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熊猫赖上我》 竹笋怎么不见了 正文 萧知也是纳了闷了,咱们国家十三亿人口,还嫌不够多?还让生二胎?地球受得了吗? 生就生呗,有本事之前超生罚的罚款,你倒是退啊。 “行了,别叨叨了,老陆让你的买的竹笋买到了没?”小周在电话里问他。 “没——”萧知生无可恋。 “今儿都第四天了,老陆媳妇要是再吃不上竹笋,你就洗吧洗吧,把你自己给她吃了去吧。”小周幸灾乐祸地把电话挂了。 好吧,其实国家开不开放二胎萧知并不关心,他只是郁闷,他的顶头上司总经理陆长源,媳妇怀二胎了,不想吃酸的不想吃辣的,偏偏想吃竹笋,还不能是超市里那种腌过的,必须得是鲜的,这大冬天的,上哪给你找鲜的去。 你说都四十好几了还想生二胎,真尼玛响应国家政策啊!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秀个恩爱证明他宝刀未老? 靠!虐狗! 陆长源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只能把这活儿丢给他的助理,也就是萧知了。 萧知打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三十公里外的菜市场找到卖竹笋的了,可是由于是冬天,产量太少,每天定量卖那一丢丢,萧知连续去了三天,每次都没抢到,今天是第四天,他凌晨三点半就出门了,就为了去买那个该死的竹笋! 四点钟,菜市场一开门,萧知忙着冲了进去,直奔着拐角那个小摊。 老板一看到萧知,立马就笑出来了,“小伙子又来了啊,今儿来的挺早。” 萧知没工夫搭理他的风凉话,太着急了有点喘不过气来,“还有竹笋吗?” “有有有,还没开卖呢,在车上呢,我这就给你卸去。”老板见萧知也不容易,放下手头的活,朝旁边的货车走去,从上面搬下一个竹筐来,“小伙子,辛亏你来了,这是我棚里最后一点竹笋了,卖完了就得等开春了。” 说着,老板把竹筐上的盖子掀开,随即愣了。 “怎么了?”萧知看了看,是竹笋啊,虽然不如春天的长得个头足,但起码是鲜竹笋啊,苍天啊大地啊亲妈啊,他终于找着竹笋了! “奇怪了,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装了满满一筐,怎么掀开盖子一看,明显下去了一圈?”老板纳闷地挠了挠他的地中海头。 “是不是运来的时候车左右晃,晃出去了?”萧知问。 “不可能啊,盖子这不盖得挺严实的吗?再说这不是第一次了,”老板叹了口气,“小伙子你不知道,连着好几天了,每天都是我带着一满筐来,可是莫名其妙地总会少很多。” 萧知有点没明白。 老板又叹了口气,“算了,小伙子你要多少?我给你装。” “不用,整筐搬走!”萧知那叫一个阔气,反正不是自个钱。 难得可以挥金如土一次,萧知接过找钱和收据,硬气地还顺带打了个出租车。 离上班时间还早,萧知没急着回公司,搬着竹笋想先回家补个觉。 他家在四环上的一个旧小区里,离公司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下了出租车,他搬着筐往回走,现在才五点出头,冬天的天总是亮得很晚,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就坏了,所以整个小区还是乌漆麻黑的,靠着那微弱的星光勉强能看清路。 萧知一边走一边打呵欠,这四天他就没睡醒过,今天更是几乎没怎么睡,困死他了。 资产阶级压迫啊,他一大好青年,还没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呢,要是牡丹花下死也就算了,要是活活困死,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电线杆子上呢! 小区里一般都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过了这药店就是他家了,灯光透过药店的玻璃洒在地上,倒映着萧知的影子,萧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迷瞪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 我靠,居然看到了两条影子? 两条影子不奇怪,可萧知回头看了看,整条路上分明就他一个人,哪有第二个,再说那影子分明是叠加在他自己身上的,好像飘在自己身后似的。 不是吧,难道是夜路走多了,终于见到鬼了? 萧知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心里默数一二三,猛地睁开眼再向刚才的地方看去。 哎?怎么又只有一条影子了? 他试着抬了抬手,的确是一条啊。 看来他是困迷糊了,眼都花了。 萧知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回家去了。 老小区一般都没有电梯,萧知只能搬着筐往六楼爬,没办法,一般老小区都是四楼和顶楼最便宜。 走了两步,怎么老觉得身后怪怪的呢?就好像谁在瞪着自己一样,可没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啊,萧知纳闷地回头看了看,没人啊。 他又上了两层,那种感觉还是在,今儿是怎么了? 上五层的时候,五楼的张大妈带着孙子正在锁门。 “张大妈,要出门啊。”萧知打招呼。 张大妈一看到萧知就高兴,这小伙年轻长得好看嘴还甜,主要是真的长得好看,张大妈没别的爱好,就待见俊小伙儿。 “萧知回来啦,恩,这不快元宵了嘛,孩子爸妈在外地工作没时间回来,我带孩子找他们过元宵去。”张大妈俩眼亮晶晶地看着萧知。 萧知点点头。 “哎呀,我这脑子,光顾拿车票,忘拿身份证了,萧知你帮我看会儿小俊,我进去拿身份证去。”张大妈道。 小俊就是张大妈的孙子。 “成,您去吧。” 看着张大妈进去,萧知想了想,把筐放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块糖来递给小俊,这糖是公司小丽送给他的,不过他不爱吃甜食,随手抄兜里,逮谁送谁。 “小俊,你帮哥瞅瞅,这楼道里,除了咱俩还有别的吗?”都说小孩的眼睛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萧知小心翼翼地问。 小俊嚼着糖,左右看了看,指着那筐竹笋道:“还有个筐。”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人,还有别人吗?” 小俊摇摇头。 萧知放心了,就说嘛,世上哪来的鬼,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爷们,怎么能迷信呢,一定是因为没睡醒。 张大妈拿完身份证出来,萧知跟她们打过招呼,搬起筐回家了。 萧知一觉睡到七点半,随便吃了点零食当早餐,搬起筐又上班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觉得筐好像比回来的时候轻点了呢? 上班的时候他又打了个车,毕竟能公费打车的机会不多啊。 萧知在千易金融贸易工作,是a市著名的私企,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根基稳前景好,历届应届生挤破头也想进千易,哪怕只是个小助理,也不是其他公司可以比的,毕竟平台很重要。 萧知在企划部工作,刚一出电梯,小丽就忙着迎了过来,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衣领子都快掉到肚子上,事业线那叫一个深不可测。 “萧知,你终于买到啦。” “恩。”萧知吸了吸鼻子,赶紧仰着头搬着筐去了陆总办公室。 “哟,总算买上了。”看着他手里的筐,陆长源呵呵地笑了,笑得啤酒肚差点跳段拉丁舞。 “为了给您买这箱竹笋,这几天我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您瞧瞧我都瘦了,涨工资,必须得涨工资!”萧知哀嚎着把筐放到地上,把收据和打车票随手丢在茶几上,然后赖到了沙发上死活不挪窝。 陆长源看了眼收据,“哟,五十斤呢。” “恩,老板说就剩这点了,再想要就得等开春,所以我就都买了,怕陆婶不够吃没地买去。”萧知道。 陆长源点点头,看出他是真累着了,就自己过去打开筐看。 到底是上班时间,萧知也不会真在陆长源这睡一觉,就打算趴一会儿,等老陆结完钱他就闪人,可是怎么等半天老陆也没个动静呢? 萧知把脑袋从靠枕里抬起来,就看见陆长源站在筐旁边,正高深莫测地看着自个呢。 这尼玛什么表情?要笑不笑的,真难为他那一脸的赘肉了,做这么高难度的表情。 虽然完全不想动,可是老陆这表情太妖孽了,萧知只能怀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凑过去看,哎哎哎?明明几乎是一整箱的竹笋,怎么就剩半筐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有老陆你这是什么眼神?一脸我贪污你半箱竹笋谎报账单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故事起源于,最近历劫的梗漫天飞,所以伦家也想写一个历劫的文,可是什么狐仙猫妖太普通了,刚好我好基友送了我个熊猫的包包,我灵机一动,果断找到我的小攻!请大家捧场啊,多多收藏~~~ 夜半家里的诡异 老陆你这是什么眼神?一脸我贪污你半箱竹笋谎报账单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不是,陆总你听我说……” “没事没事,这么多能不能吃完还不一定呢,买多了放着也是烂,再说你这两天也辛苦了。”陆长源一脸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萧知的肩膀。 “不是,陆总、陆叔、陆大爷……” “好了,待会儿给你微信发红包。”陆长源很是“慈爱”地把萧知推出办公室去了。 老陆!我冤枉啊! 怎么会这样啊?难道老板趁他不注意,偷工减料了?不可能啊,他全程一直在场来着,难道是筐漏了,半路掉出去了?也不可能啊,那样自己不可能没感觉啊。难道是家里闹耗子?那也不应该筐没坏光竹笋少了吧。 到底为什么呢? 手机突然响了声,萧知一看,老陆把竹笋钱、打车钱都给他转过来了,另外还多给了几百块钱,算是他的辛苦费吧。 要是平时,萧知绝对颠颠地把钱领了,可是现在,这钱拿了多烫手啊,可是不拿,又显得自个心虚似的。 一向爱钱胜过于爱命的萧知,头一回犯了愁。 他嗙地一下,把脑袋扣在了桌子上。 凌晨给他打电话的小周就坐在他隔壁的位置,见状凑了过来,撞了撞萧知的胳膊。 “嘛呢?”他看了眼萧知桌子上的手机,道:“咋不领钱呢?你天天给老陆跑腿买东西,今儿突然有了觉悟,决定不要钱就当给他送礼了?” “想得美。”萧知猛地抬起头来,“天天又把我当助理又把我当保姆,还把我当幼儿园老师给他看孩子,还想让我给他送礼,想美事吧!”萧知吧嗒一按,把钱领了。 反正他没贪污,爱信不信。 尼玛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啊! 萧知一向不是个纠结的人,虽然良心不安,但良心这东西,你不搭理它自己也就消停了,反正钱到手了。 为了庆祝账户上又多了几百块钱,下班侯萧知在饭馆吃完晚饭,又特地在楼下小区的商店里买了两斤苹果。 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苹果打折才买的呢。 小区的路灯虽然坏了,好在楼道里的声控灯没坏,只是感应度太低,每次都得使劲咳嗽两声才会亮,萧知嫌麻烦,一般都摸黑上去。 上到四楼的时候,萧知一时没注意,脚下踩空了,幸亏他及时扶住了楼梯扶手,这才没摔倒,脚下却发出啪地一声,声控灯应声而亮。 地上瞬间又出现两条影子。 萧知一下就吓愣了,几乎是瞬间就转了身去,可是楼道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灯啪地一下又灭了。 萧知在原地愣了许久不敢动,他咽了咽口水,扶着扶梯的手紧紧地抓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使劲咳嗽了两声,声控灯又亮了。 这次地上只有一条影子。 有的时候因为光线角度等问题,人有两条影子也很正常,一定是刚才声控灯加上窗外的月光叠加,才会产生两条影子! 要不是就是他太困了又看错了! 一定是这样,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想着,萧知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加快,飞速上了六楼,忙着开门,然后把门锁上,背靠着门使劲喘气。 大惊小怪,哪有鬼,对,就是,哪有鬼。 萧知敲了自己一下,换了鞋去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然后才去洗苹果。 他洗了一个,剩下的就放在水池旁边,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袋薯片,回到电视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 电视上正放着神话剧,看在男主长得还不错的份上,萧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看到男主前一秒还跟女主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下一秒就找小三滚床单去了,萧知嘴里的薯片一下就喷了出去,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薯片喷得满地都是,萧知只能去厨房拿扫把,可他走到厨房,却发现放零食的柜子居然开着。 难道他刚才没关? 萧知纳闷地过去关柜子,却发现柜子里的零食居然包装都被撕开了,里面的饼干薯片也都不见了,而且看撕口,不是从开口处撕开的,而是直接从中间用什么东西割开的。 不是吧,家里真的有耗子? 萧知猛地站起来,发现水池旁边的苹果只剩四个了。 他买了六个,吃了一个,该剩五个才对啊。 看来家里果然闹耗子,以后没吃完的外卖得赶紧丢了,不能在家里堆着了。 他赶紧把垃圾随便收一收丢在门口,回厨房却发现,苹果又少了一个! 萧知忙着把剩下的苹果都放到冰箱里。 明天得买上十斤耗子药才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能干掉一个苹果,连个核都不剩,这耗子个头肯定不小。 要不就是一窝! 睡觉的时候,萧知还在惦记买耗子药的事。 萧知这房子不大,就是个小小的一居,洗手间在客厅里,半夜他迷迷糊糊地起床,随便披了件衣服去洗手间。 他打开卧室门,客厅里闪着微弱的光芒,他竟然看到冰箱门居然是开着的,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半空中居然飘着一个苹果! 那苹果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口口地消失。 萧知吓了一跳,尿意瞬间没了,麻溜地冲回了房间,跳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闹鬼了闹鬼了闹鬼了! 客厅里,飘在半空中的那个苹果慢慢消失,连个核都不剩,然后,冰箱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萧知在被窝里缩了很久,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可是却不敢出卧室,没法子,只能找了个矿泉水瓶子先解决一下,然后赶紧跳回到床上。 冤有头债有主,急急如律令啊,萧知自问这辈子没干过啥亏心事,最多也就是偷点小周的零食坑点老陆的跑腿费,找谁也别找他啊! 难道是丢了那半筐竹笋成精了? 妈呀! 因为受了惊吓,萧知一直睡不着,又在被窝里缩了很久,也没等来什么鬼怪,最后在高度紧张中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晚的下场就是,萧知没听见闹钟,直到八点才醒了过来。 他顾不上吃早饭,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就冲出去了,昨晚的恐怖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 “哟,萧知,昨晚有故事啊,是不是有对象了?有对象也得节制点啊,回头弄坏了身子可咋整,咱宁可做一周七次夜夜郎,也别做一夜七次明日废啊……” 萧知一巴掌把小周呼啦到一边子去了。 小周咒骂了两句,跳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半晌,萧知又萎靡地把视线从电脑上挪开,对小周勾了勾手指。 小周立马又颠颠地凑过来了。 萧知:“……” 萧知想了想,还是小声地问:“你信不信世上有鬼?” 小周果断点头。 萧知想哭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难道他见过? “不止鬼,什么神仙妖魔、八方诸佛,我都信,还信柯南、福尔摩斯、圣诞老人、小泽老师、苍老师……” 萧知:“……” 这孩子怎么长大的?萧知真为他爹妈发愁。 “别白话了,那……你认不认识什么道士高僧之类的,凡是能降妖除魔的都成。”萧知问。 “道士不认识,高僧我倒是知道。”小周道。 萧知眼睛一亮。 “河南少林寺多得是啊。” 萧知:“……” “小周你看来了个美女。”萧知突然指了指电梯口。 “哪呢哪呢?”小周忙着站起来看,“哪有啊。”结果一坐,屁股后面的椅子早不知哪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知你大爷! 萧知虽然不知道哪有道士和尚,却在百度上搜到了不少神佛用品店,下班后,他忙着想去买,可是那些佛像太贵了,他只能请个佛牌,想了想,又去买了个十字架。 毕竟他也不知道家里那位是国产的还是混血的。 半道,他又去买了十包耗子药,手里拿得满满颠颠的,他觉得踏实多了。 回了家,萧知把佛牌和十字架按照店长说的找好方位挂好,又把耗子药放满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才放心。 他打算洗两个苹果,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电视剧,然而打开冰箱门,发现最后三个苹果也没了。 啊啊啊! 萧知连蹦带跳地逃回卧室去了。 半夜,萧知睡得正香,他梦见他逮到了一只好大的耗子,跟猫差不多大了,那耗子吱吱地叫着,拿它那小短腿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自己,跟自己求饶。 嘿嘿,死耗子,终于抓到你了! 半夜床边的男人 半夜,萧知睡得正香,他梦见他逮到了一只好大的耗子,跟猫差不多大了,那耗子吱吱地叫着,拿它那小短腿一个劲儿地扒拉自己,跟自己求饶。 嘿嘿,死耗子,终于抓到你了! 迷迷糊糊中,怎么赶紧自己还在被扒拉呢? “喂,喂。” 好像听见了一个糯糯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喂,醒醒。” 萧知迷糊地微微睁开眼,屋里没开灯,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隐约印出床边站了个男人样子,男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样子。 “喂,再不醒本尊吃人了啊。” 什么本尊?萧知咕哝了句。 “你今天怎么不买吃的啊?这是什么?耗子药是什么?给耗子治病的药吗?怎么吃完肚子疼啊?” 萧知又睡过去了,完全没听见。 “吼——” 萧知好像突然听见了一声动物的嘶吼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了,看到床边居然真的站了个人! 萧知傻不愣登地看着床边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说话啊,这什么?本尊肚子疼。”床边人又说了句,顺便还扬了扬手中的耗子药。 “啊——有贼啊!”萧知一下子跳到床的另一头,忙着打开床头灯。 只见床边站了个青年模样的男人,也就二十来岁,穿了双黑白款的运动鞋,黑色裤子,上面镶着白边,白色上衣,纽扣处是黑边。 他长得很好看,脸白白净净的,有点婴儿肥,肥嘟嘟的很是可爱,可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特别大特别亮,黑溜溜亮晶晶的。 “你怎么进来的?”萧知拿起床边的闹钟护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不能怪他,任谁半夜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吵醒,然后床边站了个陌生男人盯着自己瞧。 搁谁谁不得吓一跳! 青年瞪着他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你,长得一表人渣的,干嘛非得做贼啊,我告诉你我可是穷人,你看我这房子你就知道了,风雨飘摇的,哪有钱给你偷,哥们辛苦你白跑一趟了,隔壁小区有钱,去那偷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萧知突然想到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句话。 “本尊肚子疼。”青年又扬了扬手中的耗子药。 “你不会把这耗子药给吃了吧?”萧知问。 “耗子药……不是给耗子治病的药吗?”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配上他圆圆的眼睛,看起来那叫一个可爱。 萧知发现自己被萌到了,忍不住唾骂地自己一声,居然萌一个贼! “耗子药是毒耗子的。”萧知无奈道:“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们那又不闹耗子……”青年小声地咕哝,随机又扁扁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知,道:“疼……” “哥们,你不是真把耗子药给吃了吧?那得赶紧去医院啊。”萧知见他一直捂着肚子,谨慎地凑了过来,却不敢靠得太近。 “疼……”他还是只会说这一句,缓缓地蹲下身,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哼唧。 “那你倒是赶紧走去医院啊,在我这待着算怎么回事?”萧知又靠近了两步。 “疼……”他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萧知,眼睛因为疼痛微微含泪,看起来湿漉漉水灵灵的。 萧知可耻地发现自己又被萌到了。 “算了,我带你去医院。”萧知赶紧随便换了身衣服,拿起钱包和手机,扶着这人就出了门。 见这人只是一件白衬衫,临出门前还给他套了件自己的羽绒服。 看着出租车计价器一个劲儿地跳字,萧知心痛得都在滴血。 青年坐在萧知身边,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叫疼,不是那种大声地嚷疼,而是软软糯糯像个孩子一样缩着。 他扭来扭去,最后干脆钻进了萧知怀里,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头在他胸膛里蹭来蹭去。 萧知见过养猫的,那些主人抱着猫,猫就是这样爱往主人怀里钻。 “你这朋友生病了?”出租车司机透过反光镜问道。 “额,嗯。”吃耗子药也算病。 青年仰起头看了眼窗外,突然坐了起来,问萧知,“那不就是医院吗?” 萧知汗颜,“那医院早关门了,而且那是宠物医院。” “我要去那个医院。”青年指着窗外宠物医院的方向。 “你去那怎么行,咱得去医院洗胃。”萧知道。 “洗胃是什么?”青年问。 萧知刚要回答,只听司机道:“洗胃就是插个管子往你胃里灌东西,催着你吐出来,然后再插再吐,我跟你说我洗过,可难受了。” 青年一听后腰立马坐直了,苍白着脸色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本尊不去!” “你别闹,你得去,不去会死人的。”萧知道。 “本尊不要,”青年撒娇,“本尊不要本尊不要。” 你尼玛这是什么称呼?神话电视剧看多了? “不行,真的会死人的,听话。”萧知好声哄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们的药是毒不死本尊的,不要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青年搂着萧知的胳膊摇了摇。 “你们……”司机透过反光镜,古怪地看着他们。 怎么、怎么这眼神还有点暧昧呢? “司机先生你别误会,我不认识他。”萧知忙着把他推到一边去,刚推过去又蹭过来了。 “明白,明白。”司机嘿嘿地笑着。 你明白个毛线!笑那么贱是怎么个意思! “回去嘛回去嘛,本尊不要洗胃。”青年眼睛越来越红,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萧知索性闭上眼不看他,免得又被他萌到。 “不行,你必须得去!”这可不是玩笑,这是人命啊,万一他要是死在自己家里,自己怎么解释得清楚啊? 青年噘了噘嘴,瞪着萧知瞪了好半天,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喂!”萧知大惊失色,连忙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这不能停车啊。”司机也吓了一跳,又往前开了几百米,靠边停车。 萧知给了钱忙着冲下车朝刚才青年跳车的地方去找,他四处看了看,哪有人啊,地上也没什么血迹,看来是没受伤。 萧知又四处找了找,他肚子疼肯定走不远,可是就是不知道他往哪走了,萧知找了好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走了也好,省得碰瓷。 嗯,回家。 都两点了,萧知打着呵欠回家,迷瞪着回屋一下趴到了床上。 嗯?怎么怪怪的? 萧知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向床的另一边——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货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喂,你醒醒,你怎么在我床上啊?你怎么进来的?撬锁?锁没坏啊,爬窗户?我可是六楼啊,喂,喂!”萧知推了推青年。 “你别吵!”青年把他随手挥到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你不能睡,你睡了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萧知有些着急了。 青年只是吧嗒嘴睡着,完全不搭理他。 萧知坐在床上,郁闷了好半天,最后恨恨地下床给他买药去。 尼玛我就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还去给个贼买药,这心,咋不操稀碎呢! 所幸小区里就有药店。 “我要能治吃了耗子药的药。”萧知道。 “吃了耗子药?那得赶紧去医院啊。”药店的工作人员道。 萧知:“……” “给我来点催吐的、还有解毒的药。”萧知道,想了想,又道:“还有止疼的。” “先生你不能这样,吃了耗子药得赶紧去医院,催吐没用的。”工作人员热心奉劝。 “没事拿吧。”那货宁愿跳车都不去医院,自己有什么办法。 买药花了一百六十多,算上刚才打车,两百多块钱呢,萧知心都在滴血啊。 萧知回家忙着灌青年喝了催吐剂,看他吐出了不少秽物,最后直到吐出清水,这才放心,喂他吃了解□□和止疼片。 “坏人!”青年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红着眼睛控诉。 “我是坏人?你入室抢劫,就算你没找到钱心里不平衡,也不能逮什么吃什么啊,我不但没报警还好心照顾你,倒搭两百多块钱给你看病买药,你还说我是坏人!”没比自个更好的人了! 主要是两百多块钱呢!一天多工资呢! “我跟你说,一共花了两百六十一,你得还你知道不?”萧知越想越心疼。 青年不理他,闭上眼睡觉。 萧知也累得够呛,把药和水杯往床头柜一扔,钻到被窝里就睡。 他刚躺上床,青年又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往他怀里钻,蹭啊蹭,蹭得萧知直痒痒。 这货甩也甩不掉 他刚躺上床,青年又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往他怀里钻,蹭啊蹭,蹭得萧知直痒痒。 “你干嘛?”萧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青年不理他,又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 萧知做了个梦,梦见有只猫跳到了自己床上,毛茸茸的,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钻,时不时地还舔自己两下。 七点半,闹钟响,他迷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胸膛一个毛茸茸的头,他吓得忙往下看,所幸头是连着身子的。 青年还在熟睡,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俩脸蛋红扑扑的。 吃了耗子药都没事,这哥们可以啊。 萧知囫囵把脸,把他的脑袋挪到一边去,起床去洗漱。 七点五十,他该去上班了。 “喂,喂,醒醒,我要去上班了,你不能继续赖在我家,赶紧走。”萧知掀开被子,推了推青年。 青年拿手抓了抓耳朵,然后捂住眼接着睡。 这尼玛是什么癖好。 “喂,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着,你再不走我报警你信不信!”萧知有些怒了。 虽然他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歹还有电脑电视什么的,这人连续两次莫名闯进自己家,他可不敢留他一人在家,万一把他的宝贝家电都偷走怎么办。 “好,你看我敢不敢报警!”见青年只顾睡自己的,萧知还真打电话拨110。 这年头贼都这么猖狂了,警察都不怵! 打完110萧知又给小周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假,不把这人弄走,班他都没法好好上。 警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萧知瞪着还一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某人,哼哼了两声开门去了。 小贼!劳资这就让你好看!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这人昨夜不知道怎么撬开我家的锁溜进来了,赶又赶不走……”萧知忙着发牢骚。 “同志你放心,情况你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我们这就带他回局里。”为首的一个年轻警察道。 萧知可耻地发现,这人长得还挺帅的。 “警察同志,那人就在里屋我床上呢。” 一共来了三个警察,闻言脚步一顿,表情怪怪的。 “同志,好歹人家是个贼,你怎么这么……来者不拒……”帅帅的小警察拍着萧知的肩膀道。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萧知明白狭义,赶紧说道:“那贼是个男的。” 帅警察眉毛一挑,明显想得更歪了。 “不是不是不是,”萧知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他不小心吃了耗子药,在我床上正睡觉呢。” “哦,你是说,他一个贼,来你家偷东西,偷着偷着饿了,见有耗子药,就吃点填肚子?”另一个警察道。 “额……” 萧知黑着脸给他们引路,鬼知道那货居然把耗子药当彩虹糖吃! 还吃不死! “同志,你不是说在床上吗?哪呢?”另一个警察问。 萧知闻言往床上看去,床上空荡荡的,除了枕头就是被子,哪有人? 萧知忙着冲到屋里,看了看柜子里床底下窗帘后面,连窗户都推开看了,可是半点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他听见你们来了,趁机溜了?”萧知狐疑道:“可我一直在客厅,他怎么溜的?” 一个警察去窗户边看了看,然后一脸敬佩,“六楼啊,看来这兄弟是个高人啊。” “既然人已经走了,我们先给你备个案,有情况随时和我们联系。”帅警察道。 “成,麻烦你们了。” 送走警察,萧知可算踏实了,收拾收拾,打算上班去,然而当他刚准备关上卧室的门,傻眼了。 谁能告诉他这货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他还是安逸地躺在自己床上,一副完全没离开过的样子? 萧知吓得忙拿起手机给刚才的警察打电话,“警察同志,那个那个那个,那个贼又回来了!” “我去,够猖狂的啊!” 五分钟后,警察再次敲门,萧知这次学聪明了,他先看了眼床,确定那货还在自己床上,这才去开门,期间卧室门都没关。 门一开,警察二话不说往卧室里冲,期间不超过二十秒。 然而—— “警察同志,那哥们……可能真的身手真挺好的。”萧知说得那叫一个艰难。 前后不到一分钟啊! “有这技术,奥运冠军都分分钟的,这哥们干密室逃脱的吧。”帅警察道。 “这回他应该不会回来了,谢谢警察同志了。”萧知干笑着把人送走,然后回屋去拿手机…… 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萧知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床边,去捏了捏床上躺的那个人。 那人一把挥开萧知的手,翻个身把脑袋埋在胳膊底下了,嘴里还咕哝一声。 丫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把这当你家了! 话说另一头,那三位警察刚走到二楼,又接到了萧知的电话。 “又回来了?”警察抢先道。 “啊。” 这回萧知聪明了,他不出门了,他就在床边站着,瞪着他,让他溜! 敲门声很快响起来了。 “门没锁!直接开门吧!”萧知站在床边喊。 然而卧室的门关着呢,隔了两道门外面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萧知又喊了好几遍外面还是没动静,萧知憔悴了。 他悄悄地往门口挪,挪两步,回头! 恩,还在。 再走两步,回头! 恩,还在。 再走最后两步,猛地拉开门,朝外面大喊:“门没锁!” 然后只见门猛地被推开,飞速冲进来三个警察。 “当当当!就在这!”萧知豁然转身—— …… ………… ……………… “兄弟,你是不是耍我们呢?” 萧知想哭的心都有了,“没有,警察同志,他刚才真的在……” 有十秒吗有十秒吗?这次连十秒都不到吧! 这家伙是都敏俊吗?会瞬间移动的? 估计是萧知的表情太过无辜,那个帅帅的警察几乎都被他打动了,过来拍了拍萧知的肩膀,语气那叫一个温柔,“这附近,能坐84路公交车吧?” “啊。” “有空去军颐中医医院看看。”说完,走人了。 我尼玛没有精神病啊! 送走警察之后,再在床上看到那个青年,萧知已经淡定了。 青年翻了个身,使劲打了个呵欠,终于是睡醒了。 “你怎么不报警了?”青年在床上缩了缩,闭着眼睛哼唧问,声音糯糯软软的,就像猫叫一样。 萧知翻了个白眼,“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吗?” “听哪吒讲过。” “啊?你说什么?”萧知没听清。 青年突然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哼唧,“饿。” “你还嚷饿!你让我是什么?老妈子还是慈善家,你咋不上天呢,再想美点!” 萧知感觉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特么身手这么好,去哪不能叱咤江湖牛掰哄哄,干嘛非得赖在自己这。 “我们一天的时间,本来就是一半吃一半睡啊。”青年闭着眼睛道。 “还一半吃一半睡,你以为你是树懒还是树袋熊!要不要我把你送动物园去!”萧知咆哮。 谁料青年认真地想了想,点头:“也行。” 萧知:“……” “不过树懒和树袋熊……他们比我们懒多了。” 他他他,他还好意思在这控诉?萧知气得恨不得薅头发,他气冲冲地冲到床边,抓住青年的肩膀可劲儿摇,“你给我把眼睁开,开开开开!” 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大眼睛因为没睡醒只睁了一半,还有点雾蒙蒙的,看起来那叫一个可爱。 萧知发现自己尼玛又萌了。 …… “饿。” 萧知恨得一巴掌糊脸上。 “想吃饭也行,起床跟我去买菜。”萧知认命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青年刚要赖回被窝里,又被萧知一把给拽起来了。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呆我家,昨天你病了起不来也就算了,现在你病都好了,我心是有多大?” “本尊名曰白砚。” 萧知:“……” “我不管,那你也得跟我一起去!” “你们这不是可以叫外卖的吗?”白砚迷瞪着眼问。 “现在外卖费都得要八块钱,能买一碗拉面了,我自己有腿出去吃不成么,干嘛非得花这冤枉钱?”萧知使劲比量着他的大拇哥和食指。 “唔,那我们要去下馆子?吃什么?本尊想吃笋。”白砚眼睛一亮。 “你想不想上天?”萧知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了,“你知道饭馆多贵吗?一碗拉面八块,两碗就是十六,你知道十六我能买多少个馒头炸多少馒头片吗?” 为达目的狠卖萌 “你想不想上天?”萧知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了,“你知道饭馆多贵吗?一碗拉面八块,两碗就是十六,你知道十六我能买多少个馒头炸多少馒头片吗?” 白砚看着他,这回可算是清醒了,震惊得嘴张得那叫一个圆。 好半天,白砚终于憋出一句话,“人类,原来你这么穷啊。” “你管得着吗?我穷怎么了,穷我偷你家大米了?愿意吃就起床,不吃就滚蛋!”萧知气冲冲地穿鞋去了。 白砚撇着嘴下床,这么穷,那买竹笋的时候一买还是一整箱! 切,打肿脸充熊猫。 “喂,你就这么出门啊?”临出门前,萧知叫住他。 白砚低头看了看自己,咋了? “不冷啊?”萧知问,这大冬天的,他就穿了个衬衫裤子,估计裤子里也没秋裤,这得是多强的抵抗力,无惧北方的严冬。 白砚淡定地摇头。 “你少作妖,学那些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的,你昨天刚吃完耗子药,今天再冻感冒了,我可没那闲工夫伺候你!”萧知嘴上那么说,却还是回屋给他拿羽绒服去了。 一边拿萧知一边骂自己,管他去死!冻死他才好呢! 白砚被迫穿上羽绒服,羽绒服是黑色的,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道:“热。” “热你妹!再吵吵就别吃了!” 白砚乖乖闭嘴。 萧知小区里就有个菜市场,不大,但是种类倒是齐全,应季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什么的都有。 白砚从进了菜市场,俩眼就一直放光,黑白分明的俩大眼睛亮晶晶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萧知怀疑夜里没准都会放光。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走路姿势。 “姓白的,你走路内八字啊?”萧知问。 倒是不严重,只有一点点,看起来倒是不影响身姿,这年头男人o型腿很正常,内八字也不稀奇,可是看着他俩腿挺直的啊,怎么会内八字呢? 最重要的是走得还挺可爱的。 萧知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老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呢? 啥时候瞎的? 二五眼好治不? “本尊不姓白。”白砚注意力还在两排的蔬菜上,“白是本尊的颜色。” 萧知没注意听别的,注意力完全被头俩字吸引住了,“本尊?你怎么老自称本尊啊?神话剧看多了吧。” 萧知倒是没多想别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自称“本宝宝、朕、本宫”之类的多得是,只当他是从什么小说电视剧里学的。 “本尊要吃竹笋!”白砚没接话茬,咧嘴一乐,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牙尼玛这么尖。 “我上哪给你买竹笋去!那是应季蔬菜吗?”怎么都要吃竹笋?自己身边是围了一群熊猫吗? 白砚想起某筐竹笋来。 “竹子也行。” “你们家菜市场卖竹子啊!”萧知没好气地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只有这些。” 豆腐、小葱、鸡蛋和白馒头。 “没有竹子的话,那就肉吧,本尊什么肉都吃。”白砚一脸“看我多大方”的表情。 “你还想吃肉?来来来,把我肉给你吃,有本事你吃!”萧知气得撸起袖子往他嘴边揍,却发现他居然比自己还高小半头,立马更生气了。 白砚一脸嫌弃,“本尊不吃活物,所以才改吃的竹子。” 萧知不理他,转身要走。 白砚却大咧咧往地上一蹲,“不管,本尊要吃肉。” 萧知也不管,走他自己的,有本事别跟啊,正好甩了他。 然而萧知脚刚迈出去一步,就再也迈不动了,原因很简单,被人搂住了。 萧知瞪大眼看着蹲在地上搂着自己大腿的某人,好歹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大庭广众地抱着自己腿! 还蹭? “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白砚撒娇。 来往的路人纷纷往这看,尤其白砚颜值在线,卖得了一脸好萌,来买菜的一般都是大妈阿姨,一见这么可爱的小伙子,母性细胞纷纷泛滥了。 “你快起来。”萧知丢人得直捂脸。 “不嘛,要吃肉要吃肉!”白砚搂着他的大腿接着蹭。 “对啊小伙子,你弟想吃肉,就给他买点嘛。”其中一个看热闹的大妈道,看白砚的眼神温暖得都快融化了。 还弟弟?这人比自己还高行吗! “可、可我不会做啊。”萧知捂着脸道,他只会做小葱拌豆腐、炒鸡蛋和炸馒头片,还哦对,会煮方便面。 “没事,生的也行。”白砚眼睛一亮。 …… 没辙,最后萧知只能买了只鸡,然后拎着白砚赶紧闪人,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带白砚来菜市场了! 回到家,白砚第一时间就把羽绒服脱了丢到沙发上,然后连蹦带跳地跳到餐桌前坐下,眼巴巴地看着萧知。 “看什么看!”想到刚才在菜市场发生的事,萧知就想抽他。 “吃肉吃肉。”白砚好似完全看不出他的怒气,一心都惦记着那只鸡。 “等着!”萧知瞥他一眼,拎着食材要进厨房,可腿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突然冲过来的白砚抱住大腿。 “你去哪?”像是怕他跑了,白砚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别看白砚比萧知还高,可是当他这么抱着萧知的大腿,萧知就只能低头俯视他,怎么说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挺爽的~ “咳咳,做饭啊。”萧知语气好了点。 “不用不用,本尊不挑食,生的就行。”说着,白砚就要抢那只鸡。 萧知趁机赶紧闪开,“不行,生的怎么吃,昨天刚吃完耗子药,今天又想吃坏肚子是不是,这回我可不送你去医院了!”再说自己也得吃啊,自己可没有吃生肉的爱好。 萧知觉得自己果然是操心命,还担心贼闹不闹肚子。 看他圆滚滚地蹲在地上,萧知一时没忍住,对着他的屁股轻轻来了一脚,然后赶紧闪进了厨房,怕他闯进来,还特地把门锁上了。 白砚揉着屁股站起来,看着厨房紧闭的大门撇撇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好饿啊,怪不得人类都那么瘦,一天花在吃饭上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能不瘦么。 起码得翻倍啊! 白砚饿得眼晕,爬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在沙发上缩成了一个球。 十分钟后,厨房门的缝隙里突然传出来了滚滚浓烟,吓得白砚一下就坐直了,他的肉啊! “萧知萧知萧知,本尊的肉本尊的肉,萧知……”白砚趴在门上砸门。 厨房的萧知抽了抽嘴角,这时候还光惦记着肉,他看了看锅里乌漆麻黑的鸡块,幸亏为了做实验只放了几块,要不整只鸡都浪费了。 不做了!他把铲子往旁边一丢,打开门。 只见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萧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也不知道白砚是怎么做到的,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绕过自己扑到了锅子面前。 白砚苦着脸看着锅里的黑鸡块,他宁愿吃生的。 这也不能怪萧知,他是真不会做,他本来从手机上搜出了菜单,想做红烧鸡块来着,红烧鸡块最重要的是炒糖色,火候很重要,火小了糖色炒不出,火大了糖就糊了,萧知已经很用心在调整火候了,还是糊了。 “不吃了,吃馒头片和小葱拌豆腐!”萧知愤愤道,挥开白砚想去拿案板上的手机。 白砚正心疼着他的肉,余光瞥到萧知手机界面上的菜单,伸手按住他。 “本尊会做。”白砚道,他不喜欢吃豆腐。 “你?”萧知明显不信,连耗子药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会做饭? 怕他不信,白砚使劲点头。 白砚拿过他的手机,翻了翻菜单,只看了一遍就把手机还给了萧知,还把萧知推出了厨房。 “交给本尊,一个小时之后开饭!” “喂,我……”萧知还想说什么,门已经关上了。 切,看你能做出什么来。 萧知去沙发上看电视去了,一坐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沙发面前是一个茶几,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感觉茶几好像变得特别空? 哦对了,他的茶几上原来放了个矿泉水瓶高的翠竹盆栽,盆还在,竹子呢?怎么就剩根了? 萧知正想开骂,突然从厨房里传出一阵菜香,难道那货真的会做饭? 一个小时后,白砚端着红烧鸡块还有炸好的馒头片出来了。 萧知吞了口口水,忙着凑到了饭桌前,他还真会做饭啊? 萧知撇了撇嘴,斜着眼睛道:“色和香还可以,谁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白砚又去厨房拿了碗筷,把筷子递给萧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白砚有奶就是娘 白砚又去厨房拿了碗筷,把筷子递给萧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萧知沉着脸夹起一块咬了一口,我去,他还真会做啊!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味道也不比普通饭馆差到哪去,起码甩自己几条街去! “咳咳,那个,也就一般般吧。”萧知不以为然道,手上却紧着又夹了一块。 白砚开心了,忙着也坐下开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红烧鸡块和馒头片被一扫而空,显然萧知这边的骨头比较多,白砚又郁闷了,没吃饱啊。 “知知,还饿。”白砚耷拉着眼道,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萧知那叫一个恶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叫谁知知呢!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刚才自己在厨房的时候,恍惚也听见他叫自己名字了,问题是自己没告诉他名字啊。 白砚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下,还没说话只听萧知黑着脸道:“你是不是偷看我身份证了?” 白砚:“……” 说着,萧知赶紧拿起柜子上的钱包看了看,辛亏里面的零钱还在,没被他偷走。 “你叫白砚是吧?” 白砚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白砚眼睛又滴溜溜转了。 “你不会打算一直赖着不走吧?” “你养本尊吧,”白砚突然道,然后双手捧住脸使劲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本尊可以给你当宠物哦!” 萧知终于明白什么叫“靠脸吃饭”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卖萌卖得如此成功! “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还养你,想得美!”萧知怒道。 白砚撅起嘴,两个手的手指在那里点啊点,小声咕哝着:“本尊很名贵的……” “名贵你妹啊,赶紧给我走人!”萧知拉着他的胳膊往出拽。 “不走,木有家,木有钱,要养。”白砚的屁股就跟长在椅子上似的,任凭萧知怎么拽,愣是半点没拽动。 ……这这这,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有,他明明都瘦成一个杆儿了,怎么力气这么大?完全拽不动。 萧知那叫一个火大,正琢磨着怎么把白砚弄走,手机突然响了。 “萧知啊,你事儿忙完了没有,忙完了赶紧来公司,老陆等着你的资料呢。”电话是小周打来的。 萧知这才想到,昨天下班的时候,老陆交给自己一个重要资料整理,说好今天上班交给他的,被白砚一闹完全给忘了。 “老陆下午开会还要用呢,你再不来,他可就杀到你家去了。”小周道。 “忙完了忙完了,我这就送到公司去。” 挂掉电话,萧知接着瞪着白砚,要是眼神能杀人,他真想把白砚千刀万剐! “喂,我要去上班了。”萧知道。 “知知再见,本尊给你看家。”白砚笑眯眯地挥手。 “再见你妹啊!”萧知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到他脑袋上,“你觉得我能放心把你一个陌生人留我家吗?” “我们不是陌生人,知道彼此名字的。”白砚扁着嘴揉脑袋。 “我还知道苍老师的名字呢!” “可苍老师不会给你做饭吃。”白砚继续点手指。 萧知:“……” 萧知放弃了,果然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人至贱则无敌啊。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公司。” 白砚眼睛一亮,“那你能从刚才的炸鸡店里,再给本尊买个鸡腿吗?” …… 千易有个专门用来接待的接待室,萧知把白砚丢在那。 “你不许乱跑,在这老实等我,旁边是茶水间,渴了就去那。”萧知黑着脸道。 白砚乖巧地点头。 临出门,萧知还是不放心,回头黑着脸再三叮嘱,“绝对不许乱跑啊,否则晚上我就不领你回家,也不会给你饭吃!” 一听这个,白砚立马正色坐好,坚定地点头。 尼玛什么人,人家连五斗米都不肯折腰,这么个大小伙子,一碗米饭就能让他跪下。 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重要的案子,是陆长源在负责,白砚身为他的左右手,自然也得跟着一块忙活,这一忙就忙了两个多小时,这才闲了下来。 萧知歇了口气,这才发现整个楼层的女的无论老幼都不见了,就剩清一色的纯爷们,连平时最爱缠着自己的小丽也没了。 “哎哎,人呢?咱们部门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呢?都哪去了?”萧知拽了拽旁边的一个同事。 那个同事正幽怨地瞪着电脑,闻言郁闷地抬起头看了眼萧知,又趴回桌子上去了,“都去接待室了。” “去那干嘛?补妆不都去洗手间吗?” 那个同事一听更郁闷了,“听说那来个大帅哥。” “帅哥?比我还帅吗?”萧知眉毛一挑。 那个同事脑袋一歪,彻底不理他了。 接待室、帅哥…… 我晕,把那个吃货给忘了! 萧知忙着冲到接待室,这么半天了,那个吃货没把沙发当发糕给啃了吧? 然而当萧知到了接待室门口,瞬间五雷轰顶了,只见几乎整个部门的女性都在这,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也在,白砚被她们围在中间,一会儿被捏捏脸一会儿被揉揉头,茶几上还放了一堆好吃的。 “小白,吃这个嘛,这是姐姐亲手做的饼干,可好吃了。”财务部的周敏拿着一盒手工饼干,笑得那叫一脸怜爱。 小白? 白砚却完全没觉得哪有不合适,乐呵呵地张嘴,直接由着她喂。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小白,这是我从楼下茶餐厅买的蛋糕,特别香甜,你尝尝~”市场部郭玲端着蛋糕凑到白砚嘴边。 郭玲得快五十了吧?还好意思当人姐呢。 白砚却全不在意,瞪着俩圆圆的眼睛,笑吟吟地继续张嘴。 萧知:“……” 臭不要脸,仗着一张娃娃脸四处卖萌,萌自己还不够,还萌到公司来了,谁给吃的就给谁笑脸,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最最重要的是,以前这些软妹子萌阿姨都是围着自己转的啊!他在企划部工作,是整个企划部最年轻颜值最高的,以前这些女的都爱围着自己转,尤其是那个小丽,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而已。 现在倒好,就这么抛弃自己了! 萧知黑着脸站在接待室门口,幽怨地瞪着她们。 接待室里的一票娘子军显然发现不了他,一颗心都在白砚身上,可是白砚却是一眼就看到他,立马立正站好,乖乖地看着他。 “知知!” 看白砚没再理会那些女人,眼里就只有自己,萧知这才勉强满意。 “萧知,你认识他啊?”一个部门的田思瑶凑了过来,说是在跟萧知说话,眼睛却没从白砚身上离开过。 萧知脸又黑了,“他是我……表弟。” 白砚默默地点手指,人家比知知大得说…… “知知你下班了吗?”白砚挤着一抹甜甜的笑,亮晶晶地看着他。 “没有!”萧知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白砚撇着嘴看着萧知的背影,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明明他已经挤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了啊,但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被萌化的。 知知生气了,晚上不会不给饭吃吧? 一票娘子军看到白砚这么可怜又萌萌哒的表情,顿时母爱又泛滥了。 “小白,你怎么了?不开心跟姐姐说啊。” “姐姐,饿。”白砚扁着嘴巴道,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吧。 千易五点下班,萧知从来不是个积极加班的人,历来都是五点一到收拾东西走人,可是今天,五点十分了,他还坐在格子间没动弹。 “萧知,怎么还不走啊?”小周因为做表格,也还没走,平时不都是一下班萧知就没影了吗? 萧知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站起来,萎靡不振的表情跟霜打的菠萝似的,道:“这就走。” 脚步的方向是朝着接待室去的。 平时那些姑娘,一下班就忙着出去约会或者逛街了,今儿全都聚集在接待室,把接待室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啥大明星了呢。 萧知有些劲劲地走到接待室门口,本以为好歹白砚看见自己会激动一下呢,毕竟自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谁想白砚完全淹没在娘子军的零食里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眼里哪容得下自己。 他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个死没良心的! 田思瑶的爪子还在白砚的脸上捏啊捏,这个白砚非但一点反感都没有,还对她嘿嘿笑,不都说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吗?这个白砚还是不是个爷们!不知道反抗的么! 本尊可以保护你 不都说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吗?这个白砚还是不是个爷们!不知道反抗的么! 萧知就不待见白砚这个样子,靠着一张嫩脸四处勾搭,好像给根火腿肠跟谁都能走。 中午还非自己不可非要赖着自己呢,现在看,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怎么看田思瑶的爪子怎么不顺眼,萧知上前想要拍掉她的手,走了两步却生生地停住脚。 切,关自己什么事!一个来历不明的贼,正发愁甩不掉他呢,既然这些女人喜欢他,就给她们好了,反正白砚就是想找个饭票蹭饭嘛。 萧知这么一想,心里立马欢脱了,走到接待室门口的脚步顿时拐了个弯,回家!为了庆祝甩掉狗皮膏药,今晚吃拉面加个鸡蛋! 嗯,对,终于甩掉狗皮膏药了,高兴! “知知——” 哎?怎么回事?明明白砚在接待室里,自己都快走到电梯了,怎么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萧知回头看了看,没人啊,就自己啊。 幻觉,一定是幻觉! 萧知按电梯。 “知知——” 不是吧,难道那小子会内功,会什么传音入密? 电梯来了,萧知赶紧钻进电梯里。 “知知~” 妹的!萧知咬咬牙,在电梯门快关上的那瞬间冲出去了。 “小白,今天姐姐去吃日本料理哦,跟姐姐去嘛。” “或者跟姐姐去吃川菜也行~” “小白,你喜欢吃什么?” …… 接待室里七嘴八舌的,所有人都争着想带白砚出去吃饭。 白砚开始的时候还一颗心都在满茶几的零食上,吃着吃着嘴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手里握着一盒老婆饼,眼睛时不时地朝门口瞟去,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人会进来。 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人进来,倒是这票娘子军,有一部分急着回家先走了,只剩几个比较顽固的还留着,非要请白砚吃饭。 白砚忍不住扁起嘴巴,他挠了挠耳朵,把老婆饼丢到了一边,舔了舔手指,想揉揉脸。 他刚舔完,门突然被推开,只见萧知沉着脸站在门口,不情不愿地瞪着白砚,“还不走?” 白砚在沙发上愣了好半天,他真的来接自己了? “不走拉倒。”萧知转身就走。 “知知!”白砚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萧知瞪大双眼,他是怎么做到的?隔着一个茶几还有那么多女人,一下子就来到自己跟前,身手这么敏捷? “松手!回家了!”看着还剩下的几个顽固娘子军目瞪口呆的样子,萧知黑着脸道。 “嗯嗯嗯!”白砚松开他,想了想,把茶几上剩下的零食全都抱在怀里,然后回来用另一只手搂住萧知的胳膊,对他龇了龇牙。 “差点忘了,人家是有表哥的。”田思瑶摸摸鼻子。 “那我们就先走了,小白再见,萧知再见。”剩下的几个人纷纷挥手道别。 白砚咧着笑容一个个对她们挥手,“姐姐们再见。” 姐姐你妹姐姐! “知知……” “走了。”萧知打断他,把胳膊从白砚怀中抽出来,锵锵地往前走。 白砚乐呵呵地跟上,终于有长期饭票了! 一路上萧知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自个怎么就妥协了呢,他个贼,管他去死,怎么不饿死他算了!就让他跟那些老女人卖萌好了!为什么要把他领出来呢? 哎,自个就是个老妈子的命啊,在公司里老陆欺负他,回了家又多了这么个累赘,怎么自个就这么悲催呢? 少爷的身子事儿妈的命! “你说吧,你打算赖我赖到什么时候?”这事很重要,萧知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白砚是头一次坐公交车,从一上车就一直处在兴奋中,东摸摸西看看的。 闻言白砚认真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估摸着说道:“赖到你死吧。” 萧知一听立马就急了,考虑到这是在公车上没好意思发火,心里其实都快气炸了,他还想赖到死?敢不敢再臭不要脸点! 显然萧知没明白赖到死和赖到他死有什么区别。 “你想不想上天?还想赖到死?我凭什么养你一辈子!”萧知压着嗓子低吼道。 “因为本尊是宠物啊。”白砚眨巴着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道。 ……怎么会有一个大男人这么没骨气地整天以宠物自居? “知知,本尊可以帮你做饭。”白砚突然揪了揪萧知的袖子道。 萧知:“……” “本尊可以陪你玩,那样你就不用每天一回家就开电视制造声音了。”白砚又道。 萧知一愣,他怎么知道? “而且本尊可以保护你。” 萧知切了声,谁用他保护。 萧知正这么想着,突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车上人不少,座位都满了,不少人都在站着,随着这一刹车那些站着的人许多都摔倒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是个没剥壳的大榴莲,因为汽车的惯性,那人整个人向前栽去,榴莲的刺刺穿了塑料了,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飞了出来。 眼看着就朝着萧知的方向飞来了。 萧知因为那一刹车向前栽了下,还没稳住身子,只见榴莲飞了过来,他根本闪不开! ……要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榴莲砸死的白领,他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榴莲突然在他眼前停了下来。 只见榴莲停在距离他三厘米处,榴莲下托了只白白肉嘟嘟的手掌,而手掌的主人,正是坐在邻座的白砚。 车上的人都傻眼了,随即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我勒个去,徒手接榴莲啊! “知知,你看,本尊可以保护你。” 不等萧知回话,下一秒,白砚已经把榴莲抱到自己怀里,掰开,拿起一块榴莲肉就塞到嘴里。 萧知and众人:“……” 榴莲的主人也挺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凑了过来,“那个,小伙子对不起啊,刚才没站稳,那啥,看你弟挺喜欢吃榴莲的,这榴莲就当我给你们赔礼了。” 空气中弥漫着榴莲的臭味。 萧知哪还好意思说话,只能干笑了下,然后车一停立马拽着白砚下了车,也不管到没到站。 “白砚,你!”萧知刚要骂,就见白砚手里抱着半个榴莲,嘴里还咬着一块,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啊啊啊!地缝呢地缝呢?他要去钻谁也别拦着! 离家没两站了,萧知索性决定走着回家,就当平复一下他几乎要炸毛的心情! …… 尼玛平复不了怎么办?闻着身边的榴莲味他就想砍人! “知知。” 他特么还敢叫自己! 萧知转身刚要开骂,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软软糯糯的东西,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但嘴里的甜味又是实打实的。 萧知一下子把要骂的话给忘了。 “这块最大最甜了,不用谢,你收留本尊,本尊对你好是应该的。”说着,白砚拿他那刚抓过榴莲的腻爪子拍了拍萧知的肩膀。 啊啊啊!他要掐死他! 最后萧知还是没把他掐死,特么这小子看着又傻又楞,腿脚倒是利索,力气还这么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啧啧,头脑也忒简单了! 回家之前,萧知带着白砚去了趟超市,一进去白砚的大眼珠子蹭一下就亮了,幸亏萧知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他的爪子给抓住了,要不他肯定跑没影了,然后过会儿抱着整个超市来找自己结账。 萧知无奈地发现,他跟这货虽然才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已经很了解他了。 我了个靠了也是! “知知,本尊要吃这个。” 萧知没看见。 “知知,吃这个。” 萧知还是没看见。 “知知知知……” 白砚发现了,跟萧知说没用,所以干脆直接拿起来放到购物车里了,然后萧知趁着他不注意,又偷偷放了回去,导致他在超市辛苦了半天,回头看车里还是只有一壶油。 “知知……”白砚委屈地看着他。 “滚,你以为我是我们公司那群傻白甜啊,撒娇没用,不买零食只买菜!”萧知压根不想跟他说话,每次跟他说话仿佛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一点点突破,再这么下去吉尼斯记录都不是事儿。 白砚扁着嘴巴站那不说话了,两个食指在那点啊点。 这人还真是能用卖萌解决的绝不出一点力气啊! 萧知受不了妥协了,没办法,他实在太萌了,而且不止是长相,而是种感觉,就跟动物似的,萧知老觉得他像动物,之前觉得像猫,可是又不怎么像,好像比猫更会卖萌撒娇。 白砚喜欢彩色衣 萧知老觉得白砚像动物,之前觉得像猫,可是又不太像,好像比猫更会卖萌撒娇。 “只能买一个。”萧知黑着脸道。 白砚立马多云转晴了,想了想,然后去抱了一个最大包的薯片回来,然后搂住萧知的胳膊蹭了蹭,“知知你真好。” 萧知那叫一个鸡皮疙瘩,赶紧把胳膊抽回来了,“你属树袋熊的啊,动不动就抱,不许碰我!” 白砚却突然沉默了,萧知没再搭理他,推着车往蔬菜那边走。 “知知。”白砚跟在萧知后面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萧知懒得搭理他。 “你很喜欢树袋熊吗?” 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他才不要回答。 “树袋熊虽然也很可爱,但是你不觉得……世界上有很多动物比树袋熊要可爱的多吗?”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跟他聊世界上哪种动物更可爱。 “例如本尊,本尊就比树袋熊可爱得多啊。”说着,白砚还动了动耳朵。 他耳朵居然会动。 这种耳朵会动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动起来那叫一个可爱,萧知一时没忍住,爪子伸上去揪了揪,好像树袋熊也有这么可爱的耳朵。 “可树袋熊是稀有动物,值钱啊,哪像你,都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了。”想到这个萧知就肉疼。 白砚一听不干了,“本尊明明比树袋熊更值钱!” 萧知又懒得搭理他了。 “真的真的。”像是怕他不信,白砚摇了摇萧知的手臂。 萧知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今儿猪肉打折,才九块九一斤,萧知想了想,回头看白砚。 “说好了,我收留你,你给我做饭。”萧知道。 到底是头脑简单,话题轻而易举就被带过去了,白砚忙不迭点头。 “你都会做什么啊?”萧知问。 “只要有菜单,我什么都会做。”白砚说得自信。 “真的?” 白砚又使劲点了点头。 “我今天要吃红烧肉,醋溜土豆丝还有鲫鱼汤。”萧知直接就点菜了。 其实这些菜他一般都不吃的,因为下馆子太贵了,可他自己又不会做,所以一般都是兰州拉面或小葱拌豆腐,终于能改善伙食了,他决定了,要好好奢侈一把! 红烧肉啊,他有好久没吃过了,算起来从那事之后,他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一听有肉吃,白砚眼睛也亮了。 萧知去挑鱼,没注意到白砚,等他买完鱼的时候,正纳闷白砚去哪了,只见他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了袋塑封腌制的竹笋。 “知知,本尊想吃这个。” 怎么又是竹笋?萧知现在看见竹笋就头疼,不过一看价格才五块钱,也就同意了。 一回了家,萧知就用手机找出菜单,然后把手机和白砚一起丢进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萧知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两碗米饭,激动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这得是多少年没吃过家里的热乎饭了,没辙,他只会小葱拌豆腐,那尼玛是凉菜。 萧知总算为自己收留这货找到了点心理平衡。 显然白砚的厨艺也不算精湛,红烧肉汤汁收得不是很完美,可这对萧知好几年没吃过家里饭的人而言已经很知足了,以后让他天天做,厨艺总会练出来的,总比自己强。 还有这浓浓白白的鲫鱼汤,香啊! 萧知本来还提防着白砚跟自己抢红烧肉,毕竟这货的饭量可不是盖的,谁想他专供那一盘炒竹笋,吃得那叫一个香。 难道这个破竹子根比红烧肉更好吃? 没追求! 还有他拿筷子的姿势,怎么那么别扭?萧知怀疑自己要不是坐在对面,白砚绝对会直接上手抓。 “喂,”萧知皱着眉凑过去,“筷子不是这么拿的,得这么拿。”萧知掰着他的手给他摆好姿势。 白砚试了试去夹竹笋片,啪嗒,掉回盘子里了。 白砚还真打算上手去抓。 “你敢!你要是敢用手抓,以后我再也不买竹笋了!”萧知黑着脸威胁了。 白砚怂了,乖乖地拿筷子慢慢夹。 萧知高兴了,可算找着这货的弱点了,他夹了口竹笋吃,很一般嘛,有什么好吃的。 被萧知盯着拿筷子的姿势,白砚费劲地好半天也没夹上几口菜,萧知看不过去了,时不时地帮他摆摆手,简直就跟教三四岁小孩刚拿筷子的亲妈似的。 好在白砚还算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头脑简单所以四肢发达,很快就掌握了拿筷子的敲门,然后抱着那盘竹笋又大快朵颐起来。 萧知这顿饭吃的,差点没把肚子给撑破了,感觉现在谁拍自己一下,自己就能像皮球一样弹起来。 吃完饭,就是洗碗了,萧知本来想着不能太欺负人,分工要明确,既然他做饭,自己洗碗也公平,可是白砚自告奋勇地洗碗去了,他当然乐意。 然而事实证明,做菜有天赋的娃不一定洗碗有天赋,可能是因为做菜有菜谱,洗碗没洗谱吧,萧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就听见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萧知扶着肚子走去厨房,跟孕妇似的,只见白砚无措地站在水池边,脚边上是个摔碎的盘子,身上几乎都湿透了。 一见萧知进来,白砚忙着举起双手,“知知本尊不是故意的,盘子有油洗不干净,本尊已经很用力了,还是洗不干净,不小心才……” 他无辜的表情,像是真有些怕了,生怕萧知因为这个把他赶出去。 萧知的心被他眼底的惧意狠狠地揉了下。 萧知难得没有黑下脸,道:“用洗洁精啊。” “洗洁精是什么?” 萧知:“……” “算了,我跟你一起洗吧。” 萧知和白砚并排站在水池旁边,萧知洗白砚涮。 既然已经决定收留他了,萧知也就不纠结了,主要是纠结也没用,就算他把他赶出去,他相信凭白砚的本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毕竟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只是也不知道要收留多长时间,虽然回到家有人做好饭等自己的画面很美好,可是两个人的开支不比一个人,相信就白砚的饭量,以后他的银、行卡余额数字也会很“美好”。 再加上他总不能每天都领着他去上班,那自己上班的时候呢,他就在家呆着?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白砚也会无聊吧。 萧知蓦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想到长久收留白砚了。 靠靠靠! “喂,姓白的,我可以收留你,你就用做饭来给我抵房租就行,可你不能一天天闲着什么也不干吧,总得出去找份工作吧。”萧知问。 “什么工作?” “我怎么知道,”萧知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你擅长什么,你大学哪上的?什么专业?” 白砚眼珠滴溜溜地又转了。 这货该不会没上过大学吧? 萧知轻咳了两声,决定换个问题,“那你有什么特长?都会做什么?” 这个白砚倒是张嘴就来,“本尊会笑,会可爱,会撒娇!” …… 这尼玛也算本事? 这尼玛还真算本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总共没几个碗,没一会儿就洗完了,白砚估计是第一次洗碗,哪是洗碗呢,简直是洗自己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河里捞出来呢。 “瞧瞧你,赶紧去洗澡。”萧知道。 “哦。”白砚好像还挺喜欢洗澡的,蹦蹦跳跳的就朝洗手间走过去了。 “喂,等一下,”萧知又叫住他,“你就这么进去啊?” 白砚不明白。 “拿换洗衣服啊。”说完萧知反应过来,白砚就是赤条条来自己家的,除了这身衣服啥都没有,哪来的换洗衣服,“你跟我来。” 好在白砚虽然比萧知高点,但也高不了多少,俩人身材差不多,相信他的衣服白砚也能穿。 萧知领着白砚回了卧室,打开衣柜给他看,“挑一件吧。” 萧知说完的时候肝还有点颤,毕竟他的衣柜里还有好几件名牌呢,平时都舍不得穿,别被他挑中了。 萧知还以为白砚得挑个黑白款呢,毕竟他身上这件就是,可是没想到他挑了件海绵宝宝的家居服! 这衣服还不是萧知的,而是他一朋友叫韩路戈的,明黄色的颜色差点没闪瞎萧知的狗眼,上面印着又黄又暴力的海绵宝宝和很粉很天真的派大星,他居然喜欢这种款??? “你、你……”萧知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以为只有韩路戈那种神经病才喜欢这种,没想到不止一个神经病! 那头白砚正比量着家居服站在柜子里面嵌着的镜子前照镜子呢。 不睡沙发就睡床 “你、你……”萧知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以为只有韩路戈那种神经病才喜欢这种,没想到不止一个神经病! 那头白砚正比量着家居服站在柜子里面嵌着的镜子前照镜子呢,表情那叫一个兴奋。 “黄色的哎,彩色的哎!”白砚那叫一个激动。 ……这货是没见过色儿吗? 萧知嘴角抽了抽,“你要是喜欢这个……也行。”不过穿着不会小吗?韩路戈也就175,这货得185吧? “知知你真好!”还不等萧知问出声,白砚突然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蛋就亲了一口,然后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去洗手间了。 …… 靠靠靠! 这几天为了买竹笋萧知都没怎么好好睡过,昨晚更是折腾了一宿,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只想早点洗澡早点睡,可他等了一个半小时,姓白的还是半点要从洗手间出来的打算都没有。 他丫的是淹死在里边了吗? 又过了半个小时,萧知看电视都睡过去了好几次,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去洗手间敲门去了。 “姓白的,你死在里边了,赶紧给我出来!” 里面没人理他,只是扑腾水的声音还有开怀的笑声。 他是在里边玩上了是吧! 萧知恨恨地拧了拧门把,想借此告诉里面人自己的焦急,可是没想到人压根没锁门,自己就这么一拧,拧开了? 萧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错愕地看着门被打开,然后露出里面的场景。 因为是冬天,加上白砚洗了两个小时,浴室里水蒙蒙的,只见到白砚站在喷头底下,一身的泡沫,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 听到声音,白砚回过头来看,身上的泡沫被水冲掉了些,露出精壮的胸膛。 萧知吓了一跳,赶紧忙着退了出来,呼吸好半天都没有平稳下来。 许久,他切了声,不就是不小心看见他洗澡么,都是大老爷们,紧张什么。 唔,身材好像挺不错的,那么能吃,还有腹肌…… 咳咳…… 他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定了定心神,过去拍了拍洗手间的门。 “白砚,你快点洗,十分钟之内你要是不出来,明天就别吃饭了!” 对待吃货,就得用这招! 果然,十分钟不到,某人穿着黄黄的家居服出来了,衣服果然有点小,上衣裤子都小,手腕脚腕都露出来一大截,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然后他又在那点手指。 萧知不想搭理他,拿起睡衣就去洗手间了。 看着这满地的水,这得是浪费了多少水啊,这货还挺爱洗澡。 不对,他是爱玩水! 萧知实在是太困了,十五分钟搞定,他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的时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白砚换下来的那身衬衫裤子,刚也没见他拿出来,衣服呢? 萧知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白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白砚,你衣服呢?” 白砚眼神有些飘忽,“额,收起来了。” “收哪去了,放洗衣机里啊,等周末一块洗了。”萧知道。 “……哦。”白砚慢吞吞地把手放到身后,捣弄了两下,然后捧出一套衣服过去递给萧知。 萧知错愕地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他的手,他从哪掏出来的? 萧知接过来,白砚瞬间打了个哆嗦。 “你干嘛?” 白砚苦着脸看着他,“冷。” 萧知不想搭理他,白天还想穿着一件衬衫出去溜达呢,晚上穿着家居服倒嚷冷了,难道他家比大马路还冷? 这不是讽刺国家供暖事业么! 萧知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后就要回卧室,转身关门,发现白砚还跟在自己身后。 “你干哈?”萧知纳闷。 “睡觉啊。”白砚更纳闷。 “你在那睡。”萧知给他指了指沙发,刚才白砚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把备用的被子枕头拿过去了,辛亏韩路戈还有老陆的大儿子老来自己这蹭住,不然还真没多余的。 白砚继续苦着脸看着他,“冷。” “滚滚滚,得寸进尺。”萧知沉着脸把他往外推。 白砚却抱着门不撒手,“不嘛不嘛,人家喜欢软软的东西,软软的床,不喜欢沙发好硬的。” “想住我家,就得睡沙发!”萧知也绝不妥协。 “唔,”白砚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脑袋凑近了些,道:“知知,晚上睡觉冷不冷?本尊可以给你暖被窝啊,本尊可暖和了,抱起来可舒服了。” 萧知一脸黑线,“我没有抱男人的习惯!” “可你昨天明明抱得很紧……” 萧知:“……” 他这毕竟是老小区,虽然也供暖,但都是暖气片,顶不了多大作用,晚上睡觉还是冷,所以他一般都开电褥子,但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完全给忘了,谁想一觉睡得还挺香,一点也没觉得冷,闹了半天是这家伙的功劳啊。 “而且知知,你家是不是闹鬼啊?”白砚回头指了指墙上的那些符咒啊佛牌十字架什么的。 “本尊可以保护你哦。” 萧知转念一想,对啊,屋子里的灵异事件还没解决呢,多个人壮壮胆也好啊,这样万一晚上再看见冰箱门开着半空中飘着苹果,也可以找人来一起欣赏这个盛况了。 但是萧知是谁啊,就算要妥协,他能乖乖妥协么,也得做出一副自己是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 没想他的“勉为其难”还没做出来,白砚已经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萧知忙着把他揪了起来,“你给我起来,头发还滴水呢就上床了。” 合着自己洗澡的时候他压根没擦头发,居然还在滴水。 萧知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丢给他。 白砚拿着吹风机茫然地看着自己。 …… “你该不是……不会用吧?” 白砚眨眨眼睛。 “那你洗完澡一般都是怎么弄干头发?”夏天还好,一会儿就干了,冬天呢? 白砚使劲甩了甩脑袋,水珠子满天飞,用行动来告诉他答案。 萧知:“……” 最后萧知无奈地把他按坐在床头,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好半天,也没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是个擅自闯入的贼,怎么就登堂入室了?自己怎么能给他吹头发呢? 尼玛老妈子操心的命啊。 白砚似乎还挺喜欢的,在他掌心底下蹭啊蹭的,时不时被风吹得咯咯笑,但大多时间都闭着眼睛乖乖感受。 其实大多数时间白砚还是挺乖的,除了面对吃的时候,可萧知就是看他不顺眼,不顺眼他什么正事不做,就卖萌!人家是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用自己才华;这货不是,这货是能靠脸吃饭绝不用自己的才华。 当然卖萌卖得这么专业也算才华了。 然而萧知更不理解的是,自己明明这么不待见他,怎么还能给他吹头发呢? 最后他把原因归结于“人至贱则无敌”身上,因为他太贱了! 想到这,萧知瞬间不想给他吹了,反正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还有一点点潮,他把白砚推到一边,然后给自己吹头发,吹完了丢进床头柜里。 白砚已经从沙发上把枕头和被子抱了回来,忙不迭地铺好钻进被窝。 萧知别扭劲儿还没过,话都懒得跟他说,关上灯就闭眼了。 他是真困了,几乎刚闭眼就要睡着。 然而正当他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动了下。 萧知没搭理他,重新睡。 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又动了下。 萧知咬牙,忍! 再次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又动了,这回更过分了,直接掀开自己的被子钻了进来,不等萧知反应,直接大手搂住萧知的腰,脑袋钻进他的怀里。 “知知冷,知知抱。” 萧知:“……” 抱你二大爷! 萧知刚要一巴掌把他糊一边子去,却猛地发现他带来了一股暖风,他就像个火炉一样靠在自己怀里,暖暖的热乎乎的。 电褥子刚开,还没热起来,远不及他温暖。 算了,让他抱一会儿吧,等电褥子热起来了再把他踹回去,萧知这样跟自己说,然后闭眼继续酝酿睡意,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知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买个巨型玩偶,有一人高的那种,抱起来又暖又软,舒服极了,这一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冷,还有点热,他迷糊中伸手把电褥子关了,然后继续抱玩偶。 就是这玩偶不太乖啊,怎么老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蹭来蹭去呢?难道是电动的? 第一次被人惦记 就是这玩偶不太乖啊,怎么老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蹭来蹭去呢?难道是电动的? 总的来说,这一觉还是睡得很香甜的,第二天闹钟一响他就醒了,并且精神头很足,看来睡眠质量果然影响精神啊。 就是胸前沉甸甸的。 他低头去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 好像昨天说暖和之后就把他踹回去来着…… “喂,白砚,白砚……” 萧知推了推他,白砚咕哝了两句,在他怀里换了个位置,接着睡。 白砚的头发很黑黑软,像水一样,贴在萧知的胸膛上,蹭得有些痒痒的。 萧知一时没忍住,对着他的头发就揉了上去,然后——就是一顿搓。 白砚是被活活搓醒的,迷瞪地睁开眼看着萧知,眼睛雾蒙蒙的,明显没睡醒,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模样。 萧知顿时平衡了。 “喂,我要去上班。” “知知再见。”白砚说了句,又把脑袋埋进被窝里了。 这回萧知没打算再带白砚去,毕竟估计以后白砚要长期留在他家了,之前因为不信任白砚,怕他趁自己不在家偷家里东西,现在想想,左右得搏一下,他总不能天天带着他去上班。 “那你倒是松手啊。”他抱得这么紧,自己怎么起床! 白砚闭着眼睛撇了撇嘴,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然后双手抱住脑袋,蜷缩在被窝里接着睡。 这尼玛什么睡姿!睡觉都不忘了卖萌! 萧知锵锵地起床。 千易的午饭时间是十一点半,公司有统一食堂,刷饭卡的,就是口感那叫一个旷古绝今,他们的食堂大厨是个热爱创作的男人,总喜欢发明一两个新菜给他们尝试,然而他的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不创作的时候,他就喜欢做大锅炖菜,总让萧知有种自己还生活在□□之前吃大锅饭的错觉。 “同志们,刚食堂小张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今天咱们的主食是大厨的最新发明,油炸芝士焗海鲜蛋馒头片,你们做好准备~”小周举着手机对所有人说道。 整个办公室里顿时怨声载道—— “油炸我懂,芝士我懂,海鲜、蛋和馒头片我都懂,但是凑在一起是什么鬼?太尼玛混搭了。”田思瑶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重达一百六十斤的李越迪听到这个,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听起来感觉,挺好吃的啊……” ……全公司也就你喜欢吃那家伙的饭。 不过,那一听见吃的两眼放光的模样,怎么让萧知想起了某人了呢。 不知道他起床了没,那货那么爱吃,吃没吃饭?不过冰箱里还有猪肉和菜,厨房里也有大米,厨艺那么好,应该饿不死他。 想归想,萧知还是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那头猪,肯定还睡着呢,除了吃就是睡,真成猪了! 自己在这辛苦工作,他就在家里睡得跟猪一样,萧知怎么想怎么郁闷,他愤愤地过掉电话。 该不会……他已经把自己家里搬空了偷完了,脚底抹油走人了吧? 不会不会,他走的时候怕进贼,特地把门锁上了,他就不信,白砚能搬着电脑跳窗户走,他要真那么牛掰,那电脑就送他了! 这么想,萧知就踏实多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健胃消食片,准备奔赴食堂赴死! 还不等他站起来,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而且是好几个女人不同音色同时尖叫的那种,吓得萧知一激灵。 卧槽,那感觉就跟上小学,听见有人拿指甲刮黑板似的。 “小白,你来啦。” “小白……” “小白……” 不是吧? 萧知狐疑地猫起腰,朝门口看去,就见到整个办公室的女人几乎全围过去了,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到底来了个什么人。 看来下次公司裁员,得提议多裁点女人,太能咋呼了,萧知不厚道地想。 不知来人说了什么,围着的那些女人纷纷都让开了,不过嘴里还是一直尖叫碎碎念着,只见白砚从女人堆里走了出来,噙着微笑,缓缓朝萧知走来。 他丫又穿上了他那件白衬衫黑裤子,而且还没穿外套,冻死他得了!萧知是这样想的。 而且好像这衣服还没洗吧。 “你来干嘛?”萧知嫌弃地看着他。 白砚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桶,对萧知甜甜一笑,“来吃饭啊。” 萧知一愣。 他、刚才、说什么? 他来……给自己送饭?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是封闭式,要求住宿,每天中午热水房都挤满了人,萧知习惯了每天中午都去热水房排队抢水,因为晚了就没有了,那时候有个人追萧知,每次都是提前十五分钟逃课,提前打好水在热水房门口等他。 其实热水不是不能自己打,不用热水也没什么,他看见有的女生让男朋友打热水的时候还腹诽过,自己又不是没手,干嘛非得让对方打,显得你有对象是咋的。 可是当有个人出现照顾你的时候,才知道被照顾被惦念的感觉是这么好。 现在的感觉就跟萧知当年上初中的时候一样,萧知历来都是每天中午去食堂吃那生不如死的饭菜,因为伙食费是公司每个月固定打到卡里的,不花也是浪费,也有人用八成比例去食堂套现,就是刷卡刷一千,食堂只给他八百,虽然少了,但总比在卡里生锈强,但萧知心疼那二成的钱,宁愿在食堂吃。 主要是外面太尼玛贵了。 起码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会有人给自己送饭。 在萧知走神的时候,白砚已经凑到他旁边坐好,把饭菜碗筷摆放好,红烧肉的香味拉回了萧知的思绪。 两道菜,红烧肉和炒笋片,两碗米饭。 红烧肉哎…… “萧知,你好幸福啊,你弟还来给你送饭。”凑过来的女人们纷纷羡慕道。 “我要是也有个这么乖的弟弟就好了。” “就是就是。” …… “萧知,”小周也凑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多个弟弟?” “额,远房的。”萧知道。 小周点点头,然后红着眼看着饭盒里的红烧肉。 “你干嘛?”看着他伸得越来越近的爪子,萧知牢牢地把饭盒抱在怀里。 小周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好久不吃红烧肉了,我都忘了什么味了……” 按照正常套路,人家这么说,自己就该接个话茬说“那就坐下尝尝,一起吃吧”,但萧知明显不是一般人。 “嗯,那你就别闻了,免得想起来。” 小周:“……” 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去吃饭了,也有人因为受不了食堂的饭菜自带的,现在也在餐厅排队等着用微波炉呢,只有萧知现在最幸福,因为这饭菜都是热乎乎的。 哎,从家里到公司坐公车起码半个小时,白砚好像身无分文吧?怎么坐的公车? “你怎么来的?”萧知问。 “走路啊。”白砚已经顾不上等他一起,自己先开吃了起来。 “那你得走了多久?”好歹八公里呢,不得走俩小时啊? 白砚咬着红烧肉想了想,俩眉头都拧成死结了,“不记得了,本尊腿长,走得快。” 萧知:“……”看来自己的这个保温桶性能还不错。 看着晶莹剔透的红烧肉,萧知夹起一块喂进嘴里,怎么觉得今天的红烧肉格外好吃呢? 尼玛怎么还吃得心窝热乎乎的。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送饭?”萧知难得好语气。 “是你说不想吃食堂饭的啊。”白砚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道。 “我什么时候说的?” “刚……”白砚突然一滞,话锋一转,道:“早上你上班之前啊。” “我说了吗?”萧知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难道自己对大厨的怨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白砚专心吃笋片不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萧知吃的还是很满意的。 快一点的时候,估计那些吃饭的快回来了,想到那些女人一见到白砚就大呼小叫的样子,萧知就觉得耳膜疼,赶紧赶人。 “知知,你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白砚抱着保温桶控诉。 “让你走就赶紧走,别磨磨唧唧的!”萧知脸黑成了锅底色儿。 白砚扁着嘴巴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不许卖萌!” 萧知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想发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部门里有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大学风气都变了,说话娘里娘气的,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萧知都没觉得别扭,但是一见着白砚卖萌,他就感觉火蹭蹭地冒,整个楼层的灭火器都不够使。 有人等待心异样 萧知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想发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部门里有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大学风气都变了,说话娘里娘气的,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萧知都没觉得别扭,但是一见着白砚卖萌,他就感觉火蹭蹭地冒,整个楼层的灭火器都不够使。 白砚把脑袋低下了,但是萧知还是能看到他嘴撅得老高。 萧知就当没看见,却从桌上存钱罐里拿出两个硬币塞到他手里,“回去别走路了,坐公车。” 自己昨天带他坐过一回,应该不至于丢了吧。 “还有,下回出来的时候穿羽绒服,听见没!我柜子里那么多,想穿哪个穿哪个,再说你这身衣服……”萧知嫌弃地上下大量着他,“洗了吗?” 白某人又开始点手指了。 “你赶紧回去把衣服给我换了!” 一想到可以穿黄黄的海绵宝宝,白砚瞬间眼睛一亮,不用萧知赶自己颠颠地就要走。 “等会儿。”萧知突然又开口。 白砚纳闷地回头。 “你怎么出来的?”萧知看了看桌上的钥匙,又抬头看了看他,“我出门的时候不是锁门了吗?” 白砚:“……” “又爬窗户?”想到这萧知立马炸毛了,“你就算身手再好,我家好歹在六楼啊,你也不怕摔死你,再说你这么下去迟早会惊动物业的!” 萧知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钥匙,把家里的钥匙解下来,却又握在手里半天没动弹。 白砚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反应,转身要走。 “等等。”萧知再次出声,然后阴沉着脸冲到白砚面前,恶气狠狠地把钥匙塞到他手里。 “以后走门,再爬窗户,我就砍断你的腿,做成红烧肉!”萧知毫无威慑力地威胁。 “吃本尊的肉是犯法的。” 萧知现在正在极度地纠结之中,自己怎么就把钥匙给他了呢?怎么就给了呢给了呢,而且还是唯一的一把! “知知……”看他走神,白砚想唤唤他。 “你别跟我说话!”萧知抬手打断他,“你现在赶紧走,别搭理我,让我自己郁闷就行!” “哦。”白砚乖巧地应了声,走人了。 整个下午,萧知都在郁闷中度过,导致他的工作效率活活降了一半,当然,本来也没多少工作效率。 不管怎么样,起码中午吃了顿热乎乎的饭,晚上起码得更好吧,想到这个,萧知咋呼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看着自家紧闭的大门,头一次回自己家还得敲门,这感觉还挺奇妙。 知道里面一定有个人在等待着,以后回家不用再带钥匙,一回家就有热乎乎的饭吃,就好像小学放学回家,老妈做好饭在等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哎呀,还挺爽。 这么想,萧知又使劲敲了敲门。 怎么还没人来开门?死哪去了? “白砚,白砚,白砚~~~” 然而里面还是啥动静都没有。 你妹的!萧知咬了咬牙,试着拧了拧门把,结果发现那个死白砚居然又没锁门,一推就开了! 还有里面,说好的热乎饭盼君归呢?哪有人,屋里乌漆麻黑的,灯也没开,饭也没有! 萧知也连鞋也没换,打开灯笔直奔着卧室去了,这次他没怀疑白砚抱着他的电脑跑路,毕竟他要想偷有的是机会。 果不其然,萧知推开卧室的门一开灯,就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除了吃就是睡,这货真的是猪是猪是猪啊! “白砚!”萧知冲上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他已经换了家居服,果然是黄黄的海绵宝宝,“你给我起来起来!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啊?” 白砚醒了,却懒得睁开眼,在床上扭了扭闭着眼道:“没有菜了啊。” 也对,昨天本来就没买多少菜,昨晚做了一顿,今儿中午又做了一顿,吃没也是正常的。 “那你起床,跟我去买菜。”萧知拉扯他的胳膊。 “嗯~不要嘛,你自己去。” “不行,你必须得去!”好不容易家里有个伴儿,萧知才不自己去呢。 以前逛超市的时候看见那些成双入对的,萧知就想发火,但是发火之余又有点羡慕,不止那些双双对对的,还有那些父子啊母女啊,包括舍友一起出来买东西的,都忍不住有点羡慕,但是萧知谁啊,能允许自己羡慕么,只能每次羡慕的时候都用发火来掩饰。 “嗯~~~”白砚在床上扭啊扭,打死不睁眼。 “那我就自己在外面吃拉面。”萧知转身就走。 白砚蹭地一下起来了,只是眨眼地工夫就挡在了萧知面前,我去,他怎么做到的? “知知,吃竹笋,还要吃肉。”白砚精神无比道。 萧知得意了,让你不陪我! “去穿外套。” 小区外面就是超市,穿家居服也没什么,但是好歹大冬天,既然他在,当然不能看着白砚天天穿着单衣满街溜达。 白砚连连点头,不用他说自己也会穿的,毕竟这件家居服哪有他自己的衣服保暖。 “知知,你的外套怎么除了白的就是黑的啊?”为此白砚还很怨念。 “因为我是个老爷们啊,黑色才是男人的颜色!像你这种喜欢五颜六色的才更奇怪吧。” “你不懂,这是本尊美好的愿望。” …… 由于中午白砚给萧知送了午饭,萧知心情大好,破天荒地给他买了五袋竹笋。 晚饭萧知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吃完饭白砚要拉着萧知去洗碗,萧知却赖在沙发上死活不愿意动弹。 “不洗了不洗了,明天再洗。” “为什么?” “明天周末啊,不急,在那放着吧。” “哦。”白砚打了个呵欠,既然碗不用洗,他就可以开心睡觉去了。 然而他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可爱的海绵宝宝被揪住了。 “知知?” “反正明天不用早起,我们去遛弯吧。”萧知兴冲冲地看着他。 白砚果断摇头。 萧知黑下脸,“不行,你必须得去。”明明家里有伴,居然还想他自己出门! 白砚继续摇头。 萧知不管,揪着他的衣服不撒手,白砚拗不过他,索性往地上一躺,仰面朝天扭啊扭,跟驴打滚似的。 萧知发现能用来比喻白砚的动物还挺多的。 “不去算了,我本来想说,楼下的烤冷面挺好吃的。” 白砚不扭了。 “小区门口那个蛋糕房的蛋挞也不错了。” 白砚坐起来了。 “还有,好久不吃周黑鸭了……” 白砚蹭得一下窜起来了,萧知瞥他一眼,转身走人。 白砚忙着抱起羽绒服就追出去,没办法,这身海绵宝宝没他的黑白套装暖和啊。 小区外面有条小吃街,现在才八点钟,正是人多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下班在这里对付对付晚餐再回家,萧知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看着他们拍着队等着吃那些快餐食品,萧知心里老爽了。 哇擦,家里有现成的就是爽! “知知,烤冷面~” 到底是冬天,大家伙都爱吃些什么米线啊板面之类的,烤冷面人不是很多,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烤什么烤!不许吃,你不是刚吃完吗?再吃也不怕肚子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知看见他就忍不住对他凶,明明自己脾气还可以啊,怎么一见他就跟□□似的呢? 一定是白砚的问题,否则自己怎么对别人不这样,没错,就怪白砚。 萧知很果断地把问题丢在了白砚身上。 “不怕不怕,本尊肚子很大的,不会爆的。”怕萧知不信,白砚还特定在肚子上比划了一圈。 你比划那么大,是把自己当猪八戒了吗!为了吃还有没有下限啊! “那也不行,路边摊的东西都不卫生知不知道!万一你又吃坏了,还得我带你去医院!” “那你还不是天天吃。”白砚委屈地咕哝。 萧知使劲瞪他那眼珠子。 好吧,不认识白砚之前,他确实差不多天天吃。 “我没带钱!”萧知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了小伙子,你弟不就想吃份烤冷面嘛,”卖烤冷面的大妈看不过去了,拿着一份烤冷面走了过来,“这是刚才一客人不要的,没动过,小伙子,给你吃吧。”大妈跟白砚说道,期间还不忘了白萧知一眼。 萧知:“……” “以前看你天天来,还觉得你这小伙子不错呢,头一回带你弟来,怎么这么扣。”大妈继续白他道,转眼,又对白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伙子啊,以后还想吃烤冷面就过来,你哥不给你买,大妈白给你吃。” 牵个小手的代价 大妈对白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伙子啊,以后还想吃烤冷面就过来,你哥不给你买,大妈白给你吃。” 白砚拿着烤冷面的盒子俩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她都能做你妈了还姐姐! 这句“姐姐”哄得大妈那叫一个开心,差点没再给他烤两份。 管他去死! 萧知气冲冲地往回走。 “姐姐再见。”白砚去追的同时,还不忘了跟大妈挥手。 掐死他掐死他! 小区的路灯又坏了,借着人家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路,萧知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锵锵地往回走,没注意到前边有人,不小心就撞上去了。 撞的人萧知认识,也不算认识,只能说见过,是住在五号楼的一对情侣,晚上下班吃完饭,经常见到他俩手拉手一起回家,有说有笑的,萧知每次看见都着实羡慕了一把,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独居狗,没爹没妈连宠物都没有,实在有点小寂寞。 萧知随口说了句“对不起”,怕白砚追上,准备继续走。 那男朋友却不干了,冲了过来拽住萧知的胳膊,“你长没长眼睛啊,瞎啊你,看把我对象都撞成什么样了!”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站都有些站不稳,操着一口糙话,满嘴酒气恶声恶气道。 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站都有些站不稳,操着一口糙话,满嘴酒气恶声恶气道。 “就是,你瞎了啊,撞死人家了。”女人揉着胳膊尖着嗓子叫。 萧知顿时对这对情侣的好感荡然无存,就撞了一下而已,再说都是也算得上是邻居。 “那你想怎么样?”萧知冷着眼看向男人。 “不怎么样啊,你把我对象撞坏了,我也不难为你,要不带她上医院,要不你就过去,给她好好鞠个躬,说声你错了对不起,赔点钱我就不追究了。”男人打了个酒嗝。 “那好吧上医院,”萧知想也不想说道:“刚才咱们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最好盼着你对象被我那么碰了一下就碰出个骨折脱臼,否则就等着我告你们敲诈吧,正好哥们在警察局有几个朋友。” 萧知伸手就要打车。 “卧槽,你小子跟谁横呢!”男人顿时火就上来了,一个耳刮子对着萧知的脸就扇了过来。 萧知那么说的时候就做好了惹怒男人的准备,也时刻堤防着他会动手,果然看到男人抬手,萧知冷笑了声,刚准备一个侧身再给男人一脚,好让他摔个狗吃屎,谁想男人的手却没打下来。 刚才,好像看到了闪过一道黄色的影子? 空气中飘散着烤冷面的香味。 萧知侧头去看,只见白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和男人之间,左手端着烤冷面,右手捏着男人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越来越用力,男人的五官越来越扭曲。 “疼疼疼……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男人疼得半蹲下来,像是恨不得直接给他跪下,酒劲都被剧痛给疼醒了。 女人见自己男朋友就捏成这样,忙着凑了上来,“那个,大哥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喝多了,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白砚却没松手,只是转过头来看向女人,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手脱臼了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女人忙着举起双手保证,“我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就是开个小玩笑,你放了我男朋友吧。”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可他手脱臼了。”说着,白砚手上一个用力,只听见一声骨骼“咔吧”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 “卧槽,老子弄死你!”男人叫嚣着就要挥动另一只手朝白砚打来。 还不等萧知上前,白砚轻松地把他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只见男人表情又扭曲了。 “哥,哥我错了……”男人疼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白砚淡定地松开他,然后吃了口烤冷面,“疼不疼?本尊送你们去医院吧?” 女人忙着过来搂住自己男朋友,他疼得脸色都白了,却忙着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自己去就行……” “可人家好想去医院啊。”白砚咬着烤冷面撇起眉,他虽然自己不敢洗胃,但是想到给别人的胃里塞根管子,好像很好玩的说。 貌似,脱臼不用往胃里塞管子的吧…… “别别别,是我自己不小心刚才撞电线杆子上了,把胳膊撞脱臼了,又跟您没关系,让您送我们去医院多不合适啊。”男人咬牙笑道。 “那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再见。”白砚特别甜美地跟他们挥手。 “我去,心机boy啊,威胁说要带他们去医院,结果逼得他们愣生生承认胳膊是自己撞的,白砚,你可以啊,扮猪吃虎啊。”也没外表看起来那么蠢啊。 “啊?本尊没有威胁啊。”白砚纳闷地看着他,他是真的真心想带他们去医院的。 萧知:“……” 好像他们刚才还在怄气来着。 萧知继续转身锵锵地往回走,走了两步,手却被握住了。 萧知纳闷地侧过头,只见白砚走在他的身侧,他刚要开口,嘴里突然被他塞了一口烤冷面,然后白砚把空掉的盒子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又过来握住他的手。 萧知差点被烤冷面给噎死,等他好不容易咽下去,想把手拽出来,白砚却死活不撒手。 “你有病啊,俩大老爷们,你拉我手干什么?”萧知咆哮了,变态啊! “哎?知知你不是想牵手吗?”白砚纳闷地看着他。 “我特么什么时候想牵手了?” “刚刚啊。” 难道是刚才那对情侣走的时候又牵手了,自己又盯着看来着?这货眼也忒尖了吧。 “我没想牵,再说就算牵手,也得跟个姑娘啊,俩大老爷们牵手算怎么回事!”萧知阴沉着脸色要把手拽回来。 白砚手收得更紧,“知知,你手好凉啊,你是不是很冷?”然后不等萧知回话,就带着萧知的手一起抄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萧知发现白砚除了比自己高,手居然也比自己大,随随便便就把他的凉爪子包起来了,让他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情何以堪? 而且…… 真挺暖和的! 算了,就当暖手宝了。 因为难得有人陪遛弯,又有移动暖手宝,萧知一激动,多溜了过会儿弯,顺便多走了点路配了个钥匙,下场就是,第二天发烧了。 六点多的时候,萧知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全身发热鼻子不通气,就知道自己感冒了,床上只有他自己,那个死白砚又不知道哪去了,难得周末不用早起,他实在懒得动,就又睡过去了。 没有白砚的被窝好冷啊~ 十点多的时候,萧知又醒了一次,还是没见着白砚,他有点饿,又不想出被窝,只能接着睡,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一点,活活饿醒的,本来头就晕,这会儿饿得更晕了。 “白砚,白砚……”萧知有气无力地叫人,好饿啊。 然而没人理他。 萧知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搭理他,最后没辙,只能披了件外套出去了。 一出卧室,萧知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啊,犹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把他浇得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只见白砚哪也没去,就蹲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一边看还一边啃竹笋,没错,就是他从超市买回来的那种腌制品,他连炒都没炒,直接用水洗吧洗吧,干嚼! 白砚听见开门声,扭头看了过来。 “我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吗?”萧知咬着牙问。 “听见了,但本尊想等看完这一集电视再去看你。” 得了,心直接结冰了。 “你怎么在吃生竹笋?” “本尊看你还没起床,本尊又饿,就省得炒熟这一步骤了,反正本尊不挑食。”说着,白砚又使劲咬了一大口。 …… “我没起床,你不会叫我吗?”萧知感觉每多问一个问题,自己的体温就会升高一些。 老天爷,你派他来,真的不是让自己病情加重的吗? “扰人清梦是不礼貌的。”白砚表情那叫一个无辜。 刀呢刀呢! 萧知气得脑袋有点晕,差点没摔倒,只见白砚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凑了过来,及时扶住他。 “知知,你好暖和啊。”白砚惊喜地看着他。 “这特么叫发烧!”萧知终于忍不住咆哮了,“你看不出来我发烧了吗?啊啊啊!” “哦,怪不得,你这个人类,体质太弱了。” 他他他,他还敢嫌弃? “老子饿,去给我做饭!”萧知直接对他屁股来了一脚,只是因为生病,实在没什么威力。 传说中的小陆总 “老子饿,去给我做饭!”萧知直接对他屁股来了一脚,只是因为生病,实在没什么威力。 “吃竹笋吧,可好吃了。”白砚毫不介意,拿着半根竹笋凑了过来。 刀刀刀!砍死他砍死他! “我是病人!病人知不知道,病人能吃竹笋吗?还是生的!”萧知吼道。 “哦,对,病人吃竹笋没用,太浪费了,”说着,白砚把最后半根竹笋塞进嘴里,“你该吃药。” 萧知放弃了,“不用吃药,”药吃多了有抗性,所以萧知一般能抗得都自己抗住,“你给我熬点粥就行,再炖个鸡汤吧。” 幸亏昨天为了防止家里又没菜,他一次性买了很多,鸡也买了。 鸡汤啊,不知道这小子炖的鸡汤好不好喝,啧啧…… 然而萧知苦心盼望了很久的鸡汤,最后还是只上来了一碗粥。 “说好的鸡汤呢?为什么只有粥?鸡汤鸡汤!”萧知撒泼。 “又要喝粥又要喝鸡汤,知知你太麻烦了。” 吃他的喝他的,还敢嫌他麻烦? “看这粥里,又有大米又有鸡肉,多好。”说着,白砚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萧知这才发现原来是鸡肉粥,鸡肉很香,大米煮的糯糯的,闻着就好吃。 不过他还是很想大口大口地吃鸡腿啊。 “喂喂喂,不是说好了是给我煮的吗?”你貌似已经在喝第二晚了喂! 萧知忙着喝粥,再不喝都得进了那个死白砚肚子里。 在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抢夺之后,萧知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撑死他了。 而白砚就比较郁闷了,为什么他还抢不过一个病人,居然被他多喝了半碗。 算了,当他是病人,让着他。 还是好饿,自从来了这里,每天一半吃一半睡的时间明显缩短了一半。 冰箱里好像还有苹果。 白砚手脚并用地爬出去了。 吃饱了,再睡一觉捂一身汗,病应该就差不多了,萧知缩回被窝里准备接着睡,然而不到十分钟他又爬出来了。 没办法,没有白砚的被窝是冰凉的啊,他只能开电褥子,可是电褥子睡多了会上火,他本来就发烧,这么睡了一会儿,鼻子果然不通气了。 话说,白砚没来之前,他的冬天都是怎么过得来着? 不行,不能惯这臭毛病,还离了这个死吃货活不了了! 萧知把电褥子关了,继续睡。 娘的,冷啊! 萧知缩在被窝里,正在到底是冻死还是上火烧死之间纠结,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了一个角,只见白砚脱掉他的海绵宝宝上衣,露着赤条条的胸膛正钻被窝呢。 “你干嘛?”我去,光天化日秀腹肌啊! “陪你睡觉啊。”白砚的嘴里还有淡淡的苹果香,无辜的表情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不用你陪,再说你睡就睡,脱什么衣服!”萧知忙把他往一边踹,可白砚就好像跟床板黏住了一样,死活踹不动。 “你身上好烫,抱着不舒服,本尊只能把衣服脱掉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他还要抱?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砚就手脚并用地抱过来了,一把搂住萧知的腰,直接把萧知搂进了怀里。 没错,就想搂小猫崽一样搂着,脸都能贴到他赤果果的胸膛。 自己净高一米八啊一米八! “知知别怕,有本尊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白砚搂得那叫一个坚决。 “我不用你抱……”被一个男人这么搂着好奇怪的说。 “可刚刚明明是你想人家抱着你,陪你睡的啊。” 萧知:“……”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 白砚不说话了。 “白砚,我怎么老觉得……”萧知话没说完。 “觉得什么?” 觉得你好像能看出我的想法。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白砚眼睛一亮,使劲点头,“本尊会啊。” 得了,又开始胡掰,萧知翻了个白眼,消停睡觉。 整个周末都是在白砚的变相虐待中度过,萧知觉得这样自己还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不过由于白砚的各种虐待,导致他烧虽然退了,感冒却还没好,一直在咳嗽打喷嚏。 “阿嚏——”再这么下去,萧知的鼻子都快被纸巾擦破了。 “阿嚏阿嚏——” 陆长源正好刚开完会回来,见到萧知桌子上堆成山的纸巾球,一脸嫌弃地赶紧闪人了。 “小周,老陆忙什么呢?怎么今早开会都没带我去?还有咱们办公室,怎么看起来气氛也怪怪的?”怎么感觉那些妹纸工作起来格外认真呢。 “忙着小陆总的事啊。”小周头也不抬说道,说完,他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悄悄凑了过来,“你不知道?” 猛地听到小陆总这三个字,萧知下意识一愣,半晌他才稳定心神,状似无谓地看向小周,“知道什么?小陆总……不是在香港忙活子公司的事吗?总不会回来了吧。” 小周还真点头,“回来了啊。” 我了个天地无极靠啊!为什么他身为老陆总的亲亲助理,小陆总要回来了,他居然不知道? 至于其中的关系,看名字也看得出来,爷俩啊! “哎?全公司基本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小周一脸八卦的表情,“萧知,老陆不是打算炒了你吧?”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看,你从大四实习进公司,至今快三年了,从小陆总的助理变成老陆总的助理,工资没涨过职位没变过,那个赵思洋,比你晚进公司一年多,现在都是小陆总的副手了。”说着,小周仔细想了想,脸上一脸的问号,“对啊,算起来,咱们整个企划部,只有你没涨过工资,你却还能在咱们公司能活下三年来,为什么?” “额……”萧知摸摸鼻子,避开这个话题,“咱们还是说说小陆总的事吧,真回来了?” 小周点头,“在楼上开会呢啊,这不刚散会么,老陆都回来了,估计小陆总在和韩总说事,过会儿就回来了。” 萧知:“……” “哎呀,肚子疼,我上个厕所。” “喂,快十一点半了,你弟还来不来?”小周对着萧知的背影大喊,他还等着蹭两块肉吃呢。 为什么自个就没个送饭的可人弟弟呢? 回来了?怎么就回来了呢?他回来没啥,毕竟只是去香港工作,又不是去死,肯定会回来的,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就自己不知道。还有刚才开会,以前老陆走哪去都恨不得拎上自己,要不是怕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估计床都得准备三人床,为什么刚才开会都不告诉自个,这是刻意瞒着自己呢? 算了,管他呢,回不回跟自己有毛线关系。 怎么感觉丁丁冷冷的呢? 哎,能不冷么,他到了洗手间掏出小丁丁本来是想小便的,可是奈何他实在没有尿意,所以在这站了半天了,大冬天冻鸟。 “你也出来溜鸟啊。”身边突然响起男声。 也是,男厕所里出现女声也是惊悚了。 萧知无奈地侧头,“原来你过去二十多年,在洗手间都是遛鸟啊。” 萧知拉上拉链,去水池洗手。 某人又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中午一起吃饭?” “我有安排。” “你要吃食堂大厨的黑暗料理?半年不见,口味变得这么独特啊。”陆虚彦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瞧。 “有人给我送饭。”萧知说完,出门了。 陆虚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淡的笑意敛去。 这人呐,话就不能说太满,时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否则万一没成真那就是实打实的打脸了,这是萧知午休的时候坐在格子间深刻的体会。 他就不该相信那个死不靠谱的,居然真的相信他还会继续给自己送饭,之前估计他就是无聊了,现在肯定找到了什么新鲜事,哪还有空搭理自己。 他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了,好饿。 他“砰”地一下,把脑袋磕在桌子上,好饿…… 这个时间了,食堂肯定也没吃的了,萧知萎靡地拿起手机,准备出去随便买点。 他刚刚起身,迎面走来一人,他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明干练,手上却拎着一份与他形象格格不入的兰州拉面。 陆虚彦笔直地走过来,停在萧知身边,“萧知,这是我给我爸买的,不过他出去见客户了,那就你吃了吧,别浪费。” 萧知之前本来就是陆虚彦的助理,只是后来陆虚彦被派去香港分公司,才改做了他老爸陆长源的助理,所以对于他们熟络,其他员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萧炸毛的禁.脔 萧知之前本来就是陆虚彦的助理,只是后来陆虚彦被派去香港分公司,才改做了他老爸陆长源的助理,所以对于他们熟络,其他员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他还是那样,生怕别人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句话拐十八道湾说,萧知敢打包票,这拉面绝对是他专程买给自己的,因为老陆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吃拉面。 “谢谢小陆总,不过我不是很饿,刚还听李越迪说他没吃饱呢,给他吧。”萧知道。 一听见这话,本来还在范午困的李越迪顿时精神了,感觉他那一百六十斤肉都随之一颤。 陆虚彦脸色一僵,却还是微笑着把拉面递给了李越迪,然后回头看向萧知,“午饭吃了吗?”他当然知道萧知没吃。 “额,不饿,所以没吃。”萧某人的胃无声地抗议。 “不如……” 陆虚彦的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吹过,他有些睁不开眼,等他睁开眼时,就看到旁边站了一个身穿海绵宝宝家居服,外穿黑色羽绒服,脚穿黑鞋的怪异男人。 2017新款流行? 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饭香。 一看到他,萧知就忍不住,一巴掌糊他后脑勺去了,“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来?” “熬、熬药啊……”白砚无措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他的手上除了拎着保温桶,还有一个保温杯。 萧知黑着脸拿过保温杯,拧开看,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他纳闷地看向白砚。 “你的病才刚刚好转就要上班,肯定会加重的,你又不肯吃那些合成药,本尊只能自己熬了。”白砚解释完,像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后脑勺刚被糊了下,只顾眼巴巴地看着萧知,像是在等着他夸赞。 萧知滞了滞,“谁要你多管闲事!大冬天的折腾什么!”他的语气恶劣,手上却温柔地把白砚羽绒服的拉链拉上了,“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出门不知道换衣服吗?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啊!” 白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黄黄的好看呀。” 萧知没好气地按着他坐下,然后打开保温桶,终于是他盼望已久的鸡汤了,而且鸡汤里面也有药味,应该也是加了中药。 陆虚彦蛋疼地转身,貌似,被无视了…… 加了中药的鸡汤味道虽然古怪,倒是不难吃,“不对啊,你哪来的钱买中药?” “是一个好心的姐姐给本尊的,她说只要本尊抱她一下,她就给本尊一百块,知知,人家是不是好棒!” …… 棒你大爷! “你是不是傻,我……”萧知气得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你以后给我自重点,不许再理别人,不许跟别人说话,更别说抱别人了,听见没有!” “哦,”白砚蔫蔫地叼着鸡腿,翻起眼睛糯糯地看着他,“知知,你要把本尊囚成禁、脔吗?” 萧知:“……” 他最近又在看什么电视剧! “知知,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萧知顿了下,“他啊,他是我上司,香港子公司那边的执行总监。”萧知喝了口汤。 “哦。”白砚点点头,没再多问。 饭吃完了,就该喝药了。 以前都是白砚想要什么,萧知不给,白砚各种撒娇卖萌,现在终于反过来了,萧知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然后白砚死乞白赖地往外揪。 “知知,你要乖,要喝药才能好好的。”白砚好声哄着。 “我不喝,那么黑,看着就苦,还不如板蓝根呢。”西药顶多就俩药片,咽下去自己消化去呗,这可是浓浓的中药啊,看着就痛不欲生。 “知知乖,不喝药的孩子不是乖宝宝。”白砚对他眨眨眼。 “劳纸不是孩子,更不是宝宝,我不喝!”萧知蹲在桌子底下,坚决不出来。 “要不这样吧,知知喝一口,本尊喝一口。” “你?你又没病,喝什么药啊。”萧知道。 白砚看着杯里的药咽了口口水,不是吧,这个吃货连药也馋? 世界上还有你不吃的东西吗?是不是给你把孜然,你能吃掉整个地球? “好了好了,我喝我喝。”看着白砚几乎都快把嘴贴上杯子了,萧知皱着眉头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真是的,什么都想吃,药也能乱吃么,是药三分毒懂不懂。 看着萧知捏着鼻子灌掉一整杯药,连一滴都没剩下,白砚有些可惜,嘴巴还抿了抿。 ……萧知觉得自己简直是瞎操心! 靠!苦死了! “很苦吗?这样吧,人家刚才还买了块糖,就给知知吃好了。”说着,白砚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块糖来递给他。 哟,大白兔啊,好多年不吃了,都忘了什么味了。 萧知接过来,白砚立马捂着兜跑到一边去了。 …… “来,再给我一颗。”萧知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了没了没了,人家只买了一块!”白砚说得坚决,像是怕他不信似的。 “我倒是不知道,大白兔可以只买一块啊。”萧知眼睛盯着他。 白砚扁着嘴巴含着泪,从兜里又掏出一大把。 萧知:“……” 萧知心安理得地把所有大白兔奶糖都收进了抽屉里,上锁。 嗯,开心! 就这个feel倍儿爽! 陆虚彦虽然是陆长源的儿子,但是俩人却不在一个部门,并且比他老爸的职位更高,他这次回来是因为香港子公司那边新谈了几个新项目,且都是大项目,即使他是总监,也需要跟总公司这边亲自敲定协议下。 赵思洋原来跟萧知一样是助理,后来因为工作能力不错,被陆虚彦带去了香港,成为他的得力副手。 “你是说,那个白砚,是萧知的表弟?”陆虚彦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赵思洋。 赵思洋点点头。 “我怎么不记得他有什么表弟。”陆虚彦自言自语。 “小陆总,您说什么?” 陆虚彦摇摇头,“今天他又来了吗?” 赵思洋点头,“每天都来。” 是啊,都回来好几天了,每天都来,可就算是表弟,也太粘人了吧,动不动就往萧知身上蹭,好歹都是成年人,怎么跟个宠物似的? 陆虚彦抬手示意他先出去,不经意间却瞥到电脑邮箱的邮件上,那是千易最近的合作案,还是跟弗里斯这样的大公司,所以千易希望陆虚彦能够在大陆多呆几天,把这个项目搞定,反正香港那边已经步入正轨了。 “等下,”陆虚彦叫住赵思洋,“你去通知企划部的人,这次跟弗里斯的合作,除了我父亲外,还需要萧知的跟进。” 赵思洋一愣,弗里斯是大公司,对待他们当然马虎不得,陆长源身为总经理,自然是要跟进的,除了他之外,起码还再需要一个企划部专员来协助,而萧知身为陆长源的助理,只要把陆长源伺候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为什么会让一个助理协助跟进? 况且,自己身为陆虚彦最得力的助手,又也是从企划部出来的,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还不去?”陆虚彦稍稍皱眉。 “是。”赵思洋敛下眸光,退出去。 “什么?让我跟进?”萧知正在打电话,闻言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了柜角。 赵思洋不吭声,事实上他并不愿意跟萧知说话。 “这有什么多专员,我就是个小助理,除了复印文件做做表格我什么都不会,跟进什么啊?”萧知一脸懵比。 “我也觉得你不适合,或者,你可以去跟小陆总反应一下你的情况。”赵思洋冷冷地说完,转身走了。 “知知,知知……” 电话里白砚的声音换回萧知的思绪,最近白砚突然爱上了电话,天天拿家里的座机骚扰他,萧知也乐得,正好告诉他晚上想吃什么,每天混日子混得也是开心。 只是,好像混不成了。 “白砚,”萧知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握着电话,“你果然是我命中的扫把星!”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他在千易三年,除了过年外,从来没加过班,白砚一来就把小陆总给带回来了,还连累他一起跟进项目,这个扫把星! 跟小陆总抗争是不行了,不过他可以跟老陆总抗争下。 陆长源今天一下午都不在,似乎就是在忙跟弗里斯的合作案,萧知只能给他打电话。 “喂,陆叔……”有求于人,萧知只能先叫好听的,怕人听到他们的关系,他特地躲到楼梯间打电话。 “啊,萧知啊,你打来的正好,”陆长源似乎在忙,电话那头还有别人的声音,“你已经知道要跟进弗里斯项目的事了吧?” 电梯惊魂 “啊,萧知啊,你打来的正好,”陆长源似乎在忙,电话那头还有别人的声音,“你已经知道要跟进弗里斯项目的事了吧?” “我知道,但是……” “知道就行,我马上传给你份文件,你整理好之后发给我,还有企划案。” “我写企划案?”他不会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吃泔水啊,你天天看别人的企划案,总会写吧,资料都发你了,只要按企划案的格式写出来就行了,正好没准这次你表现优秀,就可以升职了。” 这特么是什么比喻?还有他不想升职啊! “不是,陆叔你听我说……” “好了你快点,我急着用呢。”说完,陆长源就把电话挂了。 萧知含泪看着手机,这年头,不求上进也这么难啊! 或者,去跟他商量商量? 算了,同做一个项目而已,只要他避免,可以减少跟那个人见面的机会,他可不想为这事单独去找他。 不就企划案么!拼了!做不好也不关他的事,反正他是赶鸭子上架的。 给白砚去了电话,告诉他不用等自己吃饭,萧知便埋头陷入工作。 他在企划部工作三年,天天跟企划案打交道,当然会写企划案,尤其这次不需要他出什么创意企划,老陆那边把资料都准备好了,他只要整理下,再加入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就行了,可他 就是不愿意写企划,确切来说,是不能写。 这算是他进千易三年来,第一份企划案。 马上就快下班了,大家纷纷准备收拾东西,见到萧知还在埋头工作,不禁都感到稀奇。 “新鲜了哎,萧知居然在加班?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说着,小周还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 “新鲜了哎,萧知居然在加班?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说着,小周还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 “今天是阴天。”田思瑶默默地提醒。 小周:“……” 萧知懒得搭理他们,踹了小周屁股一脚,埋头继续工作。 要知道以前都是别人加班他去起哄啊,现在换了个角度看问题,这心情太尼玛酸爽。 萧知足足忙活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资料整理完,忙着发给陆长源,紧接着收到了陆长源的电话,告诉他先别走,等他审批完没问题才能走。 陆长源今天似乎真的很忙,人家一个老板都忙成这样,萧知也没好意思先走,再加上家里网速跟不上,软件也不行,文件不齐全,还有白砚那个捣蛋鬼捣乱,他没法回家工作,只能在公司。 他出去想先吃个饭,结果盖饭刚上他就接到了陆长源的电话,他只能打包好带回公司吃。 收到邮件之后,萧知按照陆长源的指示,把该修改的重新修改一遍,不过他的企划案完全不行,需要重新再做一份,不过这次倒是不急了,陆长源说可以明天再给,但是文件还是有些欠缺。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萧知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他。 盖饭已经冰凉,这是冬天,凉饭真心不好吃,这个点食堂肯定已经锁门了,微波炉也没法用。 又过了五分钟,又接到老陆的电话,终于ok可以放人了。 萧知松了口气,拿上盖饭准备下班,好歹是钱买的,他才舍不得丢。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整个公司只剩他一个人,萧知叹了口气,把盖饭放在一旁,打算先上个洗手间。 他一进洗手间,安全通道突然走上来一个人,是保卫室的老张。 灯已经都被关了,老张只能扬了扬手里的手电筒往办公室这边照,“萧先生,萧先生?” 没人回应。 “难道已经走了?”老张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提醒他,电梯坏了,千万别坐电梯呢。” 老张耸了耸肩,又拿着手电筒下楼去了。 萧知从洗手间出来,拿上盖饭去按电梯。 晚上只有他一个人,没人抢电梯,电梯很快到了七楼,他走进去,按一层。 白砚那个吃货,肯定没给自己留饭,说不定到家也只能热热盖饭吃,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定不会惦记自己。 话说,白砚到底多大?萧知还从来没问过他。 还有,电梯怎么突然这么慢?怎么这么半天才到六层?自己没这么重吧,上来了电梯都走不动了? 萧知正这样想着,谁想人家电梯到了五层直接停了。 然而电梯门也没开。 萧知又等了两分钟,门还是没开,不是坏了吧?他按了按警报器,然而没人搭理他。 此时各种鬼故事什么美国的日本的泰国的鬼片全都浮现出来了,还有那个蓝可儿事件,我去,不会吧? 好像,他家前几天就闹鬼来着……后来白砚来了之后就没再发生过诡异事件,萧知就没再当一回事,难道那个鬼追到公司来了? 早知道就把那些符咒随身带了! 萧知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可刚拨下一个数字就愣了。 为什么此刻他第一时间是想到给白砚打电话? 白砚现在在家,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再加上白砚就是个二傻子,不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此刻还是110更靠谱吧! 萧知正这么想着,电梯突然又动了,先是飞快地升到了十二层,在萧知以为电梯终于好了,同时纳闷十二层怎么也有人加班,电梯突然又以极速的速度下坠,是的,不是下降,是下坠!速度之快让萧知甚至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地下二层医院停尸间的鬼故事再次浮上脑海…… 十二层,会死人的吧…… 两种哪种可能都会要命的好伐! 白砚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自己没了,以后他会不会饿死? 萧知发现自己怎么在濒死的那一刻还在想着那个吃货? 高压压迫得他有些耳鸣,萧知紧紧地捂住耳朵,如果护住脑袋的话,从十二层坠下去,也许不会死吧? “知知。” 萧知正这么想着,恍惚中,好像听到了白砚的声音。 他稍稍抬头,想要听得真切点,电梯突然叮地一声,停了。 萧知一动不敢动,显示器已经完全坏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几层,也不知道电梯到底安不安全,他怕自己乱动就会引来再次下坠。 那种恐慌,正常人不会想经历第二次! 萧知缩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敢缓缓抬起头来,刚要站起来,却听到电梯门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他再次抱住头缩好。 是机械声音?还是……鬼?(怎么写得我毛毛的) 还不等萧知松口气,电梯突然又是砰地一声,好像是有人在掰电梯门? 是人吧?毕竟鬼哪需要开门,对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萧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却不敢靠近电梯门,而是缩到了最角落。 电梯终于被掰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伸进一只苍白的手。 萧知吞了口口水。 电梯缝隙被越掰越大,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萧知这才发现自己是卡在了两个楼层的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那人在上面掰电梯门,却因为太黑看不到是谁。 “知知,本尊来保护你了。” 那是白砚没心没肺的声音。 夹杂着用力的轻喘。 那一刻,萧知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仿佛心头的恐惧全部一扫而光,替上的,是无法言语的温暖,眼眶,甚至有湿意。 萧知忙着过去帮他一起掰,终于把电梯门打开了,白砚站在上面,借着电梯里的光,萧知看到他灿烂的笑脸。 因为电梯卡在中间,从下面没法出去,万一没跳准,直接掉下去了,那就真玩完了,所以只能往上爬,但是这也不是件轻松事。 中间是悬空的,没有借力的地方,万一他往上爬的时候一时没抓住,掉下去了,电梯又突然砸下来—— 萧知打了个哆嗦。 白砚却没等他多想,直接跳进电梯里了。 萧知:“……”完了,还指望他在上面能拉着自己一点呢,连他也跳下来了,更上不去了,要不今晚直接在电梯里凑合一宿,明天等人修? 萧知正这样想着,整个人突然被抱了起来,然后就见到白砚轻而易举地抱着他把他举到了电梯外,萧知吓得忙抓住一旁的墙面借力。 好歹一米八一百三十多斤,他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举过头顶了? 萧知回过神来忙着想要去拉白砚,谁想人家白砚撑住墙面,一个轻盈的翻身就跃上来了。 萧知:“……”这得是国家级跳高运动员吧? 鬼使神差的轻吻 白砚直起身,背着他慢悠悠地往回走。 萧知:“……”这得是国家级跳高运动员吧? 白砚对他嘿嘿一乐,“人家很厉害的,就算是一根竹枝,人家也能爬上去。” 上来后才发现电梯是停在了二层和三层中间,现在电梯坏了,他们只能走安全通道。 白砚过来牵住他的手。 萧知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 一楼老张正在锁电梯,电梯坏了,只能先锁上,明天再找人修,锁完他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值班室去打个盹,然而一转身就看到萧知还有白砚从安全通道里走出来。 “哎?萧先生,你没走啊?” 萧知没有回应。 白砚更不会理他,牵着萧知就走了。 老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哎,那个穿黄衣服的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见到? 他们还算幸运,正好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车已经过了好几站,萧知都没回过神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在经过巨大惊吓之后,当时好似没事,事后却久久留有余惊。 那种感觉太可怕,自己困在电梯里的孤独,高压刺激着脑垂体,脑补的鬼故事画面,还有电梯的下坠…… 尤其是下坠的感觉,太吓人太吓人,那与蹦极还不一样,蹦极你知道做了安全措施,而且下面是水,害怕但刺激。 可下坠,只有害怕,还有恐慌,和惊悚。 萧知连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等他缓过神来,自己还站在公交站处,而白砚背对着自己半蹲在自己身前。 萧知不解,他要干嘛? 白砚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叹了口气,拉住他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脖子,而双手绕过他的腿弯,将他背了起来。 萧知忙着搂紧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 白砚直起身,背着他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背的毫不费力,好似背的根本不是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而是个充气、娃娃…… 感受着他温暖的背,萧知终于渐渐回魂。 还好,他来了。 还好…… 他又不穿外套! 不穿外套怎么还能这么暖? 萧知发现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怎么会来?”他趴在白砚的背上问,一开口,才发现萧知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白砚顿了顿,慢吞吞道:“你好久不回来,本尊想你了,所以来找你啊。” “这么巧?这么及时?”萧知狐疑,联想到之前白砚几乎突然的出现,好像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出现得很是及时,仿佛是瞬间移动过来一般。 瞬间移动,都敏俊? “白砚,你……不是人吧?”萧知明显感觉到白砚身子一僵。 “知知,你是不是吓傻了?唔,本尊虽然可以保护你,但是本尊治不了傻病的。” 萧知没再说话,家里的食物果然都被白砚吃完了,盖饭也丢到了电梯里没拿回来,白砚本来想给萧知做点吃的,可萧知没了胃口,洗了澡就睡觉了。 晚上萧知做了个梦,梦到他被一群鬼在追,他只能一直跑一直跑,最后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脚下一空突然掉了下去,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一直掉,手只能紧紧抱着自己,一直那样掉着。 第二天萧知在一身虚汗中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白砚怀里,被白砚抱得紧紧的,他试了试想退出来,结果发现不行。 他瞥了眼挂钟,时间还早,他吐了口气,趁白砚还睡着,又钻回了他怀里。 以往,都是白砚睡着睡着觉,突然钻到他怀里,然后像个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胳膊又蹭又钻,今天完全反了。 萧知这才发现,白砚的肩膀很宽厚,估计是因为他比较能吃的原因,身上一点也不纤瘦,肌肉纹理也很是健硕好看。 萧知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可以听见他混有力的心跳。 温暖而踏实。 鬼使神差地,萧知突然在胸膛上轻吻了下。 白砚闷哼了声,平躺起来,紧搂着他的手终于松开。 萧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先是一愣,随即忙着起床冲了出去。 整整一个上午,萧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连小周跟他讨论哪个女明星又靠脱衣上位都没兴趣了。 “萧知,你怎么了?不就是加一次班吗?我三天两头加班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啊。”小周道。 萧知猛地回了下神,看向小周,然后继续发愣。 “萧知,萧知?” “啊?” “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啊,我去下洗手间。”说着,萧知起身。 他却没去洗手间,而是去了保卫室,他想要验证自己心里的想法,白砚,是不是真的不是人? 该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吧?来自星星的吃货? 到了保卫科,门没关,他敲了敲门,里面一大堆人都围着电脑正忙活呢,压根没人理他。 老张见到他,凑了过来,“萧先生,你怎么来了?” 萧知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老张,道:“怎么了?” 老张叹了口气,愁眉不展,“正修监控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上电梯坏了也就算了,监控跟着一块坏了,也查不出来哪的毛病。” 萧知不语。 “萧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老张问。 “我想问,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什么时候来的,你看到了吗?”萧知问。 老张摇头,“我也没注意,可能是在我挨个楼层去检查的时候来的吧,错过了,所以我没见着。” 萧知点点头,又看了看显示监控器的电脑还是一片雪花,他想了想,离开了。 之前,他确定半夜起床的时候,的确看到半空中飘了一个苹果,而且那苹果还一口一口地消失了;白砚吃过耗子药,吃完只是吐了吐,又吃了点解□□,就活蹦乱跳了;警察来家里抓人,转眼他就消失了,眨眼工夫又出现又消失;还有昨夜,白砚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坐电梯还是走的楼梯?如果坐电梯,为什么他没出事?如果走楼梯,难道他未卜先知?监控又怎么会突然坏掉? 白砚,你到底,是谁? 情敌见面斗心思 白砚,你到底,是谁? 萧知这会儿看见电梯就发憷,反正总共没几层,萧知索性走的楼梯,到了七层,陆虚彦正在萧知的位置上等他,一见他回来便忙着迎了上来。 “萧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昨晚出事了。” 萧知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谢谢小陆总关心,你是来拿企划案的吧,我这就给你。” 萧知绕过他,去桌上拿企划案。 陆虚彦跟着他走过来,“萧知,你知道我不是……” “小陆总,这是你要的资料。”赵思洋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他的话。 陆虚彦看了眼赵思洋,只能皱着眉接过萧知手中的企划案,又接过赵思洋手里的资料,看着萧知,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可赵思洋就站在这,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 陆虚彦看了萧知许久,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人,赵思洋瞥了眼萧知,跟上陆虚彦。 电梯打开,白砚拎着保温桶出来,因为萧知规定,出来不许穿家居服,所以他穿着他的白衬衫黑裤子,配上他清秀白皙的脸,就像个大学生。 一见到他,陆虚彦一愣,下意识地就撇起眉。 白砚却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在看到赵思洋的时候白净的脸皱成一团,似乎眼底还涌起怒气。 半晌,陆虚彦叹了口气,道:“你是萧知的弟弟吧?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你总爱粘着他,他昨天受了惊吓,你今天不要闹他,让他好好安静一下。” 白砚这才把视线挪到陆虚彦身上,撇起的眉毛都能碾死一只蚊子了,“谁告诉你知知受了惊吓,就要让他安静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更需要别人的陪伴啊。” 陆虚彦一愣。 “还有,”白砚拉了个长音,视线又落回赵思洋身上,“好端端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坏掉呢?” 赵思洋被他看得有些毛,明明是个毛头小子的模样,怎么会有这么杀气凛凛的眼神? “我、我怎么会知道……” 白砚懒得再跟他说话,冷哼一声,拎着保温桶蹦蹦跳跳地去找萧知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和弗里斯的项目终于谈下来了,萧知为了瘦了一大圈,任凭白砚怎么圈养也没养回来。 项目各项已经准备完成,弗里斯那边对萧知的企划十分满意,尤其是萧知提议拍一个宣传微电影,更是大加赞赏。 要知道现在的广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要是没有新意完全记不住,很容易就被淘汰,而且大家如果一看到广告就容易跳过,宁愿多充个视频会员就为了免广告,可微电影就不一样了,不用请什么大明星,三四线就可以,颜值够高就ok,拍摄进程也快,基本一周就能搞定,有剧情更容易被大家记住。 而且萧知建议微电影分上中下三集播出,这样大家在看到其中一集时,为了想知道完整剧情,就会点击另外两集,毕竟微电影只有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又不是电视剧又臭又长,只要剧情和画面够精彩,大家还是愿意看一下的。 千易这边本来想给萧知升职,凭他的能力,做专员绝对不成问题,却被他给否了,只说实在不行就涨点工资。 陆长源是个护短的人,既然萧知不愿意升职,陆长源就给他批了涨了百分之十的工资,还特批他负责和弗里斯接头微电影的事情,这样等微电影拍完又是一大笔奖金。 其实萧知一点也不想去负责这个电影,虽然很想要奖金,但是……哎,一言难尽啊。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开会,萧知连午饭都没吃,现在饿得眼睛都冒金星了,千易的董事长姓韩,大家都习惯私下叫他韩老头,终于韩老头大发慈悲,允许中间休息二十分钟,去茶歇吃点甜点喝点咖啡什么的。 萧知还是第一次跟这些高管一起开会,期间他一动都没敢动,一休息他忙着伸了个懒腰,奔着茶歇就冲过去了,饿死他了。 这个项目弗里斯那边的负责是总经理韩芸,巧的是弗里斯的老板也姓韩,韩芸就是老板的女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白色修身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 萧知正抱着盘子胡吃海塞,远远地就见韩芸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吓得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笑得斯文败类的。 萧知正抱着盘子胡吃海塞,远远地就见韩芸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吓得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笑得斯文败类的。 “萧先生。”韩芸递给他一杯咖啡。 “韩总你好。”萧知接过来。 “听说萧先生在千易只是一个小助理?”韩芸问。 萧知点头。 “有些屈才啊,”韩芸表情有些惋惜,“萧先生如果愿意来我弗里斯,一定大有可为,相信即使做到部门经理也不成问题。” 这帽子就高了,而且在他们千易的地盘就公然挖角了,这姐们霸气啊! “韩总抬举了,我就是个小助理,没什么本事,这次多亏了两位陆总,我们才能合作的如此愉快,相信有两位陆总在,不会让韩总失望的。”萧知巧妙地又把球踢到了陆长源和陆虚彦身上。 韩芸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倒没有不快,只是淡笑着递上一张她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一起喝下午茶。” “自然自然,感谢韩总给我们千易机会,我们自然要好好表示下对韩总的感谢。”和他单独喝茶,跟代表千易表示感谢,意义又不一样。 韩芸挑了下眉,没再多说,微笑着离开了。 萧知刚松了口气,面前又来了个人。 其实每次一见到赵思洋,萧知都会有点不得劲,谈不上讨厌,只是别扭,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就和陆虚彦一样,偏偏这些人总 小陆总邀约纠缠 其实每次一见到赵思洋,萧知都会有点不得劲,谈不上讨厌,只是别扭,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就和陆虚彦一样,偏偏这些人总喜欢往他面前凑。 “其实,我也给小陆总递过企划案。”赵思洋道。 这个萧知还真不知道,按理说赵思洋的工作水平都在自己之上,怎么最后还是自己累死累活地跟进这个死项目呢? “但我的企划被小陆总给否了,”赵思洋又道,眼神徒然变冷,“他甚至看都没看。” 额,这个…… “我看你的企划案,写得很糟糕,甚至不堪入目,是小陆总帮你重新整理过的。” 这个萧知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几点创意什么的都被启动了,真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还有那个微电影的提议,哗众取宠,微电影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真不知道怎么通过的。”赵思洋嗤之以鼻。 这话就不对了,要真是哗众取宠,怎么千易的各位高层,还有弗里斯的各位老板也都通过了呢,不过萧知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一切已经敲定了,而且这种人永远是这样,你不搭理他,他说一会儿就不说了,你要跟他争辩,就没完没了。 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呗,他不关心~当他愿意跟他抢项目呢,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找到他发现他。 赵思洋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转身离开。 这一个个的,过来签到的? 得,第三个签到的也来了。 “微电影场景正在搭建,估计下周就能开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组跟进拍摄。”陆虚彦拿走萧知手边的咖啡,换上一杯果汁,“你别喝咖啡了,晚上又睡不着。” 萧知顿了顿,道了声谢,没去拿回咖啡,却也没端起果汁,“为什么我也要进组?” “我跟我爸说我需要个人协助,你身为这个项目的策划者,自然没人比你更清楚,加上你之前做过我的助理,跟我一起工作比较得心应手。”陆虚彦理直气壮地胡掰。 萧知顿时无语,真尼玛是上阵父子兵,有个老子当靠山就不一样。 “我能拒绝吗?” “我是肯定不会同意,你可以去跟我爸商量商量。”陆虚彦耸了耸肩。 废话! 休息时间到,大家又纷纷往会议室里走,擦肩时,萧知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了句,“现在□□对我无效了。” 陆虚彦一愣,却见萧知已经进了会议室。 萧知也曾经醉生梦死过,为了不耽误第二天上班,咖啡一杯杯地灌,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喝一口咖啡晚上都会失眠的萧知了,何况晚上还有个超级舒服的免费抱枕。 话说,以前都是白砚抱着他睡,现在怎么老是自己半夜睡着睡着钻到他怀里呢?难道真的是上次电梯吓出毛病了? 萧知还以为这会又不知道开到几点,还得加班呢,没想到四点五十就开完了,他整理整理资料,然后回办公室准备下班。 几乎是会议一散,陆虚彦就凑了过来。 “萧知,晚上一起吃饭吧,有家新开的泰国菜还不错。” “额,谢谢小陆总的盛情邀请,但我弟在家应该已经做好饭了。”萧知微笑地婉拒。 “你那个弟弟,好像在你家住了很久了,他还要住多久?”陆虚彦的语气少了方才的盛情。 萧知古怪地看着他,这话,他问就逾矩了吧。 “我们兄弟感情一向很好,他比较喜欢粘着我。”萧知换了个方式回答。 “萧知……” “小彦,干什么呢,还不走?”陆长源扶着他的啤酒肚看过来。 陆长源和陆虚彦的父子关系在公司不是秘密,上班时间他们都以职位相称,现在下班就没必要了。 陆虚彦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向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温和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爸,我今晚约了人,不回去吃了。” 陆长源一听像是也想到了什么,黑着脸看着他,“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我一直看着你,你哪有约什么人!” “我……” “你别想让我一个人回去跟你妈啃竹笋,必须回去!”陆长源凶狠道。 陆虚彦很想撇起嘴使劲摇头,可是自我要求一向极高的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的,现在想来,萧知那种想笑就笑想骂就骂的性格才正是他向往的。 “什么竹笋?”萧知下意识地就问。 提到这个陆长源满脸横肉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就你陆婶,之前不是想吃竹笋嘛,你买的那箱吃完了,我托人从大棚又弄来一箱,结果才吃了一半她就吃腻了,又不让我扔说是浪费,天天逼着我啃竹笋,都快成熊猫了。”说着,陆长源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 您客气了,您哪是熊猫啊,您这是米其林轮胎! 以前是陆长源自己啃,现在陆虚彦回来了,就变成了爷俩一起啃,都说怀孕的女人最不可理喻,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萧知眼睛一亮,又不动声色压下来,“您不爱吃?” “吃一两顿还行,顿顿吃哪受得了,我是大老爷们,要吃肉!”陆长源说得气愤填膺。 …… “那给我成吗?我特爱吃。”萧知雀跃问。 陆长源猛地一拍手,“对啊,差点忘了你爱吃笋子,上次给我买了一箱还偷吃了半箱。” 萧知:“……”他没有好伐好伐好伐! “走,跟叔回家搬竹笋去。”陆长源勾住萧知的脖子,走人。 陆虚彦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因为那个人即将和自己一起回家而弯起嘴角。 陆虚彦弯起的嘴角没多久,却因为在公司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降了下来。 车祸惊魂心微动 陆虚彦弯起的嘴角没多久,却因为在公司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降了下来。 一见到他,萧知几乎完全忘了陆长源,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白砚正蹲在千易大门口点手指,见到萧知没有站起身,只是抬起脑袋仰望着他,“家里没菜了。” “我昨天不是买了五斤大白菜三斤土豆还有五斤猪肉吗?” 白砚又把脑袋低下去了,点手指点手指…… 这尼玛是养了只猪啊!不对,猪也不吃猪肉啊,这是养了头扬子鳄啊! 白砚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眼一旁的陆长源和陆虚彦,小心翼翼地凑到萧知耳边,小声问:“知知,咱们是不是快有竹笋吃了?” 萧知古怪地侧头看他,他怎么知道? “萧知,愣什么呢,正好你弟来了,一块去我家,还能帮你搬。”陆长源说着,已经上了副驾驶。 陆虚彦看了眼白砚,又看了眼萧知,这才坐上驾驶座。 “谢谢陆叔!”白砚开心地朝陆长源使劲一鞠躬,然后拽着萧知就上了后座。 萧知嘴角抽了抽,这货还真会自来熟。 一想到待会儿就有鲜竹笋可以吃,白砚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一直握着萧知的手,时不时跟他说两句悄悄话,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兴奋。 透过后视镜,陆虚彦可以清晰地看到俩人亲密的动作,萧知虽然脸上不情不愿黑着脸色,可是嘴角却是一直弯着的,一直被白砚握着的手也没有挣开,眼神中甚至带了丝纵容和宠溺。 这是当初即使面对自己,也不曾有过的。 陆长源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哈哈直笑,不知道是不是胖的人肺也比别人长得大,笑起来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萧知啊,你这个弟弟是真逗啊,这么爱撒娇。”陆长源笑道。 萧知嘴角直抽抽,他哪是爱撒娇,简直是把撒娇当成了生活第一要素!仅次于空气。 瞧见自己儿子板着脸,陆长源又大笑着拍了拍陆虚彦的肩膀,“别吃醋,再等几个月,你也快有弟弟了。” 陆虚彦抽着嘴角看了自家老爸一眼,相差二十多岁的弟弟,说是儿子也有人信吧? 没办法,陆长源跟媳妇感情实在太好,刚认识就早恋生子了,那时候甚至还没到领证年纪,国家一开放二胎立马生老二,所以导致两个儿子差这么多。 “白先生起码也是个成年人了,总这么粘着自己哥哥,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男人,总要学会自立的。”陆虚彦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后视镜,紧紧看着白砚的表情。 白砚却不以为然,靠着萧知的肩膀懒懒道:“人家跟知知关系好,就喜欢粘着他,自立是什么?可以吃吗?男人……男人都是等到失去之后,才想着挽回吗?” 闻言萧知和陆虚彦皆是一怔,萧知想的是,难道他知道了?陆虚彦则想的是,你丫是在暗示我还是在讽刺我? 陆虚彦刚想反驳,却见白砚突然打开车门跳了出去,陆虚彦吓了一跳,车还在主路上开着呢,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虚彦慌忙看向前方,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一直盯着后视镜,连红绿灯都没看,眼看着红灯就闯了过去,正好左前方一辆马自达拐了过来,眼看两辆车就要撞上。 “啊——”陆长源吓得抓住椅背直往后缩。 陆虚彦也吓得闭上了眼。 萧知却是在白砚跳车的那一瞬间就失了神了,车水马龙,他就这么跳了出去,万一…… 陆虚彦使劲踩刹车,却还是感觉到车擦出去好远,眼看着就要撞上那辆马自达—— 突然砰地一声,车好像被什么顶住了,愣生生逼得车猛地停下。 四面八方响起了惊呼和尖叫声。 几乎是车一停,萧知就忙着跳了下来,“白砚,白砚……” 他的喉头发干,心跳得厉害。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车前方,双手还做着推车的姿势,车前盖凹陷下去了两块,似是被手杵下去的一般。 他、竟用一双手、生生地挡住了一辆车? 旁边的车纷纷停下看热闹,紧接着是潮水般的掌声。 马自达司机立马跳下车,先是震惊地看了眼白砚,咽了口口水,这才绕过他来到驾驶座旁边破口大骂,“孙子你怎么开的车,红灯没看见啊?你找死也没拉上我啊!” 陆虚彦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同样没回过神的,还有萧知。 白砚倒是不甚在意,手因为太用力有些抽筋,他甩了甩手,笑吟吟地走到萧知面前。 “知知……” 他话没说完,萧知突然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抽了下,白砚捂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向萧知,刚要控诉,突然又被萧知紧紧地搂进怀里。 他甚至感觉到,萧知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他刚才跳下车,被别的车撞到…… 如果,他没有来得及挡住车,被两辆车碾在中间…… 如果,两辆车撞到一起…… 一个人如果没亲身经历过死亡边缘,是不会明白那种可怕的,就好像你看电视剧,车祸的情节并不少见,却因为知道主角光环,所以主角不会死顶多失忆,但当我们如果真的被撞一次,那一刻,脑袋是空白的。 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 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撞出去多远。 一个人如果不近距离接触一次死亡,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可怕。 “知知,”白砚难得不是没心没肺的语气,而是轻轻地用手环住萧知的腰,温柔而认真,“别怕,本尊在。” 警察很快来了,不过幸亏没有出事,所以陆虚彦赔了钱,又做了处分,便让他们走了。 有人要抢走白砚 警察很快来了,不过幸亏没有出事,所以陆虚彦赔了钱,又做了处分,便让他们走了。 他们到陆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因为陆夫人怀着孕,怕她担心,所以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不提此事。 “萧知也来了,快来快来,好久没见你了。”陆夫人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可她本人纤瘦,肚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大,“这位是?” 陆夫人注意到白砚,估计是所有女性的通病,见到可爱的人或东西总会心头柔软,看到白砚滴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脸,陆夫人觉得心头都快软化了。 “这是我表弟。”萧知还没从刚才车祸的后怕中缓过来,愣愣地介绍。 白砚立马乖巧地九十度鞠躬,“姐姐好。” 这声“姐姐”把陆夫人哄得那叫一个高兴。 萧知瞬间缓过来了,一巴掌糊在白砚后脑勺上,“叫什么姐姐,跟我叫陆婶!”还姐姐,又开始卖萌! “陆婶好!”白砚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这孩子真乖,快进来,陆婶带你吃好吃的去。”陆夫人拉着白砚就走。 白砚眼巴巴地跟去了。 陆长源跟陆虚彦无奈地相互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无视了? 看来陆家的竹笋是真的吃不完,一桌子的菜每盘里都有竹笋,即使萧知各种无视,还是感觉到陆虚彦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本来打算抱上竹笋就走的,可是看到白砚对着桌上的菜流口水的样子,破天荒地就答应留下就餐了。 估计陆家父子是真的被竹笋虐得很惨,所以专心扒拉米饭,陆夫人本来因为他俩不爱吃竹笋不高兴,看到白砚那么捧场,顿时更加喜欢他。 “萧知啊,你这个弟弟太可爱了,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陆夫人问。 “额,比较远房,所以不常联系,这不是他毕业了嘛,想在本市找工作,才来投奔我的。”反正白砚看起来也就像个大学生。 “那找到工作了吗?”陆夫人问。 萧知摇头,“还没。” “那我给他介绍个吧。”陆夫人雀跃道。 “好啊,什么工作?” “来我们陆家当个吉祥物吧!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呆在我们家就成了!” 萧知、陆长源、陆虚彦:“……” 白砚叼着竹笋抬起头,“那、管饭吗?” “当然!”陆夫人见有门,忙着好声哄着,“管吃管住,你爱吃竹笋是不是?我每天给你准备一筐!” 白砚眼睛那叫一个亮,差点没闪瞎萧知的狗眼。 这这这、这货不是真的心动了吧?虽然知道他有奶就是娘,可自己好歹圈养了他这么长时间了,他说换主人就换主人啊! 萧知恨恨地戳米饭,却偏偏不肯出声留他,他要是敢跟了陆夫人,他发誓…… 以后再也不吃竹笋了! 白砚咬着筷子想了会儿,看了看陆夫人,又看了看萧知,良久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陆虚彦和萧知不自觉地都松了口气。 “为什么?”陆夫人失望地问。 “你宠物太多了,现在喜欢本尊愿意养着本尊,等以后有了新的宠物,就会抛弃本尊的。”白砚看了看陆长源,再看看陆虚彦,最后看向角落狗笼子的那只博美犬,家里有这么多宠物,开始时会觉得自己新鲜愿意养着,可时间长了总会厌烦的,或是情感淡化。 可萧知不一样,萧知只有自己一个宠物,以前还养了盆竹子,可是被他吃了,所以自己就是唯一,就算他以后养别的宠物,自己身为第一只宠物,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再说有了新宠物可以赶走啊,可是陆夫人的宠物,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养了很多年的少女汪,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赶…… “额,本尊?”陆夫人纳闷地问。 萧知嘴角抽了抽,“这是他口头禅,他最近在追热播的那部神话剧》。” 陆夫人秒懂,她也在追。 “小白,婶婶不会抛弃你的,会对你很好的,你不知道,你陆叔叔和陆哥哥每天特别忙,陆婶一个人在家里可无聊了,你就来陪我嘛。”陆夫人覆住白砚的手,轻轻摇了摇。 萧知黑着脸瞪着那只手,拿开! 白砚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一脸无辜地看向萧知,仿佛在说,我把手拿回来了,你别生气。 萧知:“……” 而陆虚彦在一旁,把刚才萧知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表弟…… 真的,是这样吗? “老婆,你这么公开留别的男人在家,拜托也注意一下,我还戳这呢。”陆长源耷拉着眼睛控诉。 “还不都是你太忙!”陆夫人嗔他一眼。 萧知无奈地扶住脑袋,他们又虐狗! “陆婶不用怕,过不了多久你就有新宠物了。”白砚看着陆夫人的肚子道。 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陆夫人慈爱一笑,“这不是宠物,是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怪怪的。” 白砚歪着脑袋想了想,哮天犬……难道不算宠物吗? 老狗啊,你也下来了啊…… 陆夫人的肚子里,无声地传来一声——汪! 白砚瞥了眼角落里睡得正香的那只少女汪博美,咳咳,好自为之吧。 临离开的时候,萧知再三跟陆夫人保证,有空就带着白砚来他们家串门,陆夫人才终于答应放人,同时萧知在心里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带他来了! “我送你。”陆虚彦道,然后不等萧知拒绝,就已经抱起竹笋走了。 萧知无奈,只能拉着白砚跟上。 陆虚彦把竹笋放进后备箱,然后对白砚道:“白先生,我想和萧知说两句,麻烦你先上车好吗?” 白砚看了眼萧知,道:“可是知知并不想跟你单独说话啊,他甚至不想看见你。” 陆虚彦:“……” “白先生,好歹是个成年人,请你理智些,识趣的人都该知道避嫌。”陆虚彦语气有些恶劣。 “可是本尊也不想让知知单独跟你说话啊,本尊也不想看见你。”白砚皱着眉道。 “白先生!” 看出陆虚彦真的生气了,萧知叹了口气,捏了捏白砚的手,“你听话,先上车,我很快就上来。” 白砚不情不愿地撇撇嘴,嘴里小声地咕哝,“有毛用,在车里本尊也能听见啊。” 看他已经上了车,车窗关得严实,而他也没贴在玻璃上偷听,陆虚彦这才放心地看向萧知。 “你们不是表兄弟。”这是陈述,不是疑问。 “嗯,不是。”萧知也不做那种无力的狡辩。 “那他是谁?”陆虚彦紧逼一步。 萧知淡淡地看着陆虚彦。 “回答我!” “小陆总,我没必要告诉你吧。”萧知的语气也降下温度。 “你……” “虽然你是我的上司,可我没必要把我的私人事情也向你一一汇报吧。” “我不是你的上司!”陆虚彦恨恨地踢飞了脚边的石头,“你别跟我说这种官话!” “那是什么?前男友吗?”萧知淡然反问,“可也只是前男友,我同样没必要跟我前男友解释什么吧。” “萧知……”陆虚彦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却被萧知后退一步避了开。 “小陆总……” “你别叫我小陆总!” 萧知顿了顿,再张口,还是那个称呼,“小陆总,你应该了解我,那种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除非我没爱过,但既然我没爱过,肯定我也不会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们也做不了陌生人,毕竟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公事公办最好。” 陆虚彦定定地看着他。 “小陆总,很抱歉,从你做出那个决定开始,我们就完了,我不会回头,你知道,我这人懒,一般都懒得回头。”说完,萧知打开车门把白砚拽了出来,“小陆总,您今天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萧知拽着白砚转身就走,临走前白砚还从后备箱把竹笋都抱走了。 从这里回去要转两次公交,萧知索性打了个滴滴,对于他难得这么大方,这一路白砚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吓得都忘了搂着萧知的胳膊撒娇。 “知知,你和那个陆虚彦,什么关系啊?”白砚好奇地问。 怎么总有人问他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差别在于,陆虚彦问他他只觉得反感,可白砚问他,他只想逗他。 “你猜啊,你不是会读心术么。”萧知托着下巴看着他。 闻言白砚仔细看了看他,好看的两条眉毛从舒展到拧起来,一张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抵触太强,读不出来。” 萧知和白砚疏远 闻言白砚仔细看了看他,好看的两条眉毛从舒展到拧起来,一张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抵触太强,读不出来。” “那你都能读出来什么?” “比如说,你今天想吃什么,晚上想几点睡,或者太强太强的执念啥的。”白砚掰着手指头。 ……就总的来说吃跟喝呗! 萧知瞬间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们是吃过晚饭的,回家就不用准备了,萧知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手间洗澡,这是他们的规定,每天要萧知先洗,因为白砚喜欢玩水,每次他洗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 白砚洗了洗竹笋,窝在沙发上一边啃竹笋一边看《微微一笑很倾城》重播。 萧知站在喷头下,温热的水洒在身体上,赶走一天的疲惫,他懒得搓身上,就这么静静地淋着,同时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和白砚有关的事。 家里不再闹鬼了;还有,他有时候似乎真的能看穿自己的想法;还有,他那天突然出现在公司把自己从电梯里救出来;还有…… 正常人能徒手挡住一辆车吗? 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锁门吗? 水汽弥漫的洗手间里,白砚靠在门口一边啃着竹笋一边看向萧知,“知知,本尊知道了!” 我了个靠了也是! 萧知忙着背过身去,澡还没洗完,他不能穿衣服,只能背着身。 “你想死是不是!谁让你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的!”萧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好在水汽多。 白砚却丝毫没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只是兴冲冲道:“知知,本尊知道你和那个姓陆的什么关系了。” 哪个姓陆的? “就像芦苇微微和真水无香,是前任夫妻关系!”白砚激动道。 原来他说的是陆虚彦。 “你们的关系就和他们一样,芦苇微微见到真水无香就避,你也是,真水无香总是有事没事纠缠芦苇微微,那个姓陆的也是。”白砚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虽然比喻得有点奇怪,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然而萧知还是头一次洗澡被人打扰,现在只想发火,“你先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白砚不理解。 “我在洗澡啊大哥,你觉得你这么闯进来合适吗?”萧知简直要疯了,要不是一丝.不挂,他绝对去咬死这个死吃货! “不合适吗?”白砚呆呆地反问,“本尊洗澡的时候,你不是也进来过吗?” “那是不小心不小心啊!” “没关系,本尊不介意。”白砚大方地摆摆手,不但没出去,反而走了进来,手里的竹笋刚好吃完,他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萧知:“……” “知知,如果你们是前任夫妻的话,为什么要分开呢?”白砚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萧知算看出来了,这澡没法洗了,他随便冲了冲,然后红着脸在白砚眼巴巴的注视下擦身子。 “我们不是前任夫妻,只是前任情侣而已。”萧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事实上他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果奔,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情侣啊,可你们不都是公的吗?”白砚一脸纳闷。 萧知翻了个白眼,是男人男人男人!不是公的! “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叫同志、同性恋、玻璃、断袖。” “哦,”白砚点点头,“我们那没有断袖,不过本尊在书上见过,就像龙阳君和魏安王、韩子高和陈文帝、董贤和汉哀帝。” 我去,历史学家啊。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白砚好心地给他解释,“早些年没有电视的时候,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那知知,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观念不同,”萧知已经擦完了,在穿睡衣,“他觉得,同性之间的爱可以长久,但是关系不能,所以他想找个女人结婚,起码对外隐瞒他是同性恋的事实,还建议我也结婚,然后把我们的感情转为地下情。” “好像从古至今,断袖确实不太光明正大,”白砚道:“那他的建议很好啊,你拒绝了吗?” 萧知穿衣服的动作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脸色从绯红转为苍白,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白砚,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你、说什么?” “媳妇嘛,不合适可以再换,多娶一个也没关系,再说像魏安王、陈文帝和汉哀帝这样的,都有好多妃子的,可那样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伴侣的感情啊,现在的婚姻法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那那个姓陆的就只能娶一个,算起来是你赚到了,再说,他不是也让你娶吗?”白砚说得一本正经。 萧知许久说不出话,这番言论陆虚彦当初也跟他说过类似的,当时他只觉得一番彻骨的寒冷,可经过半年的时间,再冷的寒意再痛的心都会渐渐淡去,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很多同性恋人因为没有结果,很多也都会选择各自结婚,他见惯了这个圈子里的分分合合,自认为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再听到一次,怎么还会如此接受不了? 会难过,会寒心,甚至会愤怒。 怎么连他也这么说? 还有为什么听他这么说,自己会这么生气? “知知,你怎么了?”白砚看他脸色不对劲,想要去拉他的手。 还没触碰到就被萧知狠狠地甩开,“你别碰我!” 第一次见到萧知这个表情,白砚吓得愣住了。 萧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看着白砚无辜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头闷得更厉害,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知知,到底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呢? 好像,还有点伤心? 白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蹦蹦跳跳地想回卧室让萧知帮他吹头发,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今晚你睡沙发。”卧室里传来萧知冰冷的声音。 白砚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面丢着枕头被子。 “不嘛知知,人家要和你一起睡。” 萧知没有再出声。 白砚嘟起嘴,一把锁而已,多大点事。 他刚举起手,卧室里再度传来萧知冷漠的声音,“我知道这道门拦不住你,你要是敢进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理你,不会和你说一句话,更别提给你买吃的。” 白砚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吞吞地收了回来,没精打采地走向沙发。 萧知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心里也暖和不到哪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他没必要也没理由,很多同性恋都用结婚才掩藏自己的性取向,这些年萧知见得不少,更别说白砚这个直男,用萧知专业的眼光看,一眼就知道白砚的性取向,所以白砚会这么想也没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不高兴? 特么的直男和同志的世界观不一样不本来就很正常吗?难道还要他支持自己终生不娶的原则? 如果有天白砚结婚……萧知想象不出他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子,也想象不到他结婚的画面。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从那天在电梯里见到他,一切就都变质了…… 萧知使劲揪住被角,然后猛地拿被子蒙住头。 客厅里,白砚正抱着被子在沙发上打滚。 读不出来啊,都说关己则乱,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一点都读不出知知现在的想法呢,跟自己有关就没办法用读心术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哄知知呢? 接下来的几天,萧知还是照常上班,白砚照常中午来给他送饭,萧知也照常吃,只是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基本除了必要,萧知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盆栽。 “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见萧知吃完了午饭就去了老陆的办公室,把白砚一个人丢在格子间,田思瑶便凑了过来,看着白砚撇着嘴耷拉眼的表情,她心都快化了。 “人家不知道怎么惹知知生气了,他不理人家了。”白砚看着陆长源办公室紧关的大门,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几天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哄萧知,可萧知就是不肯理他,白砚可以感受到萧知对他的那种冷漠疏离的感觉,那不是一时生气,而是真的在保持距离。 这样的认知让白砚有点发慌,当初他无依无靠来到这里,因为萧知抢走了他所有的竹笋,这才跟上他,本来只是想缠他几天蹭几天饭就好,可萧知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边心疼着钱,一边却还是打车送自己去医院,而且他有很多次机会把自己赶走,可最后他还是答应留下自己圈养起来。 白砚离开萧知家 他有很多次机会把自己赶走,可最后他还是答应留下自己圈养起来。 留下以后,萧知也是真的用心圈养他,虽然嘴上老是骂他,可是该给的饲料该给的窝都没短过,他对这个世界真的太陌生,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说不害怕是骗人的,白砚是独居动物,但是却渐渐依赖于这种被圈养的日子。 如果主人不要他了,自己该怎么办…… 呜呜呜…… 白砚突然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小白,你别哭了,没事没事啊。”田思瑶忙着哄他。 午休办公室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两三个,见状都围了过来。 “小白,怎么了?别哭啊。” “对啊,有什么事跟姐姐说。” “小白别难过……” 陆长源的办公室里,萧知正在给他汇报工作,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看得到几个人围在萧知的格子间那里,看到白砚趴在他的桌子上哭。 萧知汇报着工作,不自觉地,就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萧知,萧知?”陆长源敲了敲桌子。 萧知回过神来,“啊?” “要是没心情,工作晚点再说也行。”陆长源道,午休时间,他想休息啊,而不是被他强拉着汇报工作,而且汇报到一半还走神了! “对不起,我没事,咱们继续吧。” 他一点也不想继续啊! 陆长源忙着打断他,“跟小白吵架了?” “没有。” “小白还是个孩子,就算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他较真。”陆长源道。 就是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所以才…… “不过闹点矛盾也好,那孩子太单纯,应该受点打击什么的才能成长,否则将来怎么娶媳妇。” 萧知一僵。 “萧知,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我没事,那个,我去财务部问问申请的账单下来了没。”说完,萧知抱着文件就跑了,竟有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陆长源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打个盹了。 一见到萧知出来,白砚猛地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手上匆忙地擦去眼角的泪,生怕他因为自己哭而更加生气。 萧知却只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睛脚步一顿,抱着文件的手用力地握紧,脸上却毫无表情,转身离开。 见他进了电梯,白砚的眼眶里再度蓄满泪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知知、知知不要人家了,知知……” 瞧他哭得这么难过,田思瑶总算明白历代君王总爱说那句“美人别哭,你哭得寡人心都要碎了”是什么意思了。 “小白,你哥不会不要你的,放心,但是你也不能老是依赖你哥,你得学会自立。”田思瑶安慰道。 “自立?”白砚抽着鼻子看着她。 田思瑶点点头,“对啊,你哥将来也会结婚生孩子,那时候总不能还养着你,你不会自立怎么成。” 所以,知知是嫌本尊烦了,想要个新宠物了吗? “那是不是人家学会自立了,知知就不会不理人家了?”白砚满眼希冀地问。 为了怕他哭,田思瑶只能点头。 自立啊…… 怎么自立呢?知知好像挺穷的,养一头自己很费劲,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能吃了,他才会想换媳妇当宠物,如果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许他就不生气了。 对!就是这样! 这几天没有白砚,萧知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冻醒的,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可他却没了睡觉的心思,起床洗漱。 以往他出门的时候,白砚都还没醒,无论是卧室还是沙发上,他似乎在哪都能睡着,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可今天萧知出门的时候,却发现白砚居然也起床了,正打着呵欠在叠被。 他是要出门吗? 还是,要走了? “知知,你醒了啊,本来还想等会再叫你起床的。”一见到他,白砚开怀地对他挥手。 萧知后退了半步,然后快步冲进洗手间洗漱。 他要走了吗?他要走了吗要走了吗? 萧知打开水龙头,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泼冰凉的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知知,你午饭去食堂吃吧,本尊今天没办法帮你送饭啦。”白砚在客厅里大喊。 萧知不自觉地停下洗脸的动作,僵在洗手台旁。 “知知,早饭本尊帮你买好了,时间还早,你就在家里吃早饭吧,本尊有事要先走啦,拜拜~” 走…… 萧知突然疯了一般冲出洗手间,但是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客厅。 他,走了…… 陆长源最近很是纳闷,他的大儿子自从去了香港,好像就不是自己儿子了一样,让他回来死活不回来,过年都是跟港岛同胞一起过的,这次要不是公司调遣他还不回来,按理说他应该忙完就赶紧滚回去啊。 怎么到现在还不滚? “爸,心声这种事情,您自己心里想着就行了,不用说出来,而且——”陆虚彦嘴角抽了抽,“滚这个字是不是不太合适?走会更贴切吧?” “哦,那你什么时候滚走?”陆长源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坐在对面无所事事的陆虚彦,很诚心地问道。 陆虚彦:“……” “不是,微电影还没拍完么,好歹等这个项目完成啊。”陆虚彦摸了摸鼻子,道。 “这还用你亲自盯着?交给我就成了,再说不是还有萧知么。”陆长源道。 陆虚彦继续摸鼻子。 “再说,就算你想盯完微电影,那你去剧组啊,你又不是我们企划部的,天天往我这跑算怎么回事?”陆长源一脸嫌弃。 “爸,我现在有点怀疑咱俩的关系。”父子关系太不明朗了。 “你天天往我这跑,也不像是为了我,我也有点怀疑咱俩的关系,”陆长源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背着我又认了一爹吧?” 陆虚彦转身就走,没得聊了。 时间十一点半,刚刚好,陆长源看了眼手表,自家儿子真不是踩点走的?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准备着去吃午饭,萧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 今天没人送饭,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饿,也没打算去吃饭。 他无力地敲着键盘,一条标题删了又输输了又删。 大家都知道萧知有人送饭,所以也就没人邀请他一起去吃,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陆虚彦缓步走了过来。 “你的那个弟弟呢,他每天不是比新闻联播还准时吗?怎么还没来?” 萧知专心看着电脑屏幕,淡淡道:“我今天不饿,所以给他打电话说不用来了。” “不饿?怎么能不饿呢,就算你现在不饿,还有一下午,不吃饭怎么行。” 萧知打开一份文件开始看。 陆虚彦就站在旁边,反正办公室没别人,他胳膊搭着格子间的玻璃墙,一直静静地看着萧知。 萧知静静地看文件。 虽然看了半小时一篇都没翻。 “萧知,”终于还是陆虚彦忍不住先开口,“按照剧情发展,我这么盯着你,你不应该会很别扭,然后板着脸问我‘瞅啥瞅’吗?” 萧知终于翻篇了。 “啊,不对,那是东北版,你不是东北人,那你应该一脸傲娇地看着我,说‘你还要看多久,能不能别看了’。”陆虚彦学着偶像剧里的样子,模仿道。 萧知还是继续看。 “萧知。”陆虚彦沉下声,敛去刚才的逗趣,换上一脸认真,甚至有丝神伤,“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吗?” “因为,”萧知终于出声,“眼睛是你的,你看你的,我管不了。”因为不在乎,因为无所谓,你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看你吗? “萧知!”陆虚彦忍不住捶了下玻璃墙,“我为了你已经改变很多了,我也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陆虚彦是想过结婚,可是还没有不是吗?他一定要这么绝吗? 萧知换了份文件看,他感觉得到陆虚彦的确改变了,起码刚才的对话要是以前的陆虚彦是绝对说不出的,他不会说冷笑话,也不会讨好。 “萧知!”陆虚彦一把夺过萧知手中的文件。 看来陆虚彦果然是不一样了,居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你们在吵架?”陆长源的声音传来。 陆虚彦愣了下,几乎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换上他那副严肃的表情,回头看向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陆长源。 “你俩吵哪门子架?”陆长源还是坚持自己的问题。 一个执行总监,一个小助理,怎么吵?小助理不想干了?再加上陆虚彦那性格,能用开除解决的事,能bb?哎?是不是跟萧知学坏了,怎么最近说话风格有点跑偏呢? 白砚的花样道歉 一个执行总监,一个小助理,怎么吵?小助理不想干了?再加上陆虚彦那性格,能用开除解决的事,能bb?哎?是不是跟萧知学坏了,怎么最近说话风格有点跑偏呢? “没事,我只是问下萧知项目的事。”陆虚彦淡然道。 “你问他项目?问得着吗?他又不隶属于你,还有,就算你职位比人家大,也不能强行占有人家午餐时间吧,你给加班费了?”陆长源叨叨叨,萧知觉得,他叨叨得还挺在理。 陆虚彦脸上面无表情,心里一群草泥马都快开奥运会了,这特么是自己亲爹吗?你说话一句一个坑让我怎么答?打地鼠呢? “萧知,走,跟我去吃饭。”陆长源一手摸着啤酒肚,一手对萧知招招手。 “陆总,我不是很饿。”萧知道。 “没事我在这呢,他不敢压迫你,”陆长源瞥了眼自己儿子,这才又看向萧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食堂新来了个厨子,走,尝尝去。” 萧知看了看陆虚彦,比起他的纠缠,还是跟老陆吃食堂更靠谱。 萧知果断放下文件就走,陆长源乐呵呵地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大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笑哈哈地奔食堂去了。 陆虚彦扶了扶太阳穴,转身跟上。 有这样的老爸心真累啊。 看来真的是来了新厨不同凡响啊,食堂今天居然这么多人,平时一来食堂就痛不欲生的员工,今天居然都挤在了食堂里,甚至连个空位都没有。 萧知错略地看了眼他们的食盘,有红烧肉、海米冬瓜、可乐鸡翅等,看起来都不错,而且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若是平常萧知肯定打上一大盘,可是今天,他实在没胃口。 一见到陆长源来了,便忙着有员工说吃完了,给陆长源腾位置,没办法,今天食堂实在是满员。 “走吧,去窗口看看有啥好吃的。”陆长源道。 食堂有三个窗口,打菜的是食堂的阿姨,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因为已经开饭好一会儿了,所以现在没人排队,陆长源、陆虚彦和萧知便一人一个窗口。 萧知其实不饿,但是陆长源毕竟是自己老大,人家拉着自己来吃饭,自己一个小白领总不好驳了人家面子,只能随便要点。 “就冬瓜吧。”萧知对阿姨道。 阿姨看了眼萧知,瞧瞧这英俊的小伙,顿时心花怒放了,打算给他盛一大勺,可还没动手,整个人突然被推到一边去了。 阿姨刚要开骂,一见来人,瞬间恢复心花怒放的笑脸了。 萧知震惊地看着橱窗里的那个人,有种五雷轰顶地感觉。 只见白砚穿了件白大褂,戴着个白高帽,脸上还是挂着卖萌式的笑容,双手伸平,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 “知知,这是人家给你开的小灶,吃这个吃这个!”白砚舔着笑脸嘿嘿乐。 好像,胃口没那么不好了。 陆长源瞧瞧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撞了撞萧知的胳膊,“怎么样,惊喜吧!” “他……就是新来的厨子?” 不等陆长源回答,白砚就使劲点头,“嗯嗯嗯,本尊是本尊是,知知,本尊现在有工作了,不再混吃等死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白砚嘟起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萧知有些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早出门、就是为了来这上班?” 白砚使劲点头,“嗯嗯,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嘛。”说完,白砚使劲打了个大呵欠。 他个一天睡十八个小时候的懒蛋吃货,居然一大早起床来这里上班? 萧知瞥了眼窗口后面一排的菜色,“这、都是你做的?” 白砚使劲点头,“姐姐们都夸人家做得好呢。”白砚说的“姐姐”指的就是各个厨房工作的阿姨。 又“姐姐”,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知知,快吃嘛,再不吃就凉了。”白砚扬了扬手。 “什么好吃的啊,他不吃给我。”陆长源眼睛都快贴到食盒上了。 “陆叔吃这个。”白砚给他盛了一大份饭,还有鸡翅红烧肉什么的。 陆长源满足了。 陆虚彦板着脸走过来。 白砚瞬间耷拉下脸,给他盛了一勺冬瓜丢给他。 陆长源看了看自己盘里顿成山的肉,还有自家儿子少得可怜的冬瓜,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你的确该减肥了。”说完,陆长源捏着自己的啤酒肚乐呵呵地回座位去了。 陆虚彦:“……” “知知~”白砚重新拿起食盒,继续装可怜。 萧知想着,还是不要搭理他了,管他做厨子还是做清洁工,不吃! 可是爪子却鬼使神差地把食盒接过来了。 白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萧知假装没看到,傲娇地回座位了。 陆虚彦没动,端着那勺冬瓜瞥着白砚,良久,他开口道:“你不会喜欢萧知吧?” 白砚幼稚地一撇头不看他,“本尊一直喜欢知知啊。” 特么的不是一回事。 算了,对牛弹琴。 “你才是牛!”白砚突然装过头来气冲冲地看向陆虚彦。 陆虚彦一愣,难道,刚才心事表达得太明显了? 陆虚彦忙着端着冬瓜过去跟陆长源和萧知一起坐。 食堂大厨不比餐厅,没那么忙,只要在饭点前准备好饭菜就好了,剩下打菜什么的就可以完全交给阿姨,所以白砚现在很闲。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白砚脱掉白大褂和帽子,躲在旁边的一颗盆栽后面,悄悄盯着萧知。 这个该死的姓陆的,吃饭就吃饭嘛,这么大的食堂,这么多座位,为什么非得挨着他家知知? 手手手!手干什么呢!谁让那货拍他家知知的手背的! 笑笑笑!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起来很好看吗?你有本尊的酒窝吗?你有本尊的大白牙吗?你有本尊的脸可爱吗?你笑起来像本尊的眼睛似的这么弯弯萌萌吗? 白砚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揪盆栽的叶子,然后——盆栽就秃了。 “白砚,你干嘛呢?”黑暗大厨突然出现,本来新来的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爱嘴甜厨艺又好,几乎抢走了所有的目光,就差抢自己的饭碗了,他看见白砚就不待见,这下倒好,把盆栽还给揪秃了! “额,它摆在这太难看了,人家想挪走,又搬不动……”白砚弱弱地解释。 “然后你就把它肢解了?整只不行就分批是吗?你当愚公移山呢!”黑暗大厨咆哮了。 “大师傅,你好博学啊。”白砚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黑暗大厨瞪了他一会儿,虽然看着他不顺眼,但是对着这张小孩脸,又不好意思骂得太过。 “你给我把这打扫干净!”黑暗大厨一声怒吼,然后气冲冲地走人了。 白砚忙着兴冲冲地转身去看萧知,人已经没了。 唔,吃那么快。 在那传说中的企划部—— 小丽瞧瞧凑到小周这边,震惊又小声道:“小周啊,萧知怎么了?” 好深的事业线,小周吸了吸鼻子,得有36d吧。 “小周?” “啊?那个,怎么了?萧知不挺好的吗?”继续看,画面好美,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酥胸半露? “他今天上午还没精打采的,怎么吃了顿饭回来,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居然认真工作了?而且还主动帮其他人分担工作?”想到他刚才主动帮自己复印了二十份文件,小丽就觉得起鸡皮疙瘩,他该不是鬼上身了吧? “这不挺好的嘛。”不行要流鼻血了,小周感觉拿纸巾。 小丽的注意力还在打了鸡血的萧知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小周。 果然,萧大鸡血挂着笑脸抱着文件走过来了,“小丽,你的文件给你复印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额,没……”完了完了,萧知一定鬼上身了! “你是不是还有份表格需要录入,我帮你吧。”萧知笑道。 “啊?” 看见表格就在她手里,萧知便主动拿过来,脸上还是笑得花枝乱颤的,准备回到自己座位,转身前,他又看了小丽一眼,道:“要不顺便帮你买个内衣?” 说完,走人了。 啊?小丽低头看了眼自己,她今天穿得露背低胸装,因为露背所以没穿内衣,只贴了胸贴,现在胸贴基本都快掉到肚脐去了,那叫一个春光乍泄~ “啊!”小丽捂着胸冲向洗手间。 小周也跟着去洗手间了,当然是男厕,没辙啊,他需要止血…… 小周出来的时候,特地去萧知那看了看,他居然真的在网购内衣! “萧知,你没事吧?” 我不想做你朋友 小周出来的时候,特地去萧知那看了看,他居然真的在网购内衣! “萧知,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萧知专心地挑款式,感觉跟魔怔似的。 小周嘴角抽了抽,然后抓住萧知的脑袋使劲摇了摇。 萧知突然打了个激灵,好像一下子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小周,又看了看自己,最后看向电脑。 我勒个去! “醒了?” 萧知感觉把淘宝关了,尴尬地笑笑,“那个,好久不工作了,比较亢奋。” 感情您老人家也知道您基本不工作,在公司天天就是耗时间呢。 不行,鼻子又湿了,厕所—— 五点钟,时间一到,萧知又开始收拾东西,别人加班加他们的,反正自己不加。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白砚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挥手。 老实说,在这个下午他已经想通了,他跟白砚生气生不着,毕竟人家没做错什么,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着,他生气生得毫无厘头,所以这一个下午他都在努力工作,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同时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事翻篇了,过去了,不再较劲了。 可是再看到白砚,这一下午的心里催眠全部玩完。 那抹郁促的阴霾,顿时又罩到萧知的小心肝上了。 萧知深深呼吸了几次,不断跟自己说没事没事,终于,淡定地朝电梯走去。 白砚忙着颠颠地跟上,上去就要搂住萧知的胳膊,却被萧知凉凉地抽了出来。 电梯在层层下降,除了他俩,电梯里还有其他几个人。 “知知。”白砚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委屈地看着他,“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萧知淡淡地说道。 电梯到一楼,门一开,萧知便大步朝前走,白砚只能快步跟上,“那你为什么不让人家搂着你?” 直到出了公司大楼,萧知才开口:“你只是暂住在我家而已,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该搂搂抱抱。” “我们不是朋友吗?可是人家都把知知当好朋友的。”白砚呆呆地反问。 好、朋友…… “就算是朋友,朋友之间也不会搂搂抱抱,而且,”萧知停下脚步看着他,“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说完,快步走了。 白砚僵在原地,眼圈忍不住泛红。 知知他,从来不想跟自己做朋友吗? 公交站车已经来了,萧知自顾自地上车,白砚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回去,赶紧跟着上车。 接下来的几天,萧知的确不再像之前似的冷落白砚,也会跟他说话,照样吃他做的东西,只是,明显冷淡了许多,除非必要,否则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跟他说。 白砚也没敢搬回床上去。 千易跟弗里斯合作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准备拍摄的微电影场景也已经准备好了,开机仪式请来了各大媒体,很是轰动,带动的千易的股票又上涨了七个点。 为了犒劳大家最近的辛苦,今天春天又来得特别早,公司决定把一年一度的春游提前一个月,包下了北城的温泉度假村,用来做这次春游的地点。 度假村不远处就是市里最大的动物园,这次的行程安排是到了地方之后先吃饭,吃完饭去动物园,傍晚再回到度假村吃海鲜自助,最后是泡温泉,晚上就住在度假村,第二天一早再回去。 动物园内含海洋馆门票,所以比较贵,加上又远,公司很多员工都没来过,公司允许每人带一个家属,故而很多人趁此机会带着孩子或伴侣一起来。 公司整整准备了三辆大巴车才将将够,部长经理以上级别的有单独的车,或者自己开车。 早上八点,千易公司门口集合。 因为要住一宿,萧知准备了换洗衣物,想了想,还是给白砚也准备了一身衣服,塞进背包里。 为了讨好萧知,白砚可谓是逢迎拍马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能有表现的机会绝不含糊,所以这包能让萧知背么,当然得他背啊。 “知知,你先上车,等本尊把包包放到行李舱里后就来找你。”白砚话还没说话,就发现萧知已经上车了。 白砚嘟嘟嘴巴,抱着背包乖乖地放行李去了,只留一个小包,里面放了钱包、零食和水。 等白砚上车去找萧知的时候,却发现萧知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已经坐了个别人。 除了陆虚彦还有谁。 萧知靠着玻璃看着窗外,陆虚彦则坐在座位上对着白砚“友好”地微笑。 照例说陆长源和陆虚彦是爷俩,理应他俩坐一起,可人家老陆总为了照顾自己的大肚子老婆,愣是不参加此次活动了,所以小陆总落单了。 陆虚彦当然不会说,他是故意拒绝了韩总邀请自己坐的他的车,也拒绝了老爸提倡自己开车去的建议。 “你让开!”白砚抱着包站在座位旁边,恶狠狠地瞪着陆虚彦。 因为早上起得太早,而且又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很多人一上车就戴上耳机睡觉了,或者专心哄孩子,没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小白啊。” 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所以陆虚彦对他的称呼也从“白先生”改成跟大家一起叫“小白”。 “我爱晕车,所以只能坐前面,麻烦你坐后面好不好?”陆虚彦说得彬彬有礼。 整个车都坐满了,只剩陆虚彦身后的这个空位,旁边坐着田思瑶。 “那你去那边坐,人家要挨着知知一起。”白砚用下巴指了指过道另一边第一排的位置,“跟他换。” 另一边第一排坐的是小周和李越迪,李越迪一百六十多斤,虽然和他一起坐很痛苦,但是跟小陆总一起坐更痛苦啊!这是职位的压迫!要知道,陆虚彦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所以小周死死拉着李越迪的胳膊,就怕他一冲动换了。 陆虚彦看白砚的眼神带了丝无辜,白砚却分明读到了他心里的得意! “那赵思洋呢?他不是你的尾巴吗?”白砚问。 “车上位置不够了,所以他去了另一辆车,要不,你过去跟他换?”陆虚彦状似好心地建议。 萧知一直靠着窗看着窗外,也戴着耳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伙子,你快坐下吧,咱们要出发啦。”司机道。 白砚瞪着死活不挪窝还一脸“温和”的陆虚彦,使劲咬了咬牙。 突然,这车好像是地震了一般,猛地摇晃了一下,只是一下,便又瞬间停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怎么了?” 车上的人纷纷惊慌地四处张望。 司机也吓了一跳,忙着说下去看看。 萧知的耳机掉了下来,眼底满是震惊。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怒吼声,不像人类…… 他震惊地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白砚。 司机很快上来了,轻松了笑着,“没事,大家放心,应该是发动机走电突然震了下,没事。” 众人不禁松了口气,有人问道:“那车不会到半路突然坏了吧?” “不会的,我刚才检查过了,都没事,刚才应该只是意外,大家放心吧。”司机道。 大家这才放心,该睡觉的睡觉,该听歌的听歌,该玩手机的玩手机。 田思瑶就在身后,见白砚还站在那里,便伸手拉了拉他,“好了小白,就挨着我坐嘛,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哦。”比起压迫感十足的小陆总,她当然愿意跟本就有好感的可爱小白一起坐啦。 白砚看着始终没有开口的萧知,最后只能愤愤地坐在了后面。 车子发动。 白砚咬着牙瞪着前面的座位,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虽说他们这族不爱吃活物,只吃死肉,可是现在好有一种冲上去咬死他的冲动啊! 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一口尖牙! “好了小白,别郁闷了,乖,我准备了水果,你尝尝。”田思瑶拿出已经切好的水果,用牙签cha起来喂白砚。 白砚啊呜一口吃掉,然后狠狠地嚼! 萧知终于回过神,看着正在对自己微笑的陆虚彦,想了想,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类似动物的叫声?” “动物?没有啊,这还没到动物园呢,你就想动物啦。”陆虚彦轻笑。 萧知重新戴上耳机,靠窗闭上眼睛。 陆虚彦便温柔地看着他的睡颜。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白砚狠狠地一脚踢上前面的座位。 陆虚彦晃了下,随即轻蔑地扯了下嘴角,无动于衷。 一个半小时之后,车终于到了,因为才十点,便让大家先分房间领房卡放行李,过会儿再吃饭。 当熊猫来到动物园 白砚施虐动物园 知知的泳裤略小 白砚打伤陆虚彦 他的白砚不见了(补齐) 戳穿白砚的身份 旅馆共看三.级片 第32章 大熊猫贪得无厌 第34章 神奇无比的大熊猫 熊猫异常的真相 老子亲自帮你 白砚熊猫现原形 和大熊猫的日常 熊猫生气了不得 竹马发小变情敌 白砚结新欢弃萧知 犬神哮天犬出生 原来不是女主人 抢回床的所有权 熊猫终于动情了 筹备扑倒白熊猫(补齐) 白砚决心做小受 熊猫也有独占欲 先下手为强再说 色授魂与之颠倒 无肉不欢不能停 爽完熊猫不认人 熊猫控诉渣小攻(接51章) 让本尊精.尽熊亡 萧知的真正身份 白萧恋步入危机 白砚的法术失灵 玉帝下令快分手 玉帝来棒打鸳鸯 白砚历劫的真相 萧知的初恋吉米 萧知的忧郁过往 白砚身体出状况 白砚的酷帅哥哥 白砚终究被带走 大熊猫的报复心 一炮不行就两炮 熊猫已过特殊期 日日思君不见君 原来本尊是攻 办公桌下的秘密 隐身亲热的乐趣 身与心的零距离 (此章重复别买) 激情的一整下午 办公桌下的秘密 萧慎白墨谈合作(接72章) 洗去萧知的记忆 白砚萧慎的对决 白砚杀人犯杀戒 他只信白砚一个 为了你不顾一切 (此章重复别买) 白砚今天结婚了 抽了情丝除记忆 宠物的第一原则 白砚下凡找知知 白萧对面不相识 熊猫一族陷危机 萧知的生理需求 OOXX被打扰 奋不顾身只为你 再做萧知的宠物 爱吃醋的大熊猫(补齐) 你的肉就是药引 得知白砚已失忆 再见已物是人非 那杯酒里有问题 为白砚放弃一切 爱到了卑微的爱 为什么不要本尊 原来白墨是企鹅(补齐) 白砚天神入魔道 白墨和萧慎1 白墨和萧慎2 打上天庭办离婚 剔掉仙骨毁仙根(大结局上) 魔和鬼最相配(结局) 《这只熊猫赖上我》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