栈道。只是这一圈走下来，大家都累得不行。 坐着小火车返回明月山后，王超就在月亮湖旁边的梦月山庄订了几个房间让大家休息一下。 王超和陈萍挤一个房间。 王超简单洗漱一下从卫生间出来，见陈萍已经躺在床上，就问道：“累了？” “这有什么累，不就走了点路而已。不过我还真佩服你带来的这两个老同志，他俩的精神真好，一点都不像过了六十多岁的人。” “是啊，有时我都认为，他们工作经验那么丰富，身体又那么好，这么早退休是不是有点可惜了？”王超给了一根烟陈萍说道。 陈萍点燃了烟说道：“很多人一退休就真正进入到等死的阶段了。每天靠着打打小牌、带带孙儿、跳跳广场舞的打发着光阴。” “可不这样过又怎样过呢？总不能都像这两位老领导一样找一个平台再为革命事业发挥余热吧？”王超说道。 “说的也是。只是说来说去我们命苦，人到中年企业垮了，两万块钱不到的买断费就把我们打发了，还要再交五六年的社保，熬到退休以后才可以拿两三千块的退休工资……想到这些，为了孩子的将来，为了自己以后活得更滋润一些，我不得不出来开公司了。” 王超笑道：“行了，你少在我面前装穷了，跑了那么多年的销售，当了那么多年的领导，你就真的是两袖清风？” “别人不了解我，难道你不了解我？实话对你说，做销售时发票是搞了一点；当领导时茶叶、烟、酒和土特产之类是收了一点。” “你真是个好同志，等你盖棺论定的时候，我给你写追悼词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这几话加进去？” “去你的！我俩还不知道谁给谁写追悼词呢？”说到这，陈萍坏坏地说道：“王超，如果我给你写追悼词，一定会写出一篇感天动地的悼词，最起码会写的让辛艺哭得死去活来。” “是吗？我相信你能够写的出，只是我不想死在辛艺前面，要不然丢下辛艺一个人，那她就够可怜的了。” 陈萍听到王超的话愣了一下说道：“你还真是一个情种啊。可你难道不知道？你死了，辛艺还有一个家，而你呢？” “我还有女儿思伊，还有你啊。”王超笑道。 说着辛艺，辛艺的电话就来了。 辛艺在电话里问王超什么时候离开宜乡回湖北？她说准备叫她弟弟辛庆代表她请王超吃一顿饭。 王超赶紧婉拒道：“辛艺，不要麻烦你弟弟了，几十年没见面，我跟他能说啥呢？” “怎么不能说？你就说你小时候怎么接他从幼儿园放学、怎么买冰棍给他吃、怎么听别人逗他叫你姐夫？” 王超笑道：“前面几句我敢说，后面一句就免了吧？免得你弟弟还会说我为老不尊。” “什么为老不尊？事实本来就是这样，要不是当年我写那封信，你当他姐夫都当懒了。就这样说定了，你一下山就跟他联系！” 王超只好回答道：“行吧。” 挂掉辛艺的电话以后，陈萍问道：“怎么回事？” “辛艺说，等我们下山后，他弟弟会请我们吃一顿饭。” “不错吗，小舅子请你吃饭。这样看来，辛艺还真把你当真的老公看啊？” 王超没有回应陈萍刚说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道：“你刚才说你开公司是为了孩子和你的将来，我现在何尝不是，不挣点钱，以后如何给辛艺一个安稳的未来呢？” 陈萍听了泼冷水道：“但你这个未来好未来啊，兄弟。” 王超知道陈萍话中的意思，就说道：“不管怎样，未来就是希望，希望也就是未来，人不就是活在希望和未来之中吗？” “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陈萍奚落道。 这时一个陌生号码进入王超的手机，王超本来以为又是广告推销之类的电话不想接，但仔细一看是宜乡的，于是接通问道：“你好，请问是哪位？” “别问我是哪位？超哥，我是辛庆。” “哦，是辛庆啊。” “超哥，我姐跟我说了。你明天什么时候下山？我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我们带车来了。辛庆，这次我们人太多，还是算了吧？” “再多人也没关系，宜乡城里有的是大圆桌等你们吃饭。” 王超见辛庆这么热情就说道：“好吧，明天快到宜乡街上我就打电话给你。但你听我一句话，不要太搞复杂了，搞几个家常菜就行。” “好嘞！” 放下辛庆的电话后，王超说道：“陈萍，昨晚是陈玉请，明天是辛庆请，两顿饭钱我都帮你省了，你这个东道主做的挺省心啊。” 话刚说完，王超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又想了，一看是段炼的，段炼在短信里写道：王总，看你朋友圈你回宜乡了，明天我叫上高明、雷鸣请你小聚一下好吗？ 王超笑着把手机短信给陈萍看了后说道：“要命，晚饭钱又帮你省了。” 陈萍想了想说道：“要搞就搞热闹一点，干脆把以前在广州负责售后服务的周学志也叫过来，我想明天问他一下，愿不愿意到南昌帮我负责一下售后服务？只不过你那两位客人看到来这么多人会不会不高兴？” “没事，你难道没看出来？他们很随和的。” “那就好，只是这样一来，明天这个单我买了。”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以后就坐缆车下山。 王超、陈萍、毋忘我、郭圣斯坐在一个缆车里。 王超问道：“两位领导昨晚休息的好吗？” “好好好，那梦月山庄确实不错，晚上睡觉时床头上一按，天花板竟然自动拉开了——哈哈，我躺在床上看到了星星和月亮，就像小时候躺在竹床上乘凉一样的感觉。”毋忘我意犹未尽地说道。 “你看到了星星和月亮？我怎么没看到。”郭圣斯瞪着眼睛说道。 “你怎么会看到，还不是吃完饭以后一躺下来就睡得像死猪似的？”毋忘我笑道。 “唉，就怪王超，昨晚说了不喝还喝，结果让我没看到月亮和星星——王超，我跟你有言在先啊，这回不算，我下次还要来！”郭圣斯最后叫道。 下了山后，王超打了个电话给辛庆，然后按着辛庆发的位置直奔一个叫易家坊的农庄驰去。 易家坊农庄在宜乡城靠西的一个半山坡上。 一条东来西往的高铁高架桥就在旁边，不时穿梭着风驰电掣的动车。 在农庄里有包厢大厅，还有烧烤的地方，一口四周长满野草闲花的池塘是供人垂钓的。 王超一行来到易家坊以后辛庆还没有到，因为辛庆事先跟王超打了招呼，说他有点事耽搁要十一半才会赶到。 看看时间才十点多钟，王超就问毋忘我想不想在池塘边钓鱼？毋忘我摇头道：“我不喜欢钓鱼，要不这样，我们几个就在池塘边坐会聊聊天？” 于是王超叫服务员把桌子凳子搬好，再沏壶茶，四人坐下来开始聊天了。 首先毋忘我说道：“感谢王总和陈总抽出时间带我和老郭到宜乡看了一下，说实在的，你们这地方不错！由于刚才我接到学会一个电话，明天有一个会要开，等下吃过午饭以后我就要回武汉了。”接着又带点伤感地说道：“唉，这一回老家又看不成了。” 王超一听毋忘我要走，就说道：“怎么那么快就走？宜乡还有地方没去看呢，我们这还有一个仙女湖……” “仙女湖，我们湖北是千湖之省，你王超难道没看够？”郭圣斯插嘴道。 “不是，关键仙女湖是七仙女下凡的地方。”王超争辩道。 “又来了，嫦娥奔月的地方在你们这，七仙女下凡的地方又在你们这？难不成美女仙子都在你们这扎堆了？”郭圣斯笑道。 “本来就是嘛。”王超说道。 “好了，留个念想吧。以后有机会再来。”毋忘我接着问陈萍：“我听说你在江西开公司也准备搞公路设备？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陈萍赶紧毕恭毕敬的回答道：“领导，刚起步，还请你多多指点。” “谈不上指点，虽说做生意我不太懂，但不管怎样？你也好王超也好，做生意首先要把握大方向，比如……” 正说着，王超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你是超哥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7章 莫说漫漫前行路，自有贵人说贵言 王超一回头，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站在他后头。 王超赶紧站起来与之握手道：“你是辛庆？” “是啊，超哥。” 辛庆留着大背头发型，鼻梁上还戴付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学者。 王超把辛庆介绍给在座的各位后对辛庆说道：“不好意思，我跟这些朋友聊几句，你在旁边坐一坐好吗？” 辛庆露出一口白牙的笑道：“没事，你们聊，我去先点一下菜。” 陈萍看到辛庆离去的背影说道：“王超，你这小舅子有几分神似辛艺呢。” “别打岔，听领导训话！”王超笑道。 于是毋忘我接着刚才的话头说道：“通过老郭的介绍，王总到我们湖北快二十多年了，这样一算就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坐在办公室里运筹帷幄而不是亲临一线跑市场。王总，你说是吗？” 王超忙点头说是，但他却不知老领导说这话意义何在？只是说了一句：“不跑怎么办呢？” 早已知道王超离了婚的毋忘我，自然从郭圣斯那里知道了王超目前的窘境，于是他深表同情地说道：“像你，以年过半百的年纪再重头再来，这种精神是可嘉的，像个有担当的男人。但是，现实的残酷你有没有思想准备呢？万一失败了，你的心态能承受的住吗？” 陈萍笑道：“领导放心，我这战友就是这个鬼样，他是个愈挫愈勇的人，其实他这半辈子都跌跌撞撞过来的……” “是吗？那我不是多虑了。” 毋忘我见陈萍打叉，语气中有点不快了。 王超见状，就瞪了一眼陈萍，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别听他瞎掰。说实在的，我现在是遇到了困惑，比如我现在到下面跑业务，那些局长经理都是三十到四十岁的人。认识还好，还有口茶喝；不认识的可能就吃闭门羹了。将心比心，现在谁愿意接待一个莫名其妙来的推销员呢？如果我再年轻个三十多岁就无所谓，见人就叫叔叔阿姨的丢了面子也无所谓。” 郭圣斯笑道：“想不到王总还怕丢面子，我平时觉得你脸皮挺厚的啊？和我喝酒，有半斤决不喝三两的。” “那是我和你没代沟。现在的年轻人，即使我想和他喝酒，他也不想和我喝。从目前厂家的那些小业务员我就看出来了，有事可能会来上个门，没事才不搭理你呢。要不然我怎么会在离婚群里去寻开心。”王超自嘲道。 “怕丢面子有两种状态组成，一种就是性格导致；还有就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而没有信心可能就是来自你所代理的产品不行！王总，你自己想想，你手上现在还有几个叫的响的产品代理？” 到底是领导，毋忘我一针见血的话让王超一愣，他摸了摸已经基本痊愈的头说道：“是啊，自从我离婚以后，真有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味道。好些厂家一见我大势已去，就立马把代理权给别人了，说都不会和你说一声。就像那个美通，我这边在参加学会的会议帮他们发资料，可他们却去找合作伙伴去了。” “你还想组织谈话吗？这可是商场，你卖不了东西可人家还要吃饭。”陈萍揶揄道。 毋忘我哈哈一笑说道：“所以王总你就面子问题来了。本来嘛，做生意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跟面子无关，但现在是买方市场，蛋糕就那么大，你不去抢、不去求人，又怎么吃得到？所以在这种情况还谈面子的话是生存不下去的。” “唉，碰到沥青拌合楼、摊铺机这些金额大的产品还好说，真要以我这个年纪去买冲击夯、切割机这些万把块钱的东西，这面子还真拉不下来了。”王超无奈地说道。 “嘿嘿，你是大生意做多了，当年你不是说小设备大市场吗？害我当年到处帮你说威克诺森的好话。”郭圣斯笑道。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现在老了……”王超说道。 “扯淡，在我和领导面前敢说老？看看你的脸皮老了多少？”郭圣斯拧了一下王超的脸说道。 毋忘我摇了摇手叫郭圣斯别闹了，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你要面子又想挣钱，那你就要另开财路，说好听点，就是要找个利润增长点。” “领导，搞我们这一行，不管买什么都有人做了。就说路面设备的摊铺机吧，以前卖一台是一台的，现在三一、徐工一竞争，价都下来了。”王超说道。 “现在三一的九米摊铺机卖什么价？”郭圣斯问道。 “去年一百六十万，现在一百四十万，还送四年的服务。而福格勒的服务目前还是一年。”王超回答道。 “那不福格勒搞不赢三一了？”郭圣斯又问道。 “本来三一和福格勒一个国产一个进口不是同一个层次不好比，但现在国产的质量也上来了，也能用，自然它的销量也上来了。不过现在维特根的代理商请了一班子卖过挖掘机的业务员来卖路面设备了，我想竞争可能更激烈了。” “为什么说挖掘机的业务员来竞争就会更激烈？”毋忘我问道。 “说句笑话，在我们这个行业里，狼性最厉害的业务员就是卖挖掘机的。您知道他们怎么卖吗？直接把底价亮给客户看，然后加个运费就行了。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挣个返利就行。所以说，现在真有个好的路面品牌给我做，我都有点信心不足了。” 这时陈萍说道：“虽说都是搞工程机械，但路面机械和土方机械客户群体不一样，叫卖挖掘机的来卖路面机械不见得好啊？” “那就只有拭目以待了。”王超转而又对毋忘我问道：“领导，您刚才说另开财路是怎么回事？” 毋忘我笑了笑说道：“所谓另开财路，无非就是眼光放远一点。具体来说……比如四好农村公路你们听说过没有？” “农村公路听说过，四好……好像也听说过，只不过不知道那四好？”王超说道。 “四好农村公路是2014年总书记提出来的，是指‘建好、管好、护好、运营好’。如果说公速公路是我们的骨架，国省道是我们的血管，那农村道路就是我们的毛细血管……因此，现在每个交通局都基本组建了农村公路局，既然组建了机构，就会有所作为，我想你们应该关注一下。” “不就是修一条路吗？叫公路局多配点道班工人、多买一点机械不行吗？”王超说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就是修一条路这么简单。现在发展农村公路，是从‘修一条路，造一片景、活一方经济、富一方百姓’的理念出发；要形成‘既有颜值又有内涵，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新格局。说白了，这条路就是要起到美化村庄、带动产业、富裕村民的功能。” 听到这里，陈萍喃喃道：“乖不得今年春天我在宜乡春游时，看到乡下的公路边有驿站呢。” “从美化的角度来说，驿站是最有文章可做的。我们湖北有些农村公路驿站，把附近村民不要的磨盘、风车、板车等老物什搁在驿站里面，让过往行人想到了当年的农村，无形之中文化内涵也来了。”毋忘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的路可不是一条简简单单的路，它的内涵深得很。以前常说要建设美丽乡村，但只有先把农村公路先美丽起来，才会让这毛细血管的血液与周围组织进行物质交换——让美丽农村更加美丽起来。” 王超听了由衷说道：“老领导说的太好了。” 毋忘我听到王超的赞许，谈兴就更浓了，他笑着对王超和陈萍说道：“其实你们俩都是五十多点的人，从干事业的角度来说你们正年轻呢。现在国家大力整顿环境，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口号，你们就要从环保方面多动动脑筋才是。” 作为王超来说说到环保这一块，像对环境有保护的移动破碎机、制砂机、环保沥青站等环保机械他都有所了解并且还采取了行动。只是苦于有些地方政策没有同步到位以及客户的认识还有一个过程，到现在王超还没有得到回报。于是王超说道：“领导，这带环保的机械现在还是导入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那你为什么不尝试做下材料呢？”毋忘我问道。 “做材料？您要我卖钢筋、水泥、沥青？”王超眼睛都瞪圆了。 “卖什么钢筋水泥沥青，我是说你既然是我们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个平台去推广一些高效节能又环保的好设备好材料。对了，王总，你知道我们公路还有个‘四新技术’是指哪四新吗？” 王超汗颜了，说道：“不好意思，不知道哪四新。” 毋忘我听了指到郭圣斯对王超说道：“看样子这个人只会叫你喝酒而不教你学点什么啊？我告诉你吧，所谓四新就是指新材料、新设备、新工艺、新技术。你王超在湖北公路系统带了那么多年，我就不信除了生产设备的厂家找你，就没有生产材料的厂家找你吗？” 王超一听脱口而出说道：“有啊，但每次来这些厂家，我都以礼相待，好吃好喝了以后——送客！” 看到王超一副不开窍的样子，毋忘我真是有点苦笑不得，他想面对这时而聪明时而愚笨的王超，有些事真不能绕弯子，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才是。于是他清了清嗓门说道：“我跟你说吧，我们公路学会不是每年搞你们一点会费过日子的，既然收了你们的钱，我们就要向全体会员服务。因此推广‘四新’是我们学会义不容辞的责任。王总，以后如果有这类厂家找到你，你就把资料发到学会来，经过我们审核觉得产品确实可行的话，我们就在全省公路系统的新产品推介会上全面推广” “那要收多少推广费？”王超问道。 “公路学会不会不收你们的钱，但也不收你们很多钱，几千块钱就行了。”郭圣斯说道。 王超听了后说道：“就像领导所说，这可能真是一条财路？如果我帮那家产品通过公路学会推广了，那这代理权不就是我的了吗？既然产品能够推广成功，那就说明这产品很先进，和客户谈判自信心也就有了。” “对头，这下你又聪明了。重要的是自信心有了的话，你面子也来了。”毋忘我笑道。 “谢谢老领导今天的指点。您今天这样说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以前我总认为你们公路学会只对公路系统的，而对我们这些代理商或生产商来说只是客串一下……” 毋忘我笑着问郭圣斯：“老郭，你听明白了意思吗？” 郭圣斯有点蒙圈，问道：“他说什么意思？” 毋忘我叹口气：“唉，看样子你也跟他笨笨的了啊？你没有听出来吗？他话里的意思是他每年交的会务费是让他客串一下。” “哎呀呀，领导，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超赶紧解释道。 “好了，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去吃饭！你看，有人在叫你们呢？”毋忘我说道。 王超和陈萍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辛庆和周学志、高明、段炼等人在以手做喇叭状：“开饭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8章 《一壶老酒》唱乡愁，辛庆茫然无所 大家坐下来以后，王超先给在座的各位相互介绍了后，然后观察了一下他的这些老同事。 在这些老同事里面，只有周学志十多年没见面了。王超本来想和他多聊聊，但他的注意力全在陈萍那里了，因为陈萍正在问他想不想去南昌帮他负责服务那一块？ 于是王超和高明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后，就把辛庆拉在他旁边坐下，问道：“辛庆，你现在还好吗？” “好啊，超哥。”辛庆笑道。 “孩子多大？”王超问道。 “六岁了，是个女儿。” 王超是喜欢孩子的，就问道：“有照片吗？发个照片给我看一下。” 王超又问他目前在哪里上班？ 辛庆回答道：“以前在钢铁厂上班，后来单位效应不好，就辞职到我姐单位上负责砂石料的供应……” 正说着，冷不丁坐在不远的高明问一句：“王总，这位是谁？ 王超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陈萍却来了一句：“你想知道吗？他是王总的发小。” 高明笑了，嘿嘿一下说道：“王总还有这么小的发小啊？” “怎么不可以，这可是我的小发小，他小时候我还抱他送去幼儿园呢。”王超说道。 高明贼精的，他想了想说道：“王总小时候送他去过幼儿园，一定他有个漂亮的姐姐吧？” 高明这句话歪打正着，又让王超不好回答了。因为辛艺还生活在宜乡、还没有离婚，王超实在是不想让他知道的过多；况且王超也不知道辛庆是否知道他和辛艺的事以及是否理解他和辛艺这段黄昏恋。 好在郭圣斯说了一句话给王超解了围：“王总，今天你叫这么多朋友来喝酒，可不要往死整啊？你要想想回到湖北怎么办？” 王超笑道：“我在湖北这十多年，那次喝酒你放过了我？今天嘛，就看你的运气了。” 就这样一桌子的人开始进入了喝酒的气氛。 趁着大家斗酒、说笑、叙旧的空隙，王超瞄了一眼辛庆发来的他女儿的照片，不禁对辛庆小声赞道：“你女儿长得很漂亮，有点你姐小时的味道。” 辛庆笑道：“她叫毛毛头，我姐挺喜欢她的。”说完他看了一下桌面上没人注意他和王超说话，就轻声问道：“你现在和我姐怎样了？” 王超没想到辛庆一下问的这么直接？想了想回答道：“一切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我看你们俩都不像啊？”说完辛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我姐这辈子为了我们这个家和她那个家可是辛苦了一辈子，没想到到了这个年纪，公司又垮了。超哥，我看了你在朋友圈发的一些东西，觉得你现在过得挺风光的，关键的时候你可要帮帮我姐啊？我……我那姐夫……真的指望不了他什么了？” 王超听到辛庆这些话，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辛庆哪里能够知道，王超在朋友圈发的那些吃啊喝啊旅游的那些东西，很多是一种粉饰太平的唱“空城计”。王超这样做，无非是想让世人知道，他离婚以后无论是生活还是事业都一切正常而已。没想到这样一弄，辛庆错把王超当做成功人士了。 辛庆如果知道王超现在还拿了辛艺一百多万做周转，他一定会把王超打入他姐夫之流而认为王超也是个吃软饭的家伙啊。 按一般人肯定在这个时候会打肿脸来充胖子的在辛庆面前信誓旦旦来一句没问题，但王超不会。 王超虽然会玩“空城计”的把戏，但落实到具体的事他是认真的，他一不会说诳语二不会玩心计，因此他挺认真的对辛庆说道：“现在生意都难做。我的近况不比你姐好多少……” 王超说到这里，感到辛庆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了。 这时陈萍过来给王超敬酒，他开口就说道：“王超，感谢你这次提供这么好的机会，让我认识了湖北公路这两位领导。通过这短短的两天，让我学到了一些东西。来，我敬你一杯！” 他和王超敬完酒后，悄悄在王超耳边说道：“喂，你和你‘水货’小舅子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少谈点心啊？不要冷落了客人哦。” 王超这才注意到，此时毋忘我和郭圣斯落落寡欢的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热闹…… 王超于是轻轻拍了一下辛庆的肩膀说道：“以后我们有时间多在微信里聊，我现在先陪陪客人。” 随后王超给自己斟满一杯酒走到毋忘我面前说道：“老领导这次来江西太匆忙了，连自己老家都没有时间看看，下一次再找个机会吧？” 毋忘我笑道：“没什么，娘在家在，自从我母亲去世以后，我就很少回江西了。” 王超听到毋忘我说他母亲去世了，联想到自己就说道：“领导，我母亲很多年前就走了……领导，那就为我们这两个没妈的孩子干一杯吧？” 毋忘我说道：“好啊。” 谁想毋忘我这一口喝下去，不知是喝急了还是为什么？竟然给酒呛住了。 当他弯下腰连连咳嗽时，王超赶紧在桌上拿纸巾给毋忘我擦拭…… 好一会毋忘我才镇住咳嗽，为了掩饰窘态，他对大家说道：“我和你们王总都是没有妈的孩子，没妈的孩子就是没有家，但没有家不等于没有乡愁；因此江西对我来说永远有乡愁。这次回到江西，我过得好开心，一开心我就想唱歌……” 说到这里郭圣斯鼓掌道：“好耶——欢迎领导给他的老乡唱歌。” 毋忘我笑道：“不是给你唱的吗？那你就出去。” 王超笑道：“领导，别理他，你准备唱首什么歌？” 毋忘我想了想说道：“乡愁是从母亲身上来的，我就唱一首《一壶老酒》吧。” “好，陆树铭的《一壶老酒》！”陈萍说道。 只见毋忘我这回站了起来，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开始思念起母亲来了： 喝一壶老酒 让我回回头 回头啊望见 妈妈的泪在流 每一次我离家走 妈妈送我出家门口 每一回我离家走 一步三回头 …… 当毋忘我把这首歌曲还没唱完，包括王超和郭圣斯都愣住了。这倒不是因为毋忘我唱的多好听而愣住，而是毋忘我竟然开始哽咽起来了…… 这一下大家都停止了说笑，并且不约而同的轻轻鼓掌、轻轻伴唱，直到和毋忘我共同唱完最后几句： 喝上这壶老酒 忠孝两难求 喝上这壶老酒 那是妈妈你酿得酒 千折百回不回首 我大步的往前走 毋忘我把这首歌唱完以后都泣不成声了，直到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后才说道：“我每次唱这首歌，都想起我的老母亲。自从我江西读完书分到湖北工作后，每年只有过春节才能和好好的陪上母亲几天……现在一晃四十多年了，等我有时间陪她了，她却走了。” 毋忘我说这番话时，大家都若有所思的听着，因为在座的人都有过乡愁。 唯有辛庆，一辈子呆在宜乡没有长时间出过远门，所以他的眼神是呆呆的看着…… 当酒宴结束后，王超阻止准备去买单的辛庆：“这单就让陈总买算了。有时间带毛毛头来武汉玩。” 也许辛庆不太会说话，抑或辛庆心里对王超有点失望，他笑了笑说道：“不了，带毛毛头来玩会给你添麻烦的，你现在生意不是很难做么？”然后又说道：“既然没我什么事了，超哥，那我就先走了。” 看到辛庆连和大家招呼都没有打一下就远去的背影，王超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就在大家准备分别时，陈萍提议：“我们宜工搞销售的合个影吧。” 于是王超、陈萍、高明、段炼、雷鸣、周学志站成一排，让郭圣斯拿着手机照了几张。 这次聚会，陈萍把段炼、雷鸣和周学志都招到他麾下共事了。 后来王超问陈萍：“你当初怎么不把高明一起带到南昌去？” 陈萍的回答是：“他太高明了……” 王超回武汉，陈萍去南昌，这两个兄弟也就在宜乡握手分别。 在回武汉的路上，毋忘我和郭圣斯都睡着了，但王超睡不着。他想到吃午饭前毋忘我所说的那些话，心里既充满希望又感到有些茫然。毕竟毋忘我所说的尤其是材料那块对王超来说是陌生的领域，如果生意真的那么好做，还会轮到王超吗？ 想到这王超又有点气馁，心想做一本子工程机械都混成这样，再去涉足自己不熟的行业，岂不是异想天开？ 就在王超胡思乱想的时候，辛艺的短信来了，她写道：中午和我弟在一起感觉怎么样？你觉得还像小时候可爱吗？ 可爱这个词应该是孩子的专属，岁月何尝会把可爱慷慨的赐给太现实的人。 想到辛庆刚才的表现，王超便写道：艺，你弟挺懂事的，他很顾着你。对了，毛毛头很像你小时候的味道。 王超只能这样写了。 当朱文开的车进入中南公路局家属院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八钟了。 和毋忘我、郭圣斯握手分别时，毋忘我对王超说道：“小王，做什么事都要有信心，咬咬牙什么坎都能过的。” 王超非常感激地说道：“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第二天王超一上班，想到陈萍那里开始大肆招兵买马，心想自己也该有所行动，于是又在手机“招才猫”上发了一个招聘司机的信息。 王超准备让朱文做全职业务员了。 很快就有应聘的信息反馈，一个叫王斌的简历进入了王超的视线，于是王超通知他来面试。 王斌家住在王超公司不远，当他敲开王超办公室的门时，王超一看，心想就是他了。 王超四十出头的样子，长的五官端正。他自我介绍以前给机关单位开过车，在此之前还开过自卸、开过集装箱和客车，不用说，他的车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超笑着说道：“不错，王斌王斌，你的名字就是文武之王的意思，以后你车开得好，说不定做起业务来也会有王者之气啊？” 惯性使然，王超一激动，说话又往业务那靠了。 “哎呀，王总，我是来开车的，做业务我可能不行？” 王超见王斌说话这么实在，就笑道：“只要人不笨，会做人，做生意就不是难事。” 王斌见王超同意他来这里上班，见办公室里很凌乱，立即就开始打扫卫生起来。 王超见状就对朱文半开玩笑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像从机关出来的人，你原来跟我说也跟机关开过车，是不是太懒了被人开除了？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公车改革。” 朱文一听急了，赶紧去抢王斌手中的扫帚说道：“谁说我好懒啊？我那老单位都有阿姨来打扫卫生，就连桌上养的花，都是花店定期来打理的。” 王超看到朱文那认真解释的样子，正想再调侃他几句，忽然郭圣斯打电话来了，他说道：“兄弟，有个公路局打电话来了，说他们有几公里路要搞再生，你去联系一下施工单位，看谁能做？” 王超问道：“什么再生？” 郭圣斯回答道：“我也不太懂，这样吧，我把那个公路局的联系号码告诉你，你自己问一下吧？如果搞得成的话，争取做个样板工程，以后你的日子就好过了，这样你也对得起老毋对你的淳淳教诲了。” 郭圣斯说的这话没错，王超虽然对再生这两个字的意思是知道，但再生怎么做他是不清楚的。 放心郭圣斯的电话后，王超双手揉头，开始想着找谁来做这再生的工程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29章 蔡晴生计要卖房，幸亏女儿心向爸 一个星期后王超负伤的头部拆了线，打了破伤风针后就由朱文开车接他出院了。 王超一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室让朱文收拾得窗明几净的，心情为之一爽，笑道：“你把办公室搞得这么干净，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朱文拿来一床空调被要王超躺到沙发上休息。 王超问道：“这空调被哪来的？” “是我在网上买的。” 看到朱文这么懂事，王超心里热乎乎的，就说道：“以后你老婆有你这样的老公够享福了。” “我才不想娶老婆呢，看到你们都这样那样的离婚了，我都对女人失去信心了。” “呵呵，是吗？你可千万不要受我们的影响，否则我就成了罪人了。” 正说着，王超看到房间角落处搁着几个包裹，拿起来一看都是辛艺从厦门寄来的。 把几个包裹拆开来，里面都是牛奶、燕麦、瓜子、海鲜小吃，除了这些，还有一床空调被！ 王超躺下后，就准备给辛艺打电话。这时陈萍的电话却打进来了，他说公司已经注册好了，经营地址也定下来了，员工也已经到位了，就差代理品牌了。然后问道：“你伤口怎么样？” 王超回答道：“刚刚出院，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你这边的情况怎样？” “问一下有什么用，你得过来坐镇几天啊？要不那个厂家会上门来找我？” 听到陈萍要他过去，王超想了想就说道：“行，反正湖北最近也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过来吧。” 于是王超对正在电脑旁的朱文说道：“把电脑关上，我们马上出发去南昌。” “你的头？” “没事，你开车时我可以躺下来休息。” 当开上三环线后，王超就给辛艺打电话：“辛艺，我去南昌了。” “是吗？可我在厦门啊？” “没事，我是说东西都收到了，谢谢你。” “我一去厦门就寄给你了，你怎么才说谢谢？是刚收到的吗？” 王超刚想说是，忽然反应不能这样说，就说道：“这几天我到下面转了几天，才从柜子里拿出来的。”然后又说道：“嘿嘿，你寄这么多吃的给我，是想把我培养成吃货吗？” “你喝酒又不吃饭，这些吃的是等你回家后肚子饿了充充饥的；空调被是怕你酒后在办公室睡觉没东西盖才买的。记住，到了陈萍那里少喝酒，还有早上起来记得吃点东西，不要把胃搞坏了……” 听到辛艺这样唠叨不休，王超想再不打断她她会一直唠叨到南昌去，就说道：“辛艺，你在小兰那里还习惯吗？” “在闺蜜这里肯定习惯啊，又看不到老梅那阴阴的脸，还可以在海边散步吃海鲜……我来这里都长胖好几斤了，唉，回去又要减肥了。” “不要减不要减，饺子要吃烫烫的，老婆要娶胖胖的，这样生活才会旺旺的；生活旺不旺，全看老婆胖不胖！” 王超说这话，本想引来辛艺一阵笑声，可没想到辛艺说道：“超，我对不起你，害你现在一个人生活，连衣服都要自己洗……” “哎呀你怎么又来了，洗衣服算什么？我从当兵开始，到后来跑业务不都是自己洗吗？现在只不过重返往日时光而已。辛艺，拜托你不要总想这些，我并没有因为过这种日子后悔啊。” “但是……” “好了好了，我头疼想睡觉了。” “你怎么头疼？” “哦哦哦，说错了，我是开玩笑的。不说了，小朱在旁边开车，让他现场听我们谈恋爱多不好意思。” “那好吧，叫他开车开慢点，再见。” 挂掉辛艺的电话后，只听小朱说道：“王总，和你说话的是上次我俩一起送她去高铁站的那个吗？” “是的。” “你好幸福啊，怪不得你会离婚！” “小孩子的，你懂什么？好好的开你的车！”王超笑道。 这个小朱，人小鬼大的眼里会藏事，是个做业务员的苗子，如果让他只开车的话真是一种浪费。 因此王超想把小朱培养当业务员的心情更强烈了。 既然要让小朱去当业务员，自然他就不能够鞍前马后的继续帮王超开车，摆在王超的面前就是又要请个司机。 再请个司机王超就不想请个小朱这样年纪的了，因为年龄的过分悬殊，真的存在着交流的代沟。就像现在，如果小朱哪怕上了四十岁，王超都可以接着刚才小朱的话聊起他和辛艺的故事来。 想到这些，王超就准备回到武汉后，立即又在招才猫上发一个招聘启事，要求是：男，年龄四十岁以上…… 当车驰入江西境内后，王超竟然睡着了，直到进入nc市区，王超才被一阵雄壮的《红旗颂》音乐惊醒，他睁开眼睛说道：“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到了南昌以后要听着《红旗颂》进英雄城吗？”小朱笑道。 “你这个坏小子！” 很快，王超的车就来到了陈萍公司的大门口。 陈萍的公司坐落在小南开发区，附近都是工程机械代理商扎堆经营的地方。 车停下后，王超坐在车上一动不动的，小朱就问道：“王总，你怎么不下车？” “开玩笑，我那么大的王总，没有人出来迎接，成何体统？快按几下喇叭，把他们轰出来！” 在小朱按了喇叭后，才看到陈萍走了出来。 陈萍一看到王超的车，就招手要王超下车，但王超咕哝两句：“没那便宜的脚，不帮我开车门我才不下！” 小朱看到王超一脸的顽童样，就探出头来叫道：“陈总，我王总说，要你过来开车门他才会下车。” 陈萍听到后，愣了一下，他没有马上跑过来给王超开车门，反而转过身子进公司了。 这下把小朱搞蒙了，他说道：“王总，你摆驾子可能惹他生气了……” “他生气我就走人，妈的！” 王超话音刚落，就见陈萍带着两女一男走出来。 那年轻的一男一女手上还各拿着一条毛巾，他们分别把王超和小朱的车门拉开并邀请下车后，就在王超和小朱脖子上挂上毛巾，嘴里还说着：“扎西德勒，我们给你献哈达了。” 这下王超得意了，竟然很自然的迈着八字步、挺着没有大肚子的肚子走到陈萍面前说道：“不错，摆出这个阵势才像一回事，只是哈达怎么不是白的？” “美得你，还想要洁白的哈达，告诉你吧，你脖子上的这条毛巾是我擦脚的。” 王超一听，立即把毛巾扯下就打陈萍，嘴里骂道：“你这个王八蛋，竟敢这样糊弄我……” 这时跟在陈萍后面的那女的说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样闹？” 王超定睛一看，原来是多年没见的王可音，就停下了和陈萍的打闹：“咦——你也到南昌了？” 王可音笑道：“不止我一个，陈龙陈凤，快过来叫王伯伯。” 那两个给王超和小朱系毛巾的年轻男女就走到王超面前异口同声的叫道：“王伯伯好。” 王超赶紧回礼道：“好好好，小朋友，你们也好。” 随后大家就一起进了陈萍的直方大公司。 王超和小朱在陈萍的办公室坐下后，王超看了一下陈萍在自己墙上挂的书法作品后就说道：“长话短说，你现在想代理哪些路面设备的品牌？” “哪些品牌都想代理，但哪些品牌都好像代理不到啊。” “你意思是说，好的品牌都名花有主了，轮不到你了是吗？” “说得没错。最近两三天我带着陈龙和陈凤走了一下南昌的工程机械市场，感觉市场是有，但我手上没有东西可卖，哪些品牌太差了的我又不想做。” “是的，你这里最起码需要一个国际品牌撑腰才是，并且这个品牌还是大设备才行。” 王超不用问都知道，像维特根、宝马格、沃尔沃、戴纳派克这些品牌肯定都有人代理了，但王超还知道，还有两个品牌对江西而言还待字闺中，那就是住友摊铺机和酒井压路机。 这两个品牌同属rb但不属一个企业，如果要做就要两家一起拿下来，这样就方便用户成套购买。 于是王超说道：“我先联系一下住友怎么样？” “住友，是rb的吗？” “是的。” “卖rb货不好吧？不要以后再来个反日，像前些年砸车一样把我的档口给砸了。” “亏你还喜欢读书，脑袋瓜怎么这么迂腐？按你这样说，广本、丰田、小松、日立、加藤这些开店开厂的都给关门？” “呵呵，我是开玩笑，逗你玩的。那我问你，住友品牌你拿得到吗？” 王超想了想说道：“我打个电话试一下吧。” “不是试，是要一定搞定！否则我请你来不是浪费我的酒了吗？” 小朱在旁边听了笑道：“王总头还没好完，现在还不能喝酒。” “那就浪费了我的鸡汤。王可音今天特意买了一只土鸡在熬汤呢，说要给你这个病号补一补。” 陈萍刚说完，就传来王可音的声音：“鸡汤熬好了，快来吃饭。” “我性子急，我先打一个电话问一下住友再吃。” 说着王超就拨通了住友李伟平的电话。 当李伟平知道王超在南昌和人合伙开了公司又想卖他的东西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就对王超说道：“行啊，江西目前是我们的空白区域，以前也有人问过我们想做代理，但我一直没有时间过来考察。如果你也想做，那我就尽快过来吧。” 王超对李伟平说话也不客气，他说道：“你要来最好明天就过来，不要让我留给你的酒变馊了。对了，你到南昌来考察就考察我一家，不要再到其它的地方瞎考察，免得像武汉一样考察到后面为人家做了嫁衣。” “哎呀王总，这你可不要怪我，当初可是你同意了让他做的。”李伟平赶紧辩解道。 “知道知道，逗你一下，你不要别急啊。” 说实在的，对于李伟平和白志文最终合作，王超心里多少有点耿耿于怀，但现在为了直方大公司能顺利代理住友，王超是不敢使着性子发脾气的。 最后王超又对李伟平说道：“还拜托你一件事，光做住友还差了一点，你能不能帮我和酒井联系一下，请酒井也来我们公司考察一下？” “这没问题，我等下就打电话给他们。”李伟平爽快得答道。 放下李伟平的电话以后，王超对陈萍说道：“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只要和酒井、住友一签完代理，我们就可以向市场全面推广了。告诉你，rb的东西你不服还真不行，既省油又耐用啊。” 这时王可音推门进来说道：“你们饿不饿啊？再不来吃，汤都凉了。” “好好好，我们谈完了，现在就过来。”陈萍说道。 陈萍的公司还有一个小餐厅，作为女主人，王可音使出她的烹调手艺，整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那八道菜？它们是： 万载剁肉、莲花血鸭、萍乡腊肉、分宜螺丝、宜乡盘鳝、南庙豆腐、永新狗肉、新余秋葵。 汤是宜乡老俵土鸡汤。 当陈凤像酒店服务员把这些菜名一一报出后，惊的小朱伸出了舌头，赶紧拿出手机对着菜拍个不停。 王超赞道：“你们有这手艺卖什么工程机械，开个餐馆得了。” 王可音笑道：“先不要夸奖，好不好吃尝了才知道？” “肯定好吃，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王可音同志。” 王可音拿出手机说道：“它教我的，下载一个‘下厨房’就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0章 跨界销售白志明，害了江西直方大 大家坐下后，王超看了看桌面上的人对陈萍问道：“公司还有人没来吗？” “都来齐了——对了，我忘了介绍一下公司的成员，现在我来介绍一下吧。我，是公司的老板，王可音，是老板娘，负责公司的财务；陈龙负责主机销售；陈凤，是文员，兼顾配件销售。” “那我呢？”王超笑着问道。 “你是公司的战略顾问，行吗？”陈萍问道。 “行！” 王超看到王可音和陈龙、陈凤都围着陈萍转，就感慨道：“你陈萍好命啊，一家子在一起其乐融融。” “你不要这样说，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家陈龙当兵回来分到宜工工作没几年宜工就不行了，就跑到外面打了几年工；而陈凤，读了几年卫校……” “爸，吃饭好不好，说这些干什么？”陈凤噘嘴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喝酒。”陈萍转而问王超：“你有伤白酒就不要喝了，喝点饮料怎么样？” 王超涎皮赖脸地说道：“不喝多，喝一点总可以吧？” 陈萍没法，只好倒了一点四特给王超喝。然后对小朱说道：“晚上不用开车了，你把杯子拿过来吧？” 王超还没见过小朱喝酒，见陈萍给他倒酒时坐在那由着陈萍倒了一满杯，心想这小伙子酒量一定不差，就更想让他做业务员了。 王可音和陈凤喝酸梅汤饮料。 等到陈龙的酒都倒好以后，陈萍说道：“在喝酒之前，陈龙、陈凤，你们俩向王伯伯敬个拜师酒！” 陈龙、陈凤马上站起双手举杯异口同声道：“师傅好！” 突然来这一下，让王超也条件发射的站了起来赶紧说道：“都好都好，坐下来来吧。”然后对陈萍说道：“搞这干什么？” “要你当师傅还不好吗？”陈萍笑道。 “嘿嘿，不是别的，我是说你孩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大人了，怎么在你面前那么乖、那么听话，你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萍颇为自得的笑了一下，说道：“那是必须的。” 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王可音说道：“打从孩子读书起，陈萍就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所以孩子从小就怕他，希望他每天出差最好不要回来。” 王超笑着问陈龙：“你妈妈说得对吗？” 陈龙点头说是。 “可凶有什么用？两个孩子一个都没有考上大学，而你天天在外花天酒地的……”王可音开始数落道。 “你又来了，在外人面前你说这些干什么？”陈萍不高兴了。 “王超是外人吗？我一人辛辛苦苦拉扯着两个孩子，你那几个姐姐也不帮帮手……”说着说着王可音眼泪汪汪了。 “我姐姐怎么了，她们每年过节拿少了压岁钱给龙龙、凤凤吗？” “哎呦笑死人了，就那点压岁钱，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王可音说到这里，陈萍勃然变色了，他把筷子一放，说道：“我不吃了。” 王超笑道：“人家就说你这几句，你就受不了了？你不吃我吃，来来来，陈龙，别理你老爸，我们喝酒。” 当陈萍看到王超吃的一身的劲，嘴里还砸吧砸吧说好吃好吃时，他就拿起筷子说道：“不吃划不来，这可是我花钱买的酒菜。” 陈萍的孩子气把王可音逗得破涕而笑，她说道：“王超，你看到了吧？他现在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了，说他几句就生气，好像谁怕他似的。” 听到最后这句话，王超感到似曾相熟，他忽然想起这句话不就是蔡晴爱吊在嘴上说的吗？ 王超本来想劝劝王可音，可看到陈萍像没听到似的只顾喝酒吃菜，又想到清官难断家务事就干脆缄口不言了，只是对陈龙问道：“你以前在外面打工的时候接触过工程机械吗？” …… 吃过晚饭后，王超叫陈龙带朱文到附近找一家酒店去休息，然后走到陈萍办公室，对正在剔牙的陈萍说道：“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怎么也会发脾气了？” “更过鬼，只是有时候非常烦她的啰啰嗦嗦。” 王超看了一下门口笑道：“怪不得你想找辛艺的闺蜜陈玉啊？” “是啊，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可一看到你过得现在这个样子，我就不敢动荡了。” “我过得不好吗？” “你过得好，有一个关心你体贴你的青梅竹马当然会过得好，可如果我去找会有你这样的好命吗？上回在武汉认识的那个李总，不就是血淋淋的教训？人家找的还是没结过婚的，如果找的是结过婚的就更惨！” “为什么会更惨？” “你没听说过半路夫妻都是贼这句话？” 王超会意一笑。 说到这里，陈萍脸上有点戚戚了，他叹了口气说道：“有时想来还真对不住这两个孩子，常年在外没有给他们更多的父爱，我那儿子你发现了吗？他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我，文文静静的像个女孩子；而女儿性格却不知道像谁，说好听点是性格开朗，说不好听是疯疯癫癫。刚才你到门口时，我叫他们来迎接你，没想到她会拿出两条毛巾来献什么哈达……” 王超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鬼丫头有意思。对了，你吃饭时想说什么让她打断了？” 陈萍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命苦，离婚了，孩子让男方‘抢’去了。现在她只好呆在我身边学做点生意，等以后再找个好人家吧。” “怎么搞成这样？”王超想了想又说道：“想来你这么大的年纪放着练书法、搞收藏的清闲日子不过去开什么公司，就是想着为孩子留一条路吗？” “说的对，我从小没有照顾好他们，只有现在多做点吧，否则那天双眼一闭，我到九泉之下心里都不安的。但话说回来，两个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又不在外面招惹是非，不像我们有些老同事的孩子吸毒打架的成为社会的祸害。因此从这点来说，我还是挺感谢王可音的。” “哈哈，不错，你这才是说了几句人话。”王超赞道。 “少年夫妻老来伴，那些诗与远方的事是不现实的，所以我现在想通了，以后无论王可音怎么唠叨我都当做耳边风。女人是爱哭爱唠叨的动物，就像我们爱喝酒一样，权当她是一种爱好的表现吧。” “不错，你陈萍除了是书法家、收藏家，还是一个情感专家了。对了，我给你的那些模型放哪里了？” “在我书房里，明天带你去看，咦——你这次是空手来的吗？” “带了一个彭浦推土机的模型，放在车子上忘记拿下来。” “是吗？快打电话叫你司机送过来！” “明天吧。” “不行！” “好好好，我正好叫你儿子带小朱去登记房间，你打电话叫你儿子带过来。” 第二天，王超拍了几张江西直方大公司的照片发往微信朋友圈，又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厂家，就在随后几天里，接待了陆陆续续登门拜访的厂家。 这些厂家很给王超面子，当他们听说王超在南昌开公司了，各自从市场的角度向王超献计献策，希望王超在江西打开一个新天地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谈完了事后自是美酒招待。 陈萍很大方，他把自己收藏了二十多年的几箱四特酒都拿上来了。这酒，可是王可音准备留给陈龙结婚时用的，为此王可音没少骂陈萍。 这天下午，住友的李伟平带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来到直方大公司，在陈萍办公室里他对王超介绍道：“这是酒井的杨洪，负责华东六省一市的。” 王超赶紧握手道：“欢迎你，以后请你多加关照。” 杨洪笑道：“互相关照。” 宾主坐下后，王超向李伟平和杨洪简单介绍了一下江西直方大的情况，然后带着他俩参观了公司的经营场所。 返回到办公室，遇上了刚从外面回来的陈萍，王超就给李伟平和介绍陈萍是这公司的董事长，以后江西的业务就由他全面负责。 当李伟平听王超说他以后工作精力还是放在湖北时就说道：“你不在江西啊？” “是啊，没事的。我们陈董事长和我一样，也是搞了一辈子工程机械的业内人士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借一步说话好吗？” 王超于是跟着李伟平来到公司门口。 李伟平说道：“今天看了一下这里，等你们把一些相关资料让我拿回总部审核后，我想做代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王超说道。 “先不要忙着谢，我现在有一个担忧……” 王超的心提起来了，说道：“什么担忧？” “我是想，既然我们和江西直方大公司签了代理，价格你就会知道了。” “是啊。” “你价格知道了的话，你在湖北如果碰到卖摊铺机的话，就不要乱报价啊？因为我们住友是不允许跨区域销售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王超不禁哑然失笑道：“你说是窜货啊？放心，我王超一向是按规矩做事的人。” “这样就好，免得白志明投诉就不好了。” 听到白志明的名字王超就感到好笑，因为王超知道，当年白志明做戴纳派克代理的时候，就因为销售一台摊铺机到湖南而受到厂家十万的罚款！由于白志明拒缴罚款，厂家就取消了他代理商的资格。 本来王超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李伟平的，但想到在人家背后说这些话不太好，不是君子之风，就只说道：“李总，我在湖北有东西买，不会跟他抢什么的。” 回到陈萍办公室，看到陈萍和杨洪相谈甚欢的，王超就暗喜酒井和直方大公司合作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就说道：“现在进入下一个议程，喝酒！” 王超以为陈萍还是拿老四特，可没想到他从柜子里拿出三瓶瓶茅台酒来，只听他说道：“本来我是算好我们四人每人喝半斤的，但刚才听杨总说，说日方招聘你们的时候第一关就是喝酒，没有半斤以上的酒量是不行的。” 李伟平笑道：“杨总，这个秘密都跟他们说了？” “嘿嘿，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这秘密自然要公开了。”杨洪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变着法子讨酒喝。”李伟平拿着茅台酒就端详道。 到了餐馆坐下后，点了几个南昌口味的菜，然后把酒都斟满，就在大家准备开喝时，李伟平的电话来了。 李伟平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喝。” 王超说道：“没事，你去接电话吧，我们等等。” 等了好一会，李伟平才进来，他坐下来边端起酒杯边对王超说道：“你知道是谁来电话吗？” 王超笑道：“不知道。” “先喝这口我告诉你。” 喝完后，李伟平擦了擦嘴对王超说道：“是白志明的，他听说你在江西想代理住友表示非常关心……” “他关心什么？莫名其妙。” “关心你回到湖北不要乱报价呗。所以我现在还是郑重的跟你说一声，你回到湖北千万不要跨区域销售啊。” 见李伟平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到这份上，好像老师教训学生一样，王超的脸挂不住了，想着白志明以前的所作所为，王超也就不当君子了，他就说道：“他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总你不知道吧？他可是跨区域销售的祖师爷！” 这时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郭圣斯打来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1章 不咎既往君子风，此风不关思旧情 郭圣斯来电话是说最近学会没有什么事，问王超在哪里？想和王超出去散散心。 王超回答道：“我在南昌，你想去哪里？” 郭圣斯想了想说道：“就去你们江西吧？我都好多年没去过江西了。” “那好啊，就到我家乡——宜乡看看怎么样？你坐动车来南昌，我到南昌西站来接你，然后直奔宜乡！” “行！” “那你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怎么样？” “明天？行，明天就明天。” 王超一挂完电话，陈萍就问道：“你要和谁去宜乡？” “湖北中南公路学会的。” 酒井的杨洪说道：“看样子王总和湖北公路系统的关系不错啊？你在那里帮我们做酒井该多好？” 杨洪话音刚落，王超就看见李伟平偷偷向杨洪眨了下眼睛。 王超立即明白了，就笑着对杨洪说道：“可惜晚了，现在湖北有一家做住友的代理商了，我们亲爱的李伟平先生可能希望你去找他做代理。” 李伟平听了有点尴尬，就岔开话题问王超：“你刚才说白志明是跨区域销售的祖师爷是怎么回事？” 王超笑道：“你想听？我就跟你说一下吧。” 李伟平听完后，只是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这样啊。” 后来是酒桌上不谈正事了，四个人三瓶酒大家喝了个尽兴。 李伟平和杨洪第二天上午就到直方大公司向王超和陈萍辞行了。 到门口送完客人后，陈萍问道：“你湖北的客人今天什么时候到？” “十点就到南昌西，我坐一下就去高铁站接客，带他们到宜乡玩了以后再问他还想去哪里？” “王超，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去可以吗？” “你去干吗？” “一是看看你怎么和公路人打交道？二是我公司开在江西，作为东道主也应该尽尽地主之宜啊。” “你意思是说去帮我请客花银子？哎呀，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知道我荷包里的钱不多啊。” “又来了，叫穷的反应我还真比不过你。” 到了九点钟，王超当着陈萍的面向王可音辞行时说道：“可音，这次我带陈萍出去，一定不让他喝一滴酒。” 王可音冷笑道：“我要是信了你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那你就等着母猪上树吧。”王超嬉皮笑脸地说道。 在公司门口，王超看到陈萍坐在他儿子陈龙开的车上，就说道：“我车上坐得下啊，开两台车不耗油吗？” 陈萍说道：“我这是suv，是给你那红旗开道的，和领导出行，不把场面拉开来行吗？” 王超笑道：“到底是当过领导的人，什么都想到场面。可惜我这红旗不带话筒啊。” 于是王超的车跟着陈萍车的后面来到了南昌西站。 算到出站的时间，王超对小朱说道：“你在车上等，我去接下客人。” “你在车上等，我去接。”小朱说道。 “你级别不够，老老实实在车上呆着。”王超开着玩笑道。 王超走下车，把陈萍一起叫上来到验票出站的地方。 一会，王超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到了郭圣斯，只不过跟着郭圣斯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那不是公路学会秘书长毋忘我老先生吗？ 王超喜出望外，赶紧迎上前握手道：“欢迎二位领导，来到红色的土地——江西。”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王超对陈萍说道：“幸好你带了车，否则五个人坐一辆车就挤了。你难道有先见之明？” 陈萍帮毋忘我提着拖箱自我介绍道：“领导，我是王超的战友，请多加关照。” “是吗？那我也是你们的战友啊”毋忘我笑道。 听领导说他也当过兵，陈萍倍感亲切，就问道：“你也当过兵，是什么兵？” “民兵，武装民兵。” 毋忘我一本正经说出这话，就把大家都逗乐了。 毋忘我和郭圣斯坐在王超车上的后排，王超问道：“郭总，到了宜乡先上明月山吗？” 谁知郭圣斯说道：“不，先到你们宜工厂。” “到宜工厂？我们厂里不生产了，去看什么？”王超纳闷道。 “我在位那几年，没少帮你们卖宜工装载机，却连宜工厂都没有见过……想起来都遗憾啊。”郭圣斯感慨道。 “哦，领导是拐着弯骂我没请你去宜工看看？”王超笑道。 郭圣斯听了笑骂道“是的，我就是要看看宜工厂是一个什么样的厂？怎么培养出一个你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出来。” 这时毋忘我问王超：“王总，你怎么在车上还戴帽子？” 王超就把印有卡特logo的棒球帽摘下来，装出一副可怜相对郭和毋说道：“前些天我在武汉被人打了，缝了八针！” “怪不得这段时间没有你的音讯，原来是和别人打架去了，还挂了彩，这是谁下手这么狠？”郭圣斯说道。 “说起来都丢人，以后再说吧。”王超说道。 说着，车就驰上了沪昆高速。 小朱的车开的很平稳，一下就让两位客人睡着了。 王超先发了一条短信给前面开道的陈萍，要他直接把车开道宜工厂。 然后他就开始向辛艺诉衷情了。 他在微信里说道：“艺，我已经离我们的家乡越来越近了。如果你此时在宜乡，我一定会随着宜乡的临近心跳加速起来。唉，等下来到没有你的宜乡，我心情一定会很失落的。” 一会辛艺就回复道：超，我理解你的心情，自从你昨晚告诉我你今天会去宜乡，我就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厦门和你在宜乡见上一面。超，陪朋友去宜乡要让他们高兴，你头上伤还没有痊愈，喝酒要注意一点，知道吗？ 王超回复道：知道，这回陈萍也和我一去，喝酒的时候我会要他代我喝，我保证一滴酒都不喝。 辛艺回复道：如果我信了你这句话，是不是母猪也会上树？ 王超看到这句哑然失笑，心想王可音和辛艺骂人怎么都是一样的呢？ 到了宜乡快一点多钟，陈萍开车引到体育馆附近的“回家吃饭”餐馆。 王超心里骂着这个死陈萍，哪里不好去非要来这里吃饭。 “回家吃饭”餐馆，就是当初陈玉请王超和辛艺吃过的地方，对了，陈萍那次也在。 当初有辛艺在旁边，王超心和眼都在辛艺身上，对这家餐馆倒没注意到什么？这回来了，不免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家餐馆的装饰风格还是别具一格的。 陈萍在路上就预定了该餐馆的包厢，是一个叫”姐姐屋里”的包厢。 毋忘我坐下后对王超说道：“大家都累了，中午就不喝酒了，随便吃点开个房休息，然后再去你们厂看一下，行吗？” 王超看了一下郭圣斯，郭圣斯说道：“看我干什么？领导怎么说就怎么做啊。” 于是王超就对站在旁边倒茶的服务员说道：“点菜！” 但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是看菜点菜。” 王超不愿动，就随口报道：“辣椒炒肉、辣椒炒鱼尾、辣椒炒螺蛳肉、辣……” 郭圣斯一听急了：“喂喂喂，你搞么名堂，怎么都点辣菜？” 王超两手一摊，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道：“我没办法啊，我们宜乡厨师你要他不放辣椒的话他不会做菜啊？” “好，辣椒我爱吃！”毋忘我笑道。 “我信了你的邪！才不相信你们宜乡厨师只会做辣椒菜。”说完他对陈萍说道：“走，你带我去点几个菜。” 郭圣斯他们出去后，毋忘我对王超说道：“说起来我家祖籍也是你们江西人啊。” “那你老家在哪里呢？”王超问道。 “是吉安那一块。” “如果您想去看的话，我们这一次就去看一下？” “再说吧。”毋忘我回答道。 一会儿，郭圣斯和陈萍就点完菜回来了。但陈萍胳膊里还夹着一瓶四特酒。 王超说道：“领导不说不喝酒吗？” “他不喝我们喝，馋死他！”郭圣斯坏坏的笑道。 但酒还是四人平分了，毋忘我也没怎么推辞。 郭圣斯点的是铁锅炖鱼、蒸腊肉、清炒黄瓜和黄花肉片汤，加上王超点的那三个辣菜，六个人吃正好。 在喝酒时王超发现毋忘我吃辣椒还真行，一双筷子就没有离开过辣椒菜。再看看郭圣斯，已经是辣得满头大汗了。 吃完饭走出“回家吃饭”餐馆时，王超回头看了一下当初他和辛艺坐的那个位子，此时那有两男两女正坐在那把酒言欢…… 陈萍登记的酒店是红林大酒店，在宜乡是一所高档的酒店。 把客人安排好以后，陈萍对王超说道：“回宜乡了，今晚我就跟儿子回家去住，看看老爹老妈。这是这里的两张房卡，给你和小朱住的。”随后又笑道：”唉，可惜了那张大床，要是辛艺在就好了。“ 王超听了骂道：“小子诶，你安排到’回家吃饭‘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对陈玉野心不死啊？” 陈萍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看到陈龙和朱文正半躺在大堂沙发上聊着天就心安了说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想让你故地重游！至于陈玉，我那晚都跟你说了，这辈子是不会再想诗与远方的事了，我呀，这辈子就让王可音长期霸占算了。” “哟哟哟，长期霸占，好像挺委屈似的。”王超讥笑道。 随后他俩就到车上聊了一下江西直方大以后如何发展的事情，聊着聊着，小憩一会的毋忘我和郭圣斯就走出酒店大门了。 两部车很快就开进了宜工的大门。 把车停下后，王超走下来放眼一望，但见以前的车间、办公大楼都没了，住宿区里还正在拆迁…… 此情此景，王超甚觉满目疮痍，不，是满目凄凉！ 王超对紧随其后的郭圣斯说道：“郭总，你看，这就是我们当年的宜工！” 郭圣斯看了后抓了一下头说道：“可惜了，一座为我们湖北公路做出过贡献的企业就这样没了？” “看这个场地、这个规模，你们宜工当初为什么不把眼光放长远一点，生产一些公路、市政养护设备呢？”毋忘我惋惜的摇头说道。 陈萍苦笑一下对毋忘我说道：“领导，当初我跟公司领导说了，虽然宜工是靠装载机起家的，但和柳工、龙工、临工这些装载机大鳄比是不行的。我曾建议生产一些适销对路的产品，比如环保、路面养护机械，但领导说这些东西体量不大，不适合我们这种国家大型二类企业，要做就做挖掘机和装载机……” 陈萍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叫他：“陈萍、陈萍……” 陈萍左右一看，没看到谁在叫他，这时王超把陈萍的脸一板，指着一个小摊子说道：“是那摊子上的人叫你。” 陈萍和王超移步一看，原来是朱光新坐在摊子那里和三个老翁在打扑克。 陈萍马上从荷包里掏出一盒九十多块钱的“智圣出山”分发四根给这四个人。 朱光新拿出陈萍给他的烟嗅了嗅说道：“这烟别说我没抽过，我摆烟摊子见都没见过啊。陈萍，最近在哪发财啊？” 陈萍嘿嘿一笑，指着王超说道：“跟着王超混口饭吃。” “还混口饭吃？我都看见了，坐着红旗混口饭吃，谁信？我知道，王超在湖北是混出来了，听说都是亿万富豪了……” 朱光新说这话时，正眼都没看一下王超，让王超感到好不自在。 可这朱光新的嘴还刹不住地说道：“陈萍，你们是不是带着开发商来买地盖房子啊？我家正好还没拆……” 王超头晕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2章 此情绵绵相互怜，情落海中鼓浪屿 一夜温存，枕边的辛艺还在酣睡，王超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点，却见窗外一簇娇媚的三角梅扑面而来，那一朵朵鲜红的花栖在柔软的枝条上在风中在摆动着…… “你醒了？超。” 王超转回头，却见穿着睡衣的辛艺正在整理床上的铺盖。 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辛艺的身材一点都不臃肿，走起路来还似年轻女子那样婀娜多姿一如窗外的三角梅。 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岁月何曾败美人。但这个岁月似乎特别垂青于辛艺，几十年过去，不但没让辛艺露出这个年龄可能会有的皮肤松弛、走路蹒跚、患得患失，而是落落大方、举止优雅的一频一笑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风韵。 看到辛艺整理好铺盖又扬手梳头时，王超情不自禁赞道：“辛艺，你身材真好。 辛艺听了噗嗤一笑说道：“现在不行了，我年轻那会才是魔鬼身材呢。” 王超想像不出辛艺魔鬼身材是什么样的，但想到辛艺现在都是这样，以前的身材更是了不得！ 辛艺听到王超的夸奖，心花怒放地说道：“走，吃早饭去。” 鼓浪屿是小兰介绍王超和辛艺一定要去的地方！而这个三层高的西式洋房其中一间客房也是小兰帮他们预定的。 这西式洋房很有一些岁月，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植物；楼顶上有阳台，可以躺在吊床上看对岸的xm市区；屋内摆放的都是老家具，墙上贴的是民国美女旗袍画；而在屋外还有一个院子，葡萄架下摆放着几张让三角梅簇拥着的餐桌…… 这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休闲好去处。 王超和辛艺参观了一下这个叫画廊的旅馆后，就在葡萄架下叫服务员送来了两份早餐。 住店的客人不多，因此葡萄架下只有王超和辛艺两个人。 早餐是西式的，王超拿手机说道：“辛艺，这地方真不错，你摆个吃西餐的姿势，我给你照几张。” 于是辛艺边吃西餐边配合着王超照起相来。 吃过早餐后，王超还意犹未尽地说道：“到那个小水池里在照几张吧？” 辛艺笑道：“行啊，要照我们就照个合影吧？” 就在辛艺拿出自拍神器准备照相时，辛艺的手机响了，辛艺看了一眼后，对王超嘘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接起电话来。 不用说，这个电话是梅春晖来的。 王超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地上郁闷起来。 辛艺接完电话看到蹲在地上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王超，知道王超为的是什么，但又不好说什么。 辛艺也是没有办法的，自从来到厦门后，梅春晖就隔三隔五打电话给辛艺，有时辛艺在和小兰说闺蜜话时他的电话也会不期而至。以致小兰都感到好笑，说道：“你家的那位那么粘你，不像你所说的是少根筋的人啊？” 辛艺只得苦笑道：“可我在家时，是一个人一个电视，常常一整天说不上一两句话的。” 有一次梅春晖来电话，说他会玩微信了，要辛艺和他视频聊天。 冰雪聪明的辛艺立即反应过来梅春晖想和她视频聊天的正真目的，就说道：“我在外面流量不够，不聊。” 梅春晖自然很“乖”，见辛艺不聊，他也就很“听话”的不聊了。 这回梅春晖又来电话，换作和小兰在一起时，辛艺可能会草草几句讲完了事，但辛艺有点做贼心虚，接到梅春晖的电话以后，还忍着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间或还笑了一下：“我爸想吃黄鳝，你就做了送过去吧。” 这些话对蹲在不远又听到了的王超来说，无疑是像一对正常夫妻之间的家常话，这让王超怎么不会闷闷不乐呢。 辛艺看到王超不高兴，自己也就高兴不起来，于是坐到葡萄树下餐桌那里，双手托腮的沉思起来。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淌过去…… 直到小兰打来电话僵局才打破了，小兰对辛艺说道：“昨晚你俩鼓浪屿之夜过得很浪漫吧？怎么样？我推荐的位置是不是适合你俩花前月下诉衷情啊？辛艺，鼓浪屿最适合喜欢小资情调的，你可要抓紧时间带上你的那位多去逛逛，不要总躲在房间里会辜负鼓浪屿这情人岛哦。” 辛艺强作欢颜的回答道：“谢谢你，这地方是不错，我和他正在逛呢。” “那好，我就不耽误你们了。记住离岛的时候打个电话来，我开车来接你们。” 王超听到了辛艺和小兰的通话，想到自己从武汉跑到厦门来是看望辛艺而不是和辛艺怄气的，就觉得自己刚才生闷气实在是对不住辛艺，他相信辛艺也是不愿接梅春晖电话的，可家里有个老父亲，辛艺能不接梅春晖的电话吗？ 想到这王超就起身走到辛艺身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辛艺说道：“辛艺，你来厦门住了好长日子了，难道没和小兰先到鼓浪屿玩过吗？” 王超一说话，辛艺的眼泪就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她哽咽地说道：“你还不如小兰，小兰带我几乎玩遍了厦门，唯独鼓浪屿这个地方小兰说留着，让我保持一份新鲜感和你一起游玩，可你……” 王超立即方寸打乱，马上抱歉地说道：“辛艺，对不起，我不该这样，是我不好。”说完王超拿出纸巾给辛艺擦眼泪。 辛艺擦了眼泪继续哽道：“超，我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委屈，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我抗不了啊。” “我知道，你不要难过了好吗？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辛艺这一辈子在梅春晖面前都没有掉过眼泪，可她自己都不明白在王超面前怎么会像个小女孩一样使性子哭起来。 在王超的搀扶下，辛艺站了起来说道：“超，我们先去哪里看一下？” “嘿嘿，这地方我也没来过，随便走走吧，就当散散心。” 于是他俩就在这个小岛上开始游览起来。 在游览的过程中，辛艺向王超讲了小兰的故事。 原来小兰和辛艺一样，也曾经是个女强人。 她从宜乡一家国营单位辞职后来到厦门，打过工、卖过煤、开过店、搞过工程，胼手砥足的一路奋斗，成就了她在厦门岛内岛外几套房的今天。 然而这样奋斗下来，却给小兰落下了病根，使得小兰在退出江湖之后并不能安心享受生活。 小兰的孩子从小到大让小兰感到自豪，只是她的老公从年轻时开始就让小兰感到生活的灰暗，有一次因为他老公的冷漠，小兰还差点自杀。正因为这样，小兰才会辞职来到厦门打江山。 听完了小兰的故事后，王超不解得问：“他老公冷漠也犯不着自杀啊？” “傻瓜，有一年下雪，小兰在宜乡毛巾厂上夜班回来，路上碰到一个流氓调戏她。幸好碰到路人解救，等她回到家里惊魂未定跟她老公讲这个事时，你猜她老公怎么样？” “快出去找那流氓打他一顿啊。”王超脱口说道。 “人家才没这样，他躺在被窝里起都没起来还怪小兰吵了他的美梦！” “还有这样的男人？” “后来小兰伤心的冒着大雪离开家里，赤着脚在雪地上奔跑，她只想让那个流氓强暴她算了，然后再跳到秀水河里自杀……” 听到最后王超叹气道：“怎么你的闺蜜命那么苦？” 辛艺凄然一笑：“所以说女人嫁老公就是第二次投胎，这胎没投好，一辈子都完了。”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家撮合着过呗。” “我想这都是年轻时发生的事，既然他们能走到今天，小兰应该原谅他了吧？” “原谅，什么叫原谅？她那个老公说起来就跟老梅一样，是个很自私的人。小兰二十多年前就和分房住了。” “如此看来，你和小兰才同病相怜，你也就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他听了？” “是啊，她挺羡慕我们的，说我们到这个年纪还能这样，真是难得。” 说着说着，王超和辛艺来到了天然海滨浴场，辛艺说累了，王超就找了路边一张长凳坐下。 看着沙滩上嬉闹的游客，辛艺靠在王超手臂上问道：“超，玩了鼓浪屿后你还想去哪里玩啊？” “去莆田，去我当年当兵的地方看看好吗？” “那好啊，去看看我老公当兵的地方一定很有意思的呢。那年你一当兵就寄了一张照片给我，帅帅的我很喜欢，可惜……” “可惜什么，照片我还有，何况人也是你的了，傻妞。” “那看了你部队以后，还去哪里？” “你说去哪里就哪里，只要和你在一起，到哪里都是风景。 “是吗？我说一个地方你可能猜不到？” “我最不喜欢猜啊猜的，你说嘛，那是什么地方？” “我想我们下次宜乡重逢，一起去我们小时候呆过的地方好吗？” “你直接说去帮我送短裤的地方就行了，你这个坏妞！”说着王超就刮了一下辛艺的鼻子。 两人正逗笑着，王超忽然看到辛艺眼睛注视着一个地方，于是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原来是一对满头白发的夫妻相互搀扶着在喃喃细语…… 辛艺边看边小声说道：“超，如果我们老了能像他们这样，那我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啊。” 王超也受到了辛艺的感染，回应她道：“只要我俩身体好，会有这一天的，我的艺宝。” 随后，他们玩了菽庄花园、皓月园、毓园、鼓浪石、鼓浪屿钢琴博物馆、郑成功纪念馆、海底世界、海天堂构等景点。 由于辛艺不爱爬山，日光岩就没有去看，王超就以日光岩为背景，和辛艺用自拍神器合了一张影。 最后他们去了龙头路美食一条街，看到那众多的美食，王超食指大开的像个好吃佬，而辛艺却浅尝辄止，王超问道：“你不习惯这里的口味吗？” 辛艺笑道：“你以为我这身材是吃出来的吗？” 一人吃没意思，王超于是吃了一份姜母鸭算是吃了一回鼓浪屿的美食。 回到画廊旅馆已经很晚，辛苦了一天的辛艺脚都走酸了。 王超怜惜道：“辛艺，你洗了先睡吧，衣服我来洗。” 辛艺听了幸福满满地说道：“如果你刚才的话让小兰听到了，她会羡慕嫉妒恨的。超，谢谢你，你让我成为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别闹了，快睡。明天还要去莆田。” “不，我还不想睡。” “那你还想干什么？平时你都睡得很早的啊？” “但我今天不想说，我们到楼顶的阳台上再看看夜景好不好？” “看夜景？” “嗯。” 于是王超和辛艺拾阶而上，来到三楼顶上让晚风一吹，王超就感到幸好听了辛艺的建议，要不然还不知道这小洋房顶上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去处。 在小洋房的平顶上，有一两个个摇椅，两人坐在上面摇啊摇，可以看到鼓浪屿对岸厦门那灯火辉煌的市区……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钢琴声，王超仔细听了一下，原来弹的是《鼓浪屿之波》。 这首歌王超年轻时就听过，但在鼓浪屿听，感受又不一样了，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哼唱了几句。 辛艺听了笑道：“咦——以前还没有发现你会唱歌啊？来，唱这首歌给我听。” 王超一听说道：“行啊，要唱我们俩一起唱。” 但辛艺不干，她说道：“你唱我来跳舞，要不我们一起跳？” 王超是不喜欢跳舞的，可这是辛艺相邀，王超于是欣然相从。 于是他俩就在鼓浪屿之夜相拥在一起，跳起舞来。 只是王超不知道，这是他和辛艺第一次跳舞，也是最后一次跳舞。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3章 心中受伤回武汉，老友把酒话人生 陈萍见朱光新这样话中带刺的说话，知道朱光新心里有股怨气需要发泄。 于是就笑着说道：“瞧你说的，我们哪有本事当开发商买地啊。这回是带几个老朋友看看以前的老宜工现在怎么样了？” “这有什么看头，都剩下不值钱的残砖断瓦了——王超，你说是不是啊？” 朱光新突然转向王超说话了，害得王超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到陈萍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说道：“哦，朱片长……你……你现在还好吗？” “好不好你都看到了，同样都是搞销售出身的，你们坐着小车兜风，我们却坐在小板凳上卖烟打扑克。唉，这世道不好说哦。” 王超挤出一点笑容说道：“朱片长，厂里不行了，但我们还得努力活下去不是吗？现在我们生意也难做啊。”说着王超也从荷包里拿出黄鹤楼1916分发给朱光新和那三位老翁。 朱光新接过王超的烟又嗅了嗅，说道：“难做还抽1916，这一百钱一盒的烟我只听说过。唉，不过话说回来，从小我就发现你王超脑瓜子好使，所以我就要你多锻炼一下，先把你搞到海南，再把你放到湖北，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果然你成为我们销售科最有出息的了。” 王超听到这话愣住了，幸好他反应快，赶紧说道：“谢谢朱片长的栽培，我……我烟带得不多，这盒你先抽着。”说完把手上的1916递给了朱光新。 这时三个打牌的老翁其中一个叫道：“老朱，还打不打啊？” 而这时王超又听到郭圣斯的叫唤，他就对朱光新说道：“朱片长，朋友在叫我，你们玩，我们以后改日在聊。” 说完就和陈萍回到郭圣斯和毋忘我身边了。 当王超准备叫陈萍开车带路离开宜工厂时，却看到陈萍蹲在地上擦着泪花在笑。 王超问道：“傻乎乎的你笑什么？” “哎呀，我会让你们笑死的，搞半天那个姓朱的还是你的伯乐啊？” “好了，别笑了，下一步去哪里？”王超问道。 “先去温汤洗个脚，再去南惹村吃农家饭如何？”陈萍说道。 毋忘我听说洗脚，皱着眉头说道：“洗脚？我看这种场所就不要去了吧？” 王超笑道：“领导，没事的，去了你就知道。” 于是在陈萍的引路下，王超一行来到了宜乡的温汤镇。 来到温汤洗脚的地方，只见很多洗脚店门口摆着数排洗脚桶。 陈萍选中一家洗脚屋请大家坐下后，就马上有服务员从不远处的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里提来热水…… 毋忘我把脚一伸又一缩，口中说道：“这开水也够烫的。” 陈萍就开始卖弄了，他说道：“领导，这不是开水，是温泉。我们温汤这温泉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它‘气温如汤，冬可浴。以生鸡卵投入即熟。水中犹有鱼’。源流一年四季不绝。它还是国内外罕见富硒温泉，可与世界闻名的法国埃克斯矿泉媲美呢。嘿嘿，对了，它具有防癌抑瘤等保健作用，同时对风湿性关节炎、原发性高血压、早期动脉硬化、腰肌劳损、坐骨神经痛、胃溃疡、慢性肠炎等二十多种疾病有显著疗效，特别是对疥疮、手足癣等皮肤病，疗效更佳……” “唉呀呀，你不要再吹了，再吹下去我会和老毋会赖着不走了。”郭圣斯笑道。 “郭总，我战友可没有吹牛皮，好几年前，这里还搞了个吉尼斯纪录，有一万多人参加呢？” 毋忘我将信将疑道：“是吗？你们宜乡一个三四线城市有那么多人来洗脚？” “城市是小，可它名声大啊。据说在这里除了xc人没买房子，全国各地都有人买了，尤其是上海人居多，号称‘小上海’。”王超说道。 毋忘我见陈萍和王超争先恐后的谁不说俺家乡好就笑道：“行啊，你们俩可以去做宜乡的形象代言人了。那我问一下，这样洗一次多少钱？” 王超答道：“十块，一只脚五块。” 王超这句话把郭圣斯逗乐了，他说道：“你是说我一只脚摔破了皮不能洗的话只收洗一只脚的钱？呵呵，不错，你们宜乡人很厚道。哎呀，洗一双脚只收十块钱，我这一辈子也算是破了吉尼斯纪录啊。” 洗脚时，陈萍又叫他儿子陈龙给大家各买了一碗凉粉。 毋忘我尝了一口赞道：“不错，是儿时的家乡味。” 看着客人玩得很开心，王超甚感欣慰。 陈萍见大家开始擦脚穿鞋子就说道：“下面一个节目就是到南惹村。” “南惹村好不好玩？”郭圣斯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还问什么？毋忘我笑道。” 南惹村，也叫南惹古村。 别看这个村子不大，只有17户人家，可建村时间却有八百多年了，它是一个偎依在山明水秀的山水画中的村落。 为什么取名叫南惹呢？相传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这里的村民不希望外界的糟杂打扰他们的生活，就给村子起名为“难惹村”，意思是这里的村民惹不起，后来传出去变为南惹村；另外一个说法是这附近有“禅开五叶”之一的栖隐禅寺，佛教名词“兰惹”的“惹”念rě，意为森林寂静之处，泛指佛寺，故取其谐音称“南惹。 开了好一段时间的盘山公路，王超一行到了南惹古村村口下了车后，就沿着古桥小道走向村中。 一路上但见树林森森、溪流潺潺，远处的村落冒着袅袅炊烟…… 来到村中有两株千年树龄的古银杏树下，郭圣斯指着枝繁叶茂的银杏树说道：“这种树我们随州银杏谷也有。” 陈萍笑道：“随州银杏谷我没去过，但你知道吗？这两株银杏树是雌雄两株，又名夫妻树，为开山祖师手植，距今1600年。有意思的是，雄的银杏树也会结果子呢。” “哈哈，你们宜乡的公鸡也可能会生蛋？”郭圣斯将信将疑的笑道。 随后大家就在附近开始用手机择景照像。 照完了以后，就到吃饭的时间了。 王超正准备问陈萍到哪里吃饭却见一个颇为眼熟的一个女人从山坡迎面走过来，走到眼前一看原来是陈玉！ 这时陈玉也看到了王超和陈萍就热情打招呼道：“咦——怎么在这里碰到你们了？” 王超指着毋忘我等人道：“我和陈萍陪朋友到南惹村玩一下。现在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呢，怎么样，跟我们一起吃吧？” 陈玉笑道：“算了吧，今天我这‘山主’是要请你们吃饭的。” 王超不解问道：“什么山主？” “我跟你们说，我一个姨妈在这里开了一家农家乐，她现在转让给我了。” “你在这里开餐馆？”王超问道。 “是的，别问了，你带你朋友跟我来吧。”说完陈玉就在前面开始带路了。 陈玉是辛艺的闺蜜，小时候王超和辛艺偷偷谈恋爱时，陈玉可没少做过通讯员。因此不论从过去还是到现在，陈玉对王超来说都是最亲近的人，由此延伸，凡是辛艺的亲人、朋友都是王超最亲近的人，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很快大家就到了陈玉开的农家乐餐馆。 餐馆不大，但依山傍水。餐馆后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在风的吹拂下，带来阵阵山野才独有的草木清香；而院子前面还有一口小小的塘，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正注入塘中…… 走进餐馆里面，干干净净的摆着几张饭桌，饭桌下面有几只小狗正歪着头看进来的客人。 陈萍走到里面一间小房间忽然惊叫道：“哈哈，这里还有一个小书房！” 站在旁边的陈玉不好意思笑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练练字玩……” 王超马上说道：“你这本家等下给你写几幅字怎样？他可是书法协会的呢。” “是吗？那等下吃完饭要留下几幅墨宝哦。” 陈萍说道：“没问题。” 这时郭圣斯说道：“领导说在房间里吃饭有点闷，能不能把桌子摆到院子里吃？” 陈玉道：“没问题，摆在外面还可以帮我招客呢。” 于是王超对陈玉说道：“你不要动手，我叫小伙子来搬。” 一声令下，陈龙和朱文就开始搬桌椅了。 然后王超拉着在一边的陈萍悄悄说道：“怪不得你死皮赖脸要跟我到宜乡，原来你心机很重啊？竟然学我整出一场偶遇的情景剧来，还说什么不谈诗与远方了，原来你都步步策划好了——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陈玉勾搭上了？” 陈萍一听急了，小声解释道：“你真是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她在这里开店？骗了你我跟你姓。” “是吗？如果没有预先安排好？是不是你等下又会浮想联翩认为是缘分来了呢？” “哎呀你真是蛤蟆听得水响，好像什么都知道？反正我左右跟你说不清。” “说不清你就点菜去！对了，你刚才说了蛤蟆，你问陈玉这里有没有比蛤蟆更好吃的石蛙？” 王超坐到座位上后对毋和郭问道：“领导，这里感觉怎么样？” “不错，这地方不错，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毋忘我赞赏道。 这时王超看到陈玉带着一个小伙计在小池塘里捞上一条大草鱼就叫道：“陈玉，你过来一下。” 陈玉移步过来问道：“什么事？” “你不是做外加剂的吗？怎么搞起餐饮来了？”王超问道。 “唉，自从辛艺出事以后，我的生意就做不进去了。”陈玉黯然说道。 “这样啊。” 王超正在若有所思，陈玉又转而为笑说道：“等下吧，等菜上齐了，我来陪你们喝几杯，我还要敬你一下，敬你的红颜知己帮了我。” 等陈玉离开后，毋忘我问道：“王总在这里还有红颜知己？” “我想起来了，是不是上次在一心法师谈的那个？”郭圣斯插嘴问道。 王超点头称是。 大家闲聊了一会后，菜就陆续端上来了。 王超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就问陈萍：“怎么没有石拐啊？” 陈萍回答道：“陈玉女士说石蛙是三类保护动物，不能吃，改做了会听水响的蛤蟆。是红烧的，烧死你。”说完还白了一眼王超。 当王超问客人想喝什么酒时毋忘我就问道：“你们当地有什么酒？” 王超想了想就说道：“这里有南庙老酒，这酒有上千年的历史。” “那就喝南庙老酒吧。”毋忘我说道。 于是陈玉热了一壶里面放了枸杞的南庙老酒端上来了。 王超看到这酒带一点红，就说道：“陈玉，你这酒最起码贮藏了一年以上，好酒啊。” 郭圣斯听说是好酒，赶紧喝了一口，不想王超又幽幽来一句：“小心啊，这里面可是放了敌敌畏的。” 郭圣斯一惊：“什么，敌敌畏？” 陈玉坐下来笑道：“老总，别听他瞎说，以前有段时间这酒出现了质量问题，就有人说味道像放了敌敌畏。你尝尝，有没有敌敌畏的味道啊？” 陈玉的俏皮话把郭圣斯逗得哭笑不得，他说道：“美女，我可没吃过敌敌畏啊。” 陈玉捂嘴笑道：“老总放心喝吧，本店无论是酒还是食材，都是货真价实的。” “这样就好！”郭圣斯赞道。 由于中午没喝什么酒，再加上南庙老酒的口感又好，又是在一个神清气爽的地方，毋忘我的酒兴就来了，他酒兴来了，歌瘾也就随酒劲冲上来了，于是他端着一碗老酒说道：“我现在给大家唱一首江西的歌——《十送红军》：一送里格红军，介支格下了山……” 随之歌声在静静的古山村里面响了起来…… 看着众人都那么高兴，王超想着如果此时辛艺在他身边该多好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4章 情深又恐伤辛艺，徐工大气帮王超 一晚没睡好的王超次日来到了办公室，看到王斌和朱文都在，正想对他俩交待什么，朱文却说道：“王总，武汉楚源市政路桥要买两台50装载机，我想去看一下。” 由于王超没有做装载机的代理，他就对朱文说道：“做装载机很麻烦，我们不参与算了。” 朱文听了不悅道：“王总，这不做那不做的，我跑市场还有什么意思啊？” 见朱文不高兴，王超忽然想到昨晚李仕进说的那些话，想想自己不想做并不等于人家不想做。于是说道：“那你就和王斌开上我的车先去了解一下，看人家希望买什么样的品牌？如果他们要的不是我们所熟悉的厂家，那就再说吧。” 朱文和王斌走后，王超感到脑袋瓜沉沉的，就躺在沙发上想小憩一下。 王超还真是到年纪了，他站着想睡，可躺下来又睡不着，心中不禁骂道：“这李仕进，不知哪里来的斗志？还说什么五百年不多，一百年不少的要干下去。” 一会他又想到辛艺，不知辛艺和那姓梅的现在在干什么？于是他又想起昨晚李仕进说的话，觉得李仕进说的一些话确是有些道理。 是啊，如果自己再沉溺于几乎没有什么希望的儿女情长，说不定还会害了辛艺的？ 看目前的现状，辛艺好像处于进退维谷，作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五十多岁的女人要决然而然的离开她那个家、那个家族，不是一般的人所能跨出的啊？ 虽说为了王超，辛艺还想着再战江湖，可市场的残酷，真不是带着一身病的辛艺所能面对的。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含饴弄孙的呆在家里尽享天伦之乐。 是的，她和老梅三观不合，夫妻生活徒有虚名，但一辈子都这样熬过来了，如果以亲情垫底话的再活二三十年又会有什么问题呢？ 唉，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做隔壁老王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还不如择个恰当的时机把自己的意思对辛艺说一下，让辛艺，也让自己彻底解脱。 相见不如怀念，以后就把辛艺放在自己心的深处度过余生…… 就在王超纠结的时候，陈萍打电话给他了，当陈萍询问王超一个厂家的联系号码以后，又打趣道：“王超，这回去厦门又和辛艺鸳梦重温了？滋味如何？” 王超苦笑一下就把他刚才所想跟陈萍说了一下，想听听陈萍的意见。 陈萍说道：“唉，你现在是到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的状态了。像你这种事，我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你还是自己把握吧。” 见陈萍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话，王超就说道：“好吧，我再想想……” 谁知陈萍又说道：“王超，你做事不要冲动……” “什么意思？” “我是想，如果辛艺对你确实一往情深，只是时机确实不成熟，你这样痛斩情丝的把她的精神支柱给毁了，她能挺住吗？” 王超一下又让陈萍的话搞乱了，于是说道：“那我就再想想吧。” 放下陈萍的电话后，朱文和王斌回来了，他们向王超汇报，说楚源市政路桥是要买两台装载机，但购买倾向是徐工的。 王超摇头道：“那就算了吧，如果没倾向性，我兴许可以做做文章，但既然要徐工的……” “王总，要徐工怎么了？我今天见到的那个侯总，他说认识你，他说只要你能拿到徐工的货，就买你的。” “那个侯总？”王超问道。 “叫侯玉国。”朱文答道。 侯玉国，难道是五城公路的侯玉国？他怎么到wh市政系统了？ 王超马上打电话给侯玉国确认一下。 侯玉国接到王超的电话笑着说道：“终于惊动王总给我打电话了？” “我真不知道你到武汉来工作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这里半年多了，一来就熟悉这里的工作环境，所以还没有时间过你这讨杯酒喝。” “那你在这里负责什么？” “承蒙老板看得起，让我当个总工。” “那好啊。”王超这下感到事情好办了，就说道：“你这里不是要买两台装载机吗？干嘛还指定徐工的，买常林的就算了，人家也是一个老品牌。” “我知道常林是老品牌，但下面的使用单位点明要徐工，我也没办法。” “你不是总工吗？” “总工又怎么了，我这可是像公路局一样，也是公家单位，做什么事总得尊重一下人家的意见吧？他们早就把徐工的资料放在我办公桌上了。” “唉，你不知道，上次我和你的老局长张海春做了一笔生意，把徐工的生意抢了，你现在要我调徐工机卖，他们会不理我的。何况人家已经找过你们了。” “这样啊？那就不好办了。那就以后再找机会吧。”侯玉国说道。 放下侯玉国的电话后，王超向一直站在他旁边听他打电话的朱文耸耸肩说道：“小朱，这单放弃算了。” 但朱文不愿放弃，他说道：“我的老板诶，你帮我找找徐工的撒，能做一笔是一笔多好。” 王超禁不住朱文的央求，只好说道：“我打电话试试吧。” 王超怕贸然打电话给徐工代理商王林碰钉子，就先打电话给海南徐工的代理商谢君。 谢君听完后笑道：“相信徐工的肚量，你打电话没事。” 王超说道：“你还是先打个电话试下深浅吧，都几十岁的人了，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 王超这样一说，谢君就同意了。 等到谢君打了电话的回复后，王超就打电话给王林…… 此时的王林可不是当年做常林时的气象，自他做了徐工的代理后，十多年下来已是家大业大了，光员工就有一百多号！ 公司总部设置了主机部、配件部、服务部、租赁部、法务部、财务部等部门。并且在全省地级以上的城市还设置了分公司。 因此，王林只要每天在手机上看看公司的财务，其它的一切都由各部门、各分公司的负责人负责就行了。 这样一来，王林就不用管具体业务，大把的时间用来钓鱼、旅游或者参加一些可去可不去的会议。 这天他正好和几个老友在垂钓，忽然接到徐工营销总公司的负责人电话，说武汉的王超要卖两台高配的50装载机，要王林务必配合一下。 王林正纳闷，心想王超又不是不认识他，干嘛还越级找徐工的领导？ 正想着，王超的电话又来了。 王林听了王超的意思后说道：“兄弟，你都给我们领导讲了，我还有什么说的。这样吧，我先问一下主机部，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好吗？” 自从张海春那单子让王超给整黄以后，有一段时间王林心里确实不好受。现在王超又来求他，王林从心里来讲是不情愿的，但他又想到大把年纪的王超为了做两台装载机把厂里的领导都惊动了，想想也确实够拼的。 王林自从知道王超离婚以后，境况大不如以前了，虽说常在王超的朋友圈看到他好像活得好潇洒似的，又怎能瞒得过王林这老江湖的眼睛——身边据说就只有两个外行做他的业务员，说他做得好，鬼信！ 幸好王林还是个念旧情的人，他除了想到王超在酒桌上的风采，还想到在代理常林的日子里王超还和他合作过，他还更想到王超送过他一个商务通。 王林很喜欢电视剧《水浒传》里的一首叫“兄弟无数”的歌，尤其喜欢歌中唱的“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兄弟上阵一群狼，兄弟拉车八匹马”。 都是在江湖上互称过兄弟的人，虽说自己兄弟无数，但像王超这样的江湖兄弟又有几个呢？得，还是冰释前嫌帮王超一把吧。 王林手下的总经理接到王林的电话后，立即询问主机部的经理，经理一查，跑武汉区域销售的业务员已经送了资料给楚源市政路桥了。于是赶紧向总经理汇报道：“不行啊，这家单位我手下的业务员已经报备了，不能再让别人插手了。” 总经理就立即向王林说明情况。 王林皱着眉头问道：“是哪个业务员？” “白日。他以前在王超的直方大公司干过几天，后来跑到我们这里上班了。” “哦，你做做他的工作，让他放弃得了。” “关系到个人提成，这工作恐怕不好做。” “我说放弃就放弃！人家王超几十岁的人了，这点面子还不给吗？再说你那个什么白的还在王超手下干过，总得念点旧主之情吧？你快去对他说，就说是我说的。” “那他卖了款怎么付？楚源可是要货到三个月才付款的哦。两台设备要七十多万，挣个三万来块钱，他会愿意垫吗？” “我们不是有样机指标吗？就当样机存放吧。” “样机？我……” “我什么？” “王总，我们的样机指标都超标了，现在要徐工厂发货，我们要先打款了。” “见鬼！怎么搞成这样？事先为什么不对我说？” “事先都对你说了啊，我的样机报表都发你邮箱了，王总。” “我才没有时间看游箱——就怪你，一点这样的屁事总烦我，害我半天一条鱼都没有钓到。我看就这样，王超那边如果不能垫钱，我们公司就帮他垫吧。” “我们垫？” “是的，少啰嗦，快去把这事办了吧，你如果再害我钓不到鱼，我叫你买几斤送到我家里去，省得你嫂子说我以钓鱼的名义骗她在外面鬼混！” 就这样，部门经理得到总经理的指示后又向白日传达了。 这白日一听，头都大了，问道：“凭什么叫我放弃？” “凭什么？就凭人家是给你开工资的老板。” “我……我不干了。” 白日自从做了对不起王超的事离开直方大公司在家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应聘到王林的楚天公司，洗心革面一干就好几年，不知不觉成了手中握有许多客户资源的老业务员了。自认为自己在公司有点份量的他，就口气颇硬地说道：“我不干了！” 谁知部门经理不吃他这一套，两个字：“请便！” 这下白日没辙了，见硬的不行，就软下劲来问道：“是哪个公司插手？我们老板那么赏脸帮他？” “我也没细问，好像是直方大。” 白日一听到直方大三个字，立马就没有脾气了，于是说道：“既然是直方大，那就算了。”接着又自嘲道：“唉，只怪我这名字没取好，白日了一番。” 部门经理见白日听到直方大三字就偃旗息鼓，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老板也好员工也罢，怎么一听到直方大三个字都这种状态了？看来以后要找个时间，去拜拜直方大的码头了。 而白日之所以听到直方大这个把他送进看守所的名字就放弃到手的业务，是因为他应聘到楚天公司写简历时要填写以前工作过的单位。 人事部的人见他写了在直方大工作过，就当着他的面致电王超询问白日表现如何？ 当时白日心想：“这下完了，这单位进不了了。” 谁想人事部的人接了电话后说道：“白日，你以前老板对你评价不错啊，说你对产品熟、公关能力很强。” 白日仍不放心的问道：“别的没说什么？” “说了，说我们要加强对你的制度管理。” “就这些？” “就这些，你还要什么？” 至此，白日就对王超充满感激之情，并为以前犯下的事而深深自责和内疚。所以遇到这回事，白日自然拱手相让了。 当他敲开王超的门时，他除了带着资料，还带着一颗感恩的心。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5章 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在楚天公司的大力支持下，直方大公司顺利地卖了两台徐工装载机给楚源市政路桥。 当这单生意结束后，王超给王林发了一个微信：谢谢此次关照。 王林马上给王超回复：合作愉快。 纵观此单生意，得益于王林够义气的不计前嫌才顺风顺水，使得王超又打起了精神，觉得这个世界并不都是世态炎凉——朋友，还是有的。 然而自古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就在王超开开心心准备带着朱文、王斌干下去的时候，一件事情的发生，使得他又举步维艰了。 也是郭圣斯好意，一年前他介绍了一个叫孟梦的人给王超认识，这人以前是公路系统的，后来辞职下海开了一家叫梦云路桥养护公司，承包了几段高速公路的养护。 这人四十开外的年纪，长的比较儒雅，王超一见到他就感到眼善，再听说他以前也是公路人，又平添了几分信任感。 开始都是以朋友关系相处了几回，并没有谈什么生意。 有一回王超到他公司里喝茶，见他找出一个茶杯上面竟标注了王超的名字，只听他说道：“为了卫生起见，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你专用的杯子。呵呵，是御用的。” 王超一听自然是感动的不得了，就更把他当朋友了。 于是有一回过什么节日，一个以前卖挖掘机后来改行办养鸡场的朋友叫王超去他那里玩，当王超看到满地散养的土鸡就给朋友抬个庄，买了两只土鸡和两箱土鸡蛋。 王超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他立即想到了孟梦，就送了一只土鸡和一箱鸡蛋给他；后来有人送了一箱梁子湖的螃蟹给王超，王超不喜欢吃，也转送给他了。 王超后来想到都好笑，按理说这东西应该送给郭圣斯才是，人家这些年来可没少关照王超。但王超却自我开脱：“谁叫他住汉口那么远。” 因为孟梦的公司就在汉阳，离王超办公的位置不远。 许是孟梦让王超的会“来事”触动了，有一天他给王超一张清单，上面写着推土机、挖掘机、压路机等一些土方设备的清单。 他对王超说道：“你报个价给我，我马上要采购这些设备了。” 把孟梦视为朋友的王超，脑袋里根本没有想挣孟梦多少钱的念头。他想到现在是信息时代，做什么价格都是穿的，如果给孟梦报价，哪怕报的再低，还有搅屎棍样的人来报跳楼价的。 这市场竞争太激烈了，只要你想做，如果价格一旦报得虚高，无异于自断财路。 因此，王超就把厂家报给他的底价写上去后给孟梦。 对王超来说，他之所以这样做，确实把孟梦当自家人一样了，他对孟梦说道：“孟总，这可都是厂里给我的底价，请你不要对他人说。以后你不管买什么？只要相信我，我都可以做你的参谋，你在我这买不买无所谓，只要你不吃亏就行了。” 孟梦听后并没有出现王超认为他会出现的连声感谢，他只是笑了笑，说：“知道了。” 过了好些天，王超见他没有动静，就打电话问道：“孟总，你那设备买了吗？” “哦哦哦，我忘了告诉你，那设备我已经买了。唉，不好意思，我另外一个股东不喜欢你推荐的那几个品牌，买别的品牌了……” 王超听了以后多少有点不快，想到话都给你说那么清了，你即使买别的品牌也可以和我说一声啊？但他转而又想，自己真是闲操萝卜淡操心，人家有钱任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瞎起什么劲啊？ 其实王超还真不是瞎起什么劲，他有个小算盘，那就是一旦孟梦真的在他这里买设备，一单牵涉到开发票，按常理多少要给点利润空间，这样一来，还是能挣点茶水钱的。 想当年王超在广东时，就曾经和张才这样玩过。当时王超就是报了一个底价给他，张才觉得过意不去，说将近二十万的生意怎么不能挣一分钱呢，就自己在底价的基础上加了五千给王超，让王超来个意外惊喜。 只是这种日子王超再也没有遇到过了。 通过这件事，王超没有再和孟梦做生意的奢望了，想着以后做个纯粹的朋友就行了。 那想过了一段时间，孟梦突然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我刚才发了一个短信给你，你看一下，有的话就把这些设备发过来，然后我就把钱给你。” 王超一看，都是一些小型压路机、灌缝机、冲击夯、打桩机、动力站、综合养护车等公路养护机械。粗一算，有一百多万左右！ 当时王超账上还有点钱，于是赶紧联系各个厂家把这些设备采购进来，按照孟梦指定的位置发过去了。 在发货之前，王超没有和孟梦签合同，只是通过手机把价格报给孟梦，他也没有回复什么？ 在发货之后，王超没有叫孟梦打什么收条，只是开始坐等孟梦打钱过来。 都是朋友了，信誉值千金，那些合同收条什么的太见外了，费事！ 只是王超这样一等，等了一个多月过去了，都不见孟梦说给钱的事。 王超忍不住了，就打电话给孟梦，他说道：“别急，都十一月了，我工程款还没接到，等年前我给你。” 孟梦说的这个年前，可不是元旦这个年前，而是指春节的年前。 王超知道，不管是工程款还是设备款、材料款，抑或是租赁款的收款高峰都集中在元旦前或春节前；尤其春节前收款是重之之重。如果你春节前没有收到款，那就可能意味着明年春天以后的事了，再不走远的话，有可能就拖到明年的春节了。 现在的情况是，既然孟梦这样说了，王超想到搞工程的人确实困难，就回答道：“没事，孟总，那就春节前吧。” 这样就等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要过新年了，王超都没有收到孟梦一分钱。 为此王超很是郁闷，他郁闷的是倒不是没收到孟梦的钱，而是孟梦你既然不给钱，打个电话说一声也行啊？ 碍于面子的王超几次想打电话给孟梦，但都因为面子的问题而没有打电话给孟梦。 本来王超这个春节是想回宜乡过的，虽说不能和辛艺一起过，但还有陈萍、还有陈兆兴这些朋友在啊。只是因为垫资卖设备给孟梦，王超身上只有五千块钱了，就这点钱，他哪里敢回宜乡。 王超跟孟梦说过自己是净身出户的，他难道怀疑王超说的是假话吗？ 没办法，王超只好龟缩在郭圣斯租给他的房子里，七天的新春佳节他连一次楼都没有下，每天看电视，饿了就下碗面条吃，凄凉的过了一个人的春节。 王思伊是打过电话给王超拜年的，她本来是想见见老爸，可王超不想让女儿看到他的窘境，就骗思伊说他回宜乡了。 过完了春节初八上班了，王超知道这个年还没过完，是不能催款的。于是等到过完元宵，可元宵过完了，还不见孟梦提钱的事，这下王超有点急了，因为他面临着要付房租、工资、迎来送往等开支…… 于是非常不好意思的打电话给孟梦，孟梦倒也客气，他请王超在漁歌餐馆吃饭，两杯小酒下肚后，孟梦主动的先把钱的事情说了，他说道：“年刚过完，我账上只有两三百要留给工地的，你那钱等‘两会’开完就给你。行吗？” 王超听了苦笑不得，心想多大的事啊，这钱跟‘两会’毛的关系都没有啊。但王超又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只好顺其意说道：“好吧。” 几近身无分文的王超这下没有办法了，他只好厚着脸皮又问辛艺要钱。 辛艺知道王超和孟梦这件事，在打了几万块钱给王超后就在电话里叮嘱：“超，我感到这人骗子倒不是，但不太讲信用，你可要注意啊。” 到了六月份，王超见孟梦还没给钱，在百般无奈之下打电话给孟梦，他说道：“别急，七月份给。” 因为王超在这几个月做了点生意，账上有了点钱，所以七月份过了他都没有打电话给孟梦。 只到八月份，那个代表盛广拓在湖北推广业务叫聂勇的找王超谈到再生时，王超忽然想到孟梦是搞公路养护的，就顺手打个电话给孟梦，想问问他对这个工艺感不感兴趣？ 没想到王超电话一打，竟然连打几个都不接了。 王超这下吃惊不小，赶紧打电话给郭圣斯：“郭总，我打电话给孟总，他怎么不接电话啊？” 郭圣斯回答道：“是吗？他应该没有事的，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在外面休息一下吧。” “这是什么话？休息不能接电话吗？” 郭圣斯看样子也想不出怎样解释王超的问话，就只好说道，你不要对别人说：“他好像因朋友的事，检查院要找他？就到外面躲躲风头。” 这下王超紧张了，说道：“他真有什么事？现在到处都是天眼，他能躲得了吗？” “我也搞不清楚，反正听别人说是这样说的。”接着郭圣斯又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他还差我一百多万块钱。” “是吗？” “是的，都大半年了。” 郭圣斯想了半天说道：“王超，你不要急，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你就等等再说好吗？” 虽说孟梦是通过郭圣斯介绍认识的，但王超不能因为这向郭圣斯兴师问罪，就好像 郭圣斯要王超等等再说，听这意思好像没什么事？但孟梦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依孟梦的智商，他应该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违法的事，靠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应该坦然面对？就应该接一下像王超这样对他实心实意的朋友的电话：“对不起，我现在有事，等我方便的时候联系。” 然而他没有。 王超一时感到好悲哀，他悲哀的是孟梦没有把他当朋友。 王超还想到，假如孟梦真的有事而自作聪明的逃避，那么他欠的一百多万货款就岌岌可危了。 本来经营就步履维艰的直方大公司，这样一来，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超开始愁思百结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有一回王超和李仕进对饮，当李仕进听到王超的这件事后，臭骂王超一顿：“亏你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卖设备一不签合同二不打收条，你想死好啊，长江上面又没有盖盖子，你跳下去啊！” 话是这样说，但李仕进还是给王超出谋献策，希望王超能够化险为夷。 李仕进要王超去孟梦公司看一下，王超说道：“他电话都不接，去有什么用？” “那他工地项目经理的电话你有吗？如果有的话你打一下，可以从中看看他是不是工作正常啊？” 经李仕进这样一提醒，王超就想到手机里还留有当时接货的一个姓褚的电话，就马上致电给他：“你好，褚经理，你们孟总呢？” “你找我们孟总啊，有事吗？” ““哦，我叫王超，他电话老打不通，你跟他联系一下，就说我找他好吗？” “好的。” 放下褚经理的电话后，王超顿时感到一块石头落地，就对李仕进说道：“婊子养的，他没出事。”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6章 王超收钱一波三折，辛艺发病命比纸 万万没想到的是，王超打出去的这个电话还管用，第二天王超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刚开始王超以为是推销、广告之类的号码，本来是不想接的。 “你找我吗？” “我找你？” “我是孟梦，不是你打电话到项目上找我吗？” 王超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对对对，是我找你。”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那货款的事？” “哦，还差你多少钱？” “哦，我知道了，过一阵吧。”说完孟梦就把电话给挂了。 放下电话王超就感到后悔，什么叫没什么事？干嘛不直接问他你人在哪里？何时给钱呢？ 尽管这样，王超心中还是得到些许安慰，毕竟孟梦还是来电话了，说明事情不是很麻烦，但是，如果没事的话，干嘛弃用老号码而用新号码呢？这说明还是有麻烦啊。 王超的心又悬起来了。 又等了一个多月，还不见孟梦有任何给钱的行动，王超就好像欠了他的钱似的小心翼翼打他的新号码：“孟总，你现在还好吗？” “哦，你是问钱的事吧？这会快了，争取这个月十号以前给你。” 终于听到给钱的确切日子了，王超的紧张的心情顿时没了。 可没想到，过了十号账上还是没看到的孟梦的汇款。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王超没有脾气了，他只得心中有气但还是忍着气的发了一条只有两个字外加省略号的短信给他：孟总…… 不想短信一发出去，孟梦很快就回用新电话号码回电话了，他问道：“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啊。” “那你过来一下吧？我在公司等你。” 王超立刻叫上王斌驱车到他公司，一见上数月没见的孟梦，宛如见上亲人一般，甭提有多激动、多踏实、多心安了。 孟梦还像以前拿出王超专用的茶杯给王超斟上一杯红茶，然后对王超说道：“等下我叫人去你那签下合同，你把开好的发票给他，我就马上给你打款……” “行行行，没问题。” 接着两人面对面谈了一些闲话，只是这些闲话里孟梦没有说“隐居”的这两个多月里他在干什么？王超不知道也不敢问。 后来王超说道：“孟总，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带你的人去我公司签合同吧？” “行，你们去吧。” 回到公司把合同签好、发票开好后，王超就叫朱文拿着合同和发票跟孟梦的人去孟梦那里办款。 朱文一离开，王超顿时跳了起来，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把王斌吓了一跳！ 王超笑道：“今天不开车，等朱文回来了，我们好好喝一杯！” “王总，我不开车也不喝酒的啊。” “不喝不行！不喝就不发工资！” 说实在的，这十多个月以来，只要一想到这一百多万，王超真是压力大极了，以致陪辛艺在厦门的那几天，常常会神不守舍的发呆，搞得辛艺有时还莫名其妙得问：“超，你是不是又在为老梅的事情纠结啊？” 现在好了，不用再纠结了！ 王超于是打电话给辛艺报喜，可电话通了却没有接，王超想一定是辛艺此时不方便，就没有再打了。 然而辛艺的电话没打通，孟梦的电话却打进来了：“王超，合同我看了，这里面的价格怎么不对？” 王超心里一沉，问道：“什么不对？” “有台滑移装载机，怎么跟以前的报价贵了五千元？” “啊，不会吧？这可是厂家报给我的。” “是的，没错！” 王超怕节外生枝的搞得夜长梦多，赶紧说道：“如果你认为错了，那就减去五千吧。” “什么是我认为错了……” “好好好，就算我错了，减去五千！没事的，孟总。” 放下孟梦的电话后，王超想到他曾说过他每三个月就清理一次手机，没有保存王超发给他的报价，怎么现在又知道滑移装载机的价格有出入呢？ 看样子他是给保存了啊，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着王超再重新报价时再对一下，如果低于以前的报价就不说，如果高于以前的报价就点明。除此原因，应该别无其他。 看来孟总这个人真是做生意的料，他只把王超当做商业上的朋友而已。 朱文回来后，王超问他：“钱办了吗？” 朱文回答道：“孟总说，等走完流程，马上办？” 还走流程？ 王超苦笑了一下，就瘫在沙发上没脾气了。半天来一句：“你们想吃什么？我准备点外卖了。” “王总，你不是说喝酒的吗？”王斌问道。 “喝个屁！” 王超骂了一声后想到幸好没有打通辛艺的电话，如果告诉了辛艺说拿到钱结果又没有拿到的话，没准会让辛艺奚落几句的。嘿嘿，只是辛艺这死妖精怎么不接我的电话呢？ 辛艺为什么不接王超的电话，那是因为辛艺当时王超来电话时，她一只眼睛突然又发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自从厦门回到宜乡以后，这种状况的出现越来越频繁。 本来辛艺有去医院看一下的打算，但临近中秋，她准备请老父亲和后妈还有弟弟一家子及亲戚到餐馆里吃一顿饭，就开始做一些订餐馆、买月饼、水果之类的准备。 这倒不耗辛艺什么精力，耗精力的事为了减轻王超的压力，她准备再战江湖了，于是最近几天都是马不停蹄的到工商局注册公司，找以前的业务单位洽谈合作事宜，这样一来，常常搞到晚上七八点钟才精疲力尽的回家。 当陈玉知道辛艺想再开公司上商混站后，心急火燎的赶来对辛艺说道：“你不要命了！你这个年纪是应该去旅游、去跳旗袍秀的年纪，还开什么公司来折腾啊？” 辛艺笑道：“人生就是折腾。我何尝不想去跳舞，只是想到王超一个人在湖北孤军奋战，我不出面帮他一点谁能帮他？” “帮帮帮，你先帮帮你自己吧，你现在身体又不好，再这样下去，老命都没有了。我想王超如果真是个男人，他也不希望你这样做的。不行，我打电话给王超，叫他禁止你这样做！” 辛艺赶紧按住陈玉拿电话的手说道：“不要打电话给他增加烦恼！放心，我会注意的。对了，我商混站建好以后，你还给我供应外加剂，怎么样？” “对不起，我才不想干这一行了。现在我开着桃源农家餐馆，每天都是现金来的，惬意的很呢。” “你意思是说怕我欠你的钱？” “那是两回事，我只是感到做这一行太没意思了。辛艺，我劝你真的不要再干这一行了。” “这一行我都干二三十年了，不干这一行我还能做什么？趁现在那些老关系都还在，应该能做好的。” 陈玉见劝不动辛艺，只好叹口气说道：“听说你能够起步，是你在厦门的闺蜜帮忙的。她现在多大年纪？” “和我一样大，也和我一样病病歪歪。”辛艺笑道。 “唉，真是想不通，你们两个疯老婆子真是疯了。” 不要说陈玉想不通，就连辛艺家里的那个梅春晖也想不通。 梅春晖看到消停了一段时间的辛艺又开始在外奔波了，有一回忍不住问道：“家里该有的都有了，你干什么还一天到晚不着家啊？” “什么该有的都有了？” “你给儿子结婚准备的房子、车子不都有了吗？” “可我老了以后的钱还没有。” “不是有儿子吗？” “为什么要给儿子增加负担呢？现在生活压力那么大，你还忍心让孩子来照顾我？” 其实辛艺准备了一份钱给孩子，但这份钱辛艺一直没对梅春晖和孩子说，她是怕王超做生意万一有急需，是要给王超解燃眉之急的。 只要辛艺不提离婚，辛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梅春晖是不会也不能够干涉的，所以他抱怨了几句后也就不再说了。 然而这样一来，辛艺的身体就承受不了连日来禅精竭虑的负荷，就像现在，连接王超的电话都会出现一只眼睛短暂失明了。 好一会，辛艺的眼睛恢复正常，她走到梳妆台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张以前风韵迷人的脸，怎么口眼歪斜了！ 视风度气质如生命的辛艺怎么能受到了这个，于是她用手揉捏着自己的脸，想把自己的口眼正过了，徒劳的弄了几下后，辛艺不无紧张的走出卧室对正在大厅看电视的梅春晖问道：“老梅，你看看我的脸怎么了？” 梅春晖扭头一看，就像触电一样坐了起来：“你……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辛艺一听，马上回个身子走回卧室把门一关再反锁，然后扑在床上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辛艺哭得很伤心、很绝望，她知道老天开始惩罚她了，不会给机会让她和王超一起走完这辈子了。 梅春晖一直在门外捶打着门要辛艺开门，但辛艺就是不开！ 没办法，梅春晖只好求助他妹妹，他妹妹来了辛艺也不开门，最后就把儿子叫过来了。 门是开了，但这门不是辛艺开的，而是儿子用脚踢开了的。 三人此时见到的辛艺，辛艺已经戴上了口罩和墨镜，像个菩萨似的坐在床上。 儿子走近问道：“妈，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去医院吧？” 这会辛艺感到耳后跟痛，嘴角还感到有流涎，她面对儿子想说什么？可嘴角动了几下，就是说不上话来；她想抬起手抚摸一下近在眼前的儿子，又感到偏身有点麻木竟然抬不起手来…… 梅春晖的大妹子梅春芳见状就把梅春晖拉到厅堂里轻声的说道：“这下完了，我看辛艺是不是中风了？” “中风，中风是什么病？” 看着六神无主的哥哥，梅春芳想了想说道：“中风轻则就是歪嘴巴歪眼，重则就是瘫痪在床，可能连你都不认识！” 梅春晖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儿子走了出来对梅春芳说道：“姑，我跟妈说要送她去医院，她只是摇头，你说怎么办？” “我来劝劝她。”梅春芳说道。 一会梅春芳就出来了，她对梅春晖说道：“她好像好些了，她要你进去一下。” 梅春晖赶紧走到辛艺旁边。 从辛艺口罩里吐出一句话：“把门关上。” 梅春晖就马上把门关上。 辛艺又从口罩里吐出两个字：“坐下。” 梅春晖就拉来一张凳子坐下。 此时辛艺脑袋里已经很清醒了，但她知道，要趁她在清醒的这会要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否则…… 辛艺艰难地说道：“老……老梅，你这辈子娶……娶我很倒霉，是……是吗？” “不倒霉不倒霉。”梅春晖说道。 “我现在这……这样了，不想……想拖累你，放我一马，好……好吗？” “放什么马？” “我想和王……王超结……结婚。” 梅春晖一听是这么回事，就站起来说道：“不，你不就是个中风吗，到时候我服侍你就行了。大不了我请个保姆过来……” 辛艺听了摇摇头，又说道：“也是，我为什么还……还要和他结婚啊，我这……这样子不是害了他吗？” 梅春晖听到辛艺这几句话，恼火透顶了，心一横就说道：“是啊，你那么想他，到时我就送你去医院，让他到医院来看你吧。反正婚我是不离的。” “不……不要他来。” “好，不要他来！” 辛艺就再也不说话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7章 辛艺香消魂散，王超心如止水 王超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弟弟辛庆打电话来的。 陈萍接到辛艺的死讯是辛艺的闺蜜陈玉打电话来的。 当时陈萍就说道：“不好，这下王超会受不了的。她怎么死的？” 陈玉哭着说道：“是自杀……呜呜……所……所以我电话不敢打电话给他，只敢跟你说啊，你说……该怎么通知王超？” “什么时候开追悼会？” “明天。”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宜乡。” 于是陈萍叫上王可音和孩子陈龙陈凤一起驱车前往宜乡。在去宜乡的途中，王超一直想着用什么话来对王超说辛艺不幸离去的噩耗。 他想了许久，忽然想到王超的手下朱文，就问陈龙：“你知道上次和王伯伯一起来的那个小朱的电话号码吗？” “爸，我知道。” “快给我。” 陈萍稳了稳神，就给朱文打起了电话：“小朱，我是你老板的战友陈萍，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您说。” “你听着，你老板最好最好的一个女同学，突然逝世了。他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伤心，因此拜托你陪他来宜乡参加追悼会时，你一路要负责他的……” “陈总，您别说了，我们老板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和我们一起赶回宜乡的路上……” 陈萍没想到王超知道了，一下不知说什么好？他想了想又说道：“那他在做什么？”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坐在后面。” 陈萍本来想要朱文把电话给王超，他来安慰王超几句，可又想几句套话样的安慰话，又怎么熨平王超的痛苦？ 最后他只能吩咐朱文道：“你们开车开慢点，等下到了宜乡，我会叫我儿子陈龙发定位给你，我们见面再说吧。” 陈萍一家子到了宜乡后，就和陈玉等同学汇合在一起，然后一起到殡仪馆去看辛艺的遗容。 老天这回对辛艺还是网开一面的，从十八楼摔下来，竟然没有让她破相！假如九泉之下辛艺有知的话，她一定会对老天留给她这一丝关照心怀感恩的。 辛艺，太爱美了。 经过殡仪馆美容师的一番打理，辛艺满脸安详、宛如活着一般静静的躺在花丛中。 陈萍看到了辛艺的家人，他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同学们一起，依次向他们送上哀思。 当陈萍握着梅春晖的手时，只见他佝偻着背、两眼昏昏的向陈萍点了点头。 陈萍此时无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躺着的辛艺，觉得辛艺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和站在眼前的梅春晖一比，就像父女一般。 走出殡仪馆后，陈萍拉着陈玉到他车子旁边对陈玉说道：“王超和辛艺的事许多同学都知道了，明天参加追悼会时，千万不要刺激辛艺的那位？” “你意思是说王超不要参加追悼会吗？” “他都已经在路上了，你不让他明天来这里，行吗？我意思是你要同学配合一下，王超来时他们不要出现异常行为。” “你也是想多了，都是这个年纪的人，还会那么毛毛躁躁？”陈玉眼眶红红的说道。 “对了，辛艺的爸爸知道吗？” “她爸爸身体不好，都不敢说。” “唉，看样子辛艺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最起码害了两个人啊。” 陈萍说的两个人，自然是指辛艺的父亲，还有一个就是王超。 回到陈萍当晚要下榻的酒店后，一路上一直没说什么话的王可音终于说了一句话，却把陈萍气的不知说什么好？ 王可音说道：“刚才看的那个女人就是王超的相好吗？唉，人是长得漂亮，可干嘛要做第三者呢？” 幸好和陈玉等同学分手了，要不然啊，陈萍这老脸不知往哪里搁。 陈萍忍着气说道：“你今晚回家里去住吧，我要在这里等王超。” “那明天呢？” “明天你也在家里呆着！” 王可音看到陈萍一脸少见的怒色，就讪讪的叫陈龙开车，带上陈凤一起走了。 等到晚上八点多钟，陈萍才看到王超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 陈萍赶紧迎上前去，却见王超穿着一身黑西装、里面白衬衣系着一条黑领带，戴着一副墨镜走下车来。 他一见到陈萍，竟然咧嘴一笑的说道：“怎么样，明天我穿这身装束去看她不会丢她的脸吧？省得她一天到晚说我不修边幅。”说完他就对紧随其后的王斌说道：“去开两间房，你和小朱早点休息……” 陈萍赶紧说道：“只要开一间，今晚我和王总住。” 陈萍和王超一样，都习惯住单间，但今晚陈萍一定要和王超住一起的。 在办理登记的时候，陈萍问朱文：“你们几点出发的？怎么现在才到。” 朱文回答道：“早就到宜乡了，但王总先带我们去殡仪馆了。” “啊，你们进去看了？” “没有，我们就是坐在车上，在殡仪馆外面呆了半天就走了。” 陈萍和朱文说这话时，王超就站在旁边，但他不言不语的陈萍也不好说什么了。 回到房间后，陈萍问王超吃了饭没有？王超也不回答，只是脸朝墙面、和衣侧躺着。 陈萍叹了口气，静静的坐了一会，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陈萍醒来后，看到王超还是昨晚那装束坐在沙发上，把陈萍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我心脏病都会让你吓出来。” 王超只是冷冷一笑，说道：“什么时候走？” “九点钟就去，先吃早饭吧。” “你们去吧，我在大堂等着。” 看着王超打开房门走后，陈萍也只能摇摇头而已。 因为王超的车牌是武汉牌照，陈萍在大堂就对等候王超说道：“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不方便。还有，你这身太打眼了，还是换套衣服怎么样？” “不，我买这台车辛艺还没看过呢，我要这台车送送她；衣服我也不换，她不喜欢邋邋遢遢的。” 陈萍只好说道：“那就依你吧。” 这时，车头系着白花的红旗车开到酒店大门口…… 到了殡仪馆，同学们都在哪里，大家见着王超都赶来和王超握手，心照不宣的说些想开点、节哀顺变的话，好像王超才是逝者真正的亲人。 当哀乐回响在追悼大厅时，王超随着告别队伍缓缓地走到辛艺面前，他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移过去来到了家属面前。 王超握了辛庆的手，握了辛艺孩子的手……当然还握了梅春晖的手。 只是梅春晖还是佝偻的背，头没有抬起来，他不知道这个握着他手的就是辛艺深爱的男人。 当王超看到殡仪馆那高高的烟囱冒出缕缕白烟时，王超就再也忍不住躲在车里了…… 辛艺葬在离殡仪馆不远的公墓里，母亲也葬在那里。 王超是等辛艺的家人全部离开以后，他才来到辛艺的墓前。 辛艺的墓碑他看到了，上面还有她的照片，正笑颜如花的注视着王超。 王超还看到了墓碑上的字，上面镌刻着：爱妻辛艺之墓 看到这几个字，王超的心咯噔了一下，泛出无限的酸楚…… 王超用手触摸着墓碑、触摸着辛艺的名字辛艺的照片，就好像触摸着辛艺的肌肤一样…… 此时的王超不知道辛艺为何要自杀？每天的通话聊天都说明辛艺对生活充满着希望，她怎么会想到自杀呢？ 王超不知道辛艺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性格，她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会挺过去的啊？ 可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给王超留下，就一缕香魂，随风而逝了。 当王超抬起头来时，却忽然发现母亲的墓既然离她咫尺！想到母亲生前挺喜欢辛艺的，就跪在母亲墓前道：“妈妈，你和辛艺生前没缘，死后却在一起了，以后你就伴了。辛艺很乖的，她会像一个好媳妇陪伴你的，妈妈……” 王超说这些话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最后，王超深深的看了一眼辛艺的墓，然后一回头，走了。 陈萍和陈玉还等着在公墓大门口。 王超和陈萍、陈玉等一两个同学见面后，婉拒了在宜乡多呆一个晚上的要求。 他低着头说道：“谢谢你们了，我武汉还有事，等过段时间再聚吧。”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拿起手机想看看以前辛艺发给他的照片，却看到qq邮箱里有一封好像是辛艺发来的邮件。 王超和辛艺都习惯在微信里交流，辛艺可是从来没有在邮箱里发过东西给他。 打开邮箱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超，当你看到这个时，我已经无情的离你而去了。我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竟然得了中风，这是何等残酷的事啊，我不能让你看到我歪嘴斜眼的样子，我不能让你看到我躺在床上让人护理的狼狈。超，原谅我吧，这一辈子我把你给害了，让你孤身一人的活在这世上……为了你，我是想活下去的，但他不放，我拖着病体又怎能见到你啊？因此我只能一死了之，让你彻底了断对我的情缘。超，不要太难过，人总有一死，我即使不死，以我这身子骨，最活二十年都算不错了。超，想开点吧，你是个男人，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对了，以后你要保重自己，喝酒不要贪杯。超，我很自私吗？你骂我吧……辛艺绝笔。 王超看完辛艺的遗言后，闭上眼睛一直坐回了武汉。 过了几天，王超的账的到了一笔款，是孟梦打来的。 王超就打电话给辛庆，说你姐生前有一笔钱在我这里，你发个账号给我吧。 辛庆蒙了，说道：“没听说我姐有钱在你这啊？”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你收着给她的孩子吧。” 王超收到账号后，就打了一百万给辛庆。 后来他又打电话给蔡晴：“你不是想要这套房子吗？你拿去吧？” 蔡晴听了也懵了：“你好生生突然不要房子什么意思？没听说你发了财挣到了可以买房子的钱啊？” 王超冷笑道：“我可是跟你说了，要不要随你。” 然后他对王斌和朱文说道：“两位兄弟，对不起了，现在公司经营不善，开不下去了。现在摆在你们两条路，一个是到江西直方大上班，再就是我帮你们在武汉介绍一个同行单位上班。对不起了，两位小兄弟。” 说完，王超向他俩深深鞠一躬。 王斌和朱文知道王超这样做是因辛艺的事情而起，他们俩表态道：“王总，你不要这样，这公司不关行吗？我们会努力的。” 王超想到李仕进对他说过的话，更感觉对不起他们两位，于是说道：“如果你们想干，我就再咬咬牙吧，只是你们现在就要以老板自居，行吗？” 他俩点头说好。 自从辛艺走后，王超心如槁灰，想到这一辈子事事不如意，连一个最心爱的、他视之为精神支柱的女人都走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天净土寺的一心来打电话给他，说寺庙要扩建，问他有没有挖掘机出租？ 王超突然眼睛一辆，想到如果去那里做和尚该多好，于是和一心约好，说近日来一趟净土寺。 这天，王超对王斌和朱文说道：“我去外面办点事，有什么事打电话联系。” 在他动身一会，办公室就收到一封来自美国的快件。 朱文马上打电话给王超：“王总，有一封来自美国的信件……” “拆了它！” 过一会朱文又打电话道：“王总，信里有一张照片，是两个青年男女的，他们叫你……叫你爸爸……” “叫我爸爸？去死吧！”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8章 一心寄语禅意无疆，余春穷途伸手借 王超离开了公司就找到李仕进，要他开车去一个地方。 李仕进问王超去哪里？王超就把辛艺突然去世的事情告诉了李仕进。然后对李仕进说道：“带我去净土寺吧，我去那里有点事。” 李仕进是不信佛的，见王超要他带王超去诵经念佛的地方，甚感好笑，说道：“兄弟，你不会为这事想不开去出家当和尚吧？” 王超不作答，只是苦笑了一下说道：“去了你就知道。” 见到一心和尚后，很快就落实了租小挖搞扩建的事。王超瞅着李仕进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对一心说道：“师傅，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武汉了。” “过堂了再走吧？” “不了，今天心情有点不好。” “遇到什么烦心事吗？” 王超欲言又止…… 李仕进这时说话了：“王总女友去世了，大师能不能开导开导他？” 王超听了白了李仕进一眼，有点尴尬地说道：“师傅，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实在是想不通。” “女友？”一心想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上回你和郭总、周总来的那一次说起的那个因情感纠葛的事？” 王超点头说是。 一心没有细问事情的经过，只是叫王超和李仕进来到方丈室坐下，泡了一壶绿茶后说道：“王总，上次我好像对你说过，这缘分的事要以平常心对待，想开点吧。” 王超苦笑道：“我也想想开一点，可……” “你应该这样想，你和她是缘分命该如此，她的离去，从某种角度来讲是对你的一种解脱，好让你早日脱离苦海啊。还有，既然是感情纠葛，那可能是不为俗世所认可的纠葛，再发展下去，对你对她都不是一件好事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王超还没答话，李仕进插话道：“师傅说的没错。他这个人就一根筋，这世上的女人多的是，要找还不容易吗？” 佛门净地李仕进竟然说这种话，弄得一心师傅连说“罪过、罪过。” 王超瞪了李仕进一眼，就不想和一个出家的人谈这种情感上的话题了，忽然想到李仕进路上说的那句话，便半开玩笑道：“师傅，上回你好像说我有出家的潜质，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一心师傅以手示意王超和李仕进喝茶，想了想说道：“王总，出家人不说诳语，我说你有出家人的潜质，并不等于你就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出家人。想你有出家的念头，是因情所困才有的，并不是出自对佛的敬仰。” “听到没有？你这德性连菩萨都不要你！”李仕进歪着嘴笑道。 “别打岔，师傅，假如我真的想做你的弟子，需要什么条件呢？” 看到王超还真当一回事的样子，一心师傅只好继续说道：“王总，要出家必须是单身，有婚史的必须有离婚证明，要五官端正，思想健康，四肢健全，没有精神病患，还要得到家人的同意。还要没有外债，没有违法，生理健全没有缺陷，没有传染病……” “就这么简单，我觉得我可以啊？”王超喝了一口茶说道。 “但是……” “还有但是？” “对，出家不是遁世更不是避世，说白了，我们这里不是心灰意冷的避风港，出家人是要有责任心的。像你，开了一个公司，总有员工吧？你如果真的要出家，你的员工会不会因你的离去而使他们事业和生活受到影响呢？出家人慈悲为怀，与人为善，你如果不能正视现实的只会一昧逃避，只能说你六根不净啊。” 一心师傅这番话，不啻于振聋发聩，他忽然想到王斌和朱文当听自己说不想再干下去而宁愿垫钱也要把公司开下去的那一幕，顿感惭愧。 你需要别人的时候就发一个招聘启事，你不需要别人了就几句话打发了，这是你王超干的事吗？ 对了，还有思伊，思伊会理解自己离开她去过着木鱼声声的生活吗？如果因此让思伊感到难过，这也是为人父所不能做的事啊。 一句话，活在当下不能只想着自己。 想到这些，王超面有愧色地说道：“师傅，你说得没错，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尽管此时王超还因为失去辛艺有点颓废，但经过一心刚才的点拨，眼前多少有了点方向，心情也就随之开朗一些了。 于是他调皮地说道：“师傅，你还在练写四个字吗？” “这段时间我经常在外面，练得少了。”一心不以为意地说道。 “这样吧，饭我就不吃了，我就帮我这个朋友向你求一副字吧？”王超指着李仕进说道。 “只要你们看得上，没问题。” 说完，一心师傅走到书桌边给李仕进写了一副“惠风和畅”。然后又写了一副“禅意无疆”。 写毕后，一心师傅把“禅意无疆”递给王超，说道：“这是给你写的，记住，只要心中有佛，你就会强大的。” 王超和李仕进双手接过字后，连声称谢。然后就向一心师傅告辞了。 在回武汉的路上，李仕进感慨道：“这净土寺还能净心啊，刚才听一心师傅说的话，我才知道做个和尚不仅仅是念个经而已，原来还有那么多道道。” “怎么了，你也想出家了？反正我是想当和尚人家都不要我哦。”王超戏谑道。 “下辈子吧。”李仕进笑道。 正说着，王超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四川泸州余春的电话，于是接了问道：“兄弟，近来可好？” “好！正因为我好，所以到武汉来看你了。” “真的假的？” “住在你公司附近的一家叫七天的连锁酒店，还什么真的假的。” “那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武汉了。”说完王超对李仕进说道：“开快点，我四川朋友来了。” “行，扣分算你的。”李仕进开着玩笑道。 自从四川一别，王超有几年没见到余春了，所以在酒店一见面，两人非常亲热的聊了起来。 李仕进本来想跟着一起蹭杯酒喝的，见王超和他朋友那热乎劲，觉得再呆下去不太好，就把一心师傅写给王超的字放到余春的床上说道：“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王超没有挽留，只是冲着李仕进眨了眨眼说道：“行，我们找机会再聚。” 但余春不干：“你是王超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走啥子嘛？晚上我们一起喝。” “可你朋友不想要我呆着这里啊？”李仕进说道。 “别管他，不要走。” 王超只好说道：“既然我朋友挽留你，你再走就不够意思了。” 于是李仕进就坐到床上等着吃晚饭了。 晚上吃饭王超还是到丽华园酒店。 三人坐下后，王超叫李仕进帮忙点菜，然后对余春问道：“你这次来武汉有什么事吗？对了，怎么你老婆郑丽宜没有来？” 余春没有直接回答王超的话，只是先看了一下装修得富丽堂皇包厢说道：“好久没来这种馆子吃饭了。”然后才说道：“叫她来，她来就烦心了。” 王超听了有点晕，就赶紧说道：“怎么了？你们俩闹矛盾了？”随后又自言自语说道：“上次我去你们家你俩还好呀？她做的菜味道还不错！” “菜的味道是不错，但人没味道就惨了。” 余春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王超感到事态可能很严重？就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李仕进点完了菜，拿着一瓶白云边走过来问道：“这酒行吗？” 王超说道：“行！” 由于李仕进在场，王超怕余春不方便说，就不再追问下去了。但余春不忌讳，反而回答着刚才王超的问话说道：“你记得上回你在我家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那句话？这么长时间了我哪里记得？”王超边给余春斟酒边问道。 “我说过少年夫妻老来伴，这句话你不记得？” “这句话我早都听过，但好像不是从你嘴里听到的。” “你听过就好。” “少年夫妻老来伴，你认识郑丽宜的时候不也是少年吗？” “可不是结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王总，看样子你这位朋友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李仕进打着哈哈说道。 这时服务员把菜陆续端上来了。 余春夹了一筷藕片说道：“藕断丝连啊。” “藕断丝连？你意思说你和你的前妻还有关系？”王超问道。 “唉，王超，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当初我前妻跟我闹时，我烦她要命，可一离婚、一和郑丽宜过日子，这日子一长，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具体请讲？”王超放下筷子问道。 “说起来很长，简单说来就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半路夫妻都是贼！当然，我也是贼！” 接下来余春说的话无外乎就是他和郑丽宜结合之前都有孩子，在针对孩子的问题上他们两人都偏向自己的孩子，大到买房买车，小到饮食读书，他俩一路走来竟然为这些事情先产生喧嚷后产生交恶，以致到现在开始冷战而分床而睡了。 听完了余春的满腹牢骚后，王超劝解道：“你也是，一个大男人不会大肚一点吗？人家郑丽宜为什么你，连家都不要了，你应该多体谅她才是？” “我以前是先体量她了啊，可她老背着我给她孩子塞钱塞物的，你说烦不烦啊。她孩子本来就混得还可以，至于这样做吗？” “你意思是说你孩子混得不行？” “是的，我离开他们娘俩后，我那孩子就毁了。大学没考上去开出租车有出了车祸，把腿给残废了……” 余春说完，把头低下来了。 灯光下，王超看到已完全秃顶的余春，忽然觉得他很老了。生活的压力已经使他过于衰老，一点看不出他在海南时的那种精力旺盛的风采。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王超本来就不屑于管那些婆婆妈妈的事。 这时李仕进向王超眨了眨眼睛，王超不解其意，就说道：“想说什么？有屁就放！” 李仕进就朝门口努努嘴，意思要到外面说。 就三个人坐在这还出去说话，王超觉得不妥，就冲着李仕进笑了笑，婉拒了。 余春低着头一阵子后又抬头说道：“对了，王超，上回你到我家好像你听你说有一个红颜知己？现在怎么样了？” 见余春突然问起这个，王超的脸一下就黯淡下来，轻轻地说道：“她走了。” “走了就好！王超，你就是比我聪明。幸好她走了，要不然啊，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什么红颜知己，都是狗屁！” 王超瞠目结舌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余春。 李仕进只好出面解释：“兄弟，王总说的走了，是他的红颜知己去世了。” “啊，是这样啊？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王超，你别怪我说话直，走了也好，说不定她这样一走，你就解脱了，坏事变成好事。要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一天听到两次说解脱，这是巧合吗？一心师傅说的解脱王超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听余春说的解脱，就感到刺耳了。他对余春这种不明究里的亵渎他和辛艺的感情深感不快，但念着余春初来，又是朋友一场，就忍住不发火不掀桌子走人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王超就变个话题问道：“余春，你还没说你这次来武汉做什么啊？” “一是来看看你，二是……”说到这，他看了一下李仕进。 李仕进立即站了起来说道：“我到厨房里再催一下，好像还有道菜没上来？” 余春见李仕进一走就有点难为情地说道：“王超，我真不好意思开口……”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是这样，我孩子不是残废了吗，现在好不容易帮他找了个媳妇，可房子买了一直没有钱装修，你不能借点钱给我呢？” “借钱？”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39章 思辛艺人已憔悴，为余春鼎力相助 王超听余春开口借钱，顿时一愣！他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余春会从四川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武汉找他借钱？没错，王超和余春算来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但这二十多年算上今天也只见两次。也就是说有时间的沉淀，但没有感情的积累。 时下流行一句话，那就是你如果想得罪一个朋友，那就找他借钱。因此，真心喜欢交友的人是不会轻易开口向朋友借钱的，因为他怕失去朋友，而这怕失去，里面一定会含有自尊的。 余春也是走南闯北过的，有着丰富阅历的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尊二字，他现在竟然连老脸都不要问王超借钱，想必给儿子装修房子这件事是他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问题是，王超现在也不是有钱人啊。 王超是个既爱自己的面子，又怕伤朋友面子的人，他想了一下对余春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我有钱借啊？” 这回轮到余春一愣，他瞪着眼睛想了一下说道：“看出你哪里有钱？只要从你朋友圈里就可以看到你每天不是吃吃喝喝就是游山玩水的。” 王超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是粉饰太平啊。” “粉饰太平什么意思？王超，你不要紧张，我借的不多，只要六万，行吗？” 正在王超不知如何回答时，李仕进过来了，他说道：“王总，刚才服务员说最后一道菜厨师忘记做了，还要不要？” “没做就不要了——我也吃完了。”余春说道。 “那就叫服务员过来买单吧。”王超说道。 买完单后，王超把余春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今晚你早点休息吧，你明天等我电话吧。” 余春说道：“好的。” 看到余春离去的背影，王超呆呆站在路边，直到李仕进走来说代驾来了，王超才回过神来。 一上车李仕进就说道：“你这朋友过来是问你借钱来的吧？” “聪明，这你都看出来了？” “你借不借？” “再说吧。” “什么再说，我说不要借！看他一副潦倒的样子，我想你这钱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不回了。” 王超默而不答。 和李仕进分手回到自己的住处，王超洗漱一下就躺在床上，他两眼瞪着天花板，想着刚才余春问他借钱的事。 王超现在真是“余量”不多了，因为辛艺去世后，王超把辛艺给他的一百万流动资金都还给她弟弟辛庆了，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王超连看都不敢看了，因此哪有钱借给余春啊。 失去了辛艺的王超，不仅仅是资金的来源中断，更重要的是精神支柱的坍塌。 以往只要王超想她了，只要发个信息，辛艺就会回我也想你；以往每天晚上和早上，他们都会互道晚安和早安；以往王超有事要和她商量，她就会通过电话或微信和王超商量。可现在，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将来的日子就是王超一个人过，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过，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想和她厮守终生的人——辛艺。 想到辛艺，王超又开始翻看手机里保存着的辛艺照片，那一张张照片，辛艺都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对此时的王超来说，张张都给他欲哭无泪的凄楚。 虽说一心师傅和余春都说辛艺的离去是对王超的一种解脱，但这解脱何时能降临王超？王超想都没去想，他只是一如辛艺在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看一下辛艺的照片，然后带着辛艺灿烂的笑……进入他的梦乡。 第二天都快早上八点半王超才醒。 他醒来就在卧室地板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衣物里找衣服穿，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出一件自己认为可以穿得出去的干净衣服！ 本来武汉十月的天气都可以穿秋衣秋裤了，但不知为什么？都到月底了还有点燥热，以致王超还不敢把换季节的衣服穿上。 见实在找不到干净衣服，王超忽然想起抽屉里还有几件参加厂商开会发的印有企业logo的t恤，于是赶紧拿出来，挑了一件柳工的穿上，然后再穿上一件还没洗的牛仔短裤。 脏兮兮的牛仔短裤加上破破烂烂是一种时尚，穿出去应该不会掉直方大的形象？何况，不修边幅向来就是王超的风格。 辛艺在世时，还会为王超在穿着上把把关，可现在辛艺走了，王超就像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别提有多无拘无束了。 王超提着包准备出门，不小心踢到一个洗菜的塑料筐，王超没有弯腰摆正一下，而是顺势一脚把它踢的更远，还神经质的来一句：“我以后不学做菜了，别挡道！” 是的，辛艺在世时，王超想着以后要和辛艺一起过日子就要给辛艺做饭吃，还煞有其事的买了一些烹调方面的书和厨具，为了更像一回事，他还在网上买了一套厨师穿的衣服，穿上后一手拿锅，一手拿铲的照张相发给辛艺博了美人一笑。 可现在这一切都不需要了，饿了，就订份外卖吧。 走喽，上班去喽！ 来到公司办公室，王超触目所及的是桌上、地上、卫生间，就连小小的储物间都让王斌和朱文打扫得干干净净，窗台上还插着一束鲜花。 身着脏兮兮牛仔短裤的王超自己都感觉和这干净的办公室不搭配，就很不好意思的赶紧拿出钥匙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刚坐下，王斌就拿着抹布进来说道：“王总回来了，不好意思，请你出去到外面办公室坐一下，你这里太脏太乱了，我来整一下。” 王超就让王斌“赶”到外面的办公室了。 朱文正在电脑旁工作，见到王超说道：“王总，我回去跟我爸爸说了，他说没问题，会给十万块放在你这里做生意。” 王超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十万块钱给我做生意什么意思？” “咦——你前两天说不是没钱做生意了吗？” 经朱文一提醒，王超才想起去净土寺以前，当王超说没钱不想再干下去，朱文和王斌都表态他俩会垫钱给王超。 王超心头一热地说道：“当时说说而已，我那能用你们员工的钱……” “不是的，我这十万块钱可不是借给你用，而是投资！王总，我爸给我这十万块钱是要我买一辆车的，可十万块钱的车我看不上，我想通过你这里多挣点钱，也去买辆红旗车开开。” 望着朱文充满希翼的目光，王超想到当初还想把公司关门遣散他和王斌，心中甚感内疚。 还是一心师傅说的好啊，做人要有责任心。所谓禅意无疆，就是要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如果因自己而使眼前的朱文和王斌不能达到他们所希望达到的人生目标，这不是一种罪过吗？ 想到这些，王超对朱文说道：“好吧，只要大家努力，目标会实现的。” 说完后，王超想到余春等下还会过来谈借钱的事，又郁闷起来。他想了一下打开电脑，看到账上只有十多万块了，而这钱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动的。 王超不是没想过钱一旦借给余春，就会出现李仕进所说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又想到余春大老远从四川过来借钱，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会这样做吗？ 一个残疾孩子如果因为房子没有装修好而娶不上媳妇，这对余春来说打击该是多大？可怜天下父母心，余春为了孩子也是拼了。 罢罢罢，借吧，如果他不还，就算又少做几笔生意而已！ 但账上的钱不能动找谁借呢？对了，朱文刚才不说会给十万吗？先拿这笔钱应付一下？ 王超不禁瞟了一眼朱文，朱文那满脸的稚气让王超脸上发红的转而一想，这怎么行，怎么能这样欺负孩子的一片诚心？这钱可是人家投资买车的钱，虽然投资以后不看过程只看结果，但这样挪用朱文的钱做自己的人情也太不厚道了。不行，这样做绝对不行，连想都是罪过！ 在这种情况下，王超只好想到了“该死”的陈萍了。 陈萍听说王超要借钱，就说道：“我这钱可是欧锦跳投资做生意的，不太好借。” 如果换作别人，王超一不会找，就是找了听到这种话也就不会再开口了，但是陈萍王超就不客气了。 王超说道：“你少来，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欧锦钿一下？不就六万块吗？犯得着跟我一本正经的说话。” “只要六万？我还以为你要几十万呢？行行行，六万不用惊动欧锦钿的钱了，我身上就有。唉，可怜的王大经理，为了六万块钱，从湖北借到江西来了。可见你混的不怎么样了，还是回江西吧？”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我也是帮朋友借的，他混的更惨，从四川借到湖北来了。” “你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要借就借吧。” 钱落实好以后，王超不想和陈萍再啰嗦了，挂断了他的电话后就打电话给余春：“你起来了吗？我在公司等你。” 半个小时后，余春就顶着他那光光的头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此时王超的办公室已经让王斌打扫干净。 王超招呼余春坐下后，叫朱文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余春，钱给你准备好了，你把卡号给我，我马上转给你。” 余春昨晚和王超提起借钱的事，没听到王超爽快的答应，以致他后悔一晚上，觉得这样做太唐突、太贸然了。将心比心，如果王超问他借钱，他会借吗？ 为此今天醒来他一直纠结，是不辞而别还是静候佳音？ 纠结半天他还是决定再等等，因为这六万块钱对他太重要了。他决定，如果等到上午十点钟王超还没有来电话，他就给王超发条短信告辞，然后提包走人！ 不想还不到九点半，王超的电话就来了，可电话来了不等于能借到钱啊？余春就是带着这种忐忑的心情走进王超办公室的。 余春做梦也没想到，他一坐下，茶还没喝上一口，王超就对他说要他把卡号发过来。 这种朋友到哪里去找啊。 余春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可自从公司近几年效益不好，加上他和郑丽宜的不和睦，使得他的生活雪上加霜，好些日子都没有开心的笑了。 可这回他笑了，他对王超说道：“王超，我只知道大恩不言谢。我只希望你，等我孩子办婚礼的那一天，你带你夫人一起来泸州喝喜酒。记住，一定要带夫人来，让郑丽宜看看你夫人的风采。” 王超正在抽烟，让余春这样一说，就吐了几口烟圈说道：“还什么夫人？我的夫人有两个，你问哪一个？” “到底是成功人士，连夫人都有两个，我还真看不出来。我想你还是带一个过来吧？我可不想你在郑丽宜面前丢掉光辉形象！” 王超又吐了一个烟圈出来，指着飘飘渺渺、逐渐散去的烟圈说道：“余春，你看到了吗？我的两个夫人，一个让我净身出户，离了；一个因情跳楼，死了。她们就像我眼前的眼圈，散了，没有了。” 余春咯噔一下，喃喃道：“王超，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你想看离婚证还是想看墓碑上的遗照？我这都有。” 房间突然静止了，半天才听余春说一句：“兄弟！”然后他竟然唱了起来： 曾经的泪水没人来安慰 是你为我擦去岁月的狼狈 就算为你累就算为你悲 生死之交这种情义怎能体会 那些快乐伤悲那些流下的泪 那年我们一起走南闯北 如今人生光辉如今再次相会 如今白发苍苍一起回味 兄弟干一杯痛痛快快干一杯 不醉不休不喝不能归…… 他唱这首歌时，眼看窗外的蓝天…… 王超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他只想余春到这个年纪了还这么感性，不简单啊。 但王超听懂了最后几句是干杯，就等他唱完以后说道：“行啊，我们兄弟中午干杯！”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0章 王超教员工做人，蔡晴想心思复婚 请余春一顿送行酒后，余春就启程回四川泸州了。 这天王超召集他的员工——就两个——王斌和朱文开会。 面对这个铁了心要跟着自己干的员工，王超语重心长得对他们说：“既然你们有心在工程机械行业干下去，有心跟着我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俩说。这几句话我跟许多人说过，之所以还要说，那是因为这几话很重要。” 看到王超严肃的神情，听到王超要说很重要的话，王斌和朱文面面相觑一下，就睁着双眼听王超讲下去。 王超说道：“我们工程机械人是卖铁的，这铁就是硬碰硬、实打实的东西。因此，如果要给工程机械人贴个标签，那就是实在！三一重工有句广告词，叫先做人，再做事，说的就是这个理。因此，只有先把人做好了，生意就会找你上门。” 王超喝了一口王斌刚给他泡好的茶继续说道：“我举个例子，有个像朱文这个年纪的小伙子，当兵退伍回来以后，进入了我们这个行业，在一家公司负责威克诺森小型设备的销售。这小伙子人长得机灵，能说会道嘴巴甜，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刚开始，他也找过我的，师傅长师傅短的奉我为前辈。我见他那么虚心，尽管他是同行，我还是他求教什么，我就教他什么。有一次，他跑来对我说，他公司里缺威克诺森平板夯的货，要在我这调一台平板夯去卖。当时我没有想什么？只想着成人之美，让他在他老板面前表现一下，就把平板夯给他了。谁知不久我在工程机械商会举杯的一次活动时遇到他的老板，我就对他老板夸奖了这小伙子，说他为了公司，提了两瓶酒过来调我的平板夯。他老板一听懵了，说公司最近没有卖平板夯啊？我一听觉得这事有蹊跷，就忙改口说我记错人了。后来这小伙子又来找我调其它设备时，我就婉拒他了，因为我不想让他在坑老板的路上走得太远。” “后来呢？王总。”朱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后来他就再也没找我了，就在我快要忘掉这个小伙子后，有一回听到孝感公路系统的一个朋友问我认识一个叫何国云的人吗？我说认识啊，怎么了？那朋友就对我说，这家伙真不是人，我们养护中心在他那里买了一台威克诺森的小双钢轮压路机，他竟然从山东调了一台国产的小双钢轮，贴上威克诺森的商标，几万块钱的东西他卖给我们二十多万！如果这国产的没坏也就让他蒙混过去了，可这东西一用就故障不断！我们让他现场来修他说修不好，要拖回他公司去修。谁知修了十多天也没见他修好。为这事，我让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领导说我是不是拿了他什么好处？买回一个这样的水货回来！没办法，我只好带几个同事跑到他公司里去看个究竟。那姓何的见了我们就说东西不在他公司门面，是在他大修厂修理。我们就说去他大修厂看看。当时我还想这姓何的挺厉害的，小小的年纪还办起了大修厂！我们跟他到了大修厂以后，大修厂的师傅还一个个老板老板的叫着跟他打招呼。进了他的办公室，还有女文员给我们倒茶、递烟，那派头一下让我踏实了，心想这姓何的还是有实力，只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而已。就在我要求姓何的快点修复压路机时，我有一个去洗手间的同事跑来拉着我到一个仓库里，指着一排陈列着的威克诺森产品说，我们要的压路机应该是这种！这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家伙以次充好的蒙了我！当时我打人的心都有了。后来我一调查，这大修厂还不是他的，是另外一家卖威克诺森代理商的，妈的，我不管他们是不是联手骗我？反正我威克诺森也不要了，强烈要求退货，老子去买国产的靖江骏马！” 王超说完这个故事笑道：“所以啊，做生意就要童叟无欺，不要为了眼前的利益去伤害客户。” “后来这个姓何的怎么样了？王总。”朱文又问道。 “我也是从这个公路朋友得知，这姓何的通过他老板这个平台得到了一些市场资源后，就另立门户自己开了公司。据说他做生意好狠，他给客户的价格都是远远高于市场价。但结果是做一家就死一家，现在我们行业上听不到他的故事了。真是丢我们当兵人的脸。”王超说道。 王斌一直认真听完王超讲的故事后问道：“王总，那做生意有什么窍门没有？” 王超答道：“要说有窍门，无非就是四好，那就是产品好、价格好、服务好、朋友好。这四好，缺一不可！” 就在王超对王斌和朱文面授机宜时，香满路公司的蔡晴从彭东升的嘴里得知，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辛艺跳楼自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蔡晴心里委实一惊！她没想到辛艺还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可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能使她害怕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蔡晴想不通。 晚上在家吃饭时，蔡晴看到正低头吃饭的王思伊，忽然问道：“你最近去看了一下你爸爸吗？” 思伊没想到蔡晴会说出这种话？因为在她记忆里从来没有过。就一时不知道是该回答看了还是回答没看。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瞪着蔡晴发起呆来…… “有时间去看看吧？但别说是我叫你去看的。” 怕蔡晴不高兴，以前思伊看王超都是偷偷去看的，现在见蔡晴突下“圣旨”，要她去看王超，这个弯还一下转不过来。 蔡晴见思伊发呆，本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就说声我吃完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思起来。 自听到辛艺的死讯以后，蔡晴的心中泛起了涟漪，作为一个快五十岁的女人，她知道这个年纪意味着什么？ 揽镜自顾，虽然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两鬓微霜说明岁月已开始不眷顾她了。 母亲知道这个家中最有出息的女儿生活压力太大了，曾不止一次要蔡晴再找一个男人为她分担一点生活的压力，但蔡晴都以沉默来回答她的母亲。 她之所以沉默，是因为王超的影子总会在她脑海里出现。 她是很恨王超的，恨王超不念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去找一个所谓的、三十年前的初恋。她实在不明白，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如果王超找的是一个年轻貌美的，还可以说自己是败在年龄上而不是其它。王超这样做，无疑是在众人面前羞辱她，让她不打自招的说明自己是一个德行不好的女人。 蔡晴自认为自己是个好女人，除了在认识王超以前生活中有污点外，这一路和王超走来，那一件事对不起王超呢？ 是的，在用钱方面对王超太苛刻了，可对自己不同样苛刻吗？ 自嫁给王超，既不去美容店也不去高档服装店，身上穿的衣服，大都是换季时才去买的。 为了这个家和公司，自己可是事必躬亲——卖配件她要管，卖主机她要管，租设备她要管，员工工作安排她要管，甚至到菜市场买菜她都要管。 而王超又管了什么？除了喝酒陪客，开会旅游，他一年到头都做了什么呢？ 回到家里，饭不要他做，衣服不要他洗，这样待他为什么还不知足去找一个比她还要老的黄脸婆呢？ 是的，自己对家里的人是呵护的有点过头，可家里人不也是你王超家里的人吗？分那般清楚干嘛？如果你家里有人来公司上班，我难道不会也一样吗？说句难听的话，谁叫你王超家里人丁不旺，这能怪我？ 反正我蔡晴是对得起你王家，虽说没生一个儿子给你们王家续香火，但我要生你害怕丢工作不敢再生，这能怪我？ 还有，你在外面找野女人，可我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给你整出一片绿绿的大草原来，就凭这点，你王家也要给我树一个牌坊才是啊。 想到这些，蔡晴对王超除了恨还有怨气来了。 但此时的蔡晴，随着岁月的沉淀，她多少褪去了一些年轻时的狭隘和刻薄，对钱的占有欲多少也销蚀了一些。 是啊，钱再多，一天也不过三餐；钱再多，一晚也不过睡一床，反正生的是一个女儿，为她准备的嫁妆足以傲视世人，那么剩下的钱就足够养自己下半辈子了。 可蔡晴想到自己的下半辈子将可能独自煎熬，心中又倍感凄凉。 以这个年纪去再找一个年龄相仿的是不太现实的。找个年纪大的，如果碰到身体不好的还要去端屎端尿服侍他，那是好恶心的；找个年纪小的，人家不图她的钱财难道还会图她脸上渐上的皱纹？ 基于这些想法，蔡晴是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婚姻而铤而走险的。 想不到的是，现在辛艺死了，以蔡晴对王超的了解，王超是一个不贪色的人，那么在他度过伤心日子之后，他是不会去找一个少奶奶那样的女人供着，因此假如自己像当年主动向王超示爱，王超会和她破镜重圆吗？ 蔡晴当然也知道，破镜重圆毕竟是破了，那裂缝是不会消失的，但有总比没有好，一个破镜还是能照出两个共度余生人影来的。 只要王超能回来，他自然会在蔡晴面前低下他高傲的头，到那时，蔡晴也会尽量不去挖苦他、刺激他。至于钱吗？只要他不乱花他又能用多少？ 反正，只要王超能回来，他再想那个死去的辛艺就让他想去吧，守着一个活人总比茕然一身过要好，这样的话，蔡晴还可以在世人面前呈现出宽容大度的形象来。 想到这些，蔡晴走出房间，对正在看电视的思伊说道：“思伊，你和你爸爸见面时，你爸爸有没有骂过我？” “骂你，爸爸在我面前从来没有骂过你。他只是说，你工作很忙，要我不要整天疯疯癫癫的，要我多帮帮你——妈，你今天是怎么了？你想爸爸了？”思伊好奇地说道。 “我才不想呢。” “你不想他干嘛今天晚上老问他？” “我只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那我明天去看爸爸时，要不要跟爸爸说，妈妈在随便问问爸爸的事？” “你这死丫头，又在跟妈瞎磨嘴皮子！快关电视，早点休息。” 蔡晴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刚才思伊说王超从没在背后骂过她，还要思伊帮帮她。又想到有什么租赁信息还通过员工不计报酬的转告她，更令她有想法的是，上次公司员工偷油偷电瓶的事，如果不是王超暗中斡旋，可能事情就闹大了…… 所有这些，无不说明王超即使心不在蔡晴这，最起码也在香满路公司啊？ 想到香满路公司，蔡晴又眼睛一亮，自离婚以后，失去了王超这个能招财的大树，除了租赁业务还算正常以外，销售业务可是每况愈下了，如果再不采取相应措施，香满路公司真会成为一个专业的租赁公司而与靠销售起家的销售无缘了。 因此只有把王超搞回来，香满路公司才会绝处逢生，而要他回来，就要……对，就把法人代表过户给他，只要他同意，一可以试探他是否想破镜重圆？二可以使公司重唤生机。 这可是一石二鸟啊，蔡晴不禁为自己能想到这个妙招激动起来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1章 即便前行尚有路，为何此心还揪然 这天上午，王思伊敲响了王超写字楼的门。 门是朱文开的，他一见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美女站在门口，立即怔住了…… 王思伊知道自己很美，所以对朱文向她投放来的眼神见怪不怪，因为她已习以为常了。于是她说道：“你没见过美女啊？别堵在门口，让我进去啊。” 朱文结结巴巴道：“你……你找谁？” “我好像没记错吧？王超先生不在这里上班？”思伊开着玩笑道 “王超先……先生，你找……找他？”朱文说话更结了。 王超听到了门外说话声音是思伊，就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说道：“思文来了，别吓闹，快叫小朱哥哥！” 谁知思伊边进来边嘀咕道：“爸，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才？话都说不清！” 王超听了哭笑不得，就朱文说道：“小朱，别离她，你忙去吧。” 朱文看到王超父女俩进了里面的办公室室后，就对正在看电脑的王斌问道：“王师傅，想不到王总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你没见过？” “没。” “你有想法？” “没……不不……有。” “有？” 听说有，王斌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朱文后说道：“我记得你家是孝感应城一个什么镇的吧？” “呵呵，王师傅太健忘了，我都跟你说过是天鹅镇的。” “是吗？呵呵，原来你是天鹅镇的啊？那很好！” “什么叫很好？” “天鹅肉好吃啊？” “你意思是说我是天鹅肉？” “狗屁，我是说老板的女儿是天鹅肉，你这个姓赖的想做癞蛤蟆。” “你才是啦蛤蟆！” “我又没想法，我怎么是癞蛤蟆！” …… 办公室外面王斌和赖文在互掐，办公室里面王超问思伊：“今天没有去上课？” “武昌读书那么远，没什么课我一般都不去。” “这怎么行，怕远的话住校啊？” “可妈老说我不在家她怕，只有我在家睡觉她才睡得安稳。” 思伊的话让王超想起以前蔡晴不止说过一回，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晚上常常失眠，有时还会做恶梦。王超在家还好些，可只要王超一出差就不行！ 自从思伊从四川接到武汉以后，发现王超不在家的日子里，蔡晴竟然也能睡得安慰起来。 后来思伊读全托幼儿园，晚上蔡晴睡觉又不行了，只有等思伊双休日回家住，她才能避免恶梦的侵扰…… 因此蔡晴判断，思伊这孩子的命硬，是她的守护神，所以就不喜欢思伊在外面住，要她陪着她。 王超以前每每听到蔡晴这样说就感到好笑。还真没想到她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有这种心理？只是孩子大了总要嫁人，总不至于思伊要陪她一辈子住吧？ “爸，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啊？” “不就这样吗？” “爸，我有一句话想对你说，行吗？” “嗬——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学着说话这么客气了？”王超笑道。 “我是说正经事嘛。” “好好好，我洗耳恭听，我宝贝女儿跟我说正经事。” 就在王超准备听女儿说正经事的时候，王超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中南公路局应急养护处周辉的电话，赶紧对思伊“嘘”了一声，要思伊暂且不要做声。 周辉打电话给王超，问王超最近忙不忙？说如果有空要王超上午来他办公室坐一下，有事要商谈。 王超立即回应道：“有时间，但下午最好？” 王超想安排在晚上谈，一是看到女儿要和他谈所谓的正经事走不开，再是自从郭圣斯介绍他和周辉在净土寺认识后再也没有见过，觉得上午在办公室谈了以后如果请他去吃饭中午又不能喝酒，不如安排下午谈了以后更方便用酒勾兑一下感情？ 但周辉好像看穿了王超的小心思，他笑道：“你如果有时间还是上午来吧？我下午有安排，晚上还和老婆说好了，去逛逛楚河汉街。我们都是朋友了，简单一点好。” 周辉说到这份上了，王超只得说道：“行，我马上就过来。” 然后他对思伊说道：“思伊，爸有事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正经事快说！” “一言两句讲不清。” “还讲不清？那就等我回来再说行吗？” “好吧，那我回妈妈那里去了。” 王超于是走出办公室，对赖文说道：“你在家里值班，我带王斌到汉口一趟。” 赖文嘴里说可以，眼睛却看着跟着王超身后的思伊。 思伊感受到了赖文的目光，就调皮地说道：“结巴子哥，要好好值班哦。” “思伊，别没大没小！”王超呵斥道。 “什么没大没小，他比我大多少啊？”思伊不服气道。 下了电梯，王超就和思伊分手，坐上车来到了中南公路局周辉的办公室。 周辉很热情的招呼王超坐下，然后递了一杯水给王超后说道：“不好意思，现在办公室不能抽烟，就委屈你一下了。” 王超寒暄道：“现在你们公务员上班都这样了，我已经习惯了。我有一个朋友，也跟你一样做公务员，本来人家烟瘾不是很大的，一天也就抽几根，可现在办公场所一戒烟，回到家里就猛抽，结果反而把烟瘾搞大了。” “可不是吗？我也差不多，回家没少挨老婆的骂！” 他俩接着闲聊了几句后，谈话就开始切入了正题。 周辉说道：“前段时间我举办一个活动，我发通知给你了，怎么没见你参加啊？” 王超有一天是收到了公路学会发的一个开会通知，但正好是发生在辛艺走的那一天…… 周辉见王超脸色黯淡下来并且还有伤感之色，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超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我的初恋去世了，赶回去开追悼会了。” “哦，不好意思，节哀吧。怎么那么年轻就走了？” 王超惨然一笑：“走得太突然……” “是上次在净土寺说的那个？” “嗯。” 良久周辉又说道：“当时开会见你没来，我还以为你对这种会不感兴趣呢？后来和郭总聊起这事，郭总说不会啊，说你是一贯积极参加公路学会举办活动的，这么说，郭总也不知道你最近发生的这件事？” “不知道。” “难怪，郭总还说王超这小子最近忙什么？怎么好久都没见人影了？” 王超带着歉意地说道：“以后我可是真正的无牵无挂了，以后你们叫我，我一定随叫随到。对了，你们上次举办的是一个什么会？” ”是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主办，徐工协办的一个会，参会代表是全省分管应急养护的领导，来了两百多号人，搞得还热闹，反响还不错。” “筑机专委会主办的会肯定搞得不错。” “那当然，我们不但让公路系统的人看了徐工的新产品，还组织了几个院校来的专家进行了养护知识的讲座。” 王超听到这里，心想会都开完了，还跟我谈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就说道：“只可惜我没来参加啊，要不然又可以结识一些新朋友。” “你想参加吗？” “会都开完了啊。” “难道不可以再开。” “再开？” “是的，再开。我准备早就今年，晚就明年再举办一次。” 王超这下把眼睛睁大了，说道：“您叫我来，不会是要我以代理商的名义协办筑机专委会搞一次这样的活动吧？” “没错，就这个意思。上次开完徐工协办的会议后，郭总找到我说，举办以厂家协办的会议固然很好，但美中不足的是该厂产品品种再齐全，也不可能把公路建养设备全部囊过起来，就算有，有的产品也比不过专业做某种产品的厂家。因此如果能由一个代理商牵头，把各种产品召集起来，起到一个小型工程机械展览会的效果，不是更好吗？郭总说完之后就强烈推荐了你。” 想到郭总如此见缝插针的关照自己，王超很是感动，一感动又感到责任重大，怕万一组织不好，辜负了郭总和周辉对自己的信任。于是说道：“我就怕有个闪失……” “有什么闪失？又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还有我们呢，你怕什么闪失？你只要把上游厂家组织好就行了。” 面对周辉的鼓励，王超想到不管是香满路公司还是直方大公司，最近这几年都没有参加过公路系统的大型活动，公司——尤其是香满路公司的名气在市场上越来越小了，再不逆势亮相，就会让市场给遗忘、给抛弃的。王超于是说道：“行！” “对了，这才像当兵出来的嘛。” 谈完了正事，王超看到时候不早了，就说道：“周处，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没事的话我就先行告辞了。” “怎么，要走？” “不走难道还要等你到吃饭的时间？你们中午又不能喝酒！”王超笑道。 “等等，我打个电话给郭总，看他在不在汉口？”说完，周辉就打电话给了郭圣斯。 郭圣斯在汉口，听说王超来了，就对周辉说他先找好一家餐馆，然后发个地址过来，要周辉和王超赶紧过去。 周辉放下电话说道：“王总，走吧，去喝一杯！” “您中午不是不能喝酒吗？” “得，今天下午我就请个事假陪你，让我和郭总一起安抚一下你那受伤的心灵。” 于是王超跟着周辉，坐上在公路局外面王斌等候已久的车子，往郭圣斯订的餐馆方向驰去。 在餐馆里郭圣斯一看到王超胡子拉碴的满脸憔悴样就说道：“你今天是以这种精神面貌拜访周处长的？” 王超汗颜地说道：“今天起的晚，忘了。” “忘了？你跟你初恋发短信也会玩？”郭圣斯讥笑道。 “诶诶诶，郭总，你别这样说……” “我这样说怎么了？”面对周辉的劝阻，郭圣斯一脸的不解：“王总又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 “这玩笑现在还真不能开了。” “为什么？” “他——王总的初恋已经去世了。” “你才酒都没开始喝就乱开玩笑。”郭圣斯笑道。 王超坐下揉了揉眼睛，对停好车刚进来的王斌说道：“小王，车上还有一箱四特，拿三瓶过来，中午我和这两个领导一人喝一瓶喝了去球！” 这时郭圣斯才感觉到王超的神态确实不对，就把眼光瞄到周辉那里了。 周辉说道：“郭总，我今天可是为了你这兄弟才请假出来的，陪他喝一点吧，他的初恋真的走了。” “真的？是上次去宜乡后发生的事吧？” 随后郭圣斯再也没做声了，看到王斌拿过酒过来，他默默从王斌手上接过酒，然后开瓶把酒默默倒到王超杯子里，然后说道：“王超，不要太难过，说不定你初恋这一走，对你来说是个解脱啊？” 又是解脱，这是继一心师傅、余春听到的第三个人说解脱，王超咧嘴一笑：“什么叫解脱？” “人死如灯灭，阴阳两相隔，对你不就是解脱吗？来，喝酒！等你缓过劲来，我帮你再找一个！” 王超端着酒杯长叹一口气说道：“不想找了。” “不想找了，你准备为她守节？那我问你，她的墓碑上刻的谁的名字？” “她老公的。”王超答道。 “嘿嘿，你还知道人家有老公啊，你为别人的老婆来个终生不娶，不觉得是笑话吗？我看你啊，是不是年轻的时候琼瑶小说看多了，五十多岁的人还这样走火入魔？我劝你还是现实一点吧，你有这个劲还不如好马吃一下回头草，看在孩子的份上去找蔡晴算了。” 王超冷笑一下说道：“郭总，你认为这可能吗？”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2章 重振旗鼓要开会，王超低头求蔡晴 这顿酒喝下来，王超喝的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味道。 对王超来说，辛艺的离去，让王超深处痛苦之中而难以自拔。但对郭圣斯和周辉来说，不算什么事。 他们只是安慰了一下王超后，然后就沉浸在杯觥交错中，并不会陪着王超去追思什么初恋。 是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甜酸苦辣的生活，都只能自己去咀嚼、反刍、回味…… 当痛苦在你内心已是惊涛骇浪，但对别人来说是风平浪静的，你不要希望别人陪着你流泪，你更不要希望利用别人的同情而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当然，只有一种情况会有人陪你流泪，那就是同病相怜，可眼前这两位朋友，那个不是家庭美满的春风得意呢。 你要他们走进你痛苦的心窝窝，现实吗？ 因此痛苦来了，你只能内心强大起来，然后独自舔伤舔血，再独自前行。 这个世界有时痛苦有时幸福，你只有既“舍”又“予”才会组成一个舒服的“舒”字，你才能在这个世界上远离痛苦而走向幸福。 然而王超觉得自己从不有意伤害谁？一直秉承着母亲说的“要做个好人”，一直按着《约翰·克里斯朵夫》里面写的“不要自私，不要虚伪，更不要残暴……”来积极面对人生。可到头来半辈子与人为善的他，事业不见起色，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没有守住，还得强颜欢笑陪他们喝酒。 当每人一瓶酒快喝完后，王超问道：“还喝吗？” 周辉喝得脸红红地说道：“难得请一次假，要喝就喝个痛快！但白酒不喝了，喝啤酒吧。”接着又来一句：”我现在有言在先啊，这顿饭算是我请的，谁买单我跟谁急！” “何必呢，周总，我难得请你一次……”王超说道。 “就让他请吧，我们周处粗中有细，他可不愿因为吃一顿相关人士的饭而犯错误。”郭圣斯笑道。 “还是郭总理解我，说实在的，如果为了吃顿饭受处分，连我老婆都会骂我，这好吃嘴馋的名声我可消受不起。” 既然周辉这样说了，王超也就没有强行买单。 吃过饭分手时，周辉最后叮嘱道：“王总，希望通过你这次协办筑机专委会的会能够圆满成功，你要多多费心了。” 王超连忙表态道：“感谢周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辱使命。” 回到公司，王超列出一份厂家的名单交给赖文，要赖文根据名单和厂家通通气，如果想参加的话就要做准备了。 王超开会的时间打算订在明年开春，因为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把会一开，客户看了产品后就会酝酿一下当年买设备的计划。 这些都好说，但有个问题又给王超带来困惑，那就是以直方大公司名义开还是以香满路公司名义让王超有点踌躇？ 按理说王超应该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开，但王超又想到香满路公司无论从实力来讲还是从知名度来讲都是直方大公司所不能比的。如果以香满路公司的名义开，无疑会夯实香满路公司的市场基础，从而遏制香满路公司日渐显现的颓势。而且还有一件事王超不得不考虑，那就是明年是香满路公司在湖北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如果借助这个会祝贺香满路公司成立二十周年，意义不是更大吗？ 但是这样做的话，就要准备相应的纪念品，这纪念品不能马虎了事，要拿得出手，要使客户在相应的一段时间里看到纪念品就会想到香满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 这开支从哪里出？找参加开会的厂商拉赞助，人家只愿意出点场地费而已，要人家花钱只印香满路公司logo的纪念品是不太现实的。如此，只有香满路公司承担才是最合理的。 但问题来了，要香满路公司承担这笔开支，以王超对蔡晴的了解，那是缘木求鱼的。要是没有离婚，王超尚可对蔡晴陈以开会的重要性，大不了再像当初为了帮刘小芳讨钱坐在桌子上闹一下，可现在如果去问蔡晴要钱，不是自讨没趣吗？ 可如果香满路不承担，那就只有直方大承担，让直方大像帮香满路垫付公路学会的年费一样继续垫付。 说起年费王超也是说不出的苦，以前王超没注册直方大公司时，为了香满路公司在社会上有点形象，成了一些行业上的协会、学会理事单位或商会的副会长单位。 但蔡晴对这些是不屑一顾的，认为王超是玩花架子的瞎折腾，因此每当王超伸手要钱交年费，更是老大的不情愿。离婚后，蔡晴自然不会主动的去交年费了。 但协会、学会、商会的工作人员却搞不清王超已经离了婚，他们只知道香满路公司是王超，王超就是香满路公司，所以一到交年费的时候，通知就会到王超的手上。 苦就苦在王超是个要面子的人，况且他对他一手打造的香满路公司还有深深的情结，他不希望为了几千块年费的事使香满路公司远离行业上的协会、学会、商会这些单位，所以每见催收年费的通知来了，他都会硬着头皮把年会交了。 而这一切，蔡晴都浑然不知道。 现在要以香满路公司协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行的活动，那开支可不是几千块钱就能打发的，如果再要直方大独自承担，以目前直方大公司的资金情况，是促襟见肘的。 但是，如果因为钱的事情没有把这会开成，如何面对周辉的信任和郭圣斯的推荐呢？要知道，这种直接面向公路系统客户的会，多少厂商都在虎视眈眈的排着队啊。 想到这些，王超认为只有在商言商的跟蔡晴商量一下，看看蔡晴能否为了香满路公司，能够深明大义一回，携手把这个会开成一个圆满成功的会？ 就在王超想什么法子跟蔡晴开口时，他忽然想到上午思伊找过他好像要谈什么正经事？眼睛一亮，就打电话给思伊：“思伊，你现在在哪里？我回办公室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爸，你回来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这回又是赖文给思伊开的门，但这回赖文不紧张了，还开着玩笑地说道：“你真是你老爸的孝顺女儿，一天看两次老爸。” “是啊，所以你要学着点啊。”思伊笑道。 王超看到思伊进来，说道：“说说，你有什么正经事和我说？” 思伊看了一下门口，神神秘秘地说道：“爸，昨晚吃饭的时候，妈妈问我最近有没有去看看你爸爸啊？老爸你说，这预示着什么啊？” 王超愣了一下说道：“她还不是随便问问，能预示着什么？” 思伊看王超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急了，就很不满地说道：“老爸，你不要给我装糊涂，妈妈这样问，肯定是想要你回家呗。老爸，回去吧。” 看到思伊这个样子，王超心中隐隐作痛，为了思伊，他何尝不想有个完整的家，但蔡晴和他的恩恩怨怨，岂是思伊一句回去就能回去的，于是王超严肃地说道：“思伊，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掺和！” “我都十九了，那里还是小孩子！”思伊撅着嘴说道。 王超不想和思伊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就转而说道：“你的正经事就这个？没有别的事爸爸就休息了。中午爸爸喝了酒，有点困。” 本来王超是想把开会的事通过思伊转告给蔡晴的，见思伊突然冒出蔡晴要思伊来看他的话，觉得有点蹊跷，就打消了要思伊传话的念头。 思伊见王超一副不待见她的样子，心中满是委屈，眼泪就一下婆娑起来，她说道：“爸，你看你现在每天吃外卖，妈妈又里里外外一个人每天忙着，她现在都有白头发了，再过几年你们都老了，难道要我两头跑来伺候你们吗？” “放心，你爸爸老了不会麻烦你的，我都和战友商量好了，到时候会一起住养老院去。”王超半躺在沙发上说道。 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是周辉的电话，他说道：“王总，我已在电话里跟有关领导说了一下开会的事，领导基本同意了我的方案，但领导说，明年是全国公路五年一次的国检，要搞的话就今年搞，因此我明天一上班就正式打个报告，然后向全省发通知，准备把开会的时间订在十一月份中旬。时间有点紧了，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王超也不敢说啊，王超赶紧承诺道：“放心，我一定把这个会议举办好。” 放下周辉的电话后，王超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现在是九月底了，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不容王超再想前向后了，于是他坐起来对还在暗自饮泣的思伊说道：“思伊，你跟你妈说一下，公路局要我十月中旬举办一个会，我想以你妈妈这个公司开，但开会要做纪念品，你要你妈妈出点钱，怎么样？” “要说你去说，你不回去我就不说。” 思伊这回抓到王超的软肋了。 “宝贝，这才是正经事，不要耍孩子脾气，听话。” 思伊听说是正经事，也就不闹了，她擦了擦眼泪说道：“我说是会说，但你要回去！” 王超苦笑道：“宝贝，如果能够回去爸爸肯定会回去，但你爸和你妈的事不是你这个年纪能懂的。等你再长大一点，爸会跟你说我和你妈为什么会这样，好吗？乖，快回去跟你妈说吧？” 思伊没话可说了，只得低着头离开了王超的办公室。 当思伊把王超说的话转告给蔡晴后，她脱口而出：“要钱，要多少钱？没有！” 但思伊不干了，她呛道：“你要我去看老爸，一说钱你就这态度，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都不去了。” 蔡晴也自觉失态，想到自己也是想让王超回来的，就口气放软一点说道：“好好好，只要为了公司好，这钱花就花吧，你问他，要多少钱？” 思伊没想到蔡晴把弯转得这么快，就高兴地说道：“好，我马上打电话问爸爸。” 见思伊马上要打电话，蔡晴又对思伊说道：“慢，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蔡晴斟酌了一下后，就拨通了王超的电话说道：“王超，你要思伊传话，开口要我拿钱开会，你这是开的什么会？” “是全省公路局的会。” “要多少钱，十万块！” 要在以前，不要说十万块，就是一万块，蔡晴也会先叫起来再说，但今天不行了，她得忍着性子和王超说下去：“这十万块都是我出吗？你不会叫厂家赞助一点？” “有厂家赞助我还会找你，你不自己看看，你管理公司这几年，还有那些厂家会登香满路公司的门？” 王超这几句话立马点燃了蔡晴心中的怒火，要不是思伊在旁边，她开口就会说“这怨我吗？你不和那狐狸精搞在一起，公司会这样吗？”兴许她还会说“现在那狐狸精死了，你才想到到我这里拿钱，你有本事去阴间地府找她拿钱去啊。”但这些到嘴边的话蔡晴都咽下去了，她说道：“你拿那么多钱，我连问都不能问？” 王超大概想到自己现在是讨钱的身份，不该像刚才那样粗声粗气的说话，就口气放缓地说道：“香满路公司这几年没给厂家卖什么东西，人家能够来给我们抬一庄就很不错了。我也是想借着这个会把香满路公司提升一下而已。” “早说嘛，说刚才那些没有用的干什么？把账号发过来吧！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对你说，这公司的法人代表转给你做就行了！” 蔡晴最后说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3章 从天而降双儿女，道是老天怜王超 就在王超开始紧锣密鼓筹办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举办的会议时，他的办公室门被人敲响了。 王超正在看资料，头也没抬说道：“进来！” 来人进来了，但一进来，就使王超那不甚豪华、并且有点暗的办公室顿时富丽堂皇并且亮堂起来。 来人是一对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女，男的西装革履，可谓玉树临风；女的一袭旗袍，自是俏丽可人。 王超让这对青年男女的风采一下眩晕了眼，擦了擦，正想问你们是谁时？那男青年问道：“您好，您是王超先生吗？” 男青年的普通话有点夹生，感觉好像电视里外国人说中国话一样的。 王超说道：“是的，请问二位是……” 这时赖文端茶进来说道：“王总，刚才他们一进来就说找您，我就说您在办公室，直接敲门就是。” 那男青年见赖文在场，就没有马上回答王超，只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笑，没有做声。 赖文放下茶盅请两位青年男女喝茶，在他拉门准备出去时，忽然看着那男青年来了一句：“咦——王总，我看这个客人有点像您呢？” 这真是一句没头脑的话，你说两个客人是俊男靓女没错，怎么能这样说呢？王超于是呵斥道：“没礼貌，有这样说客人的吗？” 赖文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关门出去了。 而那男青年听到赖文这句话后看了一下女青年，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就用英语说了几句什么？ 王超英语是听不懂的，他只是欠了一下身子说道：“二位坐啊，站着做什么？” 他俩坐下后，男的说道：“王先生，上世纪九十年代，您在广州生活过吗？” “生活过啊，怎么了？看你俩这个年纪，我在广州的时候你俩应该还没出生吧？” 男青年说道：“是的。”说完就用广州话对女青年说道：“你把照片给他看一下。” 这广州话王超听懂了，不禁瞧了瞧有点面熟的女青年，心想他们要给什么照片让我看？ 当王超从女青年手中接过照片一看，他的手就仿佛如触电一般抖动了一下！ 这不是黄中英吗？这不是和王超不辞而别的黄中英吗？这不是对王超来说有过一段恋情而对黄中英来说有过一段私情的黄中英吗？ 看到黄中英的照片，王超心潮起伏，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王超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他俩拿着黄中英的照片给王超看究竟想做什么？ 那男青年见王超半天没作声，便问道：“先生，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王超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她什么人？为什么拿着她的照片来问我她是谁？” 这时女青年说话了，她的普通话比男青年标准一些，她说道：“先生，我们是来寻亲的，不会影响您的生活的。” “影响我的生活，我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还怕什么影响我的生活？”想到这，王超反而释然了，他说道：“她叫黄中英，我以前在广州做销售时，她是我的经销商。” “那先生老家在哪里？”女青年问道。 “江西宜乡。你们还需要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王超越说越坦然了。 但这两个青年男女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坐在王超眼前的男青年已经低下了头，而那女青年却双手捂脸，发出一阵呜咽声…… 王超怔住了，说道：“怎么了？” 女青年呜咽了一会把眼泪擦了擦，突然两手抓住王超的手说道：“爸爸，我是你的女儿，他是你的儿子啊。” 幸亏王超没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要不让女青年这样一说，非倒地不可。王超哑然失笑道：“这玩的哪一出？你们寻亲寻糊涂了吧？” 这时男青年说话了，他说道：“爸，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吧。”说完他又用英语嘀咕几句，女青年拿出一封还没开封的信给王超看。 王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拆开了。信上写道： 阿超，原谅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看到了我俩的双胞胎孩子——黄粤强和黄赣珊。 这些年来我一直为当年的选择而内疚，我只有努力把孩子养大成人才能救黩我的灵魂…… 超，孩子你看到了吧？他们是不是很优秀？ 按当时的国家政策，你只有一个孩子吧？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希望你把给你孩子的爱心也给强强和珊珊吧？孩子无辜，自从我去美国把孩子生下后，我就和他离了，因此孩子从小就没享受过父亲的慈爱。 我现在住在洛杉矶，每天在家里养养花草，日子过得安稳又闲适，我想，你的生活一定也和我一样吧。 超，你是一个对感情很真挚的人，老天自然不会亏待你。因此，你身边一定有一个深爱你的妻子，请你代我感谢她。 孩子的到来，希望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我叫孩子来认你，没有其它原因，只是希望你们父子父女相认，让他们知道在中国他们还有一个很优秀的父亲。 超，如果有可能，欢迎你带家人到美国来聚一下，让我看看几十年后的你是如何生活在幸福之中。 …… 因为震惊，王超没有把信看完，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事如何能让他再看下去？他嘴唇颤抖得问道：“你……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黄粤强说道：“是妈妈叫我怎么找你的，她说，只要爸爸不改行，就在网上搜一下宜乡工程再加上你的名字试一下，我一输入您的名字就找到您了。” 女儿黄赣珊也说道：“我们如果在网上找不到您，就准备去江西找您……” “到江西找我？” “是啊，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爷爷和奶奶呀？” 这时黄粤强俏皮地说道：“你爸爸都没叫，还爷爷奶奶？” “你不都没叫吗？”黄赣珊笑道。 看着从天而降的一双儿女，王超开始手足无措了。 黄赣珊大概看出王超的窘态，她就落落大方的站了起来说道：“爸，你能拥抱我们一下吗？” 但还没等王超反应过来，黄赣珊就像小鸟一样扑在王超的怀里了。 说实在的，自从王思伊长大了，王超就没有抱过。现在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长成大姑娘的女儿扑在他怀里，他还真不适应，身子就很僵硬的立着，一任女儿在他耳边叫着：“爸，我终于有爸爸了……” 就在这时，赖文推门进来，一看到这个情景吓了一跳，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黄赣珊感觉有人进来，就送开抱着王超的双手，向赖文点了点头：“祝贺我吧，我找到了我爸爸了。” 赖文懵了，呆立在门边不知说什么好。 王超定了定神对黄粤强和黄赣珊说道：“你们俩先在这坐一下，我出去和他谈一下事。”说完就拉着赖文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一出去王超并没有和赖文说什么，而是走到公司外面的走廊上打起电话给陈萍来。 当陈萍听王超说完刚才发生的事，陈萍起初以为王超是在讲笑，当他确信王超没有开玩笑后，他的惊诧——不，是震惊一点不亚于王超当时的震惊！ 是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谁会相信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后来陈萍笑道：“王超，你行啊，年轻时玩的风流债，老天爷竟还给你一对龙凤胎，你祖上真是积德了。” “你别逗我了，我现在都六神无主了。” “怎么六神无主？你难道还没认他们吗？” “他们是叫我爸爸了，但我还没有叫他们孩子。” “你不打算认？” “不是我不打算认，是我不敢认。” “为什么？是担心不是亲生的？” “不是，他们一进来，我公司的小赖就说，那男孩挺像我。” “那你为什么不认？” “我怕……” “你怕什么？想不到你王超这辈子还有怕的？” “我是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怕认了他们，我怎么跟思伊解释。” 王超的话陈萍明白了，是的，一旦思伊知道了王超以前的生活还有这么一段插曲，那么王超的光辉形象就会在思伊面前随之坍塌！ 思伊可是王超的命啊。 陈萍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不打算认吗？” “孩子千里万里找到我，我能忍心不认吗？孩子无辜啊。” “孩子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办公室坐着。” “那你还是快进去吧，这个时候总在外面打电话，孩子会有想法的。你容我想想，看这事情怎么处理好？” “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你帮我出出主意。” “好的，快进去吧。” 王超走进公司，一眼瞥见赖文在和王斌窃窃私语。就对他俩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准对外面说，明白吗？” 黄粤强和黄赣珊看见王超回来又把门关上，就立即站了起来。 王超赶紧招呼他俩坐下后自己也坐下，然后想了想说道：“你们在家都说汉语吗？” 黄赣珊回答道：“爸，妈妈从小就对我们说我们是中国人，在家里我们都说普通话或广州话。” “哦，那你们这是第一次来中国？” “是的。”黄粤强回答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陪妈妈？” 粤强和赣珊听到王超这样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面面相觑后赣珊说道：“爸，你不欢迎我们吗？” 王超还没回答，只听粤强说道：“爸，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妈妈要我不要影响你的生活，我们只是想看看您。如果您不方便，我们马上就走。” 说完粤强拉起赣珊向王超深深鞠了一躬…… 听到粤强和赣珊左一个爸右一个爸的，王超这回就再也忍不住眼泪了，他起身走到粤强和赣珊面前，伸出双手把他俩搂在怀里哽咽道：“孩子，都是爸爸的不是，我在你们面前有愧啊。” 随后父子们抱头痛哭…… 最终他们相认了。 当他们一番激动过后，黄赣珊到底是女孩子，她心细的问道：“爸，我们还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 “那……阿姨还好吗？”黄赣珊又问道。 本来王超是准备向他们好好介绍一下王思伊的，可后面黄赣珊的那句问话，王超语塞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爸离婚了。” 黄赣珊一听说王超离婚了，不禁看了一眼黄粤强，语气里竟带了点欣喜的味道：“是吗？爸的意思是你现在一个过吗？妈妈现在也一个人过呢。” 但王超没有接赣珊的话，只转向粤强问道：“你在美国什么公司上班？” “很巧，跟爸的行业差不多，我在一家公司推广天宝3d坡度控制系统。” 王超一下没听明白天宝是干什么的？但他此时也不想细问，又转而问赣珊：“那你在做什么呢？” “爸，我开的是一家贸易公司，专门从中国进口一些手工艺品。”然后又反问道：“爸，你怎么不问问妈妈怎么样呢？” 王超尴尬了，他一下想到黄中英独自把两个孩子拉扯大，这一辈子一定受了不少磨难，但他又想不明白，黄中英是出于什么心态留下这两个孩子？ 当年黄中英是多么的心狠，在王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一走了之，就因为这样，王超才很快把她忘记，以致这二十多年想都没有想过她。 对王超来说，黄中英就是他生命中的一朵浪花，早就在岁月的洪流荡涤下，一点涟漪都没有了，有的只是现在对辛艺无尽的思念…… 可没想到，黄中英竟然借孩子之势，又在王超面前掀起来了惊涛骇浪！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4章 王超大喜方开始，谁想思伊突然至 黄赣珊问王超为什么不问问妈妈怎样？王超还真是不好怎么回答。是的，猝不及防的一下让时空穿越到二十多年前，王超还真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半天王超才回答道：“你妈妈的事我们找时间再聊，好吗？你们在哪里休息？” “在长江边洲际大酒店，靠到窗前可以看到长江。”黄粤强回答到。 王超知道那家星级豪华大酒店，以前商务往来时还经常去，近几年因为生意不景气，这种场所就逐渐与王超无缘了。王超现在能去的，也不过是比大排挡好一点的餐馆而已。 小餐馆吃的是口味，大酒店吃的是气派。但许多人实际上是因为财力不逮而找这种托辞，骨子眼里还是喜欢大酒店里华灯璀璨、衣香鬓影的感觉。 现在突然从大洋彼岸来了一对亲生骨肉，如果随便找一家餐馆来和自己的儿女把酒话桑麻，王超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按道理来说，王超不该有这种顾虑，父子父女虽然初次相见相认，但毕竟血浓于水，吃什么都应该的，可王超还是认为这两个孩子毕竟不是王思伊，他和王思伊在一起，只要城管不“多事”，父女俩都可以坐在街道栏杆上吃老冰棒的。 那到哪里去吃呢？如果就在黄粤强兄妹俩下榻的洲际大酒店用膳，无疑是最方便又是最体面的，可是，那里的菜好不好吃且不说，可那价钱……嘿嘿，刀刀见血啊。 就在王超为此费神的时候，李仕进傻呵呵的进来了，他这回来找王超，也是听说王超最近要通过公路学会举办一个活动，就特意来找王超谈谈如何把他的发电机也借机推广一下。 只是这老人家一进王超的办公室，一眼看见办公室里还有一对俊男靓女，就正事不谈却打起哈哈来：“还是王总牛，又招兵买马了？” 王超说道：“我看你这近视眼镜的度数是不是再提高一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这是在招兵买马？” 李仕进见王超在陌生人面前对他说太不客气了，于是给王超说话也不留面子，他说道：“那是，以你目前的实力，你想招员工，怎么会招到这种一看就是人中之龙、人中之凤的员工呢？” 王超这下急了，他一急就口不择言地说道：“是吗？我招不到人中之龙、人中之凤，但老子生的出人中之龙、人中之凤总可以吧——强强和珊珊，叫他一下李伯伯！” 黄粤强和黄赣珊赶紧面向李仕进，很有礼貌的一起叫了一声李伯伯。 这一叫把李仕进逗笑了，说道：“两位年轻人既客气又听话，他要你们叫你们就叫啊？好好好，既然连伯伯都叫了，那我问你们，你们在哪里高就啊？” “我们在美国，这次来中国找爸爸的。”粤强回答道。 只到这时，李仕进还没反应王超刚才说的“但老子生的出人中之龙、人中之凤”这句话的意思，竟然还摇头晃脑的唱起了《咪咪流浪记》的主题歌：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可以日日见到他面 如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 李仕进的话和歌让粤强和赣珊听了有点懵圈，就看着王超不知如何是好？ 王超立即打断李仕进唱得够难听的歌声说道：“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给你脸不要脸，行了，不要再才艺表演了，省得我儿子女儿怪我怎么帮他们找一个这样没有水准的伯伯。” 这一回李仕进才听清楚了，当他一手捂嘴，一手托着眼镜框围着粤强和赣珊看了一圈后，以一种近乎夸张的表情说道：“还别说，这两个孩子还真像你王超啊，只不过比你长的更英俊、更漂亮！”然后他走到王超跟前凝视一会，喃喃道：“我的王总啊，在我认识你之前，你究竟发生了多少故事啊？” “想听吗？” “嗯。” “那好，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不就是酒吗？行，要搞就大搞！这样吧，干脆把易光荣那些离——啊不，那些老家伙一起叫过来，祝贺你们骨肉团圆怎么样？” 要在平时，王超会顺势而为的到哪里去都无所谓，但今天是跟孩子第一次见面，就想单独和孩子们在一起，因此李仕进进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打定主意到洲际大酒店用膳算了。 于是王超说道：“算了，老李，今天就不麻烦你们了……” 王超的话还没说完，李仕进抢话道：“遇见不如撞见，这么大的喜事让我撞到了，不祝贺怎么行！”说完他就走出办公室以群主的名义召集离婚群里的成员到丽华园酒店吃饭了。 王超两手一摊笑道：“我这个朋友为人豪爽，晚上就依他一起吃饭，行吗？” 粤强和赣珊表示没意见。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或小棉袄，这赣珊也不例外。加上异国他乡长大，行事做派和粤强比起来更多了一点奔放。自确认王超是她的生父后，她对王超的感觉全然没有因王超没有养育她和粤强产生距离而引来拘谨和忸怩，有的只是对王超无尽的暖暖的爱。 是的，一个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的赣珊，骨子眼里有着浓浓的恋父情结，现在好了，她终于找到了梦想中的父亲。而这个父亲没有使她失望，除了两鬓微霜外，一切都是她幻想的那样：俊朗而慈祥、伟岸而温馨。 当然，她对王超的爱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黄中英做了很好的铺垫。 打从粤强和赣珊记事起，黄中英就在孩子们的面前给王超勾勒了一个伟大的父亲形象。她对孩子们说你们的父亲如何英俊、如何敬业、如何有上进心！她还说假如有父亲在身边，他一定会以爱之名为我们这个家挡风遮雨的……所以如果将来有找到父亲的那一天，你们一定要多尽尽孝心，只有这样，你们才无愧于中国人。 所以为了让孩子记住中国，还有着浓浓乡愁的黄中英给孩子取名一个叫粤强，一个叫赣珊。 基于这种家教，赣珊还有粤强怎么会不对一个从没见过面对父亲产生神往呢？ 他俩之所以在那说英语的国度还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是黄中英教导有方，她说你们如果要见爸爸，就一定要学会说中国话，否则当你们要表达对爸爸的爱，你们那不懂英语的爸爸是听不懂的。 如果说黄中英有说王超不足的方面，也就是说了王超不懂英语而已。 这回赣珊见到真真切切的父亲，除了时不时的看着王超，就是嘴儿不停的跟王超说着话。 王超是个感性的人，自然让女儿给感染了，他的父爱也就随之泛滥起来，他问道：“赣珊，你结婚了吗？” “还没，我和哥说了，我要嫁人就要嫁个中国人，所以我来中国，除了要找爸爸，就是给爸爸找个中国女婿。爸爸，你能帮我介绍一个吗？” 王超笑道：“女儿那么优秀，还要爸爸帮你找？” “不嘛，爸爸看中的才会是好男人。我才不像哥哥乱找。” “哥哥乱找？他找的是外国人吗？” 一直不太说话的粤强说话了，他说道：“爸，别听赣珊乱说，她已经找了，是台湾高雄的。可能明后天会追到武汉来的。” 王超故作生气道：“赣珊不乖，连爸爸也骗。” 赣珊娇笑道：“爸，我才不稀罕他呢，明天他如果跑来，我不见他，我只见爸爸。” “你还在骗爸爸，刚才爸爸出去那一会，你不是打电话给他说你找到爸爸了，要他快过来看爸爸的吗。” 赣珊见粤强戳穿她的心思，就说道：“我叫他来怎么了？你有本事把你那乌克兰的大美女和我那杂交优良品种的小侄子也叫过来啊？” “粤强找的真是外国人？还生了孩子？”王超惊喜道。 和赣珊比起来，粤强反而像女孩子，他不好意思说道：“也在我们公司，负责广告策划。孩子已经两岁了。” “那他们在哪里？” 想到自己有孙子了，王超激动极了。 “在上海，明天他们会坐高铁过来。” 看到两个孩子一个成了家，一个有了意中人，并且自己还当了爷爷，顷刻之间，幸福就把王超团团围住了。 这时李仕进走了进来，看到王超那幸福的笑容说道：“还真别说，你这笑容我还真见得不多。来来来，我给你们照张合影发到朋友圈去！” 王超笑道：“要照明天照，明天我的洋儿媳、准女婿，还有孙子都会过来，你再给我们照一张全家福吧。” “是吗？那太好了，想不到王总真是好命！” 这时赣珊来了一句：“要是妈妈在就好，那才是真正的全家福啊。” 赣珊的话让王超的笑容一下凝固起来，他忽然想到如果这两个孩子是他和辛艺生的多好？由此他又想到了思伊，他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出现思伊会怎么想？ 赣珊见王超忽然不笑了，想到一定是刚才那句话引起了王超的不快。因为在赣珊心里一直有个疑团，就是妈妈既然说爸爸那么优秀，为什么会舍弃爸爸来美国呢？ 赣珊也不是没问过黄中英这个问题，但黄中英不是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来一句“孩子你不懂，有些事只能用缘分来解释的。” 面对这种解释，赣珊自然不满意，但不满意归不满意，赣珊自有自己的判断，那就是妈妈一定做了亏欠爸爸的事才和爸爸分手的。 因此，赣珊就想着如果找到了爸爸以后，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没想到的是，找到爸爸以后，还没找到机会问却得到了爸爸离了婚的消息。 本来这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但对赣珊来说，却觉得是个天大的喜事！她心中立即有个打算，要凭自己的努力，把爸妈撮合到一起，让他们过一个幸福的晚年。 只是让赣珊郁闷的是，就像刚才，只要一提起妈妈，爸爸就消极起来。 看来爸爸对妈妈的芥蒂很严重啊。 为了让王超不要因她刚才的话产生不快，赣珊赶紧先把心事放下来，双手搂着爸爸的脖子说道：“爸，现在先照一张，明天再照好吗？” 王超的脸赶紧转阴为晴，笑道：“好啊，粤强，来，站在爸爸身边来。” 于是粤强和赣珊站在王超的左右让李仕进给他们拍照。 赣珊的头靠到王超的肩膀，伸出手来喊道：“爸爸吉祥！” 就在这时，思伊没有任何预兆的出现在李仕进后面，她听到了赣珊喊的“爸爸吉祥”。 思伊的眼睛瞪的大大，嘴儿张的圆圆…… 王超呆了。 赣珊和粤强看到思伊一进来，就感觉气氛变了，于是都看着王超。 话是思伊先说的，只见她指着赣珊说道：“爸，她是谁？她……她为什么叫你爸爸？” 这一下叫王超怎么组织语言向思伊解释，他一下紧张起来，结结巴巴说道：“思……思伊，你……你听我说……” “哎呀，王总你紧张什么？不就找到了亲生孩子吗？”李仕进插嘴道。 王超一听李仕进这样解释觉得不对，就说道：“不……不事，是他们找……找到我的。” 王超这样解释，又引起了粤强和赣珊的一丝不快。 赣珊说道：“爸，她是谁啊？就算你找到我们难道有错吗？” 王超头晕了，赶紧说道：“赣珊，不要误会，爸不是这个意思。” 思伊听到王超向眼前素未谋面过的年轻女子自称爸，再也受不了了，她立即流泪了，随即哭着跑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5章 王超享受天伦乐，蔡晴岂能不泄愤 思伊这一跑，把王超的心搞乱了，念在粤强和赣珊在旁边，王超没有做出过激的言行了，反而还强作镇定，带着他刚相认的一双儿女，跟着李仕进去吃饭了。 席间王超接受朋友们的祝福，觥筹交错之间王超是笑意连连，但心中因思伊的缘故却一直忐忑不安。 赣珊心细如发，她一看到思伊的出现，再听到她和王超的对话，就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赣珊是不排斥这个妹妹的，在赣珊认为，有这么一个小妹陪在父亲身边，一定给父亲带来了不少快乐，因此赣珊从心里感谢这个小妹，希望认识她并且成为好朋友，一起承欢于父亲的膝下。 然而思伊却正眼都没看她和粤强一下，反而哭着跑了。看来这个小妹一下子还接纳不了她和粤强的。 吃完饭后，兄妹俩要王超和他俩一起回酒店住。王超婉拒了，他说道：“又不是明天不见面，我还是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对了，洗衣机里的衣服我还没洗呢。” 赣珊马上说道：“爸，你还自己洗衣服吗？我去帮你洗。” 王超想到自己那乱的像狗窝一样的房间，赶紧说道：“洗衣机搞几下就行了，你们还是回去吧，明天见。” 当赣珊看到王超站在路灯下挥手的那一刹那，感到父亲是那样的孤独和落寞，情不自禁的走到王超身边说道：“爸，我们今天来没给你添麻烦吧？” “傻孩子说这话干什么？” “我是说今天哭走的那个小妹妹……” “哦，你说思伊啊，没事，我明天跟她解释一下，等你男朋友和粤强一家子都来齐以后，让她和你们相认。” 王超说这个话他自己都心里没底，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出如何解释粤强和赣珊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粤强看到赣珊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就说道：“赣珊，既然爸爸不到酒店住，那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好吗？” 就这样他们各自回去了。 现在说说思伊。 思伊从王超公司回到香满路公司后，径直走进蔡晴的办公室，她一进去就把办公室门关上，又呜呜的哭起来…… 蔡晴见状大惊，赶紧放下手中的鼠标，问道：“思伊，你跑我办公室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哭了好一会思伊才带着哽咽的回答道：“妈，爸爸什么时候还给我生了一个姐姐啊？” 思伊听到赣珊叫爸爸时，因注意力在赣珊那里，并没注意到粤强，所以她还不知道还有个哥哥也从天而降。 蔡晴莫名其妙了，本来想说“死丫头胡说什么啊？”但看到思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觉得事出有因，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 接着，思伊就把刚才在王超办公室见到的一切告诉了蔡晴。 等思伊说完了，就由不得蔡晴不相信王超有一个女儿的事实！这下把蔡晴也给整蒙了。 蔡晴第一个想到的是辛艺，可听彭东升的介绍，辛艺只有一个儿子没听说有女儿啊？难道王超还和别的女人有瓜葛？可以蔡晴对王超的了解，王超不是这种人啊。 那么凭空来一个女儿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认了个干女儿？可认干女儿也不现实，王超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认个干儿子还差不多？ 百思不得其解的蔡晴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黄中英那边。 最后蔡晴对思伊说道：“思伊，不要再哭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就算你爸爸还生了一个女儿，你放心，有妈帮你顶着，他抢不到你一分钱！” 这是哪跟哪啊？思伊听出妈妈说出这种话，抹了一下眼泪说道：“妈，我才没有想到钱不钱的事，我是说，爸爸还有一个女儿，以后我怎么办啊？” 是啊，本来蔡晴寻思既然辛艺死了，那么为了自己也为了思伊，把那个没良心的王超“收编”算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又出现一个女儿来了。 这个女儿来自何方？现在生活是富足还是贫困？蔡晴一概不知道。如果混得好还没事，如果是一个要仰仗王超才能生活好的女儿，那一旦和王超复合，岂不没事找事？蔡晴是不可能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享福的。 面对这种复杂的局面，蔡晴暂时打消了和王超复合的念头。于是蔡晴说道：“思伊，别难过了，我会叫人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下午，王超的办公室热闹了。 当粤强的洋媳妇抱着两岁的儿子走近王超身边，王超就被孙子那瞳孔中的蓝色纹路给吸引住了…… 儿媳妇把孩子放到王超的怀里，王超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艺术品，小心翼翼的抱着，唯恐自己不小心把孩子给摔了。 紧跟着儿媳妇后面的是粤强和赣珊以及她的台湾男友，他们手上都提着大包小包的，那是送给王超的礼物。 小孙子很乖，不哭不闹的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王超，直到妈妈把他抱过去，还伸出手来要王超抱抱…… 但王超不能抱了，因为粤强和赣珊把大包小包的解开，让王超看看他们给他买了什么东西。 粤强送的是一个飞利浦剃须刀和两瓶人参酒；赣珊的男友送的是阿里山乌龙茶；赣珊送的是皮带、皮鞋、皮夹克、衬衫、牛仔裤。 赣珊性子急，她把她买的衣物要王超赶紧穿上。 等到王超穿着一身新衣从洗手间走出来以后，自己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只是这当儿，王超想起了辛艺给他买衣服穿的情景，不知怎么？他鼻子竟然一酸…… 赣珊看到王超的眼睛有点泛潮，以为是自己买衣服感动所致，她心想爸爸离婚了以后的生活一定过得寂寞无助，买一点衣物就感动成这样，看样子一定要想办法让爸爸和妈妈走在一起才是。赣珊那里知道，此刻她爸爸想的是辛艺啊。 昨晚赣珊和粤强回到酒店后，兄妹俩就商定了一下如何让爸爸和妈妈走在一起。 赣珊回到房间，还通过视频和妈妈聊了天，告诉妈妈找到了爸爸的情况。当然赣珊还跟妈妈说了爸爸离婚的事，并且还说了希望妈妈能和爸爸一起共同生活。 只是黄中英听到女儿这个希望后说道：“珊珊，都这么多年了，各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习惯，你千万不要去打扰你父亲平静的生活。总之，一切随缘。” 黄中英的话让赣珊听不明白，因为黄中英既没有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一句“一切随缘”结束了视频聊天。 但赣珊还是不死心的，她还要为此做出努力。 就在大家围着王超享受天伦之乐时，赖文和王斌却在窃窃私语。 赖文说道：“想不到王总在国外还有儿有女，怪不得会离婚啊。” 王斌说道：“昨天看到王总另外一个女儿哭着跑出去，说明问题很严重。唉，够王总烦恼的了。” “可现在王总不烦恼了，你看他那混血儿孙子，长的多好。妈的，以后我也要去讨一个洋媳妇回来。” “你不是看中了王总的女儿吗？怎么了，就开始见异思迁了。”王斌讥笑道。 这时赣珊笑脸盈盈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好，你们谁来帮我们照一下合影？” 赖文说道：“我来吧。” 照完了合影后，赖文看着手机里他刚拍的照片自我欣赏道：“想不到我拍照水平不错啊，我发朋友圈热闹一下。” 王斌赶紧制止道：“你忘了昨天王超吩咐了不要到外面说吗？你还敢发照片？” 赖文笑道道：“昨天是秘密，今天要解密，王总阖家团圆，理应世界分享。”说完赖文不但发了照片，还配上文字：祝贺王总找到龙凤胎。 赖文不但发了朋友圈，还发到了一些工程机械群，这下好了，引来许多人的点赞和祝贺，更有爱热闹的还转发了。 很快，蔡晴也看到了赖文发到群里的照片，这下她才搞清了王超在生思伊之前还和陈萍一样生了一对龙凤胎。 那是和谁生的呢？当蔡晴仔细看粤强和赣珊的照片时，觉得这两个孩子尤其是赣珊似曾相识？再看文字注明是在美国生活的，她眼前仿佛让电光一闪，她立即想到了黄中英，没错，是黄中英！ 王超啊王超，你还真是有能耐啊，找个辛艺，三十年后再相见，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拆了；找一个黄中英，二十多年后，送回一对龙凤胎！你这样七扯八弄的多姿多彩，却把我圈在里面稀里糊涂的陪你过了二十多年，这叫什么事啊？ 但蔡晴又想到，幸好这两个孩子来自美国，从照片上来看，无论是衣着还是精神状态一看就是出自富贵人家的孩子，不是蔡晴开始所担忧是来找靠山的。 如果是这样，那“收编”王超还是可以按计划进行的。 想到这，蔡晴就给王超打电话，可是拨了两遍王超都不接，蔡晴心里骂道：“这死不要脸的，一定是在和他的孩子疯在一起了，连电话都不敢接我的……” 谁知蔡晴心中还没骂完，王超倒把电话打过来了：“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我说王超啊，我还真没有看出，你原来还是一个风流鬼？怎么，见到你那美国的龙凤胎，连电话都不敢接？” “我这不是打过来了吗？” “你是不是躲在卫生间打的？怎么你那边那么静？” “你别管我在哪里打的，有话就说。” “好，我跟你说，你现在又有一个女儿了，那你准备如何对待思伊？” “思伊怎么了？她还是我的女儿啊。我今天打了几个电话给她，想要她跟她的哥哥姐姐相认，可她电话都不接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你都有办法找到你在美国的儿子女儿，反而连武汉的女儿都找不到，这不是笑话吗？” “不是找不到，是她不接我的电话。” “那是你活该，你风流的时候不想到今天？” “你打我电话就是为了骂我几句？” “骂你我还嫌脏了我的嘴，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你拿了我的钱，那会议准备成怎么样了？不要拿着我的钱去养你的儿子女儿！” 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说实在的，蔡晴打电话给王超的初心并不是想骂王超几句解解气，她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和王超交流一下，听听王超的口气在与子女重逢之后还有没有可能把精力放在香满路公司上？没曾想这电话一通，她的心就管不住她的嘴，稀里哗啦的一下骂开了。 这气是解了，可该说的却没有说，蔡晴为此烦死了。 蔡晴烦了，王超也烦了，王超想不通，就在他沉浸在幸福之中时，蔡晴这个煞风景的就恰到时候打电话来了。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王超是在走廊上和蔡晴通电话的。 当王超回到办公室，赣珊就问道：“爸，你昨天说你会把小妹叫过来，她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啊？” 王超支吾道：“哦，她在学校，一时还过不来。” “明天能过来吗？我们明天就离开武汉，要是在走之前和她见上一面就好。”粤强说道。 “你们明天就走？不多住几天吗？” 面对王超的不舍，赣珊说道：“爸爸找到了，中国就有个家了，以后我们会常来看爸爸的。” “哦，那好吧。”王超落寞地说道。 短短的一两天，孩子们的到来让王超充实了两天，只是孩子们一旦走了，寂寞又将陪伴着王超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6章 骨肉分别好怅然，谁料小兰来添伤 吃完晚饭七点多钟孩子们就回酒店休息了，想到明天他们就走，王超就打出租车到大洋百货准备买点东西给孩子们。 到了商场，看到琳琅满目的商品，王超无从下手，他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孩子们才会喜欢？想着孩子们生活条件都很好，虽说是自己的一片心意，但买到他们不喜欢的反而成为累赘，这样还不如不买。 然而孙子是要买的，王超虽不重男轻女，但有个孙子还是多少满足了他传宗接代的旧思想。只是他不知道，父亲九泉之下，当他知道王超给王家搞了个混血的后代，不知会作何想？ 想到这，王超不禁莞尔一笑，顺手就给孙子买了套积木。 当王超走出商场，就接到赣珊的电话，她问王超在哪里？说她在王超的公司门口等。 快九点多钟还过来？王超就赶紧打出租车回到公司，就在他拿钥匙准备开门时，赣珊按着了王超的手说道：“爸，不进你的办公室了，我想去你住的地方看一下？” “想去我住的地方？” “嗯。” 王超实在没理由拒绝女儿这个要求，只好带赣珊来到他住的公寓楼——一他那乱糟糟的居室。 当王超一开灯，赣珊看见居室里的家电虽说该有的都有，但床上、地上、沙发上、桌面上、厨房里的凌乱无不说明这是一个没有女主人坐镇的地方。 赣珊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卫生间里拿出一个拖把来开始帮王超打扫卫生。 王超笑道：”赣珊，不要忙乎了，过几天又会是老样子。” 但赣珊不听，依旧是拖完地后又开始收拾其它的地方。 没曾想，当赣珊收拾到床头柜那里时，一张照片翩然落在她脚边，她拾起一看，是一张中年妇女的照片，她看了看问道：“爸，这是那阿姨的照片吗？你们都离婚了，你还想着她？” “不，不是她！” “哪是谁啊？” 照片是辛艺的，那是辛艺在当商砼公司老总时候的一张办公室里的工作照。照片上的她正笑容可鞠的看着拿着她照片的赣珊。 王超不好怎么向赣珊介绍辛艺，只是从赣珊手里拿过辛艺的照片，掸了掸上面的灰，又重新靠在床头柜的墙面上后说道：“这是一个曾经对我很好的阿姨，只是她离开这世界了。” 赣珊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边擦着眼泪边把房间打扫着。此时的她已经隐隐感到，父亲可能因为这个女人不可能和母亲走在一起了。 赣珊打扫完房间以后，一阵秋风吹来，她忽然发现整个居室竟然连窗帘都没有！想到父亲如此孤独的生活在这里，她又做最后一次努力说道：“爸，你这样生活我很难受，你现在这样子和我在网上看到的可是截然两样，爸，去美国和妈妈一起生活吧？” 王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给赣珊，然后叫她坐下，想了想说道：“赣珊，谢谢你，到美国无论说话还是饮食，我都会不习惯的……” “爸，在美国华人挺多的，你在那里语言饮食不是问题。” “这我知道，只是我觉得还是在这里习惯，赣珊。” 灯光把父亲头上的白发照的格外刺眼，让赣珊感到父亲就这一两天好像苍老一些了。 按理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王超和子女相认足以冲淡一些因辛艺离去的伤感，但不知为什么？王超越是在幸福的时候，越是想到幸福很快就会随着孩子们的远去而中止。 虽然以后孩子们肯定还会来看他让他幸福一下，但孩子不来的时候呢？ 以前还有个思伊能经常在他眼前给他安慰，可自从赣珊和粤强来了以后，王超打电话给她她不接，发信息给她她不回，更不要说她来看王超了。 这下可好，认了赣珊和粤强，却把思伊给伤害了，使得思伊对王超采取不接、不回、不看的“三不”政策，这叫王超如何不郁闷难当。 还有赣珊，出于孝心，一直鼓动王超去美国定居，可她哪里知道，王超在中国除了有一个思伊，还有一个叫辛艺的女人呢？ 就在王超坐在沙发上心事重重的时候，赣珊蹲在王超跟前，两手放在王超膝盖上说道：“爸，您就那么讨厌妈妈吗？你们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分手的？” 王超怜爱的看了一眼赣珊，缓缓说道：“赣珊，我和你妈妈的事情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我现在老了，不想去打扰任何人的生活，因此，如果要保持一个美好的记忆，不见总比见好啊。至于爸爸和你妈妈分手……”王超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是因为缘分而已。” 又是缘分，竟然和妈妈说的一样。但赣珊还是有点不甘：“爸，您是不是为了刚才照片上的那个阿姨才不愿去美国？” “是的。” “可她离开人世了，缘分不是也断了吗？” “赣珊，有种缘分是断不了的。好了，不说这个了，爸住的地方你也看了，卫生你也帮爸打扫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女孩子的回去太晚了不安全。” 赣珊没辙了，只好说道：“好吧，爸，我走了。” “等一下，我帮你叫个滴滴。” …… 第二天，孩子们又一起来到王超的办公室辞行。 通过两三次接触，这回小孙子看到王超会奶声奶气的叫爷爷了，把个王超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孙子在王超怀里看到桌上有两个工程机械模型——jcb滑移装载机和挖掘装载机，伸手就要。 这两个模型王超是准备送给陈萍的，见孙子想要，想都没想就把这两个模型给孙子了。 孙子手太小拿不住，王超就要粤强拿着笑道：“想不到我孙子也喜欢工程机械啊？我昨天买的积木看样子白买了。” 粤强笑道：“爸，你不知道，他一看到这些东西就走不动。” 这时洋媳妇操着比粤强更生硬的普通话说道：“爸，我们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说，什么事？” “我们想把孩子的姓改为姓王。” “改姓王，王什么？” 王超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爸爸给他取一个吧？”粤强说道。 思伊的名字是王超给取的，想不到孙子的名字也让王超取。王超抱着孙子看了好一会，憋了半天说道：“我看就叫强珊吧，粤强的强，赣珊的珊。” 大家听了愣了一下，然后都说可以。 赣珊笑了，她说道：“爸，那我以后生了孩子叫什么？” 王超还没回答，赣珊的男友抢话道：“就叫珊强！” 赣珊男友的话让大家满堂大笑。 大家笑过之后，分别的时候就到了。 大家依次跟王超拥抱了一下，都要王超保重，说有时间会过来看他。 当赣珊站到王超面前时，王超刮了一下赣珊的鼻子，说道：“哭什么？你都经常往来中国，见面机会有的是，赣珊。” 说完，他递了一封信给赣珊，说道：“把这交给你妈妈吧。” 这封信是昨晚赣珊走后，王超连夜写的，他写道： 中英，感谢你为我生了这两个乖巧的孩子。他们对我的孝心得益于你的教育，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还是我代表我王家的列祖列宗谢谢你。 你孤身一人把孩子拉扯大，一定受了不少磨难，就冲这，你是中国当之无愧的好母亲。 中英，这些年我在中国过得很开心，也希望你在异国他乡过得很开心。 花开花落，缘聚缘散，不要纠结，不要展望，一切顺从天意吧。 王超写于秋夜 赣珊拿到信问道：“爸，我可以看吗？” “想看就路上看吧，一句话，回去多照顾一下妈妈。”王超说道。 赣珊刚把信放好，王斌就把车开到大家跟前，王超再亲了一下小孙子后说道：“走吧，记住中国有一个家，有空常来看看。” 看着载着孩子们的车子离去，王超像一株孤独的老树，在秋风中摇曳、晃悠但又岿然而立。 王超无不落寞的回到公司，看到刚才还欢声笑语的办公室，感到一阵凄楚。 于是他又想到了思伊，他又试着打电话给思伊，但，思伊还是不接。 王超只得苦笑一下走出办公室，对赖文说道：“开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 赖文答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差礼品这事要你拿主意？” 王超想了想，就打电话给陈萍，想征求一下陈萍的意见买什么礼品好？ 谁知陈萍这家伙却要挟道：“你答应给我的那两个模型拿来再说。” “哎呀，不好意思，那两个模型让我孙子拿走了！” “孙子拿走了，你那孙子还会跟我抢模型？” “是啊，他要我能不给吗？” “你意思是说我孙子不如？” 这下陈萍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在骂自己，但王超难得反应过来了，他笑道：“嘿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骂你哦。” “妈的，都让你气糊涂了，把自己都绕进去了。快说，你要什么类型的礼品？” “我知道还问你？” 电话里停顿一会后陈萍说道：“这样，你是江西人，就送景德镇陶瓷吧？” “贵不贵？东西太贵了我送不起人家也不敢收！现在廉政抓的很严。” “放心，我去景德镇一趟，找个烧窑的地方，亲手帮你做一批，保证物美价廉还有意义。” “是吗，你准备怎么做？”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你等着大吃一惊吧。” 王超见陈萍还卖起关子来了，也就不再问了，反正陈萍办事，王超是历来放心的。 就在王超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赖文有进来说道：“王总，有人找你。” “谁，叫他进来。” 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就走进了王超的办公室。 王超初一看有点面熟，但一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坐起来刚想问是谁时，那女士说道：“王超，忘了吗？我是厦门的。” 王超立即想起来了，这不是辛艺的闺蜜小兰吗？ 看到是辛艺最亲密的朋友来了，王超自然手忙脚乱的招呼小兰坐下，并要赖文赶紧倒茶。 小兰坐下后，环视了一下王超的办公室，然后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王超。 王超让小兰看着低下了头，他忽然想起，给辛艺开追悼会的时候，好像没有见到她的身影，难道她不知道辛艺去世了吗？要不然她肯定会来的。 这时小兰说话了，她用宜乡家乡话轻声细语地说道：“你还想她吗？” “想。” 王超知道小兰问的是想谁？王超自然回答了他想谁？ “怎么想？” “心想。” “痛吗？” “痛。” “多痛？” 多痛？王超回答不出来了，因为王超已经痛到了极致，是用语言形容不了的。 看着王超此时的精神状态，小兰不忍在问下去了。她联想到王超和辛艺在厦门时的情景，当时他俩是多么的幸福和恩爱啊。可现在他俩已天各一方，一个死者长已矣，一个生者长戚戚。 小兰这次到武汉来找王超，是带着死者的使命来看这个生者的。 “王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找你吗？” “不知道。” “你想知道吗？” “想。” 看到王超像孩子一样的一问一答，小兰的心也揪起来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说道：“王超，我好好听着，我念一段文字给你听，你听的时候不要哭，不然我也会哭的……”说着她起身把门关上，然后对着手机念起来……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7章 小兰念信字字泪，思伊记仇种种恨 小兰，给你写这封信我已有太多的不舍。 我不舍你、不舍我的老父亲、不舍我的孩子、不舍我的弟弟，还有不舍我的亲朋好友，当然，还有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让我刻骨铭心的王超。 你要原谅我的自私和无情，尽管我有这么多的不舍，但我还是绝情的离他们而去。 不为其它，只因我已经突患中风，这病虽不使我速死，但使我将来的日子苟且偷生于床上，每天蓬头垢面的迎接太阳的升起和落下…… 小兰，你说这种日子我能忍受吗？你可是知道我是爱美又追求完美的人。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我不敢面对死亡，也得有个先提条件啊？这个条件想必你也知道，那就是如果有王超在身边我就有活下来的勇气。 王超会深爱我的，他会为我梳头，为我洗脸，为我洗脚，他会让我容光焕发的推着我到花园里看花儿盛开，听鸟儿啁啾。他还会跟我讲他以前在江湖上的故事，他还会每天为我做花样不断的菜肴……他是个风趣而又孩子气的人，和他在一起，生活会更加灿烂、更加诗意、更加甜蜜。 自从和他三十年之后重逢，就在这短短的几年间，我已经把我人生这一辈子的幸福享受够了。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我此生足矣。 王超是一个很坚强的男人，尽管他这一辈子过得坎坷不幸，但还从善如流的笑傲江湖，这是我对他最欣赏的地方。 本来如果苍天有眼让我们重逢，就更应该让我们厮守，但苍天太吝啬，并没有给我们更多，或许苍天看我们太恩爱反而嫉妒，让我患上不能行走自如去看王超的中风。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如果有时间去武汉，代我去看看王超，如果他有什么困难，你代我帮帮他吧？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代我看看我的老父亲吧？跟我老父亲说，请他原谅他那不孝的女儿。 小兰，念姐妹一场，你不要恨我既然连死都不怕为何还不敢面对人生？你更不要恨我既然我死了还代我看王超和父亲，让他们渐已平静的心再痛苦起来…… 有一句话说得好，她走了数千里路，为的是死在你梦中。我就是这样想啊，我就是希望你带着我死在他们梦中，让我在梦里永远祝福他们。 当然，我也会祝福我的孩子，但孩子会长大，会成熟，痛苦过后自有他自己的人生。 小兰，我现在很平静。窗外星光灿烂。 我马上要努力的搬着凳子挪过去了，然后一跃……到时，会有一颗美丽的流星急闪而过，那就是我——美丽吗？ 小兰一开始念，就开始哽咽起来，念到最后，她失声痛哭起来…… 然而王超没哭，他呆呆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王超缓缓说道：“她追悼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啊？” “王超，你知道吗？她离去，我还是一个星期前才知道啊。” “谁告诉你的？陈玉吗？” “不是，她临走之前，是发的一封延时发送的邮件，所以我才一星期前收到。” “哦，你去看了她父亲？” “去了，但我实在是不敢惊扰他，我只是守在她父亲的家门口想等她父亲出来，然后以路人的身份搀扶他一下……” “等到了吗？” “等了很久很久也没见他出来，我就走了。” “这样啊，我回宜乡去看他吧？” “你可千万别让她父亲再受刺激啊？”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父亲快乐一会的。唉，也只能快乐一会啊。”王超黯然说道。 “那……你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 王超忽然发现，小兰茶杯里的水没有了，就起身开门叫赖文倒茶。 赖文看到小兰两眼红肿的，心想这两三天王总办公室一下欢声笑语一下又哭哭啼啼，这是什么情况？但他又不敢问，只是说道：“王总，王斌说客人已送到机场，现在在回公司的路上。” 小兰接过赖文的茶杯说道：“刚才来了客人？” 王超于是把粤强、赣珊找到他的故事说给小兰听了。 本来王超以为他把这故事说了，小兰听后会大为诧异，但她却说道：“你这风流韵事辛艺跟我说过，只是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这种事？既然那边的孩子要你去美国，你为什么不去呢？” 这回是王超诧异了，他想不到辛艺会把自己所有的事情对小兰讲，可见她俩这闺蜜关系不一般。既然这样，王超也就把小兰当辛艺那样的亲人看了。 于是王超说道：“辛艺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她到千里万里的地方，我想她的时候，我还要去看她的。” “去看她？去……”小兰马上反应过来了，王超所说的要去看辛艺，一定是指辛艺的墓地。 小兰忽然想起什么？就打开手机递给王超，说道：“我给你看一段视频吧。” 王超拿过手机，只见视频里出现一队穿旗袍的女人鱼贯而出，手持小扇子在表演旗袍秀。 王超瞄了一会都没看出什么？正想问小兰这是什么意思？视频里却突然出现辛艺的特写镜头…… 王超还从来没有看过辛艺穿旗袍的样子，视频里的辛艺可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那蓝色的旗袍配上辛艺那雍容典雅的气质，弥漫着一丝丝民国女子的风韵；尤其她面向王超款款走来，她那脸上迷人的笑意，仿佛在问王超——我美吗？ 遗憾的是视频很短，只有一分钟的时间就看完了，王超意犹未尽地问道：“小兰，还有吗？” “没了，只有这么一点。” ”那你把这发给我，我要保存。” 小兰边发边说道：“唉，自古红颜多薄命，我这姐妹啊，学什么像什么，如果小时候有人带她，说不定是个明星啊？” 小兰说到这，让王超想起母亲，就说道：“小时候有回辛艺到我家里玩，我妈妈好像说过辛艺有搞文艺的天赋？” “是吗？如何跟你妈学了就好了。” 后来王超和小兰追思了一些辛艺生前的一些趣事，他俩时而会意一笑，时而相视默然，总的气氛还是化解不开的哀痛和神伤。 直到华灯初上，王超想起要吃饭了，就说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 小兰回答道：“王超，我吃不下，再说我订了八点回厦门的机票，我要赶机场了。” “那么远道而来饭都不吃，辛艺知道的话会骂我的。” 小兰惨然一笑：“那就让她骂吧，你不是喜欢她骂你吗？” 想不到小兰这也知道，王超于是说道：“再等一下，我的车就要回来了，我送你去机场吧。” “行，坐坐你的红旗也行。辛艺说，你买红旗是出于一种情怀啊。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问你，你现在生意怎样？” 因为听了辛艺的遗言，王超知道小兰问话的意思，但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窘境告诉小兰，就说道：“还行，过段时间我还要操办一个全省的会议，局面会很快打开的。” “有困难就要说，这困难无非是资金方面的事。你如果需要资金就说，反正在商言商，我是收利息或者投资的。” 小兰说这话时，俨然像个一丝不苟做大生意的企业家，那神态，一下让王超想起辛艺曾对他说过小兰也曾经是叱咤商海的女中豪杰。 其实小兰并不想收王超什么利息或搞什么投资，她只是代表辛艺纯粹是想帮点王超什么？但她为了照顾王超的自尊心，才说出这种话来。 王超和小兰坐上王斌开的车前往机场，他俩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什么话，该说的都在王超办公室说了。 到了机场出发厅门口，王超帮小兰从后备箱提出行李交到小兰手上说道：“小兰，看到你我就像看到了辛艺。谢谢你，一路顺风。” 小兰说道：“谢谢，你一个人生活更要保重自己，我代表辛艺说一句话吧，你要少喝酒，多吃菜啊。” 然后他俩挥手道别。 小兰没有转身就进机场，她望着红旗车消逝的影子心想：“辛艺的死与其说是梅朝辉不放手而绝望，不如说是王超的一往情深，才使辛艺不堪爱的重负走向绝路。” 在回公司的路上，王超想到今天一连送走两路客人——不，是两路亲人，一下又感到寂寞起来…… 王斌忽然问道：“王总，你还没吃晚饭吧？” 这时王超才想起王斌也还没吃晚饭，就说道：“等下到公司公司附近找一家小餐馆吃吧。” 王斌说道：“好。咦——怎么最近两天没看到王思伊来公司啊？” “不知道。” 王超说不知道，其实他知道思伊不来的原因，打了好多次电话给她，也发了好多次短信给她，但她就是不接、不回，叫王超真没有办法。 王超这回还是不甘心，又拨通了思伊的电话，但结果还是一样。王超心想，这一定又是蔡晴使坏啊。 但这回王超还真冤枉了蔡晴，蔡晴自从知道王超和一对来自美国的龙凤胎相认后，在思伊面前没说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在蔡晴认为，人家都是来自美国的，是不可能在王超身上打什么财产主意的，说不定还会帮王超一点什么？想到这些，蔡晴还有了一点嫉妒的心理。 只是思伊可不是这样想，自从她听到赣珊叫王超“爸爸”时，思伊几近崩溃，她那十八九岁的心实在是承受不起这突然而来的变化。 在此之前，哪怕面对爸爸和妈妈离婚，思伊的心一直向着王超的，在她认为，爸爸和妈妈离婚，完全是妈妈强势导致。 爸爸多可怜啊，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自己做饭洗衣的，就连过个年，还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思伊每想到这些，都有点恨蔡晴了。 可没想到，就在妈妈好像有点想和爸爸和好的时候，就在自己为爸爸和妈妈穿针引线的时候，竟然爸爸冒出了一个女儿，对了，听妈妈说还有一个儿子。 这是什么回事？ 思伊一想到赣珊甜甜的叫爸爸时那嗲劲就气不打一出来，这爸爸是你叫的吗？那可是我思伊的专属，你凭什么也叫我爸爸叫爸爸啊？ 当时思伊受不了是有失落和吃醋的成分，可后来再想的事就严重了。 不对啊，爸爸从来没有说过在她以前还有哥哥和姐姐的？这不说明爸爸在和妈妈结婚以前就有私生子？如果是这样，爸爸年轻的时候一定是生活不检点的人？对了，没错，所以妈妈才受不了，受不了就跟爸爸离婚了。 怪不得妈妈对爸爸脾气不好，原来妈妈一定是当时看到我小才没有离婚，等我长大了才离婚？对的，一定是这样！ 这样看来，妈妈才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她为了这个家省吃俭用的，还要背负着爸爸给她的耻辱，这要换作别人，早就离婚了。 就说现在，妈妈都知道爸爸这些丑事了，不但没像以前那样没去骂爸爸，还劝自己的女儿不要不理爸爸，这说明妈妈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人啊。 行，你既然有儿有女了，还要我这个女儿干什么？你还打电话发短信骚扰我干什么？我以后对你就是不接、不回、不见！我要对你采取“三不”政策，让你和你的美国儿子女儿一起过吧！ 反正我有疼我爱我的妈妈，我这一辈子没你也行！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思伊自己也不觉得，在蔡晴的潜移默化之下，记仇的基因思伊多少有一点。 而这种心路历程，可怜的王超哪里知道，他在和王斌吃晚饭时还在想：“我这宝贝女儿怎么还不理我？不行，明天一定打电话给蔡晴，教她大人是大人的事，不要给孩子种植仇恨。”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8章 陈萍酒中几句话，王超听罢已无言 第二天早上，王超就打电话给蔡晴，开口就说道：“蔡晴，凡事不要做绝，我们俩的事情为什么要思伊承受？” 蔡晴正为一笔租赁款久催不到而恼火，听到王超的无端指责，火了：“什么事都是你先做绝，你怎么倒说起我来了？” “那你说，为什么现在思伊不接我的电话？我发给她的信息也不回？” “这你怪我？你自己在外面做的风流事生出两个私生子，你叫思伊怎么想？” “你……” “好了，我现在忙着呢，没功夫跟你扯这些丢人现眼的事！” 说完，蔡晴就把电话给挂了。 王超拿着手机怔了半天，想着自讨没趣的让蔡晴抢白了几句，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这时陈萍来电话，问王超最近有没有时间？ 王超说道：“没生意就有时间，什么事？” 陈萍说道：“有时间的话就跟我一起去景德镇吧？你不是要我帮你搞纪念品吗？” “搞纪念品要我去？” “要你去把关，万一没搞好，你全赖我怎么办？” 王超想到手头上最近确实没有什么事，又正好让思伊搞得心烦意乱，就说道：“好吧，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走。你到了景德镇后找汉乾胚坊吧。” “你发个位置给我？” 放下陈萍的电话，王超跟赖文说了一声后，就带着王斌驱车往景德镇驰去。 三四个小时后，王超和陈萍在汉乾胚坊碰头了。 汉乾胚坊的老板姓丁，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一见到陈萍，就很熟稔的打起招呼来。 王超跟着丁老板和陈萍走进屋子里，但见靠墙一边的货架上摆满了还没烧制的、灰色的、大大小小的罐罐瓶瓶。 在一间工作室里，有几个人在或大或小的罐子上描绘着什么？ 王超好纳闷，心想买瓷器应该到商店里去买啊？跑到这里干什么？ 当王超和陈萍随着丁老板来到另外一间房子里，才看到许多烧制好的各式各样的成品。 王超心想原来如此，敢情陈萍到这里选购瓷器，一定就像到草莓园摘草莓一样，为了省钱，避开中间环节直接到地里头采摘。 想到这，王超就顺手从货架上拿出一个带盖的青花瓷茶杯，很是喜欢，就问丁老板：“这杯子给个价？我买了。” 谁知丁老板笑道：“不好意思，这个不卖？” “不卖？”王超说着看了一眼陈萍：“他们不卖，来这里干什么？” 没等陈萍说话，丁老板解释道：“老板，你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陈列品都是别人的东西，准备发运走的。” “哦，原来是订好了的。”王超恍然大悟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些东西订好了没错，但它们身上‘穿’的漂亮外衣却是它们主人给画上去的。”丁老板笑道。 看到王超不解的样子，陈萍说话了，他说道：“王超，你没注意这胚坊吗？我们来这里不是直接购买瓷器的，而是根据自己的喜爱选一些土胚来亲自绘上去，等烧制好了，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瓷器了。” 王超大为好奇：“还有这种玩法？这不我也可以亲手来画一下？” “可以，但每画一个就要根据土胚的大小收钱的，这颜料一笔上去就一笔上去，可没有涂改的。”陈萍说道。 “你会？”王超问道。 “不会我敢带你来这里？” 景德镇是世界的瓷都，为了使人们更加了解瓷器的生产过程，就出现了类似于汉乾胚坊这样的地方，让客人自己动手在土胚上创造自己的作品。 假如要在土坯上进行釉下青花创作，工人先把器形做好，晾干到一定程度后，就用专门用于画瓷的青花釉颜料，根据调水多少来表现浓淡不同的层次。 在坯面绘图看似简单，但笔尖触上去会涩涩的，感到比纸上吸水更多更快，这样画起来就不会很流畅，需要带着耐心，多体会几遍才能掌握基本方法，因此经验很重要。 你如果以前没有学习过，就不要挑选立体瓷瓶，因为立体瓷瓶的绘制难度较大，你脑中要有整体的设计，胎体不能磕碰，要用转盘来回转动以观整体。而且并不是什么画都能照搬上来，有很多画画上去不很好看，甚至可以说画蛇添足，弄不好反而破坏了器形成了废品，白白的浪费了自己的银子。 当王超后来了解到这些后，他就说道：“得，我搞不好，你来吧。” 陈萍说道：“你这次开会要两百多个，我看就选小一点，那价钱就不会很贵，你说行吗？” “你说了就是。” 于是陈萍对丁老板说道：“丁老板，给我准备两百二十个带盖的办公茶杯吧。” “行，两百多个你一个人画，够你忙乎两三天的。” 丁老板说完就叫员工去搬两百二十个茶杯，然后把颜料和笔放在一张铺了毡布的大桌子上说道：“陈大师，请。” 等丁老板一离开，王超问道：“你怎么跟他熟？” “上次带陈龙跑景德镇的市政单位，闲来没事就逛到这里，才知道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有想法了。” “想法？什么想法？” “以前是用别人的纸练自己的字，现在是用别人的钱，学自己的艺啊。”陈萍得意忘形地说道。 “服你，行了吧，你准备画什？” “两百二十个杯子，我只能用写意的笔法勾勒几下，再写几个字就行了，否则时间太紧了。” “你说怎么就怎么。” 陈萍坐到案前沉思一会，就在杯子的胚面上画了几杆竹子，然后写道：路满香香飘四海，香满路路通八荒。落款在杯子底座，写着：香满路公司二十周年纪念 这个搞完以后，陈萍在第二个杯子画的是几片荷叶，题字落款还是一样。由此类推，以后的杯子除了画不一样，其它的都一样。 王超站在旁边看了两个小时后，才画完十个左右，就说道：“照你这个速度够呛。” “慢工出细活，我现在可是用工匠精神帮你在做精品，你一边呆着去！” 于是王超一边呆着去。 呆了一会，王超忍不住了，就跑到外面找到丁老板问道：“你这还有笔吗？我也来画。” 丁老板见生意来了，忙说：“有有有，你想要什么样的土胚自己挑。” 王超也不问价钱，就选了一个梅瓶土胚。 丁老板问王超画什么？但王超不说，只是把梅瓶土胚放在案上后，拿着笔却无从下手，他想了想，就拿出手机找到昨天小兰发给他的辛艺旗袍秀的视频截一下图，就照着截图画了起来。 他画得很认真，尤其对辛艺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凝视了很久…… 当王超好不容易画完以后收好手机，却听背后有一声叹息，随后听到：“你这是画的辛艺吗？” “陈萍，你看出来了？这不我画的还可以？”王超欣喜道。 然而陈萍说道：“王超，你还没有走出来啊？这样怎么得了。” 王超也没直接回答陈萍的话，还是沾沾自喜地说道：“搞半天当画家不难吗？这不，我不也成为画家了吗？” 其实王超画的并怎么样，可以说还丑话了辛艺的形象，只是他画的辛艺那双美丽的眼睛却犹如天助，让认识辛艺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就是辛艺，这大概就是爱的使然吧？ “好了，算你是个画家，走，吃晚饭去。” 这时王超才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叫上在车里睡觉的王斌，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餐馆吃饭。 王斌不喝酒，扒拉几口饭后就说道：“王总，晚上没有事的话我想到景德镇街上走一走。” “行，你先到附近找家酒店开好三间房，再发短信告诉在哪里？我俩喝完酒后就直接过去。”王超说道。 “干嘛开三间？开两间就行了，今晚我俩住一间不行吗？省一点是一点吧。”陈萍说道。 说来也是，从不习惯和别人同住的王超，唯有和陈萍在一起住才行，于是王超说道：“小王，就按陈总的意思吧。” 其实此时王超和陈萍巴不得王斌出去走一走，因为他们两个又有好多日子没有在一起喝酒唠嗑了。 陈萍给王超斟了一杯酒说道：“王超，这次我叫你来景德镇，本意是要你来散心的，可刚才看你画辛艺，发现你怎么还生活在过去？这样可不好哦。” 王超说道：“我也不知怎么？拿到笔就想到她了。” “你能不能像个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又一两天没刮胡子了吧？对了，你不是从天而降得到了两个亲生骨肉吗按理说你新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啊？” “还新的生活，狗屁，就因为来了这两个却又得罪一个。” “什么意思？” 于是王超把思伊不离他的事情告诉了陈萍。 陈萍听后摇头道：“现在的零零后太自私了，什么都要独享。就连爱也要独享。” “如果光是这方面还好说，就怕蔡晴从中再挑拨，那就复杂了。” “这蔡晴也是，唉，算你倒了八辈子霉，找一个这样的女人。” “所以说，一想到辛艺那么善解人意，你叫我怎么会不想她？” “谁都想有个念想，但你这个念想不存在了，你不能为不存在的事情而沉溺其中，你，明白吗？” “问题是我一直认为她还存在。” 说到这，王超想起昨天小兰来武汉，就把小兰念辛艺的遗言给陈萍说了。 陈萍听了以后对王超说道：“有几句话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行吗？” “说吧。” “王超，我想啊，辛艺之所以走这么步路，你难道没有责任？” “我……我有责任？”王超愕然了。 “是的。” “那我有什么责任？” “有时候爱也会杀人啊。王超，假设一下，假如你们两个爱得不深，以一种世俗的观念面对你们三十年后的重逢，结局就可能不是这样的了？” 王超有点懵，说道：“你别文绉绉的，说明白点，我没文化。” “好，我尊重你们的感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是一种畸形的、不为社会所容的爱情。你们的爱情是建立在破坏别人家庭基础上……” “打住，你准备给我上道德课吗？” “好，我不这样说，我是说你爱辛艺，把个婚都给离了；辛艺爱你，却把命都给丢了。你们两个为了爱像灯蛾扑火……” “停停停，你说辛艺为了爱把命都丢了这是什么意思？” “辛艺爱你是毋庸置疑的，但你的爱她已经消受不起。表面上她是因病而不敢面对人生，其实她是因为冲不出世俗的樊笼而走到这一步了。她有一个经营了三十多年的家，在这个家里，有她爱的父亲和孩子，有她不爱但有亲情的老公，虽然她是女强人，但她骨子里还是弱女子，她所面对的一切你是不理解的，你只会以一个自由身冲着她喊爱爱爱！在你认为爱情是你全部的时候，对她来说爱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不是她的自私，是她目前的处境所决定的。在她倍感煎熬的时候，你肯定没有像她对你那样善解人意，以你的性格，你一定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说一些吞吞吐吐伤她心的话，你敢说，你也没有吗？” 王超那敢说没有，是的，自从他和蔡晴离婚后，他就一直希望辛艺也早点离婚，虽然他理解辛艺目前不能离婚的原因，但他一想到辛艺还和梅春晖住在一个屋檐下，心中就会产生乱七八糟的猜想，而这猜想出现在他脸上让辛艺看到，出现在他和辛艺通电话时表现出来的有一句没一句的冷淡，这一切，以辛艺的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吗？ 陈萍看到王超不吭声了，知道说到了王超的痛处，于是最后说道：“弄到最后，辛艺为了爱殉了情。你说，你是不是有责任？” 王超无语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49章 王超一心想出家，和尚一心不要他 喝完酒回到酒店住下，陈萍接着酒劲还想和王超唠嗑，但王超没有心情了。 想到陈萍说的那些话，似乎辛艺的死是因自己而起，王超的心在悲伤之余又平添沉重了。 这晚，王超又失眠了。 次日起来，陈萍又继续他的工作。 而王超只是看着他昨天画的那个梅瓶发呆…… 丁老板走了进来看到王超那呆样，没话找话地说道：“老板，还在构思么？” 陈萍停下画笔说道：“老板你也是，这么贵的梅瓶你都给他画，不糟蹋了吗？” “我哪里知道他不会画？梅瓶梅瓶，代表吉祥如意，也代表守口如瓶，当时我问他想画什么？他又不说。” 梅瓶代表吉祥如意，可画在梅瓶上的辛艺一点都不吉祥啊。而辛艺的不吉祥，还是来自王超的情深不寿！ 自古多情累美人，王超何曾想到因自己的多情搞出这样的结局？ 丁老板看到王超还在发呆，想了想对陈萍说道：“陈总，这梅瓶画坏了就算了，我不收钱。” 一直不说话的王超这回说话了，他瓮声瓮气地说道：“谁说画坏了，对我来说没画坏，该收钱就收钱。” 说完王超拿起笔在梅瓶土胚上写下：别无所恋今日始，从此江湖多孤魂。 丁老板看了嘟哝道：“搞半天你这位兄弟还是有故事的人，这钱我就更不能收了。” 陈萍赶紧凑过头来一看说道：“行啊，你这不爱看书的人也能写出这样的句子？” 王超苦笑了。 两百二十多个杯子在两天后陈萍都画好了，在准备推进窑里烧制时，王超把他画的那个梅瓶土胚也放进去了。 丁老板说道：“陈总，烧制好了我就直接发武汉。走，我请你们去喝一杯。” 陈萍说道：“你可千万不要烧坏了，尤其王总那个梅瓶。” 王超本来不想去，但听到丁老板说道：“放心，不会烧坏的。等下一起吃饭时还有一个和尚，也是来自湖北。等下我介绍一下，让王总认识认识。” “跟和尚在一起怎么喝酒？”陈萍问道。 “没事，我们喝我们的酒，他吃他的斋，只是要吩咐厨师把锅洗干净就行。”丁老板笑道。 王超听说和尚来自湖北，就随口问一：“湖北哪个寺庙的？” “净土寺。”丁老板答道。 “不会是一心吧？” “就是他，怎么？你认识？” 丁老板见王超说出一心的法号，说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了，走，喝酒去！” 一心师傅是刚从fl县宝积寺过来的，他这会到景德镇来，也是准备在丁老板的汉乾胚坊自己画一些陶瓷放到他的净土寺去。 当一心师傅见到王超，甚是欣喜，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有缘啊。” 没想到王超来一句：“师傅，你把我收为弟子，那才叫有缘啊。” 说完，王超给一心师傅恭恭敬敬倒了一杯茶。 陈萍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这王超怎么了？难道他为了一个不是他老婆的女人还想不开要出家？他马上又联想到昨晚他说的一些话以及今天王超在土胚上写的那两句话，顿感大事不好！ 这时只听一心师傅说道：“你心静下来了？你能保证自己遁入佛门不是为情所困而是……” “对对对，师傅，他就是为情所困才想当和尚的。”陈萍急忙插嘴道。 王超瞪了陈萍一眼，说道：“你插什么嘴？” 丁老板忙打圆场说道：“有心皈依佛门，不一定要到庙里去，当个俗家弟子也行。” 陈萍不理会刚才王超瞪他的一眼，也不理会还有一个一心师傅在旁边，气急败坏地说道：“早知道你还有这种心思，我才不会放着自己的生意不做，跑来这里帮你做会议的礼品。我还以为你为了公司、为了跟着你的兄弟会打起精神来再博一下呢。王超，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事想不开？好好好，如果是因为我昨天说的话加重了你的精神负担，就算我没说好不好？我只是说了几句酒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王超本想说些什么？却见王斌提着两瓶酒进来，就不说了。王超还不糊涂，他不想为了八字没一撇的事让王斌知道，以免影响王斌的士气。他只是深深得看了一眼一心师傅，那眼里的意思就是：师傅，你收了我吧。 一心师傅见状，端着茶杯含笑说道：“今天不谈这个了，反正佛门永远向为善之人敞开着。”随即对丁师傅说道：“吩咐厨房，一定要搞干净。” 一心师傅所说的干净，是要厨房里一定要把他的碗筷清洗干净，就连锅瓢都要干净的不带丝毫油荤，否则他就会说罪过，筷子都不会动了。 说来也是有意思，这边一心师傅在吃斋，那边陈萍、丁老板、王超酒啊肉的搞起来了。 本来王超是不想喝酒的，但陈萍使坏，非要王超喝！王超架不住，就喝了一口，陈萍立马就对一心师傅说道：“师傅师傅，你看看你看看，这种人还能出家吗？连酒都戒不了！” 王斌不知道他进餐馆之前众人说了一些什么？只是接着陈萍的话也来一句：“我老板如果有猪蹄子的话，一斤酒都能喝下呢。” 陈萍和王斌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了，就连一心师傅也笑着摇头道：“真是罪过。” 王超没辙了，心想和这些“坏人”在一起，还能出个鬼家！ 后来，当一心师傅从丁老板嘴里知道陈萍还喜欢舞文弄墨，两人就非常投机的聊了起来。 就在王超的思绪又开始转到辛艺那里去时，赖文打电话过来了，他说道：“王总，有个公路局要买两台清扫车，我们要不要参加？” 王超打起精神问道：“是哪家公路局。” 当王超听清是哪家公路局后，自忖这家公路局的领导都换了，如果没有朋友的引荐，以王超这张老脸贴过去，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如果找朋友引荐或打招呼，现在谁敢呢？不要一件正常的事都搞成不正常了。 虽然现在做生意讲究透明化，但产品的同质化又使得在具体操作过程中会出现人为的一些不透明化，没办法，作为买方，谁不想从熟人手中买自己熟悉的产品？否则价格如果把控、服务如何保证？因此要想达到以上两个目的，不人为的搞点障碍，行吗？ 可要这样做，作为卖方来说，你就得跟买方熟，你要想跟买方熟，你就得不停的上门拜访…… 当然也有不走这条路的卖方，他们信奉人为财死，他们喜欢弯道超车，于是王超也不是没看过，一个明显高于市场的价格，会出现有人敢卖有人敢买的情况。 王超是不敢这样做的，他想着这把年纪，让检查院请去喝“咖啡”的滋味一定是不好受的。 正因为这样，王超除了因为离婚而实力减弱让某些厂家不待见的话，不敢用真金白银下赌注的抢单子也是某些厂家报以冷眼的原因。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毕竟厂家的业务员需要靠业绩提成来养家糊口，你一个代理商，资源给你了，你却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谁陪你玩？你不做自有人做啊。 所以现在王超拿着赖文的电话真是不好怎么说下去了？ 赖文见王超不说话，就催促道：“老板，你说参加的话我就马上去找人。” “你找人？你找谁？” “我不找谁啊？你如果不认识人的话，我用钱去找就是了。” 王超明白赖文的意思，他怕旁人听到有点不妥，就赶紧拿着电话走到餐馆门口问道：“小赖，你是说你准备行贿吗？” “领导，不要说那么难听，什么行贿，我这是意思一下而已。领导，你不要担心，出了事我就说我个人所为，跟公司没有关系。” 赖文说跟公司没有关系这句话也是赖文有心，有回一个同行到王超公司拜访，他说为了规避法律风险，他一般都不在“意思”这方面和客户发生直接关系。他的办法就是给员工搞低薪水高提成，生意做完了，客户关系的维持都由业务员的高提成自己去“意思”一下。这样就不存在员工请示老板、老板再签字的留下证据，而这证据，不但是指不让政法机关获取，也杜绝了有想法的员工抓老板把柄的机会。 当时赖文就在场，没想到他听进去了并且还开始活学活用了。 王超听到这种经营不是没有一点想法，但这种方法用在赖文身上王超又于心不忍，这孩子还那么小，就为了钱动这种心思，不是一件好事啊。 王超在来景德镇的路上，听到王斌说赖文对思伊有意思，大吃一惊之余想到现在思伊对他不理不睬，如果有赖文在从中“润滑”，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现在思伊还小，况且思伊喜不喜欢他还是个未知数？但不管怎么说，有个喜欢他女儿的男孩子，王超还是报之以好感的。 正因为这样，王超更不希望赖文为了钱去做一些毁“三观”的事情。 于是王超想了想说道：“赖文，不要做那些傻事。你年纪那么小，你送钱不合适，还是等我回来再想办法吧？” 王超的回话大概让赖文很失望，他在电话那端冷冷的回答道：“好吧，我等你回来。” 王超走回餐馆，见王超和一心师傅还在聊，就说道：“看样子，你个陈萍才是有希望去做师傅弟子的。” 陈萍大言不惭地说道：“那是，师傅说了，他只要我这种有文化的弟子。对了，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出去打电话干什么？还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吗？” “生意上的事，你这太吵，只有到外面接听。” 酒席散了以后，王超和一心师傅握手道别时还是说了一句：“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来找你的。” 一心师傅只是笑而不答。 回到酒店一进房间，陈萍就对王超说道：“王超，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不是说参禅拜佛不好，我是说你这样子下去有没有想到你亲朋好友的感受呢？你美国的儿子女儿都上门认你这个老爸了，可人家刚一走，你就去当和尚，你叫人家怎么想？还有，假如辛艺九泉有知，她会希望你这样做吗？我知道，以前辛艺在时，你还有个盼头，觉得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你和辛艺的将来。现在辛艺没了，你就感到天塌地陷，觉得做什么事都好像与己无关，因此，你就准备行尸走肉生活了。所以你出去打电话时，我跟一心师傅……” “什么？你当王斌的面说这些？”王超急了。 “看你急的，没有。我是趁王斌去洗手间时才说了两句。咦——你都想出家的人，还在乎我和一心师傅当着王斌的面说什么吗？” 王超有点尴尬的问道：“那你和一心师傅怎么说？” “一心没说什么，只说了你四个字。” “那四个字？” “六根不净。” 王超长叹一口气说道：“唉，我还以为出家很容易呢。” 这时王超的手机语音通话提示音响了，王超一接通，就看见小孙子的影像，只听他奶声奶气的叫着：“爷爷……爷爷……” 王超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他赶紧应着：“宝贝，爷爷听到了，你在哪里啊？” 陈萍看到这温馨的一幕，笑了笑到洗手间去洗漱去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0章 王超来到HS县，听歌就听《好花红》 王超刚回到武汉，就接到郭圣斯的电话，他先代表周辉问王超会议筹备进展情况后，然后问道：“如果走得开，能否参加学会在贵州罗甸举办的大小井建造技术学术交流会？” 平心而论，从业务层面来说，王超参加这种会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既不建桥又不修路，但话讲回来，王超如果参加这种会议，可以结识一些新的朋友，对将来的业务还是有益无害的。所以王超只要走得开，还是热衷于参加这种活动。 那年去看云端上的路——雅西高速，不就是认识了学会秘书长毋忘我先生吗。 于是王超马上马上回答道：“去。” 放下郭圣斯的电话后，不知怎么，王超想起了邹卫军的老婆刘小芳…… 刘小芳和她儿子自从离开武汉回贵州老家后，光阴荏苒，一晃就就十多年了。也不知是那一年？尽管刘小芳的儿子邹瑞华加了王超的微信，但邹瑞华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给王超发了些祝福之类的话，并没有过多的介绍他和刘小芳的生活情况。 而王超本来就事多，即使想起他们母子俩，又觉得帮不了什么？也就收到邹瑞华的祝福后，礼节性的回应了一下，仅此而已。 没想到这次有机会去贵州，王超在想到他们之余，忽然起了看看他们的念头。只是王超又觉得没事找事的去看他们，会不会因他的到来，让他们想起邹卫军而使他们平静的生活泛起波澜？毕竟邹卫军已经走了十多年，兴许刘小芳都已经改嫁他人，这样跑去，岂不唐突？于是王超就把看刘小芳母子的念头打下去了。 出发的那一天，王超是在天河机场和毋忘我、郭圣斯汇合的，然后和其他的参会代表登上了飞往贵阳的航班。 由于开会的地点在贵州黔南的罗甸，从湖北各地赶来的代表要在贵阳集合，住上一晚后，次日就分乘两辆大巴前往目的地。 吃过晚饭，王超和一些老朋友吹了一会牛，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看看微信上的朋友圈后再休息。 看着看着，王超手“贱”了，就在朋友圈写道：贵州，我又回来了！感谢你，在我销售生涯中订了第一份合同。 这时的王超，想起了贵州的玉屏，在那里，王超和陈萍一起卖过两台宜工牌装载机。 算来都已经三十多年了，那两台装载机一定早已报废，渣渣都不剩了啊…… 王超刚一发出，就收到了几十个点赞，王超就统一回复：谢谢大家的点赞。 就在他准备洗漱睡觉时，他的电话响了，一看是贵州詹阳王晓帆的电话，他问道：“王总，到贵阳了？快过来喝一杯酒！” 贵州詹阳是一家军工企业，除了生产民用的履带挖掘机和轮式挖掘机外，还为军方供应挖掘机、高速挖掘装载机以及特种工程车。是一家不事张扬但内力不凡的企业。 在王超还没离婚时，香满路公司卖过几台詹阳的轮式挖掘机给路政治超用，所以王晓帆很想尽一下地主之谊。 如果时间来得及，王超是想去看一下的，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那里去得成，于是王超婉拒道：“这次是借道贵阳，以后有机会再说。” 刚把王晓帆哄好，又一个电话进来的，竟是邹瑞华的。 “王伯伯，你到贵阳了？” “呵呵，是的，小华，你现在还好吗？” “好好好，你和妈妈都好吧？”王超客气道。 “好，都好，王伯伯，到了贵阳就到我家里坐坐好吗？” “不好意思，我明天要赶到罗甸开会。” “到罗甸？不就经过我家门口吗？” “经过你家门口？你家在哪里？” “就在惠水啊。” 惠水？王超只知道一个惠阳，也就是在惠阳，王超认识了让他郁闷一生的蔡晴，他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叫惠水的地方？ 王超自然还是客气的婉拒，但邹瑞华不依，言辞恳切地说道：“王伯伯，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不来看看呢？这样吧，明天到惠水收费站你下来，我开车过来接你。吃过饭以后，我再开车送你到罗甸。” 王超起初忙说不用不用，但最终架不住邹瑞华的热情还是答应了。 想到明天要中途下车，王超就跑到郭圣斯的房间向郭圣斯请假，郭圣斯听了笑道：“行，反正你开会也是一个菩萨一样坐在那里，你只要晚上赶回来不要耽误听毋领导唱歌就行。” 谁知第二天毋领导在车上听说王超要中途下车去一个叫惠水的地方，就问随车导游：“惠水是个么位置？” 导游回答道：“是《好花红》这首歌的故乡。” “《好花红》的故乡？民歌吗？”毋忘我问道。 “是的，就像你们湖北利川的民歌《龙船调》一样，在国内知名度很高哦，阎维文、龚琳娜都唱过。” 这一下不得了，毋忘我一听还有这种地方，就对郭圣斯说道：“得，这个会议你来主持吧，我和王总下去听歌去。” 郭圣斯懵了，说道：“领导，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开么子玩笑，导游，跟司机说一下，到惠水有人下车！” 这下可好，车里立刻炸开了锅。有会议代表说：“领导，这可不行，既然大家一起来了，就要有福一起享，你去听歌怎么能不带我们去？” 毋忘我见大家也有听歌的兴趣，想了想就对郭圣斯说道：“这样吧，干脆大家一起去！老郭，你打电话给接待我们的大小井大桥工地的领导，就说不好意思，让他们多等两个小时，我们听下他们贵州的民歌就过来。” 郭圣斯说道：“这样不好吧？要不我们返回的时候再听行吗？” “返回？大家都订好了机票，误了航班怎么办？”毋忘我说道。 郭圣斯想着也是，于是说道：“行，听领导的，大家一起听歌去！” 王超怎么也想不到，毋忘我会如此喜欢唱歌听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打电话给邹瑞华，要他准备一下，来惠水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两辆大巴一百多号人。 邹瑞华听到有这么多的贵客来到，高兴地说：“行，那你们直接到惠水收费站，我开车来接你们。” 当两辆大巴停到惠水收费站后，王超就见到十多年没见面、已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的邹瑞华站在一辆小车旁边在向王超一行乘坐的大巴招手…… 两辆大巴跟着邹瑞华的车驰进了好花红村，在村头下了车后，王超就让一群穿着布依族服装的村民给夹道欢迎了。 邹瑞华牵着王超的手，来到一个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妈，王伯伯来了。” 刘小芳看到王超热情地说道：“欢迎王大哥到我们这里来。” 王超眼前的刘小芳，已经没有十多年分别时那满脸的悲戚了，换之以只有生活幸福才有的满脸喜庆。 刘小芳对邹瑞华说道：“客人一路辛苦，快请他们喝我们的涟江古茶。” 王超这才发现，在围观的村民后面，已经摆好了十多张桌子，桌子上面除了有猪脚炖金豆米、红烧肉炖豆腐果、炖猪皮、酥肉粉条、排骨炖萝卜、素南瓜、素豆腐、花糯米饭这布依族的八道菜，竟然还有布依狗肉！ 看着这色鲜味美的菜肴，王超连说：“小芳，太破费了。” 刘小芳笑道：“谈什么破费，以前你关照我们那么多，我一直都想报答你一下，现在你来了，自然要尽一下我的心意。” 正说着，一个布依族姑娘走来说道：“主任，给客人喝什么酒？” “请他们喝我们的黑糯米酒吧。”刘小芳吩咐道。 “你当主任了？”王超问道。 “妇女主任。”刘小芳笑着回答道。 等大家都坐好以后，只见刘小芳双手一挥：“姐妹们，给客人唱歌！唱我们的《好花红》！” 很快，在刘小芳的带领下，几个布依族妇女站成一排，面对客人唱起了《好花红》： 好花红哎好花红哎 好花生在茨梨蓬哎 好花红哎好花红哎 好花生在茨梨蓬哎 好花生在茨梨树哎 哪朵向阳哪朵红哎…… 王超看着刘小芳唱歌，心想假如辛艺在世，假如辛艺也来了，她一定也会和刘小芳站在一起，共唱《好花红》的。只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辛艺这朵花过早凋零，让王超此生此世赏不到她这朵花了。 王超触景生情，一下脸色又黯淡下来，以致毋忘我情不自禁上去和刘小芳她们一起唱歌也丝毫没有反应；以致刘小芳唱完歌坐到王超身边也无动于衷；以致邹瑞华双手端着黑糯米酒给王超敬酒也两眼痴呆…… 刘小芳察觉到了王超的走神，就推了推王超：“王大哥，小华在给你敬酒呢。” 王超旋即回过神来，赶紧接过邹瑞华的酒一口喝下，不料因喝得过猛给呛了。 邹瑞华马上给王超捶背：“王伯伯，快吃菜。” 刘小芳轻声问道：“王大哥，怎么没见你带嫂子过来？” “离了。” “啊，这样啊？什么时候离的？” “有几年了。” “那你现在……” “一个人。你呢？”王超反问道。 “我，我还是一个人。” “你怎么不去再找？” “没办法，心里只放得下小华的爸爸。” 王超听了默然，心想刘小芳忘不了邹卫军，自己又何尝能忘记辛艺。于是他对刘小芳说道：“忘不了就一个人过吧。邹卫军是个好人，值得你忘不了他。只是当年我没有好好关照你们，现在一想起就心痛。” “王大哥，快不要这样说，有些事还得认命。好在儿子现在争气，对我也孝顺，等他结婚的时候，再请你过来喝酒好吗？” “他现在在哪里上班？” “接他父亲的班，在县里开了一家维修工程机械的小公司，听说你来贵州了，就叫我那准儿媳守店，他自己跑过来了。” “哦，生意还好吗？” “还行吧？前些日子听他说有个客户要买挖掘机，可他不认识厂家。” “不认识厂家？如果他能说服客户的话，叫他找我这个朋友，会得到关照的。”说完，王超把王晓帆的号码给了刘小芳。 这时郭圣斯端着酒杯过来说道：“王超，我看这美女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不介绍一下？”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年你到我公司的时候，人家还给你倒过茶呢。” “哦哦，我想起来了，对对对，在你公司见过。刚才毋领导还在问，说你怎么在这里也有朋友？原来你以前的员工是这里的人啊。” 刘小芳马上端起酒杯敬道：“谢谢领导对我们香满路公司的关照，来，我敬您一杯。” 郭圣斯喝完笑道：“美女，现在王超的公司不叫香满路了，你应该说直方大公司了。” “直方大公司？那香满路呢？”刘小芳问道。 不等郭圣斯回答，王超回答道：“给蔡晴了。” “那你……” 王超不想和刘小芳谈这些不愉快的事，就看了一眼郭圣斯，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郭圣斯立即明白过来，便打了个哈哈，端着酒杯转身走了。 但刘小芳却还问道：“王大哥，你现在是不是重头再来啊？” 王超只好回答道：“是的，重头再来。” “王大哥，你都到这个年纪了，重头再来很难吧？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没事，请放心。” 宴会结束后，王超他们在刘小芳母子的陪同下，参观了一下中华布依第一堂屋，然后每个代表提着一袋刘小芳送的好花红镇产的金钱桔就准备启程出发了。 在分手时，刘小芳想到自从她在海口认识王超起，就得到王超的一路关照，想不到这样一个好人，现在却落了个重头再来的结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王超为了缓解一下离别的情绪，赶紧笑道：“小芳，当年在海口时，怎么没听你唱过《好花红》这首歌啊？你刚才唱得不错嘛。” 刘小芳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当年海口歌厅没有这首歌，王大哥想听的话，我就用这首歌给你们送行吧。” 于是，在刘小芳的歌声中，王超一行离开了好花红镇……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1章 张光头仗义助王超，顾云海无奈跑市 从贵州开完会回到武汉后没几天，在景德镇定制的青花瓷茶杯就发至武汉了，而筑机专委会举办的“四新”公路会议也要在武汉举行了。 王超订的会议地点在汉阳知音村附近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本来和酒店谈好了，参会的机械摆在酒店的门口，可王超看了一下参会的厂家将提供的设备，觉得无论怎样摆放，都搁置不下的，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王超忽然想到张光头，因为他想起了张光头这几年做路面工程的生意红火得很，据说还买了一台安迈4000型沥青拌和楼。既然买了沥青拌合楼，肯定就有场地，想到这，王超就拨通了张光头的电话。 张光头知道王超的意思后，很是热情，就叫王超去他那里面谈。 王超于是叫上王斌和赖文，驱车来到了张光头的知音道路机械化施工公司。 王超是先到的，他一下车，就见张光头开着一辆路虎揽胜尾随而至。 “呵呵，王总，你好牛啊，坐的是红旗啊。”张光头拍着王超的肩膀，言语间有点不屑。然后他把车钥匙丢给一个迎上来的员工：“快去，把我的车开去洗一下。” 进了张光头的办公室后，立即就有一个女文员开始给王超他们泡茶，那娴熟的泡茶技艺，不亚于茶馆里专业泡茶的服务员。 办公室里的家具都是红木的，张光头坐着的后面墙上挂着一副写有“大展宏图”的匾额。 如此看来，张光头的宏图还真是大展了，现在的张光头还真不能和以前到王超这里买压路机出租的时候同日而语了。 王超还没开口，张光头就给王超他们一人丢了一盒1916的黄鹤楼烟，然后问道：“王总，你说，你要场地怎么回事？” 王超于是把开会的情况跟张光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末了王超说道：“开会的费用都是我自己出，因此租用的场地费用还是请你不要太狠了？” 张光头摸了摸光光的脑袋，心想眼前的王超还真是像道听途说的那样混的不怎么样了？按王超的发展历程，此时怎么会为了租用一个场地而亲力亲为呢？这些事情应该由手下去操办就行了啊？看到王超满头的白发和满脸的憔悴，张光头联想到十多年前看到的王超，真是恍若两人，那时的王超可是翩翩佳公子啊。 王超见张光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有点顾影惭形地说道：“如果你为难你说个价？反正不能让你吃亏。” 王超之所以这样说，是大凡开办一个沥青拌合场地，大都是有合伙人共同经营的，因此像租用场地这样的事情可能都要和股东们商量，从不愿给别人为难又爱面子的王超自然会想到这些。 但张光头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和王超不打不相识以后，靠王超当年力所能及的关照，从买压路机开始发展到辉煌的今天，他心里是一直感恩于王超的。只是最近几年来往少了，他对王超的近况不甚了了。要不是今天见面，张光头还真是想不到王超果然到了家道中落的地步，他以前一直认为那些说王超混得不好的人一定是同行之间诋毁的话。 王超见张光头还是只看着他不说话，心想平时不和人家联系，现在有麻烦事就想到人家，这不自找没趣吗？于是坐不住了，就起身说道：“张总，没事的，今天想到你也是好久没见你想看看，我现在还有一点事，就告辞吧？” 这时张光头才说话了，他笑道：“我话都没说，你就走？快坐下，来，喝我的藏茶，看看味道怎么样？” 王超只好又坐下。 张光头给王超他们三人各递了一根烟说道：“王总，我们都是认识十多年的朋友了，你第一次开口要我办事就谈钱，是不是有点见外啊？我这个场地刚才你有没有仔细看一下，够你用吗？” 其实王超一下车就看到了张光头的场地并且看中了，以那场地的面积放参会的产品是绰绰有余的。况且张光头这个场地离开会的酒店只有五公里不到，到时只要租用两三辆大巴从会场开过来就行了。 现在听张光头的意思好像不收王超的钱，这有点出乎王超的意料？更让王超出乎意料的没想到还在后头…… 只听张光头继续说道：“我这个刚立起来的安迈带环保的楼子气派吧？到了开会的那一天，我叫人在楼子上插彩旗挂条幅。条幅上写着祝贺的标语，怎么样？对了，写上我知音公司祝贺的标语行吗？也算给我做一下广告。” 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以前只会打打杀杀的张光头也有了广告意识？王超喜出望外地说道：“行啊，你这个主意好！” 王斌插嘴道：“还写上直方大公司的。” “直方大？直方大是谁的公司？” “是我们王总的。”赖文回答道。 “怎么？改名了？不是香满路吗？” 看样子张光头还真不清楚王超这些年的情况，王超于是对王斌和赖文说道：“你俩到场地看看去，我和张总私聊一会。” 等王超和赖文一走，王超就把和蔡晴离婚的事情以及近些年的窘境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光头。 王超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况且他又把张光头视为朋友，因此在讲完了蔡晴的事后，自然又把和辛艺的事讲给了张光头听。 本来就是这样，说到蔡晴，又怎么能绕的过辛艺呢？ 张光头听完以后安慰道：“王总，没想到你这几年过得这样？但都到这样了，你还是想开一点，以后有什么事就说一声。对了，你刚才说你现在的办公场地就两间写字楼，连个摆放样机的地方都没有？这样吧，你如果看得上我这块地，以后你的样机放我这就行。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买几台呢？但在商言商，我卖了机子你得给我茶水费哦。” 说完，张光头哈哈大笑起来。 王超愣了，他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和张光头谈租开会的场地，现在张光头不但不收王超场地的租金，并且将来还无偿提供摆放样机的场地，而且还想“充当”王超不拿工资的业务员，这种美食，王超在见张光头之前怎么想得倒呢？ 现在的王超除了连声说着感谢的话，其它的话都因激动而说不出来了。 最后到吃午餐的时候，张光头对王超说道：“把你两个伙计叫来，中午就到我公司食堂吃顿便饭。” 说是食堂，其实不亚于一般的餐馆。当张光头把王超一行三人引进一间小包厢坐下后，王超就让小包厢里的装饰给逗笑了，他说道：“张光头，哦——不，张总，你这哪像吃饭的位置，整个像卡拉ok包厢啊？” “叫我张光头没事，这样还亲热一点。”张光头边笑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说道：“今天中午不喝多，我们四人把这瓶喝完就算了。” 王斌赶紧说道：“我开车，我不喝。” 赖文却说道：“你是大哥，今天你喝，我来开车。” 正在他俩为喝酒互相谦让时，张光头接了一个电话后对王超说道：“行了，这瓶酒看样子不够喝了，又来了一个踩着饭点对人来了。” 王超问道：“谁啊？” “你认识，说来还是在你香满路公司认识的。顾云海，还记得吗？” 张光头话音刚落，维特根的顾云海就走进小包厢了。 顾云海一见到王超，高兴地说道：“真是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公路学会理事单位的王超先生。王总，你前几天在贵州开会，又和公路局的领导喝了不少酒吧？” “哦，你还是公路学会的理事单位，不错吗？以后公路上有什么先进的养护技术多多指点我一下，行吗？” 王超笑道：“先进技术是有，但我却不会指点，这都是专家的事情。” 说到这，王超突然想起盛广拓，就说道：“对啊，你张总有这么大的一块场地，为什么不向乳化沥青冷拌再生方向发展呢？” “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张光头问道。 “说多了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它的优点是节能零排放、利用率高，沥青旧料能百分之百回收利用。也就是说铣刨机铣刨的旧料不要扔了，还可以再生利用。”王超回答道。 “不要扔了？我以前铣刨的料都倒进湖里面去了。”张光头又摸着他的光光头说道。 “那可是对子孙后代犯罪啊。你这里的铣刨料倒掉，可江苏那边还要花钱去买。张总，国家环保抓得严，你可要注意，填湖填沟的事可不要再干了。”王超说道。 “知道了，不过还得麻烦你把有关专家请过来好吗？” “行啊，这次我协办的这个会议盛广拓就会派一个张博士过来。你只要把他的酒陪好，他会让你挣大钱的。” “那好，想不到这个博士还是我的本家，我一定把他喝趴下……” 顾云海看到张光头和王超开始不着边际的瞎聊，就插话道：“我都站那么久了，也没人叫我坐下来喝酒。” “你不是来吃饭的吗？谁叫你来喝酒的？”张光头笑着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五粮液说道：“行，四人两瓶，正好。”然后又要赖文出去对厨房说一下，再多蒸一个梁子湖的螃蟹。 大家倒好酒后，张光头就开始举杯说道：“顾总，你没有意见吧？这第一杯酒我可要敬王总，没有当年的关照，说不定我还不会进入这一行的。” 顾云海马上站起来说道：“我来陪一杯吧，没有王总，我俩可能到今天都不认识，来，大家一起喝？” 王超马上说道：“顾总言重了，当年我卖你第一台福格勒摊铺机没钱付定金发货，还是你把我垫付的，就冲这点我应该先敬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客气了，快喝！”张光头催促道。 酒过三巡后，张光头问顾云海：“你今天来我这不是仅仅来蹭吃蹭喝的吧？说吧，趁我现在还没喝醉，处于说话算话的境界，你有话快说。” “我听别人说，你最近要买一台九米的摊铺机，有没有考虑到我们福格勒的？”顾云海回答道。 张光头听了开着玩笑说道：“你这狗鼻子真灵，这买摊铺机的念头我昨晚做梦时才有的，你怎么就知道了？” “张总，别说笑了，你说有没有这个计划？” “怪事，以前卖设备，都是你手下的代理商派一个小业务员来谈，怎么你一个厂家代表还亲自上阵来推销了？” 听到张光头的质问，顾云海苦笑道：“王总也不是外人，我直说了吧，我们现在的代理商是搞挖掘机销售出身的，对路面机械销售的特点一点都不懂。最近这一两年滑的厉害，我们上层领导都想明年换代理商了。就像我现在跑到你这里，都是因为几个好的销售员都辞职了，没有人跑市场了，害得我这般年纪还屁颠屁颠的乱跑。” “是吗？你意思是说你跑我这还没形象了？不过你们那代理商是不行，架子大的很，我买了你们那么多设备，连老板都没见过！那像王总，我买他一台压路机，都还陪我喝酒！这样吧，你如果给王总做，我就买福格勒，你说怎么样？” 张光头以为他说出这种挖苦的话会难倒顾云海，因为他知道维特根的管理是很严的，不是其代理商是不能直接业务往来。 谁想顾云海听了说道：“没事啊，只要王总愿意，我可以和他签合同。说实在的，如果王总能在今年的最后几个月帮我卖几台，说不定明年我们还可以第二次握手呢？” 王超赶紧说道：“你们做生意怎么扯到我这里来了？不好意思，按你们武汉人说，不吃粑粑不在锅边上秀，我既然没做维特根了，还是走开点好。” 张光头摇头道：“王总真是个老实人。”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2章 万事具备等开会，有人觊觎要拆台 开会的前一天，陈萍带着他儿子陈龙也赶到了武汉。他说你王超开会，我岂能不过来为你添添人气？ 说到添人气，王超想到开这次会对他来说是一次很重要的会，他希望通过这次会把近几年的颓势刹住，让香满路公司在市场上重振旗鼓。尽管香满路公司已不属王超掌门，但香满路公司毕竟像孩子一样是由王超拉扯大的，江湖上也一直没有把王超和香满路公司割裂开，因此王超开这次会的冠名还是香满路公司而不是直方大公司。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香满路公司的法人已经改为女儿王思伊了，王超自然既可以顺其自然又理直气壮的为女儿站台。 虽然现在女儿还在读大学，还看不出她是否对工程机械感兴趣？但如果有意识的去引导她，说不定数年之后冲出一个工程机械行业里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也说不定呢？ 只是让王超郁闷的是，直到现在思伊还对王超实行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人不给见的“三不政策”，这叫王超如何是好？ 本来王超有个打算，就是在开会由协办商发言时，王超把思伊隆重退出在台上发言，只要思伊这样一亮相，一定会吸引在座各位公路局客户的眼球……如此这般，自然会让客户映像深刻——想不到王超还有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儿接他的班了。 可现在一切都成幻想了。 在前几天参加贵州会议时，远在美国的黄赣珊给王超来电话，说自从他们离开武汉后，问王超现在和小妹妹思伊怎么样了？当时王超语塞，但碍于面子还是说见了。赣珊当时就高兴地说道：“我说嘛，血浓于水，哪有女儿总会记爸爸的仇？等她大学毕业，如果她还想来美国读书，我这做姐姐的一定帮忙……” 到底是年纪大一点更懂事，这思伊怎么就不会像她姐姐那样通晓人情世故呢？ 唉，不理就不理吧，女儿不来，别的朋友是要请来的。 在举行晚宴的时候，王超除了宴请以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发红头文件邀请来的客人，自己还准备另开两桌，邀请一些见证香满路公司成长的不是公路系统的朋友，像张光头、王克明、崔萧、刁大师等。并且还把石家庄的李光辉和惠水的邹瑞华也邀请了。 不过，王超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念头，还是给思伊发了一条短信：乖宝，你能来参加爸爸协办的会吗？ 总之，这个会一定要搞得热热闹闹的，不辜负中南公路局周辉处长对王超的期望。 但谁又想到王超这一美好的愿景最终落空了呢？ 给王超愿景落空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和王超“撕咬”了大半辈子的彭东升。 这个彭东升，自从和蔡晴合伙搞路面设备租赁后，一直向蔡晴提出变更香满路公司的营业执照，也就说，他要以法定形式成为香满路的股东而不是签一个简简单单的合作协议。 蔡晴起初是不愿意的，她不愿意的原因倒不是她多想保持香满路公司的“纯洁”性？而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彭东升这个人。蔡晴之所以和他合作，还是那句话，就是想利用一下彭东升的资金而已。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当初蔡晴有点想和王超重续旧弦，如果这样，王超肯定是不会同意彭东升成为香满路公司股东的。所以当蔡晴投绣球要把公司法人变更为王超但王超不接受反而要思伊当法人时，蔡晴方明白王超是不想和她再走到一起了，为此蔡晴还有一点后悔，早知这个结果，当时还真不该拿十万块钱钱给王超开什么会。 于是当前一段时间彭东升又为要当股东而喋喋不休时，蔡晴烦不过，心想只要他同意自己管钱管账，让他当过股东怎么的？他如果想什么歪心思？老娘在账本上做点文章，在保证自己和思伊不吃亏的前提下，让香满路公司亏个几百万要他背去！ 基于这种思路，蔡晴就和思伊、彭东升把香满路公司的股东变更了：蔡晴和王思伊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彭东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对外宣传蔡晴还是董事长，总经理就是彭东升。 这个彭东升，自正式成为香满路公司的股东后，仿佛土鸡变成了金凤凰，腰杆子一下就直了，对着员工或客户说话的口气俨然像老板了…… 而这在蔡晴的眼里却感到好笑，心想让他嘚瑟去，公司里不就差一个五十多岁还可以在外面能吃能喝能吹的家伙吗？ 既然是股东了，那就要谈责权利，有一天当彭东升看到有一笔十万的支出给王超，他就问蔡晴是怎么回事？ 蔡晴漫不经心地说道：“哦，这笔钱啊，是王超拿去协办公路局开一个什么会？” “是借款吗？”彭东升瞪着眼睛问道。 “不是，是公司开支。” “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你占百分之四十，四万得归你。” “凭什么？” “不凭什么，王超跟我说了，开这个会打的是香满路公司的牌子，行吗？” “那谁去参加？” “他去就行了，这种会我才没兴趣。” “什么？你掏了钱你不去？这不行，你没兴趣不等于我没兴趣，竟然我掏了四万块钱，这个会我一定要去参加。” 蔡晴听了讥笑道：“你以前认识的领导大都退休了，现在都是一些你不认识的年轻人，不要跑过去丢了你这总经理的形象哦？” “这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一去把我香满路公司总经理里的名片往那一丢，谁敢不认我！” 蔡晴见他执意要去，也就不再劝了，心想他去去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让他看看王超拿着她的钱在如何为香满路公司做宣传？ 而对彭东升来说，他之所以要去开这个会，倒不全是他出了钱的原因，作为商场上的老油子，他何曾不知道这种会的重要性。自从他开的春秋公司因不讲信誉而关门倒闭后，多少年来他都不敢在公路系统招摇了。随着时过境迁，正如刚才蔡晴说的“以前的领导都退休了”，彭东升感到重回公路系统做生意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要借这次机会来一个王超搭台，他来演戏！ 想来彭东升还是很鬼气，他知道如果贸然跑去，尽管有印着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名片壮胆，但到了那个地方可是王超的天下，万一真碰到了尴尬的事怎么办？他想啊想，让他想到了王思伊。 他想，如果把王思伊拖去，王超还能、还敢说什么呢？对，这个办法不错！ 就在彭东升为自己想到这个办法感到得意时，思伊正好也到公司找蔡晴了。 思伊这回来找蔡晴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要去参加王超协办的会来向蔡晴请求的。 为什么思伊会想着去参加开会呢？因为自从思伊从王超办公室跑走后，她伤心了好多天，以致王超的来电来信一概不接不回！在思伊的心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父亲唯一的掌上明珠，可没想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哥哥和姐姐…… 当时她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是她姐姐的人正偎依在父亲胸前，一脸幸福状好想她就是她爸爸唯一的乖女儿，这叫思伊如何受得了！这是思伊吃醋的地方。 后来，思伊又想到爸爸竟然瞒着妈妈在外面生过小孩，可见爸爸是个不负责的男人。因此这是思伊恨王超的地方。 于是又是吃醋又是恨的，思伊就不回应来自王超的一切呼唤了。 但时间一长，思伊又开始心软了，她就开始找为爱爸爸的理由了。 她想爸爸肯定还是最爱她的，要不然为什么天天发短息打电话给她？至于生那哥哥姐姐的事，妈妈也说了那是和她结婚以前的事。因此不能说爸爸是不负责任的人。想到这些，思伊就释然了，就准备想见爸爸了，因为她不想让爸爸每天因发短信或打电话她都不回不接的难过了。 但调皮的思伊又想到，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见爸爸不刺激，要见爸爸，一定要给他个意外之喜！ 正好思伊又收到王超发来要思伊去开会的短信，她就想着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先不告诉爸爸她会来，等到突然出现他面前，那是多刺激多开心的事啊。 当蔡晴听说思伊要去开王超协办的会，正准备说你想去就去，随你。可没想到还在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彭东升来一句：“对，思伊作为法人应该去！明天就坐我的车一起去。” 前面那句话蔡晴觉得正常，后面那句话蔡晴就吓了一跳！你道为什么？这个蔡晴不防天不防地，她就防着彭东升这头从年轻长到老的色狼！对蔡晴来说，思伊跟谁出去都可以，唯独不能跟彭东升在一起出去。思伊对蔡晴来说，思伊就是她的小虎崽子，而自己就是呵护思伊的母老虎，因此你彭东升想虎口夺食——不，夺小虎崽子，可能吗？于是她对思伊说道：“你还在读书，去参加这种社会活动干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或学校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蔡晴本来就是一张不苛言笑的脸，这回更是冷冰冰了，以致思伊都觉得蔡晴反应有点过分了——不就是去离公司十多公里远的地方开个会吗？ 但思伊就是思伊，她又拿出她一贯的伎俩，搂住蔡晴的脖子撒起娇来：“妈，我明天坐彭伯伯的车去怎么了，吃一顿饭就回来！你不是说要我多去看看爸爸吗？”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 这回彭东升笨了，他没有联想到蔡晴对他的人品是如此的提防，还以为蔡晴不想让思伊过多和王超接触，于是拍着胸脯说道：“蔡总，你放心，思伊跟着我，不会让那个人达到什么目的的！” 蔡晴火了，转而冲着彭东升说道：“你要去你自己去，少在我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别在我面前胀眼睛！” 当着思伊的面，蔡晴一点都不给彭东升面子，弄得脸皮够厚的彭东升的脸开始红一下青一下的，尴尬的很。 思伊见蔡晴为了她去开会的事，把身为股东的彭伯伯也凶起来了，思伊再小再不懂事，也看出里面问题大着呢，于是想到不去就不去，还是等下次找机会再去见爸爸吧。 既然不去，思伊好歹打个电话给王超说一声或回个信息也好，但孩子气的思伊，还是想着怎么找一个刺激的办法去见爸爸，于是她松开搂着蔡晴脖子的手说道：“好好好，我做你的乖女儿好吧，我不去了，你拿钱给我，我要买部新手机……” 让蔡晴呛了几句的彭东升，感到很没趣，心想这辈子为了叫蔡晴的女人可没少花心血，可就是不知为什么上不了手？不但上不了手，还经常让她想骂就骂、想凶就凶，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贱？弄得自己鬼不鬼人不人的，妈的！既然这样，明天开会时带上毕磊他们，一定要逮住机会，好好在会场上以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身份治治王超，让大家看看，谁是李逵谁是李鬼！ 而就在彭东升想坏招的时候，王超和陈萍父子以及王斌、赖文他们正在一家餐馆里喝酒。 他们边喝边聊，都是聊着明天的会议一定会很气派、很成功，他们就是没有聊到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更没有想到突发事件的引起还是那个彭东升！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3章 王超这回不怯场，狗肉终于上了席 中南公路学会筑机专委会的会议如期在汉阳举行。 从不染发的王超，经不住陈萍的谆谆诱导，头晚喝完酒后，竟破天荒的到理发店染了发，以致走进酒店大堂把郭圣斯吓了一跳，笑道：“搞半天你还只有三十多岁啊？” 王超是满脸红光、西装革履的，他这身装束，一改以前皮皮踏踏的不修边幅，使得熟悉他的人都感到眼前一亮。 是的，正如辛艺所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也正如陈萍所说，衣裳常常显示人品。 辛艺说的话王超听过，但陈萍说的王超就不服气了，他笑道：“你这是瞎扯。” “什么瞎扯，这是莎士比亚说的。”并且陈萍还补充道：“穿一件廉价的衣服你也会廉价起来。” 王超搞不清莎士比亚有没说过这句话反正他只知道辛艺是很注重衣着形象的？因此这次开会，王超也就把以前辛艺帮他买的衣服都翻了出来，挑出一身自认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掉面子的衣服来。 在大堂一侧摆了一张代表签字台，陈龙和赖文坐在那里给陆续来到的参会代表登记名字并发放开会资料和纪念品。 纪念品就是景德镇的青花瓷茶杯。有些代表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装一看，见个个茶杯的图案都不一样，就像量身定做的。有的代表爱不释手之余还伸手多要：“再拿一个，我回去给领导带一个。” 看到自己的作品客人那么喜欢，陈萍拍着王超的肩膀得意地说说道：“怎么样？陈大师出马，没给你丢脸吧？” 王超说道：“行了行了，你这是应该的，快帮我招呼客人吧。” 这时有人向王超打招呼，王超定晴一看，原来是王林手下、以前他的员工白日也来了。 白日做过有负于王超的事，但王超不计前嫌，在白日求职于王林公司的时候还为他说项，因此白日感恩于王超。 这回白日听说王超在汉阳协办会议，就特意赶来了。 王超握着白日的手对赖文说道：“小赖，给白总一份资料和纪念品。”然后要白日自行方便。 就在这时，王超一眼看见彭东升带着香满路公司的毕磊从大门口走进来。王超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就装作没看见他们想转身离开大堂。 没想到坐在大堂沙发抽烟的郭圣斯看见彭东升了，他大声嚷道：“老鼠药，这段时间跑哪里混去了？怎么好久没见你的人？” 彭东升一见郭圣斯，心中叫苦不迭，心想这个姓郭的，不是早就退休了吗？怎么这种会他也参加？有他在，只要他愿意多嘴，我彭东升的老底不就很快在公路系统的“新人”面前昭然若揭？ 由此可见，彭东升近些年没有在公路圈子里晃了，以致郭圣斯在公路学会工作都不知道。 但彭东升到底是老江湖，他临阵不乱的脸上挤出笑容：“哎呀呀，想不到在这里能看到郭总，让我想死你了。”说完递上一根烟给郭圣斯。 郭圣斯把彭东升的烟拂开，说道：“你这烟我不抽，我现在改抽细的了。”随即又问道：“你报名了？” 彭东升一愣：“报名？我报什么名？” “你参加开会你不报名？”郭圣斯指了指报名的地方说道。 彭东升顺着郭圣斯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给郭圣斯：“郭总，这会不是香满路公司协办的吗？我现在是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难道我来还要报名？” 郭圣斯拿过彭东升的名片一看，上面果然赫然写着彭东升总经理的头衔。 这叫郭圣斯有点头晕，就抬头睃巡了一下大堂，他想看看王超在哪儿？在郭圣斯认为，他才不管彭东升目前在香满路公司是怎么回事？只是明天开会时，周辉作为会议主持人介绍王超上台发言是说他是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的，现在又来一个总经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但郭圣斯没有看见王超，就对彭东升笑着说道：“名片名片，明的骗，你老鼠药什么时候从春秋公司的董事长摇身一变又成了香满路公司的总经理了？” 彭东升笑道：“郭总还真是会开玩笑，我老彭要骗也不敢在你面前骗啊。我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香满路公司的股东了。不信你在‘天眼查’上搜啊。” 听到彭东升说这话有鼻子有眼的，郭圣斯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说道：“看样子这香满路公司兵强马壮的，总经理都有两个了，行啊，祝你们此次会议圆满成功！”说完他就对彭东升打个哈哈走了。 彭东升耸了耸肩对身旁的毕磊说道：“去，到那报名的地方拿一份会议指南，我看看什么领导参加了这个会议？” 毕磊于是走到报名的地方伸手要会议指南。 赖文不认识毕磊，还以为是公路局那个领导，就毕恭毕敬的问道：“领导，您是那个公路局的？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好吗？” 毕磊说道：“有意思，拿个东西还问我那个公路局的，我如果说我不是公路局的你就不给我吗？” 赖文年轻气盛，马上说道：“你如果不是公路局的，这……就不方便给你了。” 毕磊不高兴了，心想我都是香满路公司的老员工了，我来香满路公司上班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捡糖鸡屎吃？轮到你跟我说不方便吗？于是盛气凌人的指着赖文后面的宣传广告说道：“你看清楚一点，这是我们香满路公司协办的会议，明白吗？” “你是香满路公司的？” “是的。” 赖文没脾气了，就对陈龙说道：“给他一份资料吧。” 毕磊拿到资料，一眼又看到旁边堆放着的青花瓷礼品，就说道：“拿几个礼品过来。” 这下赖文不干了，说道：“这不行，这些礼品都是有数的，我们老板说了，这些礼品只针对公路局的客人。” 毕磊一听火了，刚想发作，又想到赖文说的老板指的是王超，就忍了下来，气呼呼地走回彭东升的身边。 彭东升拿着毕磊递来的会议指南看了一下，见毕磊阴沉着脸，问道：“怎么了？一个苦瓜脸给谁看？” “我想拿几个礼品，他们不给。” “是吗？这会议都是我赞助的，怎么拿几个礼品都不行？去，就说我说的，看他们给不给！” 毕磊正准备走过去，却一眼看见王超不知从那冒出来站在会议登记处，就驻足不前了。 彭东升问道：“怎么了？” “王总在那里……” “咦——现在是谁给你开工资啊？你怕的干什么？” 尽管彭东升这样说，但毕磊面对王超这个昔日的老板，还是不敢贸然造次去拿什么礼品。 彭东升见毕磊不敢去，本想亲自出拿，但想到自己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万一让王超这神经一样的人搞几句下不了台的话，那才郁闷呢，罢罢罢，还是摆一点风度，不跟他计较了，于是他咽了一下口水走到王超身边打起招呼：“王总，辛苦了，我代表香满路公司全体员工对你的工作表示衷心的感谢……” 王超听到彭东升说这话的腔调就好像是他的领导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觉得这话并没说错什么？本来就是啊，为了香满路公司开这次会，王超可没少花心血。 想到为了会议的顺利召开，王超不想此时和彭东升在口水仗里争个输赢，就对彭东升说道：“只要为了香满路公司，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然后吩咐赖文：“拿两个纪念品给彭总他们。” 于是彭东升和毕磊两个人像参会代表一样，各拿着一个纪念品傻乎乎的站在大堂里看着王超和其他会议代表谈笑风生……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会议正式开始，两百多个代表坐满了酒店会议室。 主席台上坐着中南公路局的相关领导和即将授课的教授，当然，王超也坐在其间。 等领导讲完了开会致辞，主持人周辉就说道：“现在请此次会议的协办单位，和我们合作多年的湖北香满路机械有限公司总经理王超讲话！” 随着一阵掌声，王超走到了讲台。 本来王超是准备拿着陈萍为他准备好的发言稿发言的，但他一站到讲台，面对台下那许许多多关照过他的客户和朋友，心情一激动，竟脱稿演讲了。 他说道：“谢谢大家，我王超自从本世纪初来到湖北后，承蒙在座各位的关照，使一个只会卖装载机的推销员，成为了和你们一样投身于公路养护事业的参与者。我记得当年领导分配我来湖北跑业务时，我是有点胆怯的，为什么呢？因为人家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我来湖北不是找死吗？但后来我走进湖北以后，当我熟悉了湖北的山山水水后，我爱上这个地方了。就说大江大湖大武汉吧，码头文化铸就了武汉是一个兼容并蓄、吞吐四方的所在。在武汉，只要你心诚，你就能找到朋友；在武汉，只要你实干，你就能找到事业。自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从事工程机械销售以来，我走遍了祖国大江南北，我发现只有武汉才是最不排外的城市！我今年五十多了，近二十年的生命都在武汉度过，因此武汉是我第二故乡！我感恩武汉！我感恩湖北！最后感谢公路学会给我这次机会，让我和大家一起学习‘四新‘公路技术，好了，不耽误大家的学习时间了。谢谢大家。” 在大家雷鸣般的掌声中，郭圣斯指着走下台的王超对陈萍笑道：“你这个战友，这回不是狗肉上不了席了。” 而坐在台下最后一排的彭东升却一声不吭的阴沉着脸，不知道脑瓜子想着什么？ 后来专家教授依次开始发言，等到盛广拓的张博士发言时，王超对张光头说道：“认真听啊，这可是博士给你讲课。” “能开小灶吗？” “行，你准备酒就行！” 上午开完了会，下午的会议安排就是到张光头的知音沥青站参观陈列着的工程机械样机。 当三辆大巴把代表带进样场地时，王超一下车就看见高高的沥青站悬挂着湖北直方大机械有限公司祝大会圆满成功的条幅，当然，新乡路大、柳工、威克诺森、jcb、三一、徐工、宇通、卡特、福龙马等厂家也挂了条幅。 张光头也确实帮王超赚足了面子，他自作主张的不但在场地四周布满了彩旗和气球，还从大巴那里一直到摆放样机的地方铺了红地毯……整个场地宛如过节一般喜庆。 毋忘我、周辉、郭圣斯和代表们认真听着厂家代表对各自产品的介绍，又观看了一些产品的现场演示，然后毋忘我总结道：“这次会议搞得不错，让我们公路人了解了目前最新的公路建养设备，以后这种活动多多举办。”末了又指着王超笑道：“人家王总为这次会议做了这么多工作，以后你们要买什么机械，还是要多给人家一点机会，好吗？” 虽说公路学会不能直接以行政命令插手各公路部门的购买活动，但引导引导还是可以的，因此毋忘我带有倾向性的讲话，多少对王超来说还有裨益的，而对公路部门来讲，只要价格公道服务到位，买那家不是一样的呢？ 因此对王超来说，开这个会可以说是名利双收，换句话来说，王超将因这个会的召开，重新在客户和厂家面前树立新的形象。 事实也是这样，在返回酒店聚餐时，就有几家公路局的领导对王超表示将购买设备的意向，其中有一家本来和香满路公司毕磊谈好一台科泰压路机的结果改变主意，要和王超直接签合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4章 一场盛会掌声响，谁料有人来砸场 大凡现在开会活动，一般都是吃自助餐，但学会举行开会活动，由于是厂商协办，尚可安排一次聚餐。 香满路公司宴请与会代表，就在酒店的宴会大厅里开了十二桌。 因王超是会议的协办者，他的座位安排在可坐二十人的主桌。这主桌上坐着的都是公路学会的领导和前来授课的博士专家以及地区一级的领导。其余九桌坐着的是公路局的代表和参展的各厂家代表。 前面说了，为了答谢见证香满路公司成长的朋友，王超除了宴请参会的正式代表，他还另开两桌请了王克明、张光头、李光辉、陈萍等朋友。 在这两桌里，其中就有一直生着闷气的彭东升。 刁大师的来到出乎王超的意料，因为王超有多年没有见到过他，他的到来，自然是受王克明之邀，要不王超即使想到了刁大师也会因没有他的电话号码而联系不上他的。 久别重逢，自然格外亲热，王超握着刁大师的手问道：“最近你在哪里发财？怎么一直没有听到你的音讯？” 此时刁大师还像当年一样儒雅，他对王超笑道：“江湖上累了，我在一个地方静养。” 王超问道：“什么地方？” 刁大师笑而不答，只是说道：“你是这次活动的主角，你去忙，别管我和王克明，等下我给你敬杯酒。” 王超于是拍了拍他肩膀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当大家都坐定后，毋忘我举起酒杯笑道：“今天大家欢聚一堂的参加此次会议，希望大家回去以后，把在会上学到的新知识带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我们湖北公路的养护事业更上一层楼而努力。我现在提议，干杯！” 大家山呼干杯后，毋忘我又玩起他的传统节目了，他笑道：“为了使大家尽兴，我给大家唱一首歌……” “领导，不要总唱那几首歌，要换新的！” “对，领导，你会唱《等你三千年》吗？” “这歌不好，要老领导唱我们的歌《天路》。” “《一壶老酒》也行。” …… 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在大家七嘴八舌声中，毋忘我笑道：“行啊，我抛砖引玉，我唱完了以后！刚才叫得响的等下一个都不要跑，都得给我唱歌——张海春，你不要笑，我说的就是你，你等下来首《六口茶》？” 张海春赶紧站起来双手抱拳说道：“领导，我唱歌不行，但我有个建议，这次开会是王总协办的，唱歌可不要把王总给忘了，应该叫王总唱一首才是。” 毋忘我马上说道：“对对对，这是个好建议，王超，等下我唱完了，就轮到你唱了啊？” 王超正在和坐在他旁边盛广拓的张博士在窃窃私语，没想到毋忘我会叫他唱歌，赶紧客气道：“领导，我不行，还是您唱吧。”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说你行就行，你准备好，我唱完了就你唱了。”然后毋忘我对着大家说道：“等下王总唱歌好不好啊？” 在大家一片“好”的声中，毋忘我随即唱了一首《我们走在大路上》。 然后在一片掌声声中，王超从毋忘我手中接过麦克风，顿了顿嗓子说道：“再次感谢大家让我协办了此次会议，现在我给大家唱首什么歌呢？我想想……好吧，我给大家唱一首《掌声响起》吧。” 在这种喜庆的时候，也不知道王超为什么会想到这首略带沧桑的歌曲？他唱道： 孤独站在这舞台 听到掌声响起来 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多少青春不在 多少情怀已更改 我还拥有你的爱 像是初次的舞台 听到第一声喝彩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经过多少失败 经过多少等待 告诉自己要忍耐…… 歌声从王超的嘴中吐出，宴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开始静静的听着，然后又轻轻伴唱，最后伴唱声逐渐变大，变成全场大合唱了。 受母亲的基因，王超是有点唱歌天赋的，随说他此时唱出来的歌让行家听到有点瑕疵，但由于王超是带入了感情在唱，所以感动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王超带入了什么感情呢？ 在唱歌的时候，王超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李护华，他还想到了余良海想到了邹卫军，当然，他更想到了辛艺。 这些亲人，这些朋友，这些与他生命有交际的亲朋好友已一个个离他远去；在他以后的生命中，还会出现悲欢离合的故事，只是王超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以何种方式终结？ 虽说眼前已出现曙光，事业也会因自己的努力再现辉煌，但这些离他而去的亲朋好友已不能看到他站在台上歌唱了。 王超想随着歌词“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但他，还是忍住了。 在大家的掌声中王超把歌唱完了。 随后毋忘我又唱了几首歌，就带着主桌上的领导依次向每张酒桌上的代表敬酒。 当走到王超另外安排的两桌时，毋忘我和周辉见都是陌生的面孔，有点诧异，就问道：“你们是哪个局的啊？” 跟随其后的郭圣斯马上解释道：“领导，这都是王超请的朋友，你看，这不是江西的陈总吗？上次我们去宜乡人家还接待了我们呢。” 毋忘我这才想起来笑道：“欢迎欢迎，陈总，你来王总这得多喝点。来，我敬你一下。” 然后毋忘我带着领导们到别的酒桌上敬酒了。 一直生着闷气的彭东升此时非常不爽了，他眼里看着的王超神采奕奕，他耳里听着的都是王总怎么怎么的，整个参会代表都没有把堂堂的香满路公司总经理彭东升放在眼里。就连刚才敬酒，那个郭圣斯连陈萍都介绍了，唯独把他视若无物，这不欺负人吗？ 偏在这时候，毕磊又对他说道：“彭总，我前些天谈好一台科泰压路机，都快签合同了，可刚才王总的手下王斌找到我，要我给他一个底价，他去签合同。这样一来，我们还挣什么钱？” 彭东升一听火了，说道：“凭什么？” “彭总，人家现在只认人不认公司……” “妈的，认个鬼！王超知道吗？” “我不知他知不知道，我想他如果不知道，王斌敢找我？” 毕磊如此妄加揣测说道，自然更是油里加火了，其实真实的情况是王超当知道这个信息后，吩咐王斌跟客户解释一下，要客户还是直接和香满路公司签合同。 但王斌想到既然客户愿意和直方大公司签合同，干嘛自己不签？反正从香满路公司拿货，香满路公司还有年终返利，大家都挣一点有何不好？于是就自作主张跟毕磊谈了。 只是王斌万万没想到，他这样一来惹出大祸来了。 彭东升想到开这个会自己还掏了四万块钱连个名都没有捞到，现在卖台压路机连利润都刮走，心里不禁骂道：“王超，你有种啊。” 彭东升是和张光头、刁大师、王克明坐一桌的。 张光头兴致勃勃喝酒打通关给每人敬酒，当轮到敬彭东升时，彭东升因为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张光头正在邀请他喝酒，还是毕磊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老总？我们王总的酒不好喝吗？来来来，别干坐着，我敬你一下。” 彭东升赶紧和张光头喝了一杯。 张光头见彭东升喝了，便边给他加酒边问道：“老总，您贵姓？您在哪里发财？” 张光头这样一问，正问到彭东升的心上去了，他冷笑一下后从身上掏出十多张名片给毕磊说道：“你帮我发一下名片给大家。” 张光头接过名片一看，莫名其妙得看看彭东升，又看看正在主桌上喝酒的王超说道：“有意思，你也是香满路公司的总经理啊？” “是的，如假包换！”彭东升颇有点正气凛然地说道。 张光头却不吃彭东升这一套，他打诨道：“这名片随你怎么印，反正我认识王总的时候还真没有见过你？唉，反正王总老板当大了，是个剃了毛的刷子，板眼多，说不定给你印个总经理，是为了业务更好的开展？” 彭东升这几句话，把个彭东升气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但他为了风度又不好发作，就拿着桌上的酒瓶对张光头说道：“老总，听你刚才说你和我们香满路公司交情一定不浅，来，一口一杯，我回敬你一下。” 张光头见彭东升要和他一口一杯的喝，心想眼前这个人一定喝的是赌气的酒，就不想迎合彭东升，反而说道：“喝酒讲个品酒，王总给我们准备这么好的四特又不是假酒，一口一个喝了太可惜了，还是悠着点喝吧。” 这下弄得彭东升很没面子，又听到张光头说什么假酒，好像言外之意他这个总经理还是假的，就再也忍不住地说道：“酒假不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香满路公司总经理竟然还有假的！”说完他一口把自己给斟的一杯酒喝下去了。 张光头哈哈一笑：“这么说假总经理在台上发言，真总经理在台下喝赌气酒？有意思喽。” 张光头说完，惹得桌上的刁大师和王克明他们都笑起来了。 大家一笑，立刻让彭东升感觉自己是小丑一样，他于是站了起来，借着刚才喝了一杯酒的酒劲大声嚷道：“妈的，你们还真不把村长当干部，你们喝的酒都是我出的钱！” 彭东升这样一嚷，让整个宴会大厅都听到了，大家齐涮涮的把眼光都投向了彭东升的这一桌。 周辉也听到了，忙对坐在旁边的郭圣斯说道：“怎么回事？你快去看一下！” 可就在郭圣斯走过去的时候，事情闹得更大了。 张光头见彭东升开口就他妈的，想想自己都是千万身价的老板，那受得了这种气，就指着彭东升骂道：“你这外码头的人是想来砸场子的吗？你看清楚一点，惹火了我，我分分钟钟下你的胯子！” 张光头这江湖话一出，全场哗然。 彭东升这回可真是醉了，张光头的话不但没吓住他，反而使他勃然大怒起来，他不顾正要按住他的刁大师，只见他把桌上的玻璃酒杯往地上一摔，酒气冲天的喊道：“我砸场子又怎么了？你下我胯子试试！” 玻璃酒杯在地上一摔，碎片就四溅开来，一块玻璃片不偏不倚的正好刺到了赶来看个究竟的郭圣斯，血，立刻就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流血事件就这样突然出现！以致王超都没反应过来。 彭东升一见闯了大祸，立马清醒，立马就带着毕磊溜了。 而张光头却赶紧和陈萍一起，把蹲在地上的郭圣斯扶走去上药…… 毋忘我看了一眼王超说道说：“这是搞得什么鬼名堂！”然后拂袖而去。 周辉却皱着眉头对王超说道：“王总，这是公路系统的内部会议，你请的这些社会上的人是怎么回事？唉，没钱就不要搞吗。”然后摇头走了。 见此情景，与会代表都开始不欢而散了，有的代表，比如张海春、侯玉国他们走时拍了拍王超肩膀，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吃点饭吧。” 最后围拢过来的还是王克明、李光辉、邹瑞华、白日等人。 只是大家都不说话，还能说什么呢？只是事已至此大家都知道，在这信息时代，彭东升这样一闹，很快就会通过微信传遍业内人士，王超因此就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王超坐了许久，最后惨然一笑说道：“对不住大家了，晚上我请大家再喝，给各位压压惊。” 刁大师强作笑脸道：“都怪张光头，劣性不改，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还喊打喊杀，晚上请客就叫他买单！” 就在这时，王超的手机响了，他将要接听的这个电话，对他来说是一个祸不单行的电话。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5章 穷途末路心已死，此身走向虚无间 王超接的电话是一家银行的，当王超听到你以直方大公司为戴东东贷款五百万购房按揭时，王超感到莫名其妙，正想说你打错了吧？电话那头又继续说道现戴东东逾期三个月没付按揭款，请你作为担保人协助催讨，否则一旦起诉，直方大公司将负连带责任…… 后面的话王超没心情听了，因为他想起来了，就在一年以前，李仕进说他有个朋友在汉口买一套湖景别墅，需要一家公司担保，要王超以直方大公司的名义担保一下。 当时王超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仕进说是一个市政系统的领导，是给儿子买的房子。 当时王超想到既然是市政系统的领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李仕进说和这领导有关系了，以后碰到市政方面的业务，自然他会出面帮忙的。 王超自忖和公路系统关系还行，唯独市政系统接触面不大，如果借此机会和市政系统搭上关系也是不错的，于是同意了。 接下来李仕进就把戴东东带过来和王超认识。 双方见面以后，王超见到的戴东东是一个挨边五十岁的男子，很和气的样子。他对王超说房子是买给儿子结婚用的，房价是五百多万，按揭期限是五年。他还说他本来找了一个朋友出面，可银行一查，他那朋友竟然在银行有失信的案底，不能够进行担保。因此戴东东多少有点顾虑得问王超：“你在银行信用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时王超笑道：“不瞒你说，我在银行除了有信用，可以说一穷二白。” 就这样，王超按着他的吩咐，到银行打了流水和个人信用报告后，就给戴东东做了担保。 办完了担保以后，戴东东请王超吃了一顿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期间李仕进是有问过王超有没有去找戴东东帮忙做点业务？但王超说道：“很多事讲个顺其自然，如果因为帮了别人一点小忙就去纠缠人家多不好？我可不像你，喝你一次酒，你非喝回我三次不可。” 当时王超这句话可把李仕进呛得直翻白眼。 谁想到，就在王超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时，银行的电话却打来了。 王超这下懵了…… 刁大师看到王超的神情，还以为王超为刚才彭东升砸场子的事在纠结，就劝解道：“王总，是祸躲不过，既然发生这种事了，再烦也没有用，还是等过段时间找公路局的领导解释一下吧？” 新乡路大的厂家代表也宽慰道：“王总，放心，刚才我走到大堂，听毋领导对周处长说王超那边可能有什么难处？你有空过问一下……” 面对大家的同情，王超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此时的心情只是一个沉字来形容。 这时陈萍走了过来，王超忙问道：“郭总没事吧？” “缝了三针，你说有没事？唉，我今天如果坐在彭东升那一桌就好了。” “现在说这有什么意义？”王超看到摇头道：“陈萍，你知道吗？老天要来灭我了啊。” “瞧你说的，一个这样的事扯上老天干什么？”陈萍说道。 王超抓了抓头说道：“你帮我结下账，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说完，王超就摇摇晃晃走到酒店外面花园打电话去了。 王超第一个电话自然是打给戴东东，可一打，王超吃惊不小，因为王超听到的是已停机的提示。于是赶紧打电话给李仕进问他戴东东为何停机？李仕进说别急，他去过问一下，等了十几分钟后，李仕进的电话来了，但这电话却使王超感到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承受不了了，因为戴东东“双规”了。 此时的王超，感到眼前一片愁云惨雾，因为他知道受连带责任的五百多万对他意味着什么？ 他的眼前不是没有闪过去求助一下陈萍、欧锦钿、张光头等朋友的念头，但因金额巨大，王超哪里敢开这个口？ 总之，刚开的会议突遭砸场，已使王超顿感自己在公路系统的名声遇挫，再腆着老脸去跟领导解释又有什么意思？现在又因还不起银行担保的钱，结局就是列入失信而上黑名单，如此公司就将走上绝路。 王超绝望了。 这时陈萍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在外面呆那么久？大家还等着你呢。王超，不要想那么多了，走，回你公司那边吃夜宵去，来个一醉解千愁，明天一醒，太阳依旧是新的。” 王超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跟着陈萍走进了酒店…… 回到公司附近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陈萍自作主张的找了一家餐馆招呼王克明、刁大师、邹瑞华、李光辉等人坐下后，对王超说道：“今天这顿算我请了，尽管此次会议出现一点不愉快，但毕竟还是达到了预期目的，以后直方大公司在湖北市场上还是大有作为的。因此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还是要祝贺一下……” 陈萍滔滔不绝地说着，王超只是有点木然的看着大家，间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王斌看到王超一动不动的只是坐着，就帮王超把他眼前的碗筷用开水消下一毒，而后说道：“王总，今天可能是我做错？我不该和毕磊说那台压路机由我来做……” “做了就做了，有什么错？你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有什么事多和我战友陈总商量，他……会帮你的。”王超喃喃细语道。 坐在王超身边的李光辉说道：“王哥，我明天就回河北了。这次来才听说您生活的一些变故……你不要想太多了，以后有时间就到河北来，我陪您走走。” 想到这次李光辉过来，王超还没抽出时间和他单聊几句，就抱歉说道：“兄弟，这回对不住了，你一来就看到这场闹剧。” “瞧您说的……”这时刁大师插话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你实在想不开，跟我到终南山闲云野鹤去？” “你少来，人家王总有事业还有女儿，哪像你活到现在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王克明奚落道。 说到事业，王超是麻木的，但说到女儿，王超是伤心的。当然这个女儿指的是思伊，因为到现在王超还没听到思伊一声甜甜的呼唤——爸爸。 对了，在美国还有一对双胞胎儿女。虽然他们很懂事，对王超也有出自亲情的孝心，但对没有尽过抚养之责的王超来说，那对儿女只不是王超心中的一点慰藉，要想和思伊相比，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思伊，是王超看着长大的，有着浓浓而化不开的亲情。 现在摆在王超面前的是，辛艺走了，思伊不理他了，而公司就要垮了。 陈萍为了让王超尽快的开心起来，就不停地劝王超喝酒、不停得给王超斟酒，一直自认为了解王超的陈萍，此时还认为王超就是因为下午发生的糗事而闷闷不乐呢？他哪里知道，王超已绝望透顶的心！ 当宵夜即将结束时，王超对邹瑞华说道：“回去跟你妈妈问好。”然后环视了一下大家说道：“今天我累了，你们也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一个人消逝于黑幕之中。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王超就背个双肩包，叫辆出租车来到了武汉站，然后经长沙转车回到了宜乡。 到了宜乡已是上午十点钟，王超打电话给辛艺的闺蜜陈玉：“我是王超，你在哪里？” “我在我农庄里啊，怎么？回宜乡了吗？” “是的。” “那来我农庄吃饭？” “不了。我想……我想，你能带我去看看辛艺的爸爸吗？” “看辛艺的爸爸？王超，我想你还是考虑一下吧？我们现在去看辛艺的爸爸，不就会刺激人家吗？她爸爸本来就身体不好……” “要不偷偷的看一下吧？” 大概陈玉听出了王超执意要看的意思，就说道：“那好吧，你住哪里？我忙完了以后就进城，我带你去。” 放下陈玉的电话，王超想了想，又打个电话给辛艺的弟弟辛庆：“辛庆，我回宜乡了，下午我和陈玉准备去看一下你爸爸。但这样去怕你爸爸难过，我想以你同事的身份，和你一起去好吗？” 辛庆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好吧。” 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王超和陈玉、辛庆在约好的地点汇合后，就一起来到了辛艺父亲的家里。 王超买了一些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叫辛庆拿着，当三人看到辛艺父亲时，他老人家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老人家见儿子来了，口齿不甚清晰地说道：“来了……这……这两位？” “爸，他们是我同事，和我一起过来转转。”辛庆说道。 快四十多年了，王超想到少年时期，因发现他和辛艺早恋，这个老人家曾跑到他家里向母亲告状，当年这老人家还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男子，可现在却蜷缩在太阳底下在走入人生的暮年…… 那老态龙钟的样子王超不忍卒看，他就把眼光投往别处，却一眼看见辛艺的照片挂在墙上。 辛艺还是冲着王超灿烂的笑着，仿佛在对王超说道：“谢谢你，超，你来看我爸爸了。” 一看到辛艺的照片，王超就情不自禁走到照片跟前，两眼迷糊了。 辛庆看到了这一幕，赶紧说道：“爸爸，没有事吧？我走了啊。”说完就拉着王超走出家门了。 算了下在辛艺家里总共也就呆了四五分钟，还落了几句辛庆的埋怨：“你总看我姐照片干什么？让我父亲发现了，他又会哭！” 陈玉赶紧说道：“辛庆，你别说了，你没看到王超心里很难受吗？” “难受有什么用，人都没了。唉，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对了，王超，你这人不错，我姐人都不在了，你还在知道把钱还来。”说完辛庆就走了。 陈玉看到一脸胡子拉碴的王超说道：“你这邋里邋遢的来看辛艺，辛艺会不高兴的。不过你反应挺快的，听我说怕引起辛艺父亲激动，就想到叫她弟弟来。王超，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超回答道：“没什么事了，谢谢你，你忙去吧。” 看到王超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陈玉关心道：“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只要你自己活得好，相信辛艺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说完她也就走了。 茕然一身的王超没有什么念想了，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宜乡公墓。在那里先跪拜了一下母亲的墓，然后来到辛艺的墓前蹲下，在把一些杂草拔去后，王超从双肩包里拿出在景德镇他亲手描绘、上面有他写的“别无所恋今日始，从此江湖多孤魂”的青花瓷梅瓶放在墓碑前，再把关了的手机让梅瓶压住。 而后王超坐下来，向着有辛艺照片的墓碑，宛如和辛艺促膝谈心一样说道：“艺，我的爱人，我来看你来了。刚才我去看了你爸爸，他……还好，在阳台上晒太阳。艺，我发现你很聪明，真的，你很聪明。你知道我这一辈子会没有什么出息，就不嫁给我，就让我一辈子在外面瞎晃悠、瞎胡闹、瞎折腾……艺，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很努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天爷和你一样，也不喜欢我，老是在我即将成功的时候就给我来一下。你不信？那你为何在我们三十年重逢以后，说好了我们下辈子在一起的，你又走了呢？艺，你为什么老喜欢骗我啊？艺，刚才我把手机放在你喜欢的梅瓶下面，那手机……有你和我的照片，它在，你不会孤单的……对了，你以前送我的口琴我找到了，我现在吹你喜欢的《难忘初恋的情人》和《假如爱有天意》给你听好吗？” 旋律响起，在深秋的风中格外凄凉……此时，只有一首词来形容王超的心情“重过阊门万事非。同来何事不同归。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反正到最后，无人知晓王超是什么时候、怎么离开辛艺墓地的？ 也就从王超和陈玉最后见一面后，再无人知道王超去了哪里？ 有人说，王超到一心师傅哪里去了？ 也有人说，王超跟刁大师去终南山了？ 更有人说，王超遇到了一个贵人，帮他还了银行的钱后，跟着贵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6章 陈萍糊弄张老板，惹得王超破口骂 谁都说王超和陈萍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可没想到这对兄弟也有打架的时候——是真打哦。 话说王超从惠阳回广州以后，刚进“大元帅府”的招待所，就听服务员说，刚有一个惠阳的张老板来电话，说装载机油缸漏油，要派人去修！ 王超一看留的电话号码，知道是张才的，想到厂里派的三包师傅到别处修车去了，一时抽不出人来处理，正考虑如何办时，陈萍吹着口哨走过来了。 当陈萍得知情况后就说道：“这样吧，油缸漏油不就是换个油封，我去换就行了。” “你会换？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上回跟师傅修过一会，很简单。” “那太好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刚回来，先休息吧。” 王超感动了，心想兄弟就是兄弟，没说的，于是拍着陈萍的肩膀说道：“行，那就辛苦你一趟了，你去农机公司黄科长那里拿上配件快去，回来我请你喝酒！对了，张老板那人不错，你去了管吃管喝还管烟。” “哪还管什么？” 王超忽然想到那个像辛艺的小姐，立马笑道：“你想管什么？还管小姐行不。” “去你的！我现在有王可音，才不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搞不搞谁知道。” “听你意思你搞了？” “我说我控制住了没搞你信吗？” “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随后，陈萍提着行囊就去惠阳去了。 第二天到吃晚饭的时候，王超下楼准备去招待所食堂吃饭。走到服务台时，服务员说：“王超，你的电话。” 王超拿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张才的，赶紧说道：“张老板，车修好了吗？” “没有呢，你的人刚一走，又漏油了。” “啊，又漏油？这……这怎么办？” “哎呦急死我了……” “你别急，漏油只要不是很厉害，你先干着，等他回来我问一下什么情况好吗？” “问吧问吧，反正我没亏待他！” 王超一听话中有话，就问道：“张老板，没亏待他是什么意思？” “你派来的人说我的装载机过了三包，要收费。” “是的，油封钱是要收的。” “什么油封钱，他光收我的维修费就收了一千五！” “什么？一千五？不会吧，我同事不是这种人！” “那你问他吧！反正钱不钱无所谓，但事情要做好啊。” 王超刚想再解释几句，张才却把电话给挂了。不消说，张老板生气了。 王超气极了，气得饭都不想吃了，想着就在房间里等陈萍回来，看他做出这种事来怎么解释！？ 陈萍是晚上八点多钟才回来的，看到王超和衣躺在床上，就推了推，问道：“你吃饭吗？” 王超没理他。 陈萍还说道：“是不是等我吃饭饿昏了？哈哈，不错，好兄弟！等等，我洗把脸就一起去吃饭。这回出去大有收获！” 王超再也忍不住了，他坐起来说道：“大有收获，是挣了昧着良心的钱吧。” 陈萍莫名其妙了，问道：“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我装什么糊涂？” “好吧，你不说我来说！我问你，你到张才老板那里为什么收人家的维修费？” “过了三包期为什么不能收！”陈萍瞪着眼睛问道。 “嘿嘿，你还有理了。我跟你说，要收只能配件费，维修费就不能收！”说着说着王超开始骂人了：“妈的，换个油封还敢收人家一千五！” “你别骂人！我收一千五怎么了？那些师傅还收两千呢。再说，我收一千五又不是我一个人挣，这里面还有你的一份。” 按理说王超听到这里应该气消消了，这陈萍兄弟还是够意思，挣了钱还想着王超。可问题是王超不认个账！他不认账反而破口大骂起来：“去你妈的，谁要你的臭钱！别脏了我的手！” 陈萍也开始火了，他气愤地说道：“什么臭钱，我凭本事挣的。你有本事你去挣啊，几号扳手都不认识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挣的臭钱！” “好一个有本事！天底下没有你这样臭不要脸的。吹牛皮说自己能修车，结果车越修越坏，人家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 “什么车没修好把状告到你这里来了？” 陈萍语气有点软下来了，可王超得理不让人，又是一串怒火倾泻在陈萍身上。只听他骂道：“白交你这个朋友，没想到你是一个这样见钱眼开的人。你挣这些钱做什么？是去买棺材板吗？” 这下陈萍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也不管自己能否打得赢王超？冲上去就打王超一拳！ 王超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这下不得了，立即一脚踢到陈萍的小腹上，看到他弯下腰还要打几下时，一个送开水的女服务员恰好走了进来。 这女服务员马上扯开嗓子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江西老表打起来了！” 这一叫，没准整个“大元帅府”的人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黄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9章 陈萍护客遭人打，王超一怒要动粗 次日一大早张才就到东江野味馆来接王超喝早茶。 喝早茶的时候，张才话中有话的问王超：“昨晚怎么样？” 王超听了有点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张才，想了想回答道：“怕公安来查王超一夜没睡好，脑子里总是辛艺和蔡晴交替着出现。 喝过早茶王超就和才告辞了，然后花上两三天的时间，一人在淡水附近的一个叫秋长镇的地方走访了一些石场老板。 王超之所以想在秋长镇看看，除了跑市场这理由以外，主要是因为曾听陈萍说过，秋长镇是叶将军的老家。 但王超并没有在秋长镇找到什么遗迹？只好抱憾走人。 正当王超思考下一步去哪里跑市场时，他的bb机收到朱光新的留言，朱光新说他已回宜乡去休假，要王超赶紧回广州办事处值班守电话。 在回广州的路上，王超给陈萍的bb机留言：“朱片长回宜乡了，你不要总陪着老婆，快回广州陪陪兄弟吧？” 对王超而言，朱光新离开广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因为他实在不愿意陪着一个喜欢欺上瞒下而不干实事的领导。 然而当王超打开办事处的房门时，赫然看到朱光新正躺在床上看《鹿鼎记》，懵了，不禁问道：“朱……朱片长，你不是回宜乡了吗？” “是啊，我回去了又回来了。” 面对朱光新的回答，王超心中好一阵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把自己的行囊打开，准备收拾一下去休息。 朱光新见王超不搭理他，就没话找话道：“王超，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在宜乡住一晚就回来了吗？” “领导的事，我们当兵的哪里敢问呢？”王超揶揄道。 朱光新嘿嘿笑了一下说道：“陈萍挨打了，你知道吗？” 王超正在收拾东西，就没仔细听朱光新的话，所以一下没反应过来。 朱光新看到王超没反应，以为王超知道了，就说道：“这陈萍啊，做什么事不好？干嘛要去做倒装载机的生意，结果蜜月还没过完，却挨顿打……” 这下王超听清楚了，立马回过头来问朱光新：“陈萍挨打了？谁打的？” “不太清楚，听说是一个‘东北佬’打的。怎么，你不知道？” “我知道还会回广州，妈的，这‘东北佬’活腻了！”王超说完，马上把刚捡出来的衣物又放回行囊，然后背起行囊就往门口冲去！ 朱光新一惊，赶紧问道：“你去干嘛？” “回宜乡去，找‘东北佬’算账！” “不准回去！陈萍的事厂里会处理。”朱光新呵斥道。 但王超哪里会听，他边走边说道：“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朱光新急了，当他起身想拖住王超不要回宜乡惹事时，王超早没人影了。 朱光新这下才明白陈萍在王超面前的份量，而他在王超面前却狗屁都不是。 却说王超赶到火车站从“黄牛”手上买了一张高价票上了火车一夜哐当到了宜乡，一出出站口，迎面就让一个人堵住，定睛一看，原来是李护华科长。 只听李护华科长说道：“王超，你擅自回来做什么？” “我要去收拾’东北佬‘！” “冷静一点，厂里已经报案了，你先跟我回厂里再说！” 在李护华面前王超一点辙都没有，只好低着头跟李护华回到了销售科。 “妈的，一定是朱光新这家伙打了电话给李护华？”路上王超这样猜想着。 在李护华的办公室里，面对还气呼呼的王超，李护华给王超泡上一杯茶后，就说起了陈萍挨打的事。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 从广东东莞桥头来了两个石场老板要买一辆装载机，由于科里正好抽不出人手来接待，李护华想到这是广东的客户，就叫还在家里度蜜月的陈萍去接待一下，无非是陪吃个饭而已。 陈萍把客人接待完了以后向李护华汇报时说起一件事，说这两个客户不久前来过宜乡买装载机，却让宜乡一个叫‘东北佬’的以付定金为由骗去了两千块钱…… 陈萍问李护华接着怎么办？ 想到因货源紧张害得用户在宜乡受骗，李护华心中甚感内疚，就吩咐陈萍如果客户愿意排队等候，就和客户先签个合同…… 于是陈萍就按着李护华的意思带那两个客户把买装载机的手续办了。 然后李护华安排陈萍送客户去火车站……然后陈萍挨打了。 至于陈萍为什么挨打？李护华此时也搞不清楚，只是最后对王超说道：“派出所正在调查，你王超就不要玩哥们义气了。” 王超说道：“我在广州时，听朱光新说陈萍是为倒卖装载机挨打？” “这老朱，怎么能这样瞎说！陈萍明明是我派的和客户联系！”李护华生气道。 想到在李护华这边也了解不到陈萍具体挨打的事，王超在向李护华再三保证不惹事后，就赶到陈萍家探望陈萍。 王超看到陈萍时，他头上还缠着绷带，正歪着头躺在沙发上看重播的电视连续剧《渴望》。 王超接过王可音递过来的茶问道：“他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事倒没什么事？就是不太说话了，我怕会不会打傻了啊？” “傻你的头，你忙去吧，我来看看他有没有被打傻？” 于是王超拖张凳子摆在陈萍前面一坐，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装病号，说，把你挨打的事告诉我！” 陈萍拿王超没法，只好忍着伤口还有隐隐的一点痛，强打着精神跟王超说起了挨打的事。 说来陈萍挨这顿打确实挨的冤枉。 陈萍和用户办完了手续后，想到用户虽然合同签了款也付了，却并不能马上提到装载机，就带着歉意地问道：“不好意思，你们的装载机下个批量才能发货，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你们看看，还有别的需要我做什么吗？” 用户说道：“谢谢你，我们听说你们这里有家风动工具厂，我们想买两个风镐回去，你能陪我们一起去买吗？” 这个小要求陈萍自然不会推辞，就说道：“行！” 在去买风镐的路上，其中一个客户说道：“陈老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你陪我们去买风镐吗？” 陈萍笑道：“不知道，怎么了？” “去买风镐，就要经过那家收我们定金的那家店，我怕他们看到我们……” 陈萍忽然想到虽不能及时给客户发货，但如果能把定金的钱帮客户要回来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于是说道：“哦，为这事啊，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怎么的。对了，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把那两千块钱要回来？” “不不不，花钱消灾，花钱消灾，那钱我们不要了。” 陈萍看到两个客户一脸的紧张，就说道：“小事一件，怕什么？” “算了，你们宜乡人太厉害了，我们只求平平安安。” 既然客户执意息事宁人，陈萍也就见好就收的调侃道：“好吧，你们说不要就不要，反正你们也不要把宜乡人想的太坏，这回就算你们运气不好，正好碰到了坏宜乡人。” 于是陈萍带着这两个客户买了两台风镐后又帮客户把风镐送到火车站货运处办理托运手续。 谁料到就在火车站的托运处出事了。 当陈萍在货运处桌子上帮客户填写发货地址时，身后传了一阵争吵声。 陈萍回头一看，见是一些本地人和他那两个客户正在争吵，不明就里的王超赶紧挤进看热闹的人群，站在客户前面对本地人说道：“你们干嘛？这是我的客人！” “你的客人怎么了？他买东西不讲信誉，要赔偿我们的损失！”本地人说道。 这时其中一个客户可怜兮兮说道：“陈老板，就是他们收了我们定金的，我都跟他们说定金不要了，可他们还要我给他们五千块损失费！” 陈萍不知道这伙人怎么知道他和客户在这里发货，兴许是一路跟踪了吧？但陈萍不管这些，只是轻声细语说道：“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算了吧。” “你是哪个单位的？”那伙人里有人问道。 陈萍回答道：“宜工厂广州办事处的，怎么了？” 谁知那伙人不买账，叫道：“你广州了不起啊，我还香港呢。” 陈萍见状不想和他们理论，他就对两个用户说道：“别怕，我们填写发货单去。” 那伙人见陈萍如此傲慢，从中冲出一个愣头青，对着正在弯腰填写发货单的陈萍后脑勺就是一拳，打得陈萍眼冒金星脑袋晕！ 当过兵的陈萍身上多少还有一点血气，回过神来就开始孤身反击！ 但陈萍毕竟不是王超，这种打架的粗活他是玩不好的，因为他只会在王可音面前背背唐诗宋词元曲。 短短的几下混战后，陈萍就“光荣”负伤了——一个浑小子不知轻重，他竟然把货运处的一个铁皮灰斗拿出来往陈萍头上一砸！ 鲜血立马从陈萍的头顶上流下来了…… 见出了流血事件，那伙人就吓得一哄而散，跑的一个都没有了。 事后，陈萍缝了三针。 而那两个广东用户给派出所留下肇事者是“东北佬”的情况后，当晚就吓回广东了。 王超听完了陈萍的叙述后，咬着牙说道：“这个‘东北佬’，不就是在南门那里开装载机配件店的吗？他连宜工人都敢打，还想不想做生意啊？” 陈萍苦笑道：“谁知道啊，我只想做个好人做好事，没想到会挨打？” 这时电视里传来“好人一生平安”的歌声： ……如今举杯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好人平安个屁！”王超说着就把电视一关。 尤其让王超忿忿不平的是，朱光新作为陈萍的直接领导，手下人挨了打，竟然不管不问提前跑回广州了。 这时王可音过来了，她泪眼汪汪地说道：“这卖的什么机械啊？再这样下去，命都会卖掉！萍，你如果对我负责，你就不要到销售科当推销员好吗？回车间去，哪怕工资低一点都无所谓！” 陈萍马上宽慰道：“可音，这人有旦夕祸福的，谁说得清一个人下一步的命运会是怎样啊？说不定我到车间上班让剪板机把手扎了呢？” 王超一听笑了，说道：“是的，你们女人就是这样，老婆是个鬼，要钱又要米，一天没吃饱，骂你背时鬼！如果陈萍回车间上班，每个月拿个百来块钱的工资，你不会天天骂他没本事挣钱吗？” 王可音听了王超的话苦笑不得，气恼地说道：“你当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怎么他们不打你呢？” “我还想他们打我的，可我没这个命啊。我说王可音请你放心，谁打我兄弟，谁就和我过不去！宜乡就这么屁大的地方，他们打了人，有那么便宜放过他们的吗？妈的，堂堂宜工厂的人让卖宜工配件的人给揍了，说出去都是笑话！” 陈萍看到王超恶狠狠的目光，就劝解道：“人也打了，血也流了，让他们赔点钱就算了。王超，你千万不要把事情再闹大了。” “我闹是我闹的事，你安心养你的伤，他妈的，不去收拾他们一下，还不知道我王超的厉害！” “行了行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打来打去的又有什么意思？你不说宜乡是个屁大的地方吗？一问起来都是熟人，说不定打到最后又是打的朋友的朋友。” “那我就打了再说，打完了再交朋友，反正，这种事就是先打先赢。”王超最后说道。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60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家不打自家人 陈萍挨了打，作为领导朱光新不管不问，这令王超异常恼火！也就从这件事开始，王超对朱光新彻底打不起兴趣来了。 王超想起在部队里有次站岗放哨时，几个小混混无视哨兵神圣不可侵犯这一原则，竟然来调戏正持强站岗的他。 刚开始王超还是挺自律的，想着不要和当地的老百姓发生没必要的冲突，就忍了。可那几个小混混以为哨兵好欺，不断用言语挑衅，最后发展动手动脚，去摸王超的帽檐…… 这下王超火了，他转回身子把枪放进岗哨里，出来就向他们挥起了拳头…… 当王超和小混混的打斗声惊动了警通排后，只见排长手持皮带，带着几个战友冲了出来，一声大喝，就把那几个小混混吓得作鸟兽散，跑得没影了。随后排长第一句话就问王超：“吃亏了吗？” 看来部队和地方就是不一样，部队的领导都是护犊子的。 不顾陈萍的再三规劝，也把向李护华再三保证不去找“东北佬”麻烦的承诺丢之脑后，王超一走出陈萍的家，就骑一辆破自行车晃荡晃荡的来到了在城南卖配件的“东北佬”店里。 “东北佬”的名字叫曹爱军，三十多岁的样子，他一看到气势汹汹走进店里的王超，就知道来者不善，赶紧从货架上操出一个扳手准备迎战。 王超一见他拿家伙，就好像没看到一样，挥手就是一拳打在“东北佬”的脸上，正当要打第二拳时，不知从哪冲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挡在王超和“东北佬”中间说道：“不要冲动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王超把那男子一推，吼道：“让开，我找‘东北佬’，没你的事！” “东北佬”见有人来了，胆气就壮了一些，他一手捂着自己挨打的脸一手晃着手中的扳手吼道：“你是谁？敢上我这里撒威风？” 王超见“东北佬”吼他，二话不说，就想推开挡在他前面的男子冲过去，谁知被这男子死死抱住，嘴里说道：“兄弟，要打人你也要先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打他？” 王超叫道：“放开手，你算老几，跑来管闲事？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打！” 这人一听，吓得就把手一松，躲在一边不敢再挺身而出了。 就在王超携雷霆之怒正欲再次开打时，他高高挥起的手臂被人死死拖住，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兆兴。 只见陈兆兴急促地说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你打的可是洒家兄弟啊……” 要在平时，陈兆兴这几句“水浒”似的江湖语言，一定会把王超逗得笑起来，但这回王超还在气头上，就对陈兆兴吼道：“你也死远一点，我今天不把他的破店拆了我就不姓王！” 陈兆兴急了，赶紧说道：“打不得啊，他是我表兄。” 一听说要挨打的是陈兆兴的表兄，王超就偃旗息鼓了，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一个敢打你兄弟陈萍的表哥？” “我也是刚听说了陈萍和我表哥的事，就跑过来准备叫我表哥去给陈萍赔礼道歉的。你还是不要冲动了，好吗？” 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这该死的“东北佬”是陈兆兴的表哥，又听到他们准备去给陈萍赔礼道歉，王超就把心头之火压下去了。 陈兆兴搬来一张凳子给王超坐下，又对正用纸巾擦着鼻血的“东北佬”问道：“你没事吧？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今天事情就闹大了。” “东北佬”挨了打还挂了彩，心中自然忿忿不平说道：“哼，我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店，我今天就……” “就怎么了？我说表哥行了，我和你加上彭东升都不是他的对手。” 陈兆兴所说的彭东升就是刚才站在王超前面来劝架后来又躲在一边的人。 那只见他递一根烟给王超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彭东升，”又指着“东北佬”说道：“他叫曹爱军，是我的老板。如果你是为陈萍的事来的，那可冤枉他了。打人的人是曹总的手下没错，但曹总完全不知情。他刚才还在和我商量，准备一起去陈萍家上门赔礼道歉的……” 王超吐了一个烟圈问道：“那你们准备怎么赔礼道歉？” 谁知曹爱军把擦了鼻血的纸巾一扔说道：“我手下打了你朋友不假，但你现在打了我怎么说？” “我听明白了，你意思是说我打了你就两清了是吗？那好啊，要不我再给你来一下也去缝个三针行吗？” “表兄，你忍一忍不行吗？” “是的，曹老板，你忍一忍，还是按原计划给他朋友赔礼道歉吧？”彭东升说道。 “不是朋友，是三友之友！”王超又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看到王超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曹爱军心想一个开装载机配件店的，再傻也不要和宜工人过不去，一旦闹下去以后做生意吃亏的只会是自己，怪就怪手下那伙兄弟，真他妈有眼无珠，搞都不搞清楚连宜工人都打！想到这他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陈兆兴说道：“王超，看我面子上这事就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样子了，你还是出面给陈萍说说好话，让他消消气，好吗？” 见陈兆兴这样说，王超说道：“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算了。说起来惹事生非的是你们在前我在后。” “没人说你惹事生非，王超。”陈兆兴赶紧接着又说道：“这样吧，不打不相识，今天我代表我兄弟做东，大家一起喝一杯怎么样？以后大家一起就是兄弟了。” 不错，兄弟的兄弟就是兄弟，王超心中块垒既消，也就打着哈哈和陈兆兴、曹爱军、彭东升一起去喝酒了。 喝酒时王超对曹爱军说了几句话：“陈萍那边看了以后，你还要把广东老板的那两千块定金得退回给人家，不要让广东老板瞧不起我们宜乡人，明白吗？以后我介绍几笔配件业务给你，这两千块钱，算什么！” 曹爱军连说没有问题。 因陈萍挨打王超和曹爱军交上了朋友，但陈萍却因挨打对厂里产生了怨气。 在宜乡养伤期间，除了科里一些同事来陈萍家看望了一下，一个像样的领导也没来看过。 最令陈萍郁闷的是科里对他因公挨打的事竟然采取一种冷处理的态度，那就是既不表扬也不批评，好像陈萍真的是因为和别人抢倒装载机的生意而遭受皮肉之苦？ 坐在家里养伤的日子很烦闷。 有一天，陈兆兴提着一只老母鸡来看陈萍，聊着聊着陈萍说呆在家里太无聊了，问陈兆兴有没有什么地方好玩？ 陈兆兴笑道：“宜乡这小地方，还有什么地方可逛。你还是好好把伤养好，回到广州做大事业。” 一听说做大事业，想到厂里对他的冷遇，陈萍气打不一出来，说道：“做鬼的大事业，老子再也不帮宜工卖命了。” 陈萍这是一句气话，却正中陈兆兴下怀，他这次来看陈萍，是受“东北佬”曹爱军之托，想通过陈萍在广东帮曹爱军建立配件销售点。 陈萍知道陈兆兴的来意后说道：“真是不打不相识，老子头上的伤都还没有好，现在却要帮他做生意。行，我想这事没问题，因为这对宜工有利，我回广州后跟王超商量一下。” 陈兆兴没想到陈萍这么爽快，就高兴道：“要不是我马上要找人设计酒店，我真想请你去喝一杯。” “我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喝酒，你少在我面前做假人情。对了，你刚才说设计什么酒店？” 陈兆兴就说也是曹爱军的事，说曹爱军和几个朋友合伙开一家带住宿餐饮的酒店，想找一个文化人设计一下。 陈萍一听笑道：“找什么文化人，找我就行。” “找你？” “找我怎么了？你跟‘东北佬’说，不让我免费设计，我挨打的事跟他没完。” 曹爱军获悉后，心想这个卖装载机的还会这一手，反正现在有求于他，又还是免费的，就让他来吧。 于是乎，喜欢“附庸风雅”的陈萍，在实地考察了一下后对曹爱军说道：“把酒店名字改了，叫状元酒店。” 原先曹爱军和他股东合计取的名字叫大富豪，都快到工商局注册了，现在要把这么响亮的名字改掉，就老大不情愿了，问陈萍为什么要改名字？ 陈萍说道：“你们那名字太俗气。我取状元酒店名字，是因为我们宜乡出了江西第一个状元叫卢肇。因此你这个酒店要打文化品牌。我看了你们这个大堂够大，除了挂对联，还要摆一张书画桌，放上文房四宝和笔架镇尺；在餐饮大厅放一个风车，墙上挂蓑衣斗笠；每间包厢号取状元的名字，当然要以江西的状元为主，记住，卢肇和易重的要用在最大的两个包厢；另外，客房、包含包厢里面都要张贴状元晋级图，还有民国美女图……” 陈萍哩哩啰啰说了一大遍，把个曹爱军整得晕晕乎乎，因为他耳朵里从来没有听过这些。 要知道，这可是九十年代中期啊，大凡这个时候搞酒店餐饮的，那个不是在装修风格上搞洋气一点，哪里会土里土气搞什么风车斗笠？ 要换作别个设计师出这主意，曹爱军别说给钱，你就是倒贴钱给他，他都不会干的。 可偏偏遇到的是陈萍，想到将来还有事要靠陈萍这贵人相助，曹爱军一咬牙，力排众议，就按陈萍的意见办。 只是曹爱军万万没想到，状元酒店以后竟然成了宜乡的一家名店，引领风骚几十年…… 为此当陈萍伤愈回到广州后，王超对他说淡水的张才要开配件店，问陈萍想不想干？ 陈萍说道：“干啊，叫曹爱军过来干！” 这下王超愣了，心想陈萍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怎么一下和曹爱军黏糊成这样了？ 对于开配件店这件事，陈萍和王超都知道，这是弥补宜工在广东服务的短板。因为当时宜工的配件都委托给珠江农机。而珠江农机是个国营坐商，是不会亲力亲为跑终端客户的。因此站在客户的角度，如果把配件服务点下沉到市场第一线，对宜工的主机销售无疑是有益无害的。 何况在一帮张才二帮曹爱军的前提下，又帮自己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关键还碰到张才这个贵人，他说他出一百万，不要王超、陈萍掏一分钱，还给个老板当当。 只要找个懂配件坐镇的就行，挣了钱平均分配，到哪里能找到这种美事？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当陈萍兴冲冲把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打电话“汇报”给王可音后，却遭到王可音浇来了一盆冷水。 王可音说道：“开配件店不怕领导知道吗？” 陈萍说道：“领导怎么会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领导是傻子啊？算了吧，这种冒风险的事最好别干！”王可音怕还说服不了陈萍，又把陈萍挨打的事搬出来说道：“你忘了你挨打了啊？你没倒卖装载机还有人说你是为了倒装载机挨打，现在你如果真做了，你还跑的了！” 王可音这样一说，陈萍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不敢干了，因为他最听老婆的话。 但王超却在兴头上，他见陈萍打退场鼓就说道：“你如果怕老婆不敢干就算了。要不这样，你就不用出面了，反正张才的意思是三个人，我和你合一股就行了，你只要帮我跟领导打埋伏就行。” 陈萍听了说道：“你这主意不错，只是我和你合在一股，那你不吃亏了？” 王超听了笑道：“我俩谁跟谁啊，这钱挣得完吗？说实在的，你才是我学习的好榜样啊，你给我的那一千五百块，我都舍不得花，存在银行里呢。” 王超所说的那一千块五百块钱，是来宜乡为买装载机受了惊吓的那两个东莞老板给的。 当那两个东莞老板得知陈萍回到广州后，就骑着摩托车跑到办事处找到陈萍，获悉陈萍当初为了他们缝了三针后，不由分说给了陈萍三千块钱的慰问金，还请陈萍和王超吃了一顿生猛海鲜。 待东莞老板走了以后，陈萍随即给了王超一千五，王超就问什么意思？陈萍答道：“见者有份，有福同享！” 弄得王超好一阵感慨：“早知这样，你怎么不多缝几针啊？” 现在王超说和陈萍两人合成一股，陈萍当然不好意思，他说道：“我是说你这亏吃的太大了，先不说张才，就说曹爱军吧，他到时候挣的钱都比你多。” 说到曹爱军，王超说道：“人家在宜乡当老板，还会跑到广东来坐镇？” “他是不会来的，人家现在又是配件又是酒店的，我想他肯定会派个人过来。” “既然他会派人过来，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事了。我们现在要做大事就开始前期准备吧。”王超说道。 就在王超和陈萍为开配件店的事闲聊时，曹爱军打电话给陈萍了。 他在电话里对陈萍说，广东东莞有个用户的装载机变速箱要大修，他准备派彭东升带一个师傅过来，问陈萍有没有时间陪他们一起去看看？ 陈萍心想这是什么事，就说道：“来吧，我没时间的话，王超也会陪。” 放下曹爱军的电话，陈萍对王超说道：“有意思，曹爱军派彭东升过来修机子，我正好可以问一下他，问他愿不愿意来广东？愿意的话，我就跟曹爱军建议。” 听到彭东升的名字，王超笑了，因为他想起他去打曹爱军时，彭东升想拉架又不敢拉架的胆小鬼样。 第二天，彭东升就带着一个师傅过来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61章 王超强势推销，成工换成宜工 本来按事先说好是王超带着彭东升和维修师傅去东莞修车的，但临行前王超接到黄中英的电话，要王超晚上陪她一起去送车。 这下王超没辙了，只好和陈萍商量后，改为陈萍陪彭东升他们去东莞，自己在办事处睡了大半天后，吃过晚饭就赶到了农机仓库。 王超看见黄中英时，她已经启动了五菱微型面包车正等着他。 那年头，鲜见女士握方向盘，尤其像黄中英这样的美女开车更是少见。 王超一坐上副座，就闻到了黄中英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那种香味是闻了又想闻的香味。 微面一出仓库大门，王超就问黄中英：“我们这是送什么车啊？” “装载机。” “我们装载机你不是说断货了吗？怎么……” “你们的装载机断货了，但成工的没断货啊。” “成工的？你要我送成工的，这……” “这什么这，就算陪我不行吗？你看天都那么黑了，你就当一回护花使者吧。” 听黄中英这样说，王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换了一个人王超肯定会立马叫停车的。作为宜工推销员，王超怎么会去送成工的装载机？ 但王超心里还是有点堵，他说道：“黄科长，我好像跟你说过，我们的装载机过几天就会来一两台，你不可以叫用户等等吗？” “用户等了，可人家实在等不及，石场等着装载机开工挣钱呢，知道吗？” 王超只好不做声了。 开了一段时间后，王超又问道：“黄科长，有师傅去送就行了，你为什么还要陪送？” “装载机送到了，没有班车回广州了。我去了还要结账，还要把送车的师傅带回来。” “原来这样，那也不用派你这个女同志出来，多不安全。” “科里的人都出差了，抽不出人手来，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的保镖？叫你陪我一下怎么那么啰嗦，总问这总问那的。” 王超感觉黄中英口气带点不开心，就再也不敢多说了。再想到黄中英自从知道宜工和珠江机电合作成功以后，她并没有以此要挟公司领导说什么一山不容二虎之类的话，而是非常大度地说：“没事，生意是做不完的，有珠江机电加入，共同把宜工品牌推出是一件好事。” 当时王超听到这种话，对黄中英自然又是佩服又是感动的。就连陈萍都说黄中英有侠义之风。既然人家好人做在前面，你王超又有什么理由不陪人家送台装载机呢？何况出现这种情况，始作俑者还不是宜工没有发装载机给人家。 想到这，王超赶紧说道：“黄科长，我愿意。送哪里？” “樟木头。” 王超本来想问一下黄中英那买铲车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可想到等下去了就会知道，转而又想问一下你怎么一个在家？但想到广州人这边的人都讲点隐私，何况她又是女的，于是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车子上了广深公路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到处都是黑魆魆的黑的瘆人，一个女同志走这样的路肯定会怕的。 不一会，黄中英就把前面慢悠悠开着的装载机追到了，然后她减下速来把磁带歌曲打开，放出来的歌曲是张学友和汤宝如唱得《相思风雨中》：难解百般愁相知爱意浓 情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分飞各天涯他朝可会相逢 萧萧风声凄泣暴雨中 人海里飘浮展转却是梦…… 听着这缠绵悱恻的歌曲，王超的心又隐隐的痛了一下，他对辛艺来说，不就是痴心遇冷风吗？ 黄中英见王超半天不吭声像在听歌又像在沉思，就说道：“王主任，你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我在想我们公司怎么缺货那么厉害？”王超一时不好怎么回答黄中英，就只好这样搪塞道。 “是啊，你看你们不按时发货，让我工作多被动。就像我们送这台装载机的用户，他说再不发货，就到别处买了，你说要我怎么办？” 王超想想也是，真不能怪黄中英，怪来怪去就怪厂里，一些货都给倒爷了。 但王超忽然脑瓜子闪了一下，就说道：“黄科长，到了用户那里你先别做声，我来给用户做做工作，如果做通了，就把成工装载机开回去，费用算我的，然后过两天送一台宜工的来，行吗？” 黄中英噗嗤一笑：“行，看你的能耐！” 黄中英根本没把王超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作一句玩笑话听听而已。这年头到处喊“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这装载机都开到石场马上挣钱了，你又要把装载机开回去等几天，这不是笑话吗？ 行至半夜，终于到了樟木头一个叫兴旺的采石场。 采石场里灯火辉煌，到处是破碎机、发电机、空压机发出的轰鸣声…… 王超下了车后，问了一个工人这是什么地方，想了想，心中就有数了。 送机的师傅从装载机上跳下来，他伸了伸腰，喉咙里嗫嚅了一句：“累死了，这装载机把腰都震酸了，回去要躺在车上睡一下了。” 王超迎上前递一根三五烟给师傅，师傅摆摆手说道：“不要，你这劲大，我还是喜欢抽广州双喜。” 王超笑道：“那你好好休息，准备把装载机开回去吧。”说完离开还没听明白王超说什么的师傅，掉头进了一间挂着办公室牌牌的工棚里。 老板的办公室很简陋，一张办公桌上满是灰尘；墙角边上乱糟糟的堆放着铁锹、钎杆、铁锤之类的生产工具。 王超进来时，看见黄中英和一给体型胖胖的男子正谈着话。 由于那男子背朝着王超，所以王超没有认出那男子是谁。 黄中英一见王超进来，就对男子介绍道：“肥佬，这靓仔你应该认识吧？” 那男子一回头，他的反应就和王超一样，各自用手指着对方：“怎么是你！” 原来王超眼前的是淡水开沙场的张才！ “张老板，你不是在淡水开沙场吗？怎么这个石场也是你的？”王超抑制不住激动的心问道。 王超如何不会激动，想到张才是他的老客户，心里更有底了。 这是张才笑道：“黄科长，阿超是不是你的贴身保镖啊？” 王超笑道：“张老板，我这次来发现你说的普通话比上次标准多了……” 张才一听，立马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普通话都是最近通过发廊妹教的，还要继续努力学习。” 肥佬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大家拍拍凳子上的灰坐下后，肥佬打开他那很旧的公文包，边掏收据、计算器、支票之类的东西边说：“你们知道什么叫皮包公司吗？我就是，我这里面有营业执照、账本、支票，随时可以现场办公。” 看着身着一件t恤，穿着一双拖鞋的肥佬伏在桌子上准备在支票上填写金额付装载机款时，王超说道：“张老板，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好吗？” 肥佬抬起头来说道：“都是老朋友了，请讲，什么事？” 王超看了一眼正莫名其妙看着他的的黄中英，凑在张才面前说道：“是这样的，今天陪黄科长给您送来这台装载机，幸好是你的，不然的话我再努力都很困难。” “什么努力？”张才看了一眼黄中英，不解得问。 “我听黄科长说，您本来是想买我们宜工的，只是因为装载机没到您等不及了，就只好买成工的。我想您能不能再等一两天，我把装载机送到您这里来，行吗？” 黄中英听了说道：“王主任，你还真敢说啊，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 而张才听了，更是把他那肥肥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那不行，就为了等你宜工，都耽误我好几天了。你知道耽误我一天损失多少钱吗？”说完张才又对黄中英说道：“我刚还在想，我买成工的你带阿超的人来，这不是给阿超难堪吗？” “不是不是，张老板，就像你刚才说的，我是来给黄科长当保镖的。这也许是天意，谁想到这台铲车是你买的呢，既然是你买的，你又是宜工的老客户，我就想努力一下，请你还是买宜工的吧。要不然，如果厂里知道我丢了这单，会扣我奖金的。”王超故意装作可怜状说道。 谁知张才不上当，他笑道：“你别逗我了，是你们厂里没货，凭什么扣你奖金？” “你不考虑我会扣奖金，你总要考虑自己以后售后服务是不是方便吧？成工离你这那么远，那可是什么蜀道难上青天的地方啊。” “我知道成工很远，但我现在铲车马上要开工做事，不行！”张才不笑了，拒绝了王超。 黄中英见状急了，她可不想节外生枝让王超瞎搅和，万一把张才搞得不愉快出现不可预料的事那就糟了，于是马上插嘴道：“王主任，我看就算了，人家设备都到了，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作为老业务员来说，最不喜欢听的就是以后还有机会这句屁话！如果说要有机会，往往都是建立在对手质量不好，服务不好的基础上！ 樟木头是宜工的主要市场，如果让本来品牌也不差的成工进来，就等于撕开了宜工在樟木头市场的一个缺口，对王超来说就等于“异族”入侵，以后就会出现“刀光剑影”的竞争场面，这，可是王超万万不想看到的。 王超想到这不顾黄中英的劝租又说道：“老板，您不要急，假如我有不耽误您挣钱的办法，可以换吗？” “冲我和黄科长的交情，冲你上次帮我送轮边支承轴过来，没问题，黄科长，是吗？”张才没有把王超的话当话，他接着反而走到王超小声说道：“等我把钱给黄科长了，再请你去吃鸡，不过这回是正宗的鸡哦。”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张才的话让王超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不由得想到了那个像辛艺的、叫蔡晴的女人。但王超此时没有时间不好意思了，他马上说道：“好，那我马上调一台宜工装载机过来给您免费用，直到我的装载机到来为止！” 王超这掷地有声的话，把个张才和黄中英俩搞得面面相觑，愣住了。 半会，黄中英说道：“王主任，我们都是朋友，你别开玩笑？” “正因为都是朋友，我才敢这样说啊。” 听到王超这样说，本来就内心倾向于买宜工的张才爽快起来，他说道：“军中无戏言，你能调来我就换！” “好，您这电话多少？我‘扣’他一下bb机。” 一会，王超呼出的电话就响起电话铃声了。 王超拿起电话就说道：“阿强，你那台备用的装载机还在吗？我在樟木头兴旺石场，离你这不太远，我想租你一两天好吗？……可以是吧？好，那谢谢了，你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 放下电话后，王超对呆呆看着他的张才说道：“老板，搞定了，就耽误您二十多分时间。对了，刚才那阿强说认识您，要您有空去喝茶。” 这下肥佬和黄中英都没话可说了。 作为黄中英来说，既要引导用户的消费又要尊重用户的喜好，但碰到王超这种强势推销，她也只能作壁上观了。 不到二十分钟，开着车灯的宜工装载机就从黑幕中驰来了…… 王超走出工棚迎着清凉的夜风，倍有成就感的自言自语道：“嘿嘿，又搞定了，看谁敢跟我练？” 站在王超后面的张才对黄中英说道：“看不出这江西老表对我们这里这么熟？我都没想到阿强那里有装载机出租，要不然也不会连夜叫你送成工的来。” “这就说明这一带宜工装载机确实多，看样子你换宜工的换对了。”黄中英笑道。 “那是那是。”张才说着把已经填好了的支票和送车费都交给黄中英手上。 黄中英说道：“你的新车还没到啊？” 张才说道：“不要紧，迟早要给的。” 本来张才还要留黄中英到樟木头街上吃夜宵，但黄中英婉拒了，她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不耽误你了。”随即对送车师傅说道：“不好意思，你再辛苦一下，把装载机开回去吧。” “开回去？”这下开装载机的师傅才明白王超刚才说的那句话了。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62章 王超恋上黄中英，温柔乡里想辛艺 在回去的路上，黄中英夸奖起王超：“看不出来啊，你还这么敬业？等上班时我打电话给你李科长，让他嘉奖你一下。” “别别别，你可别笑话我来了。其实今天那肥佬还是看你的面子，要不是你的话，我那有这机会。” 黄中英笑道：“就你会说话。”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在这漆黑的夜晚，在这漆黑的夜晚，王超有点困意了，就在他刚合上眼，就听黄中英问道：“王主任，你在想什么啊？怎么半天不说话？说说话吧？免得我犯困。” 王超于是强打精神说道：“没想什么啊，黄科长，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对了，你结婚了没有？” “没呢。” “干嘛还没结婚？你是条件要求太高了吧？” “不是。” 说到这个话题王超就很失落，干脆就缄口不言了。 黄中英专注得开车，加上天又黑，自然看不到王超脸上的不悦，她见王超又不说话了，就说道：“怎么了，既然不是要求太高，以你目前的条件应该娶到老婆了啊？陈萍不是也结婚了吗？” “他是他，我是我。” “那你有朋友了吗？”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黄中英问这种问题，王超不知道黄中英到底是没话找话还是另有什么意思？反正困意是没有了，于是把身子坐直一下后说道：“以前有，但人家把我甩了！” “是吗？说说你的恋爱故事，正好打发一下时间。” 不是说广州人不爱窥探人家的隐私吗？怎么这黄中英还要听我的恋爱故事？王超感到好笑，但既然黄中英有这个要求，说说也无妨，于是王超就把他和辛艺一路走来的故事讲给了黄中英听。 黄中英听完以后说道：“你们青梅竹马的都走不到一起，那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是啊，我就不明白，当兵半年她就给我写断交信。” 王超其实明白辛艺断交的原因，但由于说多了会牵涉到母亲，他就含糊其辞的这样说。 “什么明白不明白，说起来也简单，女人是弱者，她需要男人守护在身边，你知道吗？” “女人是弱者，看我看你黄科长不像弱者啊？” “别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 “那你意思是说，就是因为我不在她身边，她就让别人给追上了？” “差不多，何况你说的她还是一个美女。” 王超不想再说自己的话题了，想想既然她都问了自己的隐私，我何不问问她的情况呢？于是问道：“你先生在哪里工作？他怎么会放心你晚上还要出去出去？” “王主任，你也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好吧，既然我听了你的，那你就听听我的吧。” 于是黄中英就好像把王超当知心朋友，说起自己隐私故事来。 原来黄中英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只不过她的老公不在她的身边而远在国外读博士。 她那读博士的老公说好了一年半载的就接她过去，谁知五年过去了，除了偶尔收到几封片言只语的所谓家书，并没有按承诺接黄中英过去。 她不是没想过和那读博士的老公离婚，可她又断不了想借此机会出国的念头，毕竟那边在信中写了要她别急，会有相聚在一起的时候。 于是黄中英只好老老实实在农机公司上班，傻傻的等着相聚的那一天。 当黄中英把她的故事讲完以后，竟一下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是想到这么美丽而又有本事的女人也会受到如此冷落。 黄中英见王超只听不说，就甚感没趣地说道：“前面就快到广州了，我累了，先休息一下。”随即她把头仰靠在座椅枕，闭着眼休息起来。 其实黄中英根本没睡着，她觉得她与王超有点惺惺相惜了？一个独守空房当寡女，一个遭人抛弃做孤男，想想都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啊。 对去美国已日渐不抱指望的黄中英，想到自己将来还要熬到不知何时是终点的日子，就倍感心酸。她多么希望有个男人成为她的精神支柱守护着她。 就在黄中英愁肠百结的时候，一道手电光突然射来，只听车外有人叫道：“开门，检查！” 黄中英惊叫一声，侧过身来就扑在王超怀里索索发抖…… 王超拍拍黄中英的肩膀说道：“别怕，你坐在这别动，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完，王超就走下车来顺手把门关上后灯光射来的方向说道：“请把灯熄了，我看不清你们是谁？” “我们是联防的，例行检查！把身份证拿出来！” “身份证……身份证我忘记带了，对不起。”王超说道。 “那就真对不起了，没身份证就跟我们到联防队走一趟吧！” 灯光熄了以后，王超才看清他面前站着两个人，只是因为天黑，王超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那两人走到王超身边，其中一个又用手电筒往车子里照了一下，说道：“这里面还有个人，好像是女的？” “把她也叫下来，说不定是鸡婆，他们一定是在这里卖淫嫖娼！”另一个说道。 “你们别乱说，这是我太太！” 王超一说出太太这两字，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说的那么顺溜？ “你太太？你和太太不在床上睡觉跑到这里风流，骗谁？走吧，到我们那里去解释。” 说完，他们两个人就开始对王超王超动手拉扯。 王超这下不高兴了，想着今晚本来做了一单业务很高兴，谁想又碰到这样扫兴的事情。 当那两人手碰到王超后，王超就左右两手同时出击，一手抓一个后衣领，把那两个脑袋相互撞一下，接下听到的声音就是“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然后王超不慌不忙的拍拍手，打开车门，对花容失色的黄中英说道：“你是想继续听他们叫痛，还是开车走？” 黄中英忙说：“走走走！” 车子立即启动，绝尘而去。 黄中英一口气把车开到家时，心里还砰砰的直跳，但她扭头要王超下车时，却发现他已睡着了，并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倒像没事一样，跟着这种男人还倒是有安全感的。” 黄中英忽然觉得自己有这个想法感到惊诧，不禁脸上烫烫的了。 想到天凉怕王超冻着，黄中英还是把王超推醒了，说道：“到家了，下来吧？” 王超迷迷糊糊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是沙面，我的家。” “你家啊，你家怎么附近这么多旧房子？” 王超不知道，能在沙面这里住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贵的主。 黄中英不想和王超解释那么多，只是催他快点跟她上楼，想着等天亮了再叫辆的士送他回办事处。 而睡意甚浓的王超也没多想，只是跟在黄中英的身后走上了一个楼道…… 天亮了，黄中英睡眼惺忪的看到躺在沙发上睁着看天花板发呆的王超，回想起回到房间后再发生的事，不禁有了以后要和王超抱团取暖、相互关怀的情怀。 而王超却百感交集，他心里空荡荡的；他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将来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不知怎么？此时他又想到了辛艺…… 而在这时，黄中英到厨房里开始忙乎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端两碗面条放到桌上，然后问正在看电视的王超吃荷包蛋爱吃两面煎的还是单面煎的？ 王超回答道：“一面的就行。” 想到堂堂的珠江农机公司的黄中英科长亲自下厨为他煎鸡蛋，如果说出去让陈萍知道，那小子会相信吗？ 当黄中英把煎好的鸡蛋搁在王超面条上时，她的bb机响了，于是她边回电话边催着王超快去洗脸刷牙。 末了黄中英说道：“超，今晚的事不要跟别人说，好吗？” 王超点头道：“我知道。” “以后你工作上的事我心中有数……” 王超有点懵，他不知道黄中英此时提工作是什么意思？但她既然提到了工作二字，王超想起了他和陈萍谈的计划。就说道：“黄科长……” “在这里叫我阿英。” “哦，阿英，真有件事，想请你参考一下。” 于是他就把开配件店的计划向黄中英陈述了一遍。末了，王超问道：“这样行吗？” 黄中英想了想，说道：“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具体操作关键在于细节。你想做事我不反对，但合伙生意要慎重啊。” 王超说道：“没事，只要有资金支持，找谁都一样，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肯定会尽力而为的。” “你就那么乐观？”黄中英睁着那美丽的大眼睛问。 “只是那坐班的人现在没找到。但我想不要他投一分钱，凭空做一个老板，他还能惹什么事？还有什么不满足？”王超乐观地说道。 黄中英听到这些话，忽然感觉这王超这靓仔人好单纯，单纯的不像生意人？想到自己和他有过肌肤之亲了，心想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尽力帮他。 但对王超来说，自从这天开始，辛艺离王超渐渐远去，不，应该是埋在王超的心灵深处了…… 当王超离开黄中英沙面那个家后，他没有直接回办事处，而是蹒跚走到沙面边的珠江，茫然的看着江面上穿梭的大小船只。 王超这时又想起辛艺来。 假如不是辛艺写那封断交信，此时他和辛艺肯定和陈萍王可音一样，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王超记得，有一会放学早，辛艺听说王超家里有一本《第二次握手》的书，就吵着要王超借给她看。 当辛艺带着她弟弟一走进王超的家，就看到王超母亲有一张当年演《**》时的剧照挂在厅堂，辛艺不禁赞叹道：“王超，你妈妈以前很漂亮哩。” 男孩子不像女孩子，天然就对美反应就有点迟钝，何况对自己熟视无睹的母亲，于是王超也没有附和着辛艺给自己的母亲唱赞美诗，只是催促道：“拿了书快走，等下我爸爸回来不得了……” 谁知门一开，王超母亲下班回来了，她一看到辛艺，就笑道：“咦——小姑娘到我家来了？来来来，快坐一下，王超，还不给你同学倒茶。”说着还从包里拿出两个香蕉给辛艺姐弟吃。 王超母亲的亲和力立即感染了辛艺，十三四岁的她很有礼貌地说：“阿姨好。” 也许王超母亲知道辛艺没有亲妈的缘故，她不但给辛艺吃香蕉，还亲自泡了两杯麦乳精给辛艺姐弟俩喝，末了又问辛艺：“辛艺，你喜欢唱歌吗？” “喜欢。”辛艺红着脸回答道。 “那你唱几句给我听？” 辛艺于是一点都不忸怩的唱到：“兰花美哟兰花香，台湾兰花花中王，在山谷，在林间，碧叶飞舞金花儿放……” 没想到辛艺一唱完这首朱逢博唱的《兰花与蝴蝶》，王超母亲就鼓掌道：“不错不错，小丫头唱得不错！可惜你现在还在念书，要不然我就收你做学生了。” 得到了王超母亲的鼓励，辛艺说道：“阿姨，我唱歌真的好听吗？” “好听啊，来，我再放几首歌给你听。” 当时王超家有个稀罕物，那就电唱机，当王超母亲把电唱机打开放上唱片，辛艺眼睛都瞪大了…… 王超母亲收藏了好多唱片，选了几首适合辛艺唱的歌让辛艺听。 辛艺边听边学，一下就进入忘我的境界了。 看着辛艺学唱歌那么关注，王超母亲自言自语道：“唉，假如这丫头以后是我儿媳妇就好了。” 往事不堪回首，此时站在珠江边上的王超，回头看了一下沙面里栋栋洋楼，心中满满的都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辛艺，我妈妈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啊？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 第257章 红粉佳人黄中英，一心一意助王超 自从黄中英和王超好上以后，黄中英除了给王超一片女人的温情，在业务上也时时想着王超，按陈萍开的玩笑话是王超大施美男计做了个“乌鸦”，才使黄中英俯首为王超办事。 这不，有一天黄中英打电话给王超：“有个业务上的新朋友想给你介绍一下，有兴趣吗？” 王超答道：“有。” “那好，晚上我在滨江路订一个位子，一起见个面吧。” “我把陈萍一起叫过来，行吗？” “没问题，你叫吧。”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王超和陈萍按照黄中英订好的位置来到了酒店。 此时酒店大厅里已经来了好多食客。 王超和陈萍找到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后，叫了一壶茶，刚把碗筷烫洗干净，王超就看见黄中英像风一样走来。 广州年轻女子大都不喜欢浓妆艳抹，尽管她们知道因爹妈的遗传基因，天生丽质对她们好像有点无缘？但她们却有与生俱来的、素面朝天的潇洒与勇气。 但今天的黄中英还是略施了一点粉黛，明目皓齿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勾勒着她那苗条的身体凹凸有致。 美女到哪里都是有气场的，何况黄中英！她那飘逸的身子一进大厅，许多食客都用正视、侧视、回头视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 一个如此漂亮而感性的女人，应该是出入于娱乐场所的，谁会联想到她是和工程机械打交道的呢。 黄中英没有和王超靠着一起坐下，而是坐在王超对面的座位上。 她坐下后，调皮得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向王超眨了一下眼睛，好像是暗示王超：我俩的事，陈萍不知道吧？ 王超赶紧起来给黄中英用热水洗碗筷，瞅个机会也给黄中英眨眨眼，也好像告诉黄中英：没事，他不知道。 但这一幕都让陈萍尽收眼底，他心里骂道：“敢情叫我来，是来做‘电灯泡’的啊？” 好在陈萍做“电灯泡”的时间不长，黄中英刚点完菜，她要介绍的朋友来了。 通过黄中英的介绍，王超和陈萍知道这个新朋友叫叶春瑞，是广州五羊建机公司销售公司的经理。 双方交换名片后，叶春瑞就开始说着广式普通话，见面三分就熟的和王超、陈萍寒暄起来：“幸会幸会，认识你们这两位江西老俵……” 王超赶紧站起来说道：“你好，叶经理。”然后递给他名片。 叶春瑞接过名片说道：“久闻宜工大名，今天终于认识你们了，以后可要多关照我们五羊公司哦。” 黄中英笑道：“阿瑞，你请王主任坐下来聊好不好？” 两人坐下后，王超和陈萍就开始听叶春瑞的介绍…… 原来叶春瑞所供职的五羊建机是一家国企，是专业生产搅拌机的厂家。该厂在广东颇有知名度，光经销网点就有三百多家分布在全省各地。 广州人是有“敢领改革风气之先”思想的。五羊厂的领导意识到自己有如此庞大的经销网络，如果只销售本厂的产品，就会给资源造成一种浪费，于是在销售公司就设立了两个部门，一个只销售本厂的生产的产品，一个销售非本厂的产品。 而叶春瑞就是负责销售非本厂产品的经理。 该部门自运作以来，已经代理了洛建压路机、东方红推土机、玉柴挖掘机等品牌，随着近些年基建形势一片大好，他负责的生意倒是做的红红火火的。 但美中不足的是他觉得代理的产品链中还差了一个装载机品牌。 正好前不久洛建在从化温泉开会，酒桌上叶春瑞向黄中英闲聊此事后，黄中英立马想到了王超。 按道理叶春瑞所从事的业务和黄中英是竞争性质的，之所以他敢向黄中英提及此事，是因为叶春瑞的夫人是黄中英的表妹。有这层关系，黄中英自然慨然应允了。 于是就有了今晚的小聚。 当叶春瑞说到他们有三百多个经销网点时，王超的眼睛亮了。 王超数学再不行，他也算的来，一个最小的网点最起码有两个人跑业务，二乘三不就是六百多个业务员吗，这六百多个业务员就算只有一百个业务员每人每年搞定了一台装载机，不就卖了一百多台装载机，如果按这样算，什么任务完不成？ 王超知道这样算也是理论上的一种算法，但装载机和搅拌机本来就是一个工地上施工的“友军”，那些卖搅拌机的经销商无需太懂装载机的参数，只需多一下嘴：“你们买了搅拌机，不要装载机吗？” 如此顺手牵羊的卖出一两台装载机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些，王超激动起来对陈萍说道：“陈萍，这……” 陈萍把手一挡对王超说道：“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还是我来说吧。”然后说道：“叶经理，响鼓不要重锤！明天我就向朱光新片长汇报，尽快和你们把代理协议签下来。” 王超骂道：“好你个陈萍，好人你一个人做是吗？什么我向朱片长汇报，你怎么不说我们呢？” 王超的“斤斤计较”，顿时把黄中英和叶春瑞逗笑起来。 陈萍边笑边说道：“你不是讨厌朱光新吗？我是为你勇于承受重担啊。” “怎么？你和朱片长闹不愉快？”黄中英看着王超问道。 “何止是他，我也烦他。”陈萍插嘴道。 王超瞪了陈萍一眼说道：“少来，你当面敢说吗？我话说在前面，你可不要那么乐观，朱片长的性格你难道不清楚？” 当着黄中英和叶春瑞的面，王超这样抢白陈萍，陈萍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说道：“五羊公司有这么好的合作基础，他会看不上？” 王超奚落道：“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挨打的事就忘了？” “你扯哪里去了？我这是谈工作。”陈萍急了。 黄中英见状，就拍拍手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好哥们不要再吵了，回家吵去吧，叶经理等着你们喝酒呢！” 但叶春瑞一头雾水，说道：“怎么了？你们领导会不愿和我们合作？” 陈萍赶紧说道：“叶经理，你别多心，我是说目前市场供货好紧张，怕领导来了不能满足你发机的要求……” 没等陈萍说完，叶春瑞插嘴道：“现在货源都紧张，我有心理准备，我的意思是先签个代理协议，未雨绸缪的有备无患而已。” “只能这样想了，不打无准备之仗，来，叶经理，我敬你一杯。” 王超不想再谈烦心的事，就端起酒杯起来。 后来大家就没谈什么业务上的事了，剩下的就是聊天喝酒、喝酒聊天。 晚宴结束后，当陈萍去洗手间时，黄中英对叶春瑞说道：“你有什么事直接找阿超吧，他办事实在。” 黄中英的话明显偏向王超，但王超实在的近乎不领情，他说道：“没事，陈萍办事也实在。” 黄中英只好笑笑作罢，她心想：“没办法，谁叫我喜欢上这样不懂玩心计的人呢。” 叶春瑞看出王超这人很直，也看出黄中英对王超的那点微妙，就笑了笑说道：“王主任，今天多亏黄科长帮我认识了你，明天是星期六，你有时间吗？” “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和黄科长一起来我家吃饭好吗？” 王超刚想说不用客气，却被黄中英抢先回答了，她说道：“这样我就代王主任谢你了，明天我和王主任一起来。” 等到陈萍出来后，大家相互握手告别。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没有瞒着陈萍，说他已经接受了叶春瑞的邀请，明天去他家吃饭。 陈萍听了后竟然唱了起来：“去吧，兄弟呀，快点去做你的‘乌鸦’吧……” 第二天，王超就按着黄中英在bb机里的留言，在南方大厦门口和她汇合后，和黄中英一起来到了叶春瑞在区庄的家。 在准备敲叶春瑞家的门时，黄中英对王超说：“我们的事不要乱说。” 王超说：“知道。” 叶春瑞的家不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布置得井井有条。以叶春瑞的个性，这小家庭整得如此温馨，一定不是叶春瑞的功劳，他的太太肯定是个贤惠的女人。 果然，当叶春瑞刚帮王超和黄中英沏上茶水，叶太太就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从外面进来了。 叶太太手上，还挽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是些水果和食材。 叶太太一见到黄中英，就笑着叫了声：“阿英，你到了。” “姐，辛苦了哦。”黄中英亲热的叫道。 王超愣了，搞半天黄中英叫叶夫人叫姐啊，怪不得会那么自然的把自己介绍给叶春瑞？想到这，王超莞尔一笑。 王超所看到的叶太太，是个嘴角总含着笑意，举止又优雅的女人。 叶太太还没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叶春瑞就咋咋呼呼开始了：“我的烟在哪里了？我买的英德红茶怎么看不见了？” 叶太太好像没听到叶春瑞说什么似的，只是笑笑把菜篮子放下后，到卫生间里把叶春瑞的烟拿出来，然后到抽屉里把茶叶拿出来给叶春瑞，然后又拾起菜篮子到厨房里哗啦哗啦一阵后，端出一盘洗好的苹果梨子放在茶几上对叶春瑞说：“你陪阿英和客人聊一聊，汤已经煲好了，我再去炒几个菜，很快就好。” 这下王超闻到了从厨房传来的一股香味…… “黄科长，原来你和叶经理一家还是亲戚啊？怪不得昨晚我还在想，你们同行是冤家，怎么会把我介绍给叶经理？” 黄中英笑道：“我是他老婆的表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比亲姐妹都还亲。” 趁他俩说着王超听不懂的广州话之际，王超又打量了一下客厅，他看到墙上相框里有风景摄影的照片还有一幅荷花国画，就走近看看。 叶春瑞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老婆拍的照片和她画的画，你看看，帮她指点指点？” 王超哪里懂这些，只能说道：“不错不错，是个才女。” 黄中英接着王超的话说：“我表姐何止是才女，她可是出生在西关的书香门第之家。你知道东山的少爷，西关的小姐这句话的意思吗？” 王超摇着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问叶经理吧？让他告诉你。表妹外婆家是在番禺沙湾，那可是广州的音乐之乡，《平沙落雁》你听过吗？” 王超又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问叶经理吧？你知道昌岗路在哪里吗？” “知道，在hz区，一个好偏的位置。” “知道就好，那就是叶经理的家。” “好啊，你拐着弯说你家厉害贬我家啊？” 黄中英呵呵笑了起来，随后又问王超：“你知道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王超不敢回答了。 但叶春瑞那五六岁、正画画玩的女儿说话了：“我知道，那是因为牛粪好肥——” “谁教的？”黄中英问道。 “爸爸教的。” 黄中英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正闹着，叶太太把菜炒好了并摆上了桌。她给大家每人盛一碗汤后说：“今天做的是霸王花炖排骨汤，你们尝尝，看看盐够了没有？” 王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美极了。 叶春瑞又嚷道：“我的人头马呢？” “不在你眼前吗？”叶太太笑着说。 黄中英斜看一眼叶春瑞，奚落道：“就知道叫叫，看我明天叫我姐姐把你休了？” 王超不明白，一个性格如叶春瑞这样粗犷的男人，怎么会和如叶太太这样文静的女人同居一室呢？这就是所谓的性格互补才能和谐到老吗？ 王超不禁偷偷看了一眼黄中英，他不知道他的性格会和黄中英将来会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存在？ 但不管怎样，这是王超第一次在广州人家里聚餐，这对广州人来说，是对客人的一种礼遇；一般来说，广州人是宁愿多花钱也要到外面尽待客之道的。 由此可见，王超在黄中英的心目中的位置就不用多说了。 在回去的路上，王超问道：“英，你这样带我去你表姐家，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吗？” “有什么想法，你不要做贼心虚就行。” 喜欢工程机械推销员请大家收藏：()工程机械推销员肉文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