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美人师尊哭了吗》 沧境诀 “嗯……” 山洞里再次传来一声微吟,角落里的少年一身银白色月华白袍,衣袍上面沾了些许血迹。少年身姿容冠绝艳,修眉凤目,朱唇玉面。如今那张素来冷淡的脸上盛满了痛苦,额头上冒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 沈风渠在一旁静静看着,面上沉着冷静,冷眼看着少年捂着下面不停在石砺地面上翻转。 实际上他心里慌得一比。 脑海里依旧是系统的机械音,“请宿主尽快帮楚临渊解毒。” 沈风渠在原地站着,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感觉这一切仍然有些不真实。 因为,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穿书了。 那时候刚看完一本反爽文的男频小说,他气愤的顺手送上了一千字差评。差评刚送上,电脑白光骤起,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就不在房间里了。 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广袖长袍,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服饰的少年,少年长的挺好看,看着他琉璃一样的眼珠透着股冷淡,“师尊?” 他愣在原地,没有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到脑海里多了一道冷冰冰的机械音。 “已与宿主绑定成功,身份为《沧境诀》里男主的师尊——沈风渠,宿主需要完成的任务:在不ooc的情况下改变原著楚临渊的命运,任务完成即可返回原世界。” 《沧境诀》?不就是他看完打差评的那本书??沈风渠想起来,这本书除了剧情脑残之外,里面还有个跟他同名同姓的人物,难得遇见同名同姓的,但是那个跟他同名同姓的沈风渠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本书简介是龙傲天的称霸之路,内容却十分货不对板。 楚临渊,《沧境诀》里的男主,面冷心善,性格坚忍刻苦。他在里面身世凄惨,因身怀魔君印天资愚钝,修炼比平常人要困难许多。 艰难的拜入修仙门派后只有沈风渠愿意收他为徒,他因此对沈风渠仰慕且感激,下定决心刻苦修炼。然而魔君印觉醒后,随着修炼速度越来越快,他开始遭遇各种各样的陷害。 他太容易轻信人了些,被身边信任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也不长记性,知道自己是被诬陷的也甘愿受罚、被人欺负了也并不还回去,师尊对他很严格、认为师尊责罚他也是有苦衷的。 直到最后一刻被师尊亲手挖了灵根,他才知道原来唯一一个愿意收留他的师尊,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他的魔君印罢了……所有他遭遇的一切都是师尊做的。 看到最后就是楚临渊被挖了灵根消了向善执念。 沈风渠看完后,心里十分窝火,觉得作者是脑瘫,什么狗屁魔君印在里面没一点用。他甚至怀疑,安排魔君印,也只是为了铺垫楚临渊的悲惨结局罢了。 除此之外,还对男主恨铁不成钢,认为楚临渊是朵盛世白莲。 以及,里面与他同名同姓的反派师尊沈风渠,他觉得,这个什么狗屁的沧澜峰第一美人,连唯一的徒弟都能下手!光长的好看,切开来整个连心都是黑的! 他看的时候因为和自己同名同姓,格外有代入感,简直要气死了!! 这种人就应该千刀万剐!! 想是这么想的,沈风渠又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少年一身月华银纹长袍,修眉凤目里一片清澈,眉间正气凛然,身姿清俊挺拔,散发着干净纯尘的气质,整个人宛如一支亭亭玉立盛开的白莲。 沈风渠,“……” 盛世白莲就在眼前……他的确穿成了《沧境诀》里冷血无情蛇蝎心肠的沧澜第一美人——楚临渊的师尊! 系统说什么来着?让他按照原剧情拯救楚临渊?让他虐待楚临渊?然后把楚临渊的灵根挖了??他有病才干这种变态事!! 他面无表情的想着,听系统在他脑海里冰冷道,“请宿主放心,宿主只是保证不ooc,不用按原剧情走,只要改变楚临渊的命运就算完成任务。” 沈风渠简直无力吐槽,怎么改变楚临渊的命运?这盛世白莲那么圣母!!他能完成任务才怪了!! 没等他想明白,就到了原著的剧情点,原著中的沈风渠带楚临渊出来历练,在路上他们遭遇了魔修。 系统说了不用按原剧情走,沈风渠当下决定直接带楚临渊回去,然而还没等到他准备带着楚临渊走,魔修就围了上来。 他识海里有记忆,按照记忆放了几招把魔修中伤,魔修们发现敌不过便逃跑了,临走前还放了一波毒虫。 他身体邪不侵体没事,但是楚临渊有事。 沈风渠注意到旁边的人面色苍白,想着白莲花真没用,心情很差,不过还是顺口问了一句,“没事吧?” 楚临渊身侧的手指攥紧,并没有回复他,脸色突然一变,“嗡嗡”两声,一只毒虫从楚临渊衣袍下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飞了出来。 沈风渠,“……?” = 某处山洞里。 沈风渠收回了思绪,迫使自己先冷静下来,要先解决现在面临的问题。 身后的少年还在辗转趴在地上翻转,似乎疼得受不了了,脸上苍白,冒出来一层细密的冷汗,时不时的想要把手往下碰。 原主识海里对这种毒虫有印象,这种毒虫毒性微弱,咬到皮肤上把毒吸出来就可以了,只要不让毒素一直停留,就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停留过久,毒素蔓延,会造成严重问题。 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了起来,系统嗓音冷冰冰的,“请宿主立即帮楚临渊解毒,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听到了系统的话,沈风渠警觉道,“怎么解?” 这里没有解药……楚临渊的伤也耽误不得,系统该不会是想让他用嘴吸出来吧? 系统回答了他,“就是你想的那样。” “????” 沈风渠呵呵,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少年的下面,冷笑道,“要解你去解。” 他穿的是什么狗屁书??想着一时半会儿好像还没法回去,他心底更加暴躁。 系统没有理会他的冷嘲热讽,重复道,“请宿主立即帮楚临渊解毒。” 沈风渠怎么可能会答应,让他给白莲花的那种地方吸出来毒素?想都不要想!!太恶心了!!不可能!! “他伤的是那种地方!!怎么解??” 系统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帮楚临渊解毒或者受到惩罚,60,59……58……” 沈风渠心底万般不情愿,但他又有点儿害怕系统的惩罚,毕竟是未知领域,一分钟根本不够他考虑的,等到他听到了倒计时10秒,他突然又释然了,惩罚就惩罚吧…… 让他来是不可能的!!什么狗屁垃圾系统!! 他的目光落在楚临渊身上,地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黑色的鸦羽一般的睫毛微颤,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心里想着白莲花还挺会装,下一秒,他整个人脸色瞬间都白了。 “惩罚开始。” 冷冰冰的嗓音落下,沈风渠体验了一把电流自魂魄深处蔓延至全身的感觉,耳边嗡嗡嗡作响,嗓间几乎要尖叫出来,然而系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他根本发不出来声音。 “请宿主尽快帮楚临渊解毒。” 系统再次道,“帮男主解毒或者第二次惩罚,倒计时……” 沈风渠全身都是麻的,像是身体深处被蚂蚁啃噬了一遍,这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遍,双腿都在打颤,他咬牙道,等一会儿……”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系统依旧冷冰冰的倒计时,背脊处传来电流之后的寒意,小腿一阵抽疼,沈风渠在尊严和不被电之间,他当然是选择……不被电了。 想着这朵白莲花基本上整个人生都是十分凄惨,下面若是不及时解毒落了病根……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而且这件事多多少少也是他的原因,他没有顾及到这朵白莲花现在宛如废物,连个毒虫都对付不了。 他就当救人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反正都是男人……身体不分高低贵贱……而且他总有一天要走的,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更何况不完成任务也没法回去,不如早点完成任务赶紧离开!! 沈风渠下了非常大的决心,对系统咬牙道,“我解……” 他被电的身子有点软,在原地勉强稳住了身形,看着楚临渊疼晕了过去,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有些犹豫不定。 系统又在他脑海里开始倒计时了,沈风渠黑着脸,确定了楚临渊晕了过去,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要冷静…… 反正都是为了解毒……他是为了救人……只是伤处隐蔽了些……为了能够早点回去…… 他缓缓地朝少年走近,在即将碰到少年的时候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 山洞里模糊不清,地上躺着的人睁开了双眼,乌黑的眼珠漆黑不见底,像是一汪深潭。他眼睫微微颤了颤,前世里被挖灵根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腹部也跟着灼烧起来。 楚临渊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无比貌美而熟悉的脸,心里怨念滔天,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扒皮抽筋…… 然后他很快注意到那人正跪在他面前,黑色鸦羽一般的睫毛微微阖着,白净的脸上涨的通红,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他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双眸冰冷,很快又晕了过去。 …… 他都是为了给白莲花解毒!! 沈风渠从地上起来,他用力的抹了一把红唇,干呕了两下,脸色无比难看,心里忍不住窝火。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晕过去的少年,用力踹了一脚,然后捂着嘴出去了。 沈风渠在外面又洗了把脸,看了一眼山洞里,心里隐隐有些庆幸,幸亏没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他英名不保。 ※※※※※※※※※※※※※※※※※※※※ 预收求收藏!!!《被装o的奶味儿alpha标记后》 1. 宋勉是个omega,因为信息素变异,家人保护他对外声称他是alpha,好在他武力值爆表,从未有人怀疑过。 星都人人皆知,当今皇子殿下谢谌是个omega,信息素是奶味儿的,位列星都最想娶的omega排行榜no.1 2. 在星都学院里,宋勉突破层层检测,对omega的克制力达到顶点,荣幸的成为了皇子殿下的贴身看护,保护皇子殿下防止皇子殿下被alpha骚扰。 从此……宋勉身边多了个跟屁虫。 “宋勉哥哥好棒……” “宋勉哥哥太厉害了……” “宋勉哥哥超强……” “我最喜欢宋勉哥哥了!” 3. 然后有一天,宋勉在外遇到信息素紊乱,被迫发.情,omega的身份暴露,那群被他揍过的alpha对待他的态度全都变了。 以及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奶味儿omega皇子殿下,释放出来的却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将他抵在墙上用力咬他的脖颈。 少年声音很轻,却又沉的可怕,“好想弄哭哥哥…好哥哥…以后这副样子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嗯?” 少女攻x暴娇受 再世缘 楚临渊再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他睁开了眼,脑海里似乎还映着……他那位貌美师尊跪在地上雌伏于他的画面。 心里想着自己一定是做梦了……他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 沈风渠一身月华长袍,墨发由玉冠束着扬在身后,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依旧是一脸冷然,浑身散发着冰冷难以接近的气质。除了点朱一样的唇看上去比平时里肿了些许,其他无甚分别。 果然是自己做梦了……这人怎么可能会雌伏于他…… 前世的记忆一一浮现,丹田处仿佛再次灼烧起来。楚临渊眸色微沉,眼底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这是他的伪君子师尊……是日后会挖他灵根的贱人,亏他前世……居然还对这人生出过仰慕之情。 不枉他毁灭世界回来……上辈子屠遍沧澜峰杀尽负他之人,将那些背叛过他的一一凌迟,他也因此得了个最凶残狠绝的一任魔君称号。 可惜他的好师尊提前殒了,他遗憾那些酷刑师尊没有享受到……这辈子,他的好师尊……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许是楚临渊的目光里情绪太过强烈,沈风渠也睁开了眼,他看着楚临渊醒了,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又冒出来。 这白莲花跟死猪一样,一睡睡那么久。 不过想着不能ooc,他强行把小火苗压了下去,嗓音冰凉,“身体可有好些?” 老子给你吸出来的,再不好就直接剁了。 楚临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脸色发白,看起来很脆弱,回他道,“已经好了……多谢师尊费心照顾。” 然后又轻声问道,“不知师尊是如何给弟子解的毒素?” 沈风渠冷冷的扫他一眼,“这次是恰好带的有解毒素的药,不然你那根东西也不用要了。不过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幸运……日后若是你不好好修炼,就只有等着被毒死的份。”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楚临渊毕恭毕敬,鸦羽一般的眼睫微垂。 他们两人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沈风渠决定立刻动身回去。趁楚临渊睡着的时候他已经熟悉了识海里的法术,不过当着楚临渊的面,他还是有些紧张。 口中默念咒文,掌心里的月照剑浮现出来,月照剑在半空中一点点的变大,雪白的剑刃亮着光,停在两人面前不动了。 沈风渠踩在了剑刃上,楚临渊跟着上来,长剑稳稳的立在半空中,由着沈风渠的意念不断向前。 出了山洞,外面浮云辽阔,飘渺着在衣袍边散去,沈风渠向下看了一眼,底下云崖壁立千仞,他心里砰砰直跳,脚下一个不稳连带着剑晃了一下。 剑身在半空中晃动,沈风渠心跟着提了起来,在向后仰过去的一瞬间,他想着万一要是掉下去了……脸色瞬间变白。 掉下去倒不至于,但是他还是心有余悸。直到背后靠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默默的想回去要多练练法术。 楚临渊年纪不大,身形倒是已经长的与他差不多了,两人墨发散在一起,楚临渊握住了他的手腕扶了他一把。 “师尊?”少年琉璃一样的眼珠映着他的脸,冷白的指尖扣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风渠在那一瞬间莫名感觉到了些许压迫感,对上那对清澈琉璃一样的眼眸,稳住身形挣开了他的手。 “无事,别离本尊那么近。”沈风渠在前面站着,心里感觉有些毛毛的,一路回到沧澜峰没再低头看过,到了一指峰停下。 月照剑缓缓落下,他们两人从剑上下来。 两人不住在一起,因为原主不待见楚临渊,所以楚临渊至今还住在外门弟子住的后峰,他们在沧澜峰里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风渠没什么事了,打算直接让楚临渊回去,手腕处隐隐有些疼,他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雪白的手腕上印了几道红色指印,上面隐隐泛着青紫,在手腕上整整饶了一圈儿。 不难看出来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沈风渠碰了一下,轻轻“嘶”了一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楚临渊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低声道,“师尊,弟子下手没有轻重……失手伤了师尊,弟子愿意受罚。” 沈风渠看他一眼,声音很冷,“自己下去领罚。” “是。”楚临渊琉璃一样的眼珠抬起来,又对他道,“不如……弟子帮师尊揉揉?” 按照原主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沈风渠也不想答应,但是脑海里的系统突然响了。 “答应他。” 沈风渠还有事一会儿准备问系统,心想这白莲花也是好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轻飘飘扫了楚临渊一眼进了房间里,进去后给楚临渊留了门。 里面陈设简单,沈风渠坐在茶几旁,楚临渊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风渠把伤着的手腕伸过去,楚临渊一手轻轻捏着他的指尖,另一只手开始沿着伤着的地方轻轻揉捏起来。 少年手上有薄薄的茧子,滑过白净细腻的皮肤,带着灼热的触感。 沈风渠在脑海里喊了几声系统,本来想问一些问题,然而系统只是重复最开始对他说过的话。 “宿主只需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我们会送宿主回去。” 其他的都是无可奉告。 沈风渠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只好作罢。手腕隐约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他收回思绪,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少年冷白的手指握着揉搓,疼痛感一点点褪去。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这具身体太敏.感了,疼痛褪去后,随着揉捏的力度变化,一股电麻的感觉顺着蔓延过来,他指尖微动,感觉脸上有些热。 沈风渠指尖泛出来淡粉色,冷声道,“停下。” 他面前的少年立刻把手放了下来,在他面前安安静静跪着,一副听话的样子。 “你下去吧。” 楚临渊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低声道了句“弟子告退”,站起身出去了。 …… 沈风渠一直看着那道单薄修长的人影消失,他看了一眼手腕,又四处看了看,房间里没有镜子。他在识海里翻了翻,念了一道咒文,半空中浮现一抹水镜来。 水镜映出来他的脸,沈风渠看了一眼微微愣住,忍不住对着镜子再三确认了一番……这不就是他自己的脸吗? 这样说还真是巧了,书里面的沈风渠跟他长的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怪不得他会穿书。 问系统也问不出来什么,沈风渠不得不接受现实,看来他必须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去,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几天后沈风渠手腕一片青紫,他随意抹上了药,心里想着不知是原主的皮肤太过娇嫩还是那白莲花使的力气太大了。 原主平常在一指峰里闭关,在沧澜峰里很少露面,除了他师兄白锦夜之外基本和其他人都没什么交集。 沈风渠一时半会儿也不用担心太久不出门引起怀疑,反正也没人来找原主,白锦夜如今在闭关也过不来,他可以在一指峰里放飞自我。 于是他在一指峰里好吃好喝,原主的性子不会叫白莲花徒弟过来,白莲花最近也没有来找他,他乐的清闲。他在一指峰里白天吃灵食抓灵兽,夜里泡灵泉睡觉,这般飞快的过了大半个月。 法术半点没学,人倒是胖了一圈儿,沈风渠还想继续过养老生活,系统却在半夜给他发了任务。 “即将到达沧澜峰弟子剑会时期,检测到楚临渊在外门即将面临危险,请宿主接近楚临渊保护他,帮助他在剑会上夺取前三的名额。” “注意,宿主一定不能ooc。” 沈风渠还想多问一些,系统再次死机根本不回应他。 垃圾系统。沈风渠心里窝火,不过他想了一会儿,他都用嘴帮男主吸过毒素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早点完成这狗屁任务早点回去。 至于前三的名额,依照白莲花现在的修炼能力,怕是累死也拿不到。 大不了他到时候帮一把…… 他略微思索,在一指峰里和楚临渊见不到面,见到了在不ooc的情况下也很难保护楚临渊,不如……以另一个身份去接近。 他指尖捏了一道法术,身形一变,五官遮掩成了普通少年郎的模样,个子也矮了些许,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除了皮肤白些没什么特点。 沈风渠在水镜前照了照,感觉十分满意,想了想又给自己换了一双月牙眼,看人时总是带着笑意,和原主冷冷清清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差不多了,收了水镜,用自己峰主的印章盖了一封信函,然后拿着到了主峰领外门弟子的令牌。 主峰府邸里,主事的又看了一眼沈风渠,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幸运能被沈峰主点名要了,拿着朱笔道,“叫什么名字?” 沈风渠想了会儿,随口拈了一个,“江小曲。” “江小曲是吧?别以为沈峰主提点你当外门弟子就开始得意……外门弟子只是外门弟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换掉。” 那主事的言语间都带着酸气儿,沈风渠接过来令牌,朝他嘻嘻一笑,“换不换也是沈峰主说的算,就不劳您操心了。” “你……”主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沈风渠走远,嘁了一声,“我看你能待多久……” 外门弟子都住在后峰里,沈风渠对外说自己闭关了,拿着令牌和领的东西跟着办事的弟子到了他分的院子里。 “你和楚临渊都是沈峰主门下的,便将你们两人分到了一起,明日开始就要按时去上课,课程安排在发的书卷里有……” 办事的弟子交代完了,带他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又叮嘱了他上课一定不要迟到,把钥匙给了他。 沈风渠看了一眼,一座小院儿里有两间对面的房间,他按着先前那人给他指的那间开了门,把行李东西都收拾好了,去了对面。 院子里静悄悄的,沈风渠站在门口没听到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他心想白莲花这个点在睡觉?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沈风渠站了一会儿,猜测楚临渊应当是还没有回来,打算出去转转。 小院儿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中间也有许多条交纵的小巷子,巷子幽深,两旁树林被风声吹的树叶沙沙作响。 沈风渠选了条小路,两边是青砖砌成的院墙,黑靴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恍惚间闻到了血腥味儿,耳边隔着两条小道传来脚步声。 他脚步微顿,身侧是一条漆黑的窄巷,没等他继续向前走,巷子里突然伸出来一直沾血冷白的手,那只冷白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带到了巷子里。 “唔……” 沈风渠鼻尖是浓重的血腥气,后脑勺撞进身后人的胸膛,他身形僵硬,袖侧的匕首正要拿出来,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乱动。”嗓音低沉冰冷,他的白莲花徒弟另一只手箍住了他的腰,两人在窄巷里尽量不把影子露出去,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 楚临渊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受,不是原著沈风渠,原因后面会讲 念何起 沈风渠闻到了极浓的血腥味儿,他把匕首收了回去,两人都没有说话,巷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小子肯定跑不远……今晚一定要找出来,还敢跑……真是长本事了。” “我看他应该跑不远……就在这附近,再好好找找。” 脚步声逐渐消失。 两人身形离得很近,楚临渊莫名感觉面前人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他视线落在面前人耳后的一颗小痣上,目光微微一凝。 他怎么会在这儿?楚临渊抓住沈风渠的手腕猝然收紧,下意识带着人转了个身。 等人转过来后,并不是那张熟悉的脸。 不是…… 他看着那双弯弯月牙眼里满是错愕,缓缓地松开了手。 沈风渠被拽着过去,手腕又疼了起来,他本来想要责问一番,然而等到看清那张脸后不由得微微一愣。 月色下,楚临渊左脸上到脖子一道血痕又长又深,正在往下滴血,他脸色很白,唇角和眉尖也是好几处淤青。墨发凌乱,一身白袍灰扑扑的,胸口上好几个叠上去的黑色脚印,看起来无比狼狈。 在幽深的巷子里一衬,血色和惨白的脸,显得容貌愈发澧丽,整个人身形愈发单薄。 沈风渠心里莫名窝火起来,这白莲花也太没用了些……明明是书里面的男主,为什么这么憋屈?别人动手就只知道躲?废物! 他心里虽然生气,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于是他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看着楚临渊月牙眼里带着笑意。 “你应该就是楚师兄吧?” 楚临渊目光在他身上审视了一番,面上没什么表情,确定了外面的那群人走了,没有搭理沈风渠,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楚师兄?”沈风渠脸皮厚,叫起来毫无压力,两三步跟在楚临渊身边,自顾自的问他道,“方才是那些人欺负你的吧?他们为何要对你动手?” 他没有提将此事直接告诉师尊,因为这些都是原主默许的,甚至有些是原主私底下做的,就是为了不让楚临渊在峰里好过。 他也不能破坏原主形象,所以只能装不知道。 楚临渊走的并不快,身影落在地上轻轻浅浅,他眼睫垂着默不作声地沿回去的路走,避开了那些找他麻烦的弟子。 他一直没有搭理沈风渠。 沈风渠跟在他后面,心想这白莲花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他又对楚临渊道,“楚师兄,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叫江小曲,是沈峰主新收的弟子,我今天刚过来,就住在你对门,我们如今是同门师兄弟……你叫我小曲就可以了。” 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楚临渊转过身来,琉璃一样的眼珠微动,看着他低声重复道,“江小曲……?” 沈风渠想着自己起的名字应该没有问题,对楚临渊弯了弯月牙眼,“是啊师兄,怎么了?” 楚临渊又没音了,他们两人一同回到住的小院儿,隔着老远沈风渠发现门口蹲守着几名弟子。 他们住的这间院子比较偏,周围都没什么人,几名弟子分明是计划好的,在外面找不到楚临渊,直接在小院儿外面蹲人。 沈风渠也有些惊讶,这些弟子可真是太猖狂了,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因为原主有第一美人之称,在沧澜峰里人气很高,楚临渊这个废物能被原主看中,不少弟子心里嫉妒不平。 一些外门弟子一开始只是针对。后来发现原主对这些事不管甚至默许,他们就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辱。 如今都敢直接找上门来了。 外门弟子许多都是挂名,还没有长老收,像楚临渊这种已经有人收了还住在外门的,仅他一个。 几名弟子穿着与他们一样的月白道袍,手里拿着木剑,他们看向楚临渊,然后目光落在沈风渠身上。 “这是哪来的小矮子?奉劝你少多管闲事,不想挨揍就赶紧麻溜的滚。” 另一个道,“新来的?你最好离这个丧门星远点……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收拾。” 这语气……简直欠毒打。而且还说他矮??? 沈风渠弯了弯月牙眼,面上笑眯眯的,“嗯?连我一起打?” “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楚临渊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先进去。” 进去?然后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挨揍?沈风渠没理他,又看着几名弟子道,“你们入沧澜峰,不知道峰里的规矩?同门之间禁止欺辱内斗……你们要是现在离开我可以当今天的事都没有发生。” 然后明天再用大号收拾你们。剩下的沈风渠在心里补上,两只手撑起来在头顶,唇角勾出来一抹笑意。 几名弟子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一脸讽刺,看着沈风渠笑道,“我说弟弟,你是刚入门吗?” “你尽管去告状,看看上面会不会有人下来收拾我们。” 别的人他们不敢保证,但是欺负的是楚临渊,就不会有问题。 沈风渠,“各位师兄可要记好今天说过的话。” 他正要出手,手腕又被身旁的人握住,楚临渊脸上血迹未干,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沈风渠自动理解成白莲花不想连累他,他拍了拍楚临渊的手,眼里带着两分得意,“楚师兄,你放心,今天就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 说完挣开楚临渊的手,随手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对面的几名弟子显然都没怎么把他当一回事,依旧在原地嘲讽的看着他。 沈风渠在心底啧了一声,他的修为对付这些入门弟子完全绰绰有余。冷白的指尖握着树枝,前端微微一挑,一道无形的风扬了过去,几名弟子被拉扯着惯在了地上。 几名弟子丝毫没有准备,“嘭”地一下跌倒在了地上,他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感觉丢脸了,其中一个骂了一句“装模作样”,提着木剑朝沈风渠过来了。 很快几个都围了过来,绕着沈风渠用木剑刺过来。沈风渠好歹是有修为底子在的,看他们冲刺的动作宛如缓了好几倍的慢动作,他用树枝轻而易举的挑开了他们的木剑。 …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几名弟子纷纷倒在了地上,他们脸上好几处淤青,捂着身上的伤龇牙咧嘴在地上坐着起不来。 沈风渠扔了手里的树枝,几名弟子看他要过来,纷纷撑着身子又后退了几步,发出几声吸气声。 “刚刚我是怎么说的?都说了让你们赶紧离开了,你们非不听。” 他们在心里暗骂三秒的时间够他们跑个屁,但是没一个人敢出声,只用眼睛瞪着他。 “日后尽管来找我师兄的麻烦……”沈风渠俯下身来,月牙眼微弯,笑眯眯道,“如果你们不介意再被我收拾的话。” “现在……赶紧滚吧。” 几名弟子从地上撑着起来,连滚带爬的扶着走了,临走前似乎想说一句等着,最后也没敢说出来,只是冲着楚临渊扔了一句“算你小子走运”。 沈风渠随手又扔了一个石子过去,远处那弟子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然后几个人走远,没音了。 他转过身的时候正对上楚临渊的视线,少年身形修长单薄,在月色下半边脸看不出神情,目光落在他身上,很快就移开了。 “楚师兄——” 沈风渠看着人进了小院儿里,连忙要跟着进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楚临渊突然停下了,他一时没有稳住,撞在了少年的背上。 鼻尖传来酸疼,沈风渠向后退了一步,面前的人转了过来,琉璃珠一样的眼眸微垂看着他,晚风顺着扬过来,嗓音里一片冷淡。 “离我远点。” 沈风渠面前的门“嘭”地一声合上,脸色微微发黑,在心里想这白莲花简直不知好歹!!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被晚风吹的心里静下来,白莲花一直都是面冷心热,他们才刚刚认识,对他防备是正常的。 沈风渠冷哼了一声,现在要他离远点,他心里想着一定要让白莲花放下心防,日后让这朵盛世白莲求着他别离开。 他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奔波了一天也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捏了道洁净术就上了床。 角落里月色洒下来,映出来一抹人影。 床榻上的人睡相非常不好,没有一点规整的样子。烛台上烛光微微闪动,床前出现了一抹人影。 楚临渊垂眸看着他,墨色的眼眸翻涌出来许多复杂的情绪,冷白的指尖缓缓碰上床榻上人的脖颈。 是不是那人,只要他一探便知…… 他缓缓地将手放在床榻上的人额头上,掌间亮出来一道符咒…… 那人的神魂曾被他禁锢住,他是认得的……半晌,他掌间光芒暗淡下去。 神魂不一样,确实不是那人。 床榻上的人似乎在做噩梦,小声地骂了一句什么,眉心紧紧拧着。 沈风渠做梦梦到白莲花走上了人生巅峰,他也完成了任务,回到现实世界里系统奖励了他五千万,他拿着钱大吃大喝,手里还在数着钱。 面前的菜突然都不香了,沈风渠感觉到五千万也正在一点点消失,他着急的伸手去抓,桌子上的一摞钱要在他面前飞走,他下意识的抱在怀里紧紧按着……情急之下用嘴亲了一口。 他的钱……好多钱……不要走……都是他的……一分都不能少。 床榻上的人突然抱紧了他的手,楚临渊垂眸看着,眸色一凛,手腕想要挣开,结果床榻上的人非但没有松开,反倒越抱越紧,抱着又亲了一口。 “啵”地一声,格外的响。 楚临渊微微一愣,眸中阴晴不定,他被烫到一般把手收了回来,身形转瞬消失在了房间里。 浮三千 沈风渠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他醒来在床前迷茫了好一会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才想起来昨天那个负责接待的弟子说过,平常千万不要去迟了,更何况他是第一天。 他匆匆的收拾了,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对面的院子,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 意料之中,里面的人不在。虽然知道白莲花是不可能叫他起床的,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爽。 他早上的确也起不来,这地方又没有闹钟之类的东西,让他靠自然醒每天五点半去上课……简直不可能。 沈风渠出去的时候发现许多弟子提着木剑和令牌出来,三两聚在一起往饭堂的方向走。他估摸着应当是到了中午饭点了,原主已经辟谷了,不过他现在扮作的是外门弟子,不如跟着先去吃个饭。 他慢悠悠的朝饭堂里走,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月华白袍的,修仙之人大多长的都不错的,放眼望去都是俊男美女。 即便如此,饭堂角落里楚临渊的身影还是十分显眼。 男主的相貌自然不差,如今脸上多了一道深红色的疤,反倒给冠绝的脸上添了一抹艳色。 有不少女修都朝楚临渊那边看,低声红着脸窃窃私语,沈风渠隐约听到了人群中有些弟子的嗤笑声。 沈风渠领了饭,远远的就要朝楚临渊那桌去走,没等他走到,看到有弟子先过去了。 竹碗“嘭”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旁边的弟子伸手掀掉楚临渊桌上的饭,菜汁混合着米饭粘着,鸡蛋骨碌碌的滚落在楚临渊脚边。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弟子脸上一脸愧疚,看上去面色苍白,手也有些抖,身形僵硬无比。 周围一阵唏嘘声,楚临渊抬眸看向对面的弟子,眼神看起来很平静。 打翻楚临渊饭菜的弟子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他像是被阴暗角落里的毒蛇审视了一般,情不自禁地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 “真的对不起……”弟子张了张口,声音很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也是被迫的……不然下一个被排挤针对的可能就是他…… 楚临渊慢慢的收回了视线,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俯身要把桌边的鸡蛋捡起来,冷白的手指还没碰到鸡蛋,后面人群不知道谁伸腿踹了过去。 面前的鸡蛋骨碌碌滚远,楚临渊额头磕在了桌角上,上面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痛感在皮肤上灼烧,他眸底深不见底,指尖攥着桌子微微变形。 身后传来嬉笑声和嘲讽……他指尖微动……果然啊……这群人……还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他视线微微一顿,目光落在远处的一道身影上。除了那个人,前世他记得是没有那个人的……可能是这辈子他重生了,所以有些事情也发生了变化。 沈风渠隔着老远看不太清,但是看着一圈儿人围着,知道楚临渊应该是又被欺负了,看着那群弟子眼里的嘲讽和冰冷麻木,他不由得有些凝重……这外门,应该好好整改一番了。 弟子在里面互相排挤、拉帮结派的搞小团体,完全视门规为无物。外门弟子里大部分都是没有机缘能够被长老收为弟子的,基本上一辈子都要在后峰里待着,他们如今这般……完全是让后峰从内部开始烂掉了。 他不由得想,原来即便是书里面的修仙门派……存在的问题也不少的,看起来是一件两件的小事,实际上对那些被排挤针对的弟子可能就是一生的阴影。 难得……这白莲花能一直隐忍。 沈风渠端着饭菜过去,旁边的人几乎都避开给他让路,毕竟现在都不太想过去跟不远处地上的人有牵扯。 他看到楚临渊在地上半跪着,目光落在洒了的饭菜和几滴深色鲜红的血,心里不由得微动。 真是不长记性。 沈风渠这般想着,把自己手里的碗放在了桌上,没顾忌周围异样的眼神,在楚临渊面前伸出了手。 “楚师兄。” 楚临渊抬起头来,眸底神情未变,并没有接沈风渠的手,而是自己扶着桌子从地上起来了。 旁边的弟子还在原地杵着,面上有些不知所措。 沈风渠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手帕塞进了楚临渊的手里,“楚师兄,额头上的伤先擦擦。” 楚临渊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做声。 沈风渠眸光微转,又落在那名弟子身上,月牙眼微弯,“是你打翻的饭菜?” 那名弟子尴尬的点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瞎子都能看出来是故意的,不过也很明显,这弟子显然是受人指使。 “不是故意的?那意思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 沈风渠看着那名弟子下意识地朝人群里去瞥,他顺着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人群中的一道肥胖身影,沈风渠识海里有印象,是哪个峰里长老的儿子,叫李承德。因为天资太差,所以一直在外门待着,而且他看原著似乎有印象……这个李承德似乎是仰慕原主,所以格外针对楚临渊。 看不惯楚临渊修为极低、又没有天赋,居然能成为沈风渠的徒弟。 沈风渠不禁有些头疼,原主留下来的烂摊子,都要他来收拾。 “门规上怎么写的你们是不是都不记得了……看来沈峰主让我来的没错啊。”沈风渠搬出来自己的名讳,从袖中翻转出来一块儿令牌。 令牌是月白玉,上面雕刻着一个渠字。见此令牌如见峰主,无论是谁都不得违令。 “他是谁啊……怎么会有沈峰主的令牌……” “我听钱师兄说沈峰主前几日新收了一个弟子,现在也在外门……不会就是他吧……?” “为什么连令牌都能给一个外门弟子……难不成让他过来是另有目的……” 沈风渠才不管那些议论,他月牙眼依旧是弯的,只是里面没有半分笑意。 “若你现在交代了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可以只下去领罚……若是不交代,你今日就可以直接下山了。” 那名弟子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又朝人群看了一眼,神情惊疑不定。 他不能下山……好不容易有入沧澜的机会,即便只是外门弟子,也比当凡人要强多了。 沈风渠可没那么多耐心,“给你十个数考虑时间,到底要不要下山,自己做决定。” 弟子指尖都在颤抖,听着沈风渠在数数,心里着急起来,下意识眼角又瞟向人群中的李承德,他脑袋里嗡嗡作响,考虑了一番,又看着沈风渠手里的令牌,低头道,“我说……” 他小声的说出来李承德的名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不过沈风渠还是听到了,指尖捏了一道刃风过去。 刃风准确的在人群里落在那道肥胖身影的膝盖,周围人潮水一般的退下去,那道身影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承德手撑在地上,神态有几分狼狈,他眼神阴郁,看了一眼沈风渠身旁的那名弟子,开口道,“师兄明查,此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要听他信口胡言。” 沈风渠如今扮作的是自己的弟子,确实比他们辈分高。不过这声师兄,他可不敢当。 “是不是……送到三指峰郭长老那里便知。”沈风渠捏出来一道符咒,直接打进了李承德的眉心,李承德跪在地上身形一僵,整个被迫被咒术拖着起来,一路出去了。 他走在路上的时候,身上的肥肉都在颤,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送我去三指峰……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沈风渠眉峰微微一挑,废话不多说,又打了一道刃风过去,一巴掌直接隔空抽在了李承德的脸上,把他脸都扇歪了。 身旁的人群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沈风渠的眼神都变了几变,夹杂着窃窃私语。 沈风渠让那名弟子也去领罚了,令牌收回了袖中,没有管周围的目光,把饭菜端着到了楚临渊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了。 楚临渊自始至终没说什么,又看了他一眼,面上表情平淡。 “师兄,这个给你,我再去盛一碗。”沈风渠把自己打的饭推到了楚临渊面前。 楚临渊站起身来,道了一句“不必”,自己清理了桌底下洒的饭菜。 “以后少管闲事。”楚临渊丢下这么一句就出了食堂,那条手帕被他放在了桌上,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沈风渠看着那道身影走远,心底啧了一声,反正下午还会见到,他就没有现在跟过去了。 他吃完了饭,饭菜都是用含灵气的食材做的,味道很不错,吃完饭看着周围人都走了,跟着人群去了主峰上课的地方。 有些课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是一起上的,上课的地方叫剑阁,上面提着沧澜峰先祖提的字。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今天一天都是剑修课,来讲课的是二指峰的赵长老,这个老头素来严谨刻板,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 沈风渠在原主记忆里找到些片段,不禁有些心虚,自己第一天就迟到,直接整个上午都没来,等会儿怕是不好糊弄。 他过去的时候赵长老已经到了,底下的弟子也都来的差不多,一个个安静如鸡,生怕又触了眉头。 进去的时候赵长老朝他看过来,一双眼睛瞪着他,“你就是沈风渠新收的弟子?江小曲?” 沈风渠乖巧的点点头。 “你上午怎么没过来?” 沈风渠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赵长老,早上我起不来。” 底下的弟子们一瞬间惊了……居然真有人脑子缺根筋敢这么说!!? “起不来?”赵长老山羊胡翘了翘,一道刃风过去抽在了他背上,“滚出去,今天的剑修课你不用进来……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沈风渠摸了摸鼻子,抱着木剑出去了。 他在外面抬头看天,听到里面的老头叽叽呱呱的在说他,等了一会儿,在剑阁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临渊目不斜视的从他面前过去,他在心底轻轻啧了一声。 几秒钟不到……里面传来一阵怒骂,他身边多了个人。 刚刚从他身边经过进去的人……又出来了。 与故人 沈风渠侧过去看楚临渊,“楚师兄,你怎么也来这么晚?” 楚临渊眼珠子依旧看着面前,没有搭理他,似乎听不到他的话一般。 这白莲花怎么天天跟哑巴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沈风渠压住心里的不耐,面上不变,继续问道,“师兄去干嘛了?” 剑阁里面传来一道掌风,迎面劈到了沈风渠额头上,一墙之隔传来赵长老的暴喝,“你俩给我滚远点儿——” 沈风渠,“……” 楚临渊这才转动眼珠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的提着木剑朝外走了,沈风渠连忙跟了上去。 “楚师兄你去哪儿啊?我们就这样走了??” 沈风渠脑门被蹦出来一个红印,他用手揉了揉,心想赵老头下手真狠。 楚临渊,“我去找师尊。” “找师尊?”沈风渠愣了,找他干什么??之前十天半个月都不去一次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得先想办法拦着。 “你找师尊干什么?师尊闭关了……你有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楚临渊看他一眼,唇角似乎讽刺的微微上扬,“许久没去了,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啊,师尊在闭关,肯定不希望有人打扰他。” 这白莲花倒是会给他找事,要是真过去了,他还得想办法找借口溜了先回去。 因为就算是闭关了,楚临渊若真是求见,他不想见也得亲自开口让人赶回去,以防万一,还是回去的好。 楚临渊停了下来,垂眸看着他,“你不想让我过去?” 沈风渠,“我当然不希望你过去,你现在去就是打扰师尊,而且赵长老知道我们真走了,肯定更生气。” 白莲花显然没打算听他的,没有再理他了,任他怎么说,都没打算改主意。 沈风渠眼睁睁的看着他朝一指峰的方向走,停了下来,“我们两人不能同时走,我先回去,楚师兄你快去快回。” 楚临渊依旧没有搭理他,沈风渠转身回去,等到楚临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连忙换了个方向,捏了一道瞬身术,回了一指峰。 沈风渠回到了一指峰,他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想到楚临渊一会儿要来找他,连忙进了房间里,在外面织了一层结界。 一刻钟的时间,结界传来细微的波动,外面传来楚临渊的声音。 “师尊近来可安好?” 沈风渠隔着门窗只能看到映在上面模糊不清的一道人影,他声音恢复了清冷,“何事?” “弟子听闻…师尊最近新收了一名师弟?可是叫江小曲?” 这是在怀疑他的身份?沈风渠回他道,“他虽顽皮,但行事很让人放心,他若做什么,只管让他做。” “你不必多管他的闲事。” 外面的楚临渊沉默了会儿,又问道,“师尊的手可有好些?” 沈风渠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的淤青他早就消下去了,难得这白莲花还一直惦记着他,他心情稍微好了点儿,嘴上却冷声道,“你今日来,就是来说这些的?” 楚临渊微微低头,“打扰到师尊……望师尊见谅,弟子告退。” 结界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逐渐远了,沈风渠又变回了江小曲的模样,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剑阁旁的树林里,沈风渠从林子里出来,四处看了看,到了门口抱着木剑继续站着。 不一会儿,楚临渊也过来了,他们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难得楚临渊看了他一眼。 “你去找师尊了?” 见楚临渊没有反应,沈风渠嘴欠道,“怎么,我没说错吧,师尊应当是不想让我们去打扰他的。” “你这么快回来……是没见到人?” 楚临渊缓缓转过了头看着他,沈风渠还要继续问,看到面前的人薄唇张合,吐出来两个字。 “闭嘴。” 没脑子,那个伪君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倒是真够听话的。 沈风渠,“……” 他们两人一直站到了赵长老出来,赵长老出来的时候还瞪了他们一眼,山羊胡翘了翘,冷哼了一声。 “你不是起不来吗?以后就让他叫你。” 赵长老又看向楚临渊,“你们俩住一个院子,他要是起不来,你也不用过来了。” 楚临渊微微拧了下眉,不过并没有说什么,低头应了一声。 以后这白莲花每天都要过来叫他起床了?沈风渠乐见其成,笑眯眯的跟赵长老道了句谢。 赵长老离开后,楚临渊直接回去了小院儿,沈风渠见状没有再跟着他,而是在半路折路去了饭堂。 他从饭堂里给楚临渊带了饭,院子里楚临渊房间的灯光尚且在亮着,他提着饭盒在门口敲了敲门。 敲了两下,里面的人过来开门,少年面上冷淡,垂眼看着他,眸中带着询问。 “楚师兄,我给你带了饭!!” 沈风渠把面前的木盒提着,月牙眼微弯带着笑意。 “不必。”楚临渊说着要把门合上,沈风渠拦住了他,手撑在朱门上。 “师兄,你中午晚上都没吃饭,好歹吃点东西,何况我又不会害你,大不了我先尝尝里面的东西?” “还是……你就这么抵触我?” 院子里十分安静,沈风渠看着那张冷淡的脸,目光落在那双漆黑的眼眸上,里面是一团融不开的墨色。 楚临渊似乎眼睫微微动了一下,低声问道,“是你才对,你就这么想接近我?” 他都倒贴上去了,也不差这一会儿,沈风渠心里想着,嘴上道,“我们是同门师兄弟,当然要互相照顾,再说楚师兄刻苦又心善,我的确想要和你交朋友。” “朋友?”楚临渊重复了这么一句,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指捻了捻,给他让开了地方。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沈风渠心想这白莲花可能已经开始考虑接受他了,他乐颠颠的进了房间里。 “楚师兄,我给你带的丝瓜蛋面,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沈风渠把饭盒放在桌子上,顺势打量了楚临渊住的房间,房间里非常简单,一床一桌一柜,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的墙上还挂着一幅画。 画上是一只修长冷白的手,那只手上沾满了血迹,背景是漫天的浓稠血色和黑暗深渊,手上是一颗黑红的珠子,血迹从指缝一路蜿蜒滴在地上。 沈风渠看的心头一跳,莫名感觉这副画有些不对劲,整个看的他心里都十分不舒服,他张嘴问道,“楚师兄,你怎么挂这么一幅画在床头啊?不怕睡不着?” 楚临渊坐在他对面,刚拿起来筷子,闻言微微一顿,“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沈风渠心里微微放心,他有一瞬间以为楚临渊这是知道了有人会挖他灵根,心里跟着提了起来,现在听他这么说,把猜测抛到了脑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盛世白莲被欺负,和书里描写的一模一样,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没有再问重要的人是谁,他现在和白莲花关系刚好了那么一点点,识趣的不去打探隐私。 沈风渠看着楚临渊在对面把面吃完了,才站起身来,“师兄明天早上不要忘了去叫我起床!!” 不然我起不来咱们两个都别想进去剑阁。楚临渊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沈风渠就当他默认了,自己出了小院儿。 沈风渠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起来李承德的事似乎还没音,他要去三指峰里看看,以防被其他人截胡了去将这事轻了。 再怎么说,他如今穿过来,楚临渊便是他的徒弟,他这人极其护短,心底隐隐把白莲花划为自己这边的人。 毕竟他要一路拉扯白莲花走上龙傲天之路,白莲花他能随意欺负,别人可不能。 沈风渠到三指峰的时候发现门口有人正在哭,听声音像是五指峰的一名长老,他在原主记忆里认出来,似乎就是李承德的爹,李长老李逐。 “作孽啊……我儿是犯了什么大错…至于将他丢在刑牢里……” 沈风渠走近了,才发现地上盖了一层白布,隐隐约约凸出来一个人的形状,看起来像是李承德的身形。 李逐还在趴在地上,声音肝肠寸断,旁边的三指峰郭长老面色有些尴尬,也带着几分愧疚。 “郭师兄,这是发生了何事?” 峰里大多长老年纪都不大,与沈风渠同门不同师,所以以师兄弟称呼,倒不为过。 郭长老愣了一下,看着沈风渠眸色里闪过一丝惊讶,记忆中沈风渠可是好久没跟他这么客气过了。 不过他很快收了思绪,对沈风渠道,“昨日你那个新收的徒弟把人送过来,我把他扔刑堂里,本来打算晚上再处理,谁知道……居然在刑堂里被吓死了……” 白布遮盖的地方仿佛隐隐传来骚气,风一吹,帘布掀开,露出来一张死相惊恐的脸来。 刑堂里为了警告弟子,里面的装布置都是压抑的鬼神雕像,墙壁上挂满了刑具……虽说的确让人心里害怕,但是如今在刑堂被活活吓死的……倒是头一个。 沈风渠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等他来得及细想,一道掌风冲着他扬过来,李逐眼珠泛红,看着他眦目欲裂。 “都是你……还有你那个弟子害死了我儿……沈风渠……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前几天沈风渠收了个外门弟子的事已经传遍了沧澜峰,峰里都知道沈风渠继收了一个废物徒弟之后又新收了一个,叫江小曲。 郭长老拧眉,冷声道,“李长老,你可是在说胡话?峰内严禁同门龃龉,更何况你儿的死跟沈峰主没有任何关系……是他犯错在先……” 本来郭长老就看不惯李逐过度包庇自己的废物儿子,如今见他出此恶言,更是心中反感,不自觉的偏向沈风渠。 李逐没再说什么了,抬着自己儿子的尸体走了,临走时看了一眼沈风渠,目光阴冷。 沈风渠啧了一声,倒是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李承德的死有蹊跷,和郭长老商量了下让他多留意刑堂,自己回去了。 回到小院儿里,沈风渠躺在床榻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会是谁下的手,后来想了想,应当是李承德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趁此机会做的。 他没有怀疑楚临渊,一是白莲花肯定不会杀人,二是白莲花如今也没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在刑堂杀人。 沈风渠想着想着就困了,眼皮子合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就隐约听到了他耳边有人在叫他,声音冷淡,似乎带着不愉。 “江小曲。” 沈风渠觉得有些吵,他用被子捂住了脑袋,眉心拧着有些不高兴,没等他继续睡,一阵凉风钻进来,他身上的整条被子都被人掀了去。 修仙之人不惧寒冷,但是骤然被掀被子,沈风渠起床气到了顶点,顿时睁开了眼,怒气冲冲的瞪向面前的人。 然后……他就看见一张冷冰冰的脸。 楚临渊垂眸看着他,手里捏着被角,“还睡吗?” 沈风渠,“……” 钟鼓山 天色依旧黑着,更深露重,凉风吹过来带着冷意。 沈风渠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数了数,没数几个眼皮子又在打架,他看了一眼前面楚临渊的身影,又打了个哈欠。 “楚师兄,你别走那么快啊。” 沈风渠慢吞吞的跟在后面,楚临渊回头看他一眼,他加快了些许,没一会儿又慢下来。 “你昨天几时睡的?”楚临渊微微拧眉,被他这么拖着肯定要去晚。 “亥时。”差不多十一点多的时候。 楚临渊面无表情,不说话了,睡了三个多时辰,对他们来说并不短,然而这人一副跟整夜没睡一样。 他们两个人掐着点到了剑阁,过去的时候赵长老就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目光不善,沈风渠在他要发作前钻进了门里。 楚临渊也跟着进去了,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而且大家默认这两人是同门师兄应当坐在一起,给他们二人留了最角落的两个位置。 沈风渠已经坐过去了,楚临渊在底下巡视了一圈儿,最终坐到了沈风渠旁边。 赵长老过来在前面就开始讲课,声音不疾不徐,先是又讲了一遍昨天下午的,然后开始讲今天的内容。 沈风渠听出来这是特意照顾他跟楚临渊,心想这老头人倒是还不错,然而他听着听着眼皮子就睁不开了,宛如以前上课听数学老师的课一样。 他本来就没有睡好,一手撑着脑袋,眼皮子渐渐彻底合上,“啪”地一下,脑门正对着桌子倒下去了。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醒,睡着睡着打起了小呼噜。 楚临渊,“……”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这个人也那么相信他的伪君子师尊,也是被骗了。 他看着身旁的人睡那么香,眼眸逐渐深沉,然后面无表情的掐了一下旁边人的手腕。 这身皮生的白净,摸起来跟嫩豆腐一样,楚临渊指间微微使力,就在上面留下来一抹红印,没一会儿就变青了。 他慢慢的收回了手,目光落在上面……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身上这么容易留印子。 这么被突然的掐一下,就是头死猪也醒了。沈死猪睁开了眼,看着身旁的白莲花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又看看前面赵老头正在瞪他,他连忙坐直了。 看来便宜徒弟还是不错的,知道在赵老头发现前叫醒他。 沈风渠月牙眼弯弯,轻轻戳了戳旁边的白莲花,白莲花回头看他一眼,他张嘴说了句谢谢。 楚临渊看了他一眼,琉璃眼珠微动,然后转了回去,没有理会他。 “你们在峰里如今用的都是木剑,过两日下山做任务的时候可以带上佩剑……现在来分组,两人一组,然后念到名字的上来抽取任务。” 沈风渠戳了戳楚临渊,“楚师兄,我们是一组的吗?” 他刚刚睡着的时候依稀听到了赵老头念他们两个的名字。 楚临渊轻轻点了下头,前面的赵长老念到了“江小曲”,沈风渠站起来从座位出去,去了前面。 半空中浮着几十个小光点,看起来像是一个个的玻璃小球,沈风渠随意选了一个,光点在他掌心里逐渐暗淡,变成了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沈风渠展开了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体:去将军冢里取破月箭。 他听着耳边其他弟子的议论声。 “去帮王婶抓灵鸡……???这是什么任务??” “你的还好点,看看我的……去后山封印开灵智的野猪……” “帮山底下小镇里的医馆采摘灵草……” 沈风渠听来听去,好像都没有和他们类似的任务,这个什么破月箭,听起来更像是一件法器。 他回头看一眼身后,发现赵老头的目光也正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冷哼一声收回了视线。 沈风渠,“……” 他明白了,这是故意的,因为他们两人名义上是沈风渠的徒弟,留的任务自然也要比普通弟子的难。 沈风渠捏着纸条放到了楚临渊桌子上,回到自己的座位,“楚师兄,这个将军冢……你可听说过?” 这个原著里并没有记载,他也不清楚。因为他穿过来,冥冥之中已经改变了一部分剧情的发展,所以这次出去接任务和原著中也并不一样。 楚临渊,“不清楚。” 得去查查看,毕竟男主一般都会在路上遇见机缘和危险,白莲花倒是不一定会遇到机缘,不过危险是一定的。 赵长老发完任务就放课了,让他们两日的时间修整,第三天再出发。 沈风渠要去查资料,就没有跟着楚临渊,自己一个人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分为五层,沈风渠在前两层都没有找到,在第三层的角落里倒是找到了关于将军冢的一本记载。 将军冢,立的是一位魔修的将军,这位将军在大战时叛变,选择了拥护修仙门派,和魔修背道而驰。 在那场大战,因为他的叛变,修仙门派大获全胜,魔修损失惨重。 他在魔修那边遭人唾弃,是人喊人骂的叛徒,但是在修仙派和人族这边,却是感激他弃暗投明,因此给他立了一道将军冢。 其余的上面没有记载了,但是沈风渠脑海里浮现出来一个人来。 原著里后期过来沧澜峰寻找魔君印的魔修……夜行宫里血脉最纯正的少主……薛长枝。 薛长枝因为父亲的背叛,他在夜行宫里也被看不起,日子很不好过,但是因为魔君血脉最纯正,魔修们又不得不拥立他。 后来魔修们发现楚临渊拥有魔君印,于是让薛长枝去沧澜峰里把魔君带回来。 然而后面薛长枝没能把楚临渊带回去,因为楚临渊被原主挖了灵根。 沈风渠回想着这些情节,把书放了回去,薛长枝避嫌也不会去将军冢,就算去,他们也不会那么凑巧碰到,所以应当不用太担心。 他出去的时候又去饭堂给楚临渊用木盒装了饭回去,到小院儿里敲了敲门,楚临渊过来给他开门。 沈风渠把木盒递了过去,“楚师兄,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我刚刚去问了师尊将军冢,你先让我进去吧。” 楚临渊给他让开了地方,他们两人在对面坐着,沈风渠把木盒放在了桌上,把书上看到的东西都讲了。 讲完后楚临渊也没什么反应,他不禁觉得有些无趣,“那楚师兄你记得吃饭,我先回去了。” 房门被人合上,脚步声渐远,楚临渊看着面前的木盒,冷白的指尖放在上面,似乎带着余温,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动。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第三天沈风渠还没睡醒,就被人拎了起来,凉风顺着往衣领子里灌,他压根睁不开眼,扒拉着拽他的手要放下来。 拽着他的手力气太大了,扒拉不开,摸着似乎带着温热,沈风渠下意识朝热源扑过去。 楚临渊眼看着面前的人要朝他扑过来,当下就松了手,沈风渠又掉在了床榻上,他感觉到了似乎是熟悉的被窝,闭着眼睛抱着被子又睡了。 “……” 楚临渊微微拧眉,嗓音冷冰冰的,“江小曲。” 沈风渠醒来又是好一会儿了,磨磨唧唧的跟着楚临渊出去,整个困的不行,一路上都在打哈欠。 完成任务是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现在要去主峰里集合,每组发一只仙鹤,仙鹤会载着他们到沧澜峰山脚下,然后剩下的路程要他们自己想办法。 沈风渠去的时候听到其他的弟子在小声议论。 “给王婶抓只鸡也要一个月的时间?赵长老是不是在开玩笑?” “应该没那么简单……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完成任务的。” 沈风渠和楚临渊是坐一只仙鹤的,他蹦上去后就在后面坐着睡觉去了,自动给楚临渊留了前面的位置。 楚临渊唇线绷紧,坐到了前面的位置,随着赵长老的一声咒语,仙鹤在空中展翅,驭风朝着苍穹之下飞去。 不到半个时辰,仙鹤在沧澜峰底下停下来,沈风渠似有所感的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上面就剩他一个人。 他微微一愣,瞬时精神了,朝着远处看过去,发现了白莲花的身影才稍稍放心,从仙鹤上蹦下来,去找便宜徒弟。 “楚师兄——” 沈风渠到了楚临渊身旁,发现楚临渊正在跟人商议租马车,楚临渊手里还捏着一袋灵石,试图把价格抬低一点。 他想起来白莲花日子过得凄苦,灵石挣的也很不容易,心里想着怎么着也是他徒弟,他从袖中掏出来一袋上品灵石,随手递给了面前的车夫。 “去钟鼓山,不用找了。” 车夫眼睛一亮,连忙把灵石先收了,脸上快笑成了褶子。 “好说好说,仙人是两位?先上去吧……” 沈风渠月牙眼微弯,捏着楚临渊的钱袋把他按了回去,朝他扬了扬下巴,“楚师兄,上去吧。” 楚临渊,“……” 他们两人上了马车,沈风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发现里面似乎有些简陋,猜测楚临渊应当也是为了省钱选的,不过并不介意。 楚临渊上了马车后眼睛就闭上了,身上气息冷漠,明显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沈风渠以为这是白莲花脆弱的内心被打击到了,他能理解,毕竟现在他算是和白莲花同师门的关系,师弟比自己厉害的多,肯定心里不好受。 马车缓缓行驶,沈风渠靠着车窗往外面看,这马车确实旧了,一碰到路上的坑坑洼洼,就会带着他朝旁边偏过去。 如果不是他及时扶住,很有可能会扑到楚临渊那边。 在第三次摇晃中,沈风渠被晃的松了手,他整个人朝旁边扑过去,顺势一仰,情急之下扯住了角落里便宜徒弟的衣领。 整个人也坐在了……徒弟的腿上。 面前的少年猝然睁开了眼,艳丽的脸上一片冷淡,琉璃似的眼珠垂眸看着他。 起波澜 沈风渠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坐在自己徒弟腿上像是什么话……还好现在披着的是马甲。 他的手还搭在楚临渊的肩膀上,呼吸之间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脖颈间,他感觉十分不自在,僵笑着就要从楚临渊身上起来。 然而他低估了这座马车的摇晃程度,在碾到地上的凸出来的石块的时候,马车的梁柱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散架了。 被这么一晃,沈风渠才站起来,就又被摇晃着朝前扑过去,他再次坐在了面前人的腿上,额头撞进了温暖的胸膛。 沈风渠,“……” 他不抬头也能感觉到少年浑身气息冷冰冰的,头顶传来薄凉的声音,“下来。” 本来沈风渠只是尴尬,听到他这么一说,反倒不爽起来,搞得好像是他故意的一样,于是他非但没下来,还伸手抱住了楚临渊的脖子。 “楚师兄,这可不怪我,不是你自己找的车?” 沈风渠非要恶心他一下,发现楚临渊垂眸看着他依旧没什么表情,顿觉无趣,松开手从楚临渊腿上下来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下次不逗你了,你别生气。” 楚临渊冷白的手指攥紧了身侧的帘布,沉默着没有回复。 沈风渠见他不说话了,以为他是真生气了,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也没有搭理他了。 马车里气氛一时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车轮子骨碌碌的向前行驶,风刮着车帘吹起来,外面的风景落进眼底。 楚临渊看着外面的风景,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马车赶了三天三夜才到钟鼓山。 车夫在山脚下停了,沈风渠下车后又向车夫道了谢。 “两位仙人若是有吩咐,小的也在这里等着,到你们完事了,再送你们二人回去。” 沈风渠在这破马车上坐的屁股发麻,他脸色怪异了一瞬,委婉拒绝了,“多谢,我们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去,就不耽误您了。” 车夫走了,沈风渠收回了视线。他在路上就消了气,看了一眼周围,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远处有一家客栈还在亮着灯。 “楚师兄,今天太晚了,我们先去找地方休息,明日再去山上看看?” 楚临渊没有意见,他们两人便去了那家亮着灯的客栈。 他们两人一人要了一间房,这次楚临渊在他前面付了钱,面色绷的很紧,似乎是有意不想让他付一样。 白莲花小心思还挺多,沈风渠在旁边看着,接过了楚临渊递过来的门牌,两人一道上了二楼。 楚临渊直接进了自己的那间,沈风渠去了隔壁的一间,里面布置的很简单,但是胜在收拾的整洁,他坐了三天的马车骨头都要散架了,躺在床榻上几乎沾了枕头就睡了过去。 沈风渠在闭眼前一刻还在想,他那便宜徒弟很有可能擅自行动,不过他真的太困了,还是明天早上起来再去找人吧。 隔壁房间里。 月影寂寥,清清冷冷的洒在地上,靠近窗户旁站着一道人影。 少年艳丽的脸隐在夜色里,琉璃珠一样的眼眸看着窗外,眼中思绪万千,红唇一衬,看起来像是澧丽的艳鬼。 楚临渊看着如墨的夜色,不是都相信他的伪君子师尊吗……他偏偏要把那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江小曲……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也是那么的相信那个伪君子…… 结果最后落得个被挖灵根的下场。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前世重演了。 … 沈风渠这么一睡,第二天早上就没能醒来,日上三竿的时候才一脸懵逼的睁开眼。 他捏了一道洁净术,到隔壁房间里去找便宜徒弟。敲了几声都没有人应,推开门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白莲花果然一个人跑出去行动了。 沈风渠心想还是跟楚临渊一块儿睡比较好,省的人提前跑了,不过现在先找徒弟要紧。他去了楼下,店小二正在柜台旁数银钱。 “店家,你早上可看到过与我一同过来的公子?” 店小二回忆道,“与你一道的公子……他一大早就走了,似乎去了山上。” “他临走时还让带话,让你醒了去找他。” 沈风渠向店小二道了谢,上山只有一个方向。 远处青山连脉会聚在一起,朦胧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山峰隐隐与底下的河流蜿蜒成笔锋凌厉起势。 山脚下立着一座界碑,上面刻着钟鼓山三个大字,红色的字迹像是注了血,在字的旁边还有几个人掌印。 沈风渠在经过界碑的时候感觉到似乎触碰到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结界,他拧了下眉,除了他们,难不成此处还有大能在? 越往里走,天上的云越来越阴沉,聚在顶上压的气息都跟着沉闷起来。 沈风渠走了一会儿才恍然,这山上那么大,他要到哪里去找人?如果传音过去,以他现在的修为,一定会引起楚临渊起疑。 走到山林深处,地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血迹,沈风渠心里一跳,沿着血迹一直往里走,落血颜色越来越深,凝在地面上尚且未干。 他在靠近阴沼的地方找到了要找的人。 钟鼓山原本属于修仙派和魔修的灰色地带,这里常年魔气笼罩成了一片阴沼之地,周围多似魔非魔被侵染的邪兽。 远处的阴沼旁,少年身影单薄修长,他手里拿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他衣衫上许多处染了血,握剑的手有些不稳,面色也有些发白。 对面的是一只低级的邪兽,寻常弟子都可以毫不费力斩杀的那种。而楚临渊因为灵根问题,对他来说,对付这种低级邪兽都很吃力。 这一幕落在沈风渠的眼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是为了系统发布的任务才来帮楚临渊,最开始因为楚临渊让他憋屈、让他觉得男主不应该这么废物。 然而真正看到了,却也有些替楚临渊无力。这个人那么努力、不愿意相信命运,一心为善,但是因为作者随心所欲的设定,仿佛命运已经被写好了一般,他的人生就注定要万般坎坷,结局不得善终。 任他怎么改变,都休想逃过。 他穿到了书里,没有办法再做到毫无波澜,面前的已经不再是书中的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这个什么狗屁注定好的天命……对待楚临渊太不公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系统要选他来改变楚临渊的命运……他之前不怎么情愿,但是现在是确确实实想要帮楚临渊一把了。 沈风渠指尖变出来一把长剑出来,“咻”地一声过去,把楚临渊对面的邪兽斩成了两半。 “楚师兄。”他收敛了思绪,走到了楚临渊面前,看着他已经快倒了,连忙把人扶住了。 “你出来怎么没叫我?这座山上以前是魔修的地盘,里面邪崇很多,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楚临渊要自己走,向前没走两步险些跪在地上。 沈风渠见状在他面前蹲下来,“楚师兄,我背你回去吧。” 身后的人没有动,沈风渠催促道,“我们先回去,你身上血腥味儿太重了,一会儿可能会招来其他的邪兽。” 他记得原著里有写过,楚临渊因为身怀魔君印,魔君印没觉醒期间,邪兽看他简直像是在看一顿美味的大餐。 背上传来了重量,沈风渠背着人起来,他收了剑开始往回去的路上走。 “我们知道将军冢的消息也太少了,先打探打探消息也不迟,我进来的时候发现钟鼓山上还有结界,可能还有别的大能在也说不定……因此,我们更要小心。” 沈风渠发现背上的人一直没有说话,顿了下道,“楚师兄?” 知道他应当在听,沈风渠又道,“师兄,我们是同门师兄弟,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大待见……” 沈风渠感觉到耳边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呼气声,呼吸落在他耳畔,扫在他耳边十分的痒,他听到了一声低磁的声音。 “张嘴。” 沈风渠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照做了,然后一直枯瘦冷白的手伸了过来,指尖一滴血放在了他舌尖上,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只手就抵着他的舌尖把血推了进去。 “你……” 他感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嗓间传来腥甜,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体内一点点的形成了。身后人的衣角扬起来,他眼角瞥到了一角映着墨鸦的玄色衣衫。 沈风渠心中一凛,他回过头来,对上一张邪气俊朗的脸,背上的少年唇角微勾,眸底印出来一抹深红。 哪是他那白莲花徒弟……他中计了。 遇少年 沈风渠当即就要把人从背上扔下去,他背上的少年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刚刚喝的是禁咒血,只要我念出来咒术,你就会当场毒发身亡。” 少年瞥见他袖中的银刃,又道,“施咒者死了,中咒者也活不成。” 沈风渠缓缓收了袖子里的长剑,背上的人方才扮作楚临渊骗他,应当是知晓楚临渊在哪儿。 “他呢?” 少年仿佛知道他问的是谁,轻轻一笑,“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沈风渠背着少年到了一处岔路口前,少年在他背上开口,“往北。” 少年指引着他一直走,地点越来越偏,他一路上都在想办法怎么跑,少年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漫不经心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一看就是骗人的话他才不信,沈风渠依着他的话到了一处山洞前,背着少年进去,然后把人放在了角落里的地上。 地上铺了干稻草,看上去经常是有人过来的。沈风渠把人放下来才发现,这人似乎是受了重伤,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只是那双眼眸过分的黑,看人时总是闪着腥红。 少年背靠在石墙上,掀了掀眼皮看他一眼。 “帮我把衣服脱了。” 沈风渠在思考把人打晕了逃跑的可能性,少年叫他他也没动,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人微微勾了下唇,笑容透露着邪气。 “你是不是以为……我方才在跟你开玩笑?” 沈风渠脸色一瞬间白了,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拉扯着翻涌,宛如银针一寸寸的扎进去,翻涌着绞痛,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过来。” 疼痛一瞬间又消失,沈风渠额头上冒出来冷汗,心底无比后悔不应该大意,他到了少年的面前。 “帮我脱衣服。” 沈风渠顿了一会儿,白着脸去解面前人的衣衫,凑到近处才发现这人的衣衫已经都被血浸湿了,他动作放轻了些,害怕弄疼了这小魔头,遭殃的还是他。 有小魔头的对比,他无比怀念清纯做作的白莲花徒弟。还是圣母好,圣母徒弟才不会这么对他。 因为脱衣服,他们两人被迫离得很近,魔修少年打量着面前人的脸,怎么看都是平平无奇,枯瘦的手指捏住了面前人的下颌。 “他这是看上了你什么呢……” 他来的时候看的分明,他们身怀魔君印的魔君是先进来的,进来的时候路过阵法都毁了,似乎是为了后面有人进来不会被阵法困住。 猜想应当是为了在意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正好他受重伤要来此地养伤,对于魔君感兴趣的人……他也十分感兴趣。 于是他设了一道结界,发现有人进来了,故意引人上钩,结果不过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弟子。 这种人……是怎么勾引的住他们未来的魔君的?不枉魔君设计来试探这人。 怎么也想不明白,魔修少年目光落在面前人雪白细腻的脖颈上,凑过去轻轻闻了一下,闻到了浅淡好闻的体香。 沈风渠不知道这小魔王在说什么胡话,他感觉面前的人离他越来越近,下意识避开了。 “谁准你动的?”少年眼里似乎带着淡淡的不愉,枯瘦的手指按住了他的肩膀,鼻尖碰到了沈风渠的脖颈,微微蹭了蹭。 沈风渠整个愣住了,然后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张开嘴咬在了他脖子上。 犬牙磨蹭在脖颈边的皮肤,少年直接咬出了血,他咬了一口就松开了嘴,似乎还有些嫌弃。 沈风渠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理,直接上来咬人的。他捂着脖颈后退了好几步,气的说不出来话,脸上直接憋红了。 “你咬我干什么?” 魔修少年看了他一眼,用袖子擦了擦嘴,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味道一般般,长的也一般……他上下打量了沈风渠一眼,目光落在沈风渠细瘦的腰肢上。 可能在床上比较会磨人。 “过来。” 沈风渠没有得到回应,心憋着一股气,不过想起来那种疼痛感……他一向最怕疼,于是又默默的过去了。 忍忍……等到想办法出去,咒解了后他要回来一刀把这小魔头剁了。 把小魔头身上的衣服都解了,露出来属于少年修长劲瘦的身材,底下排列着匀称的腹肌,线条凌厉蜿蜒向下,沈风渠不过是看了一眼,抬眸对上小魔头似笑非笑的目光。 小魔头其实也不小了,十八.九岁的年龄,和他那白莲花徒弟差不多。不过在沈风渠看来还是小,他穿书前都二十六了,心里认知比他们大了许多。 所以当小魔头在他耳边低声问他“是不是想要我.操.你”的时候,他努力的压制住了心里窜出来的火苗。 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忍住。 沈风渠冷着脸不说话了,给他脱完衣服就到了一边。 魔修少年自己在一旁给自己上药,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皮开肉绽的还在渗血,上药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撒完药粉就开始熟练的给自己包扎。 上完药了魔修少年就靠在石墙上,目光落在对面的沈风渠身上,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风渠看他一眼,少年眼里带着兴味,他心想反正自己也是披的马甲,“江小曲。” “江小曲?”魔修少年挑了下眉,“听起来像是骗我的。” 沈风渠不搭理他了。 “你路上说的那个什么楚师兄……他现在应该被困在阴沼了。” 听他这么一说,沈风渠神色果然变了,他就知道白莲花肯定会出事,阴沼那种地方凭楚临渊的修为肯定出不来… 满意的看到对面的人焦急起来,少年微微勾唇,墨色乌鸦长袍衬得他面容愈发邪魅。 “过来。” 沈风渠不情不愿到了他旁边,少年拍了拍他旁边的地方,“坐下来。” 他依言坐下,少年偏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长长的眼睫阖上,闭上了眼。 沈风渠木着一张脸,看着少年的脸出神,现在把人敲晕过去…… 他袖中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身边的少年仿佛知道了一般,睁开了眼,扫了一眼他的袖子,“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沈风渠松开了拳头,听魔修少年道,“你叫两声我听听……我要是满意了就放你出去,不然你就一直就在这吧。” 他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看到魔修少年眼中的神情时,才明白了。 “你在床上怎么叫的?现在不会了?嗯?” 沈风渠知道原著中记载的魔修向来没有底线、厚颜无耻,满足自己的欲.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冷着脸没有说话。 魔修少年似乎也不急,“我等得了,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师兄能不能等得了。” “再说了,我只是让你叫两声,我们又没有真的做什么……” 沈风渠依旧不说话,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指尖的法术正要弹出去,魔修少年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你现在中了我的咒,一举一动我都能感应到。” 沈风渠唇线崩紧,心里焦急起来,魔修少年又在旁边道,“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要么你以后就跟着我……机会可就只有一次。” “我怎么相信你?”沈风渠不相信这魔修会轻易放过他。 “我歃血起誓……若是骗你,神魂消散永不入轮回。” 修仙界以神魂起誓往往都会灵验,一般人是不敢的。他都已经这么说了,沈风渠也没有指望魔修再说之后也放过他的话。 这人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不过他只要出去了,就有办法解咒。 沈风渠考虑了下,白莲花还在阴沼里,要是他现在不过去的话,会很危险……他刚下定决心要好好帮白莲花的,不能让人现在就死了。 他不如赌一把。现在在这魔修手里根本逃不出去,楚临渊那边也耽误不得,不如试试这魔修说话作不作数。 若是作数了,他能出去,不作数,再想其他办法。 第一天穿过来的场景又在眼前浮现……不差这一次了。 沈风渠闭上了眼,已经没什么接受不了的了,救白莲花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只要能完成任务……一切都好说。 山洞里传来一声声的婉转低l吟,面前的人羞耻的满脸通红,唇瓣微微张合,雪白的脖颈上还留着有深红色的牙印。 薛长枝垂眸看着,眸色越来越深,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嗓音低哑,“真是……欠.操。” …… 一刻钟后,沈风渠从山洞里出来,他面上还带着潮红,耳垂顺着红了一片,走路都有些飘忽不定,神情十分羞愤。 山林里的凉风迎面吹来,他想起来楚临渊还在阴沼,连忙敛了思绪朝阴沼的方向赶过去了。 楚临渊一个人在山林里待着,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神情,有邪兽过来,还没靠近他就被撕个粉碎。 三个时辰过去了……那人还没有过来……他已经破坏了阵法,怎么这么笨? 楚临渊琉璃珠一般的眼眸顺着看过去,一直没有看到人影,会不会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黑靴换了个方向,他正要回去,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道熟悉的身形一点点的浮现,那道人影似乎是跑的急了,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 “楚师兄……” 沈风渠隔着老远喊他,看清人安然无恙松了口气,不过心里很快就明白了,那个魔修完全是在耍他!! 念君者 “楚师兄,没事吧??” 楚临渊指尖微动,心里突然冒出来恶意,“有事。” “哪里受伤了?”沈风渠脸上担心起来,看他一直在原地没动,问道,“腿受伤了?还能走路吗?” 白莲花看着他,冷淡地“嗯”了一声,沈风渠心里也担心他,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楚临渊看着面前的人,这人……真是太好骗了。他默不作声地趴了上去。 “我路上遇到了些麻烦,所以现在才过来。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再擅自行动,我们两个人分开,碰到危险也不好脱身。”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他尚且泛红的耳垂上,难得开了口,“你路上遇到了什么。” “没什么。”沈风渠脸上又有隐隐变红的趋势,提起这个他又有点生气,都是为了这朵白莲花,不然他也不会…… “以后必须跟我一起行动,你不要再一声不响的走了。”沈风渠声音里压着不悦,心里一阵烦躁,脑海里把薛长枝的脸记得分明。 下次碰到了……他一定不会放过。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不高兴,楚临渊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到他脖颈上的牙印时目光微微一顿。 楚临渊若有所思,冷白的指尖捻在他脖颈的牙印上,嗓音低沉,“这是怎么弄的?” 他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在白净的皮肤上轻轻一碰,上面直接磨红了。 沈风渠感觉到一阵微痛,不由得拧了下眉,“你别乱碰,疼。” “疼?”楚临渊很快就松了手,面上依旧很冷淡,只是气压比平时更低了几分。 沈风渠一路把楚临渊背回了客栈里,路上施了洁净术,两人身上都恢复了原样,只是楚临渊身上还有些伤没有处理。 “楚师兄,用不用我帮你?”沈风渠只是随口一问,他知道依楚临渊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 他也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问了一遍,听到楚临渊冷淡地“嗯”了一声。 沈风渠,“……”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始帮楚临渊上药,殊不知对面的人已经把他的不耐烦尽收眼底。 沈风渠一手还握着药瓶,对面的少年突然握住了他的胳膊。他抬起头来,对上少年深不见底的眼底。 “不愿意直说便是,你回去吧。”嗓音平淡,透着一股子冷漠。 沈风渠知道这么多天白莲花的好感度白刷了,他心底窝了一肚子火,感觉面前的人实在有些不知好歹。 “嘭”地一声,沈风渠直接扔了药瓶,拽上了楚临渊的衣领,他想起来穿过来第一天这小子中毒还是他用嘴吸出来的,为了救这小子……他还…… 他对这小子已经算得上尽心尽力了,而且现在也真的想帮他,然而这个人…… 虽然知道这人什么也不知道,对他一直提防也很正常,但是心里还是不忿。 沈风渠看着楚临渊冰冷的眼底,缓缓松了手,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房门,房门“砰”地一下用力合上,房间里安静下来。 楚临渊站在原地盯着房门看了许久,然后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的几天,楚临渊身上有伤要养伤,沈风渠也没有再去找过他,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平常都是沈风渠一直倒贴,现在不倒贴了,楚临渊更不可能搭理他。 沈风渠在房间里闷闷的思考了好几天,盯着顶上的房梁出神,他太冲动了,不应该那么对白莲花发脾气的。 现在回想起来,白莲花似乎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不愿意就回去,然而他当时却跟个炮仗一样的就炸了。 好感度白刷了……这样不行,沈风渠在心里暗搓搓的想,他一定要把白莲花拿下,然后让白莲花以后后悔……后悔现在这么对他。 沈风渠在心底立下了目标,他是个非常记仇的人……先忍忍,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他单方面宣布和白莲花的冷战在这天结束。沈风渠当天晚上抱着枕头,他到了隔壁楚临渊房间的门口,敲了两下门。 里面的人给他开了门,依旧是一脸冷淡,垂眸看着他,无声地询问有什么事。 “楚师兄,我被鬼压床了,一个人睡害怕,晚上能到你这里睡吗?” 沈风渠指着自己脖子上随意掐出来的青印子,他皮肤嫩,随意掐两把,反正也不疼,就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你看看,这就是前几天那只鬼掐出来的。” 在他对面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侧开身给他让了空,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沈风渠弯着月牙眼跟他道谢,抱着枕头进去了。 楚临渊盯着他的身影,眼睫下落下一层厚重的阴影。 他们两人开的都是一个人住的房间,床榻相对来说有些小了,躺上去难免翻个身、动个手脚,都会碰到。 外面天色完全暗下去,床边的烛台被吹熄,楚临渊也上了床榻,他是平躺着的,沈风渠则是侧躺着。 “楚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 楚临渊,“好了。” “那我们明天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商议好了再上山。” 沈风渠听见身后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他沾了枕头就困,楚临渊又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他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楚临渊侧过身看着身旁的人,这人倒是真对他放心,居然这么毫无防备的就能睡过去。 他一直盯着那小半边侧脸,身旁的人似乎若有所感,呓语了一声,翻了个身。 两个人猝不及防地面对面,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楚临渊微微向后挪了一点点,他向后挪,面前的人跟着往前挪。 退到了床边已经没有地方退了,楚临渊没动,旁边的人撞进了他怀里。 楚临渊身形微微僵硬,眼眸垂下来看着怀里的人,不禁在想这人会不会是故意的。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猜测,是不是真的睡着,他还是能分清的。 他提着怀里人的衣领低声道了句“不知廉耻”,把人提着扔进了床榻角落里。 这么扔过去,人倒是没醒,沈风渠低声骂了句什么,抱着枕头又睡了。 楚临渊盯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他的两手放在腿边,阖上了眼。 不到小半个时辰,身旁又传来动静,楚临渊感觉到下巴处有什么东西蹭了蹭,手上也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猝然睁开了眼,早在上辈子他待在深渊里数年早就习惯了夜视,如今也能在夜间看的清晰。 旁边的人又缠在了他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小声地在哼唧着什么,而整个屁股……则是压在了他手上。 楚临渊素来冷淡的脸上绷紧……然后缓缓裂开了。他指尖微动,触感柔软富有弹性,身旁的人还动了动屁股,自动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混蛋……” 身上的人又嘀咕了一句“不要脸”,伸手在他脖颈上掐了两下,软软的没什么力气,下巴一疼,这人直接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楚临渊额角青筋乱蹦,倒是挺会倒打一耙。他把身上的人从身上扯下来,然后面无表情地从床榻上下来了。 他下去后,床榻上就安静下来了,一直到天明,没有再闹腾。 第二天早上沈风渠醒来的时候感觉神清气爽,他转头看过去,看到白莲花徒弟在桌旁坐着,微微惊讶,“你起这么早?” 白莲花眼底一圈儿淡淡的鸦青,看了他一眼,声音冷清,“你今晚回去睡。” 沈风渠这才注意到白莲花下巴上有个牙印,昨天还没有,联想到为什么大清早就醒了……沈风渠大概明白了。 他睡相一直都不好,此时笑嘻嘻道,“楚师兄,你别赶我走啊,我一个人睡害怕。” 楚临渊才不管他,眼底一片冷漠。 “反正我不走。”沈风渠赖皮道,拉着楚临渊下楼,“师兄,我们先去吃早膳,然后打探消息。” 楚临渊由他拉着,目光落在沈风渠触碰他的手上,指尖微动,到底没有挣开。 两人吃完早膳直接去了附近的小镇,到小镇里找了一家茶馆坐下。 来的应当都是住在钟鼓山附近的,听他们讨论的都是当地发生的事,沈风渠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给他和楚临渊都倒了一杯茶。 “你要去山上?最近都不能上山……你难道没看到界碑都变红了……说明那位最近也在。” “那位在山上……可是万万不能去的。” “只要界碑上的字染红,就说明那个大魔头在……这是许多年前就有的规矩了。” 沈风渠手里握着茶盏,插嘴问道,“二位说的那位是哪位?为何他在山上就不能去了?” 他隐隐知道是那个给他下咒的魔修,但是不知道那魔修少年的身份,此时正好打探打探,好日后解他身上的禁咒,也好商量如何避开那魔修进将军冢。 “那位……?”旁边的人见他生的白白净净面善、又一脸天真的样子,压低了声音,“你可听说过如今的夜行十二宫之主?” 魔修散乱,夜行十二宫是魔修统领之首,里面依照魔君血脉的纯正程度划分等级,如今的宫主,便是血脉最纯正的薛长枝。 原著里记载薛长枝性格随意散漫、不问世事,当夜行宫宫主也不过是被推在了那个位置,不过他在位的时候行事狠辣阴冷……夜行宫里虽然都看不起他,但是无人不服。 后来拥有魔君印的楚临渊被发现,薛长枝对宫主的位置丝毫不留恋,听令去寻未来魔君去了,把位置拱手相让。 这么一个疯子,让人十分看不透……更让人得罪不起……摊上了便是一桩麻烦。 “如今在钟鼓山上的……便是夜行宫宫主薛长枝。” 沈风渠脸色直接白了,握着茶水的手有些不稳。 那人……居然是薛长枝? 楚临渊坐在他对面,自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联想到前几天沈风渠说的遇到麻烦,又看如今沈风渠的表情,他便明白了。 “所以……是他咬了你?” 沈风渠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琉璃一般冷淡的眼眸,少年声音很轻,但是嗓音一片冰凉。 情难堪 沈风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会儿,觉得这件事还是不告诉楚临渊比较好。 日后他如果要去解血咒,稍微露出点马脚,可能就会被楚临渊发现他的身份。 “我和他之间……有点儿误会。”沈风渠随意找了个理由,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感觉到楚临渊似乎莫名其妙的生气了,不过他没有管,又问旁边的那桌人道,“那兄台可知道,薛长枝何时会离开?” “看界碑的字……若是恢复成了黑色,就代表人走了。” 薛长枝在钟鼓山着实让人有些意外,他父亲的坟冢建在这里,完全不需要避嫌的?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是等人走了再上山比较好,他可不想再遇见那魔头。 沈风渠想起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受了重伤,难不成……是来养伤的? 又打探了一些消息,将军冢里没有人敢进去,里面有薛长枝下的大阵,进去会被大阵撕的粉碎。 两人结账后从茶馆里出来,沈风渠道,“楚师兄,我们先去山底下看看吧。” “要是界碑颜色没变,我们就再等等,我们两个都不是薛长枝的对手,去了只会送命。” 主要是去了以后,薛长枝愿意放过他一次,可不一定愿意放过他第二次。大魔头不一定会对他很感兴趣,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小心点好。 楚临渊看他一眼,“你很怕他?” “当然怕了。”沈风渠认怂毫无压力,“大魔头谁会不怕?” “将军冢里有大阵,我们要怎么拿破月箭……大阵有办法能破就好了。” 沈风渠啧了一声,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到了界碑前,发现原本深红色的字体变成了黑色。 他伸手碰了一下,结界也没了,看来薛长枝是走了。 这才几天而已,薛长枝的伤就已经好了?沈风渠心底有些惊讶居然这么快,不过人走了对他来说终究是好事。 “楚师兄,我们先进去看看?” 楚临渊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轻微的“嗯”了一声。 沈风渠在茶馆的时候打听过了,将军冢的位置在最南边,要穿过阴沼过去。外面一层下的还有迷阵,他们能不能过去都是个问题。 “楚师兄,这个给你。”沈风渠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张符,“这个是之前师尊给我的,可以避免邪兽靠近。阴沼附近邪兽太多,我们杀不尽,还是先避开为好。” 楚临渊依言接过了符咒,他们两个人往南进去了一片林子,越往深处走天边越阴,枯树的枝叶遮挡住了半边天,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落叶碎裂的声音。 到了阴沼附近,邪兽从阴沼里钻了出来,它们身形是半透明的,爪牙锋利,一双双泛着红的眼珠紧紧盯着两人,嗓间发出来低吼,不过因为忌惮他们身上的符咒,并没有上前。 沈风渠和楚临渊绕开了阴沼,沿着往林子里走,进林子就发现了里面应当是有阵法,一草一木都像是排列好的,树叶缝隙里隐有银光,看起来像是剑刃。 原主识海里有关于阵法的记忆,不过沈风渠目前还看不出来是什么阵,他停了下来,看向楚临渊,“楚师兄,里面应当就是大阵了,我们要进去破阵吗?” 他拿不定主意,直接破阵可以,他识海里有对阵法的记忆,进去后说不定就可以想起来了是哪道阵,应当是可以破的。回去再多做调查准备一下也可以,看楚临渊怎么决定。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看着楚临渊向前一步,然后整个人都不见了。 沈风渠站在原地微怔,四处看了看,“楚师兄?” 没找到人,应当是已经进了阵法里。沈风渠在原地站了会儿,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 耳边传来劲风,眼前换了个地方,四周仿佛凝了一团黑色的薄雾,怎么也看不清楚,脚下是一道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符,随着靴子踩上去,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 沈风渠看着这符咒有点儿眼熟,他下意识按着直觉去走,看到一道微亮的咒文不停闪烁,阵法不停变动,他随着那道咒文向前。 另一边,薛长枝感觉到似乎有人动了他的阵法,他指间捏了一道法术出来,面前浮现出一面水镜,水镜里正倒映着大阵里的景象。 他的目光落在正在跟着那道首咒走的人,微微挑了下眉,唇角情不自禁地勾了出来。 一般有点儿脑子的都知道跟着首咒走只会死路一条,这人倒是有意思,面上一副紧张,认真地跟着首咒走,像个小尾巴一样。 本来要落下去的是几十道咒刑,薛长枝施法不让咒刑出来,施法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阵已经被人动过了。 面前的水镜画面一转,转到了阵法的另一头,在大阵尽头,少年长身而立,艳丽的脸上一派冷淡,只是那双琉璃似的眼珠却仿佛隔着半空落在了他身上。 薛长枝和阵法里的楚临渊对视,楚临渊眸底带着冰冷的警告。然后他就看见画面里的人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他面前的整个水镜就碎掉了。 “生气了啊。”薛长枝眼里带着兴味,没有再去动阵法。 有人亲自出手毁了他的阵,那些咒刑也已经不会出来了。 沈风渠跟着那道闪烁的咒文一直走到了大阵尽头,他看到了楚临渊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高兴,“楚师兄!!” “你好厉害!这阵是你破的??”沈风渠嘴上在夸他,心里则是在想看来自己还是挺厉害的。白莲花能走过来是因为有主角光环,而他是靠自己的直觉走过来的。 楚临渊看他一眼,“我也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你有主角光环。沈风渠心里嘀咕着,又跟他分享经验,“楚师兄,我刚刚是跟着那道发光的咒文过来的,也走过来了。” 楚临渊,“……” 如果不是他在旁边亲眼看着,他都要以为是在害他了。真是蠢得可以。 楚临渊眸色逐渐深沉下来,身旁的人还在戳他,他收敛了思绪。 “师兄,这应该就是了。” 面前的是一座低矮的石门,一大半隐在了地底下,石门上刻着的是邪神,半仙半魔,一只眼睛笑意吟吟,另一只眼睛里满是怨恨,站在门前,像是目光一同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沈风渠看了一眼,猜想一般这种地方进去都是需要触发什么机关的。 “楚师兄,我们要是进去了,还是不要分开比较好。” 楚临渊回头看过去,就看到这人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楚……”话没说完,沈风渠脚上猜到了什么凸出来的东西,像是一颗珠子,然后他们两人脚下一空,就掉了下去。 衣袍被吹着扬起来,风声顺着刮在耳畔,沈风渠慌乱中抱住了楚临渊,他知道他们两个估计是要掉下去了,果断的抱紧了人。 要是掉到最底下,肯定很疼,当然……要让白莲花徒弟当肉垫了。 楚临渊要推开他,感觉这人愈发的无耻,昨天晚上在床榻上对他又亲又抱,今天又是这么用力的搂他……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嘭”地一下,两个人摔在了地上,楚临渊临时捏了一道法术,倒是不怎么疼。 他身上的人立刻起来了,在旁边一脸担忧地问道,“楚师兄,你没事吧?” 楚临渊,“……” 沈风渠是一点儿也没有伤到,他拽着地上白莲花徒弟的衣领看了看,掉下来的时候听到好大一声响,希望别把徒弟脑袋摔坏了。 “没事。”楚临渊面无表情地挣开了他,果然是他想多了,这人一看松了口气的样子,他哪能看不出来只是单纯的把他当肉垫? 他们两个人起来,发现四周是一座地宫,地宫底下是实地,看起来像是仿照夜行宫建的,顶上夜明珠微微闪烁,梁柱上雕刻着邪兽,周围是凿出来的彩色壁画,上面都是一位男人。 沈风渠看出来那男人的五官和薛长枝有点像,猜出来应当就是薛长枝的父亲。壁画上讲了薛长枝的父亲是如何叛变的,他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这些他都没有兴趣,地宫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他们当下是要赶紧拿到破月箭之后出去。 底下都是用黑色的石块儿铺成的,看上去无端让人感到压抑,石室有两个方向,沈风渠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让楚临渊来选。 “楚师兄,你看看我们走哪边?” 楚临渊进了里侧的内殿,沈风渠跟着他一同进去了,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道,越走越深,不知道走了多久,豁然开朗起来。 顶上的夜明珠亮着细碎的光,这是一座正殿,正殿中间是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刻着繁文符咒,旁边空荡荡的,只有棺材对面的墙上,镶嵌着一面圆镜。 圆镜倒映着棺材,边缘也是黑色的咒文,沈风渠看了一眼,没有其他东西了,哪有什么破月箭? “这面镜子叫做破月镜……若是放实物进去会将实物做成法器,若是用来照人……则是会看到人心中想看的东西。” 镜子里的景象慢慢的变了,沈风渠心里咯噔一声,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楚临渊正对着圆镜,圆镜里慢慢的浮现出来山洞里的画面,里面是他……还有薛长枝。 “你在床上怎么叫的?现在不会了?嗯?” “我等得了,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师兄能不能等得了。” “再说了,我只是让你叫两声,我们又没有真的做什么……” “真是……欠.操。” 同心咒 沈风渠看不到前面楚临渊的表情,但是破月镜里他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声声的,听得他简直无地自容。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不过已经被楚临渊知道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反正他是披着马甲的……沈风渠破罐子破摔的想,他耳尖微红,这下白莲花会怎么想呢……破月镜里展现的是薛长枝说楚临渊被困在阴沼之后…… 白莲花会相信自己是为了救他,所以才不得不做这些? 不过他又有些不确定……说不定白莲花会以为他与薛长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破月镜上面的画面慢慢地消散了,楚临渊依旧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开了口,“你跟他……是怎么回事?” 沈风渠有些尴尬,回他道,“他威胁我。” “威胁你?”楚临渊转过了身,眼眸抬起来看着他,“我也威胁你,你叫个我听听?” 沈风渠听到他这么说,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这白莲花说什么……他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这是他认识的那朵白莲花吗??居然这么羞辱他!!虽说他也是为了能够逃跑,但是他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救面前的人,结果这人不领情就算了……还这么说他。 “你……”他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又被憋的通红。 “我说错了吗?”楚临渊一步步朝他靠近,“他威胁你,你就叫给他听,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楚临渊看着面前的人一步步后退,感觉有些烦躁,为了救他去给别人叫.床……这人真是可以。 “还是你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嗯?” 沈风渠退无可退,背抵在了墙上。他这才发现楚临渊身形比他高出来不少,垂眸看他的时候很有压迫感,让他感觉到有些无所遁形。 他中了禁咒的事肯定不能告诉楚临渊,薛长枝的修为与他接近,到时候如果他自己解决不了,可能要再想办法解咒。这事要是让楚临渊知道了,很容易引起怀疑。 至于现在……他还要刷白莲花的好感度。 沈风渠默默在心里吐出来一口血,记了白莲花一笔,给他等着。 这个时候要稳住,不能让白莲花占理。 “楚师兄,你不信我?”沈风渠反问回去,“我那日出来后去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他面上满是失望,大抵意思是当时心火急燎地跑过去救人,就是害怕面前的人死在阴沼里,这人不但不领情,如今还在讥讽他。 楚临渊没有说话,沈风渠反应过来了,这会儿才慢一拍的注意到,他感觉白莲花真是有些奇怪,生气的点为什么一直在他给薛长枝……上。 “你若是这样想,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沈风渠想不明白,先把破月箭拿到手要紧。他一把推开了楚临渊,走到了破月镜面前,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支长箭。 长箭抵在镜子上,镜子缓缓地把箭吞噬了进去,镜子里面出现了长箭,然后又原原本本的吐了出来。 看上去与原来没什么差别,只是明显的能感觉到,淬了一层灵气,与之前不同了。 沈风渠收了破月箭转身,察觉到楚临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并没有理会,他打算出去,在正殿里巡视一圈儿,目光落在里面的棺材上微微一顿。 方才他与楚临渊都没有注意,现在看过去,棺材似乎移动了……刚刚分明在正中间的位置,如今向左偏移了一段。 楚临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发现了,沈风渠眼角扫过破月镜,发现里面有一抹人影飞快地闪过去了。 人影像是在镜子里,又像是在外面,分不清到底是在镜面内外。 沈风渠微微握紧袖中的长剑,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地宫里一时安静下来,压抑的气氛蔓延开来,角落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是某种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不远处的棺材“嘎吱”一声,又朝旁边移动了一点点,棺材露出来一道微不可见的缝隙。 沈风渠隐约看到了一双深红色的眼睛,他身后多了一道人影,侧眼看过去,楚临渊身后也是。 “先走。”没等他反应过来,楚临渊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朝地宫深处跑。 沈风渠没有挣开他,现在地宫里有问题,他们还是不分开为好。 身后传来“嘎吱嘎吱”棺材板被逐渐推开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有两道人影也紧跟在他们身后,诡异的是……与他们身形也有些相似。 沈风渠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白了。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他”和“楚临渊”。 那两个与他们一模一样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嘴角上扬,眼珠外凸一寸不离的跟着他们。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沈风渠心里砰砰跳个不停,猜测应当是那面镜子搞的鬼,跟着楚临渊跑的更快了。 他们两人逐渐到了漆黑的阶梯里,楚临渊带着他七拐八拐,沈风渠心里还在生气,但是想着白莲花这个时候也不会害他,在黑暗里他看不太清楚,等到楚临渊停下来的时候,他也跟着停下来了。 “刚刚……那是什么……?” 他们到了有光的地方,沈风渠缓缓地看向……他面前的人。 光影落在“楚临渊”的脸上,楚临渊缓缓地扬起嘴角,嘴角咧出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然后眼眸瞬间变得通红。 沈风渠这才注意到手腕也有些疼,他顺着看过去,看到了五根白色的指骨。 “……” 他一瞬间僵在了原地,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表面冷静,实则握剑的手都在抖。 耳边仿佛能听到自己放大的心跳声,沈风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到面前的“楚临渊”张大了嘴,露出来里面的獠牙朝他咬过来,手里的剑出鞘迎面劈了过去。 鲜红的血溅在墙上,脸上也溅了些许,“楚临渊”的头骨碌碌的滚落在地上,变成了黑色的魔气消散在空中。 四周安安静静的,沈风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收了剑沿原路往回走。 他出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路,刚刚那个假的楚临渊一直带着他在绕,把他绕在了哪里也不知道。 面前是几条一模一样的深暗地道,沈风渠看了一眼,随便选了个方向,身后似乎又有东西开始跟着他,他听到了细微的动静,脚步更快了些。 在经过一处缝隙的时候,一只手拽着他把他带了进去,沈风渠侧眼瞟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确定这个没有嘴角上扬眼睛变红,才稍稍的放下了心。 一直追在他身后的东西显现了出来,是一团黑色的魔气,魔气在他不远处转了转,然后挑了个方向继续追了。 楚临渊没有说话,沈风渠也不敢贸然开口,感受到身后的人灼热的目光,后颈突然被捏住。楚临渊一边摩挲着他的后颈,一边低声在他耳边道,“是个人你都跟着跑?” 声音压的很低,沈风渠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有些不自在,稍稍往旁边避开了。 “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我怎么分的清?” “你分不清我跟一团魔气?”楚临渊垂眸看着面前的人,手里更用力,给那一小片后颈上的软.肉都捏红了。 沈风渠不说话了,他还记仇着呢,打掉了楚临渊在他后颈上的手,“分不清。” “手伸出来。”楚临渊声音清冷,“不是分不清吗?在地宫里再分开我可不能保证还能找到你。” 沈风渠头一次见楚临渊说这么多话,犹豫了下,觉得有道理,他也得一直跟楚临渊保持联系才行,于是把手伸了过去。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沈风渠感觉到楚临渊似乎在他掌心里写着什么,一串串的咒文在掌心里连成图案,然后通过指尖融进了血肉里。 楚临渊眸底墨色翻涌,看着掌心里的咒术一点点生成。有同心咒在……以后无论这个人在哪里他都能感应得到……省得找不到这个蠢货。 “好了?”沈风渠感觉到指尖疼了一下就没感觉了,听到身后的人应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以后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儿了?” 楚临渊给他念了一道咒术,“念咒的时候就能感应到我的位置。” 他没有告诉沈风渠,也得他想告诉才行,如果他不想,沈风渠是感应不到的。这个咒术完全是按照他的心意去实行。 沈风渠试着念了一遍,果然心底隐隐感知到了楚临渊的位置,就在他身后。 “以后你在哪儿……我都能知道。”楚临渊,“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跟魔修有勾结,我不会饶了你的。” 沈风渠转过身来,“我没有和魔修勾结,是他威胁我的,我又打不过他。” 白莲花终于不再关注他叫.床了,沈风渠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不高兴,听他这口气,如果再发现了,是要把他上告峰里? “楚师兄,我平日里对你如何?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 楚临渊不说话了,他们远处传来“嘎吱嘎吱”地声音,似乎是重物拖着一点点的在朝这边移动。 沈风渠顿时噤声,他才发现楚临渊身后是一口棺材。 “嘭”地一下,棺材里面空荡荡的,楚临渊把他拽进去后就合上了门,视线一瞬间黑暗下来。 沈风渠什么都看不清,混乱之中拽住了楚临渊的袖子,棺材里面狭窄,又是立起来的,他们两个人被迫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听到外面一直隔着木板传来的声响,一直在留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然后在他们面前停下了。 见掌门 那东西在他们面前停下,空气里安静了一瞬,然后棺材开始晃动起来,“嘎吱嘎吱”地在原地摇晃,外面的东西似乎想要把他们晃出去。 沈风渠被晃的靠在了里面的棺材板上,他们两人是紧紧贴在一起的,白莲花个子比他高一些,伸手扶了他一把,像是把他整个人搂进怀里一样。 温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沈风渠感觉有些尴尬,他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幸亏没别人看见。 果然拿到破月箭没那么容易,外面的应该就是用来对付他们的魔障邪灵,专门守着破月镜的。 爪子刮在木板上传来刺耳的尖锐声响,沈风渠感觉耳膜都在疼,他伸手捂住了面前白莲花的耳朵,想着顺便刷点好感。 楚临渊能够夜视,他看到怀里的人紧拧着眉,对外面传来的声音似乎难以忍受,不过双手还是轻轻放在他脸边,帮他隔离了声响。 “想出去吗?”楚临渊靠近怀里人的耳边,轻声问他。 沈风渠又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不过听清了,他点了点头,“你有办法?” 他们在里面传来动静,外面的东西停顿了一下,不止用爪子开始抓棺材板,脑袋也不断地顶着棺材,把棺材板撞的嘭嘭响。 “可能有。”沈风渠听到这么一句,然后就感觉到肩膀一疼,眼皮子不自觉的合上,意识消退,晕倒在楚临渊的肩膀上。 黑口棺材一动不动,外面的邪灵还在不停地抓着棺材,他撞了一会儿,深红色的眼眸跳跃起来,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出来了,情不自禁地亮出了獠牙。 “嘭”地一下,棺材碎裂开来,整个地宫都在跟着摇晃,面前显现出来一抹人影。男子白发黑眸,修眉凤目俊朗无双,一身玄色银纹长袍衬得身形愈发高大,他眼底腥红一闪而过,守在外面的邪灵还没来得及扑过去,就整个被撕碎了。 仔细看过去,他怀里还抱着有个人,男子身边魔气围绕,从破月镜里出来的邪灵都没来得及靠近,就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地宫跟着不断摇晃,男子看了一眼正殿里的棺材,手里变出来一把长鞭,深紫色的长鞭扬过去,直接把棺材劈成了两半。 石块儿坠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碎裂一片。男子抱着怀里的人,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 沈风渠再醒来的时候,是在钟鼓山的客栈里,他看看四周,这是白莲花带他回来的? 他从床榻上下来,出门去敲隔壁人的门,里面没一会儿传来轻轻浅浅的脚步声,熟悉的人影给他开了门。 “楚师兄?” 沈风渠看过去,发现楚临渊并没有怎么受伤,他进到了房间里,“楚师兄,我们是怎么出来的?” 当时是白莲花点了他的穴让他晕过去的,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没法给他看?或者是怕自己抢了他的机缘也说不定。 他估计楚临渊也不愿意告诉他,听楚临渊道,“你晕倒后外面的邪灵就都散了,我带你出来的。”他也并不意外。 他想了想,最后没问为什么要让他晕过去。毕竟他们两人现在关系也没到那个程度。 “总之出来了就好,楚师兄,我们收拾了今天就回去吧。”沈风渠还要回去解咒,想早一点回去。 楚临渊没有意见,沈风渠立刻就回去收拾东西了。等收拾好了,这次沈风渠去挑了马车,选了个比上次好多的,至少不会一直坐的屁股疼了。 其实他是可以御剑回去的,但是白莲花现在御剑还很勉强,他就跟着一起坐马车了。 回去的路上时间并不怎么紧,他们花了七八天才到沧澜峰。沈风渠下来后和楚临渊一起回到了后峰的小院儿,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立刻捏了道瞬身术去了主峰。 他恢复了原来的身形,主峰里有弟子见到他,纷纷行礼,“见过沈峰主。” “不必多礼,你们师傅可出关了?” “掌门还未出关,可能还要等些时日……” 弟子的声音未落,听到了一道传音,眼睛立即亮了。 “掌门刚刚给我传了音,他在后山等沈峰主。” 沈风渠有些庆幸,幸好白锦夜此时出关了,多个人商议对策,比他一个人做决定要好。 他到了后山,在洞穴门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门口的男子长身而立,生的温润如玉,一身月华白袍被风吹的微微扬起来,听见动静朝他微微一笑。 “师弟。” 沈风渠察觉到白锦夜的修为提高了不少,面上忍不住露出来几分喜意出来,“恭喜师兄,此次闭关大成,步入化神。” 原著记载的白锦夜的修为是元婴后期,如今已经到了化神初期了,看来闭关突破的很顺利。 “堪堪突破罢了。” 沈风渠感觉他这便宜师兄太谦虚了些,不过为了维持住原主人设,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呀,现在知道来找我了,前段时间天天一个人待着,我都怕你闷出来问题了。”白锦夜,“我刚出来就发现你过来了,还担心留不住你呢。” 沈风渠心想原主是个冷淡的性子,不来找也正常。 “说吧,你来找我是何事?” 沈风渠没想到白锦夜这么上道,果然反派的师兄一般都是工具人,用来给反派收拾烂摊子的。虽说有点可怜,但是工具人是真的好使。 他把自己中了薛长枝的禁咒的事告诉了白锦夜,白锦夜听完微微惊讶,“你怎会惹上那个魔头?何时中的?他居然肯轻易放你走?” “他后来和我打了个赌……赌输了就放我走了,但是我担心……若是下次再遇见,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第二次。” 白锦夜,“那自然是了,那魔头恶名远扬,肯定不会这么轻飘飘地算了。” “你跟我来,我先看看咒。”白锦夜带着沈风渠到了主峰里的正殿里,两人路上遇到了不少弟子,见到他们二人纷纷行礼,恭贺白锦夜出关。 到了殿里,白锦夜布了一层结界,他指尖画了一道咒在沈风渠的眉心,停了一会儿道“只是普通的血咒,倒是不难解。” 沈风渠闻言松了口气,听白锦夜又道,“不过解咒……需要施咒人的血来解。” “……”这不相当于解不了了?他到何处去找薛长枝?就算找到了,肯定也没办法拿到薛长枝的血。 白锦夜见他丧气,微微一笑,“他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沧澜峰,对你没有威胁,几个月后四峰大选,薛长枝肯定会去,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沈风渠到时候会去,但是会以江小曲的身份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扮作外门弟子的事告诉白锦夜了。 日后白锦夜会知道他新收了徒弟,肯定会来问,而且他的马甲在白锦夜面前肯定是保不住,不如直接交代了。 本来担心系统会警告这属于ooc行为,结果他说了,脑海里系统并没有动静,看来并没有崩人设。 兴许原主对这个师兄平常也说的不少?沈风渠在心里猜测道。 没想到白锦夜并没有很惊讶,而是笑道,“这几年你都对你那个徒弟那么冷漠,我还以为是真不在意了呢……现在倒是更像原来了,这样也挺好的。” “他在外门过的确实不容易,不过你这一番用心良苦,他可知道?” 白锦夜还以为他是已经冷漠了好几年,一时想对徒弟好放不下身段才出此下策,他担心楚临渊什么都不知道,记不得沈风渠的好。 沈风渠,“不必让他知道,我有我自己的决断……此事,师兄一定要替我保密。” “自然,”白锦夜轻笑,“到时候我会配合你的。” 两人聊完沈风渠就又回去了,他在心里有点儿愁,总觉得薛长枝的血咒是个隐患……不过如今也确实没办法。 到时找机会拿到薛长枝的血解了血咒,之后一定要好好谋划谋划,饶不了那个小魔头!!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沈风渠担心楚临渊又没有吃饭。根据前两次他算是发现了,受剧情影响,原著说了楚临渊在外门基本吃不上饭,就真的会有各种方式让楚临渊没办法吃饭。 不过……他就是来破坏剧情的,那些来找事的都被他收拾了,以后再来他就继续收拾,帮助白莲花走上龙傲天之路的第一件事——从让白莲花吃上饭开始。 沈风渠从饭堂里提了几样吃食回去,到了小院儿门口,他在楚临渊的房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里面的人照例给他开门,楚临渊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食盒,没有说什么,给他让开了地方。 “楚师兄,以后要不……跟我一起去饭堂?” 楚临渊在他对面坐下,眼睫下垂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轻轻点了下头。 沈风渠见他答应了,心里十分高兴,欢腾道,“那说好了,你不要反悔!”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我先回去了,师兄明天不要忘了叫我起床!!” 沈风渠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看着他吃完饭,就跟他道别了。 白莲花似乎对他态度好了一点,沈风渠心情好上不少,回去抱着被子在床上扑腾了好几圈儿。 风起时 沈风渠原本想的是难得白莲花对他态度好点,他趁机好好表现,早上起来早一点。 然而当第二天有人来喊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转了个方向,用屁股对着那人,被子紧紧捂住了耳朵,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 楚临渊在旁边看着,伸手要去掀床上人的被子,床上人似乎有感觉一般,下意识地朝里拱了拱,不让他碰到。 “……” 一柱香之后,沈风渠被整个从被子里提出来,他还有点迷茫,睁着眼看了楚临渊好一会儿,“白莲花?” 楚临渊缓缓松开了他,“白莲花是什么。” 他这才清醒过来,朝楚临渊笑了笑,自己收拾好从床榻上下来,跟着楚临渊出去。 白莲花就是你。沈风渠在心里默默地想,亦步亦趋地跟在楚临渊身后,他们这天去的早些,到了剑阁里还没有多少人。 “楚师兄,今天还是赵长老的课吗?” 他记得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别的课,好像是四指峰的宋峰主,赵长老教他们剑术,宋峰主教他们法术。然而最近一直在上的都是赵长老的课。 “宋峰主外出没有回来,所以最近都是赵长老的课。”楚临渊没有回答,他前面的少年转过了头回答了他。 位置是排好的,这少年一直都坐在他们前面,看起来生的很清秀,沈风渠对这少年有印象,就是上回说抽到任务去帮王婶抓野鸡的。 沈风渠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他们俩在剑阁一直没有什么人愿意接近,难得这少年主动搭话,是个拉进关系的好机会。 毕竟白莲花身边几乎没有朋友,趁这机会多拉拢几个,以后遇到事了说不上帮忙,至少不会再落井下石了。 “那宋峰主什么时候要回来,不会一直都上赵长老的课吧?”沈风渠又看了一眼少年桌上的任务信函,“你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他们那种委托的任务,通常完成后委托人会写一封信,作为完成任务的凭证。 “宋峰主应当这两日就回来了,”少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桌上的任务信函,忍不住忿忿道,“任务就别提了,说是去抓鸡的……那鸡是一只开了智的灵兽,我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抓住。” “任务都是表面看起来简单,我问了好几个,实际上难着呢。你们呢?任务完成的如何?” 沈风渠,“多亏了楚师兄,我们才顺利完成了任务。”他有意拉进楚临渊和这少年的的关系,伸手碰了碰楚临渊,“楚师兄,你说一句话啊。” 楚临渊一直在听着他们二人讲话,目光落在沈风渠的指尖上,闻言抬头看了对面的少年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周围传来异样的视线,大抵是孤立一个人成了习惯,如果谁突然去接近那个被孤立的人,他们都会忍不住去注意。 外门里有的是因为原主所以不待见楚临渊,但是大部分都是随众,还有一部分是跟楚临渊本身就独来独往冷淡的性子有关。 前面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他压低声音对沈风渠道,“不用管他们,我觉得你之前做的很解气……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少年又有些愧疚,对楚临渊道,“我以前一直袖手旁观……抱歉。” 楚临渊感觉到身旁人又戳了戳他,他回头看过去,看到身旁人弯着一双月牙眼,眼里都是笑意。 窗外的光线照进来堆砌在他眼角,蕴了一层柔和的光。 这个人……在替他高兴……想要让他试着接受别人…… 前世没有帮过他一次,这辈子让他怎么去接受呢?不过眼前这个人想……如果他接受了,这个人会真心实地的高兴。 楚临渊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对对面的少年道,“无事。” 没有关系……这些人怎么样他都不在意……除了他身旁的这个人……这个人是不同的。 少年明显很开心,跟楚临渊连声道歉,然后和沈风渠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一直到赵长老进来才依依不舍的转了回去。 沈风渠在心里默默记下来,帮白莲花收获小弟+1,坐他前面的少年叫唐时,看起来人还不错,说不定能通过唐时慢慢的改变楚临渊在外门的状况。 他观察到,唐时跟许多弟子关系都不错,大部分都是随众的,如果唐时能接受楚临渊,他们应该也可以。 赵长老过来后,让他们把任务信函或者要找到的器物都交上去,沈风渠拿着破月箭上去,赵长老倒是不意外,难得夸了他一句。 “做的不错。” 沈风渠下来后坐到了楚临渊身旁,“楚师兄,刚刚赵长老夸我们了。” 旁边的人没有说话,沈风渠也不在意,他还是说他的,不知道白莲花是不是在听,反正他说了,就当白莲花是在听了。 这次赵长老跟他们说了四峰大选的事,除了沧澜,还有三大修仙派分别是天水、重华,凤銮。首先要在峰里参加大选,夺得前十可去参加四峰大选。 四峰大选是问鼎每一届的天机榜,天机榜是整个修仙派的新晋弟子排名,谁能夺得魁首,代表的是少年天才、年少成名冠绝十四州,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除此之外,在四峰大选夺得前三还有奖励,奖励的都绝非凡品,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大选的要求是金丹期以下的弟子,所以能参加的都是外门的弟子,已经拜入门的弟子大部分都结丹了,所以是参加不了的。除非是自己压制修为,不过一般压制修为未必能拿头筹,花费的代价也很大,很少人这么干。 赵长老一说完,底下都沸腾起来,峰内大选在一月之后,他们要在一月之内好好筹备,争取能在峰里拿下前十。 大部分都是怀着满心期待,想要一剑冠绝十四州,他们遥遥道别故土来到这里,谁又不想登顶呢?也有一部分比较消极的,认为自己肯定不会选中,并不打算参加。 赵长老给他们每人发了一颗琉璃珠子,三天内的抉择时间,只要把珠子捏碎,就代表参加,到时赵长老会帮他们报上名额。 琉璃珠子里面像是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外面摸起来冰冰凉凉的,沈风渠握在手里玩了一会儿,然后“嘎巴”一下,在桌子上把珠子捏碎了。 许多弟子都还在小声讨论着,所以他这一声格外的响,珠子化成一道灵气散去,他手心里空荡荡的,一众弟子都朝他投来视线。 沈风渠颇有些尴尬,这珠子也太不禁弄了,他轻轻捏两下,怎么就碎了。 “你想参加?”楚临渊问了他一句。 沈风渠点点头,重要的是一定要带白莲花去参加,“楚师兄,你也去吧。” 看着白莲花眼底一片平淡,沈风渠想了想道,“我想看你登顶……一剑冠绝十四州。” 这话听起来很可笑,门里都知道楚临渊修炼无比艰难,最基础的御剑都学不会,说这废物能登顶,傻子都知道是哄人的。 然而沈风渠相信,再怎么说……白莲花都是《沧境诀》里的主角,再不济也有他帮忙,他对自己也有信心,一定可以的,他要帮白莲花登顶天机榜。 就是不知道白莲花愿不愿意去了,他担心白莲花会自卑不愿意去。 他眼底一片真诚,希望白莲花能够答应他。然而落在楚临渊眼底,便是这人是真的相信他了。 这个人没有看不起他,相信他一定能够登顶。 楚临渊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握紧了手心里的珠子。 他们两个人说的什么周围人没有注意,倒是有弟子过来问沈风渠怎么把珠子捏碎了。 唐时回过头来,“这珠子不是随意可以捏碎的,也是对报名弟子的一层考验,要捏碎珠子,至少也得是筑基一层的修为。” 参加大选的弟子有最低要求,最低要求是以免他们到时候遇到强的对手受伤,也避免了大选的时候一轮轮的无意义对决。 沈风渠心想到时候要压制修为去参加了,又对询问他的弟子道,“我就是放在手心里捏碎的,你试试把灵气转化在一点上,然后凝聚在珠子中间……” 那名弟子依照他的方法,手里的珠子应声碎掉了,他面上一派欣喜,向沈风渠道了谢。 许多弟子看到了,也过来问,沈风渠很有耐心的一个个告诉了他们,等到几个回去了互相转告,回头就看见楚临渊正看着他。 “楚师兄,怎么了?” 楚临渊没有做声,他缓缓伸出了手,掌心里露出来一颗琉璃珠子。 “我也不会,你教教我?” ※※※※※※※※※※※※※※※※※※※※ : 相同行 “楚师兄,你也要参加吗?”沈风渠忍不住有些高兴,白莲花答应他了就好办多了。 楚临渊,“嗯,你教我把它捏碎。” 沈风渠想着白莲花跟那些弟子不一样,可能还没有办法凝气,也是没办法捏碎珠子的。白莲花心思敏感,如果他不教说不定会想多,不如他帮白莲花捏碎了。 “好啊。”沈风渠握住了他的手,“你试试把力气都凝在掌心,就像这样……” 沈风渠把灵力顺着楚临渊的指尖传进去,“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会聚在指尖?” 修长的指尖被人握住,楚临渊垂眸看着,这人的手很温暖,和他的不同,碰到的时候温热会顺着传过来。 他“嗯”了一声,面前的人握着他的手包裹着里面的珠子,“然后试着把会聚的灵力转移在掌心,凝聚在珠子上。” 楚临渊的手指修长,沈风渠一只手握不住,他用两只手握着,把灵力顺着传过去,会聚成一点,掌心里面的珠子应声碎裂。 “楚师兄好厉害!!”沈风渠眉眼弯弯,松开了手。 楚临渊垂眸看着,捻了捻指尖,并没有说什么。 赵长老在上面记完名字就让他们回去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自己为大选做准备。本来他还担心沈风渠来的晚跟其他弟子比吃亏,不过想着到底是沈峰主的徒弟,而且破月箭也拿到了,应当是没问题,他就将担忧放下了。 “楚师兄,昨天答应好的,跟我一起去饭堂吃饭。” 沈风渠把楚临渊从座位上坐起来,看楚临渊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一路上拉着人到了饭堂。 他打了一份菌子素鸡,楚临渊打了和他一样的,沈风渠尝了一口菌子,感觉酸酸的味道很怪,但是很好吃。 吃完才发现对面白莲花竹碗里的菌子都没有动,他问道,“楚师兄,你不喜欢吃菌子?” 楚临渊微微点头,沈风渠,“那我帮你吃了?不能浪费。” 沈风渠已经习惯了他不怎么说话,当他是默认了,把楚临渊碗里的菌子都夹走了。 这样也是刷好感的一步,自己愿意吃他剩下的,白莲花心里一定很感动。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对面的少年唇色很红,微微张口,露出来一截粉嫩的小.舌,筷子上夹的还是之前他碗里的菌子。 他收回了视线,低头继续吃饭,莫名感觉饭菜没有味道了。 他们两人吃完饭就回了小院儿里,沈风渠在自己房间里待着,楚临渊则是继续去后山练剑,每天早起晚归的。 沈风渠自己有修为,想在房间里一直睡觉待到大选为止,他每天听到对面的动静睁开眼看一眼,对面房间依旧点着灯,映出来白莲花的身影。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应当是子时左右。他心里暗叹白莲花可真勤快啊,抱着被子继续睡了。 这样的日子他只过了两天,第三天就被白莲花从被子里拖出来了。 沧澜峰的季节如今已经到了初秋,沈风渠突然离开了温暖的被窝,整个人被冻的懵逼,他下意识地抱住了唯一的热源,挂在了楚临渊身上。 楚临渊掰开他的手,垂眸看着他,“不是说要参加大选吗?你要一直睡到一个月后?” 他确实是想这么睡过去的,沈风渠有些心虚,“我过两日再练,楚师兄,不用麻烦你每天来叫我……我过两天会自己过去的。” 楚临渊,“不麻烦,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一起。” “以后我还是会每日来叫你。” 沈风渠试图挣扎,“楚师兄,只要你赢了就好了,不用管我。” 拽着他的人突然不动了,沈风渠看过去,对上一双琉璃一般的眼珠,里面冷冰冰的。 楚临渊,“你这么想的?”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既然你不想参加,那我也不参加了,明天我们一起去跟赵长老说取消报名。” 沈风渠,“……” 心里想着白莲花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他了,沈风渠慢吞吞地穿好了衣服,“楚师兄,你以后来叫我吧……我不想取消报名。” 其实是不想白莲花取消报名。 楚临渊在一旁看着他,等他收拾好了带他去后山,天边还没亮,路上碰到了几个弟子,有许多跟他们一样去练剑的。 后山是专门给弟子用来练剑修行的地方,里面种了一片灵木,需用剑刃注入灵力才能够碰到灵木的叶子,什么时候能砍掉一整棵树,修为会直接提高一个境界。 沈风渠到了地方,他和楚临渊各自拿的都有剑,楚临渊道,“先砍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后可以休息一刻钟。” 两个时辰,就是四个小时啊。 沈风渠心里吐血,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再反悔,于是提着剑开始郁闷地砍树。 他不能让白莲花看出来自己轻飘飘地就能把这棵树直接砍了,也不能太敷衍,要卡在中间的位置。 这么把握力度的去练,他比平常练习要累的多,两个时辰下来手都在抖。 他看着白莲花眼中也尽是幽怨,手腕疼得要死,自己坐在石块儿上不停地揉着手腕。 面前映出来一双黑靴,楚临渊看着他,“很疼?” 沈风渠,“疼。” “手伸出来。”楚临渊淡淡开口,他握住了沈风渠的手腕,一点点的帮他揉着。 沈风渠乐的不用自己动手,白莲花手上有薄薄的茧子,烙在皮肤上有些疼。 他想起来上回白莲花揉他的时候手上青了一片,瞅了一眼,发现这回没有多用力,他手腕还是白生生的。 “轻点。” 他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话音落了,白莲花突然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腕上捏出来一道红印子。 沈风渠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就是担心自己手腕待会儿又要青了,白莲花还一直握着他没有松手,他喊了一声,“楚师兄?” 面前的人缓缓地松开了手,楚临渊垂眸看着他,目光落在那处他揉出来的印子上,嗓音冷淡,“娇气。” 他别过了脸,耳尖悄然红了。 沈风渠感觉手腕不酸了,还想再休息一会儿,“楚师兄,你先去,我看看你是如何砍的。“ 旁边也有不少弟子,有的在看着他们二人窃窃私语,大部分都是想看楚临渊的笑话。 看废物是如何砍的?怕是连灵木的叶子都碰不到一片。 沈风渠也听到了那些嗤笑声,朝他弯了弯眼,“楚师兄,我相信你可以的。” 最好能多砍一会儿,他累死了,也能多休息一会儿。 楚临渊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轻轻地“嗯”了一声,握着长剑过去了,指尖微微使力,劈了一道刃风过去。 空气安静了一瞬,有弟子直接笑出了声。 “还真是一片叶子都碰不到,废物……” “他废物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们还在小声的议论,突然地上一阵轰隆隆,一片灵木被拦腰斩断,歪歪扭扭的的倒在了地上。 众弟子愣在了原地,有的手里的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瞎了??” “我也瞎了。” “这废物……砍倒了一整片灵木?” 楚临渊没有管别人的议论,收了剑又到了沈风渠面前。 沈风渠,“……”我是让你多砍一会儿,不是让你多砍一片。 他看着白莲花琉璃珠一样的眼眸里似乎映着期待,顺嘴夸了两句,“楚师兄很棒!!”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楚临渊这个时候不可能能砍倒一片灵木……除非他的魔君印觉醒了。 楚临渊似乎满意了,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把他从石块儿上拽起来,“只要你好好练习,也可以的。” 沈风渠面上的笑险些维持不住,不知道该说这白莲花什么好。他又看了眼四周,一众弟子全都看了过来,怕是到晚上峰里就会传遍这件事。 “楚师兄,你先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带着楚临渊回了小院儿里,在门口布了一道结界,去了楚临渊房间。 “楚师兄,你的修为是慢慢恢复了?”他用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是的话,你还是不要在外面随意展现出来,因为我们是沈峰主的徒弟,外门里很多人不喜欢我们……如今师兄修为恢复他们只会更加不待见。” “我害怕他们对师兄不利。” 听到了“沈峰主”三个字,楚临渊眼眸里暗色一闪而过,他看着面前的人,面前的人脸上都是担忧,目光不禁柔和了些。 “你这是……在关心我?” 这个人没有追问他是如何提高的修为,而是担心他……害怕别人对他不利。 他再次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 ※※※※※※※※※※※※※※※※※※※※ 沈风渠指尖绷紧:轻点儿 楚临渊(脑海里开始有了颜色):方才说快点儿,如今又要轻点儿,你真是难伺候。 心渐静 沈风渠听到白莲花这么问,不禁有点儿心疼这小可怜,他放轻了声音对白莲花道,“我们是同门师兄,我自然关心你了。”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到峰内剑会大选了,师兄还是小心一点儿,无论如何,以防万一。” 等到了剑会的时候再展露实力也不晚,那时向大家证明自己的实力,更让人心服口服。 楚临渊看着他良久,说了个“好”字。 他们虽然有心隐瞒,但是楚临渊一剑砍了千年灵木的事还是传遍了外门。 后面楚临渊没有再表现出来任何修为提升的样子,一直都是维持着原本的状况,不过还是每天有弟子在他们修炼的时候在一旁看。 来的多了,楚临渊依旧没什么反应,沈风渠倒是烦了,感觉那些弟子看他们跟看猴一样。 沈风渠一剑砍断了一截灵木枝,旁边的弟子仍然在低声议论。 “你确定那废物砍倒了灵木?我来几天了怎么一直没感觉他修为有提升……“ “那天我们都在的,我确定,他那天修为绝对涨了是现在的几倍不止,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法子。” “邪魔外道也说不定……” 这些弟子声音不小,倒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而且沈风渠还认出来,那名说邪魔外道的弟子,原著中之前可害过楚临渊不少次。 一道刃风擦着那弟子的脸边扬过去,那弟子大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脸,指缝间溢出来了鲜血。 “江小曲!!!你干什么——”旁边的弟子连忙扶住了那名弟子,瞪圆了眼看向沈风渠。 沈风渠手里握着长剑,月牙眼弯弯,“真是不好意思,耳边一直有两只苍蝇叫个不停,太吵了没忍住。” “你……”那名弟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明显是说他们是苍蝇,“你不要以为是沈峰主的徒弟就可以随意欺负人,此事我一定会禀报掌门……你等着……” “欺负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方才污蔑我师兄的时候不算是得罪在先?再说了,我们在此好好修炼,可不像有些人成日守着盯着别人,谁知道是不是居心不良准备谋害人呢。” “你少含血喷人!!”那名弟子气的脸色通红,“我们何时要谋害人了……” 那名脸上受伤的弟子扯了扯另一名的胳膊,另一名弟子才回过神来,先处理伤要紧,临走时恶狠狠地瞪了沈风渠一眼,扶着受伤的弟子走了。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沈风渠收拾完了苍蝇,继续练剑,倒是没有其他的弟子敢再过来了。 沈峰主新收的徒弟太凶残了,他们得罪得起楚临渊,可得罪不起江小曲。 楚临渊一直在旁边看着,到了两个时辰结束,他们回去的时候,他开了口。 “以后不用管他们。” 沈风渠,“楚师兄,不能放任他们,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你放心,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而且他其实也没有伤那名弟子,剑刃是用背面擦过去的,流出来的血是捏的法术,就是为了吓吓那两名弟子。 楚临渊琉璃珠一样的眼眸倒映着身旁人的身影,嗓音很轻,“我不在意他们。” 那些人他都不在意,所以不用管。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看到面前少年又弯着眼朝他笑,默默垂下了眼。 “但是我在意啊,我不想让他们那样说你。”沈风渠,“师兄也不用听信他们的,他们说的都不对。” 光影细碎的落在地上,楚临渊的声音很轻,“如何不对?” 没有觉醒魔君印前,他确实是废物,魔君印觉醒后,他也确实是邪魔外道,说的并没有错。 “有些东西似乎是生来就注定的,但是楚师兄从来没有停止去努力改变,师兄坚忍、善良,有毅力,这难道不是很厉害吗?” 若是换了平常人,天资差、在门派里饱受欺辱,被命运一次又一次的捉弄,怕是早就放弃了,但是他没有。 楚临渊垂眸看着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待他。以前他未入魔时人人欺他辱他,入魔后人人惧他敬他。 从来没有人……像看待一个正常人一样看待他。 心底思绪万千,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面前人的目光又柔和不少。 “师兄,别想那么多了,晚点我再过去找你。”沈风渠跟他挥了挥手,进了自己房间里。 楚临渊见他进去后,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在不远处树下看到了一道人影,他隐去了身形。 刚进去沈风渠收到了白锦夜的一道传音,他刚把剑放下,听到传音后微愣。 难不成那两个弟子真跑去告状了?沈风渠从床榻上下来,打开门出去了。 外面树下站着一道人影,白锦夜看出来他压制了修为,“你还真是为了你那徒弟什么都不管了。” “压制修为,四峰大能众多,若是认出来你的身份,你可知道多么危险?” 修仙门派沧澜为首,沈风渠又素来出名,各派之间纷事不断,其中还有混进去的魔修,难免有心之人知道了会对他不利。 沈风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他道,“有弟子去你那告状了?”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动手,这事自然有人同我说。” 沈风渠知晓白锦夜来找他肯定是还有事同他商议,他们两人身形消失在原地,一同去了主峰。 在他们走后,后面院子里的身影显现出来。 楚临渊看着两人消失,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院子,指尖不由得攥紧。 什么人能让白锦夜亲自过来把人带走……除了他的好师尊还能有谁…… 应当是因为那两名弟子的事……就是不知道伪君子会怎么处理了。 … “你若是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参加四峰大选,到时峰内剑会和在重华都不打算露面了?” 沧澜峰的剑会,沈风渠作为一指峰的峰主,自然是要到场的。至于四峰大选在重华,重华掌门与他交好,也是一定会请他过去的。 “不去了。”沈风渠拒绝的毫不犹豫。 “我在峰里也一向不怎么管这些,不去也不会有弟子说的。” 这个倒说的是,原主也是个不爱管事的性子,峰里的活动参加的很少,也鲜少露面。 白锦夜,“扮作外门弟子的事……你何时准备告诉你那徒弟?” 其实沈风渠是不准备告诉的,他完成任务就可以走人了,再说的话只会多增一事,徒添烦扰。 “有机会再说,”沈风渠道,“那两个外门弟子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白锦夜摇了摇头,“你啊,是你先动手的,怎么反倒成了人家的错了。” 沈风渠护短,“他们污蔑在先,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每天都在旁边守着。” “那你也不应该动手……一先动手就不占理了,”白锦夜敲了下他的脑门,“怎么越大越像小时候。” 沈风渠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在白锦夜面前就忍不住的放松下来,不用装多么冷淡的样子,系统也一直没有提示ooc。可能还是和上次一样,原主对待师兄和外人终究是不同的。 “你在我这里待几日吧……回你自己峰里也可以。那两名弟子我已经罚过了,你现在回去了不妥当。” 沈风渠,“那我还是回一指峰吧,对外就说把江小曲送到一指峰了让我处理。” 虽说他没真的把那弟子怎么样,但是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肯定都以为他是把那弟子的脸割烂了,回去肯定会给白锦夜添麻烦。 正好在自己那儿休息几天,要是白莲花过来问,他也方便不泄露身份。 沈风渠从白锦夜那里出去,回到了自己峰里,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变了一面水镜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有些不适应。 他扮作外门弟子的那张脸很普通,但是跟原本的脸比起来,就有些丑了。 对着镜子看了一会儿,沈风渠散了水镜,在自己峰里又开始过咸鱼的日子。 反正没人来找,他乐的清闲,不用每天再五更起来,也不用被便宜徒弟拉着天天砍树。 咸鱼的日子没过两天,峰里鲜少的来了人。 沈风渠感觉到结界的波动,外面传来便宜徒弟的声音。 “弟子求见师尊。” 他房间的地上铺了一层柔软的地毯,人就坐在地上,想了想,他捏了一道法术开了结界。 声音恢复了冷冰冰,“何事?” 外面的少年进来,在他面前缓缓抬眼,眼底一片冷漠。 “江小曲师弟……可是在师尊这里?” ※※※※※※※※※※※※※※※※※※※※ 楚临渊看江小曲:好可爱,想亲亲抱抱顶高高 楚临渊看师尊:冷漠.jpg 小可爱们七夕快乐~ 为朝夕 白莲花居然这么快就过来找他问,沈风渠微微意外,原本以为是要多等几天的。 他收了思绪,对楚临渊道,“他犯了错,如今在思过。” 楚临渊,“此事是由弟子而起,弟子应替他受罚,师尊……放他回去吧。” 白莲花居然还会替他求情?沈风渠更意外了,心里有些欣慰,没有白忍这小子那么久,终于把人打动一点了。 不过他转眼一想,白莲花会求情也正常,毕竟只是外表冷了些,实际上心底还是十分软的。 无论怎么说,原主人设不能崩。 “他动的手,此事不用再提,你有空逞义气不如回去好好修炼,什么时候让人不再叫你废物了再过来求情。” 楚临渊眸底墨色翻涌,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谨遵师尊教诲。”楚临渊没有提要去看人的事。 沈风渠面上也没什么表情,明显是让他赶紧滚的意思。 “弟子告退。”楚临渊转身出去,走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回头遥遥地看了一眼,压下了心底的情绪,随即收回了视线。 白莲花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沈风渠面上不再冷冰冰,而是有些失望。便宜徒弟也没说去看看他的,是该说他太懂事了些还是其实也没有太在意他呢? 他在一指峰里又待了几日,心里有点放不下白莲花,就又变成江小曲回去了。 “楚师兄。”他去了后山练剑的地方,看到了人,隔着老远喊他。 如今已经是深夜,后山的弟子大部分都回去了,也就只有楚临渊还在这里待着。 楚临渊闻声转过身来,收了手里的长剑,朝他走过来,上下看了看他,“他放你回来了?” “师尊让我回来继续练剑,为剑会作准备。”沈风渠笑意吟吟,“楚师兄,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楚临渊没有回答他后一个问题,而是微微拧着眉问他,“他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白莲花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沈风渠回道,“师尊没有为难我啊,面壁思过也是每天两个时辰而已,剩下的都在一指峰后院儿里待着。” 沈风渠下意识为自己说好话,“楚师兄,你别看师尊表面冷冰冰的,其实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关心?”楚临渊气息冷了些,“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蠢东西。 沈风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白莲花已经开始讨厌他了?他心里划过一丝古怪,不过很快就抛开了思绪。 “在我心里,师尊和师兄都是表面冷冰冰,其实很关心我。” 楚临渊没有说话。 “楚师兄,你还没说有没有想我呢。”他面上带着笑意,“我听师尊说你去给我求情了,是不是担心我?” 他今天非要逗一逗这块冷冰冰的木头,说着还得寸进尺地想要去搭楚临渊的肩膀,但是楚临渊比他高,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抱住了楚临渊的胳膊。 “师兄?” 月色洒下来,映在那张雪白的脸上,月牙眼微弯,红唇在他面前一张一合,手指还晃了晃。 楚临渊停了下来,垂眸看着少年搂着他的胳膊,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微微摩挲。 就只会“嗯”“嗯”“嗯”的,真是没意思。 沈风渠又觉得无趣了,这个木头怎么也逗不动,他松开了楚临渊,没想到手腕突然被握住,白莲花又把他拽了回去。 他对上白莲花放大的一张俊脸,白莲花琉璃一样的眼珠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认真地一字一句道,“想你。” 声音清清冷冷的,但是很温柔。 沈风渠猝不及防地听到这么一句,顿时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加上距离这么近,面前的人像是眼底整个装的只有他,气息扑洒在他脖颈边,让他情不自禁地有些不自在。 他挣开了楚临渊的手,嘴上道,“我才走几天就想我了?楚师兄净会骗人。” 心里则是在想这白莲花怎么回事??说个话干什么离这么近?不能站直了好好说?? 沈风渠揉了下耳朵,无论怎么说……白莲花确实开始在意他了!! 楚临渊在旁边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琉璃珠一样的眼眸里染着墨色。 他们两个人一同进了小院儿里,沈风渠跟楚临渊说了句“明天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还要早起练剑,沈风渠抱着被子睡了过去,临睡前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白莲花对他说的那句“想你”。 沈风渠感觉又是刚睡没多久,耳边又有人来叫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这人惯会得寸进尺,昨天白莲花都说了想他,如今就想趁着耍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再睡一会儿。”他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抱着被子。 身边果然没了动静,楚临渊在旁边看着他,等了一会儿又道,“江小曲,起来。” 沈风渠不搭理他。 他睡相不好,里衣散开露出来一片白皙的锁骨,冷白的指尖拽着被子,锦色的被角一衬,宛如雪绸。 耳边又传来白莲花叫他的名字,沈风渠用被子捂住了耳朵,然后他整个人就又被提起来了。 便宜徒弟捏着他的后领子把他拽起来,还瞬间帮他整理了衣服,完完全全地把白皙的锁骨遮住了。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白莲花帮他整理衣服,白莲花垂眸帮他合上衣襟,还顺带在他手上掐了一下。 “起来。” 沈风渠懵逼的起来,跟着楚临渊去了后山,一路上看着楚临渊的后脑勺出神。 白莲花不光白莲,似乎还很保守。 他们两人照常每天练剑,沈风渠后面就只上午去,他下午在房间里待着,楚临渊看他手腕确实青了一圈儿,也没有再拉他过去。 到了晚上的时候楚临渊拿了药酒过来,帮他一点点的把淤青揉开,“以后若是不想去直接说,不要自己弄伤自己。” 沈风渠摸了摸鼻子,颇有些尴尬。他确实是自己掐的,手腕上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怎么疼。 每天上午楚临渊过来叫他,他们一起去后山,下午楚临渊一个人过去,沈风渠每天都会等结束了去接人。 白莲花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好,虽然还是话少,但是说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不像最开始那么冷漠了。 他们没有再遇到过外门弟子找事,沈风渠心里反倒一直不太.安稳,就是因为太顺利了些,反倒让他感觉到不对劲。 所以等到他在后山没有见到楚临渊的人时,他倒是不意外了。 唐时急匆匆地过来找他,“江小曲,你快去找沈峰主……易城他们把楚临渊骗进了后山禁地……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人已经没了人影。 沈风渠这才想起来,原著里写的,楚临渊因为被弟子针对关进禁地里……出来后受了重伤,所以错过了剑会大选。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处理了上次那个弟子就不会再有事……没想到原著剧情还是发生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剧情导致的结果重演了。 破禁制 沈风渠到后山禁地时,发现禁制外面守着几名弟子,他们脸色还是白着的,神色看上去很焦急。 这几名弟子他见过,平日里也不怎么待见楚临渊,他猜测应当就是他们动的手。不过沈风渠现在没有时间去质问,他看了那几名弟子一眼,那几名弟子面上都是心虚。 “江小曲……” 几名弟子看着沈风渠向前,连忙要拦住他。 “你不能进去——” 沈风渠,“让开。” “里面太危险了……”那名弟子话还没有说完,沈风渠直接破开禁地的禁制进去了,身形顿时在原地消失。 外面的几名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名道,“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去通知沈峰主和掌门,后山禁地不是随意能进的,再不去他们两个都会没命。” 他们本来没想把楚临渊推进去,把人带到这里只是想威胁,想要知道楚临渊用的什么功法提高的修为。把人叫来后那木头一句话也不说,他们着急……混乱中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就打了起来,其中一个失手把人推进了禁地。 人不见了他们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毕竟不待见归不待见,他们也没想过把人害死。 “快去啊!!”其中一个弟子又推了一把身旁的人,那名弟子咬牙道,“我去,你们两个在这守着。” “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惩罚轻点儿。” 说完,提着剑匆忙走了。 禁制无声合上,隔离了外面的声音。沈风渠手里握紧了长剑,邪兽的气息隔着林子传过来,在上面的天空聚了一层浓稠的黑雾。 这里面关着的邪兽非同小可,不知道楚临渊现在在哪儿,但愿还没有碰上邪兽。 沈风渠这般想着,手里的长剑换成了雪白的月照剑。他想起来楚临渊教过他一道咒,念咒就可以感应到对方的位置。 他边走边想了一会儿,那道咒是什么来着。 “……”忘了。 如此,只能漫无目的地找了。沈风渠心里有些焦急,他站在梧桐林里,旁边都是缭绕的黑雾,能清晰地感觉到邪兽气息的强烈程度,楚临渊能在里面受重伤,应当是碰到了厉害的邪兽。 于是他选了个邪兽气息最强的方向。 树林里安安静静的,靴子踩在零落的枝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面前的黑雾太过浓郁,几乎遮挡了视线。 沈风渠手中长剑寒芒毕露,剑气从中间消散了凝聚的黑雾,他这么一动手,周围邪兽的气息都围聚了过来,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月照剑在半空中折射出来冰冷的银光,沈风渠在几棵树后面听到了动静,剑气割裂空气扬过去,梧桐树后传来几声兽类的啼吟,邪兽化作黑雾消散了。 隔着不远的距离,白发黑眸的男子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手中握着的长鞭微顿,犹豫了一瞬,收回了长鞭,三千银丝变回了黑色的墨发。 对面的邪兽见他如此,立刻毫不犹豫地张嘴咬了下去,男子身形化为少年模样,肩上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浸透。 他冷淡地看一眼面前的邪兽,眸中腥红一闪而过,面前的邪兽在空中被撕裂成了碎片。 沈风渠在空气中隐约闻到了血腥味儿,他收了长剑,心中隐隐不安,顺着血腥味儿的方向走,距离越来越近,他停下了脚步。 他在林子尽头看到了楚临渊。 “楚师兄?” 沈风渠感觉到周围还残留着邪兽的气息,他看了眼楚临渊受伤的肩膀,又看看周围,猜测应当是他把邪兽杀了。 毕竟魔君印觉醒了,是有那个能力的。 “这是方才邪兽咬的?” 他担心楚临渊的伤势,到了楚临渊面前把人扶住,指尖施了法术帮他止住了血。 幸好只是被咬了一口,伤的并不算重。 楚临渊捏住了他的手腕,“嗯”了一声,“这里那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过来。” 他眼眸里一片专注,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就是想听这个人亲口说出来。 沈风渠看出来了他在想什么,心里又心疼又好笑,“因为我担心师兄啊。” “师兄,以后不要那么轻信人了,他们若是叫你去没人的地方,不要过去,”沈风渠,“要去也得带上人,你下次可以叫上我跟你一起。” “不然你一个人,他们若是害你怎么办?” 楚临渊看着他良久,轻轻点头。 沈风渠絮絮叨叨地教导白莲花,帮楚临渊止了血,又看了看周围,“我们先出去吧,在这里待着很快就会有邪兽过来。” 他扶着楚临渊往回去的路走,楚临渊其实只是一边肩膀受了伤,却跟半边残废了一样大半个人都靠在他身上。 沈风渠感觉到楚临渊离他很近,气息若有若无地扑洒在他耳边,让他有些不适应,他扭头想要开口。 白莲花面色苍白,看起来一脸脆弱的样子,注意到他的视线,琉璃一样的眼珠浅浅地映着他的面容,眸中带着疑问。 沈风渠,“……”算了。 他若是御剑载白莲花回去,可能会引起邪兽的注意,所以只能走回去。一路上走的很慢,他特意放慢了脚步等白莲花。 路上遇到的还有邪兽,他就停下来用剑斩了,白莲花在旁边粘着,在他挥剑的时候也不愿意动一下。 “楚师兄,你在这里等一会儿,等我把附近的邪兽清理干净。” 楚临渊似乎有些不太情愿,不过还是放开了他。 然而沈风渠刚打算提剑过去,在黑雾中看到了模糊的长喙和尾羽,他眉心一跳,又退回来了,顺带着把楚临渊拉到了一棵梧桐树后面。 后山禁地里锁的有一只朱雀邪灵,他刚刚看到的……可能就是。 朱雀这种高等的邪灵,不主动招惹不会有事,不过领地意识很强,它把整座禁地都下意识归为自己的,如果发现外来者,肯定会先抓过来带回巢穴里。 沈风渠可不想被抓回去,他和楚临渊一起躲在树后面,耳边留意着远处的动静。 楚临渊面上不解,沈风渠看到他要开口,指尖抵在了他的唇上,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楚临渊垂眸看着他,触感一触即分。那人凑过去似乎想看邪灵还在不在,一手搭在了他没受伤的肩膀上,神情还有些紧张。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面前人白皙的耳垂上。这人耳垂生的小巧精致,吹一口气就会微微变红。 沈风渠确实有些紧张,真被朱雀邪灵抓回去就完蛋了,注意到那道模糊的影子消失不见,他松了口气。 他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朱雀走了之后,他开了口,“好了,没事了……” 耳尖似乎传来微凉的触感,沈风渠顿了一下,回过头对上了一双深暗的眼眸。 ※※※※※※※※※※※※※※※※※※※※ 沈风渠:我耳朵痒痒的。 楚临渊(冷漠):不是我亲的。 ps:每天晚上定时九点更新,有事会挂请假条,有时候没请假更新没显示出来就是晋江抽了(致歉) 疼可忍 “楚师兄?” 楚临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回去吧。” 沈风渠刚刚有一瞬间感觉白莲花有一点陌生,他心里想可能是白莲花自己一个人杀了邪兽,还有些没适应过来。 他宽慰道,“师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邪兽本来就是祸害,你杀了是应该的。” “而且如今踏出去这一步了,日后再杀邪兽就会好下手很多。” 楚临渊沉默不语,由他扶着两人一同往出去的方向走。 “师兄,过几日便是峰内剑会大选了,你在房间里好好养伤,剩下几日不要再出去了。” 他担心再发生什么意外,白莲花真的会错过峰内剑会。 楚临渊,“我的伤过两日就能好。” 邪兽的伤不比用刀剑刺出来的伤,用一些治愈的灵药,只要处理了里面染上的邪气,很快就能自动愈合。 “那也不能出去了,师兄,以防万一。”沈风渠微微拧眉。 楚临渊垂眸看着他,心里微动,低声说了声“好”。 他们两人还未到禁制边缘,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抹身影。 “你们两个啊……”白锦夜叹了口气,目光若有若无的扫向沈风渠,“看来我过来倒是白跑一趟了。” 沈风渠面色有些尴尬,知道白锦夜在说他擅自行动,他笑了笑,“掌门,我们也是幸运没碰到厉害的邪兽罢了,还好你来的及时。” “师尊也过来了吗?若是没来……这件事烦请掌门不要告诉他了。”他朝白锦夜眨眨眼,让白锦夜配合他演戏。 白锦夜顿了顿,心底有些好笑,“你师尊尚且不知,至于你们二人的事,先出去再说吧。” 他的目光又落在楚临渊的肩膀上,“这是邪兽咬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是,已经处理过了。”楚临渊语气平淡,对待白锦夜明显冷漠不少。 白锦夜也察觉出来了,不再多言,捏了一道咒带着他们二人出去了。 禁制外面,几名弟子还在等着,见到他们三个人一起出来后,松了口气,不过又看到了楚临渊的伤势,他们脸色变了几变。 路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给白锦夜交代了事情的经过,白锦夜,“你们自己去三指峰领罚吧,另外此次峰内大选不必再参加……作为对其他弟子的警醒。” 若是人人都想着快速提升修为不好好修炼,峰内必然是会乱的。 三名弟子有些遗憾不能参加剑会,不过掌门没有直接将他们赶出沧澜峰已经是网开一面,他们识趣地没有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下去了。 临走的时候其中一名少年到了楚临渊面前,低声道了句歉。 “对不住……是我们的错,你好好养伤。” 他道完歉把手里的一瓶青瓷药塞进楚临渊的手心里,然后不等楚临渊回复,立刻跟着另两名弟子走了。 沈风渠心想还挺别扭,不过道歉归道歉,对象是白莲花的话,还是不要劝他轻易原谅了。 他看着楚临渊道,“师兄,他们虽然道了歉,但是也不能就这么原谅。这次就当长个记性了,以后他们若是再叫你去哪儿,还是别过去了。” 沈风渠说的时候有些犹豫,他管的是不是有些多了?白莲花如何想应该自己心里有决断,轮不到他处处置喙。 不过当白莲花轻声道了句“都听你的”的时候,沈风渠顿时把思绪抛到了脑后。 他就知道,这个白莲花面冷心热,最开始对他冷淡,后面只要一打开了那堵心墙,态度就会千差万别。 当初暗搓搓的想让白莲花日后求他的小心思还并没有熄。沈风渠心里暗道再等等,白莲花才刚开始转变态度,等时机到了,他一定要小小的报复回去。 他可没忘这白莲花之前天天让他滚让他闭嘴,甚至羞辱他……他超级记仇的!! 不至于报复太狠,毕竟也是他带出来的徒弟,但是肯定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沈风渠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面上也忍不住带了笑意,仿佛看到了日后他趾高气扬地指使白莲花为他做这做那,白莲花唯命是从的画面。 “还笑呢,你小子就知道逞能。”白锦夜还没走,看到沈风渠换了个身份性格跳脱了不少,忍不住惊讶,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麻烦掌门过来一趟了,弟子隔日便去三指峰领罚,我现在先送楚师兄回去治伤。”沈风渠对白锦夜笑了一下,带着楚临渊先走了。 白锦夜在原地站着,看着人走远了,才叹了口气。 他轻声喃喃,“真是有了徒弟就忘了师兄啊……” 沈风渠带着楚临渊回了他们住的院子里,楚临渊开了门,他一进去又看到那副挖灵根的画,眼皮子跳了跳,把人扶着坐在了床边。 “师兄,你这画看起来好吓人。”沈风渠又提了一遍,这副画总让他感觉不舒服,要是楚临渊能去掉就最好了。 “你害怕?”楚临渊自己把外袍脱了,闻言把外袍放在了地上,伸手把画摘下来了。 他把画卷成卷轴塞在了床头,“那以后不放了。” 沈风渠,“师兄可以放一些山啊水啊的画,改天我可以给师兄画一幅。” “你会画画?”楚临渊看向他,目光里很柔和。 “会啊,到时候给师兄露一手。”沈风渠眼角处堆着光,对于山水画来说,他还是会画的。 看到楚临渊又在脱衣服,沈风渠上前帮他,上身的衣服都被脱下,露出来属于少年的修长身形。 皮肤冷白,宽肩窄腰,腹肌线条流畅凌厉,向下蔓延自裤腰里。 沈风渠心想白莲花身材真不错,他都有点羡慕了,目光又落在楚临渊肩侧的伤口上,上面的血被止住,不过大片仍是邪兽侵染的黑色。 “楚师兄,我帮你上药。” 沈风渠拿着手边的药瓶,看到楚临渊轻轻点头,把里面的粉末悉数倒了上去。 药粉一碰到侵染的伤口,在空气中发出来滋滋的声音,像是炸在油锅里一样,从伤口处腾起来一片黑雾。 这种邪兽侵染的伤口上药宛如把肉从上面剜下来,难得白莲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脸色有些白。 沈风渠上完了药,看着都感觉疼,他帮楚临渊包扎好伤口,想了想,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颗糖。 糖块儿是用油纸包的,上面还有他之前闲来无事画上的小爱心,他拿着放进了楚临渊的手心里。 “师兄,吃颗糖,就没那么疼了。” 楚临渊指尖微动,少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掌心的糖仿佛都在跟着发烫。 从上辈子到现在,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糖,不想让他疼。 大选时 沈风渠在楚临渊那儿待一会儿就回去了,临走时又叮嘱了他两句,“师兄记得这两日不要随意出去,有事记得叫我。” 后面的少年“嗯”了一声,他看着人进了对面的门,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剩下的几天,沈风渠每天陪楚临渊去饭堂吃饭,有空就在楚临渊房间里陪他一会儿,不至于让楚临渊一直一个人待着,从楚临渊那里出来后就是去找白锦夜。 他去白锦夜那里是去看看入选的名单,有哪些弟子捏碎了珠子,另外就是商议剑会的一些流程琐碎。 “慕容琉雪、何雲、宋知易……这些弟子都是七峰手底下的?” 大部分都是外门弟子,剩下不是外门的,应当就是各峰峰主金丹期以下的徒弟。 白锦夜,“不止这些,这期各峰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不少,你那徒弟若是想夺魁,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何时说过要他夺魁了,只要他能进前十有机会参加四峰大选就好。” 白锦夜摇了摇头,“你莫非是想要让他在天机榜上夺魁?他若是连峰里的弟子都打不过,四峰能者甚多,大选上怕是更不可能。” “尤其重华和凤銮这一届……各自出了一名天才,你徒弟若是对上他们,恐怕很难能赢。” 重华和凤銮的两名天之骄子原著中也有提过,不过都是一笔带过,沈风渠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名字了。 “怎么说你也是沧澜的掌门,还是楚临渊的师叔,对自己峰里的师侄自信点,”沈风渠微微一笑,“我相信他,一定会夺魁。” 沈风渠,“师兄,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白锦夜好奇起来,“赌什么?” “还能赌什么?自然是赌灵石啊。”沈风渠,“就赌我徒弟能不能在四峰大选得魁首,一万上品灵石做赌注,怎么样?” 白锦夜敲了下他的头,“你呀,想要灵石直接跟我说就是,自己去我洞府里取。” “不行,”沈风渠捂着自己的脑门,“去取就没意思了,赢来的才算本事!!” 白锦夜,“好啊,那你是押他一定能夺魁首?” 沈风渠,“对。”他的徒弟当然要夺魁首!! “我想想啊……那我押这次凤銮能拿第一吧。” “师兄,亏你还是掌门,怎么可以长别人的志气,要压还是压沧澜啊。” 白锦夜只是笑而不语,他能算出来此次的魁首,此事自然不会告诉沈风渠。他等着赢了沈风渠的一万上品灵石,十分期待沈风渠到时的表情。 “我不同你说了,你等着输吧。”沈风渠朝他笑了一下,捏了道诀身形消失在原地。 白锦夜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去了。 沈风渠回了自己的一指峰,他想着答应了给楚临渊画幅画,于是去了书房里。 原主的书房排列的有好几层的书,他之前来这里看过几本,都是十四州里各派之间的功法历史之类的。 檀木书架沉着一股幽香,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天光投过窗户照进来,在桌上朦胧不清。 桌上有笔墨砚台,没有完整的宣纸。 沈风渠四处看了看,看到书架最上层的角落里有几卷卷起来的纸,他脚尖抬起来把纸够下来,然后就看见了后面有一个锦盒。 他把盒子也拿出来了,盒子很长并不宽,外面下的有一层禁制,放在手里很轻。 沈风渠有些好奇,这是原主在这里藏的什么东西? 他伸手碰上去,用了几种解咒方式,发现都解不开。原主记忆里也没有关于这个盒子的线索,不过他却觉得这盒子有些眼熟。 解不开外面的禁制也就无法打开,沈风渠把锦盒又放了回去,打算等有空让白锦夜过来帮忙解了。 锦盒放回去后,他在桌上摊着纸画了一张山水图,等着水墨晾干后卷起来,拿着画去找楚临渊了。 他到小院儿的时候发现楚临渊正好从外面回来,连忙小跑过去了。 “楚师兄,你去哪儿了?” 楚临渊手里还拿着两个木牌,他把其中一个木牌递给了沈风渠。 “今日是领牌号的日子,你不在,我就去领了。” 沈风渠低头看了一眼,木牌上刻着“江小曲”三个字,旁边还有个数字:0号。 “师兄,怎么还有0号?你的是几号?” 他把楚临渊手里的木牌拿过来,上面刻着楚临渊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1”。 沈风渠,“……” “我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排的,”楚临渊见他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了?” 沈风渠也不好说这个0和1具体有什么含义,他嘟囔了一句,“我们两个要是换换就好了。” 凭什么他要是0?? “你想换?”楚临渊把他手里的木牌拿了过来,“我去问问能不能换。” 眼看着楚临渊真要过去问,沈风渠把人拽住了,“师兄,我说着玩的,你不用过去。” “0也挺好的,我肯定是第一个!” 沈风渠猜测可能是临时有弟子出了变故,这才又加上去了一个,后面排好了不能再加,白锦夜就直接把这个0号给他了。 “师兄,我们先进去吧,给你看看我画的画。” “好。” 沈风渠拉着人进去了,他和楚临渊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里,把画放在了桌上。 “你今日出去,是为了拿画?” 沈风渠随意扯了个慌,“这是我方才去师尊那里画的,这边没有我要用的纸和水墨。” 一提到那个人,楚临渊身边的气息就低了不少,沈风渠听他道,“日后你若是再想画,可以来我这里,不必再去麻烦师尊。” 沈风渠笑意吟吟,“好啊,都听师兄的。” 画上面画的是山水,寥寥几笔勾勒出来壁立千仞的陡崖,底下瀑布蜿蜒向下,水面上有一只小舟,舟上勾了两个小人儿。 船头的小人儿在划桨,后面的手里握着一根蒲柳,晃晃荡荡的在水面上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 大部分水墨描绘了水底的画面,底下晕出来大片的深影,颜色比湖水要深的多,令人浮想联翩,底下隐藏着什么。 楚临渊沿着画纸摸了摸,把画挂在了墙上。 “师兄,怎么样?好看吗?”沈风渠在他身后探头探脑。 楚临渊点头,“好看。” 沈风渠笑了笑,又问他,“过两日就要到剑会了,师兄感觉怎么样?” 他感觉白莲花是没问题的,毕竟魔君印已经觉醒了。 楚临渊垂眸看着他,“我会尽力的。” “师兄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只要能拿前十有机会参加四峰大选就好了,峰里的大选没必要非要争第一。” 楚临渊“嗯”了一声,问他,“你的剑练习的如何了?” 沈风渠心里啧了一声,当然不如何了,他嘴上道,“放心,我有好好练剑,剑会上不会让师兄失望的。” 他们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各自回了房间,到了剑会开始那日,整个外门都十分热闹,大家都起来了个大早……唯独沈风渠。 沈风渠还是被楚临渊叫起来的,他跟着楚临渊去了主峰比试的地方,人来人往都是人,清一色的月华白袍,除了他们外门的,还来了很多其他指峰的弟子。 参加大选的弟子各自手里都拿着木牌,中间搭了一个比试的台子,用朱木栏杆围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一层淡蓝色的结界罩在上面。 底下的也有许多凑热闹来的弟子,他们都在下注,押最后谁能得第一。 “我压慕容师姐!!!慕容师姐天下第一”!” “宋师兄也不错!来来来!我压十五上品灵石!” 沈风渠和楚临渊在台子下面看到了唐时,唐时冲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楚师兄,你的伤如何了?”唐时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跟着一同叫楚师兄,毕竟在同门辈分里也确实算他们的师兄。 楚临渊一脸冷淡,似乎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沈风渠见状替他回答了,“已经好了,还得多谢你那日来找我,不然我也找不到楚师兄。” 唐时不好意思地笑笑,“举手之劳,无事便好。” “唐时,你的是多少号?”沈风渠瞅了瞅他手里的令牌。 “我啊?七号。”唐时晃了晃,“好像是按捏碎珠子的顺序排的,我们都是当时就把珠子捏碎了,所以排的也比较靠前。” “你呢?你们俩是多少?” 沈风渠,“0和1。” 唐时微微惊讶,“还有0号??” 他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不过你们两个的号是挨着的,到时候抽也比较好抽,避开了对战碰到一起。” 沈风渠听他这么说,确实是,到时候随即抽选对决,他和楚临渊应当不会碰到一起。 底下弟子还是一片热闹,上面的台子上长老悉数到了,唯独一指峰和七指峰缺席。 七指峰的峰主是外出办事了,唐时在旁边道,“沈峰主这次又没来啊。” 沈风渠见他语气微微失落,笑着问,“怎么,你很想见他?” 唐时,“自然是想了,沧澜第一美人谁不想见?” 他神神秘秘道,“你可听过一句诗?” 旁边楚临渊的手微微握紧,沈风渠道,“什么诗?” “月照横渠雪沾檐,江疏斜影浅映天。沈峰主当年……可也是名满十四州的天才。他的月照剑,曾惊鸿十四州。” 风翻涌 沈风渠是被师祖捡回来最小的徒弟,上面有两个师兄一个师姐,两名师兄分别是白锦夜和江翡、师姐是七指峰峰主风挽灵。 江翡本是凤銮峰主不受宠的继子,师祖当时把他带回沧澜并无人阻拦,后来凤銮内部出了些问题,又把江翡带回去了。 师祖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有办法,最后还是放了人。 他们几个里面,江翡和沈风渠天资最好,沈风渠年少时曾一剑斩平朔雪山,除了万计的邪灵,一剑惊鸿便是这么来的。 而江翡更是年少盛名,如今位列即将突破化神期的在世大能之一。 不过后来沈风渠性子愈发冷淡,甚少过问十四州的事,属于只活在传闻中的类型,逐渐淡在人们的视野里。 这反倒给沈风渠添了一抹神秘色彩,让人更想见见这朵沧澜峰上的高岭之花。 唐时在一旁绘声绘色地讲着,沈风渠听的面上忍不住笑意,而楚临渊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师尊当然厉害了,长的也是……”沈风渠脸皮厚的自夸,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诗,也就这么形容了。 唐时,“你敢拿沈峰主跟花比?小心他用月照剑削了你的脑袋。” 沈风渠笑眯眯,“不会,师尊可舍不得。” 更何况月照剑就在他掌心里纹着呢。 他还在笑着,听到一旁的白莲花突然出声,“你很喜欢他?” 沈风渠反问,“师兄难道不喜欢?” 楚临渊不说话了。 唐时笑着摇了摇头,“多少人想拜在沈峰主门下呢……”不过他很快想到了在外门里沈风渠默许欺辱楚临渊的事,又住了嘴。 沈风渠也知道不能再往下说了,随意扯了个话题未再提。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声钟鸣响彻整座峰,顺着耳膜悠远飘荡,有人站在了面前的台子上。 站在上面的是白锦夜的首徒白尧,底下安静下来,白尧开始讲剑会规则。 “现在开始抽选对手,上面的是第几场出场,下面的两个便是按木牌上的号抽选出来的结果。” “比试点到即止,严禁使用金乌草,若是发现便会立刻取消剑会资格。” 白尧伸手捏了一道诀,无数道光点纷涌散去,散落在底下持有木牌的弟子身上。 他们木牌上多了两个数字,最上面的是第几场,反面的是对手的号。 沈风渠看了一眼自己的,又看看楚临渊的,他们两人都是在中间的场数。 “白尧师兄说的金乌草是什么?”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关于金乌草的信息。 唐时微微惊讶,“你居然不知道金乌草?” 看着沈风渠点头,唐时随即压低了声音,“这是魔修那边养出来的邪秽之物,用了之后可以短暂提高修为和灵力。此物有瘾性,会让人越来越依赖……一般用了都很难再戒掉。” 沈风渠恍然,“还有这种东西?” 修真界可真是神奇。 唐时又对他道,“莫要怪我多嘴,你这几日还是注意点,尤其是楚师兄,多少人等着看他笑话呢。” 若是那些人给楚临渊或者他下了金乌草,他们两人剑会上就完了。 沈风渠点点头,转头看过去发现楚临渊正在看着他,他伸手拍了拍楚临渊的手背。 “师兄,别太担心。” 楚临渊说了声“好”,他缓缓抬眸,感觉到了怨毒的视线,目光隔着人群和对面五指峰的长老李逐相对。 李逐也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很快就遮掩了去。 楚临渊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也收回了视线。 上面的台子按着上场顺序开始比试,底下的弟子都在看着,快到楚临渊的时候,沈风渠听到了一旁下注的弟子在叫他。 那群弟子正在下注,赌楚临渊和他的对手哪个会赢。 注下了半天,所有的人都押楚临渊的对手,这样太没意思了,他们也是抱着这场必然赢点灵石的心思,于是看上了沈风渠这么个冤大头。 “江小曲,来赌一把?你师兄若是赢了这次你可就赚大了。” 小桌上摆了一堆的灵石,积累成一座小山,他们每个人放的灵石都不多,但是下注的人数多,自然而然灵石也就多了。 沈风渠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心想赶着来送钱的不要白不要。 他朝着那些弟子笑了笑,从袖中拿出来一袋上品灵石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好啊,我压我师兄一定会赢。” 小桌前的一群弟子看了一眼沈风渠,目光里满是幸灾乐祸和同情。 他们嘿嘿笑道,“到时输了可不要反悔。” 沈风渠,“绝不反悔。” 他又转身对楚临渊笑道,“师兄,我的身家可都压出去了,你可不能让我都赔出去。” 楚临渊轻轻“嗯”了一声,伸手碰了一下沈风渠鬓边的头发。 “等我。” 声音很轻,话音落了,上面白尧叫了楚临渊的名字,楚临渊手里握着长剑,转身上了朱栏围起来的赛台。 身后都是嘲笑的声音,“凭他还想赢,自不量力。” 沈风渠转过身,笑了,“他为什么不可以?” 那名弟子没想到沈风渠会接他的话,噎了一下,看清了沈风渠眼底并无笑意,有些害怕,没有再说话了。 沈风渠又转了回去,后面没有再议论。他看着台上,楚临渊的对手是五指峰长老的一名弟子,实力算得上他们里中等往上的。 武承看到上台的是楚临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差,沈峰主收的废物徒弟他们谁不知道,跟这废物打有什么劲? 他眼里带着不屑,“你若是现在下台,不至于太丢人,一会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楚临渊握着长剑,琉璃珠一般的眼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 台下都是窃窃私语,武承,“你不下去?那一会儿可不要求饶。” 底下传来一阵哄笑,有五指峰那边的弟子,“师兄,加油!可不能输给这废物——” 白尧轻描淡写地看了底下那名扬声的弟子,那名弟子嘻嘻哈哈地捂住了嘴,不过还是不停在朝台上的武承使眼色。 “开始吧。”白尧淡声开口。 武承啧了一声,拔了长剑,银白色的长剑闪着光,直接朝楚临渊刺了过去。 他的速度十分的快,看着楚临渊连剑都还没出鞘,忍不住心里轻嗤。 长剑眼看要擦过楚临渊的脖颈,楚临渊墨发微微飘散,冷白的指尖握着剑鞘,挡住了那柄长剑,“砰”地一下,铁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嗡鸣声。 武承暗骂了一句,他可不能输给这小子,迅速地握着长剑又反手挑了回去。 剑刃带着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带着灵力的,楚临渊握着剑鞘轻而易举地把那道灵气打散,灵气顺着汇聚在剑鞘尖上,直接抵上了武承的脖颈。 一道淡红色的血痕扫出来,楚临渊垂眸看着他。 “你输了。” 武承僵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还有几分恼怒。底下一时安静下来,白尧不平不淡地宣布比试结果。 没有三招、甚至剑刃都没有出鞘,就把他打败了。 武承一直没回过神来,握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直到底下的弟子把他拖下去。 “他用了几招??剑都没出来就打败了武师兄?” “之前听说他突然开窍了……不会是真的吧?还是……用了金乌草?” “金乌草??方才白尧师兄可是在作证的,说明没问题啊。” 楚临渊从台上下来,没有管那些弟子的议论,径直到了沈风渠面前。 沈风渠看着冷艳的少年朝他走过来,不得不说白莲花在台上有一点点小帅,朝他弯了弯眼。 “楚师兄!!你好厉害!!” 楚临渊指尖微动,“嗯”了一声,又看了眼后面小桌上的灵石。 那一群弟子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也没有办法,脸上个个都气呼呼的。 楚临渊过去把一大堆灵石抱起来,塞进了沈风渠的怀里。 沈风渠面上笑意吟吟,抱着灵石全部放进了储物戒里。 “楚师兄确实厉害!!”唐时也在旁边忍不住道,“我看那个武承都傻眼了。” 然后又忍不住道,“刚刚忘了押了,早知道也下注了。” 沈风渠,“下次也不晚,还压楚师兄,保证你能赢。” 唐时笑着应了。 比试一轮一轮的轮着。 一天下来,并没有轮到沈风渠出场,他被排到了第二天,知道后拉着楚临渊就回去了。 他们两人吃了饭,等到了房间门口,发现守着一名弟子。 那弟子看起来是面生的,手里提着食盒,“楚师兄,江师兄,我是托沈峰主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沈峰主说他剑会不过来了,让二位师兄宽心,好好比试,里面是沈峰主赏赐的,特意让我送来,叮嘱我务必交给你们二人。” 沈风渠,“……”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让人来送东西了? 何为欲 沈风渠觉得有些古怪,不过还是把木盒接了过来。他向那名弟子道了谢,悄无声息地捏了一道诀,和楚临渊一起进了房间里。 进了房间里后,沈风渠把东西放在了桌上,感应到那名弟子回了一指峰。 “我方才捏了一道诀在那弟子身上,他还真的回一指峰复命去了。” 但是沈风渠心里知道不可能,因为他根本没下这道命令。 沈风渠端详着木盒,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他正要伸手去碰,旁边的白莲花出声了。 “不要打开。”楚临渊看见沈风渠手上有黑雾若隐若现,正是方才提着木盒的那只手。 他伸手消了那层黑雾,然后把桌旁的长剑拿过来,用长剑挑开了檀木盒的盖子。 一阵黑色的浓雾顿时散在半空中,楚临渊拉着沈风渠后退了几步,等待黑雾散去后,他们才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一些普通的糕点,楚临渊对上沈风渠一脸疑惑的眼神,问他道,“你看不见?” 沈风渠愣了一下,“看不见什么?” “刚刚我拉你的时候,你没有看见里面有东西冒出来?” 沈风渠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木盒里,“这不就是普通的糕点?” 楚临渊看到方才散去的那层黑雾又凝聚出来,它们围绕在沈风渠周围,一点点的跳跃闪动。 他伸手放在沈风渠的肩膀上,把那一团黑雾汇聚在手中,轻轻一捏,将它们彻底散尽。 里面有金乌草的成分,沈风渠又看不见,如果不是他发现了……沈风渠带着一身金乌草的气息上场比试,必然会被取消比试资格。 楚临渊眉眼垂着,又问他道,“现在还能感觉到那名弟子的位置吗?” 沈风渠对于楚临渊的动作有些疑惑,不过闻言又试了一遍诀,惊讶道,“感觉不到了。” “楚师兄,这糕点有古怪?你方才看见什么了?” 楚临渊,“这里面,融的有一层金乌草腐化而成的瘴气。” “你看不见,不过我方才已经帮你除掉了。” 沈风渠松了口气,随即道,“这是……有人要害我们?” “不是我们,是你。”楚临渊伸手碰了碰他的后颈,琉璃一样的眼珠垂下来,“明日就能知道是谁了,不用担心。” 想了想,楚临渊安慰他道,“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嗓音清冷,面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眼底十分认真。 沈风渠脑海里有张脸一闪而过,他在外门唯一得罪过的……只可能是李逐了。 他收敛了思绪,后颈被人碰着有些怪异,他伸手把楚临渊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白莲花既然有办法,那他听着便是,到明日再看看到底是谁。 “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楚临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见人歪着脑袋看他,指尖微动,“有人想要对你不利,你一个人危险,今夜……不如宿在我这里。” “我们之间好歹有个照应。” 沈风渠当即欢喜起来,“可以吗!!?” 他当然想跟白莲花再拉近一点关系,何况白莲花都主动开口了,当然要答应了!! 楚临渊松开了手,“嗯”了一声。 “师兄,你可真好!!”沈风渠面上带着笑意,捏了一道洁净术,脑袋抻着往楚临渊的床榻上看。 “我们两人睡在一起吗??” 他想起来上次跟白莲花睡在一起,白莲花还嫌弃他的睡相不好,不愿意跟他睡。 这般想着,他瞅着楚临渊,等着他回复。 楚临渊没有犹豫的开口,“你若是想一个人睡,我可以打地铺。” “不用不用,我想同师兄一起睡。”沈风渠朝他弯了弯眼,拽着楚临渊的手,拉着人到了床榻前。 “师兄是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 听他这么讲,沈风渠脱了外袍,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衣,墨发散在身侧,抱着被子滚到了里面。 沈风渠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师兄,来呀。” 楚临渊在外侧躺下,他的睡姿十分规整,两手放在腿边,正面朝上一动不动。 如今山上是秋季了,楚临渊盖的还是一层薄被,薄被还是只是当个摆设用的,平常并不用。修仙之人不惧寒冷,但是沈风渠睡习惯了自己的棉絮被子,盖薄被有些不习惯。 仿佛能感受到寒冷一般。 其实完全是他的心理作用,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朝楚临渊那边挪挪,白莲花身上热乎乎的,挨着睡舒服一些。 楚临渊睁开了眼,看到这回是人醒着贴上来的,问他道,“害怕?” “师兄身上好舒服。”热乎乎的跟块暖玉一样。 沈风渠在他旁边蹭来蹭去,一会儿用脸碰碰楚临渊的肩膀,一会儿去碰楚临渊的腿。 楚临渊面皮绷紧,按住了他乱动的腿,“别乱动。” 沈风渠本来就是个睡觉不老实的,就是喜欢乱动,越不让他乱动他心里越痒。 “那师兄让我抱着睡,我冷。” 楚临渊,“入门时教了御寒之术。” 而且盖了被子,哪来的冷? “还是冷。”沈风渠看着白莲花面上隐隐紧绷,忍不住想逗他,“师兄让我抱一会儿。” 他想白莲花这是还不喜欢跟人亲近,这可不行,以后要是找老婆了怎么办? “师兄,你总得学会习惯的,先慢慢适应。”沈风渠劝他道。 而楚临渊听了这话则是垂眸看着他,“习惯?” 沈风渠,“对啊,我们是同门师兄弟,你得慢慢习惯我跟你接触。” 然后以后慢慢的再去习惯别人。 楚临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沈风渠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抱住了楚临渊的胳膊在怀里,热乎乎的传来一阵暖意,他喟叹了一声,自动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感觉没那么冷了,沈风渠抱着楚临渊很快就睡了过去,到了半夜,自己又无知无觉地往热源处爬,整个人滚进了楚临渊怀里,两只腿则是缠上了楚临渊的腰。 正准备睡觉的楚临渊,“……” 他睁开了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雪白净透的小脸上睫毛微垂,红唇微张,气息扑洒在他怀里,时不时地呓语一声。 果然不应该把人留下。 楚临渊伸手握住怀里人的脚踝,碰上温热滑腻的皮肤,想要把人从身上拽下来,结果这人纹丝不动,还顺带着踩了他一下。 热意不断顺着传过来,沈风渠每在他怀里动一下,身上都会无意的在他身上蹭。 他垂下眼眸,眸底暗色翻涌,看着怀里人睡的香甜,目光落在那处白皙修长的脖颈上。 上面……曾经留过别的男人的牙印。 沈风渠做梦梦到自己被猛兽叼住了脖子,他怎么逃也逃不掉,等到他睁开眼的时候,似乎还心有余悸,对上了白莲花眼底下一圈儿淡色的鸦青。 “楚师兄?” 沈风渠这才发现自己还抱着人,不用脑子想也能知道是他主动缠上来的,顿时清醒了不少,面上也有些尴尬。 他和白莲花紧紧挨在一起,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热乎乎的,有点石更。 白莲花一手还在扶着他怕他掉下去,琉璃似的眼珠深不见底,嗓音嘶哑。 “睡好了?” 沈风渠面上讪讪的,几分尴尬几分不自在,知道这是男人早上的正常反应,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的姿势……完全感觉的到。 “楚师兄,你昨晚一夜没睡?”沈风渠要从他身上下来,一手撑在床边使力,正要起身,放在他腰上的一只手把他按了回去。 白莲花艳丽的脸在面前放大,沈风渠跌回了楚临渊的怀里,感觉到自己一不小心坐了上去,他脸上瞬间红了。 “放开——” 楚临渊指尖扣在他的腰上,墨发衬得手指宛如冷玉,指尖顺着在怀里人腰上按了按。 声音低沉,响在耳边一阵酥.麻,“放开?昨天夜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想占有 沈风渠感觉脸上莫名有些热,他在楚临渊怀里不敢乱动,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使坏了,肯定是报复他昨天夜里没睡成觉。 “我说了什么?这可不怪我,昨日我还特意问了,是师兄让我留下来的。” “师兄若是现在怪我,可就太不讲理了些。” 面前的人半天没有出声,沈风渠正要再喊他一句,听到白莲花问他,“你跟别人睡觉也是这样的?” “我只跟师兄睡过一张床,平常一个人睡当然不这样,师兄身上太暖和了。” 其实一个人睡的时候睡相也不好,但是说出来他岂不是会很没面子? 沈风渠想了想,好像确实只跟白莲花睡过,以往他没同什么人特别亲近过,他睡相太差,倒是为难白莲花了。 “师兄,你先松开我。” 白莲花闻言慢慢放开了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白莲花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他起来的时候朝下瞄了一眼,有些好奇白莲花的尺寸。白莲花怎么说也是个男主,落魄男主也是男主,一般男主标配20cm以上。 上回没有仔细看,这次看清楚了,他心里狠狠一跳,不禁有些羡慕。 他和白莲花的关系已经挺不错了,心里想着,嘴上也顺带着蹦了出来。 “师兄好大啊。”语气酸里酸气。 说完白莲花没有搭理他,沈风渠还有些震惊,怎么……又变大了? “下去。”白莲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顺带着遮挡了他的视线。 沈风渠看着白莲花耳尖慢慢变红,还有些惊奇,这白莲花居然害羞了?? 这天沈风渠还有比试,就没有再逗他,从床榻上下来,给自己和白莲花各捏了一道洁净术。 白莲花在床榻上等了一会儿,沈风渠知道他是在等反应下去,他于是在桌旁坐了下来。 “师兄,快点儿,我要去吃早膳。” 白莲花肯定听到了,但是没有回复他,他又等了好一会儿,自己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楚临渊的目光落在桌边人露出来的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上面有几处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他眸色深暗,闭了闭眼。 “你先出去。” 沈风渠闻言放下了杯子,扭头看了白莲花一眼,心底啧了一声,不过还是依言先出去了。 在他面前还这么不好意思? 他出去没一会儿,白莲花也出来了,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 “师兄,你帮我把金乌草的气息都抹掉了,对方会不会发现后就出手了?” 不出手也就意味着他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留在身边只会是个隐患。 楚临渊,“我施了障眼法,按照昨日在你身上覆盖了一层金乌草的气息,他不会不动手的。” “好,他若是在比试的时候要对我动手,师兄及时告诉我。” 楚临渊看着他笑意吟吟的模样,指尖微动,“不怕我联合那人一同害你?” “师兄不会害我的,你只是表面看起来冷淡,心里善良,”沈风渠得寸进尺道,“更何况我对师兄那么好,师兄疼我还来不及。” 白莲花怎么可能害他呢,现在明明是对他越来越好了。 楚临渊碰了碰他额前的发丝,“嗯”了一声。 他们两人一道去了主峰,按照昨日的位置,好多弟子都来的差不多了,唐时也已经到了。 一路上有些弟子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楚临渊身上,楚临渊那一战扬名,整个外门都传遍了。 沈峰主的大徒弟可能翻身而起,不再是以前那个废物了。 他们都很关注楚临渊,看看废物能翻身到什么程度。 他们二人都没有理会那些目光,等到了,对面传来打斗的动静,沈风渠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台子底下。 “江小曲,楚师兄。”唐时发现沈风渠在看不远处的台子底下,对他解释道,“方才有人挑战慕容师姐,都被打败了。” 沈风渠“哦”了一声,并不怎么感兴趣,“白尧师兄几时过来?” “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 在比试开始前,是允许弟子自行挑战的。 唐时看到了沈风渠脖颈上的红点,惊讶道,“江小曲,你昨天去了何处?都入秋了还能被虫给叮了?” 上面的红印子在白净的脖颈上十分明显,还好几处。 沈风渠闻言碰了碰,什么也没有碰到,他自己也看不到,转头去问一旁的楚临渊。 冷白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脖颈,“师兄,我脖子上有东西吗?” 楚临渊目光落在上面,指尖微动,点了点头。 “摸不到啊……虫咬的应该会有小包包,真是奇怪了。” 沈风渠,“师兄,你房间里有虫?” 他摸了摸,也不怎么疼,等比试结束了打算去找药修看看。 楚临渊伸手碰了碰,“疼吗?” 沈风渠,“不疼。” “不用去看,过两日就好了。”楚临渊指尖在上面捻了捻,似乎是想要印子留的久一些。 沈风渠“哦”了一声,没有怎么当一回事,白莲花都说没问题了,应该是没问题。 唐时看着两人,面色闪过古怪,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台上出现了白尧的身影,底下安静下来。 “第十二场比试,汤越对赵卫离。” 两名弟子上了台,互相持剑行礼,然后开始比试。 对面的台子上,李逐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沈风渠,对旁边的人道,“昨天确定把东西给他了?” 旁边的人回道,“他当着我的面把盒子拿进去了,不信长老可以看他身上,那层黑雾便是浓稠的金乌草气息。” 李逐眼底阴鸷渐浓,“做得好,你先下去,不要让他们发现你。” “是。” “第十五场,江小曲对孟宜。” 沈风渠提着剑上去了,他对面的弟子和他一样都是外门的,有一些印象,修为还不错,属于中等水平。 “承让了。”沈风渠抱剑行了一礼,面上笑眯眯的。 “承让。”孟宜有一些紧张,等着白尧说了开始,握紧了剑。 沈风渠的名声在外门里都知晓,修为在他们之上,奉沈峰主之命前来整改外门的。 孟宜想着自己肯定不是对手,看到剑刃朝他刺了过来,堪堪地躲过去。 剑刃挑着再次刺过来,孟宜不停地闪躲,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没一会儿手里的剑就掉下来了。 银白色的剑刃指着他的喉咙,孟宜反倒松了口气,自己显然不是对手,等到长剑退开,才又把地上的剑捡起来。 “江小曲胜。” 孟宜朝他点了点头,正要下去,身侧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勇敢一点,不要认为自己不行。” 孟宜微愣,等到他反应过来,看着人已经下去了。 他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心……勇敢一点吗…… 沈风渠心里还在盘算着昨日那人怎么还没出来,面前有人拦住了他下台的路。 白尧在一旁道,“李长老,有事?” 李逐看了一眼沈风渠,对白尧道,“我方才听底下弟子议论,江小曲身上有金乌草的气息。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取胜也实在蹊跷,我方才用法术查探,江小曲黑雾缠身,正是用了金乌草之后的反应。” “白师侄,你若不信,不妨查一查。” 他声音不小,台上又十分引人注意,底下的弟子闻言一片哗然。 白尧面上神情淡淡,看了一眼远处白锦夜的方向,对李逐道,“李长老可确定?” 李逐攥紧了袖子,“自然,是与不是,白师侄查探一番便知。” 陷风波 很明显,是李长老做的。 沈风渠倒是没有太意外,他朝台下看过去,看着楚临渊正看着他,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他相信白莲花,而且白尧向来公正,肯定不会听信李逐的片面之词的。 果然,白尧对他道,“江小曲,李长老所说,你如何看?” 沈风渠收了思绪,“我并未碰过金乌草。李长老所说,我取胜是因为我自身实力、平日里修行费了不少功夫,算不上轻而易举。至于我身上为何有金乌草的气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请白师兄明查。” 李逐是五指峰的长老,他们那些弟子也都在下面,台上的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他们偏向自己的长老,看向沈风渠的目光也带着鄙夷,仿佛已经锤实了沈风渠使用金乌草一样。 “真给沈峰主丢脸,用这种方式比试,呸。” “我就说他刚刚怎么比试的时候那么快就能赢了,原来是用了金乌草。” “幸亏没和他对上,不然也要不明不白的输了。” 议论声不小,外门弟子们和他们靠的近,能够听的一清二楚。 他们都是外门的,平常虽然不怎么待见沈风渠,但是听外人这么议论,心里还是十分不爽。 何况沈风渠的实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孟宜对上他确实没有丝毫胜算,这么说实在是冤枉沈风渠了。 有的弟子听不下去了,反驳道,“白师兄还没有定夺,你们在这儿定论什么呢?” 另外弟子都跟着附和起来,“什么叫这么快赢了,江小曲本身就厉害,你们不知道就别乱说。” “说不定是你们长老血口喷人呢,有其子必有其父。” “别说没和他对上,和他对上你只有输的份。” 以为只有他们打不赢江小曲吗?不,你们也打不赢。 其中一名五指峰的弟子要上前,被另一名弟子按住了,那名弟子冷哼,“等着看吧,我们长老绝对不会看错的。” 外门弟子,“等着就等着,你们等着打脸吧。” 两方气氛僵硬,纷纷都在等着台上的白尧开口。 白尧开口道,“江小曲,我现在查探一番,你可愿意?” 李逐不满道,“白师侄,你的意思是我污蔑他了?我在台下可是看的分明,他身上确实有金乌草的气息。何况这么大的事居然还要问他的意见?他不愿意就不用查了?那禁用金乌草的规矩岂不是成了摆设。” “李长老,”白尧不平不淡地开口,“台上设的都有结界,若是他真用了金乌草,结界必然会感应出来。” “还有,我也未曾感知到他用了金乌草,李长老的一番言论,着实让人难以信服。” 李逐被他这一番话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感觉到台下弟子的视线,他甩了甩袖子。 “我看的自然也不会有错。” 沈风渠懒得跟他辩解,对白尧道,“白师兄直接查便是,我未做,自然不担心查探。” “倒是有些人,这么急不可耐,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李逐看着他,目光阴冷,“江小曲,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外门弟子,我能打你什么主意?” “那我怎么知道?到底如何,李长老自己心里清楚。” 一阵清风扬过来,旁边多了道人影,白锦夜微微一笑道,“这么久了还没有解决完?” 白尧行了一礼,“师尊。” 沈风渠也跟着行礼,“见过掌门。” “现在正要来检查江小曲身上的金乌草气息,既然师尊来了,便又师尊亲自来吧。” 白锦夜看了李逐一眼,李逐道,“请掌门明查。” “好啊,我来看看,什么金乌草这么厉害,还能瞒得过结界和白尧。” 白锦夜指间捏了一道诀,一道光点笼罩在了沈风渠身上。 唐时在底下忧心忡忡,“不会是有人要害江小曲吧。” “楚师兄,你说呢?” 楚临渊并没有搭理他,他指尖捏了一道诀,把覆在沈风渠身上的障眼法除掉了。 见他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唐时心里担心,也就没有在意,一直在自言自语。 光点在沈风渠身上待了一会儿,白锦夜收回了手,“他身上并没有金乌草的气息。” “怎么可能——”李长老面上眦目欲裂,他交代的人自然不会出错,明明碰到了盒子,就不可能不沾上金乌草。 白锦夜面上笑着,眼底并无笑意,“李长老这是不信?” 周围的气息冷了不少,李逐攥紧了袖子,他眼里仿佛能把沈风渠盯穿,听到白锦夜的话,激动道,“掌门再查一次,我方才绝对没有看错,江小曲他……” “李长老。”白锦夜声音冷了下来,“剩下的弟子还等着比试,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逐在原地一动不动,白尧到了他身旁,“李长老,先下去吧。” 沈风渠心里啧了一声,看着李逐的表情,对白锦夜道,“多写掌门明查,弟子也下去了。” 他直接下去了,没管身后李长老看着他的愤怒阴毒眼神。 外门弟子们也都松了口气,看着那些五指峰的弟子面带笑容。 五指峰的弟子各各说不出来话,空气一时间凝固,他们面上也有几分尴尬。 掌门都说了没有……自己峰里的长老还一直不依不饶……看起来反倒是他们长老有问题。 沈风渠抱着剑到了楚临渊面前,“师兄。” 楚临渊“嗯”了一声,旁边的唐时松了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沈风渠朝唐时笑笑,“没事了,不用担心。” 唐时,“那倒是,掌门都开口了。” “不过这一回,你怕是要得罪李长老了。” 沈风渠回道,“无事,这事他并不占理。” “楚师兄,你比试在明天,我们先回去吧。”沈风渠拽了拽楚临渊的袖子,等会他肯定得回一指峰一趟,先回去的好。 楚临渊要跟着他走,唐时问他们二人,“你们走这么早,不看剩下的比试了?” 沈风渠,“不看了,要是有精彩的你明天再告诉我。” 唐时闻言点点头,“明天还有第二轮的比试,你们不要迟到了。” 沈风渠应了一声,拉着楚临渊走了。 他们二人往回去的路上走,楚临渊问他道,“刚刚害怕吗?” “不害怕,”沈风渠,“我相信师兄。” “不过我也猜到了是李长老,之前我把李承德送到三指峰,李承德在里面被吓死了,李长老估计那时候就开始记恨我了。” “本来想给李承德点惩罚的……哪想到他会被刑具给吓死。”沈风渠,“就是不知道李长老之后还会做什么。” 应当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此事掌门一定会告诉师尊的,估计晚点师尊就要来找我们了。”沈风渠看了楚临渊一眼,“师兄,我先去找师尊一趟,掌门告诉不如我自己去说。” 他得找个借口先溜回一指峰,按照原主的人设,这事不算小事,肯定会把他们两个都喊过去问问的。 为了不露馅,他还是先走比较好。 正在想若是白莲花要跟他一起该如何拒绝,他就看见白莲花点了点头。 “去吧,早些回来。” 沈风渠微微惊讶,不过也方便了他,他对楚临渊道,“那师兄等我回来,我用不了多久的。” 他在白莲花面前御剑往一指峰的方向去了,看到底下白莲花一直抬头看着他,等到看不见人影了,手里直接捏了一道诀。 在他走后没多久,楚临渊看不见人了才收回视线,身形也在原地消失。 沈风渠到了一指峰里,给白锦夜传了一道音,此事他会自行解决,不用白锦夜再特意跑一趟了。 在一指峰里等了一会儿,他又传了一道音给楚临渊,让楚临渊过来。 一刻钟后,结界传来波动,隔着一道门,熟悉的身形出现在门外。 “弟子拜见师尊。”白莲花对他行了一礼。 房间里静悄悄的,沈风渠把角落里的熏香燃上了,开口道,“方才你师弟已经来过了,他说李长老在比试时亲自下场指认他服用金乌草,当真如此?” 白莲花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是。” “掌门亲自测过了?” 白莲花,“是。” 沈风渠在里面听着白莲花的语气,莫名从里面感觉到了冷淡,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如何看?” “江小曲同你接触的多,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楚临渊唇角微微勾起讽刺的弧度,“弟子不知。” “下去吧。”沈风渠也只是走个过场,问完就放白莲花回去了。 白莲花回去后,他又立刻捏了一道诀回小院儿里,在小院儿里敲了白莲花房间的门,发现人不在里面。 他想知道楚临渊对他的态度,之前他就隐隐觉得白莲花似乎不太喜欢他,准确来说是不太喜欢原主。 方才在一指峰,那种感觉意识到后就更强烈了,让他忍不住想要问。 明明原著里说的是白莲花十分仰慕原主,他可没看出来半分仰慕,似乎是哪里出了错…… 沈风渠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快天黑的时候才等到人回来,空气中隐隐传来血腥味,晚风一吹,很快又散了。 “师兄!!” 楚临渊看到他目光柔和,上下打量他一遍,“何时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师兄去哪儿了?” 楚临渊手里提着食盒,“去饭堂了,给你带的晚饭。” “多谢师兄。”沈风渠跟着进了楚临渊房间里,坐在了桌子旁边。 楚临渊把食盒放在了桌上,对他道,“日后若是再去找师尊,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沈风渠看了他一眼,试探道,“师兄,你是不是……不太 倾其得 楚临渊听到这个问题,握着木盒的指尖微顿,把里面的素鸡面端出来放在了沈风渠面前。 “吃饭。” 沈风渠,“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素鸡面香味儿很浓,沈风渠握着筷子挑了挑,并没有动。 “我与师尊来往不多,如何谈得上喜欢。” 这倒是真的,沈风渠把楚临渊领进来后没多久就把人扔到外门了,两人确实来往不多。 沈风渠闻言知道楚临渊是不打算告诉他了,心底啧了一声,觉得自己不必太在意白莲花是仰慕他还是讨厌他,反正他完成任务就要走了。 等到走了之后,剩下的事都与他无关。 他把一整碗素鸡面吃了个干净,放下了筷子。 楚临渊帮他收拾了碗筷,问他道,“今夜可还要留下?” “不留下来,我留下你肯定又要睡不着,会耽误明天的比试。” 何况他还没忘早上的时候,在白莲花怀里醒来,而且还坐到了……实在太尴尬了。 楚临渊闻言也没有强求,把他送回去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在沈风渠院子外面织了一道结界。 黑色的结界无声无息地显现一瞬后消失,楚临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里。 第一轮赢了还有第二轮比试,第二轮赢了进行第三轮,基本上第三轮能获胜的就稳了前十。 前十就能够去参加四峰大选。 沈风渠和楚临渊都赢了第二轮,一众弟子对于楚临渊又惊讶了一回,有人陆续开始找楚临渊比试。 起先楚临渊并不愿意搭理,后来有一名弟子直接动手,他不得不还回去,就打了起来。 那名弟子不出意外的败了,剩下有弟子不信邪的又来,全都输给了楚临渊。 沈风渠在旁边笑眯眯地没有帮忙,“若是论努力,你们平日里谁能比得上我师兄?他如今修为恢复,你们输给他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这一番话听的一众弟子恍然,以前是因为他们占着天生优势,所以比楚临渊厉害。 楚临渊平日里是他们外门修炼最刻苦的了,虽然他们都看不上楚临渊,但是这也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这么有毅力的人,若不是因为天资受阻,必然是会超过他们的。 后来就没人再去比试了,他们都很关注楚临渊,想看看他能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真的能参加四峰大选。 第三轮比试当日,来的人不少,底下都是聚在一起的弟子。 场上只剩下二十人了,十场比试,留下来的就是前十。 白尧站在台上,开口道,“今日是第三轮比试,每场名单会直接在场上公布。” 他说着手里捏了一道诀,光点散去在半空中凝聚成几行字。 江小曲对慕容琉雪。 楚临渊对宋知易。 梁朔州对何雲。 …… “宋知易?七指峰峰主的徒弟,应该算是这届新人弟子里的第一了吧?” “听说前两个月任务他一个人解决了好几名魔修,楚临渊对上他能有胜算吗?” “我是七指峰的,我们宋师兄可不止厉害,简直是可以用恐怖形容。” 他们都输在了楚临渊手里,如今不再叫废物,而是开始叫楚临渊的名字。 一群弟子面面相觑,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一方会赢,当然是……用下注来决定了。 “楚临渊才恢复修为多久,你们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些,我压宋师兄。” “之前怎么输的你们忘了吗?楚临渊那么厉害……我当然还是压宋知易了。” “你们都压宋知易,谁来当冤大头……呸,谁给咱们外门撑腰?” 一众弟子看向了沈风渠。 沈风渠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议论,他看楚临渊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戳了戳他道,“师兄,他们说你赢不了。” “你快去下注,一会儿证明给他们看,到底谁才是冤大头。”沈风渠跟他小声咬耳朵,眼里带着兴味。 他身上的清香传到了楚临渊鼻尖里,楚临渊垂眸看着他,从袖子里拿出来了一袋灵石。 楚临渊把沉甸甸的灵石放进了他手里,“你去。” 沈风渠不用看都知道里面是上品灵石,他忍不住打趣道,“师兄是何时去赚的灵石?怎么不叫上我?” 他记得上回这小子身上还没有多少灵石,有也都是一些中品下品,当时坐个马车都扣扣索索的。如今倒是变得大方,直接把身上的上品灵石都给他了。 楚临渊面色绷紧,闻言回他道,“之前去领了几次任务。” “这些都是师兄领任务赚回来的?” 那些任务可都不简单,攒这么多肯定不容易。 楚临渊“嗯”了一声。 “师兄都给我了,我要是输了怎么办?” 楚临渊琉璃一般的眼珠映着他的面容,嗓音冷淡,一字一句却很温柔,“无妨,都给你了,想怎么花……你自己决定。” 白莲花可真是越来越孝顺了,沈风渠心里喜滋滋的,面上也带着笑容,忍不住道,“师兄,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 太喜欢白莲花给他花钱了!! 楚临渊在原地站着没有说话,耳尖悄悄红了些,觉得之前出去接任务也没有白跑。 “你是何时去领的任务,我怎么不知道?”沈风渠把灵石捧在了怀里,又问了他一句。 楚临渊顿了下,“你手受伤的时候……我上午去练剑,下午出去接任务了。” 沈风渠明白了,这白莲花还是偷偷跑过去的,每次都在他去接人之前赶回来。 估计又是不想让他知道,沈风渠不由得想,白莲花在他面前自尊心太强了些。 “师兄下次接任务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去。” 楚临渊应了声“好”,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接的任务其实都很危险,自然不可能带沈风渠过去。 沈风渠见他答应,又开心起来,抱着一袋灵石到了后面下注的弟子桌前。 那群弟子见到沈风渠,完全是看过来送钱的眼神,其中一名弟子笑道,“江小曲,你还要押你师兄吗?” “自然要押我师兄,”沈风渠把一整袋灵石都放在了桌上。 “我押我师兄一定能赢。” “你可确定了,下注了可就不能反悔。” 沈风渠,“自然。” 他四处看了一眼,没有找到唐时的身影,不禁有些遗憾,看来唐时又错过了赚灵石的好机会。 “江小曲修为厉害,怎么脑子有些不好使。” “这不是来给我们送钱的?哈哈哈哈。” “宋知易那可不是一般的对手,楚临渊肯定会输的。” 沈风渠没再管身后的议论,他是第一场比试,跟白莲花又粘了一会儿,就又上场了。 他对的是慕容琉雪,是他师姐的徒弟,慕容琉雪实力不凡,比一般的弟子要棘手的多。 沈风渠握着剑对她道,“慕容师姐,承让了。” 对面少女生的貌美,气息冰冷难以接近,回他一礼,红唇吐出来两个字,“承让。” 难不疑 沈风渠跟慕容琉雪打最终险胜,他手里的长剑挑落了慕容琉雪手里的武器,长剑应声落地,少女神色冰冷。 他面上带着笑意,“慕容师姐,承让。” 慕容琉雪脸上在方才比试的时候擦出来一道血痕,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俯身把剑捡起来,提着长剑下去了。 “江小曲胜。”白尧的声音落下来,沈风渠也跟着下了台。 沈风渠到了楚临渊身旁,“师兄,慕容琉雪与宋知易都是七峰主的徒弟,实力应该差不太多,我都胜了,你也一定可以。” 下一场就是楚临渊对宋知易了,楚临渊轻轻“嗯”了一声。 你想要我赢,我就绝不会输。 “下一场,楚临渊对宋知易。” 楚临渊提着长剑上去,他对面的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年一身月华白袍,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气场不凡,周遭灵气浓郁,面上没什么表情。 “承让。”宋知易对他拱手。 “承让。” 只是看气场来说,楚临渊差了一大截,不过在台上看脸的话,还是楚临渊更加赏心悦目。 “这明显就是宋师兄稳赢了啊,楚临渊还是不行。” 身后的几名弟子打趣沈风渠道,“江小曲,你的灵石马上就要没了,有什么要对它说的吗?” 沈风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笑道,“这不还开始吗,你们急什么,仔细看着便是。” 后面的一群弟子笑而不语。 台上的白尧道,“开始吧。” “砰”一声,台上的宋知易动了,他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眨眼之间银白色的长剑就要擦上楚临渊的脖颈,周遭灵气翻涌掀出来一阵长风,楚临渊的墨发顺着扬在身后。 沈风渠的心跟着提了起来,银白色的长剑折射出来冷光,看上去像是要直接削掉楚临渊的脑袋。 铁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嗡鸣声,在快要碰到的那一瞬间,楚临渊微微抬眸,眼底一片薄凉,他抬起长剑出鞘了一截剑刃,挡住了宋知易的剑势。 灵气在空气中炸裂开来,周边的朱栏跟着摇晃,结界也受力发出微微波动,宋知易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绷紧,对面的人纹丝未动,轻而易举地接下了他的剑气。 沈风渠微微松了口气,白莲花进步确实很大,这么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人的身影在台上不断交织,宋知易越打越认真,看着楚临渊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这个人明显不认真,对待他宛如在逗他玩一样,看上去像是在消磨时间。 他的剑法在新届弟子里绝对算得上翘楚,这个人却能接的游刃有余,而且……明明好几次都可以直接击败他。 宋知易这般想着,长剑横扫挑过去,空气里划出被剑刃割裂的一道痕迹,在快要碰到对方的时候,对方手腕翻转,挽了个剑花再次挡住了他的剑招。 他握着剑的手微僵,方才是故意试探的,他是想下一招侧翻从背后刺过去,但是这人拦住了他侧翻的剑招,他被看穿了。 在跟敌人对战的时候,当敌人能够看穿你的剑招,你就已经输了。 宋知易下颚线紧绷,他的剑未动,对方也没有动。 “我输了。”宋知易低声说了一句,深深地看了楚临渊一眼,向后退了一步。 白尧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开口宣布道,“楚临渊胜。” 底下一瞬间安静下来,一众弟子瞪大了眼,宋知易……居然主动认输?? 沈风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宋知易认输对他来说是好事,他到了身后下注的弟子面前,面上笑意吟吟。 “愿赌服输啊,我师兄赢了。” 一众弟子脸上五彩纷呈,看上去憋屈的要死,为首的弟子把灵石全部给了沈风渠。 “宋师兄怎么会认输呢……他他他……他有毛病吗??” “我下一次再也不跟江小曲赌了。” “我也。” “简直离谱,楚临渊那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沈风渠没听他们说了,笑眯眯地把灵石都放进了储物戒里。 他和楚临渊大选已经稳了,剩余的比试没必要再参加,他和白尧说了一声,争峰里前十的排名直接弃权。 楚临渊在他身旁看着,也没说什么,只是末了对白尧道,“我也是。” 白尧意外的看了两人一眼,觉得这两人脑子大约有毛病,不过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师兄,你先回去,我去师尊那里一趟拿着东西。” 其实是要去找白锦夜一趟。 楚临渊,“我跟你一起。” “不用,师兄,我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回去等我。” 楚临渊看了沈风渠一会儿,点点头,一直看着沈风渠御剑身影在原地消失,他低声念了一道诀,发现人并没有去一指峰,而是朝着主峰的方向去了。 他眼底眸色翻涌,垂眸看着指尖跳跃的符咒,轻轻一捏将它们消散。 为什么要骗他呢。 …… 沈风渠在路上就给白锦夜传了音,白锦夜还在前面看比试,听到传音后过了一会儿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沈风渠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师兄。” 白锦夜到了他身旁,伸手在半空中捏了一道,拧着眉对他道,“你身上怎么会有同心咒?” “同心咒?”沈风渠才想起来好像是当时白莲花给他下的,他心里咯噔一声,那白莲花肯定知道自己骗他了。 “无事,是我徒儿。”沈风渠安慰了白锦夜一句,心想回去得再想办法跟白莲花解释。 白锦夜面色有些古怪,问他道,“你说这同心咒,是他给你下的?他可经过你的同意?” “是啊,”沈风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自然是我同意的,当时情况比较复杂。” “你放心,我徒儿不会害我的。” 白锦夜欲言又止,不过没再说什么了。 “你过来找我,是要道别?”白锦夜问他。 沈风渠点点头,“此次过去要把血咒解了。在千水城我要想办法接近薛长枝,血咒只需薛长枝的一滴血就可解?” 千水城就是四峰大选的地方。 “自然不是,”白锦夜,“你随我来,我给你画几张解血咒的符纸,到时拿到了他的血,放在符纸上烧尽便可解。” 沈风渠跟着白锦夜进了殿里,白锦夜在桌上写了几张符纸。 符纸在桌上晾干,白锦夜对他道,“不要贸然接近,他不是容易糊弄的主,你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过去。” 白锦夜顿了顿,“实在不行,你到时就去找江翡吧……虽说当年你们两人闹得有些僵,但是你若是找他,他不会不帮你的。” “江翡??”沈风渠听的有些懵,原主和江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在记忆里一点儿也找不到关于江翡的印象。 现在思索起来,才发现有些地方古怪。比如原主根本对于江翡没有印象,上次的金乌草也是…… 白锦夜看了他一眼,“你如今也是满心满眼的都是你那徒弟……算了,我待会儿给江翡写封信。” “去了千水城不要瞎闹腾,身份藏实一些,若是有事记得给我传音。” 沈风渠看着他要继续啰嗦一大堆,收了思绪把符纸拿着揣进了怀里,对白锦夜道,“师兄我先走了,回来再来找你。” “哎……”白锦夜面上失笑,看着人走了,叹了口气。 沈风渠欲盖弥彰的又去了一趟一指峰,自己画了几道符纸,打算拿回去说是他送的保平安用的。 他到了小院儿里,去敲了敲楚临渊的门,里面的人给他开了门,他笑了笑,“师兄。” 不能等白莲花问,要主动开口。因为他说的是去一指峰,却跑去找白锦夜,而且不让白莲花陪他去,本身就很可疑。 “师兄,我方才去找掌门了,去问了李长老的事。”沈风渠进去把自己画的几张符纸放在了桌上。 “这是师尊临走给的,说是可以保我们路上平安。” 沈风渠观察着楚临渊的表情,发现这白莲花又变成了木头,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来。 楚临渊没有看桌上的符咒,似乎根本不在意,他问道,“李长老的事,掌门是如何说的?” “掌门说他会处理,让我不用管那么多,大选好好比试。” 他等了一会儿,白莲花没再问什么,他心底松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白莲花还是跟以前一样,沈风渠彻底放下了心。 到了出发去千水城那天,沈风渠起了个大早。他和楚临渊一起去了主峰,那里已经等着其余八名弟子,白尧会带着他们去千水城。 半空中飘着一艘纸船,他们依次上去,沈风渠在上去的时候听到其他弟子的议论,说李长老死了。 “据说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五指峰后山……好像是自己闭关走火入魔了……” “还是传信的弟子发现的……听说尸体当时都臭了……死了已经有十几天了最低,要不是山洞寒凉……” 剩下的沈风渠没有再听,他拉着楚临渊感叹了一句,对于李长老的死有些意外。 楚临渊冷淡道,“死了挺好。” 沈风渠,“……” 突然感觉白莲花没那么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们在飞船上呆了半个月到达千水城,白尧已经提前订好了客栈。城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色弟子的服饰交织,沈风渠看了看,到处是生面孔,感觉挺新奇的。 进客栈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沈风渠在上楼时脚步微顿,下意识地抬头朝楼上看去。 二楼上,薛长枝手撑着下巴,乌黑的眼眸黑漆一片,看着他唇角挑起来一丝笑。 千水城 情交织 难克己 妄宁山 大道是 如何幻 浓幻景 回首时 为故人 如相问 破阵眼 君当是 难自己 旁人劝 展欢喜 着红裙 肆妄为 横变故 碎欢喜 弱水枯 如何放 情难言 妄独占 不自知 空长志 眸中火 惧意生 掩心魔 远天水 夜阑珊 阴沟里 勿自毁 夜行宫 守外门 卦算尽 情至深 坠爱河 藏心结 命舛坷 落雁台 雕红缨 救风尘 灯尽灭 两相负 命危矣 种媚骨 引冰肌 相思苦 自献祭 尽良善 滔天错 斩恶念 潜别离 取灵根 雪烬尊 再相遇 天将尽 夜将明 雕金笼 枯骨薄 往月照 致契阔 番外一·江翡 番外二·薛长枝 番外三·沈x楚 《今天美人师尊哭了吗》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完结屋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完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