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表里不一》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白悦清是个天生的人生赢家,在同龄人还在混吃等死的时候,他早已大权在握,以一己之力让整个公司成为他的一言堂。 而身居高位给他带来的是无尽空虚和寂寞,他荤素不忌,放浪形骸,既喜好收集长相俊俏的同性男子,同时也爱好妖艳娇软的美丽女子。 同时权力所赋予他的贵气高傲,也疯狂吸引着无数美丽男女进入他的感情圈套。 白悦清喜欢那种感觉,先把他(她)们捧的高高的,然后再将他们从天堂上狠狠拽下来,无情将之抛弃! 看他们重新变的一无所有,那样愤怒痛苦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不是很漂亮么? 可很快,他就腻味了,再俊俏美丽的面孔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在他看来,那些如过江之鲫般的年轻男女都是一样的无趣灵魂。 他厌了那些男女,他开始寻找新的乐子,疯狂迷恋极限运动,在极限挑战中获得变态般的快.感,在不断探索死亡的道路中得到生命的意义! 心脏蠢蠢欲动到甚至不安于室,或者说他整个灵魂都是不安分的,他渴望刺激,渴望疯狂,渴望一切能另他得到征服和快感的所有东西。 直到...... “你说你是系统?”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挺拔,面容锋利俊美,一双似乎含情的凤眸泛着涟漪亮色。 “是的宿主,系统38269为您服务,现如今我们已经签订任务契约,请宿主尽快进行任务”。 “任务?”白悦清细细咀嚼着这句话。 系统说话简单明了:“您的任务很简单,您将会进入各个世界,然后代替其中角色走完一生,并按照角色性格走向角色既定结局,不允许ooc。” 白悦清面带思索,进入大千世界中扮演另一个人走完一生,这个条件看似宽松,但实则苛刻。 不允许ooc啊! 这可真是刺激又有趣:“那我能够得到什么?” 他毕竟骨子里还是商人,凡事都讲究等价交换,付出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 他可以做任务,那他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呢? “……我可以修复您的身体,一旦完成任务,您的身体会在现实中保存的很好,不受任何影响。” “那可真无趣,开始吧!” 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无趣的,只希望这个角色扮演的小游戏能给他带来一点兴味。 “……好的,开始任务,系统38269祝您旅途愉快。” …… 这是一座茂密森林,草木矗立,花草丛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不知名动静,似乎在戒备着什么。 而被严阵以待的是正中间一座巨大破败的飞船。 飞船上布满了各种划痕坑洞,带着一种残缺美,它的每一条伤疤,每一道划痕,仿佛都在述说着它的艰辛和磨难。 让人不由心生敬畏和感叹它曾经的强大耀眼。 而这座沉默到死寂的的巨兽在消沉了一个多月之后,也终于发出来了降临在此地的第一声轻响! “咔嚓”一声。 一道修长有力的身形自飞船内部走出,那是一个拥有如太阳般耀眼容貌的男子。 鎏金色长发倾斜而下,勾勒出男人完美脸型,使那深蓝色如宝石般清透耀眼的眸子都带了一丝慵懒醉意。 白悦清享受般的眯起凤眸,他已经在飞船内接受了这个身体的全部记忆和力量。 原主名为希德尔-尊星,是琉森坦尔星球希德尔皇室最尊贵的王子殿下。 他自小就按照皇室继承人的标准长大,拥有强健体魄和超高精神力,是整个琉森坦尔星民们的既定继承人。 本来这位尊贵的王子殿下应该按部就班的接任皇位,成功完成从殿下到陛下的完美转变。 不料在与胞妹希德尔-皎月一起巡游途中遇到星兽,虽然最后他们成功杀了星兽,胞妹却被卷入时空漩涡里。 希德尔-尊星虽然活了下来,却万分痛苦,沉浸在没有救回妹妹的难过愧疚中。 最后实在承受不住这种煎熬,他私自驾驶飞船离开了琉森坦尔,并携带了大量营养液和晶石能量,一路使用探测仪器,试图找回胞妹。 单纯王子想的周到又简单,他在皇宫中留下了自己的基因分魂,这样即使日后他在找寻途中迷失在了漩涡黑洞中,父皇母后也能根据他留下的东西重新培养胚胎,教养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 旅程中的凶险自不必多说,不仅是无处不在的时空缝隙,还有各种奇特的星空怪兽,尤其是在希德尔-尊星损失了一部分精神力分魂的情况下更显的艰难曲折。 而那由他亲自设计,犹如伙伴般的离珠号飞船更是承受了巨大的伤害,用尽最后一丝能量降落在了离希德尔-皎月最近的无名星球上。 而他也为了抵抗巨大冲击波,精神力透支昏迷了过去,如果没能及时进行能量补充,他很有可能会在昏睡中慢慢死亡。 当白悦清恢复意识后,他拼着无力酸痛的身体艰难爬到了能量仓,把自己砸进了晶液中就昏了过去。 在沉睡了一个多月后才彻底接收了这具身体和记忆。 而系统也姗姗来迟的发过来这个世界的大纲简介,是的,只有大纲,没有详细剧情。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宿主只需按照角色性格走向角色既定结局便可!” 简单点来说,管好你自己,别有事没事瞎操心其他的。 而这个世界的简介也很简单。 《外星公主和末世基地领主在这混乱浑浊的末世里相识相爱,共创美好盛世,成为流传千古的爱情佳话》 白悦清…… 虽然,但是,总感觉有点不搭啊,打个比方,就好比有权有势的尊贵公主下嫁给贫民窟头头一样。 在继承了希德尔-尊星的记忆后,对比琉森坦尔星球那顶尖科技,还有星民们的精神力量而言,简单按照等级来划分,最最低的等级是c级,这还是身体有缺陷或者各种精神力絮乱的原因才评判的c级。 而在这颗未上星际排行榜的三无杂乱小星球里,连评判星球等级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这个星球人民的整体实力了,估计星际随便派一个c级残废都能吊打一群人。 所以白悦清疑惑了,按照记忆中便宜妹妹那个高傲跋扈的性格,怎么会看上一个“蛮荒”星球的野人土著? 就算这个星球因为陨石和各种缘故发生了某种物种进化,这个星球人民都发生了强化变异,身体素质也都有了一定提高。 但是在拥有3a级身体素质,s级精神力的矜贵公主殿下面前,这种废材完全不被放在眼里,拥有那么强大力量的人,真的会看上一个约等于c级残废d级废物的人? 或者!这就是那见鬼的爱情? 白悦清没想明白,他先设置了飞船隐形功能,便开始准备出发寻找便宜妹妹。 希德尔-尊星虽然骨子里略带傲慢,但他毕竟是从小按照皇室继承人的标准长大,依照他冷静克制的性格人设,他每一步都会经过仔细思考。 首要目标就是要去寻找他的便宜妹妹,然后就是获取太空陨石,用以保证飞船的能量运行,到时候成功返航。 白悦清抬起手腕上的精巧量子原表,看到上面红点若隐若现,半响才确定了方位。 如果不是王子殿下的精神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导致没能完全复原,他完全不必要依靠这半吊子的量子原表,以他全盛时的精神力,直接可以扫描覆盖多半个星球。 …… 末世里的天空一向是阴沉昏暗的,整个世界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带着死寂的灰色。 密密麻麻的丧尸围困着这座城,城池上人们的表情死寂无比,在麻木中等待死亡的到来。 在末世里,类似这样的基地有很多,一旦被丧尸围困,结局就已经悄然注定。 地上丧尸浪潮里,隐藏着一个气息强大的感染者丧尸,他身上皮肤却泛着青黑的古铜色,面色凶悍,眼里全是阴毒不善。 感染者一边指挥着低级丧尸攻城,一边死死的盯着城墙上那个格外惹人注意的白发女子。 目标已锁定。 女子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白色长发,衬着他她面容精致空灵到了极致,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她只需要静静站在那里,便不自觉让人心生怜惜。 薛峰尹紧紧挡在女子身前,他看着身后精致美丽的白发少女,只觉得酸涩难过极了。 是他没用,是他保护不了她,他艰涩开口:“云雪,对不起,对不起。” 仿佛除了一句对不起,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他的无能,他的没用,他身为男人却保护不了心爱女子。 名为云雪的女子懵懂抬头,她面色至始至终都是困惑的,就算面对丧尸围城的险峻情势也眼神茫然,似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呆呆看着眼前似乎快要哭出来的男人,这个人在悲伤难过?还一个劲的向她道歉? 可为什么呢?他对她很好啊,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薛峰尹看着眼前纯净懵懂的女孩,他的手顿了下,然后轻抚上她的白发,女孩什么都不懂,不懂他的付出!不懂他的艰难!甚至不懂他对她的爱,什么都不懂啊…… 她甚至笨拙的连话都说不顺,只会说一些简单词句,稍微复杂点的词汇她理解不了,也听不懂,就像个初生懵懂的孩子,茫然无知的降临世间,不染半分尘埃。 他捡到女孩的那一天,就下定决心要保护她一辈子,努力给她最好的生活,寻找最好的物资,拼尽全力让她活的像末世前一样干净整洁。 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免她颠沛流离。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可现在,他护不了他的女孩了,城外大量丧尸围城,其中还隐藏着一只极为凶悍的类人感染者。 这种感染者不仅武力强大,最可怕的是它还拥有极高智慧,它前期一直隐藏在丧尸浪潮里,指挥源源不断的低级丧尸攻城,借以耗光他们的体力。 而现在,他已经能感觉到,这第三天,那只感染者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薛峰尹清楚,他根本不是那只感染者的对手,在他全盛时期或许还可以拼死一搏,可就在这三天持续不断的打斗防守中,他几乎被耗光了所有力量…… 城墙下的类人感染者眼里全疯狂杀意,他已经忍不住了,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向前走去。 周围的低级丧尸如同摩西分海一样让出道路。 他发出嘶哑难听的嚇嚇声,游戏该结束了,接着他用非人的弹跳力迅猛无比的向男人扑了过来…… 薛峰尹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腥臭气息,他心中平静的可怕,他躲不掉的,只能用尽全力将怀中女孩推开。 可谁料,那扑面而来的类人感染者似乎诡异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倏的转移目标,向女孩摔倒的方位飞身而去。 不!不!不可以,薛峰尹目眦欲裂,他惊窒到无法呼吸,怎么可以?他踉跄的向女孩跑去,不可以伤害她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云雪呆怔看着类人感染者向她袭来,她似乎天生就不会害怕,只是静静看着丧尸迎面而来,引颈受戮。 就在薛峰尹声嘶力竭的时候,一道金色身影倏然出现…… 下一秒,那强大凶悍的类人感染者就被踹飞了出去,那类比钢铁的骨头被来人硬生生踹的凹陷了进去。 凭空出现的男子给这苍凉又血腥的灰色战场上添加了一抹亮丽明艳的色彩。 他容貌精致华美,鎏金色长发比之天空高悬的太阳都不逊之于色。 白悦清漠然地看着被踹飞出去试图逃跑的类人感染者,他追寻着踪迹而来,结果竟看到这低级生物在试图攻击胞妹。 简直该死! 下一秒,他只身出现在了那丑陋的感染者丧尸面前。 手中刀芒一闪而逝,甚至都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下一秒感染者的人头落地。 只一击,这个突然出现的金发男人就轻描淡写的干掉了一个强大的类人感染者。 而城池下的低级丧尸感应到了突然断掉的联系,慌不择路的四散开来。 危险解除! 余下的幸存者原本麻木死寂的面容看着地上四散而去的丧尸,纷纷爆发出欢快庆幸的欢呼声,他们活下来了,他们竟然活了下来…… 他们用崇拜感激的目光看着前方那强大如神祇的金发男人。 就像看着那下凡拯救世人的神明。 白悦清面上保持着冷漠神情,可实际上,刚才近距离的观察那个类人感染者,真的是丑到他了…… 他转身走向胞妹。 而谁都没注意到,地上被白悦清斩杀在地的头颅,它眼神兀自转动了一下,明明气息全无,可他灰色瞳孔却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径直盯着金发男子的背影。 而此同时,距离此地万里之遥的研究室里,白衣博士神色阴郁的将上传过来的映像砸碎。 他厌恶一切超出掌控的东西! …… 此时薛峰尹目光充满感激的看着金发男子,动作却暗含戒备的将女孩护在身后,在末世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救命之恩。 “阁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愿终身受阁下驱使,以报阁下护城之恩。” 这个男人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可他并没有任何贵重东西来感谢他,只除了……身后之人。 女孩漂亮相貌和干净气质一向惹人注意,让人心生觊觎之心。 不止一次有人‘暗示’他将人上交……他通通都避开回绝。 要不然这次丧尸围城也不会没有一个基地愿意出手相助。 通通被他得罪光了啊! 可尽管如此,他也从不后悔,他不愿将她交到别人手里,他不放心,他舍不得。 他清楚把她献出去,他也不至于会落得如今孤立无援的下场,甚至少女也会得到更加严密的保护,会享受华服美食。 可他自私,他就是不愿,她是他的命,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命交到其他人手中? 金发男子冷漠至极,没有半分眼神留给挡在他面前的碳基生物一眼,更不屑回话。 他迟疑的看着躲在男人身后露出困惑表情的白发女子,口中倾泻出优美流畅的陌生语言。 “㎎дфэrВ?Жnèo”? 幸存者:这是哪国语言?貌似不太像英文啊? 薛峰尹:感觉有点奇怪,这话虽然听不懂,可语调却很奇特,带着一种一种华丽优雅的贵族腔调。 白发少女自看到白悦清的第一眼,目光就不受控制的落在男人的面容上,听到这仿佛刻在灵魂中的语言,她几乎本能开口:“㎎プдnpф‰” 刚说完,云雪就迷茫捂住了自己的唇,她其实不太清楚对面金发男人在和她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接了一句,因为那陌生语言让她觉得亲切无比。 白悦清确认之后,直接不耐烦的挥开眼前碍眼的碳基生物,轻柔握住少女手腕,用精神力开始给少女做仔细检查, 随着检测越发深入,白悦清皱紧了眉头,女孩的身体糟糕至极,各种杂乱无序的不知名力量在女孩体内游走,持续破坏着她的愈合能力和精神力量。 不可能啊? 单凭星空裂缝造成的伤害,不可能会伤及妹妹的身体内部,更不可能在体内留下这些杂乱脏污的不明能量。 想到这里,他开始更加小心的探入女孩脑海中的精神深处…… 被触及到精神禁区,少女面色惶恐,她不认识眼前的金发男子,虽然觉得有点熟悉,但更多的是迷茫好奇。 她骨子里本能防备一切,脑子里临近崩溃的精神力开始发起了攻击。 白悦清猝不及防的被妹妹暴起反抗的精神丝伤到,他强行咽下口中浓郁的血腥味,极力安抚少女岌岌可危的精神海。 不,那或许曾经是精神海,而现如今却如同即将坍塌的危楼,摇摇欲坠,到处是絮乱无章横冲直撞的的精神流,中间还夹杂着大段的空白。 不可能啊,怎么会? 薛峰尹看着金发男子牢牢抓着少女手腕,还有云雪痛苦的哭叫声。 他心中生怒,这完全就是一副欺负人的场景啊!再也顾不得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 直接冲了上去:“你在干什么?放开她,不许伤害她!” 白悦清再次分神将挡在他面前的聒噪生物挥开。 他努力安抚胞妹脑海中那凶蛮无序的精神海。 倏忽间,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心中怒火升腾。 是谁?究竟是谁?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下这样的毒手! 妹妹脑海中的玄星石被挖了! 玄星石是琉森坦尔的星民们赖以生存的根本,每个星民自出生后,脑海中都会自然孕育一颗玄星石。 玄星石的存在属于自身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失去了玄星石,这个人终生都会如游魂般处与迷茫焦虑的状态,直到彻底承受不住的消亡。 而现如今,皎月失去了自身契合的玄星石,精神海又曾遭到破坏,精神力失去玄星石的牵引,精神流开始不受控制的横冲直撞,杂乱无章的冲击着主人思维。 她现在的身体差到了极点,如果他在不来,妹妹可能会彻底死去。 白悦清狠厉的抹了一把嘴角血迹,他眉眼凌厉,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行凶之人。 他低头看着怀中颤抖不止,又哭的稀里哗啦的妹妹,心疼又中夹杂着极致恼怒。 他的胞妹希德尔-皎月,自小受尽万千宠爱,强大实力,尊贵地位,更兼之那明艳动人的容貌,让她自小骄傲矜贵,嚣张至极。 可就是这样一个明艳傲慢的皇室公主,现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娇弱苍白的瘦小少女模样。 她失去了玄星石,失去了记忆,同时也失去了力量…… 她那一头如银月般闪亮夺目的银发,也褪变成苍白无光泽的白发,明艳嚣张的性子如今也变得懵懂无知,让人心疼。 白悦清定了定神,努力冷静下来,开始打听妹妹的现状,查探行凶之人究竟是谁。 “她是我的胞妹,此次前来,在下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 金发男子声线华丽,可嗓音却不明显的带了一丝僵硬凝涩,略显几分生硬。 第一次用这个星球的语言说话,明显让他感到有几分不适应。 而琉森坦尔身为高等星球之一,星民身体和精神力等级极高,而希德尔-尊星身为皇室贵族,更是其中佼佼者。 在短时间之内掌握一门低等星球的语言并不是难事,只需要用精神力探测他们的脑力波动和声音频率,并加以模仿即可。 薛峰尹震惊的看着眼前气势强大的金发男子,又看了眼此时陷入沉睡的白发女子,都是一样的特殊发色,一样完美精致的容貌,这他有点恍惚无措。 原来,少女是有亲人的啊…… 他紧紧拽住云雪手腕,生怕这自称云雪哥哥的男人将她带走。 当初末世降临打的人类猝不及防。 人心的算计,艰难的生存条件,导致他被丧尸抓伤,最后更是被同伴所放弃,该庆幸的是末世初期,人们还有一点良知,没有将他当场击毙,只将他驱逐。 在他最绝望痛苦的时候,他遇到了云雪,一头凌乱白发,脏污不堪却懵懂无知的女孩。 瘦弱少女用惊恐害怕的眼神注视着奄奄一息的他,如仓皇小兽般慌不择路的逃离,却又忍不住用好奇懵懂的眼神偷望他。 大概是确认了他的无害,女孩一点点接近他,给他食物。 她的存在温暖了他几近冰凉的心脏,成为他唯一的温暖源泉。 当他成功觉醒异能那一刻,他就在心中发誓,他要永远护着她,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起初他只以为女孩是个白化病人,因为末世来临的缘故,从医院逃了出来和家人分散。 可奇怪的是,女孩似乎不会说话,复杂语言她听不懂,问她什么问题,她都是一脸茫然,智商如同天真孩童。 一个智力有缺陷的白化病人? 可在他帮少女换衣服的时候,几乎推翻了他之前的所有猜测,他几乎震惊至极,心疼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女身上那数不清的针孔,还有那紫蓝色硬邦邦如石块的印记……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薛峰尹的手不停颤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孩身上的痕迹,是经过长期电击虐打所留下来的疤痕……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刀片器具所留下的狰狞伤口覆盖了少女的整个身躯。 这绝对不可能是白化病人的治疗手段,少女惨白肌肤和身体中流淌的蓝色血液……再加上智力障碍。 薛峰尹突兀的在脑中浮现出一句话:人体试验。 异域发色不稀奇,毕竟很多外国人的发色也各种各样,至于蓝色血液和智力障碍……很有可能是被当做试验品来注射各种药剂,因为痛苦而产生的身体变异! 薛峰尹不知道自己猜测的是正确还是错误,但很明显,他不想再继续深究下去,并选择性忽略了那些蹊跷不对之处…… 这次末世来的很是突然,先是人们突然生病发烧,然后感染成食人血肉的丧尸,后来空中发生变化,陨石降落,植物动物大规模的发生异变。 很可能之前就有人在秘密进行人体试验,各种原因下导致药剂泄露,呵,至于什么药剂,千百年来,人类终究都逃脱不了长生诱惑。 少女很有可能是从实验室中逃脱出来的幸存者。 而现如今,又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是云雪亲人,虽然凭刚才两人之间流畅的语言对话就看出来,俩人之间确实认识,并且存在亲属血缘纽带,可他还是忍不住的惶恐。 女孩亲人来找她了,他会带走她吧,云雪会接受更好的照顾,他心下难受不安,可却没有任何正当立场去阻止。 白悦清面容冷漠如雕塑,可却在看向昏迷少女时神色和缓:“我想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所有伤害她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要让所有伤害皎月的人付出代价。 那颗头颅的灰色瞳孔悄无声息记载下了这一切,随着金发男子的离去,瞳孔深处的亮点也随之泯灭。 一座布满了世上所有精密仪器的研究室中,白衣博士面色漠然的站在那里,宛如一座蜡像般刻板机械,只有在听到那人自称是白发少女的哥哥后,他神色才轻微变动了一丝。 指尖有规律的敲击在合金桌面上,白衣博士幽幽开口:“一样的东西,可真是令人感到欣喜。” 这代表他又拥有了一件新的研究标本。 他转而用一种痴迷狂热的视线盯着那面被他砸碎的视频映像,视频上那俊美的金发男子被丝丝缕缕的裂缝覆盖了全身…… 导致那漂亮的鎏金色发丝也发生了断层,对方那双美丽眸子里也全被碎裂蛛网所覆盖。 看着这样仿佛身陷罗网的金发男子,白衣博士嘴角骤然扯出一抹古怪笑意,如冰冷雕塑突兀被人打破,露出其下脏杂土块和蠕动交错的虫子,带着让人生理不适的诡异和惊悚感。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抚摸碎裂镜面上那双傲然睥睨的深蓝色眸子,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强者。 一个美丽的强者! 一头拥有漂亮皮毛的矜傲兽类! 一个……和那个女人同样的存在 碎裂镜面割破了白衣博士的手指,可他全然不在乎,随着手上血液渗出,男人那双浓黑到极致的眼珠已经开始充血泛红,内心的破坏欲达到顶峰。 我会得到你的!我的金发猎物。 得到!摧毁!破坏! 最后一点一点的掐死他,享受金发男人因为他的动作而窒息挣扎,眸中那濒临死亡的迷乱慌张。 当那双高高在上,傲慢而不自知的眸子因为痛苦而被迫显露出脆弱和臣服时,那该是一副多么美丽的画景。 “我美丽的实验品,乖乖等着你的主人来接你好么!” 白衣博士的身体在发抖,他控制不住的发出癫狂兴奋的笑声,手指也神经质的抽搐着,他已然迫不及待。 用手术刀肆无忌惮的割破那金发兽类的肌肤,把玩对方那双珍贵美丽的蓝色珠子,对了,还有对方那一头漂亮的鎏金色皮毛。 等我来接你回来! …… 此时,薛峰尹已经对云雪的哥哥说了所有关于云雪的事情,并说出了关于他的猜测。 “我怀疑,云雪很有可能是从实室中侥幸逃脱的幸存者。” “实验室?” 白悦清表情冷漠,眉眼间全是凌厉杀意,他不敢相信自家妹妹竟然在在最虚弱的时候,被这群低劣星球的碳基生命当成奇货可居的物品进行研究。 真是荒诞又可笑。 白悦清对这颗星球的劣等生命再没了一丝好感,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土著照顾公主很好,为了公主安危而出生入死的份上,他都想直接拍死这个看不顺眼的土著。 只能说,身份高低决定了眼界,希德尔-尊星自出生就是尊贵的王子殿下,强大实力使他矜贵自傲。 同时星民们崇拜敬仰他,父皇母后宽厚慈爱,虽不过分溺爱,但确实把能给的都给了他们兄妹俩。 一路都顺风顺水的在鲜花与掌声中长大,天之骄子般的存在,王子殿下几乎没有遇到过挫折,最大的失败也不过是遭遇星兽与胞妹失散。 他虽从小学习君王之道,被教导爱民如子,学习制衡之道,但是阅历较浅的希德尔-尊星,他本质上还是有点傲慢并自持矜贵的小王子。 也许在琉森坦尔星球,有皇室作为最大的背景靠山,父皇母后为之铺路,臣民上下同心,希德尔-尊星未来会成长为一个成功的皇室掌权者,一个说一不二的皇帝陛下。 可到底冷傲性子未经琢磨,在他看来,自己臣民和别人的民众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这颗破落星球上的土著生物,在高傲殿下眼中,这些劣等生物连正经的生命都算不上。 就好比一个人类会为了杀死猫狗之类的小动物而感到悲伤,但却绝不会为了杀死一只虫子而悲痛不已,甚至在他们看来,自己行为完全没错,这些虫子都不算正经生命,甚至都不应该存在。 但至少皇室多年的优雅涵养不会让高傲王子口出不逊之言。 “接下来我会带着胞妹离开,多谢您的照顾,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了。” 皎月身体遭到了严重破坏,不管是身体内部各种能量的冲击残留,还是她精神海的濒临崩溃,需要他亲自处理。 可处理这一切前提是必须找到玄星石,在玄星石的保护和镇压下,再经过他精神力的疏理,皎月迟早会恢复。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寻找被人强行挖走的玄星石。 “什,什么?” 薛峰尹没想到离别来的这么快,云雪就会被他的亲人带走,可转而又想到男人说云雪身体不能再拖之类的话,他这才慢慢回想起这段时间云雪的异常。 她越来越嗜睡,身体也越来越娇弱,稍微磕碰肌肤,都能青紫一大片,一旦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幽蓝血液不停歇的流。 他就算再无知,也知道失血过多对人的危害有多大,可奈何他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雪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你要去哪里?我能跟着一起去么?呃,我是说,我可以帮忙的,我也会照顾好云,皎月的。” 在对面金发男人冷漠锐利的打量下,薛峰尹还是叫起了女孩的真名,尽管他更喜欢亲自给女孩起的名字,但是在大舅子?的死亡射线下,还是怂怂改了口。 白悦清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确实需要一个土著来帮助他熟悉这里的环境。 “现在去皎月第一次出现的地方,找到被人抢走的东西。” 他的量子原能表可以检测到皎月能量泄露最严重的场所,同时也是皎月降临这个劣等星球所身受重伤的地方。 …… 残阳如血,陡峭山坡上行驶着一辆还算完好的越野车,越野车的轰鸣声在末世的安静环境下简直嚣张至极,可奇怪的是,一向听觉敏锐的丧尸却仿佛惧怕着什么,刻意避开了这辆车。 越野车内,薛峰尹在前面认真开车,偶尔看着副座上低头玩魔方的乖巧少女,他不由露出一抹温和宠溺的笑。 不得不说,经过这些日子金发男人的治疗,至少皎月不在如以往一样时常陷落在昏睡状态中,这也导致薛峰尹对金发男人越来越恭敬。 而在车的后座,则单独坐着一个气场强大的金发男人,男人双目微阖,仿佛睡着了一般,冷厉眉眼也变得平缓,玻璃上的暖阳折射在他身上,衬着那犹如绸缎般的鎏金色发丝都渡上了一层温柔。 车内静悄悄的,仿佛连发动机的轰鸣声都消失不见。 可极其突然的,车胎发出一阵刺耳的抓地声,其中还夹杂着人群的叫嚣声。 白悦清猛然睁眼,蓝色眸子里尽是冰冷不耐,他这几日在赶路途中都在忙着疏理皎月身体内的杂乱能量,除此之外还要耗费大量精神力去修复皎月的精神海。 可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除了能另皎月身体状况稍微好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效果,这让他感到有几分挫败。 另外白悦清还需要长期外放精神力,用以威慑外面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心神过度消耗下,精神愈发疲惫,现下还有东西敢拦车,更是令人恼火。 薛峰尹看出车后座这位大佬的不满,连忙出声道:“我出去解决一下。” 然后熟练安抚好旁边女孩的不稳情绪,让她不要下车。 这段时间的接触,也让他总算对这位大佬有了一定认知,人狠话不多,性格高傲又冷漠,近乎目下无尘,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可同时这位却拥有良好教养,骨子里的高贵虽然没有让他做出无礼之举,那可一举一动间的矜贵傲慢却溢于言表。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他清楚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不凡,不仅如此,他手段也极为狠厉果断,遇到挡路的变异植物或者异变感染者,二话不说直接杀,就算遇到需要救助的人类,他也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冷漠的可怕,就像……就像遇到的不是自己的同类,而是一个个烦人的虫子,所有耽误他行程的人都是敌人,随时都能解决的那种。 突如其来的,他为自己这个比喻给吓了一跳,随即赶紧下车,他到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倒霉蛋,竟然敢拦杀神的车! 一路上,薛峰尹处理这类的突发事件几乎驾轻就熟,能劝就劝,说不通就打,打不过就叫大佬。 如果让他处理的话,他还会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来划分等级,然后反向勒索对方的物资武器,当做买命钱。 但如果是让大佬来处理的话……物资武器啥的都不用想了,他只能去扒尸体了。 一下车,对面两帮人同时看了过来,一个漂亮女人怀里搂着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同时地上还躺着一个染血失去呼吸的男人,似乎是一家三口! 女人看到他独自一人下车时,绝处逢生的喜悦又变成绝望,她紧紧拽着地上男人的尸体,整个人显的麻木又悲凉。 而与之对峙另一拨人则不太友善,领头的花臂壮汉更是嚣张极了:“又来一头肥羊啊,按老规矩办”。 身后黄毛笑的讨好而谄媚:“行,按老规矩办,老的杀了,女人小孩留下,至于男人?” 黄毛仔细瞧了瞧薛峰尹的打扮:“年轻男人的肉也不算太柴,老大,可以打断腿留下来”。 薛峰尹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就怔住了,头脑空白一片,半响才恢复了运作,一字一句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女人小孩留下? 现如今都是把女人孩子划分成弱者,被当成累赘一般对待,有哪个会收留白养?至于年轻男人的肉不算太柴? 一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呕吐,太恶.心了,他知道如今这世道灰暗污浊,人心凉薄,可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丑陋恶心的事。 人之所为人,是因为思考,因为克制,因为底线,所以人汇聚成了社会,发明了法律来约束自己和监督旁人,给自己披上了一层文明外皮。 末世的到来却打破了一切的平衡,也推翻了人类固有思维,挖出了人类深埋心底的欲.望和黑暗。 当撕掉了文明的包装外壳,人类变的就像野兽一样野蛮残暴,人食人,彻底丢了底线。 真是一群畜生! …… 当一切战斗结束的时候,地上躺了一堆尸体,花臂男人双目圆瞪的躺在地上,尸体已经彻底凉了。 薛峰尹也狼狈极了,他浑身带伤,因为太过愤怒的缘故,他甚至不像以往一样发现打不过就赶紧去找大佬求助,而是硬刚上去亲手干掉了这些畜生败类。 或许他潜意识里就察觉到那位金发杀神和他不是同一路人,所以这次他罕见的没有去求助。 这也导致他这次留下了一点小麻烦,薛峰尹看着在这场战斗中仅存下来的懵懂小男孩,只觉得脑中一阵头疼。 他并不像大佬一样有着绝对能压制别人的强大力量,在以一挑百的情况下,他难免有所疏漏,孩子母亲在给他挡了一发子弹后就失去了生命。 这个母亲临死的时候只卑微祈求他照顾好这个孩子! 对于这个锅,薛峰尹只觉烦躁,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身上的浓烈恨意和绝望死气,女人自失去了丈夫后,她就已经萌生了死志。 就算她不为他挡这一枪,如今这世道,一个失去丈夫庇佑的女人还带着更弱小的孩童,她们根本活不下来。 所以,这个母亲故意给他挡伤,故意为他死去,就是在赌!赌他的人品,赌他会产生愧疚。 对于这一点,薛峰尹只觉得无奈,确实,他就算清楚的知道女人的算计也无可奈何。 毕竟女人替他挡枪而死是真的,父母爱之儿女而计之深远,没有哪个队伍会欢迎没有丝毫用处只会作为累赘的孩童,就连他也不可能看她们可怜就心软收留她们。 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一一去管,只能尽全力去保护好自己心爱之人,可现如今,他却不得不管。 薛峰尹缓慢蹲下,尽量放柔语气:“孩子,你有没有其他亲人?叔叔送你去找你的亲人好不好。” “我,我不知道!” 七八岁的小孩儿一双黑亮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他双手紧张的搅合在一起,白嫩脸颊和干净整洁的衣服都证明了这孩子也曾是父母手心里的宝贝。 薛峰尹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是不得不带上了,他倒是有点无所谓,毕竟皎月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大孩子,现在又来了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也可以顺带照顾一下,唯一需要的便是征得那位金发杀神的同意。 他牵着孩子的手,踌躇的走向越野车,车门打开,金发男人大刀阔斧的靠坐在椅背上,如湖水般蔚蓝的眼眸冷漠的注视他,一丝一毫的视线都没有分给一旁的弱小孩童。 面对这种无视,孩童低垂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色。 这边薛峰尹还在认真解释:“呃,大佬,这个孩子他父母双亡,现在独自一人很可怜的。” 薛峰尹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小了起来,实在是大佬威慑力太强了,让他不自觉有点心虚:“何况这孩子的母亲还为了救我而死,咱们,咱们就留下他吧!” 听到这番话,白悦清的目光才施舍般的转移到了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整个都白白净净的,粉琢玉雕的小脸上全是慌张无措,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似乎还噙着一滴泪,泫然欲泣,可怜极了。 注意到头上男人的视线,小孩儿似乎紧张极了,他慌乱的低下了头,露出黑软发丝和可爱的发旋。 可冷漠的金发男人却没有半点怜悯,依旧一寸一寸的审视着他,如同扫描一件死物,严苛极了。 薛峰尹大气都不敢喘,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大佬,这个孩子真的很可怜的,独自一人的话,他估计也活不下来,而且,他还可以留下来陪皎月一起玩啊!” 白悦清继续沉默不语,如今皎月如同不知事的孩童,在经过他精神治疗后,皎月不再如以前一样病殃殃的,反而带了点活泼好动。 而孩子的活泼好奇是什么?一刻都闲不下来,揪头发,抓手腕,四处张望,尤其每次治疗后,他精神都会陷入虚弱疲惫的状态,而这时候,一个大型的好动源在身边,不能打,不能骂,就算摆脸色,他的智障妹妹也看不懂。 也许,皎月是需要一个玩伴? 白悦清充满犹疑的上下审视着这个人类幼崽。 精神力全程扫描着对方,对方确实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柔弱幼崽,可是……就在他看这个幼崽的第一眼,就敏锐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违和感,这种感觉细而轻微,如轻风拂过不留痕迹。 但确实存在过。 他面色越来越冷硬,周身不自觉升起一丝杀意…… 他本就不把这里的土著生物放在眼里,薛峰尹的存在除了能帮他熟悉地形,还能照顾皎月,而他面前这个孩童,他本身就是一个累赘。 更别说他在这个累赘身上还感觉到了那一丝浅淡的威胁,他直觉留不得他。 孩童似乎也察觉到了金发男人身上那一丝杀意,他尾指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坐在副座的白发少女转过身来,孩子气的将手里魔方扔到地上,手指直直指着地上的小男孩:“他!给我玩!” 谁也不知道少女为何会突然开口,不过少女的出声却打破了这僵硬诡异的气氛。 当听到皎月开口说话,薛峰尹神情激动,眼里带着惊喜和欣慰,直恨不得把少女开口想要的东西通通都给她。 所以,薛峰尹大胆开口:“皎月她想要一个玩伴,那不如将这孩子留下来陪皎月玩?” 白悦清听到皎月开口时,他同时也收回蓄势待发的精神力,重新恢复了舒缓坐姿,蓝色眸子微阖,再也懒的看一眼那个弱小幼崽。 相当于默认了那孩子留下来。 每次治疗过后,他精神都会萎靡一段时间,或许是他的错觉吧!顶天了也不过是一个低等星球的弱小幼崽而已,就算他真的目的不单纯,他也自信也能将事情控制在范围之内。 皇室所赋予王子殿下的自信傲慢,使他天然无视了那些比他弱小很多的种族,在琉森坦尔星球,甚至在其他榜上有名的星球,他都会时刻保持警惕性。 因为那是对他所认可的对手予以基本尊重,他的眼界思维从来都不放在那些低端生物上。 而很明显,这颗名为地球的低等星球也不被他放在眼里。 野蛮原始的生物!低劣平庸的科技!混乱黑暗的秩序……这简直就是如同贫民窟一般的存在。 其中没有一点可取之处,让他根本放不下身段去了解这里的一切。 因为他自信会离开这颗劣等星球的,至于那个弱小幼崽,他根本不需要为此大惊小怪。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5 奔驰的越野车一路横行,看着周潜的景色越来越眼熟,薛峰尹费力思考了一会,才从脑海里扒拉出来这个地名 这是渝符! 渝符末世前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城市,没有特别引人注目的风景名胜,也没有独立有特色的小吃美食,唯一能说的上独特的就是这里的渝海,不过,好看又漂亮的海多了去了,更大的海也不是没有,所以也没人会专门来这里看海。 他爷爷就是渝符的,小时候也来玩过,后来爷爷去世,也渐渐没了联系,再也没来过,没想到再一次故地重游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随着越发临近渝符,皎月原本安静柔和的性子愈发的活泼过头,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使她性子焦躁至极。 树荫下,已经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一大一小的身影开始忙忙碌碌准备生火做饭。 白发少女整个都趴在了金发男人的肩头,好奇的伸手拉扯着那如阳光般耀眼的金色发丝,又懵懂迷茫的扯着自己的白发,似乎有点费解。 白悦清如今对智障妹妹已经产生了免疫力,也不曾管她,兀自闭目养神。 旁边薛峰尹手里还提溜着一只大胖兔子,熟练的剥皮去脏,而八九岁大的小安则一脸认真的生火烧水,小大人的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没错,整个队伍里只有薛峰尹和小孩忙前忙后的做饭,另外两位就是吃白食的,皎月那么懵懂脆弱,他当然不可能让皎月帮忙,但他也没勇气开口让金发杀神下手帮忙,所以只有他和小安一起忙前忙后。 等一切忙完后,小安像勤劳的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收拾残局,过了半响,小安有点犹豫的来到白悦清身边。 “哥哥,中午的饭菜不满意么?” 白悦清皱着眉头,睨了孩童一眼,没有说话。 薛峰尹做的饭只属于能吃,但要是说有多好吃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白悦清的人设就是矜贵高傲又强大的星际王子,星际没有各种美食,只有各种口味的营养液,他自然吃不惯这些普通平凡等同于浪费时间的食物,如果不是怕崩人设,他都想直接推开薛峰尹自己上,这货到底是如何将那么一只肥美的兔子和各种新鲜食材做成这样仅仅能入口的模样? “哥哥,这个给你,哥哥应该喜欢吃。”小孩的手里赫然是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 金发男人精致俊美的面容看向他,然后缓缓伸出修长白皙的手,将放在孩童掌心的糖果拿去,可就算如此,男人湛蓝色的眸子依旧是淡漠的,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理所应当的享受着信徒的供奉,却吝于给与信徒一点回应。 连一句谢谢都不曾开口。 男孩将被触碰过的手掌轻轻蜷起,仔细研磨,可爱无害的面容上笑意更加深了了几分。 真是苛刻又极为吝啬的哥哥啊! 白悦清尝着口里的甜味,慢慢舒缓了神情,果然还是甜食另人心头愉悦。 这个幼崽也不是那么的不顺眼,他不是多么的喜欢幼崽,见多了琉森坦尔那些从小调皮捣蛋恶作剧的小鬼,他就对那些生物敬而远之。 至于这个幼崽,一路上乖巧听话,还特别喜欢粘在他身边,清脆带着小奶音的叫他哥哥,他一开始也冷着脸警告过他,可小孩儿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白嫩的脸哭的惨兮兮的,一边哭一边小声道歉,让他觉得恼火,他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是也不代表他会对幼崽动手,也不可能在幼崽已经哭的情况下继续教育警告。 何况这孩子每天都献宝的给他一颗糖果,然后琉森坦尔的皇室王子就被甜味给征服了。 久而久之,也就对着幼崽的粘人劲给放任自流了。 只不过是一个无害弱小的幼崽罢了! 他缓缓的起身凝视着前方,以目前的速度,还有一天就会到达目的地,而以皎月目前颇为焦躁的情绪来看,皎月似乎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玄星石,玄星石和主人密不可分,每块都是独一无二的,散发着独特奇异的能量场,唯有它的主人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 距离越来越近,白发少女越发焦躁不安,白皙娇美的面容总是怅然若失的,如同丢了魂一般的茫然和焦虑,美丽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躁动和渴望。 如同龙在渴望他丢失已久的珍宝,残缺玉玦急切渴求着与另一半相遇融合,迫不及待的想成为一个独立完整的个体,那种急切狂躁感反复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内心在无助的痛苦哀鸣, 找到它,她需要它! 难以言喻的痛苦狂躁几乎淹没了她仅存的所有理智。 薛峰尹无措的看着痛苦哭泣的白发少女,心疼极了“皎月,皎月你没事吧?” “皎月,冷静一点”白悦清轻柔的抚上少女头顶,带着如山岳一般的安全感和温暖柔和的力量。 少女白皙精巧的面容上尤带泪痕,纤细娇嫩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臂,犹如女孩撒娇般轻声呢喃:“要,我要,是我的”,一双仿佛水洗过的黑亮眸子带着深切的痛苦和渴望。 白如雪的发丝随着主人的动作而随之浮动,雪一样美丽娇倩的女子紧紧拉着高大的金发男人,金发男人也低头露出罕见柔和安抚的神情。 画面细腻而美好,两人相依相偎,亲密自然,如同最美的风景,任何人的插足都会破坏这美丽的风景。 身后的小男孩微垂着头,眼神却暗的深不见底,手指微顿,很快了。 白悦清安抚着皎月:“会的,哥哥会帮皎月拿到的” 渝符已经不在是当初安静宁和的城市,没有了人类的精心照料,城市变得破败腐旧,街上到处是生锈破旧的车辆,草木猖獗四处疯长,仅供人类欣赏的藤萝花伸出了细细密密的藤蔓,给城市披上了一件绿纱,咋一看整个城市几乎都被藤蔓笼罩缠绕。 白悦清独自领先,强悍的精神力使他所过之处花草避退,并且牢牢的护住了身后的三人。 尚有不死心的藤萝伸出触角,皆被金发男人手中剑给斩杀殆尽,握在男人手中的是一柄奇特的武器,极为修长美丽的细剑,剑尾镶嵌着亮丽不规则的宝石,剑身瘦长而大气,鎏金色和亮银色混搭而成的奇特图腾,线条优美独特,张扬华丽到了极致,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尊和高贵。 白悦清手握锐尧,一步一步,带着坚定平稳的脚步向前进,他似乎感觉到了,玄星石就在这个城市的最深处,藤萝花的根经处。 手中长剑没有任何迟疑,每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锐利强悍,利刃划过,被斩断的藤蔓都枯萎无法再生,藤萝似乎被激怒了,一朵巨大的藤萝花拔地而起,极为粗壮狰狞的根经,四处挥舞的巨大藤条,鲜艳浓烈的巨大花朵。 屹立在半空中的金发男人眼皮微掀,他并没有将眼前的玩意放在心上,只不过这藤萝被砍断之后无限复生让他微微皱眉。 复生么?他身形灵敏至极,感官敏锐的避开那些仿佛铺天盖地的藤条,一心二用,用精神力绘制出奇异精妙的繁复图腾,将之融合于锐尧剑身。 一步步紧逼至变异藤萝花的根部,剑身裹携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藤萝劈去。 小小孩童一双黑沉眼瞳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战斗的金发男人,那笔挺修长的矫健身形,在铺天盖地的藤网中迎刃有余的穿行,清冽危险的杀意,傲慢随意的步伐,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骄傲强大,真是美丽的想让人撕碎他。 让那高傲轻蔑的眉眼染上惊慌和脆弱,狠狠地击毁他面上的冰冷和淡漠,慢慢的抽掉他的傲骨,磨碎他的棱角,让那傲慢冷漠的金发兽类一点点的学会臣服和顺从。 那场景一定很美。 恍惚间,整个城市都响起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声,巨大的藤萝花被劈开,支离破碎,鹅黄色的花粉瞬间喷散于空中,染红了半边城市。 白悦清手持细剑,半跪于地上,飘扬的花粉有一些覆盖到了男人的身上,白悦清看着空中纷扬的花粉,心头不由一悸。 他释放出精神力试图驱散这无处不在的花粉,可精神力接触到花粉的瞬间,电光闪过,眼前倏的一黑,半边身子顿时麻了一半,精神力也莫名变得有些僵硬凝滞。 不对! 飘飘漾漾的花粉依旧飘散在空中,如同无害的美丽精灵。 然而,白悦清眼前只有斑驳的黑白色光点,他克制住有些混沌的神智,狠厉强硬的继续抽取精神力护住己身,紧守住这一丝清明。 远处小小的孩童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鹅黄色花粉,笑容一如孩童一样的天真,却莫名有种古怪的违和感,黝黑瞳孔中如同漩涡一样吞噬着一切光线。 不够,还不够呢! 这毫无疑问是一头强悍凶猛的猎物,能捕抓到这样一头强大美丽的猎物,对于猎手本身而言,也是一种夸奖和荣耀。 而优秀的猎手永远不会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打草惊蛇,一旦出手便是一击致命。 当藤萝花彻底支离破碎后,皎月望着空中鹅黄色的花粉眼神迷茫,短暂的呆滞后,眼底涌起的是极为热烈兴奋的焦躁,和仿佛失去理智的疯狂。 她似乎感觉到那近在咫尺的东西在呼唤着她,仿佛也对她充满欣喜渴望,她心跳越来越剧烈,连破碎的精神海也似乎得到了慰藉。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皎月猛然冲向了花苞中心 在前面,就在前面,它在呼唤她。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皎月,回来!”白悦清低声呵道,试图阻止皎月走向花苞中心,虽然他成功斩杀了变异花,可如今危机不明,他身体也莫名出了问题,而现在皎月精神濒临崩溃,身体也柔弱不堪,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根本无法脱离。 白发少女却置若罔闻,她毫不犹豫的跑到花苞中,半响,皎月发出惊喜愉悦的笑声:“找到了,找到了。” 娇美女子笑的纯粹甜美,雪白长发随风飘扬,手捧一颗白色宝石,极为欢欣的向白悦清跑来。 白悦清微皱眉,不对,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明显有问题!他艰难直起腰身,试图仔细观察这所谓的玄星石。 然而就当他手触碰到玄星石的一瞬间,玄星石猛然爆裂,乳白色的莫名气体转瞬间冲进了白悦清的身体。 什!什么! 思维越发混沌不清,他无力的跌倒在地上,映入眼前的最后一幕,小小的孩童在夕阳下被拉扯的愈发修长高大的影子。 幼小无害的孩童凝望着彻底失去意识的金发男人,他黑的渗人的瞳孔泛着诡异的红光,唇角露出残忍阴郁的笑意,如同毒蛇终于张开了爪牙。 …… 地下研究所,身着白色研究服的科研人员脚步不停地忙碌着。 而正中心一个巨大透明的玻璃罩子里,金发俊美男人被赤.身缚于其中,男人双目紧阖,脑袋低垂,强健完美的肌肉皮肤上缠满了各色针管连接线,将彻底昏迷失去意志的金发男人牢牢控制吸附于其中。 就如同被献祭的美丽祭品,在沉睡迷蒙中无力的等待恶魔的审判。 宽大冰冷的实验室,一头黑发清俊的白衣男子则周旋于各类冰冷尖端的仪器中,详细记载着玻璃罩内实验体的脑内电波,身体数据和血液分析状况,然后再根据精心调配好的药物试剂,通过血管输送到玻璃罩中的金发猎物身体内。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静静地隔着玻璃罩观察着昏迷不醒的实验体,唇角挂着一抹愉悦兴奋的诡异期待。 该醒来了,真是期待那衿傲冷漠的男人醒来时的表情啊! 玻璃罩内,金发男人的身体肌肉轻颤,隐藏在白皙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也青筋直暴,骨头发出酸涩刺耳的碎裂声,身体因剧痛而不断发出细微的颤栗, 倏忽间,冷汗泠泠的面容猛然一震,浓密的眼睫如蝴蝶般剧烈颤抖,清冷锐利的蓝色眸子豁然睁开。 入眼的便是玻璃外一身白衣,眉眼阴冷晦涩的黑发青年,熟悉又陌生的面部轮廓带着神秘愉悦的笑意,纯黑色不透光的眼珠如深渊沼泽般诡谲深不可测,幽幽的如黑洞般注视着他,危险又黏腻, 白悦清不由皱眉,眼底微沉,黑发男人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让他极为不舒服,他下意识的调整身形,下一刻却猛然一顿! 他瞳孔骤缩,无力疼痛的身体,虚弱贫瘠的精神力,还有入眼冰冷苍白的实验室,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开来。 联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瘦弱的幼崽在夕阳下被拉扯的修长高大的身躯, 他面沉如水,强行抑制住身体肌肉的僵硬感,双手紧握,气势冷厉至极,猛然爆发的身体力量使他体表上被连接缠绕的各色针管线条崩裂开来,淡淡的蓝色血液映沁在那冷白柔韧的肌肤上,如一朵朵艳丽奢靡的蓝色花瓣,妖娆勾人。 造价昂贵坚硬的合金钢玻璃罩碎裂成一道又一道的细纹,最后彻底崩裂。 白悦清虚脱的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强制动用力量而导致他身体因为莫名的剧痛而止不住的痉挛颤抖。 若一根根尖针无差别的刺入身体中的每一颗细胞,并穿过细胞死死的钉在骨头里,尖针刺骨的钝痛感,剜肉刮骨似的痛,被莫名压制的精神力也遭到重创,脑海中嗡鸣不止。 谨安从头至尾都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金发青年从开头的暴怒不悦,到最后的狼狈痛苦。 他优雅缓慢的蹲下,看着半跪着虚弱无力的美丽青年,控制不住的伸出淡色的指尖描绘着那美妙的盛景。 精雕细琢的俊美面容,还有那似乎永远睥睨高傲的冷俊眉眼,如飞鸟折翼般凹陷的蝴蝶骨,肌理分明的胸膛线条,细白柔韧的腰肢,最最惊艳的便是那清透亮丽的蓝色眼珠。 当那双美丽蓝珠,含冰般扫过他身体时,谨安简直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破坏欲,他垂下眼睑,勾人上挑的眼尾抹上了一笔神经质的嫣红,下颌微缩,双手却莫名打颤。 完美的躯体。 完美的造物。 一切都是那么精致完美。 谨安双手捂住脸,泄出神经质的偏执笑声,浑身血液涌入头顶,又麻又酸,冰冷身体也仿佛在瞬间沸腾起来。 彻底掌控他,折辱他的高傲,打碎他的尊严,催毁他不合时宜的冷漠淡然。 把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他变成一条卑微低贱,唯他命是从的乖巧家犬。 等这个游戏玩够了,他再一点点悄无声息的掐死他。 笼子里的凶猛兽类被扒掉皮毛,拔掉尖牙利爪,被人类肆无忌惮的打量检阅,被随意支配控制,直到彻底磨灭了它的野性,学会服从柔顺,那是多么有成就感另人愉悦的事情! 白悦清紧抿唇角,面色含冰,他抬起手冷冷拍开对方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掌。 金色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似乎因为刚才的痛苦也暗淡了许多,终究是他太大意了…… 他高贵的出身和强大的实力,使他自持高傲,眼光也始终停留在广阔未知的星际,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低等星球野蛮弱小,号称为人类的碳基生物,对于这些弱小生物,他始终是不愿了解,也隐含轻蔑的。 胞妹皎月的遭遇让他惊怒不悦,却不足以令他心生警惕,他始终认为是皎月在时空裂缝中受了重伤,才在这颗低级星球被人类趁虚而入,从而导致身体精神双重崩溃。 是他太过傲慢,才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无视一切潜在威胁,他的强大实力使他看不上这颗资源极为匮乏的低等星球,睥睨轻蔑这些弱等的碳基生物,过于自负才使他沦落到了如今地步。 真是可笑啊! 白悦清垂眸看着自己无力轻颤的手,果然,是他太自傲了。 谨安被甩开手也不生气,依旧自顾自的欣赏着男人的虚弱愤怒,低低的轻笑声扩散开来:“身体,基因,血液,以及你脑子中么神秘的精神力量,你的身体比起皎月那个女人来说,你更加昂贵!”尾音上调,带着甜腻黏稠的兴奋。 仿佛在漫不经心的比较两种造价不同的精美器具,根据花纹、色泽、构造来决定哪样瓷器更加精美昂贵。 白悦清身子一顿,凌厉目光直射过去,强撑着下颌抬起,一字一句冷冷道:“是你!皎月如今的模样都是你造成的!玄星石也是你拿走的。”。 极致的愤怒仿佛点燃了那双湛蓝色的瞳孔,浓烈的火焰在美丽纯粹的蓝色宝石中迸裂炸开,如烟火流萤般绚烂璀璨,浓艳夺目,美的窒息,美到让人想亲手把那惊艳夺目的蓝色珠宝从主人眼眶中取出,放在手心仔细研磨把玩。 那双眼珠那真漂亮! 谨安不置可否的笑了,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易制住男人的双手,微微俯身,伸出猩红舌尖,试图去舔砥男人眸子里那双漂亮的蓝色宝石。 白悦清微微一愣,愤怒又厌恶的拒绝接触,身体试图躲开,可全身却被男人强硬的制住,柔软眼帘被对方舌尖湿漉漉的滑腻碰触着,并不知轻重的按压抚弄。 对方仿佛要透过那薄薄的皮肉,轻舔把玩到那颗极为耀眼美丽的蓝色眼珠。 白悦清已是怒极,他自幼出身高贵,自小便遵循皇室严苛优雅的礼仪教导,尊贵和骄傲几乎被携刻在骨子里,从没有这般如同困兽,狼狈不堪任人欺辱的难堪时刻…… 尖锐指尖刺破皮肉,泛白的唇瓣上是深深的牙印齿痕,白悦清的声音夹杂着冰渣子般的冷厉可怕:“别碰我,低贱的下等人”。 星际中各种族之间并不是和谐相处的,虽然有星际公约维持,但是各种黑市违禁交易屡禁不止,他作为琉森坦尔最尊贵的王子殿下自然也好奇的参与过几次。 而高贵的皇室王子骂人的话也极其贫瘠无趣,在他看来,‘下等人’是最恶毒,也是最侮辱意味极强的骂人脏话。 谨安微微一顿,他紧箍着那冷白流畅的下颌,迫使金发青年仰望着他,目光如黑洞深渊般深不可测,眼尾却挑起一抹轻蔑冰冷的弧度:“你最好乖一点,你知道你的妹妹皎月是如何变成那般模样的么?” 温柔嗓音中夹杂着诡异的愉悦和讥讽!“她啊,被夜以继日的抽血研究,被解剖抽取骨髓,截取细胞和基因,再然后,被当做试药人一样每天被灌输各种药剂,被生生捣毁精神力” “至于你说的玄星石,可是我亲手从她脑壳中挖出来的,那块宝石真美,和你漂亮的蓝色眼珠一样美”,语调阴森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和冰冷的威胁。 胸腔因为怒火而不住震动,白悦清压低喘息,心脏听到胞妹所受到残酷遭遇而绞痛不已,他愤怒厌恶的盯着这个疯子神经质的面容,仿佛透过眼前这个如蛇般奸诈狠厉的男人,看向那个装模作样乖巧听话的幼崽。 “当初一见面我就应该直接杀了你的”。他就该直接杀了当初那个幼崽,而不是自持傲慢而留下了这个祸端。 谨安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淡色指尖轻轻抚弄着对方那苍白的唇瓣,直到将之搓揉成红润的色泽。 才在对方越来越冷厉愤怒的目光中,俯身吐气如兰:“最好不要惹我生气,对你,和你的妹妹都不好。”声线极为温柔,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7 白悦清眼底微沉:“皎月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皎月本就遗失了玄星石,精神力絮乱无比,身体也柔弱不堪,他日日精心疏理她的精神力,才将将使皎月身体恢复一点起色,他不敢想象,皎月再次落到这个男人手里,结局会如何。 她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 谨安眼尾微勾,炽白灯光打在他的高挺鼻梁上,光暗明错间有种割裂的阴森可怖:“好好配合我的研究,有了你,或许我不会再去想那个女人!” 语调黏腻暧.昧,如冰冷毒蛇吐着细长红艳的信子,其中带着浓浓的威胁和恶意。 大有种,如果你不配合我的研究,我就去研究你妹妹也是一样的有恃无恐。 白悦清拳头青筋凸起,牙关紧咬,被当成小白鼠一样被研究观察,这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可偏偏他却别无选择,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男人手上捏着他的致命把柄,而他不能不顾惜皎月的身体,甚至他的答应与否都不能影响男人的抉择,他只是恶劣的想看他笑话…… 真是无能为力啊,牙龈渗出了血腥味,强制镇定的容颜下是遮掩不住的苍白底色:“我要见皎月一面”。 他必须先确定皎月的安危, 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极其轻慢的嗤笑声:“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提条件?” 整个冰冷惨白的研究室内只传来零星几声机器清脆的滴鸣声,除此之外就是漫长悠远的寂静…… 细碎的金色发丝散落在苍白清俊的面容上,微微低垂的眼睫不安晃动着,他双拳紧握,嘴唇泛着白色,胸膛因为压抑怒火而不停起伏,但却不得不强行按捺住心中愤懑,接受对方的轻慢羞辱! 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像独自生闷气的金发仿真娃娃。 谨安揉着对方那触感滑顺的金色发丝,感受着手下身躯的抵触僵硬,不由意味不明的哼笑出声,气性可真大,不过,气性大可不好,他喜欢乖巧柔顺一点的。 再大的气性,他也能给他磨没了。 谨安将地上虚弱沉默的男人一把抱起,穿过空洞冰冷的地下金属通道,路途中,同样身着白色研究服的工作人员皆一一恭敬低头,以示尊敬…… 见到敬爱的博士怀里抱着一个不着寸屡的金发男人,他们也没有露出任何惊异表情,只是继续用狂热崇拜的目光追随着博士远去,仿佛这就是他们黑暗中唯一的救星,是甘愿为之付之一切的神明。 而神明无论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都是对的! 谨安只是把怀中人当做一个研究标本,自然不会有其他多余情绪,一路上微笑颌首,进退举止有礼。 白悦清是琉森坦尔的王子,他不太了解这个低等星球的礼仪,在加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精神压迫下,他也没觉得自己这般没穿衣服哪里不对。 甚至还觉得这里的其他研究员都不太正常,没有任何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能对同属的另一个生物保持绝对的狂热崇拜。 甚至身边的黑发人类下命令让他们自杀的话,那些研究员也一定会按照男人的话选择死亡。 很不可思议…… 谨安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淡定,意识到怀中不安分的金发男人在试图观察周围环境,并偷听其他科研人员的对话信息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 …… 在伴随着“嗒嗒嗒”的规律脚步声中,他们来到了一座特殊实验室,入目便是冰冷坚硬的白色手术台,旁边一整排都放满了造型各异,或大或小的……手术刀具,还有另一排颜色奇异的各种药剂针管…… 谨安不容拒绝的制住怀中青年徒然僵硬抵抗的动作,将人牢牢束缚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就如同对待不听话的小孩子般轻声诱哄道:“乖,听话一点,配合一点,也许能少吃点苦头哦!” 白悦清四肢被牢牢绑缚在手术台上,脖子也被束缚带紧紧箍在冰冷台面上,甚至让他连偏头都做不到,整个身体都动弹不得,面部被迫直视头顶那惨白明亮的巨大灯光。 就如待宰的羔羊,只能无力接受自己接下来的残酷命运。 明亮刺眼的灯光下,挺拔颀长的黑发男人慢条斯理的规整自己雪白衣物上的皱褶,然后极为优雅缓慢的带好准备好的医用手套。 他手指轻划,漫不经心的挑选着合心意的手术刀,眼角带着一丝凉薄笑意,目光危险森冷的注视着手术台上,那任人宰割的美丽猎物:“我美丽的金发娃娃,让我看一下,究竟哪一把手术刀才更配你。” 听到这句话后,白悦清心脏不由一悸,材质坚硬的手术台冷的吓人,从脊背泛上来的寒意直冲大脑,头皮阵阵发麻,只能听到胸腔中的心脏聒噪急促的跳动声。 分不清是我为鱼肉的恐惧还是无能为力的悲哀,白悦清面上没有一丝血色,他始终是尊贵骄傲的皇室王子,骨子里流淌着高贵纯种的皇室血液,断断不可能因为害怕恐惧就向敌人臣服求饶! 他漠然的闭上眸子,苍白冰冷的面容上始终不曾有任何服软之色。 悦清:(系统,免痛程序开到最高) 系统:…… 【最高免痛程序只有百分之八十五】 悦清:(百分之八十五!刚刚好够了,不影响我发挥) 系统:…… 谨安慢悠悠的选了一把最为轻薄锐利的手术刀,恶劣的将冰冷刀尖抵着对方那张冷峻完美的面容,并一点点向下滑动,那白皙修长如天鹅般优雅美丽的脖颈,到起伏不定,心跳絮乱的胸膛。 真是的,原来身体也会感到害怕恐惧啊,那板着一张漠不在乎的脸给谁看? 为什么不愿意低头求饶呢?呵!虽说求饶服软也改变不了谨安的决定,但他就是恶趣味的想要欣赏这人柔软脆弱的一面。 他越发凑近金发男人紧闭的双眼,语调温柔缠绵,话语却残忍可怖至极:“让我今天好好看看,自持高贵傲慢的你,皮子底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金发男人恍若未闻,闭着双眼静静躺在那里,如身处华美宫殿中小憩的俊美王子,世间万物的毁灭与新生都无法使那高傲王子睁开那双漂亮眸子。 波澜不惊,优雅依旧,即使成为被缚的阶下囚也不愿低头。 谨安无声笑了,真是傲啊!你可一定要多坚持几天啊!这样的话,游戏才会更好玩。 尖锐轻薄的手术刀毫不犹豫的刺进身下的柔软肌肤,一点点切开胸腔,浅淡的蓝色血液瞬间蜂拥而出,转瞬间便将手术台渲染成了一片瑰丽耀眼的蓝色海洋。 可最另人惊奇的是,不过一瞬,被手术刀划破的皮肤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蠕动,渗出的血液也渐渐停止,伤口飞快的开始愈合结痂…… 真神奇啊! 谨安幽深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那美丽妖艳的冰蓝色血液,以及那超出人类愈合速度的治愈力! 果然,他猜的没错,男人的身体比之前那个女人来说,男人的身体构造更加精确完美,细胞基因也极为神秘复杂,精神意识也完整强大的不可思议,他是一个极具有研究价值的完美实验体。 白悦清听到身上的黑发人类似乎极其满意的轻笑出声,然后动作不紧不慢的转身拿了桌上的医疗器具…… 玻璃碰撞的轻响声,然后就是药剂瓶被打开的声音,倾泄而出的不明液体,被毫不留情的倾倒在白悦清那刚愈合好的伤疤上。 就如同硫酸触及肌肤一般,不受控的发出阵阵噗嗤噗嗤的声响,肌肤被腐蚀炙热的痛苦使白悦清控制不住的挣动着,鼻腔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声。 可身上男人重新拿起了那把锋利的手术刀,狠厉果断的划开破损肌肤,直直切开血管神经,用锋锐刀尖重新打开猎物的胸腔小腹,手术刀每经过一处器官,白悦清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痉挛,肌肉紧绷到极致,每一次下刀都仿若丧钟的鼓点在敲响。 眼前一阵发黑,耳边穿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哦!忘了注射麻药了呢,不过,这样才不会破坏到你的完美性啊!” 他语调上扬,带着些许的兴奋狂热之色。 哦豁,真是个疯子。 金发男人惨白透明的面容上冷汗泠泠,被牢牢束缚控制的身体不停发抖,身上流淌着一片诡异的湛蓝色液体,蓝色血液几乎染满了整个手术台,他薄唇微掀,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沙哑而狠厉:“我一定会杀了你。” 像是一个笃定般的坚定誓言,又像是被逼至绝路的凶兽发出濒临死亡的绝望咆哮。 手持利刃的男人发出了漫不经心的嗤笑声:“好啊,我等着你!” 接着锋利刀具在皮肉中肆意的刺穿,血管神经被反复切割观察,仔细研究每一根经脉跳动和骨骼的结成构造,寻找其中存在的规律。 谨安像研究标本一样认真至极,他耐心十足,下刀精确又狠辣,语气却极其敷衍:“好,我等着你来杀我,那咱们还是省点力气在该做的事情上吧!” 该做的事情? 就是配合你被解剖么? 白悦清无力愤怒的咬紧了牙关,不愿发出一点声音,倔强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利刃的切割声。 刀具的摩擦声。 骨头的打磨声。 血液滴落地面的滴答声。 还有自己那沉重凌乱的喘息声。 种种琐碎繁复的音节都构成了一曲晦涩黑暗的曲子。 这首令人狂躁疯狂的暗黑曲调不停冲击着他的脑海,撕扯着他的神经,脑海深处恍惚中传来某种濒临破碎的声响。 他牙龈渗出了血液,在这首幽暗压抑的曲调声中,他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把控。 来自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痛苦不堪,一瞬间,他甚至宁愿就此死去,也好过这般被活生生当作物品一样解剖的残忍酷刑。 ……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白悦清视网膜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白色盲点,耳朵甚至产生了幻觉,入耳皆是细细密密扰人的尖利杂声。 麻木僵硬的身体彻底脱离了大脑的掌控,兀自颤抖抽动着,恍惚中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精致美丽的面容一片潮湿,水滴不停从脸颊上滴落下来,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 而手术台下几乎聚集了一大片的蓝色血液。 谨安耐心十足的给手术台上那虚弱无力的金发男人缝合了伤口,也止住了不停歇流动的蓝色血液。除了那几乎染满整个手术室的湛蓝色血液,还有的浸透了昏暗污迹的暗蓝色手术台,一切都好似平静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而金发男人那完美的胸膛上也出现了一道用线缝合而成的血痕,长长的线状痕迹紧紧覆盖在那具完美的躯体上,如蛇一般深深的镶嵌缠绕其中。 不可分割。 这是他在这具完美身体上留下来的独属于他的标记,一个永远无法被抹除的烙印。 星际王子VS 末世博士8 六号观察室内,入眼一片荒凉雪白,室内空荡无比,大段大段的空白占据了人的所有视野,甚至会让人心里反射性做呕。 在这片苍凉的白色中,苍白消瘦的金发男人身着薄薄的白色单衣,孤独安静的盘坐在墙角,整个静谧惨白的空间仿佛因为男人的存在,而添上了一抹艳丽浓稠的色彩。 白悦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极为单调冰冷的白色,沉默寂静几乎能把任何生物逼疯,满眼苍白沉闷压抑,如同被世界遗弃的角落。 而金发男人却始终靠坐在墙角不发一言,他安静而沉默的闭着眼,偶尔望着虚空,眼里毫无聚焦,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游离于世界之外,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白悦清很清楚的知道这间屋子里有多少监控摄像头,那片单面可视玻璃,还有那股萦绕不散的黏腻视线! 对方时刻都在观察他! 真是令人烦透了…… 冰冷坚硬的合金门被打开,身形颀长的黑发人类走了进来,男人的每一步都仿佛用尺子精心测量过一般,规律刻板,每一次落脚点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危险至极。 白悦清似没有察觉到黑发人类的靠近,依旧双目微阖,如一尊冰冷沉默的雕像,视外界于无物。 谨安也不恼,金发青年这种可笑微弱的反抗,就相当于主人被家里不听话的小猫挠了一下,主人摊手,无奈纵容的轻笑。 因为主人有无数种法子教训不听话的小宠物。 也有无数种法子教野猫乖乖听话。 谨安用放肆而轻慢的视线打量着冷漠俊美的男人,男人昔日那一头鎏金色的美丽发丝,已然在残酷的实验中暗淡了许多,却依旧纯粹美丽,如沙漠中被轻风扬起的金色碎沙,带着一种孱弱欲坠的风姿,美的另人挪不开眼。 谨安直接俯身下,将清瘦虚弱的男人搂抱在怀中,耳鬓厮磨间,似乎能透过对方那细软颈子,嗅到那蓝色血液清新甜美的气息。 白悦清整个人都被牢牢的禁锢在男人炙热坚硬的怀中,他眉头微皱,心里实在不喜这种过于冒犯似的亲密,可他并不了解这个低等星球生物之间的交流风俗。 不管是每日令人烦躁的抽血化验,还是这个阴狠男人任何举止动作,都令他觉得非常不适。 谨安轻易制住怀中人试图挣扎的举动,看着怀中人清透如玉般毫无瑕疵的冰冷面容,还有那隐含不耐的冰蓝色眼珠,真是哪哪都长的合他心意! 一切的一切,容貌,身体,性子,还有那惹人窥视探索的神秘出身。 哎!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了呢! 谨安狭长凤眼微微轻挑,勾勒出一抹残忍阴暗的弧度。 可惜了,他这个人最大的爱好便是毁灭与征服。 他熟练拿出一管尖锐的针筒,针筒里面流动着白色的营养剂,是专门按照金发青年的身体数据所调整匹配的营养液,能保证试验品身体活动的最基本能量。 是啊,最基本能量,最基本维持他生命活着的能量,一分一毫都没有多余的“浪费”。 他并不在乎白悦清的反应,只是兀自握住那截清瘦白皙的手臂,将尖针刺了进去,乳白色的营养液一点点输送到了男人的血管里,细看之下,那白皙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起来可怖极了。 谨安微微挑眉,自从那日实验中,他用特殊提炼出来的药剂破坏了青年的基因,催毁了青年那强大不正常的愈合力后,青年的身体平衡被打乱破坏,在不能自主愈合梳理的情况下,青年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也越发低效缓慢。 导致漂亮的皮毛不似之前的完美,不过,他淡色指尖微微摩挲着那拥有无数针孔的清瘦胳膊,这是他所留下来的印记,他的物件身上拥有他的痕迹,似乎也很正常! 突兀的,另一只修长纤细的手抓住了谨安停顿的手腕。 谨安微微一怔,眉眼幽深的看向那截被男人主动握住的肌肤,耳边传来略微沙哑低沉的音调“:我要去见皎月。” 内心的奇妙微顿感骤然消失,谨安淡然拒绝道“:不可以”。 “为什么?” 白悦清冷漠抬眸,被残忍的活体解剖,还有每日各种抽血药物实验,种种都让他精神焦躁难忍。 被抑制环压制的精神力湖面犹如一滩死水,湖心却时时刻刻都在狂怒叫嚣,犹如体型庞大的野兽被强行压制在狭小笼中,极度渴望释放与自由。 而忍受这些的最终目的只是要求见胞妹一眼。 谨安漆黑眸子扫过金发青年四肢上牢牢贴合肌肤的纯黑色圆环,一双冰凌凌的黑瞳似乎能看透青年的心底,也看穿青年的意图,他面上似笑非笑“:因为,还不到时候”。 什么?白悦清湛蓝色的瞳孔微缩,鸦羽般的睫毛轻轻一颤,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弥漫开来。 …… 单调冰冷,一览无余的白色透明屏障,全封闭的圆形合金钢制造,玻璃室内一览无余,毫无任何隐私的全透明,如困在玻璃瓶中的蝴蝶,外界的人可以随意打量玻璃房子中的一切事物。 如供人游览参观的兽类一样,被其他生物随意指点,评头论足,这对任何高等智慧生物都是一种极致侮辱。 白悦清面容极其冷漠苍白,眉眼锋利骄傲,腰背挺的笔直,如刀锋锐利宁折不弯的利剑,虽身陷囹圄,却依旧不肯自折腰身。 圆形屏障外,是一群同样身着白色研究服的人员,他们手里或多或少的拿着研究资料和笔记本,眼里如出一辙的狂热探究欲,那如同看到珍惜物种的热切好奇,直恨不得将人里里外外抽筋扒皮的激动兴奋。 仿佛里面关着的,不是同样拥有高等智慧的生命体,而是一个异类,一个珍贵的研究标本,一个最为稀缺的研究素材。 特殊但不隔音的玻璃质材可以清楚的看到玻璃外的各色人影,也可以听到玻璃屏障外那各类研究员窃窃私语的声音。 “据说这个就是带来世界末世的罪魁祸首啊。” “是啊,这还是一个来自宇宙其他星球的外星生命!” “真是太神奇了,原来除了地球,宇宙之中还有其他的生命体” “至于造成人类基因异变,地球生物变异的特殊病毒,应该就是这古怪的外星生命带来的!” 一瞬间,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人类是最擅长脑补纠结的生物,外星侵略地球,外星人试图夺取地球资源,彻底攻占地球的言论渐渐占领上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场所有研究员纷纷用隐晦,狂热,仇视,杀意……打量着圆形玻璃内的金发俊美男子。 “谨安博士把咱们召集过来要干嘛?难道说要公开研究资料,一起研究这个特殊的外星生命?” “谨安博士一定他的道理。” 所有研究员都对谨安博士有一种疯狂的崇拜和敬佩,谨安博士可以说是末世的救星,是最博学聪慧的学识长者,可以说,谨安博士是他们所有人向往的目标,是全人类的救世主。 白悦清态度极其冰冷,他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即使如公开处刑般被困在这里听这群低等生物的谩骂与侮辱,也没有任何表情和辩解。 以他高傲的性子来说,他是绝对不会自降身份与一群低等生物辩论的。 于是在场围观的研究员只能看到屏障内被束缚的金发俊美青年,依旧是一脸冷漠高傲,蓝色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就这低级星球? 连基本资源几乎都被挖空损毁的三无低等星球? 这群生物到底哪来的自信? 认为宇宙星民会有闲工夫来搞侵略占领?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可很快,白悦清就顾不上思考其他,他手脚上被束缚的纯黑色抑制环突然掉落,他被压制已久的精神力也骤然脱离了囚牢,如猛兽出笼一般的畅快自由! 充沛强大的精神力全部回归全身,滋养着他絮乱破败的身体,似乎只要他轻轻伸手,这个讨厌的玻璃屏障就会彻底碎裂,外面那群让他不喜的低等人类就会化为飞灰。 外面人群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慌乱,他们内心极度信任谨安博士,只认为这不过谨安博士所安排的特殊实验项目罢了。 他们纷纷用狂热,试探,看好戏的眼神注视着玻璃罩里脱离束缚的白悦清…… 白悦清被这些视线看的皱眉,他并没有轻易放下戒心,而是摸了摸脖颈上被谨亲手带上的古怪颈环,四肢上的束缚都去掉了,唯独脖颈这个…… 他想到了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可终究仰仗与脑海中浩瀚强横的精神海,这或许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逃离机会,他毫不犹豫雷霆出击,运用精神力意欲撕破这薄薄的一层玻璃屏障。 “咔”一声微弱鸣笛声, 脖颈上的颈环闪烁着红光,颈环仿佛谋划已久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它诡异古怪的开始吸收白悦清的浩瀚精神力,如饕鬄一样贪婪可怖…… 仿佛一旦打开了某个闸口就无法抑制,白悦清身体受到了严重反噬,他猛然吐出一口血来,本已浩荡有序的精神海瞬间变的杂乱糟糕。 抽取精神力所带来一阵阵空虚尖锐的抽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无情抽取剥离,眼前阵阵发灰,疼痛使神智错乱颠倒。 时间因疼痛而变的缓慢,每一分每一秒几乎都是精神折磨。 耳边恍惚中传来外面人群的唏嘘声,热切的研究讨论声,还有记载实验进程的书写声。 整个世界仿佛被割裂开来,一半理智清晰,一半痛苦疯魔,一半愉悦谈笑,一半尖锐无序。 白悦清终是弯了腰,他无力的半跪在地上,始终笔直不屈的脊椎恍惚中也随主人的动作而弯折…… 但他面色依旧冷硬苍白,紧咬下唇,将所有的呼痛声强行咽下,发丝下遮掩的眉角依旧倔强高傲,不愿把自己的任何软弱示于人前。 似乎过了很久……颈部控制环才终于缓慢不舍的停止吸收精神力。 而白悦清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全身上下湿漉漉的,金色发丝狼狈散乱的贴在他惨白的脸颊上。 脑子带来的割裂抽痛感让他控制不住的喘.息抽搐不止,蓝色眸子也变得暗淡无神,神智迷茫错乱,一瞬间竟分不清这里是时何地。 …… 恍惚间,玻璃罩从外界被打开,他被那熟悉的黑发人类制住,并绑缚在了金属椅子上,巨大耀眼的白色灯光刺目极了,他整个人都被完全笼罩在了一片炽白中,眼里一片雪色目盲!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9 白悦清毫无反抗之力的被眼前的黑发人类控制在了刑审椅子上! 他微微倾斜着腰身,金发凌乱的散落在身后,尚有几缕金丝攀附在了湿泠泠的面颊上,整个人显的狼狈极了。 他凭借本能的想要抗拒挣扎,可身体肌肉却抑制不住的颤抖不止,精神力被抽取的后遗症无法被轻易消除,抽痛混沌的脑子因为过度的痛苦几乎罢工…… 他无力垂着头,接受恶魔的审判。 而刑审开始了…… 一道冰冷无机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所属的星球在哪?” 这个问题对于普通人来说,就相当于在问你家在哪里?这是最耳熟能详的话题,也是最深刻入骨不能遗忘的家乡记忆! 可在这种情况下,这个问题就莫名变了味,其中暗藏贪婪冰冷的恶意,是愚昧无知的落后星球在试图窥视神秘领域的自大狂妄。 对贪婪如蝗虫一般的人类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研究利用的,星际是神秘危险的,可同时也是一块美味诱人的蛋糕, 是人类绝对无法置之不理的庞大资源! 而对于谨安而言,这只是他完全了解他试验品的一个必备过程,他要深度剖析他的一切,出身,地位,所属星球,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 混乱抽痛的大脑完全无法正常运作,金发青年坐在椅子上,他神情痛苦,只能凭借本能来回答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各种问题。 从所属星球,身份姓名,喜好厌恶……再到尖端科技,星球划分,种族弱点…… 一问一答间,他身体越发沉重无比,精神迷茫困顿极了,超负荷运转的大脑抽痛不止,疯狂叫嚣着休眠…… 他迟钝茫然的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直到……他神情越发憔悴颓废,面容透明到了极致,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湛蓝色眸子涣散开来,他短暂的失去了神智…… 可下一秒,猛烈强大的电流窜过身体,蓝色眸子受到强压下被迫再度睁开,他身体肌肉剧烈颤抖着,可已经干涸的精神却已无力反击。 只能硬生生挨下这种非人疼痛。 在这极端熬人的审训过程中,和生理心理的双重折磨下,白悦清身心俱疲,几乎无法招架! 这一场审讯似乎经历了很久…… 每每将要坚持不住时,炙热可怕的电流就会强硬让他恢复短暂神智! 当他无法回答甚至不愿回答时,尖锐次声波会从四面八方传入耳畔,残忍搅动着他仅存的意识! 头晕,干呕,其中还伴随着脑内严重的尖锐翁鸣声,他的神经已濒临崩溃,到了最后,他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究竟在说什么……溃散神经无法聚拢思考,世界恍惚变的陌生无措。 …… 冰冷的研究室里,瘦弱娇小的女子身影瑟瑟发抖的窝在室内墙角,雪白长发披散全身,她以极度不安的姿势搂抱着自己膝盖,削尖脸颊惨白清瘦,无神空洞的眸子呆呆凝望着虚空某处…… 白悦清自进门就看到那个躲在墙角瘦弱娇小的身影,他心中微疼,怒火聚集在胸口闷的发痛,眼睛酸涩不已。 他的妹妹啊,他那个骄傲明媚的小公主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自觉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墙角轻颤的人影,温柔安抚她不安的脊背,将人搂入怀中,涩然道歉:“对不起皎月,哥哥来晚了”。 怀中女子不安挣扎着,如野外独自觅食的小兽般惶恐无措,发出艰涩不安的声音:“啊…啊…” 白悦清手一顿,皎月如今身体恶化的愈发严重,她凌乱无序的精神力甚至不自觉在攻击己身,之前在他精心照顾下,能勉强说出短促语句的嗓子如今只能发出轻微细弱的单音字。 她已经忘记了怎么说话,根本没有办法连贯出声。 她在不停退化! 失去了玄星石的牵引控制,导致皎月无法疏理混乱无序的精神力,更无法消除身体里的破损暗伤,长此以往下去,她会慢慢退化,直至彻底死亡。 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拿到属于皎月的玄星石,并加以引导疏理,然后将玄星石归位,才能遏制住这种不正常的退化。 可……皎月的玄星石究竟在哪里? 一直都处于冷漠戒备的金发男子罕见露出笑容,他温柔安抚着怀中懵懂娇小的白发少女,锋利金色和柔和白色互相混合交错,如同互相依偎取暖的幼兽,更像亲昵至极的情人,画面细腻美好。 可在某人看来,这画面刺眼极了。 谨安双腿交叠,眉眼斜勾,面带不耐,他又感觉到了自己伪装成幼崽看到那对亲兄妹相处时,自己心中所升起的不悦躁意,他当初就不喜欢那副场景,如今更是不喜。 他非常不喜欢自己的所有物对别人露出那种亲昵温柔的神色,更不喜欢他脸上表现出不属于他制造的神色,他是他的,所以他的喜怒哀乐理应由他一手掌控。 对啊,他的他的!只能是他的,他理所应当般操控那人一切! 这个想法令他感到难以抑制的癫狂兴奋,试验品的情绪自然该由他来主导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也该由他牵扯控制, 他缓慢平复心头升起的焦躁狂郁感,嘴唇轻勾,直接伸手敲动玻璃:“见到了,也抱够了,应该结束了吧!” 那声敲动玻璃的脆响声,瞬间吓到了白发少女,她越发颤抖无助的将身体藏进了白悦清怀里,连看都不敢看谨安一眼。 白悦清从无序纷乱的思绪中惊醒,看到这般脆弱无助的皎月,他不由抬头冷眼瞥了一眼对面满脸不耐的黑发人类。 现下情势明显对他不利,他强制按压住心头怒火,低头轻柔安抚皎月不安瘦弱的脊背。 可谨安就是见不得这副互相依偎取暖的脉脉温情,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我说,应该结束了!” 这是强硬下达通知,警告对方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至于后果,你们可承受不起! 白悦清听出了其中的威胁意味,他轻叹了一口气,将怀中女孩的凌乱发丝抚到耳后,然后满脸无奈的在皎月不安彷徨的视线中抽离:“皎月乖,下次哥哥会再来看你的。” 女子似乎听懂了,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听懂,她眼里噙满了泪水,慌然不舍的望着他,嘴里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啊……啊啊” 白悦清心下不忍,可他却不得不离开,如果他下次还想见到皎月的话,那他现在就不能得罪谨安! “皎月,相信哥哥啊!”一个轻柔珍重的吻落在了女子额间,他一定会救皎月的。 皎月永远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了能见她一面而承担了多少痛苦,她也不需要知道。 他会救皎月的。 这仿佛是一个誓言。 他一定会把皎月救出去的。 …… 光洁明亮的观察室内,两道修长身影被光线扭曲成几乎交叠的身影。 白悦清眉峰冷硬,俊美面容上是不变的冰冷,那日的精神酷刑似乎没有给男人留下任何阴影,他脊背依旧挺的笔直,修长有力的双腿矫健笔挺,面容却冰冷苍白,白到几近透明。 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男人冷漠眼神下隐藏的却是浮之不去的疲惫之色,脚步看似平稳缓慢,却带着些许飘忽,领子下的红色颈环若隐若现,莫名的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种旖旎的妖娆艳治感。 刚才在少女面前掩饰极好的神情,终是在离开之后显露出了疲态。 谨安背倚墙壁,惨白光线折射在那张清俊面容上,如地狱分割的峡谷裂痕,带着黏腻渗人的危险。 他在不悦,试验品擅自接触他人,并给予对方肢体和身体上的接触,还有最后离别时的那个吻,一切都令他非常不悦, 他意味不明的看着对面那疲惫冷漠的男人,余光似又若无的扫过试验品那形状姣好的完美唇形,心中越发躁郁。 你是我的,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顺便亲别人? 就算是亲兄妹,他也觉得心中不快! …… 而白悦清面对谨安时,脸上只有万年不变的冷漠戒备,以及冰冷湖面下暗涌的冷厉杀机,毫无疑问,一旦脱离桎梏,这个冷漠无情的金发男人就会立刻将谨安毙于掌下。 现如今感受到对方投注在他身上的不明视线,他眼中戒备更深。 谨安故作懒散的轻笑出声,将眼中的压抑不悦深埋心底,他眼尾勾起一抹凉薄弧度,防备他?厌恶他?对他有埋有浓厚杀意?可那又如何呢? 他不会让男人有脱离枷锁的能力,一旦落入了他掌心,那就是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让猎物有机会逃跑? “你在想什么呢?”谨安似笑非笑道:“我的金发娃娃,是在想这个么?”他修长指尖把玩着一颗白色透明的晶石。 晶石在纤细指尖中不断旋转跳跃,似乎下一秒就会毫无预兆的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白悦清身体猛然一僵,他克制不住的向前迈了一步,视线凝聚在那人手指间不断旋转的白色晶石上。 是……皎月的玄星石!可,不……不对,离这么近,他不可能什么都感觉不到,倏忽间,他似想到了什么,他压下胸腔中的沸腾怒火,直直看向对面那个微笑的黑发人类。 拳头紧捏,青筋暴起,直恨不得一拳砸上去! 这确实是玄星石,不过,是已经失去本源能量的玄星石,是能量体都被彻底消耗抽取的玄星石,现在的玄星石,几乎和普通石头无异。 所以他才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简直不敢置信,这个人类是如何从玄星石中抽取出来的能量,玄星石与琉森坦尔的星民几乎一体同源,它本身质材也坚硬无比,不可被切割破坏。 更别说存于里面的本源能量,只要一个操作不慎,就会被直接被引爆,这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而现在,空空如也的玄星石摆在他面前,强硬的粉碎了他的思想观念。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证明琉森坦尔的星民们拥有了一个致命弱点。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不,这不可能,玄星石怎么会…… 强烈的探究不信任感,使白悦清几乎抛却了往日的镇定疏离,也使他忘记了身体精神的不适,他不自觉向前伸手试图去抢夺黑发人类手里的白色晶石。 谨安戏谑的将左手高抬,右手长臂一伸,将毫无防备的金发青年揽入怀中,紧紧制住那劲瘦纤细的腰身,形成一个投怀送抱的姿态,像逗弄小孩一样不远不近的吊着他。 白悦清连续两三下都没碰到,失落愤怒使理智慢慢回归,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他面上表情更加冷硬,几近命令的出声:“放手”。 “呦,王子殿下真的是好威风啊!” 谨安手指轻慢摩挲着掌下漂亮的腰线,话语温柔中夹杂着不容忽视的恶意“:尊星殿下,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让您学会乖顺服从呢?” 那日审讯过程中,也令谨安知道了眼前这头漂亮野兽的真实身份,希德尔.尊星,真是一个极好听的名字啊! 冰冷寒流从脚底窜上全身,就连血液都几乎被冻僵,骨缝中渗出阵阵凉意,此时那声轻慢浮夸的殿下,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更像是一个别人口中的笑话。 白悦清面色难看,眉峰冷冽:“谁允许你直呼我名字的。” 他自从来到这个低等星球后,就再没告诉过任何生物自己的名字,一是从骨子里觉得他们不配知道,二是他觉得自己早晚都会离开这个低等星球,也不屑于和这些土著生物交谈。 而眼前这个粗鄙低贱的人类竟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和尊号,那一句不伦不类的尊星殿下,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冒犯。 他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个黑发人类能够熟到直接称呼对方名字。 “噢?谁允许的?这个问题问的不错。”谨安眼带玩味,饶有兴致的开口:“你是我的试验品,我是你的主人,主人如何称呼自己的试验品,应该也不需要得到试验品的认可吧?” 白悦清攥紧拳头,对方每一句话都在挑衅他的尊严,时刻提醒着他阶下囚的身份。 “你……” “嘘!”谨安极尽亲昵的用手指抵着对方唇瓣,他眉眼弯弯,笑的甜腻无比 “就连野性难训的猛兽都能在人类的棍棒打压下,学会臣服顺从!为什么?为什么殿下连智商低下的猛兽都不如?”仿佛只是单纯疑惑,也似孩童天真不解的询问,但其下却暗藏着讥诮阴鸷的恶意。 把一个出生高贵的王子殿下,同低贱肮脏的兽类相提并论,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他在这段时间所做的种种实验,不只是单纯对未知的神秘好奇,更是在试图驯服这头漂亮野兽。 把那骄傲尊贵的王兽,一点点驯服成乖巧可爱的家犬,那样的话!更是燃起心中强烈征服欲。 那是对猎人最大的表彰与认可! …… 可希德尔-尊星,他是何等骄傲尊贵的皇子殿下! 他的尊贵来自于皇室,来自于星际臣民的认可,而他的骄傲则来源于本身强大的实力。 他骨子里所存在的强势傲慢,就如天空那遥不可及的太阳般高高在上,如天神般尊贵不可亵渎,又如何能向家犬一样服从? 可眼前这个黑发人类他就喜欢挑战不可能,他就像一个绝佳驯兽师,先卸掉野兽的所有攻击力,在揉碎搅烂野兽脑子里所固有的思想观念,再重新强制注入属于他的全新理念。 至于外在?那就能加简单了,极致疼痛会让猎物感到害怕,从而让他从身体上产生畏惧,最后让他从心理上因畏惧而臣服。 白悦清淡色唇瓣抿的死紧,他脸色冰冷,周身带着压抑的尖锐怒火,似乎因黑发人类这过于恶劣难堪的话而生气愤怒,蝶翼般纤长睫毛微微垂下,留下一片扇形的阴影,让人瞧不见眼里的神色。 却巧妙遮住了眼底的一抹兴味,很有趣不是么?看来这个游戏也不是这么无聊。 最后结局会怎样呢?服从还是死亡?他这个当事人也很好奇呢! …… 白悦清瞳孔骤缩,他作为高贵骄傲的王子殿下,是永远都不会放下身段,甘愿服从于这个低劣生命体的,黑发人类这番话,简直就是对他尊严的亵’渎。 他实在忍不下去,对方一字一句都精准踩在他的底线上,体内流淌的血液在不断沸腾,疯狂叫嚣着杀了对方,他身体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箭,然后……他猛然调动全身力量,紧握拳头打向对方那张欠揍虚伪的面孔。 他想揍这个讨厌的黑发人类已经很久了! 谨安好整以暇的微微偏头,凌厉拳风夹杂着冰冷至极的杀意,以绝对强横的力量扬起他颈边黑色发丝,合金钢制作的坚固材料都被砸的微微变形,留下了一下凸陷印记。 由此可见这位王子殿下的脾性到底有多大! 只是这般稍微激对方几句而已,就忘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阶下囚身份,还敢对他动起手来! 这性子果真需要好好雕琢一番! 一击不成,白悦清快速扭动腰身,矫健修长的右腿高抬,横扫黑发人类的门面。 可白悦清却忘了,如今他因为这段时间过度的实验折磨,导致他现在身体精神状态都极其糟糕,完全发挥不出以往水平的千分之一。 “呯”的一声! 对方紧紧挟制住了他的脚腕,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惯倒在地,不等他从晕眩中回过神来,一只拳头狠狠击打在他腹部。 小腹处强烈的绞痛感,使他不自觉的想要蜷缩身形,并试图挣扎反抗。 可对方毫不客气,直接跨坐在了他腰上,以绝对强势的姿态镇压了他所有的反抗,然后一手紧扣住他手腕,另一只手裹挟着凌厉狠辣的拳风,重重捶击在他的小腹之上。 一拳,三拳…… 白悦清面露痛苦之色,顿时冷汗泠泠出了一身汗,本来那日被强硬抽取精神力的后遗症就没有完全消除,神经末梢传来蜂尾针扎似的疼痛…… 随着对方一拳一拳毫不客气的砸在他小腹上,他太阳穴更是一阵阵的抽搐不已,嘴角溢出了血迹,那野蛮粗暴的疼痛感几乎让他无法开口,脊背弓起,他几乎被卸掉了所有力量,只能无力干呕。 谨安唇角这才勾起一个满意弧度,他慢条斯理的抚平了因蛮横动作而扯乱的袖口,又低头规整了一下因教训对方而显的有些凌乱的衣衫,才重新变回了那衣冠楚楚的严谨博士模样。 随后他极度轻慢的拍了拍对方脸颊:“殿下还是乖乖听话一点比较好,我这个人可不喜欢动粗。”说到这里,他莫名笑了一下。 低头凑近那人耳根低语:“我啊,更喜欢讲理。”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和我讲理,我也不介意用兽类野蛮直接的手段教你学个乖! 白悦清艰难的喘着气,蓝色眸子覆了一层冰渣,可尽管他落入下风,也不愿轻易服软,被对方当成野兽一样驯服管教的恶心侮辱感凝而不散。 他勉力勾起一抹讥诮弧度,字字寒凉“:你当真是恶心至极的…低贱…生物…”。 双方的文化差异甚大! 谨安有他身为人类的知识底蕴,所以他骨子里也是极骄傲的,轻蔑称呼这个外星物种为兽类。 而希德尔.尊星生于广阔无垠的星际,自小就是琉森坦尔最为尊贵的王子殿下,各种尖端科技耳濡目染,武力学识也自认为优秀,自然也看不上这个破落星球的一切,更加看不上这个黑发人类的血脉出身。 一句话可以概括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双方都视对方为异类。 呦!都到这个份上了,竟然还敢挑衅他?该夸他是勇气可嘉?还是不识抬举?或许是野性难驯? 谨安温柔伏在对方修长优美的颈侧,像是在隔着一层皮肉嗅闻那清甜甘冽的蓝色血液“:殿下还真是不知好歹”。 他声音浅淡中却带着另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恶意,然后他手指好似不经意般拨弄着对方修长脖颈上的红色颈环。 “啊……” 一声极为痛苦的压抑闷哼声,强烈可怖的电流顺着颈项席卷到了全身。 他身体克制不住的痉挛抽痛不止,神智几乎都被电流无情割裂开来,可脑中絮乱艰涩的精神力已无力再帮助主人缓解疼痛。 他只能硬生生挨过这波电流…… 这下子,白悦清彻底说不出一句硬话来了,原本蜷缩成一团的身子,在电流刺激下,直接瘫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怎么样?你服不服啊?” 谨安揪着他的衣领,将人上半身强制仰抬,慢悠悠的询问道,想看这人是不是还像刚才一样硬气。 白悦清神色恍惚,瞳孔开始涣散,整个人短暂失去了意识,更别说回答谨安这番话了…… 那头极为漂亮炫目的金色碎发丝丝缕缕的攀附在了那张漂亮面颊上。 更多的,则是如金色水草般覆盖在了那人身下,如绚丽花朵所养出来的艳治人儿,漂亮的蓝色眸子也不自觉浮上了一层水雾,氤氲着清淡涟漪,有种哭出来的既视感,美丽又脆弱极了…… 谨安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当他注意到白悦清衣领下那片玲珑有致的蝴蝶骨时,更是不自觉将紧攥着那人衣领的手松开。 手中人无力虚弱的跌回到了地上,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此刻显的格外空茫无害,眼尾甚至因为痛苦而沁着一滴泪珠,徒增了一抹勾人艳色。 他薄唇微喘,红色舌尖若隐若现,顺着下颌流向脖颈的神秘蓝珠更加显的格外神秘,如同濒死的美丽天鹅,流露出临近死亡的绝美风情。 这是一种从未被人仔细探究过的美景,昔日冰冷孤傲的试验品,现在整个如同清艳绝丽的魅惑水妖,哪里还有平日戒备厌恶的傲慢姿态? ※※※※※※※※※※※※※※※※※※※※ 深夜更文,差一点就把自己给更睡了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 他不自觉伸手仔细描摹对方那张精致无害的漂亮容颜。 从那夹杂细微弱气的纤长眼尾,再到修长雪腻的颈子,玲珑美丽的蝴蝶骨…… 这般脆弱空茫的他,没了以往那种锋利冰冷的气势,莫名让人升起一种奇怪的躁动,身体血气上涌,想恶劣的撕碎他,狠狠地弄哭他,逼他露出更脆弱更柔软的内在,然后一点一点的嚼碎吞咽下去。 他脑内多巴胺开始分泌,快速将身体细胞传送到了脉冲,静脉血管也开始喷张,脑神经向心脏传导情.欲,感觉,兴奋及开心等种种情绪。 逐渐演变成了一种生化层次,身体一部分不自觉在短时间内松弛开来…… 在细胞的快速传送中,充血的血液也被灌注进了海绵体,而静脉血管压力上升到一定限度后,就开始停止,同时,充满血液的海绵体硬度变的很大,足已将那一部分撑起。 谨安十分严谨科学的分析了一遍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然后略显怪异的瞧了一眼白悦清。 之前只是觉得他是奇货可居的完美实验品,是需要被人类征服的猛兽。 而现在他的身体状态却告诉他,他似乎又发现了试验品的另一个用处,他这般蛊惑勾人的模样,实在是个极品。 不过现在也不迟,猎物就需要好好打磨教育,把骨头磨软了,才能变成他想要的乖巧宠物,而试验品!他自然有权利选择如何对待他! 反正,他是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 更何况男人此刻格外弱气迷茫的面容,更加影响了他脉冲处血液的沸腾,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他,最好欺负到他哭都哭不出来的那种…… 他眼里愈发晦涩不明,感受着指腹下被他摩擦的越发红润的唇瓣,舌尖轻舔那蓝色甘甜的血迹,这人的血液真是又美又甜! 就是不知道……这人那总说不出漂亮话的嘴巴里,是否和他的血一样合他心意。 谨安笑的放肆,唇角勾起一抹恶劣兴奋的笑意,既然他现在不正常的身体状态是由这位王子殿下引起的,那何该由他来灭才对。 坚硬的黑色短毛发紧紧戳在那白皙柔嫩的脸颊上,谨安修长的右手牢牢制住男人下巴,防止坚硬的牙齿磕碰, 身下人依旧没能缓过神来,那无法聚焦的蓝色眸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被动接受着一切,蝶翼般纤长的睫毛迷茫的眨啊眨! 精致喉结无意识的吞咽越发今人心颤。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男人越发不加掩饰的残忍实验中,金发男人恍惚茫然的神色渐渐清醒,理智回归身体,当意识到自己竟被对方这样对待后,那漂亮的蓝色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错愕屈辱。 蓝色眸子像天空中最明亮的星星一样炙热夺目,那是一种仿佛能燃烧焚毁一切的燎原火焰,无能位于弱者的愤怒,只能在强者手中无用挣扎。 尚有一缕蓝色血迹沿着破损唇瓣蜿蜒滑落,展翅欲飞的蝴蝶骨沾上了血迹,也炽烧了那片轻薄羽翼。 渐渐的,那愤怒的吼叫咒骂声,也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哀泣声,身下人挣扎的越来越弱,呼吸不畅以及咽喉那异样的挤迫疼痛感,使他如沙漠鱼儿一般脱水无力。 长期的残酷实验,带给他的是身体上的病弱,和精神意识上的衰败,使他甚至都没有地球普通人的身体健康。 也使他如剪去双翅的蝴蝶,脖颈项圈牢牢压制禁锢着他,无力挣扎,无法反抗…… 最终,谨安在那双如火烧般愤恨屈辱的眼神中彻底结束,他发出长长的愉悦餍足声。 与此同时,身下人不敢置信的眼神透出一丝惊慌,徒然疯狂另人厌恶的呕吐感,使他迫不及待的想挣开牢牢禁锢他的人。 而谨安只是眼神轻柔的注视着他,如情人般深情,手上动作却极其冷酷的掐着白悦清下颌,“殿下不要这么任性,您必须将我刚才所做的研究成果全部吃下去,一滴都不准剩哦!” 在这如恶魔般低哑的嗓音中,谨安强硬逼迫白悦清将嘴里的“研究成果”吞咽了下去。 清晰的“咕嘟”声在寂静囚室中显得格外明显,有什么东西被咽了下去,似乎连带着骨子里的尊贵和骄傲也一并被嚼碎。 谨安温柔抚摸白悦清那头漂亮金发,动作间仿佛在摸一条乖顺的宠物犬,带着一种甜腻的炫耀和夸奖之色:“对了,忘记和殿下说了,殿下的名字可真好听啊!”, “希德尔.尊星,夜空中最尊贵耀眼的一颗星星,在下甚喜之。” 好了,多巴胺也分泌完了,身体细胞也停止了那种疯狂传送,充血沸腾的血液回归正常,他就像一个失去耐心的主人,将手中宠物顺手丢开。 然后起身整理自己身上的凌乱服饰,认真抚平皱褶,连带着将白色袖子上残留的金色发丝解下丢掉,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身就走。 …… 临走前无意识的看了眼身后,金色长发几乎铺满了男人的整个背部,跪伏着试图继续呕吐的可怜模样让人又爱又怜。 那细瘦白皙的身躯还在不停颤抖,丝丝缕缕的金发攀附在那精致不似人间的完美面容上,神情一片空白。 像落入凡尘的可怜天使,懵懂又惶恐的被恶魔诱骗着尝食了人世间的黑暗污浊。 真可怜啊! 这么想着,他似良心大发般,把玄星石随手扔到了金发青年身边。 金属大门重新关闭,这间空洞苍白的观察室又恢复了寂静。 …… 白色透明的棱形晶石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直直落在了那微微颤抖的纤细指骨边。 这又算是什么呢? 补偿? 白悦清眼里一片骇人血丝,眼角残留的泪珠溢着一丝愤怒悲泣,身体因为强烈屈辱而微微发抖……他狼狈痛苦的不停咳嗽干呕,仿佛要把刚才被对方强行灌进去的东西再重新吐出来, 冷漠面容也在金属门关闭的一瞬间,变得破碎难堪,无力挣脱的屈辱缠绕着他,强烈恨意不停炙烤着他的胸腔。 他机械用力的揉搓着那因过度用力而撕裂的殷红唇瓣,嗓子眼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刺疼肿胀的感觉。 好半响,他才慢半拍的捡起地上那枚代表补偿的白色晶石,抖着手死死的握紧了那块晶石,沙哑喉咙扯出破碎讥讽的笑。 今日折辱之仇,他就算死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步入正轨,严谨忙碌的各种实验,枯燥乏味的药剂器械,以及在这种残酷高压的实验中,日渐消瘦阴郁的金发青年。 毫无疑问,白悦清这具完美神秘的实验体所带来的研究价值,是完全不同于之前皎月那具破败衰弱的身体。 白悦清的身体构造更加神秘完美,精神意识也罕见的未知强大,是一个极其具有探索研究价值的完美题材。 之前希德尔-皎月被其他研究所以合作名义被送上来时,不仅身体被抽血磨损严重,精神上更是颠倒错乱,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才从破败的实验体中研究出有用的东西。 所以,他制作并放射了aui药剂,也被称之为a药剂,这种生化药剂能通过空气传播进入任何生物体内, 它是一种具有毁灭破坏性的药剂,可在暴烈毁灭中,又巧妙蕴含了一线生机,这丝生机能激发生物体内最深处的潜能,隐晦改变基因,但其中却伴随着剧烈痛苦,能熬过去的人,就实现了第一重进化,也就拥有了那所谓异能。 当初他得到皎月这个特殊神奇的存在时,就隐约感觉到地球并不是唯一的,人类也不过是自封的万物灵长, 他的眼光已经不满足于停留在这个星球,他想要的是,那片更加广阔奥秘的宇宙星空。 所以,他亲手挖出了那块奇特晶石,完整掠夺了晶石内的神秘能量,证实了未知的出现。 并且在脑海中,也隐约显示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信息,在那片神秘璀璨的宇宙星空中,还存在着各种奇异的生命体。 未知使人向往, 朦胧的神秘令人好奇无比。 而他释放的a药剂,也彻底打破了原来地球所固有的社会规则, 在鲜血的洗礼抗争中,社会被重新洗牌,有实力者居之于上,无能懦弱的弱者,也将成为人类进化过程中的牺牲品。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只有强大有实力的人,才配存活下来。 他一手导演了这一切,将罐子里的蛇虫鼠蚁放在一起较量拼杀,赢家自然会获得最好的食物养料,以及更多资源的倾斜, 至于输家?那还有存过下去的必要么?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他,会像培养将军蛊虫一样培养那些优胜者。 可希德尔.尊星的横空出世,却令他惊奇万分,强大实力,傲慢姿态,神秘出身,都一一惹他觊觎窥视。 所以,他伪装成人类幼崽的模样,步步试探逼近,着手布下天罗地网,成功捕抓到了这头骄傲单纯的猎物。 猎物的强大傲慢,对于猎手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炫耀。 不过,毕竟a药剂是从不完整的破损实验体中研究得来的,它作为第一代,却并不完美,它需要升级,需要改良进化,需要更深一步的开发完整。 所以,白悦清这具健全完美的实验体是不可缺少的。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直到最后,他将会研究出更加完美的a药剂,他会带领存活下来的人类走出地球,在星际中占据一席之地,获得重新分配丰富资源,划分美味蛋糕的权利。 人类可从来都不是屈居于人下的生物啊! 狡猾伪善是人类无师自通的天赋, 掠夺贪婪是人类与生具有的本性, 侵略征伐,获取更大利益,更是紧紧的扯动着人类那颗敏.感脆弱的神经。 只要提供了一个□□,他们就会像惶虫一样拼命向上爬,啃噬掠夺着阻拦他们前进道路的所有物。 虽然他看不上自己的同族,却不可否认他的同族真的是很“优秀”,各种意义上的“优秀”。 何况,这个过程中真的很好玩,不是么? 而现在,一切几乎都准备就续,就差最后一件重要东西! 谨安唇角勾起一抹兴奋笑意,可假面似的笑容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 观察室中,面色寡白的金发男子毫无生机的躺靠在墙角,美丽纯粹的金色发丝披散住了整个脊背,甚至延伸到了洁白的地板上…… 他整个人精致的如同哥特人偶,完美漂亮的五官暴.露在白炽灯光下,瓷白细腻的肌肤宛若玉人一般,冰冷,精致,毫无人气。 甚至在炽白光线的照耀下,越发显的他脆弱冷漠。 但不可否认,这个外星物种他真的很美。 强盛夺目的美,痛苦挣扎的美。 隐忍愤恨的美,虚弱无助的美。 任何一种形态由他做出来,都有一种令人忘怀的独特美感。 …… 金属门扉开合的声音,并没有惊醒那那墙角沉睡的琉璃玉人,谨安甚至不自觉放轻了步伐,缓慢俯身贴近那安静沉睡的美人。 他太虚弱了,最近愈发频繁高压的实验,使他身体无可避免的衰败了下去,而定期的精神力抽取,也令他大部分时间都陷落在昏睡休眠的状态,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淡色指尖去描摹那张犹带病容的静谧容颜,那再也没了清醒时对他的警惕戒备,只显露出一副安静舒缓的沉睡模样。 眼角眉梢放松平和,缓和了他过于锋利冰冷的轮廓,就像一个在自己宫殿中卸下盔甲的小王子,甚至唇角还勾起一抹轻快笑意,口中喃喃翕动,似乎在述说些什么…… 谨安动作一顿,不自觉侧耳倾听他的小王子在说什么! “v≦…f…” 谨安脸色一沉,这就是他最为讨厌的一点,这头漂亮野兽总是在说他听不懂的话! 他也曾试图破译过对方这种语言,奈何资料十分有限,根本就没有参考数据给他分析研究,唯一完整掌控这种语言的活体标本不仅不配合,甚至还故意误导他。 再加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研究,破译小宠物的语言也就此耽搁了下去,转而开始勒令对方不允许在他面前说这些他听不懂的话。 他只要敢在他面前说一次,他就将对方送进刑审室待一天,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他的鞭子硬。 而现下,对方又犯了他的忌讳。 他故意加大了手中力道,硬生生将沉睡休眠的人给唤醒。 白悦清放松舒缓的面容开始变得不安,眉心紧蹙,蓝色眸子茫然睁开,尚且恍惚混沌的大脑却本能避开了在脸上作怪的手。 谨安眼里划过一丝阴鸷,手指若无其事的移开,缠弄着对方的淡金色长发:“你刚才在说什么?笑什么?是做了什么美梦么?” 以他这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和骨子里的霸道□□来说,他不喜欢金发青年对他说陌生的语言,也不喜欢他流露出任何不属于他的神情。 他喜欢他的金发小宠物在他面前一切都是透明的。 被强制唤醒,就听到对方这种三连质问的白悦清! (……看你也是个人模人样的博士,讳疾忌医的道理不懂么?) 白悦清脑子渐渐清明,面色也冷了下来,他身体在残酷高压的实验中越发衰弱破败,导致本身警惕性下降,连黑发人类走到他面前都丝毫没有发现。 想到这几个月来的高压实验,再联想到这个黑发人类越发残酷的手段,他垂下眼睫,淡淡开口:“没什么。” “没什么?王子殿下可要仔细斟酌一下再开口!不然的话,我不介意通过我的手段知道。” 科研人员都有一个追根问底的通病,而很明显,这个有病的黑发人类是其中的佼佼者 白悦清将不耐厌烦埋在眼底,他这几个月的经历简直如梦魇般令人黑暗痛苦。 每隔半个月,都会被黑发人类带去做特殊的精神实验,男人会用尽各种激烈手段来刺激他的精神力,电击,高温,窒息,次声波攻击……。 一旦他精神力触地反弹,被迫进行抵抗,脖子上早有预料的颈环就会如同饕鬄一样贪婪可怖的吸收他的精神力。 他精神力被一步步蚕食鲸吞,只堪堪维持在崩坏破损的边缘,摇摇欲坠到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破碎。 就算他之前精神海有多浩瀚无垠,精神力又有多强盛,可都经不住对方这样一二再再而三的强行掠夺…… 而最让人疯狂崩溃的是,这并不算结束,每次黑发人类都会在他精神力被抽空后,在他意识最薄弱的时候问他各种问题。 这也就是他口中的,通过他手段强行知道的方法! 白悦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中沸腾的怒火,他刚才在梦中回到了琉森坦尔,还见到了父皇母后,不过这些他都不想和面前这个讨厌的黑发人类说。 只是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梦见家乡的树开花了。” “噢?那颗树有什么寓意?花开的很漂亮么?为什么能让你笑的那么开心?” 白悦清:“……” 谨安歪头微笑:“怎么了尊星殿下?我只不过是想要和您聊几句话罢了,殿下这么不给面子?” 不,我并不认为和每天折磨我的罪魁祸首有什么话好聊的! 停顿半响,白悦清冷冷开口:“没有。” 他满眼都写满了抗拒,没有寓意,什么都没有,他并不想和对方谈论自己家乡琉森坦尔的任何事物。 “既然什么都没有……” 谨安缓缓收起笑容,眼里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那我希望殿下能够管理好自己情绪,不要再说那些让我忌讳的陌生语言,也不要再露出不属于我的表情!” 话语间,完全把白悦清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宠物就应该有宠物的自觉,怎么可以对着其他事物随意露出笑容呢? 这太不应该了,不是么? 白悦清抿着唇,他的母语竟然是一种忌讳,一种不允许被说出口的禁忌话语,这简直就是可笑,他死死攥着拳头,可终究是偏过了头。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每一次惹恼对方的后果他根本承受不起,对方的镇压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凶残。 他每天都疲于应付黑发人类加诸在他身上的各种实验,抽血抽骨髓那都是家常便饭。 最加让人痛苦的是,他每日都会对方注射各种药物用作研究。 每一样药物实验……都在竭力挑战着他的忍耐力,强硬试探着他的身体底线和承受力。 他身体状态的高低,更是被对方随意拿捏在手中把玩,身体数据被当作机器上一个精密数字任意调控,他完全没有任何自主能力。 这让他觉得无力又屈辱。 可那人却依旧不肯放过他,谨安伸出指尖挑起白悦清下颌,强制将他面容扶正:“我的殿下听懂了没有?” 莫名的,此时那声轻慢戏谑的王子殿下,在这样的场合下,显的更像一个笑话, 白悦清冷着眉眼,忍了又忍,终是克制不住开口讥讽:“听懂什么?不允许做梦啊?” 管天管地,你还管人做不做梦?目前这个三无星球应该还没有这种技术。 谁料,谨安还真的凝眸思考了半天,才轻笑一声:“殿下,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目光越发黏腻软和,其中带着一种逼仄压抑的癫狂之色:“我的意思是,殿下只能梦到我!” (答应我,不要讳疾忌医好么?) (如果真的梦到你,那完了,美梦直接变噩梦!) 白悦清声音冷的像冰渣子:“你做梦。” 谨安故意曲解:“是啊,所以殿下您一定要努力梦到我啊!”随后,他似浑不在意的又接了一句:“你那个妹妹好像快活不成了!”。 白悦清胸中怒火一滞:“什,什么?皎月她怎么了?” “她快死了啊。”谨安回答的漫不经心。 白悦清瞳孔一震,身体僵硬,虽然他成功找回了玄星石,可玄星石里面的本源能量消失殆尽,和普通石头无异,现下只有一种方法…… 他低下头,声音艰涩:“我要见皎月一面。” 谨安却答非所问道:“你还没答应我呢?” “什么?”白悦清神情诧异! 谨安唇角笑意渐深,漆黑眸子暗不见底:“当然是答应我,以后在梦中,只能梦见我。” 面对对方这个荒谬又无理的要求,白悦清深深压下心中那一口郁气:“好,我答应。” 对此,黑发人类也很爽快:“好,我也答应你,让你去见你妹妹最后一眼,不过……”他话锋随即一转:“我需要你再做最后一项实验。” 这个黑发人类聪明又奸诈,只一番话,就诱骗白悦清答应了他两件事,而他只需要应承下来一件。 这是一个极端精于算计的可怕人类。 而‘最后’这个词,带着一种即将解脱的喜悦和阴戾悚然的不详。 有种隐秘深沉的恶意慢慢扩散在空中。 黑发人类的目光,极具穿透力的盯着白悦清,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施舍之意。 很明显,对方并不认为白悦清会拒绝他最后一个实验的邀请。 沐浴在这种充满恶意的打量视线下,白悦清咬着下唇,恍惚中有种被对方彻底看穿的既视感。 ※※※※※※※※※※※※※※※※※※※※ 不想更新,不想更新,不想更新 不想更新啊(`⌒?メ)……无限循环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浑身沐浴在这种充满恶意的打量视线下,白悦清咬着下唇,恍惚中有种被对方彻底看穿的既视感。 这个三无星球的土著聪明异常。 他可以天才的设计出破坏他身体愈合能力的药剂,可以制造出诡异奇特的控制环来吸取他的精神力,并把吸收出来的精神力加以包装利用。 他堪称严格的控制着他的身体数据,时时刻刻踩踏在他的底线之上。 在这种堪称变态的严密监视下,他似乎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来修复身体。 可就算他几乎成了一个可控制的废人,这个男人依旧布局谨慎,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他不允许他做出任何不符合预期的事。 就像他第一次去见皎月一样,他几乎被对方弄的半残,又前后经历了精神力抽取和刑审问答,确保他没有任何“问题”后,才肯放他去见皎月一面! 而他如今已经成了这副模样,对方依旧还在防备他…… 上回他精神力差点被整的崩溃,这回又会是什么招数? 可最为悲哀的是,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不得不接受。 他压下舌尖的酸涩感:“可以,我答应。” 他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他必须见到皎月,哪怕会因此得到更加残酷的对待。 谨安微笑凝望着颓丧的金发男人,眼尾扬起一抹冰凉弧度,还有一丝隐秘的志在必得。 最后一项实验啊! 他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并隐晦的看着那人削薄优美的唇瓣,目光却极具危险的打量着金发王子那宽大实验服下玲珑清瘦的漂亮锁骨…… 人类是充满劣根性的生物,浅尝辄止的试探并不足以平息身体内的躁动。 一旦囚困猛兽的枷锁被打开,尝到了那一丝甜味,便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而谨安一向是理智与冷淡并存的生物,他一向苛刻严谨的要求自己,精密到几乎变态的自制力,从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失误。 可上回多巴胺的分泌来的很突然,从而促使他做出了不理智的冲动行为。 而他虽然不排斥,但也绝对不允许自己沉溺于欲.望,身为严谨的研究人员,他深知堵不如疏的道理,与其一味的克制隐忍,还不如彻底的放肆掠夺。 有些东西,有些事物,只要人类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 同样的,有些漂亮花朵摘下来后,就会被人弃若敝履,所以,这就是他的最后一个实验。 一个特殊的“双人实验” 他要驯服身下这头不听话的兽类,彻底深入的了解他,最后……消灭他! …… 红色液体顺着针管被输送到静脉,黛青色的血管都感受到一股极为冰冷的寒流冲击,寒流沿着血管窜向四肢百骸…… 这或许又是一场未知无法预判的药物实验! 这几个月来的药物实验数不胜数,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效白悦清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要强撑着硬挨过去便可以。 谨安仔细观察着金发男人脸上隐忍淡定的神情,唇角意味深长的勾出一抹恣意放肆的轻笑。 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倏忽间,白悦清脸色猛然一变,被冰冷寒流侵蚀过的经脉突兀的窜上了一段热流,炙热暖流像触电一般流向全身,身体迅速的开始发热发烫,整个身体仿佛被扔进了火热的融炉中。 真正使白悦清脸色大变的是,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那难以启齿的地方瞬间变的黏沾起来。 白悦清心里泛着浓浓的不详之意,他下意识想要摆脱这种糟糕情况,可身体一软,直接从椅面跌落在地。 他紧咬牙关,试图强行克制住自己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谨安居高临下目的收刮着面前人的所有表情。 那如涂了一层女子胭脂般染红的面颊,冰冷尖锐的容颜变成了艳丽妩媚,而那双清明的蓝色眼里却全是惊慌隐忍。 他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直接拿起手术刀开始了“实验”。 就如同他第一次拿刀子开始人体解剖一样,不过这一回,他显然克制了很多,只将实验体的研究服割开,锋利手术刀距离他的白皙胸腔只有毫米就停了手。 金发男人那完美胸膛上,还残留着一条用线缝合而成的血痕,长长的线状痕迹紧紧覆盖在那具完美的躯体上,如蛇一般深深的镶嵌缠绕其中。 这是他上回解剖所留下来的烙印。 那道烙印般的线状血痕,在搭配上那条宣誓主权的红色颈环,显的禁.忌又美感十足。 倏忽间,谨安手指一顿,然后伸手快速精准的掐住白悦清下颌,迫使他张开口,原来,为了保持清醒,对方那小巧的粉红色舌尖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蓝色血液溢满了口腔。 谨安冷笑一声,直接将自己唇贴了过去,如吸血鬼一样贪婪又掠夺感十足的吸吮着对方那美妙清甜的蓝色血液。 并强制裹挟着对方已经受伤的舌根一同共舞,动作像野蛮的食肉动物进餐时一样的贪婪可怖。 遍体鳞伤的舌头试图闪躲挣扎,可空间狭小却不得其法,只能被迫伤痕累累的随那粗鲁的舞者一同共舞, 身下人的身体是热情的,只有那双清明的眸子里充斥着抗拒屈辱。 药物的霸道效用,没有谁会比谨安这个创造者更清楚。 噢,不对,或许身下的实验体能更加清楚仔细的感受到。 好奇与天性中属于科学家的探究欲,也蓬然爆发,骨子里的强势狠戾缓缓露出嗜血獠牙。 白悦清快疯了,浑身处于炙热中不得解脱,可脑子却清醒理智的可怕,他紧紧拽着男人那双手,可实际上他的力道绵软无力,颇有种娇弱美人欲拒还迎的诱人姿态:“住手”。 低沉磁性的愉悦笑声中,混合着危险黏腻的阴冷之色,压制在骨子里的嗜血暴戾如箭上弓弦一触即发。 “乖一点,好好配合我的实验,”男人语调沙哑中暗含一丝威胁:“你妹妹的生死存亡全在你一念之间啊。” 白悦清眼里全是屈辱愤恨,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谨安是在故意折辱他,他在逼他,皇室的骄傲尊严不容亵渎,他身为雄性的傲骨也无法接受。 被一个同是雄性的人这样轻慢对待,他极其突兀的想起上回喉中那可怕憋闷的一切,还有这几个月来的残忍折磨……最后脑海中影印出妹妹消瘦娇小的无神面容。 命门弱点都被对方掌控,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所谓屈辱实验,似乎他只能低顺接受。 突然他身体一僵,一只手直接拍打在了他的臀部,耳边穿来阴冷渗人的轻笑声:“对,没错,就像现在一样,乖乖配合实验,兴许我会对你温柔一点。” 身体是滚烫的,理智却如坠冰窟,尊严和骄傲仿佛被彻底踩碎,属于男人的脊梁傲骨也被人抽离切断。 始终是不甘的,愤怒绝望主宰了所有的理智思维,恨不得同归于尽的念头前所未有的强大浓烈。 他拼尽力气,猛然转头一口咬在了谨安的肩膀上,牙齿锋利直接镶入血肉里,血液的铁腥味酸涩冲鼻,他不管不顾直接全力撕了一块血淋淋的肉下来,鲜血淋漓。 呵,低等星球原始土著的生物,连血液都是不详的红色。 他厌恶的将嘴里恶.心的血块吐掉,白净贝齿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色碎肉,鲜红的血顺着唇瓣落入锁骨,透露出血腥昳丽的美感。 白悦清嘴角含着艳红血液,凄艳又决绝:“你最好今天就弄死我,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将你千刀万剐”。 他在求死,他自小就是尊贵骄傲的王殿,他血管里流淌着的是高贵的皇室血脉,骨子里填充的不变的荣耀傲骨。 他可以接受失败,甚至可以从容的奔赴死亡,但是绝对接受不了这种侮辱实验。 没想到,他没有死在星际时空裂缝中,而是栽了一个大跟头,死在他最看不上眼三无星球上。 还是留有遗憾的,皎月如今退化的思维或许已经认不出他了,不过没关系,他会一直陪着皎月,他将和皎月一同葬身于这颗低级星球,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他会一直照顾看护她。 只是遗憾他们再也见不到琉森坦尔的盈璃树开花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没想到他们兄妹二人的结局竟是这样可笑荒诞。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在寂静的室内分外刺耳…… 白悦清直接被打的偏过头去,耳畔嗡嗡作响,纷乱思绪也全被甩开,脑子一片空白。 独有的蓝色血液不受控制的从喉中涌出,与嘴角那抹属于人类的殷红血迹交相辉映,红色和蓝色混合成一种奇怪诡异的颜色,糜.丽又凄艳。 谨安周身气息压的极低,半张脸隐藏在昏黑的阴影下,另一半面色在炽白灯光中闪着无机质的冷芒。 阴影交错中透出古怪森冷的气息,说不清是被人挑衅权威的反抗举动,还是这人眼里透着浓浓的绝望死气。 呵!宁愿激怒他以求死亡,甚至还抱着和妹妹一起赴死的念头,也不愿意被他触碰。 真是自持尊贵,高傲又目下无尘的王子殿下啊! 可今天,我会彻底摔碎你的王冠,摧毁那根代表王殿象征的权杖,连同你所有的不屈傲骨都将在今日被彻底洞穿毁灭。 我会毁了你。 他大力拽过白悦清那细弱脖颈上的控制环,将控制环的另一端牢牢锁扣在实验台上,随后将那不安分的双手也一同高举扣住。 视线突然被翻转,控制环延伸出来的锁链极短,白悦清脖颈被扣在实验台上,他几乎无法摇头摆动,就如同一条待宰的鱼儿,在全身都被压制的情况下,只有那条白皙纤瘦的鱼尾在无用惶恐的挣扎。 脖子被牢牢卡住,身体被人肆意妄为的进行可怖实验,脑子清醒的可怕,身躯却火烫滚热。 他恍惚意识到自己即将经历什么,身体中的熔岩越发肆虐,异样感觉令他痛苦不堪,脖颈手腕皆被扯的生疼,眼睛却被头顶那犹如白昼的灯光照的几乎睁不开眼。 从未有哪一刻,他那么厌恶白色,惨白无法逃离的白色实验室,炽白刺眼的灯光,以及这个总是一身纯白一丝不苟的男人。 他讨厌白色。 真的,好讨厌啊! 恍惚又回到了上回被残忍解剖时压抑痛苦。 这回也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开膛破肚么?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比上回还要觉得窒息绝望。 耳边是男人满怀恶意的轻语声:“好好记住今天是谁毁了你,王子殿下可千万要祈祷,我今天不会在这实验台上弄死你。” 谨安眼眸深处从头到都没有一丝温情,即使在与这个异类在如此的亲密状态下,也依旧冷漠理智的可怕。 这个所谓的星际皇室殿下初来时,也是高傲冷漠不染尘埃,极度轻视这星球上的原住民,皇子殿下自持高贵强大,丝毫没有把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当成平等的物种来看待。 而同样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人类是一个是极度排外的物种,对自己的同族尚能刀剑相向,更别说是对待其他的智慧种族了,人类只会心存排斥恨不得赶尽杀绝。 谨安骨子里也同样不可能把这个不知名的危险物种,来当成平等生物来看待。 两者之间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这场特殊实验,只不过是他在更近一步的试探试验品的可承受底线,从中榨取更多有用的实验数据,用以得到动物发:情时的特殊标本,这也是他作为一个科学家的探索征服欲 或许还抱有一点私心杂念? 不过,那又如何? 对待自己的实验品本就不需要无用的温情怜惜,人类是最喜新厌旧的物种,有些东西只要得到了,就不会再惦记。 得到的东西就可以丢掉了! 时间的流逝下…… 蓝色血液顺着实验台流了一地,慢慢汇聚成了一个剔透盈蓝的小型湖泊,湖泊之上,还意外夹杂了几缕艳红色的鲜血。 那丝丝缕缕的鲜血如蛛网一样攀附占领了整座盈蓝湖泊,徒染了几分脏污之色。 而这场血腥残酷的名为征服的实验,却也只是刚刚开始,白炽灯光下一切罪恶都无所遁形…… 可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 ※※※※※※※※※※※※※※※※※※※※ 又是木有一个人 >( ̄▽ ̄ =  ̄︿ ̄)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这次不同以往的特殊实验,持续了整整三天,结束之后,实验体虚弱至极的陷入了昏厥。 …… 当白悦清再次从昏沉黑暗的深渊中清醒时,他已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整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愣怔迷茫。 当看到那熟悉冰冷的白色陈设时,才恍然中意识到了什么,他艰难抬起手遮住双眼,将那一瞬间的脆弱崩溃彻底遮盖。 仿佛终于从一场惊恐可怕的噩梦中惊醒,醒来需要面对的,却是另一场荒诞悚然的梦境,他反复轮回在无尽凄惶另人惊悸的梦魇中,永远得不到解脱。 实验室的金属门扉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男人规律至极的脚步声传入耳畔,谨安依旧是那一身整洁雪白的研究服。 他用一种戏谑玩味的眼神看着床上掩面崩溃的金发青年。 原以为依照这位高傲王子的脾性,他会彻底失去理智的怒吼谩骂,只是没想到,只一瞬,他就强压下了所有情绪,还真是……挺耐玩的! 他直接上前,高大挺拔的阴影将床上人完全笼罩,挑眉微笑道:“殿下,您做研究用了三天,事后又昏迷了三天,算起来,您已将近六天没有进食了,殿下也应该吃点东西了。” 白悦清充耳不闻,他依旧将头埋在膝盖里,金色发丝如瀑布般覆盖住了他整个瘦弱脊背,可依旧还有一些显眼的青紫淤痕露了出来,半遮半露中,莫名有一种旖旎诱人的美感。 谨安站了半天,那人依旧维持着抱膝姿势一动不动,他挑了一下眉,直接伸手:“殿下您……” 床上人猛然将他的手一把打开,雪白削瘦的面颊上,因为发烧的缘故而泛着不正常的嫣红之色,蓝色眸子像覆了一层纱般水雾涟漪,他沙哑至极的恨声说道:“不许你碰我!” 呦,原来不是自制力强大,而是没有反应过来啊! 谨安勾起一抹愉悦弧度,然后反手抓住了这只不听话的小猫爪子,这人手腕上还残留着一圈破皮的淤青红痕,可想而知,他当初挣扎的有多激烈, 想到这里,他不由用指腹摩挲着那片青紫印子。 口中淡淡道:“殿下您这么生气做什么?不过是个实验而已,这么久以来,您做的实验应该也不少了吧,这么在意做什么?” 白悦清心脏一悸,他死咬着自己下唇,这又怎么能一样?怎么能一样的啊! 他里里外外都被这个低贱人类给毁了,可这一切在黑发人类看来,只是一场无所谓的实验! 他强压下骨子里的渗人寒意,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一字一句哑着嗓子开口:“我要见皎月。” 最后一个实验已经完成了,他答应过他让去见皎月的,至于这场特殊实验,就相当于被畜生咬了一口。 纤长睫毛下,隐藏着浓烈的恨意屈辱。 只要他离开这里! 只要他驾驶飞船离开这颗破落星球。 他早晚要让他偿命!! …… 而谨安强箍住这人手臂,用尖锐针头给他输送营养液,刚输到一半,就听到这人强装冷静的开口说要见那个女人。 手中动作不由一顿,他侧目望了眼手中苍白虚弱的金发青年,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眼角眉梢带出了些低迷颓然之色。 强作镇定的面容还浮着几缕红云,那曾吐出绵软哀泣的唇瓣,又被主人咬出了道道血痕,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惨兮兮的。 最重要的是……他极其自然的伸手按了一把这人隐藏在薄被下的纤弱腰肢…… “嘶……” 白悦清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特意忽略的腰间酸痛感蔓延全身,他近乎沙哑的低吼出声:“你做什么。” 随后就像炸毛小动物一样,一脸戒备警惕的看着他…… 谨安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随后无缝连接的将针筒中剩下的营养液都输了进去,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不急,反正你妹妹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乖,你现在身体不好,等好好休息几天我就带你去。” 他现在治愈能力下降,身子外伤很明显都没有修复好,更别说那三日疯狂所造成的内部暗伤了。 以一个科研人员的专业素养来看,他并不认为金发青年能从床上爬起来! 白悦清攥着被子的手骨泛白,他抖着嗓子说的决绝:“我说,我要去见皎月。” 他实在无法忍受,似乎就连听到那个黑发男人的声音,他都觉得压制不住内心的恨意绝望, 就连共处一室都觉得令他压抑窒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这个讨厌的黑发人类了! 甚至,他从头到尾都在有意识的避开男人视线,强撑着冷漠决绝的外壳,只唯恐一看到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回想起那不堪丑陋的三天三夜。 听到金发青年这般倔强的话,谨安似笑非笑的扔下手中针管,手指掐住白悦清下颌,强硬逼迫他直视自己眼睛。 他如审视不听话的宠物一般,慢条斯理的打量着他,用森冷悚然的视线直勾勾盯着他,半响,他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赞扬: “殿下的决心真是令我钦佩啊!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在下自然也不好阻拦。” “只要尊星殿下现在能从床上爬起来,我想身为您的贴身骑士,我会很乐意尊重殿下的意愿。” 他一字一句中都充满了暗讽调笑之意,如一根根淬毒的尖针,把人不堪伤疤重新撕扯的鲜血淋漓。 不管是那一口一个轻佻尊称,还是那从床上爬起来的深意,或者最后那荒谬恶.心的‘骑士’一词,都字字暗有所指…… 骑士这个词,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配。 白悦清被迫直面黑发人类那双富有深意的幽暗双眸,被对方那冰冷眼神刺的身体微微发抖,强压在骨子里的恐惧席卷心头。 他看到对方,就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绑在实验台无法逃脱的绝望画面,他狠咬舌尖,努力让自己回过神来,才颤抖着身体艰难起身。 他今日必须见到皎月! 随着他的起身动作,僵硬到近乎腐朽的骨头发出阵阵咔嚓声,连皮肉也发出酸麻刺痛之感,就如同一个老旧破败的机器重新被人为开启。 他的身体皮肤组织被重新撕裂,未愈合完全的伤口,在主人不管不顾下重新崩坏开,一朵朵蓝色花瓣沁出,凄美又艳治。 白悦清似没有感受这种难熬疼痛, 他麻木又倔强的在男人审视打量的目光中穿好衣物,将身上所有骇人淤痕和青紫可怖的咬痕全部隐藏在衣物之下。 可刚刚接触地面,白悦清双腿颤抖到几乎无法承受重量,撕裂尖锐的痛楚自脚尖向上蔓延开来,在那极端可怖的疼痛中,他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坚硬冰冷的地砖上。 “呜”…… 白悦清发出痛苦闷哼,嫣红面颊倏忽间变的惨白如纸,遍布全身的伤痛瞬间爆发,几乎难以让人分清哪里最疼。 他神色狼狈,既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愤恨,也为自己遍布全身的伤痛而屈辱, 可尽管如此,他依旧颤抖着身体努力想要爬起来,固执倔强的不肯改变自己的初衷 谨安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因痛苦虚弱而半天起不起来的金发青年,他笑的轻慢讥讽:“殿下如果真的劳累过度起不来,还是别硬撑了,毕竟……在下理解的!” 那句理解说的格外意味深长。 白悦清听闻此话,手骨被捏的泛白,他没吭声,而是艰难挪动身形,借着墙壁的支撑重新站了起来。 他气喘吁吁的稳住身形,惨白面容上冷汗泠泠,甚至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汗水掺杂进了无处不在的伤口里,炙热烧焦的灼烫感痛苦难忍,身形僵硬麻木,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滑行。 就像一个被组装拆卸过无数次的木偶娃娃,似乎随时都会突然散落成一堆冰冷的零件。 谨安冷笑的看着他所有的狼狈不堪,然后转身大刀阔斧的迈着步伐带路,完全不顾身后人是否能跟的上。 …… 白悦清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后,等到达那个熟悉的白色研究室时,他身上伤口已经多处崩裂,面色一片潮湿雪白,可他全然如木偶一样麻木僵硬,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痛感。 系统:【谢邀,只不过是失去了百分之八十五的痛觉而已,】 蜷缩在狭小角落的白发少女沉默无声的倒在那里,气息奄奄,恍惚中竟如死人一般的冰冷安静。 待白悦清感受到那极其微弱的心跳声才隐隐松了口气,他拿出那颗白色的玄星石。 “皎月,哥哥会救你的。”语调呢喃轻柔,似乎在告诉自己,也似乎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 当谨安再次打开那扇白色的实验室大门时,里面空空荡荡,冰冷死寂,无一丝人气。 本该存在于里面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 这所研究室的建筑构造极其特殊,或许全盛时期的白悦清可以独自逃脱,但是如今以他虚弱破败的身体状态,还要强行带走另一个昏迷的人,简直就是不可能。 不过,凡事都不可能有绝对,毕竟是来自高等星球的危险物种,有些不为人知的底牌也很正常。 谨安面色无波,他极其自然的屈膝俯身,捻起地面上残留着的蓝色血迹,唇角勾出一抹诡异可怖的弧度,带着嗜血阴冷的恶意自黑暗深渊中出现。 他轻柔的将手中残血湮灭殆尽:“果然,还是不够听话啊!”。 …… 残阳如血,末世里的天空一向是昏暗阴沉的,连太阳也时时隐藏在灰蓝色的乌云中,只有即将日落西山时,那从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抹明艳证明了它的存在,仿若诗人最后落笔的那一抹温柔。 满目疮痍的大地血色密布,愈加嚣张跋扈的绿色植被,和鲜红艳丽的花朵构成了这独属末世的美景,城市里,乡野间,荒原上,蹒跚的丧尸四处游荡,食尸者陆续出动狩猎着新鲜尸体,秃鹫也在天空中徘徊着搜寻腐肉,渐渐暗下来的大地中,有幽幽的绿色光芒时隐时现。 夜晚的末日是极为危险的! 人类通常都会在夜色来临时找好落脚地,他们害怕黑暗,更惧怕来自黑暗中属于食尸者的狂欢,黑暗中的怪兽时刻垂涎着新鲜的血肉。 而荒野上疾驰轰鸣的汽车,也在黑暗的逼视中缓缓停下了步伐……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薛峰尹握着方向盘,皱眉看着车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微微侧头朝车后座示意:“天已经黑了,不能再走了。” 不知名的兽类时刻潜伏在黑暗中,黑夜是食尸者狩猎的最佳时机,确实不能再走了。 车后座,白悦清面无血色,听到这番话,他微蹙了眉头,然后不容拒绝的开口道:“继续走。” 他身上依旧是逃出来的那一身白色研究服,可白衣上却沁满了大片大片的暗蓝色血液,修长脖颈因为暴.力破除红色颈环的缘故,残留着一圈破皮淤青的勒痕。 可尽管他如此狼狈,蓝色眸色却亮的十分耀眼,他低头仔细看顾着怀中依旧昏迷不醒的白发少女,并强撑着脑子里钻心入骨的抽痛感,抽出精神力覆住了这辆车子,很明显,他的决心很坚定。 “可是……” 他们已经离开那座研究室很远了,不需要再如此草木皆兵下去,更何况,大佬毕竟在实验室呆了那么长时间,实力已经衰退了很多,硬撑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应该休息一下。 白悦清因为薛峰尹的迟疑而脸色有些难看,身体不适所引起的发烧使他情绪低迷,可尽管如此,他浑身肌肉从未敢有一丝放松。 “继续开,皎月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我必须尽快带她去治疗,否则……” 白悦清声音沙哑清淡,其中意味却透露出几分不详。 他并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他明显感觉到前面人类对待皎月有种特殊的看重感,所以才…… 换做以往,他只会一意孤行的按照自己想法来行事,绝不会向一个人类仔细解释,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会开车,就算他可以现学,但身体状况也不允许。 更何况,他心里还是不放心,那个黑发人类的手段诡谲,他怕……怕对方会追来! 果然,薛峰尹在听到皎月状况十分不好时,神色担忧了很多,他回头看了看依旧昏迷沉睡的皎月,颤抖坚定的继续开始开车。 …… 不知行驶了多长时间,这辆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汽车终于缓慢停了下来。 晨光熹微,一缕灿金光线折射进了车窗,映照在后座金发男子精致华美的面容之上。 沉睡中的金发男子略微有几分不安,他微微动了动眼睫,眼帘蓦然睁开,随即大口大口喘息着,迷茫混沌的蓝色眸子里还残留着些许戒备惊惧之色…… 他做梦了,梦到他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黑发人类身着熟悉的白色研究服,手里把玩着锋利手术刀,站在那里笑盈盈的看着他。 尚且不甚清醒的脑子下意识环视周围,当注意到周围由灰黑两色所搭配成的色调后,他紧绷的精神下意识放松了下来…… 是啊,他已经逃出来了! 这里没有围困在他四周的一片白茫,也没有陪伴他的各种冰冷实验器具,更没有那一身纯白衣冠楚楚的黑发人类…… 隔了好半响,他大脑才拥有了一丝清明,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而那名为薛峰尹的人类已经不见了。 正待他下车查开时,车厢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大佬你醒了啊,我去找了些食物回来。” 薛峰尹手捧一堆食物,还随手将一包崭新衣物递给了正在发呆中的白悦清。 车上不可能没有食物,而薛峰尹此行是专门出去给白悦清找了身衣服回来的。 昨天他和大佬里应外合将虚弱昏沉的皎月救出来时,因情况太过紧急,他也没仔细观察白悦清的身体状态。 后来又经车里一天一夜的奔波劳累,在身体精神的双重疲惫下,他也没时间看。 直到他实在坚持不住,停车休息了一会,无意中他回头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白悦清,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薄薄的白色研究服什么都遮不住,金发男子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手腕上,脚踝上,都留着可怖青紫的破血痕迹。 甚至低领的锁骨之下,还残留着一个深可见骨的咬痕…… 一个属于成年男性的咬痕! 他不是不通人事的男人,末世种种人性泯灭的肮脏事他都见过,在女人稀缺的情况下,男人和男人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大佬身上那些太过显眼的狼藉痕迹,还是彻底颠覆了他的感官。 莫名就像一头拥有着极端占有欲的野兽,在张扬霸道的宣誓物品的所有权。 想到这里,薛峰尹不在意的笑了笑,想什么呢,大佬又不是什么物品,更何况,不管大佬在那座实验室中经历了什么,他都不应该提及往事戳人伤疤,他能做的,只有用平常心来对待白悦清 他的身份,也只是皎月的亲哥哥而已。 末世自有一套生存法则,不听不问不看…… 有些秘密不能过分探究,有些东西也不能放在台面上来讲,就像他虽然不知道现在驶往何地,但却没有多嘴去问,只要这个人能够救皎月,他都无所谓。 可尽管这般作想,他还是在白悦清和皎月都陷入昏迷的时候,贴心下车去找了一身崭新衣物。 白悦清愣怔的接过这一包衣物,看到那个名为薛峰尹的人类自觉出去避嫌时,他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思绪, 他也没有过多思考下去,而是利落将身上衣物替换掉,然后……将那一身沾满蓝色血迹的研究服抛下丢掉,连同过往所经受的一切不堪侮辱,都一同抛下…… 换好衣服后,他简单吃了一点食物,才淡淡开口:“出发吧。” 并没有过多时间来给他浪费,逃离这座星球的愿望越发迫切,皎月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们必须日夜兼程,才能赶到……飞船的藏身之地。 不过这些他也没和薛峰尹细讲,薛峰尹只需要按照他的指挥来开车就行了! 薛峰尹也识实务的没有过多追问!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这里停留了下来,当发现那件沾满暗蓝色血液的研究服时,恭敬将它呈给了坐在车内一袭白衣无垢的严谨博士。 素来温柔得体的白衣博士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冷下了脸,唇瓣微微翕动,夜风将他的话语吹的破碎:“不听话……穿其他………看道……”到 …… 在荒野上疾驰的汽车,因为在精神力的笼罩下,并没有任何不长眼的物种前来挑衅偷袭,可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白悦清脸色却越发惨白透明。 他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疲倦阴郁感。 在实验室不停被黑发人类强硬抽取精神力,终究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严重后遗症,一旦精神力超过临界点,脑子就仿佛有一把刀在肆意搅动,让他痛苦不已。 可最折磨他神经的是,一旦他入睡,总会梦到一些糟糕的事情。 被黑发人类绑在实验台那整整三天的黑暗经历,就如同皮骨下腐烂的烙印,割不掉,去不了,甚至创伤后带来的阵痛,几乎让他丧失信心去重新拿起武器战斗。 他的高傲,他的尊贵,他的一切,都在那恶意混乱的三天里被践踏。 他快被他给毁了。 而此局无解。 或许只有亲手杀了那个黑发人类,挖出他的心脏,咬断他的喉咙,彻底的挫骨扬灰,他才能把深埋于皮肉下腐烂的烙印挖出来,彻底从这场灰暗无边的噩梦中苏醒,重新捡起他的尊贵和骄傲。 可同时,他也清醒意识到,吸收了玄星石本源能量的黑发人类同样有着诡异强大的能力,以及不为人知的力量。 他杀不了他。 这个得出来的结果如同熔岩般腐蚀着他的心脏,让他夜不能寐,时时刻刻头脑都陷入无法自拔的幽深地狱中…… 而极其突兀的,他突然想起那个黑发人类让他答应的一件事。 ‘答应我,在梦里也只能梦见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啊…… 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待清醒后的脑子看到这熟悉车厢时,他才虚脱般的低下了头。 “你,又做噩梦了!”前面开车的薛峰尹小心翼翼的开口。 很明显,这句话不是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这段时间以来,后面那位大佬天天做梦,神情总是挣扎痛苦的。 虽然成功逃离了那座研究所,但金发男人却依旧没能缓过来。 那曾经透着力量美的完美身形,现在变的意外羸弱消瘦。 那头让他曾经为之惊叹的鎏金色发丝,也恍若失去了所有阳光养分的鲜花,变成了沉寂灰暗的暗金色。 王子殿下原本恍若太阳神般凌厉灿烂的华美容颜,也如同蒙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晦涩阴郁。 竟如同高傲神明被扯落到了凡间,丢失了属于神明的力量权杖。 白悦清敛眸,沉默着没有回答这句话,他这段时间经常沉浸在梦魇中无法醒来,那种窒息黏腻的缠绕感,时刻都围绕在他身侧,他快被折磨疯了,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愿在外人面前轻易示弱。 怀中皎月的不安低吟声在寂静的车厢内若有若无,连同那微弱呼吸声也时断时续。 白悦清低头看着如睡美人一样安详寂静的皎月,感受着对方那愈发微弱混沌的生命意识,皎月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可以现在的行程来看,距离飞船位置最快还有三天,只要三天后,他成功登上离珠号,他就可以用陨石充当能量激活飞船,从而打开飞船上的急救装置为皎月补充能量,然后引导玄星石归位。 等皎月恢复了平稳的身体征兆,他就会带皎月回琉森坦尔,彻底离开这颗令人不愉快的星球。 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继续加快。” 略显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冷和焦躁,他迫切想要逃离这颗星球。 薛峰尹也明显的感受到了皎月那愈发似有若无的呼吸声,他强忍着这些时不分昼夜赶路所带来的疲倦开口:“好。” ※※※※※※※※※※※※※※※※※※※※ 今天审核没过,本来不开心的 可晚上又和我妈视频聊了会天,又高兴了。 可又谈到想回家这个话题,北京现在开始禁严了,本来不应该给国家添麻烦到处跑的…… 可,已经出来三四年没回过家了……现在就连做梦都在想家,天天梦见我爸妈,还有我家的老房子! 哎,再看吧……如果到了一月十号左右还是越来越严,我就放弃吧! 万一得病了,都没法怪别人! 所以,我现在又忧郁了,哎○| ̄|_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 星际王子VS末世博士(完结) 他缓缓伸出手,在对方越发僵硬恐惧的眸中替他擦拭掉素白脸颊上的剔透泪珠。 然后抬手将一块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古怪机械构造物扔到了跪在地上的金发宠物面前。 似威慑压迫,也似带着一丝补救的安抚之意,但更多的是隐晦不明的审视观察。 尽管青年被他教导的如此乖顺,但他天性中的多疑还是令他不自觉的算计一切,就像手里的金沙,越是喜欢,就越发想要抓紧。 日渐退化,脑子混沌无法正常思考的金发青年,他歪着脑袋迷茫的看着扔到地上的机械硬块。 整个机械构造物厚重极了,白悦清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物件,有些不明所以。 头顶穿来冰冷残忍的命令声:“自己放进去。” 根本不需要过多思考,身体记忆自动苏醒,他将地上的机械硬块收纳其中。 那曾被视为禁地的区域如今已经成了谨安一个人的私人花园,被其肆意妄为的改造。 金发青年因为异物的存在,他有点难受的细眉皱起,可身子却依旧乖巧规矩的跪着,脸上扬起直白讨好的笑容,不敢表现出一点难受。 谨安看着依旧乖顺的白悦清,他终是笑了,笑的开心极了,那颗挂在天边的明亮星星,终是落入了他手中,由他支配,由他掌控,由他命名。 这颗星星的世界里只有他,真好! 谨安只觉得现在青年实在乖巧软顺极了,让人想要弄哭他,弄坏他。 心中意念徒然升起,他大刀阔斧的坐下,挑眉招手示意,接到示意的青年膝行而来,将头深深低下,精致喉结勾勒出一道漂亮弧度。 昳丽眉眼失去了骄傲支撑,意外变的治艳怜.靡,素□□致的脸蛋上妖治与纯真并存,矛盾诱人,只想让人逼他露出更隐秘,更妖艳的神情。 …… 那头野兽被猎人鞭断了骨头,曾经被火烧的那么疼,哭的那么凶,可现在却病态与火焰共舞,在地狱岩浆中与魔鬼沦陷,似乎已经忘却了曾经人类给予他的痛苦…… 最后……黑发人类重拾那一身严谨洁白的服饰,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房间。 被扔在角落里的机械构造物也如同他的主人一样,被轻慢无比的抛在原地,像一只被主人玩腻的宠物。 时间在一分一分流逝,金发青年的涣散瞳孔徒然对上了被扔在角落里的东西。 蓝色眸子如同黑暗苍穹中划过的那一道明光,金发青年艰难站起,跌跌撞撞的俯下身,忍着全身不适捡起角落里的机械构造物。 素白面容徒然变得复杂冰冷,崩溃绝望充斥了整个脑海,他发疯一样擦拭着机械构造物上的污浊肮脏。 却怎么都无法擦拭干净。 就如同他一样,下.贱又肮脏。 他绝望无助的跪在地上,身体颤抖不止,无声泪珠砸了一地,也落在了泥泞的机械构造物上,就像一把火,燃烧着他的心脏。 他怎么会不认得了呢? 这是离珠号的主晶,是离珠号的力量源泉。 可离珠号又代表了什么呢? 它是他回家的希望,是他仅存的一切啊!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毁了他还不够,还要毁了他的离珠号,毁了他的一切? 绝望如毒液一样蔓延到心脏,压抑和痛苦几乎让他无法呼吸,难道余生他都要这样生不如死的如同一个低等兽类被人随意糟践? 难道以后他只配跪伏着承接他的命运?臣服在那个男人的身下?以祈求得到一点怜悯? 他手骨泛白,紧紧抓着手里的机械构造物,蓝眸里尽是空荡死气和深切绝望。 这生不如死的一切他受够了。 结束吧,该结束了。 【白悦清:生活享受够了,男人也睡够了,这日子太无聊了,每天除了享受美食追剧看漫画外,还有就是享受谨大博士的身体侍候,哎,终日玩这快快乐乐的成年游戏,我都快堕落了。】 【虽然这男人器.大活好身体棒颜值高,但是天天看也看腻味了,系统安排下一个。】 【系统;………宿主其实你演的也太过了吧,性格是没有ooc,但是完全没必要这样拼的。】 这任宿主也太敬业了吧,敬业的让他有点害怕。 纯白空间中,一身黑色高定西装的俊美男子笑而不语。 那当然是因为很好玩啊,把所有剧情都玩到崩坏,体验那种被强取豪夺的爽感。 尤其是最后被强制驯服的时候,他心里的病态愉悦感也达到了顶峰,那种登达天堂的窒息快乐,几乎让他崩不住人设。 谨安自以为自己控制了一切,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高明的猎手,向来以猎物的方式出场。 说实话,他的控制欲一点都不输于谨安,他不仅要全盘掌控,还要执棋人一点一点按照他的计划输掉疆土领域。 究竟是谁玩谁呢? …… 当谨安结束了一天的疲惫研究,准备去他的小宠物那里放松一下时,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具僵直冰冷的躯体。 原本鲜活乖软的金发青年就那样无声无息的侧躺在地上,失去色泽的暗金色长发如水草一样覆盖了那具纤瘦身子。 华美精致的面容安静祥和,那双好看的湛蓝色眸子再也无法绽放出光彩,淡白色唇瓣勾勒出一抹解脱般的弧度,纤长指尖紧握着那机械构造物。 恍惚间,那个高傲尊贵的王子殿下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颗令他痛苦绝望的星球,终于回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乡琉森坦尔。 炽白灯光映照在黑发人类的面容上,打下一片阴影,使那张脸造成光暗交错的割裂感,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可惜了! 他应该提前把那双蓝宝石给挖出来的,这样的话,那双美丽宝石就不会蒙尘,而是会永远向他绽放光华…… 谨安一如往常般撬开那冰冷唇瓣,给了宠物一个缠绵悱恻的吻,然后打开那尚留余温的身体。 以往温软泛着水汽湿意的地方变的些许冷硬寡淡,但谨安不曾在意,只是继续啃噬亲吻那格外冷白的肌肤,留下一串串痕迹。 像一匹被人弄褶皱的画布,在本就濒临溃散的画布之上,重新覆盖上斑斓艳丽的不规则颜料。 似乎在掩盖着什么,也是在宣泄着什么…… 果然,他还是如此美丽,就连死亡也是美的…… 他像往常一样亲昵抚摸他,好像这不是一具冰冷尸体,还是那个乖软听话的傻子。 这冰冷高傲的殿下用他仅存的清明结束了这一切。 应该也没什么吧? 终究不过是一个计划之外的误差。 一个廉价好用的漂亮情人。 一个被他亲手打造的契合宠物。 似乎失去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他不用在搜寻那些弱智玩具给那个傻子玩,也不需要再挪用他的实验器具去制作那些甜的腻死人的蛋糕。 甚至以后他都不需要在浪费时间,去亲力亲为的照顾那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 明明这件事情很简单啊! 他现在的柔弱体质根本无法在末世生存下去,如果他把他给放出去,那无异于找死。 自己负责饲养他,而他则用身体当做报酬,这不是一件公平的交易么? 他付出了自己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宠物却只付出了身体,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明明也有让他享受到啊!可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那么的不识抬举? 不该他做的,超出他掌控范围之外的事物,宠物一样都不准违背他的禁令,而相反,只要在他控制范围之内,他什么都可以给他,什么都可以给他! 他不是想回家么? 到时候只要他研究透了那座飞船,他甚至可以带他回家…… …… 可为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不明白,自小就缺乏对外界感知能力,性情严谨刻板的他不懂。 他一遍一遍的在脑内运算,计算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眼睛不自觉凝视着冰棺中合眼沉睡的金发青年,淡色指尖轻划过对方那冰冷美丽的面容,所以,终究还是你那颗极高傲娇贵的自尊心在作祟么? 他嗤笑出声,你以为死了就可以逃的了么?你骨子里还印刻着我的名字,皮肉下的一寸一理,都是属于我的。 我会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我会攥着你的灵魂下地狱。 他缓缓拿出一管针剂,不详的红色液体被注入那冷白身体中,本已冰冷僵硬的身体竟诡异的恢复了活性,泛青面色也渐渐变的白皙柔软。 如果不是那已经停止的呼吸和平静无波动的胸膛,这人简直如同沉睡中的俊美王子,等待被人亲吻着苏醒。 “我原谅你了,今后你还是我柔顺听话的宠物情.人。” “咱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会来经常来看你,你也要好好招待我,听懂了么!” 尽管被重新改造的宠物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但谨安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终于完全是他的了,他不需要再试探他,也不需要再猜忌他,更不需要怀疑他! 他占有欲极端强烈,甚至接受不了宠物的梦中没有他。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安心了,这样的宠物不是更符合他心目中的乖顺标准么? 永远都是安静乖巧的,永远不会违背他的禁令,永远都是省心听话的,以后他的梦中,也只会有他。 他缓慢踏入冰棺,固执偏见的认为他从头到尾都是喜欢宠物这身漂亮皮毛和精致契合的躯体。 冰棺是冷的,那具似乎恢复了活性红润的尸体也是冷的,到谨安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热,他缓慢拥抱着那具冰白柔软的身体。 眼中眸光微闪,这个高等异族的身体内果然还隐藏着他无法破解的神秘程序,或许这是一种.毒,一种让人上.瘾的毒。 不过没关系,他会有充足的时间来破解这道神秘程序,他会用余生研究出解药,来解除这让人上.瘾,并且影响他理智的毒药。 到时候,他会彻底的厌弃他。 彻底的厌弃他……! 一定会的。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尧门乃元明界第一大派,它独占鳌头,堪称元明界的领袖魁首。 而清尧门的背景也很深厚,它屹立着一位即将迎来渡劫雷霆期的合体祖宗,也被世人尊称为玄泰师祖。 有了这位压轴的玄泰师祖坐镇,其他宗门纷纷避其锋芒,不敢与清尧门争锋。 而这位德高望重的玄泰师祖座下却有一位被护的严严实实,待之如珠如宝的关门弟子,由于自小灵根出众,天赋惊人,被玄泰师祖直接收入门下悉心教导。 据传说这位鲜少示之于人的离阙仙尊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天纵之才,才当少年之时,便在百年合仙冠上击败了所有同龄对手,得以摘的魁首桂冠,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正当弱冠之时,便已担的起仙尊二字。 其他宗门纷纷艳羡那位玄泰师祖后继有人,有了这位后起之秀在手,就算日后清尧门的玄泰师祖飞升,也影响不了清尧门的领先地位。 甚至有小道消息称,有离阙仙尊在,至少可保清尧门千年繁荣昌盛。 …… 此时清尧门的月九山明心涧中,一个银袍老者盘腿而坐,老者鹤发童颜,面白无须,端的是精神矍铄的精气神。 只是他面容冷厉肃穆,气势也浑厚逼人,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老者紧闭眸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睁开,唇风不动,却能使面前人清楚听到声音。 “无玦,此次下山历劫至关重要,五年之内,为师希望你能完成自身突破,得证无情道果”。 恭敬垂于下首的青年一身如雪白衣,端的是仙姿玉貌的仙灵之气,那双琉璃玉眸似冰一样清寒剔透,慑人心魄,他整个人的气质犹如雪之巅的一捧纯净冰魄,冰寒而锐利,却又清冷出尘。 “徒儿自当谨记师傅教诲。” 玉无玦恭声应道,青年嗓音也清透好听,声线冰寒悠扬,如同玉石敲击碰撞声叮咚清脆,清凉舒缓的声音给人一种绝顶美的享受。 银袍老者终于睁开双眼,浩瀚无垠的瞳孔中,只有无尽淡漠,即使面对这个自小悉心教养的弟子,也没有过多温情流露。 “你自去吧。” 白悦清恭敬应是,然后转身准备下山历劫。 玄泰静静地看着徒儿远去的背影,只希望这个徒儿不要令他失望。 他这个徒儿天姿卓绝,是万年难得一出的天纵之才,更因自小修炼无情道的缘故心无杂念,性子纯净清冷,胸中自有一番傲骨内藏。 只望这个徒儿不要被世俗红尘的繁华给迷了眼,乱了心。 玄泰重新阖上双目,虽然这个徒儿在世人眼里已经足够优秀,但这还远远达不到他的标准…… 他要的不是比同龄人优秀,玉无玦他必须以绝对实力护佑清尧门一派繁荣,以出色能力扛起清尧门的名声威望,从而震慑四方,成为清尧门的镇守仙尊。 这是自己对他的期望! 而现在,玉无玦还不够,还不够啊…… 其实以玉无玦的天资,即使铺以其他功法精心培养,等假以时日,他也必成大器,能够成为清尧门的压轴大能,本不需要如此的秧苗助长。 可奈何他的时间已经快不多了,他当初寻遍了整个元明界,才得到这个根骨绝佳的仙灵之体,又兼之万年难得一见的冰系天灵根,他自然对他的要求更加严格。 现如今玉无玦修炼的无情道已经到了瓶颈无法突破,他心下自然清楚,这个徒儿是该下山历劫了。 无情道分为:开明,消融,归元,净灵,历劫,斩浊,练道,还虚。 这就是无情道的特殊之处,只有修者先入世历劫沾染红尘,然后以无情剑斩断污浊俗情,彻底达到断绝红尘的目的,他自身才得以炼道还虚,无情道大成。 他相信他自小悉心培养的弟子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 苍茫悠然的天地间,一身白衣翩跹的清冷修士御剑而立,那过于清俊精致的面容冷漠至极,一双琉璃玉瞳也剔透纯净,不染尘埃。 【简介:傲娇小师妹和温柔大师兄的日常。 她是清尧门集万千宠爱的小师妹,一身粉衣娇俏可爱,却偏偏喜欢上了那风光霁月的温柔大师兄。 彼此之间互相试探,你追我赶,只望君心似我心,漫漫长生路上得一人足以。】 一如既往的无聊,披着小清新甜宠外壳的女追男修仙文。 简介所给的信息少且不全面,当然,他就算真的知道了剧情发展,也会无视之,循规蹈矩有什么好?还不如玩坏剧情来的爽快。 【宿主,您这次的身份很高,是以守护清尧门为己任的离阙仙尊。 两个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恨情仇,你追我赶,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您的任务也很简单,根据性格代替文中角色走向既定结局,不允许ooc.】 作为一个佛系系统,它已经习惯了当一个小透明,以往绑定的宿主也都是胸无大志的咸鱼瘫种田流,只要不在主角面前ooc,其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混。 所谓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它从未遇到过如此敬业的宿主,敬业到把剧情玩坏它也无话可说,宿主确实按照角色的性格走向了既定结局,中途也没有ooc。 可……上个世界又是解剖又是乱七八糟的各种实验,它的机械眼睛都脏了好吧,男女剧情也被搞的边缘化,看的它瞠目结舌,瓜掉一地。 它只想当一个边缘化小透明,万万不理解宿主为什么非要搞事。 上个世界女主被连累的好惨啊!捅你一刀半点都不委屈! 而在这个世界里,宿主和两个主角绝对搭不上边,它也可以稍微放心。 白悦清无所谓,他这个壳子地位确实高,但是架不住有个地位比他还高的师傅,而他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乖徒弟,人设上是不能做出任何反对师傅的行为举止。 更何况……那个糟老头子满心满眼都是清尧门,根本没把玉无玦当成徒弟来真心教导,只是以师徒之名来寻找一个实力强大的工具来守护清尧门。 这种师傅,简直不配。 无无玦自小就被玄泰师祖收养,后来又一个人在月九山中长大,在师傅的故意干涉下,他甚少与外界接触,性子纯粹,几乎不通世事。 这样一个在感情上懵懂无知的修仙者,他自然不懂什么是世俗情爱,也就无法突破无情道的桎梏,所以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历劫斩浊。 在通俗一点,他这次下山就是来奉旨谈恋爱,至于谈完恋爱之后?……你们应该懂吧!! 可是,恋爱也需要对象啊!他去哪里扒拉一个对象出来啊? 况且以玉无玦高冷淡漠的性子,他万万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尤其玄泰师祖还规定时限要在五年之内“谈完恋爱”。 果然啊!他还是不喜欢有人在他头上指手画脚,师傅这种生物就应该直接毙了。 等离开整个清尧门的地界后,白悦清也收起了本命灵剑,同时也封起了体内的仙灵之气,他飘飘欲仙的落在地上。 既然要历劫,那自然少不了走一遍红尘俗世,斩妖除恶是最基本的操作,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他对象的人。 尽管封起了身上的仙灵真气,但白衣男子那张过于完美精致的容颜在这凡俗界也格外的招人眼球。 但第一次下山的玉无玦定然不会想那么多,所以白悦清没有半分掩饰容貌的想法,直接用这张脸招摇过市。 看看哪个“幸运儿”能成为我对象。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这是一座极为繁华热闹的城镇,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不时还传来路边小贩的叫卖声,其中还混合着各类食物的香甜味道,让人忍不住口水分泌。 而那一身白衣清冷的俊美男子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高高束起的精巧玉冠使他多了几分衿贵,琉璃冷瞳里是游离于世间的虚无冰冷,衣玦翻飞间,白衣男子步伐却丝毫不乱,既不为万物所停留,也不曾施舍给周围一个眼神。 就像九天之上的仙人行走于滚滚红尘中,他所过之处,行人商贩自觉让步,甚至连声音也不觉放轻,直到最后,整条街市一片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那如仙如玉的纯净白衣之上。 白悦清心生疑惑,他鲜少与他人接触,此次下山也是为了历劫,虽然很不习惯俗世红尘的繁华吵闹,但他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喜。 而现下,为何整条街道上的人都不说话了呢? 他轻抬下颌,琉璃玉瞳环视了一圈周围人群,他本人的冷清气质,再加上独有的琉璃眸色,像冷眼俯瞰世间万物的神明,任何世间美好都不达眼底。 “他可真好看啊!” 酒楼窗边,一身碧色锦缎,眉眼精致艳丽的少年喃喃自语,一瞬间,满桌美酒佳肴,丝竹美人,似乎都不及那位白衣仙人漫不经心的一顾。 他面露沉醉痴态,目光也渐渐变的狂热,眼尾上挑间勾出一抹古怪的贪迷之色,就这般看着那清冷漂亮的仙人步步远去…… 大脑转瞬间才骤然惊醒,他不假思索的喊出了声:“仙人,仙人留步啊,仙人……” 风流俊逸的少年郎,直接莽撞直白的将多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一头青丝被风吹的摇摇晃晃,可他全不在意,急切慌张的挥动袖摆,试图引起街上白衣仙人的注意。 街上瞬间响起一阵惊呼声,这不是那个向来奢靡无度,最是风流浪荡喜好美人的林家少爷林伏安么? 这林少爷原来不仅仅只喜欢美丽女子,现如今这纨绔竟还看上了这个举止气度都不一般的好看后生,这林老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气死啊! 街上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围观,这浪荡子也太任性了吧,这可是四楼啊,万一这不小心给掉下来,这不是胡闹么? 阁间里的人也傻了,弹琴舞乐的歌姬舞女都惊呼一声停止了动作,小厮也急忙拉自家少爷:“少爷,少爷,您慢点啊,这是四楼啊,” “是啊,少爷,您快下来吧,万一摔出个好歹来,老爷还不得吃了我们。” 有机灵小厮连忙表态:“少爷我这就带着仆从去堵人。” 白衣仙人身形微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场因他而起的闹剧纷乱,他也没有理会楼上小孩子的玩闹之语,反而加快了脚步。 看着那缥缈白衣渐渐远去,小少爷越发不顾身后之人的阻拦:“仙人,仙人,你看我一眼啊!” 可一着不慎,本就探出去多半个身子,还激烈的做各种挥手动作,小少爷直接身形不稳,从四楼一头栽了下去。 啊…… 街上惊呼声和尖叫声一起传来,围观之人甚至不忍心看那可怕场景。 可直到等了很久,却并没有传来重物落地之声,有人睁开了眼…… 刚才那已然远去的白衣仙人接住了从高空跌落在他怀中的艳丽少年。 少年在经过短暂慌乱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越发得寸进尺的伸出白净细软的手臂,大大咧咧的环抱住仙人那触感冰洁的优美脖颈。 华丽衣裳绣着暗纹,碧色锦缎在阳光衬托下,越发突出了少年白嫩精巧的五官,他眉眼间的肆意活泼衬着他神采飞扬。 就算做出如此无礼放肆的举动,他也生动的像一朵盛开在凡尘俗世间的人间富贵花,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艳丽漂亮的花瓣,展露出稚嫩美妙的身形,带着勃勃生机与活力。 【白悦清:好一漂亮的绝世小受啊,这细软柔韧的小腰!这艳丽俊俏的脸蛋!这悦耳酥软的少年音,这类型,可是他最爱的那种款式啊。 又主动,又讨喜,长的还不错 曾经他可是疯狂收集了一打这样雌雄莫辨美少年的款式啊。】 在外人看来,白衣清冷的谪仙目光充满压迫的注视着怀中俊俏少年,示意少年松开那胆敢搂着他脖子的大胆双臂。 可少年却被美色冲晕了头,他越发嚣张的窝在仙人怀中,像猫儿一样嗅着身上人浅淡清凉的雪松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那张毫无瑕疵的冰雪玉容。 好半响,他才磕磕巴巴开口:“你,你是仙人么?。” 没等头上人回答,目光躲闪,脸泛红晕的小公子害羞的眨了眨卷长细密的睫毛:“仙人救我一命,没,没什么可给的,我,我把我自己许给你啊。” 赶忙下来的小厮,哎呦我的少爷啊,老爷要听到你这么说,绝对会打死我们的。 “松手”。 清冷如玉石般悦耳的嗓音中带着极致冷漠,他自然不会理会一个孩子的大胆妄言,可是他也无法看着一个孩子从高处摔下来,这种高度,凡俗之体根本无法承受。 俊俏小少年面上一阵痴迷,果然,仙人声音也好好听,人还温柔救了他,他可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随后了解对方这句话的意思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越发胆大妄为的拱进了那散发着清淡雪松香的环抱中,像牛皮糖一样紧紧挨着白衣仙人不撒手。 口中不满嘟囔道:“不要嘛!,仙人救了我,我就是仙人的,我已经答应把自己许给仙人了,仙人你怎么可以反悔呢?” 听闻此言,周围路人响起一阵唏嘘声,咋没摔死你这个纨绔呢?这浪荡小公子可真敢开口,光天化日下,竟然公然调戏这位清冷好看的后生。 不善言辞的白悦清冷着一张脸,直接出手定住了怀中胡搅蛮缠的小少年,然后将人交还给了他的仆从。 林伏安充满惊奇的感受着自己僵硬不能动的身体,好厉害啊!果然不愧是他一眼就相中的漂亮仙人。 竟然真的会使仙术。 可看着仙人那越□□缈的清冷背影,伏安心中焦急万分,他有种预感,一旦今天与仙人分别,那他此生都难以再寻到那一抹仙姿玉容,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焦躁训斥仆从:“都愣着干嘛?还不快给我拦住他。” 众小厮随从皆面面相觑,就凭刚才把他家少爷定住那一手,这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们凡胎俗体,没法拦啊。 可依他家少爷那任性难缠的性子,不上也没办法,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将人拦住。 大街之上,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十几个健硕仆从围困着那俊美清冷的白衣男子。 一副恶霸强抢美人的持强之态。 被凡人围堵在中心的白悦清:“……?” 围观之人不由发出唏嘘叹息声,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咋没摔死你这个纨绔浪荡子呢?大庭广众之下就敢强抢民,民男,更何况,人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有这么强取豪夺自家救命恩人的么? 真是目无王法,好色浪荡,不仁不义…… 尽管众人心中再怎么腹议这个好色狂徒,但是碍于林家的地位权势,和那位林大少任性嚣张的跋扈之态,也都不敢站出来说话。 贴身小厮顺子守着他家不能动的小少爷,无奈规劝道:“少爷,这么做也不是个办法啊,那个人看起来是个硬茬,何况就算真的抓住了,老爷那里也不好交代啊。” 先别说能不能抓住,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子,首先要学会为少爷排忧解难,其次要面面俱到考虑周详,而不是打击少爷的热情度。 那人一看就是个硬点子,上不去也抓不了,更何况,就算真的抓住了,老爷那里也不好交差,所以少爷咱还是息事宁人吧,既放人一马,也保住自己的脸面。 至于长的漂亮公子小姐多了去了,后院就有一大堆,虽然面前这个过度好看了点,可就单说那身冰冷孤绝的仙人气势,那冰冻三尺的冷冽寒气,指不定是哪个修仙者,咱也高攀不上啊。 然而小少爷的思维全被那张好看清冷的脸填满了,他压根考虑不了太多,只用理所应当的语气开口:“:爹知道又怎样?谁都拦不住我,我今天就要把这个神仙玉人抢回去拜堂成亲。” 小厮眼角抽了抽,不是,少爷,您没听出来重点么?重点是这个冷面男人是个硬茬,抓不住啊。 只知道少爷好颜色,但是万万没想到,真的遇到绝世姿容,少爷智商直接跌落谷底,他正要考虑要不要打断自家少爷的浮想联翩时…… 一阵清风拂过,白衣飘飘的仙人突然出现在了林伏安面前,这些如同蝼蚁一样的凡人根本无法困住他,他只是有点好奇…… 那张淡漠的清贵玉容上,他眉眼凝结着浅淡的疑惑不解之色,嗓音中也夹杂着困惑:“你为什么要和我拜堂成亲?” 离阙仙尊玉无玦自小就一个人和师傅玄泰师祖生活在月九山中,月九山终年积雪,寒风凌冽,犹如数九隆冬,他从小面对的只有满目苍凉的白雪,和一心督促他修炼的师傅。 对凡尘俗世间的一切新鲜事物,他都不清楚,也不理解,他已经习惯了寂寞,也习惯了优秀完成师傅所交代的任务。 最后他会按照师傅的期愿成为清尧门的坐镇仙尊,保清尧门千年昌盛。 可这些都是别人定给他的目标。 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的心是空的,一颗纯粹空茫的心,使他虽一心向道,却无法猜透无情道的含义,所以凝结不出无情道果。 而他此次下山的目的,便是为了历经红尘劫难,与凡俗之人结成婚契,畅淌于俗世之河中,静静用心去感受无尽涟漪情丝纠缠于己身的变化。 随后起身毫无留恋的挥剑断绝情丝,斩除污浊,滴水不沾重新上岸! 这便是他的目的。 也是他的道。 而现如今,不需要他在四处寻找结契之人,面前正好有一个大胆凡人想和他结成婚契。 虽然这个凡人是个男子,虽然他年岁尚小……可终究,他找到了一个人选。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林伏安看到仙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瞬间喜上眉稍,根本没有考虑仙人上一秒还被人围堵,下一秒就出现在他面前意味着什么。 只毫不犹豫的开口:“因为我对仙人一见钟情,我喜欢你,所以想和你成婚。” 一旁的小厮……少爷你刚见面就喜欢人家?你明明就是见色起意,单纯看上了人家的相貌。 他家少爷自小就好颜色,身边丫鬟仆从全都要长的好看的,不到弱冠之年就经常出入花间酒楼。 一旦看上了合他心意的漂亮女子,便千方百计的将人接进府中,现如今府中大小姬妾花娘已经堆了一院子。 难道自家少爷如此胆大包天?色迷心窍的想把这明显不好惹的白衣男子收回府中?做自己第二十六房妾室? 小厮瞬间吓的一抖! 少爷啊!你醒醒啊! 老爷会炸的,这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白衣男子知道事实后也会炸的,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贴身小厮疯狂朝自家少爷挤眉弄眼,试图暗示自家少爷说话悠着点。 而他家被近距离美颜暴击的小少爷已经被美色冲昏了头,像倒豆子一样一股脑的说出了口:“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和成婚,我就只守着你一个人,绝无二心。” “好。” 不甚清醒的林伏安看着白衣仙人那削薄好看的唇瓣中吐露出悦耳动听的话语,他圆圆的杏眸不由呆了呆,卷翘的睫毛迷茫的扑闪扑闪的上下翻卷。 好?什么好啊? 难道这个好看的像神仙一样的人答应和他结婚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短暂的呆滞后,林伏安才反应过来,为了防止仙人突然变卦,他直接扑到仙人身上,双手搂住仙人那劲瘦腰肢,像风流浪荡的纨绔一样埋头嗅了嗅白衣仙人身上那好闻香味 “好啊,好啊,那我们一起去见我爹吧,好商量婚事。” 白悦清听之任之的感受着对方的无礼动作,依旧俊美无俦的面容冰冷依旧,并没有任何被近身轻薄的不悦之感。 甚至他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疏离冷漠的像一块万年玄冰石,实在让人看不出这就是同意婚事的另一个当事人。 他只想尽快完成历劫任务,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感觉。少年的肆意近身和花草树木的飘零掉落一样,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小少年笑的开心极了,他把脑袋支在仙人脖颈上,抬头吩咐仆从:“还不快跟上。” 很明显,小少爷还是有点不太放心,他怕男人半路反悔给跑了。 下人听到命令后,不着痕迹的围堵在四周,然后浩浩荡荡的簇拥着中间的白衣男子,将人裹挟着前往林府。 贴身小厮整个人都吓傻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家少年一面堪称嚣张的窝在白衣男子怀中,另一方面吩咐仆从将人看的牢牢的…… 他擦了擦额头冷汗,他家少爷也太急切了吧,这就着急去商量婚事? 不,不对…… 这,那人竟然同意了?难道是畏惧林府的权势?还是……绣花枕头? 可那身冰冷吓人的气势看着也不像啊! 半响,顺子才猛然反应过来,这,这是要回林府商量婚事?他浑身一惊,立马连滚带爬的抄小道跑回林府,老爷,老爷啊,大事不好了。 …… 一路上,林伏安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他不规矩的把玩着仙人那双修长玉白的漂亮手掌,这人连手都是这么好看啊。 红润小嘴一刻都闲不下来:“仙人,仙人,你长的真好看,仙人,你叫什么名字啊?” “仙人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林伏安,仙人可以直接叫我伏安的,仙人……” 白悦清从头到尾不动如山,如一尊冰雕玉像,无论是烈炎还是冷冬,都无法使他动容分毫,那块冰晶一样的心,剔透清澈的能映照出世间万物,可却连影子都无法停留其上,太过透明,导致无法入心。 他甚至不理解婚契之人为什么要和他说那么多废话,可也不制止,因为与他无关。 “吾名玉玦。”在凡俗自然要有一个凡俗名字。 “玉玦,哇,这个名字好好听,我可以叫你阿玦么?” 白衣仙人并没有做声,可少年也霸道的当人直接默认了。 “阿玦,阿玦,阿玦,这个名字真好听。”少年眼睛满足的眯了起来,满脸都是惬意餍足的笑意,像一只得到礼物的小猫咪,可爱又软萌。 当林伏安携着白衣男子上门时,林老爷已经提前接到了消息在大厅中等候着。 当一眼看到那姿容不俗,浑身缥缈仙气的白衣男子时,林老爷心下一咯噔,事情糟了。 这压根不是他想象中凭容色蛊惑儿子上位的小白脸,也不是那添油加醋被儿子抢夺回来的好看后生。 单凭那人不俗容貌和那身气度,依他年轻时走南闯北的见识,也就只有偶然得见的仙修能有这般仙姿了。 他立马笑容满面的恭迎上去:“仙师驾到,有失远迎啊,我这不成器的小子给仙师添麻烦了,还请仙师莫怪。” 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干杵着的儿子:“伏安,还不快给仙师道歉。” “爹,你说什么呢?阿玦是我结婚对象,我们今日是来商量……” 没等林伏安说完,林老爷面色一沉,他一把拽过小儿子,语气严厉:“说什么混账话呢?还不快向仙师道歉!” 然后转头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白悦清:“仙师您可一定要海涵,我这儿子一向混账,之前多有不敬之处,莫怪莫怪啊!” “我今日确实和贵府小公子一起登门拜访,共商婚事。”一身气质清冷的俊美男子话语掷地有声。 “什,什么?”林大海不可置信的揉了揉耳朵,他没听错吧,商,商量婚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就他家小儿子,他能不知道啥德行啊?仙师能看上他? “哎呀,爹,我都说了是来商量婚事的,阿玦也亲口同意了,你为啥就不信呢?咱们赶紧挑个黄道吉日,把好日子给办了呗。”林伏安挣脱开他老爹的手,转而抓着仙人的玉白皓腕,他都说实话了,他爹为啥不信。 “嗯,是的。”白悦清看着小公子,点头表示同意。 能尽快入红尘历劫也是极好的。 林大海在看到仙师点头那一瞬间,脑子都懵了。 这仙师脑子不会被驴给踢了吧?他家儿子好色又浪荡,后院还收了一堆姬妾,文不成武不就的,在外的风流名声也不好,有哪处优点能让仙师看上? 你说出来,我让我家儿子改! 而且,自家孩子自己清楚,这孩子从小就好颜色,向来喜新厌旧,万一哪天小儿子看腻了仙师的脸,不喜欢仙师,然后把仙师给渣了…… 那,那…依仙师那手能把人给定住的手段,小儿子还不直接下去给列祖列宗陪罪去了!!! 不,不对,脑子好像忽略了什么,林大海猛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小儿子收进院子里的各色美人姬妾…… 他有点心虚的抬头瞄了眼一副不好惹架势的白衣仙师,这,这,这……这架势比修罗还恐怖啊,他是不知道自家小儿子从哪里拐骗来的这个仙师。 但是,这要是让仙师知道了他家儿子后院里养的各色美人姬妾,会不会不等接下来被欺骗感情了,直接一怒之下就,就…… 林大海瞬间脑补出了一身冷汗,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仙师,您先坐,我,我和孩子好好说说话,马,马上回来。” 边说边硬拉着不成器的儿子走了出去。 “爹,你干嘛啊?”伏安一脸不高兴,他还没欣赏够阿玦那张仙姿玉貌的漂亮脸蛋呢,就被老爹强行拉了出来。 “我干嘛?你小子闯出这么大的祸端你还有脸问我干嘛?” 伏安一脸不服气:“我闯什么祸了!” “呵,你平时肆意妄为爹就不说啥了,你看今天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那是你能招惹起的么?”林大海怒极反笑,简直想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叉烧包。 “爹,我是真的喜欢他啊,我就要他”。 林伏安耍赖不听,他是真的好喜欢仙师那张清贵漂亮的面容啊,一见面就感觉心都不是自己的,他好喜欢好喜欢的。 喜欢到恨不得将那人偷偷藏起来,关在屋子里只给他一人瞧,到时候仙人的一切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想到这里,伏安脑子一震,眼里的诡橘阴暗顿时化作一片清明,他头痛的揉揉太阳穴,他刚才在想什么? 他怎么会生出那般可怕想法?仙师那样高高在上的神仙人物,怎么可能接受那种折辱? 想到这里,他赶紧把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可怕想法甩开。 林老爷根本没发现独子的异常,只是依旧恨铁不成钢的喝骂道:“哈,你这混小子还真是狗胆包天啊,还喜欢!呸,我都替你害臊,你就是看上人家脸了吧?” 知子莫若父,林大海简直快被气死了,这小子生下来就性好颜色,现在还有脸和他说什么喜欢,从小到大他都“喜欢”多少美人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他,我喜欢他。” 林伏安才不听,他继续胡搅蛮缠,他承认他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林老爷怒了:“那你后院养的那一堆漂亮姬妾要怎么向人解释?” “啥?” 林大海看儿子瞬间僵硬住的神情,他继续苦口婆心的劝导:“儿子啊,为了一朵花而放弃一片花园不值得啊,回头是岸吧,你高攀不起人家的。” “何况那人看起来就是个硬茬子,万一婚后你做错了点啥,爹怕以后就没儿子了。” 林大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希望能打断儿子胆大妄为的想法。 林伏安认真低头思考了半天,这才想起他收集在院子里的各色漂亮美人。 “爹,我就喜欢他,我就想要他,你说的也对,为了怕阿玦生气,导致以后夫夫关系不合,我现在就去把她们都解散了。”说着,他直接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哎,你小子,唉……”。 他这儿子从小就倔的像头牛,一旦认定了啥就不会轻易更改,难道真的要成婚?娶个男人? 儿女都是债啊。 原地站了一会,林老爷终究是努力稳了稳情绪,进去打听这白衣男子的来历。 白悦清倒是从头到尾都很平淡,并没有因为对方即将成为他的岳父而放低姿态,面对林老爷的试探问询,他言简意赅,能说的便说,不能说的便以沉默应对。 这不通人情世故,冷淡直白的模样,看的林大海疑惑重重,以他眼光来看,这人冷是冷了点,但是性子也挺通透纯粹的,是个好孩子。 可问题在于,这人看着也不像是情根深种的模样啊?怎会同意这门荒唐亲事? 正待继续探问间,后院传来一阵喧哗骚动,林大海心中一阵不满,咋滴?正聊着呢,后院是要拆房子啊。 正要召来下人一问…… 突然身体一僵,刚才那小兔崽子说要把所有美人送走,不会是来真的吧?那小子真舍得? 随即他赶紧反应过来,继续加大嗓门:“玉贤侄啊,刚才我们说到哪了?来来来,我们继续聊。” 白悦清配合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听林老爷单方面聊天。 其实以白悦清强大的神识,整个林府都在他的笼罩范围之内,并不需要他特意去观察,那边的喧哗吵闹声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睨了一眼,就没有再看下去了。 刚入红尘俗世的他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三纲五常,他甚至都不太明白妾室是什么,自然也不清楚那群正在哭闹中的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林府后院广来庭中,林伏安一身碧色锦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笑的一脸庆幸,圆圆杏眸中满是放松愉悦,唇角弯起的笑容却透着一丝凉薄之色。 他向来好颜色,有绝世倾城出现,他自然不再看中那些俗世间的庸脂俗粉。 更何况,他都没有碰过她们好吧,只是单纯觉得颜色亮丽,摆放着令人心情愉快,所以,真不懂那群女人有什么好哭的。 可算都送走了,这下终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和阿玦结婚了。 …… 林府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外界人的耳目,爱八卦是人的天性,众人议论纷纷。 “这林家是要绝种了啊,为了娶一个男人,这林家少爷连府里的美人都不要了” “据说这男人还不是自愿的,是林少爷看上了人家的美貌,在大街上给围堵住,强抓回来的” “是啊,我听说这男的长相比女人都漂亮,况且,这人还是林少爷的救命恩人呢!结果林少爷硬是强取豪夺,在大街上耍手段,不顾人家意愿,把人抢了回去。” “这男人长的再好看又如何?在床上也没女人好啊,这林少爷太不懂事了。” 整个千叶城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在讨论林家少爷那不着调的风流韵事。 可很快,林家就传出了喜讯。 下月中旬,林家少爷林伏安将要和话题中的当事人玉玦结婚。 千叶城的吃瓜群众都傻眼了,这大少爷还真要和一个男人结婚啊? 那据说长的和天仙一样的小白脸还是个吃软饭的,是作为上门女婿来入赘林家的。 这年头,大家伙都看不上软骨头入赘的小白脸,顶天立地的男人谁愿意当上门女婿啊? 最有可能得是看上了林家的权势和金钱。 林老爷乃富甲一方的巨商,自然也是个人精,他也正是看出了玉玦此人不通事故,人虽然冷清了一些,可性子却干净纯粹,对世俗虚礼不是很看重。 所以林老爷难免要为自家孩子多考虑一些,他隐晦下了个暗手,捏造成此人爱慕虚荣入赘林家的舆论,试图用世俗人言来压住那缥缈不似凡俗的白衣男子。 而且入赘也挺好的啊,放在眼皮底下观察,也不怕那人对独子不好,更不怕那人突然跑了,那玉玦浑身气度不凡,难免让人心生担忧,所以林老爷才玩了这一出。 他也似有似无的探听过玉玦的想法,可那孩子过于单纯,连入赘是什么的意思都不知道,所以林老爷就放心大胆的安排上了。 至于家中奴仆敢对着玉玦上门女婿的身份嚼舌根?或者外人当面对玉玦入赘之事说三道四? 林老爷满眼阴沉,他重重放下茶盏,到要看看谁敢? …… “阿玦,阿玦,咱们出去玩吧,据说今晚有花灯节”。伏安一把推开房门,兴致冲冲的跑到正在看书白衣男子身边,将白衣男子手中的书抽……抽不掉?? 伏安一脸不可思议,又使劲抽了抽,小脸都憋红了,可还是没抽掉,反观白悦清,从头到尾都八风不动。 伏安有点小气恼,直接把两只白白软软的小手盖在书本上,遮挡住了男人视线。 白悦清这才静静抬头,琉璃冷瞳平淡注视着正在捣乱的小少年。 他这个婚契者过分活跃了点,他总是高高兴兴的活泼又吵闹无比,孩子似的想出一出是一出,还喜欢在他面前说许许多多的废话…… 他经常被扰的不能认真修炼,也无法静下心看书,因为随时随刻少年都会叽叽喳喳的闯进来,向他分享各种生活趣事,以及各种日常小吐槽。 至于为什么没人敢拦伏安三五不时的闯门举动? 这不是很明显么?一个是即将入赘的姑爷,一个是家里正经的小少爷,下人自然脑子通透无比,到底该向着谁,心里也一清二楚。 至于这些下人之间的眉眼官司,也不是白悦清应该知道的。 伏安被看的有点小心虚,反应过来后又理直气壮开口:“我们都快结婚了,婚前陪我多逛逛,多买点结婚用品不好么?” 伏安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可不在乎什么在正式结婚之前两人不能见面的规矩,他不仅要见,他还要拉着人到处去玩。 至于购买结婚用品?压根不需要这位大少爷操心,林老爷已经将一切都包办的妥妥当当,到时候俩人只需要直接穿好婚服拜堂成亲就好了。 可这一切白悦清都不知晓,他莹白如玉的面容因为婚契者的话而露出几分思索之色。 结婚之前好像确实需要做点准备,这般想着,他纤长莹润的指尖放下手中书本。 伏安笑的一脸乖巧可爱,果然,什么都不懂的阿玦也太好骗了,每次只要他搬出像模像样的理由,阿玦漂亮的茶色瞳孔都会凝住,然后稍稍歪头很认真的思索一番,随后同意他的意见。 伏安连忙抓住那肖想很久的如玉手掌,然后将自己热乎乎暖融融的小手强行挤进去对方的指缝间,十指相扣。 白悦清只觉得这样有些奇怪,似乎有点太黏了,让习惯独寂淡漠的他有点不适。 可在伏安的巧言辩驳之下,似乎所有即将成婚的夫妻都是这样的…… 白悦清虽然有点不解,可也听之任之了,这也许就是需要体会俗世红尘的重要部分吧! 他努力让自己习惯,让自己深入其中去感受,可除了别扭还是别扭…… 伏安全当没看到那人漂亮眉间的一丝褶皱,还有这人手掌接触间的僵硬别扭之感。 只要不是对他抵触厌恶就可以,其他的,他都可以慢慢改变! 嘿嘿,他的阿玦也太纯情了吧,连牵手都会僵硬害羞啊,那以后亲吻上.床呢? 这么可爱又好骗的阿玦,在床上会不会也这么单纯好骗? 到时候,只要他巧言诡辩几句,阿玦会不会听话躺下,任他予取予求? 哎呀呀,不能再想了,一想到阿玦在洞房花烛夜上懵懂无知的诱人模样,他就恨不得时间再快点,立马跳到洞房这一重要环节。 然后两人“高高兴兴”的一起牵手朝灯会方向走去,至于一直强调婚前不能见面的林老爷? 那是什么?有漂亮男人重要么? 林老爷忙的昏天黑地,努力筹办婚礼,广发请柬,宴请宾客……种种琐碎复杂的事宜,等稍微闲下来一问,他儿子又拉着人家玉玦出门了。 玉玦不懂事,他也不懂事么?尽胡闹,不过么!小两口婚前培养培养感情也不错, 还有一点!他家一个浪荡不羁的混小子娶一个如大家闺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子真的合适么? 这段时间他也观察过,他这个女婿平常基本不出府,甚至连门都不出几回,就经常窝在房间里看书啥的,如果不是伏安经常拉着人出去,他还真怕这女婿憋出啥毛病。 这性子未免有点太静了吧? 可听玉玦那孩子说,他自己也习过些许微末法术,那应该身体没啥问题。 可一个浪荡不羁的臭小子搭配一个性好安静的单纯公子?这组合,真的可以么? 哎,儿女都是债啊,今天又是老父亲瞎操心的一天!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是夜,灯会上人流如织,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灯会热闹非凡。 人群熙熙攘攘中,一身空绝白衣的俊美男子格外引人醒目。 白衣男子周身那空谷幽兰般的疏冷之气与四周热闹非凡的世俗繁华格格不入。 就如同一株生在深山中的玉静兰,被突兀的放置在了市井繁华之地,泾渭分明中又透着一丝孤傲。 与之相反的是,他手中牵着的俊俏佳公子浑然与周围相得益彰,自成一派风流,不知不觉间消去了身边人那与世隔绝的疏离冷漠之感。 伏安牵着男人的手,看见什么好玩热闹的都要凑上去看看,不仅如此,他还要硬拉着手中人也去看,小嘴自出门就叽叽喳喳的没停下来过…… “哇!这个糖人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老板,我要两串,捏成我俩的样子。”伏安一脸的兴致勃勃。 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笑着应道:“好嘞,稍等片刻。”说着手里上下翻飞,一边做,一边抬头细心观察。 不一会儿,两个糖人就做好了,伏安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白衣服的小糖人一脸的臭屁高傲,瞧着倒有几分阿玦的味道…… 伏安嘿嘿笑了两下,然后很自然的将另一个紫衣服的小糖人递给身边的白衣人。 紫衣服的当然就是自己啦~ 阿玦是他的。 自己也是阿玦的。 …… 白悦清自进了这热闹非凡的集市,就感觉很不自在,清绝眉眼间的褶痕愈发加深,周围都是人挤人,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嘈杂无比。 与终日静谧冰寒的月九山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似乎从未见过这般热闹繁华的一面… 身边人总是活泼又有朝气的,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各种新奇古怪的事物都要拉着他一同去看。 他虽很不习惯,但却没有理由去阻止,因为他的任务就是入世,他必须置身于红尘繁华的大染缸中,尝尽人间烟火。 他告诉自己要忍耐…… 当接过那肖似婚契者长相的紫衣小糖人时,他身形一顿,已经辟谷无数年的他根本无从下口,可看着身边人亮晶晶的眼眸时,他终是低头,小心谨慎的尝了一口。 糖的味道很浓烈,那甜腻丝滑的诱人滋味瞬间传遍整个味蕾,很甜…… 伏安乐不可支的看着身边人小心翼翼的咬掉了糖人的一边耳朵,随后表情呆愣的小模样,他不由笑出了声,阿玦真的好可爱啊。 他兴冲冲拉着身边人的手:“走,我带你吃更好吃的。” 这所有的一切当然是他付钱的啦! 他林家大少爷自然能养得起一个吃白饭的漂亮男人。 整条街上的各种特色小吃,伏安只要自己觉得好吃,就一定会买双份,就连各色新奇饰品也无一遗漏。 甚至他还高高兴兴的买了两支长笛,集市上的长笛质量自然不及珍宝阁的昂贵,但却也胜的上新奇独特。 伏安满脸憧憬:“到时候我可以和阿玦一起合笛齐鸣。” 他可以手把手教阿玦一起吹笛子,还可以在林府养一片竹林,到那时竹林幽幽,笛声瑟瑟,而他窝在阿玦怀中,夫夫二人一起亲昵嬉戏,那样的日子一定很美好。 当然,他买笛还有一个原因,大少爷自小招猫逗狗不学无术,唯一能拿出手的优点就是吹笛子。 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极尽所能的在心上人面前展露自己的长处。 白悦清没有任何感觉,对于婚契者想要和他一起吹笛的愿望不置可否。 他自小就待在月九山中,贯彻他成长过程中的只有修炼,如乐器等玩物丧志的物件根本不会出现在月九山上。 他本人对这些也并不乐衷,甚至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漠。 ……… 随着厚重黑暗的降临,夜已经很深了,可街市依旧彩灯高挂,亮如白昼,人群往来只增不减,欢声笑语连绵不断,反而气氛比之前更加浓烈沸腾。 各个摊位上也逐渐摆满了颜色各异的漂亮灯笼…… 伏安亲昵搂抱着白悦清的胳膊,各色缤纷灯火映照在那张白净娇俏的面容之上,意外显的大少爷软和乖巧极了,可出口声音却一如既往的跳脱:“阿玦,你会猜灯迷么?” 对于身边人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脱念头,白悦清依旧还是不能习惯,他眉心微蹙,唇瓣微张…… 冰寒面容也因为周围喧闹的彩色灯火而沾染上了一丝温柔,不再如九天悬月般遥不可及,那是一种能真实触碰到的属于人世间的温柔。 伏安痴痴望着那如月亮一样好看的人,连对方开口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只觉得心中小鹿不停在跳跃翻滚,书到用时方恨少,无论是怎样美好动人的诗句,似乎在这一刻都贫瘠之极,无法表现出这人千分之一的美。 好半响,他才从美色中缓过神来:“哦哦,没事,阿玦不会猜灯谜也没关系,因为我也不会啊。” 说完,他咂了咂嘴:“咱俩正好是一对呢。”不学无术的大少爷发出这样的喟叹。 白悦清心中微动,既然他们是专门出来采购成婚用品的,那依照小少爷这看着左右灯笼两眼放光的样子,难道……结婚用品中还缺个灯笼?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凝:“等我回来。” 伏安一怔,什么?去哪里? 转眼间,就见白衣男子走向那颗巨大灯树,灯树由各色丝缕构建而成,上面缀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灯笼,在夜色中就宛如一条精美项链般亮眼。 而一身白色霓裳的俊美男子轻巧跃上灯树,翩跹纵横于斑斓五彩的灯笼中间。 即使阑珊灯火也不足以淹没那不断跳跃的耀眼纯白,在地上人群的惊呼声中,白衣男子摘下了位于最顶端的魁首灯笼。 那是千叶城最美的灯笼。 也是汇聚了全城人祝福的特殊灯笼。 白悦清足尖轻点,衣衫翻飞之间,如天上皎月坠入人间,他提着一盏雍容华贵的精巧灯笼缓缓走来,在手中灯火的点缀下,愈发照亮了那张雪琼玉貌。 美的令人炫目窒息。 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灯笼美,还是人更美。 白悦清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清:“给你。”他将手中灯笼递给婚契者。 胸口的心跳声越来越吵闹,他忽略了对方那过于冷清的嗓音,只觉得脚下发飘,脸颊通红,向来能言会道的嘴巴此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旁边围观的群众纷纷被此举给惊呆了,先不说白衣后生那手凌厉卓绝的功夫,就说白衣男子将手中灯笼亲手递给了千叶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流少爷…… 这代表了什么? 灯会上的风俗大家都懂,一方赠与另一方灯笼,就明晃晃表示了倾心爱慕之意。 这是高调示爱啊! 只要林家少爷接过灯笼,那就代表双方互通心意,接受了白衣后生的爱意。 难道传闻中凭容色上位的上门女婿就是说这位? 可看着也不像是那等贪慕虚荣,以色上位的人啊? 看来传言不能尽信啊! 伏安傻站了半天,才缓缓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漂亮灯笼,他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如月如玉的漂亮男人。 在周围人群充满善意的打趣声中,少年声音清脆:“我愿意。” 似乎这三个字就已经用尽了伏安的所有力气,说完之后,他将羞红面颊埋在了白悦清怀里,哪里还有平日半点嚣张,只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滋滋乐淘淘的。 而白悦清茫然的抱着婚契者,在周围人群充满真挚的祝福声中,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摘灯笼只是因为身旁人想要灯笼,而摘得魁首灯笼的原因,只不过是他自小就习惯站于高处,尽最大努力取得最顶端荣耀只是他的行事作风而已。 对于千叶城的所谓风俗他也半懂不懂。 看着小少爷那不同以往的害羞模样,他的心似乎泛起了一丝涟漪,又似乎没有…… 而这个夜晚对于伏安而言,是他此生过得最幸福快乐的一晚,在他回忆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 八月下旬,整个林府都披红挂彩,鞭炮齐鸣,下人们更是喜意十足,精神抖擞的迎来这门特殊的婚礼。 民间自古以来就有娶男妻这一风俗,虽然现存例子很少,但也并不是无迹可查,林老爷查遍古迹,更是打听了很多关于娶男妻的典例礼仪,才敲定了最终决策权 由于两人同是男子,礼节过程虽不需要如女子一样繁琐复杂,但是也不能太过于简单随便。 在天色将将明晦之时,林府便府门大开,街道上十里开路,锣鼓喧天中,红毯、鲜花、赏银、糖果、……纷纷齐全,车马、丝竹、礼乐、家丁、喜婆也准备就绪。 当旭日东升,朝露微曦之初,这庞大喜悦的红色队伍就开始陆续出发,绕城一圈,以宣告今日乃林府大喜之日,新人也将得到千叶城所有人的祝福。 而千叶城百姓都知道今日是林府喜事,纷纷提早出门驻足观看,人声鼎沸之声不绝于耳…… 远远地,那一整队的火红人影渐渐清晰,像是天边朝霞在一点点晕开,然后不断扩大,再靠近,照的人脸上眼睛里全是一派喜庆之色。 队伍里的乐队手里持着喇嘛唢呐,铜钹皮鼓,一路吹吹打打,一声比一声还要响亮的跟随队伍徐徐前行,而旁侧浓妆艳抹的喜娘则向周围人群发放各种喜糖喜银,用以增添喜气…… 更有美貌侍女挥洒红色鲜花铺路,以至队伍途径之处,耀眼火红的花瓣停留在原地,铺成了一条繁花似火的红锦之路。 规格礼仪气派十足,一点都不输于正常男女婚嫁,让人不由感叹林府迎娶男妻的荒唐豪奢之举。 今日最夺目耀眼的便是两位新人,一身清冷的俊美男子高坐马背,他褪去了那身终日飘渺的白衣,换上了衣金霞帔的红裳,雪琼华貌因为身上那金红色的衣饰而增添了一抹红艳暖色。 红色玉簪束起的长发越发显的他长身玉立,几缕碎发飘落在耳侧,有种显为人知的高洁不羁之态,琉璃玉瞳的清冷高傲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 而位于红衣男子左侧的便是平日里最是浪荡不过的大少爷林伏安。 大少爷天生一副好皮囊,同样的赤金红衣穿在他身上更添了一层风流潇洒,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坐于马头。 少年罕见收敛了平日玩世不恭之态,他肃穆安静,沉稳自持的与身边人并肩骑行,眼角眉梢之间是藏不住的欢喜之色。 伏安静静注视着旁侧与他一起并肩而行的红衣俊美男子,他笑的心满意足,真好啊,以后他们就是夫妻了。 他们日后会是彼此之间最亲密的人,他们会做尽世上所有亲昵之事。 而相比白衣清绝的谪仙,还是红衣翩跶的男人来的更让人心动,那一层烟火红尘的气息是之前清冷自持的白衣男子身上所没有的味道。 真好看啊,他会看一辈子的。 也许这辈子对着这张清绝脱尘的容颜,他也永远都不会腻。 他是他的。 一生都会是他的。 ※※※※※※※※※※※※※※※※※※※※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 当另一半沉浸在未来,连孩子名都想好的时候,你却无动于衷,只讲当下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林府今日更是红灯高挂,彩槛雕楹,华木珍果列植于府前庭中,几案茵褥,喜乐丝竹不绝于耳,美酒肴膳灯烛,车骑礼物之用,无不咸备。 来往宾客纷纷感叹林府的大手笔,尽管林府唯一少爷娶的是一位男媳妇,婚礼也如此造价不菲,豪华奢侈。 有人嘲讽讥笑,有人不屑耻笑,也有人顾虑良多,但是大好日子,众人皆忌惮林府的权势地位,不好驳了面子,所有人都面带笑容,恭贺道喜之声络绎不绝,没人会不开眼的在婚礼上触霉头。 两位新人按照世俗礼仪在众人的欢欣道贺声中开始拜天地,拜高堂…… 最后在众人的打趣声中入洞房,一切礼仪流程都一如这世间所有普通婚礼一般。 伏安面带红晕的看着对面那张好看的漂亮玉容,四周都是喧闹喜悦之态,丝竹酒乐之声不绝于耳。 他还未饮酒,可伏安便觉得他已经醉了,醉倒在那张霞光纱雾笼罩的明月中,月色皎洁,红玉弥漫,那抹倾城霞光只让人瞧着心就软化了。 月色柳梢头,这对林府来说是一个热闹的不眠之夜,音铃作酒之声响彻了整个府邸,人人皆喜悦非常。 而布满红烛喜字的房间气氛却极其安静,伏安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了半响,满脸红晕弥漫,直接从耳后根烧到了白皙的脖颈上。 他小小声开口:“我,我们该喝交杯酒了,然,然后早点安置。”说到最后两个字,伏安差点慌的没咬到舌头。 对面红衣倾城的俊美男子面色依旧淡漠,在周围红色暖烛的照耀下,纯净剔透的琉璃眸子似覆盖了一层朦胧温柔。 听闻此话,他淡定举起酒杯,与婚契者双臂交缠酒水入喉,炙辣酒液流入胸腔四肢百骸,热意在经脉中肆意流淌,恍惚中把身体中流淌的血液都腌制出了浓浓酒味…… 林伏安不甚清醒的摇了摇头,眼泛红晕,这老头子从哪里找出来的酒?怎么这般烈? 白悦清缓慢抱起软绵醉倒的林伏安,将之放在红锦喜床上。 【白悦清:系统,这药效够可以啊,五星好评奉上】 【系统:……】 我是正经的系统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卖这种药? 白悦清静静凝视着在床上晕成一团的美少年,那面如桃花的艳丽容颜,那不规矩扭来扭去的乳白肌肤,不管是身材还是样貌都是一副绝世小受样。 虽然这个系列他吃过不少,对各种款式也深有心得,但着并不妨碍他再深入交流一番啊! 这个一看就是软萌美味的绝世小受,不吃一番实在可惜了!他可是特别心水这种雌雄莫辨的美少年。 身娇体软皮肤白,活泼主动又讨喜。 这类小受可是他的最爱。 当零只是他个人的兴趣爱好,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做1。 他只是讨厌浪费体力辛苦干活罢了,而现如今他有一个这么强悍的仙修身体,身体只要稍微疲惫一下,然后用灵力运转全身,一圈就能恢复如初,那他为什么不尝试当1快.活一下? 而依照离阙仙尊那万事不知的淡漠人设,他定然不懂床上的上下差异,指不定被那小少爷巧言令色的哄骗一二,就为了入红尘、历情劫……等种种原因而乖乖妥协承受了。 所以要想名正言顺的吃到口,就必须先用药放倒这个擅长花言巧语的草丛老手。 当然,光把人放倒也没用,离阙仙尊清冷绝俗的人设不能崩,所以……一切都只能靠小少爷“主动”,这药中的致.幻成分可不是白加的。 躺在床上的伏安只觉得脑子一阵恍惚,身体热的不行,思维混沌无比,红润唇瓣中吐出晕乎乎的话:“我,我今天要上了你,你今晚是我的。” 清冷仙人似乎有点不懂:“那要怎么上呢?” 床上绵软的少年郎似乎也被这个问题给蒙住了,他下意识查看脑中的虚幻记忆。 混沌与清明在大脑中反复循环,认知和常识发生混乱,思维被蒙蔽,他圆润狭长的杏眼满是迷惑:“我,我教你啊。” 说着,小少爷把身上的碍事红袍一把扯下,纤细柔软的腰肢微微扭动,雪白可爱的脚丫子直接大胆勾住了床边的红衣仙人。 他迷蒙脸颊上泛着红晕,白软细嫩的手指一把抓住那清冷之人的手腕,亲自带那不解风情的人一一体会世间美景。 突兀的,感受着手中徒然僵硬抗拒的动作,犹如妖孽一样的美少年面带疑惑:“为什么拒绝?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夫妻之间是天经地义的”。 白悦清浑身僵硬,感受着指尖柔软,他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曾以为牵手就已经是很别扭的动作了,却没想到!夫妻之间还有这般古怪荒唐的行为…… 原来成婚之后的凡间夫妻都要经历这些么?不会觉得很……很奇怪? 正想着,他已经把手从伏安那抽离,伏安懵懂好奇的看着对方微微皱眉的好看面容,不解追问:“为什么不要我?我们是夫妻,这是很正常的事。” 白悦清耳尖通红,他试图和醉鬼讲道理:“我,我没有不要你,只是……只是太荒唐了!我需要时间。” 他需要时间好好静静。 可大少爷依旧不依不饶:“哪里荒唐了,世间所有夫妻都是如此的,况且春宵一刻值千金,阿玦……人家想要你嘛!” 风流小少爷嗓音甜甜的撒娇,即使本身处于不甚清醒的状态,也一如既往的舌灿莲花。 白悦清眉心紧蹙:“可是……这未免…太……。” 伏安不听,他直接伸出藕白手臂,一把将床边的清冷男子拉上塌,酥软嗓音娇.媚勾人:“夫君,你不会,我来亲自教你啊。” 红衣仙人身体不由一僵,明明想要推开那个人是很简单的事,可却被那句夫妻之间都会做的事摄住了心神。 他本身就是为了入红尘,寻觅爱恨痴情,身入世俗历经因果,尝遍烟火繁华,这本身就是他现在所追求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彻底斩断情丝。 他似乎不应该辜负师傅的殷切期望和教导,这些都是为了入红尘而必须要经历的事.…… 感受着身上那徒然怔楞住的身体,伏安笑了,他笑的魅惑勾人,尽管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因为红衣人的妥协‘顺从’而忘却了所有。 他亲自用那白净细软的双手,用纤细缠人的身子,一步步挑起清冷男人的欲.望,极尽蛊惑勾人的教导身上人该如何行动,如妖精一样一点点将人收纳于掌心。 系统兑换的药物不仅仅能模拟酒后的混沌状态,还兼备极强的迷幻性,能潜移默化使人的认知发生误差。 潜意识里最想做什么!大脑就会自动扭曲转换命令,意识流会朝相反方向运行,身体也会被药物所迷惑,只留下那不可言说的躁意。 最重要的是,这种特级药物用后会自动挥发,让大脑不会产生任何怀疑,也让身体主人认为一切都出于自己本身意愿。 ……… 冷清玄月高悬于半空中,皎洁月华被吸附在地上婉转动人的水池里,碧色池水极柔极媚,他将天边明月慢引导,细细转弄,然后一步步将那天上皎洁玉白的玄月引诱到了池底。 水色撩人,波光涟漪,天上玄月被强硬摄入池底,水月交融,在碧色池水的粼粼水光中,与那抹高洁清冷的月色合二为一。 而隐藏在池水最深处的花朵也因为受到月光感召,随后缓缓盛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妖娆而美丽。 露出里面隐藏至深的花蕊,花蕊在玄月密不透风的笼罩之下,渗出了点点露珠,露水顺着花瓣倾泻而下,在艳丽柔软的瓣叶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唯美至极。 细听之下,还有低低的惑人水流声:“嗯……就是那里,夫君在用力一点啊。” 脸上一片潮红,身上犹带水痕的少年搂着水中仙人的脖颈,叫的婉转动人。 亲眼见证了一朵花在自己面前盛开,被震撼到的同时也忍不住为之惊艳,花朵是为了自己而选择绽放,不明所以的满足感和些许的愧疚感填满了整个胸腔。 一直都是淡漠冰冷的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心中那一丝涟漪波动,掌下肌肤光滑,是不曾感受过的暖意绵软。 红罗暖帐,只有那连绵不绝的春意弥漫,水月嬉戏交融。 …… 清早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屋子里,几缕调皮的金色丝线也映照在床上少年过分红润的脸颊上。 “啊,嘶……”刚刚醒来,就感到全身上下一阵被碾压尖锐的疼痛,浪荡放肆了一整晚的小少爷一脸茫然懵逼。 发生了什么?他,他俩睡了?可,可为,为什么吃亏的是他? 他…他…他……,他怎么会是下面的那一个? 回忆起昨晚那羞.耻的亲手指导,小少爷把羞的通红面颊埋在了被子里,他简直咬牙切齿到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昨天晚上那么骚的人真的是自己么? 又骚又浪的教人如何把自己吃干抹净,他酒量这么差的么?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亲身指导,越想越踏马没脸见人了。 突兀的,被子被人掀开,一道清冷音线传了过来:“不舒服么?怎么还不起床?” 尼玛,娇俏少年瞪着一双圆润润的杏眸,充满控诉般的看着面前的俊美仙人,被折腾的又不是他!竟然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不起床? 哼!!! 还有,他自始至终都想做上面那个的,万万没想到男人太美,把他迷的翻了车,这句话更是打击到了他的自尊心。 是他不想起么?明明是被面前的罪魁祸首折腾的起不来的,明明昨天晚上浪的很嗨,也耍的很愉快,为什么醒来后会那么疼啊? 不能想,不能想,一想就心好疼。 小少爷扯过被子,重新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当一只鸵鸟,祭奠自己昨晚失去的青春(位置)。 重新换上一身白衣的清冷仙人有点迷惑,这是?不舒服还想再睡的意思? 也是,小少爷确实累极了,凡人之躯太过于柔弱了,他多休息一会也是应该的。 回想起昨晚那过于亲密的举动,仙人推门而出的步履微微有点急切,玉白耳垂也不明显的带了一丝晕红。 当听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埋在被子里的小少爷懵逼抬头,就这么走了?都不知道安慰他昨晚受伤心灵么? 不过,伏安沉着一张小脸,小拳头恶狠狠地捏了捏,他一定会努力反攻的,他才不要在下面,终有一天,他一定要那人心甘情愿的臣服。 哼!他一定要翻身做攻。 虽然昨晚,额……对方冰冷面容上的隐忍克制是那么的诱人,难得一见的恣意模样也不同于平日的冰冷自持。 像天上谪仙落入红尘,简直好看的让人把持不住的想舔,想让他为自己打破那疏离淡漠的面具。 但是……比起前者,他更想看到的是对方噙着泪水躺在自己身下崩溃破碎的模样,那如玉如月的清冷仙人在剧烈劲道下哀哀哭泣,不能控制的糜.丽模样,肯定比昨晚更美。 骨子里蠢蠢欲动的野望在叫嚣。 血脉里有种东西不甘被压制。 禁锢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在试图破土而出。 小少爷不觉摇了摇头,他有些懊恼的抱着自己晕晕乎乎的脑子,他刚才在想什么? 哦,对了!他要努力,他要反攻。 他才不要被上呢! 哼╯^╰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不过,小少爷的反攻计划在现阶段是不会成功的。 先不说两方那相隔甚大的体力差异,仙修和凡人之间的距离就好比天边那不可逾越的鸿沟,在体力上就完全不占优势。 根本压不住! 再说按照离阙仙尊那冰冷固执的性子,一旦他从心底认同了什么事,就不会再轻易改变,所以……尽管小少爷用尽各种方法。 花言巧语耍手段。 撒娇卖萌装柔弱。 设计下药一条龙。 不管反攻的花样有多复杂繁琐,最终结果都是被那强大仙人压在床上死死的,白嫩纤瘦的小身板完全斗不过那自小经过无数灵力粹练,体质强悍足以于雷霆抗击的白衣仙人。 从力量根源上就解决不了问题,其他下药捆绑等花里胡哨的傍门佐道更是无法成功…… 就算直接撒娇装可怜的说他想在上面,清冷仙修虽然疑惑却也干脆利落的同意,然后,让他在“上面”。 小少爷哭的更凄惨了,圆润杏眸都睁的更大了,狭长眼尾下拖着一条可怜兮兮的嫣红,他死死咬住身下人的喉结,结果咬了半天却连对方的皮都没蹭破一丝,更加悲伤难过的哼唧出声。 他不是单纯想要“上面”这个姿势啊混蛋…… 幽怨小少爷越发整日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白悦清,心里暗戳戳的想要“造反”。 而性子单纯又固执的清冷仙人只是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他。 他不明白上下之间的差异,洞房之夜被认定的事情,就会让他一直按照这个标准坚定执行下去,他也不清楚这个过于活跃的婚契者在想什么? 那些下药等不入流的花招手段也被他理解为凡间夫妻都会经历的情.趣,毕竟以他的强悍体质来说,连仙界药物都无法对他造成太大伤害。 更别说凡俗药物了,刚入体就直接被他稀释清除,都不需要运转灵力来化解! 时间就在这样打打闹闹,鸡飞狗跳的日子中缓慢流逝着…… —— 至少林老爷是开心的,他家儿子自成婚以后就洁身自好,再也不去青楼楚馆沾花惹草,更不会一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了,褪去了曾经的浪荡不羁,孩子也变的沉稳了很多。 最近更是成功接手了他的商铺营生,在他的铺路指导下,这小子有着丝毫不逊于他爹的才能,商铺干的风风火火,果然孩子成婚了就代表长大了啊! 而千叶城中的百姓更是深有感触,以往浪荡纨绔的大少爷不再留恋花丛,反而专心陪着他的男妻,一旦千叶城有什么重大的聚会节日,很多人都会看到那碧色衣衫眉眼风流的大少爷携着白衣俊美男子一同参与。 几乎千叶城所有的美食景点都留下了两人驻足的痕迹,即使后来大少爷接手了家里商铺,日日在外东奔西跑,晚上归家也不会忘记带各种礼物。 至于那位清冷不常出现的白衣男子据说早年间拜入了什么门派,功法也厉害,至少千叶城百姓就看到过好几波人斥巨资请那位林家玉玦帮忙降妖除魔。 千叶城的生活一向平稳安逸,资源富饶,传闻早年间有一位神仙给千叶城下了护城禁制,导致四方妖魔不敢来扰,久而久之,千叶城里的人也都习惯了这种祥和平静的氛围。 很多人一生都没见过妖魔怪兽,对于那些高来高去的仙人也都不了解。 一切似乎都很平静,生活也好像已经步入了正轨…… —— 白悦清悠然立于青翠竹林中,风声鸟鸣声不绝于耳,周围浓重苍翠的绿意更加衬的白衣仙人面如冠玉,犹如九天之上的谪仙,衣衫翩跶间,似乎随时都会彻底消失不见。 他淡色指尖微微摩挲着一管翠色横笛,一声极轻微的叹息声自薄唇中泄出,笛子是小少爷送的,乐曲也是小少爷教的,就连这苍翠繁茂的竹林也是小少爷亲自规划载种的…… 他总是很活泼的! 他视线停留在半空中,琉璃眸子恍若在风中被凝固的琥珀,虚虚实实落不到实处,也飘飘悠悠找不到支点…… 俗世红尘总是是繁华热闹的,万般相思蓄千愁的感情也是缠绵至极,原来……这就是入红尘染烟云的滋味么? 身后细碎脚步声传来,青年恶作剧般扑在了白悦清身上,双手搂抱着怀中人的劲瘦腰身,脸颊也肆无忌惮的埋在对方充斥着淡淡花香的脖颈中…… 初见时白衣仙人那一身冰凉冷傲的雪松香,在青年这些年的努力之下,也渐渐变成了各色清淡花香…… 伏安一手操办着白衣仙人的所有事宜,小到衣物穿着,大到日常规划,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在男人衣物上熏制各种香味。 因为这是他的证明,是他所留下的标记。 想到这里,他眼睛微微暗了一瞬,其实他更想在这具强悍完美的身躯上留下印记,而不单单只是衣物而已…… 到底是可惜了! 青年如同撒娇孩子一样不停地在男人脖颈处蹭来蹭去,墨色长发交缠,极尽亲昵缠绕的发丝已分不清谁是谁的,他口中不满的嘟囔出声:“真讨厌,阿玦就不能表现出被我吓到的模样么?” 男人总是清冷自持的,一副游离于世间之外的模样,这让他有点不满。 白悦清不自觉握紧了手中横笛,他眉峰不动,眼神却不觉放柔了几分:“别闹。” “我可没有胡闹,我今日特意带了凤鸣楼你最喜欢的甜糕。” 青年亮闪闪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雀跃欢喜,似乎在炫耀自己又猜对了,然后欢欢喜喜的讨要奖励。 白悦清无奈低头,蜻蜓点水般吻在那人眉心,完成夫妻间的必备任务。 昔日那雌雄莫辨的美少年如今已彻底长开,柔软白嫩的脸蛋初具棱角,鼻梁高挺,下颌收缩露出张扬曲线,曾经圆润可爱的杏眸也彻底舒展开来,缓缓勾勒出狭长优美的凤眸。 “阿玦你又做错了,你下次应该直接亲我嘴的,来,我重新教你一遍!” 青年眉眼间波光流转,艳色逼人,削薄漂亮的唇形勾勒出一抹惑人至极的轻笑,他直接搂住白悦清的脖颈,大胆热烈的回吻了过去。 在缠绵至极的亲吻中,大少爷那纤长睫毛勾人至极的眨个不停,整个人如同游戏人间的风流妖孽一般浪荡不羁。 白悦清:“……” 谁能遭的住这样一个热辣勾魂的绝世小受? 【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发出感慨:幸好,幸好我的仙修体质能抗的住! 还有,你怎么就长残了呢?想当初你还是个雌雄莫辨的娇娇美少年,软甜乖嫩的要命,撒起娇来也可爱的要命,现在我面前这个满脸写着不安于室的浪荡男人是谁? 我的软萌呢?我的可爱呢?我的乖巧呢?都被大兄弟你给吃了是吧!这日子不能过了,摔,果然能提起他兴趣的只有雌雄莫辨的娇娇美少年。】 【系统:……宿主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渣攻】 【我渣?拜托!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日常爱好是当一个被强取豪夺的懒零,但是最戳我萌点的就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男孩子,萌点和爱好应该不冲突吧?】 【而相反,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本来可可爱爱的萝卜突然有一天变异成了青菜,我不喜欢也很正常对吧?】 【系统:……?似乎也对……喔。。?】 白悦清扶着怀中因为亲吻而有些气力不支的绵软青年。 面上不知不带了一丝沉重,他静静凝望着这三年日日夜夜陪伴他的爱人,在时光的流逝下,他从娇软活泼的少年变成艳丽撩人的青年。 可不变的是对方随着时间越发浓厚香醇的爱意。 伏安莫名被男人那沉重视线盯着心中不安,他不解的回望着白衣仙人。 停顿了半响,白悦清垂下了眼,他缓慢开口:“我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师傅有急事召我回去一趟。” 那个破烂师傅也不知道突然抽啥疯了,明明说好的五年期限,结果这才第三年就急吼吼召他回去说有事相商,简直脑子瓦特了。 不过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人设,师傅的话不能不听,师宝男的设定也不能变,果然还得放弃现在吃好喝好的完美性.生活啊。 在林府吃软饭的快乐小日子过得他都不想回去了。 听闻此消息,伏安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亲昵搂着男人腰肢的手也越发收紧,脑子有点发蒙。 仙人在说什么? 要离开了么? 他终究还是留不下他么? 伏安猛然抬头,他冲动的望着白衣男人,口中唇瓣微开…… 能不能不回去? 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让你去见什么师傅! 我怕,我怕你不回来啊! 可颤抖唇瓣动了半天,无数任性乖张的话却堵在喉头说不出口,好半响,他才重新组织语言,涩涩开口,干巴巴道:“回,回多久?” 从这几年的相处就可以轻易看出来,玉玦身份定然不会那么简单,他神秘莫测的出身,那斩妖除魔的手段,还有那身通体缥缈清绝不似凡人的气度…… 就如同他无数次反攻失败一样,在力量根源上就解决不了问题。 他作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留不下他,也留不住他…… 他留不下他啊!这个认知如碳火般不停炙烤着他的心脏。 凡人要用怎样的手段才能留下翱翔于九重天之上的仙人? 伏安状似伤心难过的将脑袋埋在男人胸膛之上,用以遮掩眸中不停翻涌的阴暗疯狂之色。 鼻端是他亲手熏制的清甜花香,这让他神情越发晦涩,所以,花香早晚都会散的对不对? 他是凡人,所以在力量上,他完全不占优势。 他是凡人,任凭他耍尽各种计谋手段,在绝对力量面前也不堪一击。 他是凡人,所以他不敢理直气壮的说出不要走之类的“胡闹话”,因为他没有底气来承担后果。 他只是一个柔弱不堪的凡人,一个拼尽全力也无法在仙人身上留下一丝痕迹的凡人。 他将自己变得越发扭曲可怖的面容藏在了男人怀中,捏着白衣的纤长指骨已经泛白发青…… 而白悦清从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怀中人表情,他轻轻抚摸着大少爷的柔软发丝,安抚着他不停颤抖的脊背。 “我会很快回来的,最多三个月。”他语气坚定的许下诺言,虽然不知道师傅有什么要紧事,但是他一定会尽快赶回来。 现在才第三年啊,距离当初约定的期限还有两年…… 泪水濡湿了那片洁白衣物,微微哽咽细弱的话语萦绕在耳畔:“我信你,夫君”。 他很少唤他夫君,因为深藏在他骨血里的是危险狠戾的强势和傲慢。 不甘示弱的性子无法轻易低头,也就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才会尽情的撒娇耍萌,将自己柔软无害的肚皮露出来。 而毫无疑问,夫君一词会将自己放在弱势地位上,也只有在新婚之夜,或是平日自己闯了什么祸,才会示弱撒娇的唤夫君。 而现在,他在示弱…… 他在卑微祈求天上仙人的垂悯,他希望他不要忘记他给出的诺言,也希望在阿玦的离别记忆里,是他柔柔弱弱痴痴等着他的深情模样。 而这般如女子的娇柔做作之态,也只是单纯想得到那人的一缕相思垂青。 凡人是没有任何手段能留下执意离去的仙人。 所以……他只能表现的弱一点,再柔弱一点,用以换来仙人的一缕垂怜,而用这丝垂怜,来卑微“要挟”仙人履行他许下的诺言。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做.了。 红罗暖帐中,颀长俊美的仙人置身于世俗的情愫罗网中,清冷气质在身下如妖精般攀附缠绕他的男子中荡然无存。 俊美冷淡的面容沉浸在如此旖旎惑人的场景之中,如被侵蚀的红月一样耀眼又炽热,眼角眉梢之间流露着动人的暖意和怜惜之色。 他动作间一如既往的克制温柔,如广阔沉稳的山川,轻柔爱惜的托起那片轻盈柔美的湖泊,额间划落在脸侧的汗水迷人又性.感极了。 仙人即使在这种事上,也总是克制隐忍的。 他总是这般温柔,只要他轻轻唤一声疼,仙人就会立刻停止动作。 可是……不满足,终究还是不满足。 妖精一样的人类青年环绕住身上人的脖颈,像一条妖娆勾人的美人蛇,他死死缠绕着身上强悍美丽的猎物,幽幽吐气如兰:“对我粗.暴一点好不好?让我身上都染满你的味道,我是属于你的,更凶狠地爱我好不好?” 为他疯狂。 为他沉迷。 为他失去理智。 为他沉溺堕落在这无边情网里好不好? 彻底膜拜倾倒在他的身体上好不好? 而不是用这般无用体贴的温柔来敷衍他。 不满足,还是不满足啊。 感受着那徒然加重的力道,心脏却依旧在不停叫嚣,叫嚣着疯狂,叫嚣着贪婪,叫嚣着毁灭…… 他的身体,思想,爱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阿玦的。 可阿玦呢? 阿玦不一定是属于他的!他的身体离不开阿玦,可阿玦却能很轻易的抽身离去。 不公平,真是好不公平啊! 沉溺于疯狂中的艳丽青年在极度的不甘中,原本妩媚的黑色凤眸一瞬间变成了尖锐冰冷的蛇形竖瞳。 而陷落在情丝罗网中的白悦清并没有及时发现,他只在恍惚中感觉到了一丝妖气,可却在看到身下人迷离治艳的娇怜容颜时恍了恍神。 怎么可能呢?或许是他感觉错了。 身下人只是一个柔弱凡人。 —— 千叶城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的简洁明快,人们喜好热闹,在足够钱财的支撑下,他们生活富裕,举办各种聚会活动,热衷于参加各种热闹灯会市集。 而人声鼎沸的聚会里总是缺不了各色八卦热闹。 人人都在传,最近千叶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那位林家玉玦由于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这一走就是四个月了无音讯,而被独留下来的林家大少爷就在一个月前卧床不起,据说是生了怪病,林老爷急的满城都在寻求名医。 可怜林老爷都一把年纪了,不仅要重新规整商铺生意,还要分心照顾独子,精神气都没了一半,头发也白了。 而据说找的那些医师出来都各个面色怪异,摇头叹息,直直声称治不了。 可尽管如此,林老爷依旧不甘心,悬挂告示重赏求医。 可没有人会自砸招牌,更何况医师之间也有特殊的联系方式,他们自然也清楚这病常人无法医治,也都不愿意上门。 “没想到这林家少爷也是个痴情种!” “据说啊,那玉玦临走之前说三个月之内一定回来,林少爷连商铺都没心思打理,早晚都要去城门前等候,直到三月之期到的那一天,人还没见到,这大少爷活活又等了三天,谁来劝都不管用,林老爷都快给跪下了,也没用,就倔强的非要等人出现,结果最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就卧床不起,得了这重病。” “不对,我可打听到这大少爷得的是奇难怪病,林府上下的仆从家丁纷纷避之如恶鬼,胆小的甚至都不敢直视其面。” “尽瞎说,这哪里是什么怪病?明明是相思成疾,害得的相思病哩!”。 “可为啥那些医者问之则避讳莫深啊?” “谁知道呢?也不清楚玉玦啥时候能回来,也许等他回来了,林少爷的病指不定马上就好了。” 这话一开口,周围没人敢搭腔,毕竟依照玉玦那身厉害本事,他定然不会轻易发生意外。 至于家里有重大急事回不来?那也不至于耽搁这么长时间解决不了?就算解决不了,那也可以派人捎个口信吧? 这么长时间了无音讯,要么回不来,要么不回来了。 —— 此时,林家原本一向热闹豪华的府邸一片愁云惨淡,林老爷焦急难过的站在门外:“伏安,爹担心你啊,你吃点饭吧,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更好更有名的医师,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 门内寂静无声,尽管林大海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可里面就像没人一样悄无声息。 半响,一道低哑深沉的声音透过门扉传出:“爹,他回来了没?” 这个他很明显是在指谁,林老爷心中一哽,沉默了片刻:“没有,他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爹你回去吧,我想单独一个人呆着。”声音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显露出颤抖嘶哑之色。 “孩子啊,爹已经派人去找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等,等玉玦这小子回来就,就好了。”林大海在说到玉玦两字明显有点咬牙切齿,但还是努力想要安抚房内的人。 可感受着房里人长久无声的寂静,林老爷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去吩咐下人多派人手去寻找玉玦。 —— 感受着门外那担忧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内终是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沙哑自嘲。 找?又该去哪里找呢?那人可能是修仙之人,是缥缈又高洁的仙人啊,又应该去哪里找呢?不过是父亲安慰他的托词罢了。 常日遮光的房内灰暗阴沉,甚至有无数细小灰尘漂浮在半空中,房间也杂乱无章,地上是翻倒的桌子和碎裂四溅的瓷瓶碎片,甚至隐隐有脏污血迹散落在屋角,有些角落都铺了一层灰,完全看不出几个月前的干净整洁。 而笼罩在黑暗中的是一个模糊人影,他蜷缩在墙角,身上染满了尘土脏污,浑身冰冷阴郁的躲在那里,无尽黑暗侵蚀着他,不像个人,倒像是个孤独的兽类。 他就像藏在黑暗中见不得光的异类,在寂静深沉的黑暗中发出神经质一般的大笑声,喉咙沙哑的像是堵了一块沙石,粗沥难听又刺耳至极,完全不复之前的清朗悦耳。 他尖利指甲不住抠挖摩擦着地上的瓷器碎片,尖锐嘈杂的声音渗人又危险,地上不知不觉流了一摊暗红色血液…… 为什么?为什么三个月已经过去那么久还不回来?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回来? 突兀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艰难抬起手臂抚上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我变丑了?所以你就不回来了么? 动作间长袖向下滑落,露出一截泛着黑青色斑块的手腕,在周围模糊黑沉的屋子里,徒然多了几分锋利鳞片的危险尖锐之色。 地上的瓷器碎片隐隐反射出房中人的模样,原本妩媚艳丽的容颜被爬满了整个面部的黑纹彻底割裂分开…… 白皙莹润的皮肤与黑色斑纹交相辉映,它们相互缠绕中不分彼此,犹如一块被黑色丝线包裹着的碎肉,丑陋又可怖。 伏安怔怔的抚摸自己脸上的黑纹,他无意识的用尖利指甲刺挖皮肉,红色血液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在割裂成块状的可怖面容上更显诡异血腥。 为什么?为什么? 他紧紧搂着自己胳膊,躬着腰身,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不堪痛苦通通隐藏起来,难过悲伤的模样在如此丑陋分裂的面容下更显的扭曲狰狞。 这张脸,可真难看…… 他剧烈颤抖着,麻木感受着遍布全身的麻痒刺痛感,还有那在血肉中不停生长着的鳞片,他整个人都崩溃到了极点。 他甚至发疯一样将自己脖颈上的角质状鳞片拔了下来,血液瞬间涌出,细看之下,颈侧的溃烂伤疤到处都是,明显不是第一次被主人拔掉,可尽管如此,拔去鳞片的痛苦依旧使他不停抽搐翻滚着。 好难受啊!好难受!阿玦,阿玦,我好想你,我好疼啊…… 我好疼,阿玦求求你,求求你回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不,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他越发将自己整个蜷缩起来,脑袋深深的埋入膝中,他现在这么丑,阿玦看到一定不会喜欢的吧? 现在的他,真的好丑,好可怕,阿玦看到这样的他,也一定不会喜欢的吧? 可是,可是他真的好想他啊。 你回来啊…… 在无边压抑的痛苦中,他似乎只能抱着昔日回忆度过这崩溃痛苦的黑暗生活。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三月之期等不来阿玦的时候,又或许是自己沉浸在梦魇中无法逃脱的时候,他身上不知不觉生长出了很多鳞片…… 它们蔓延的很快,也长的很快,他心里害怕极了,不停的拔,可鳞片又不停的长…… 到了最后,他脸上也生出了那可怖的凹陷黑纹,他再也无法见人。 那些医师纷纷束手无策,见多识广的医师认为他得了鱼鳞病,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可完全没用,脸上的斑块凹痕犹如恶鬼,无法消除。 他隐隐约约知晓,他或许得的不是什么所谓的鱼鳞病,因为,因为……那根本不是普通鳞片,而是墨绿青黑泛着冷光的蛇鳞。 是蛇鳞! 可人类身上怎么会长蛇鳞呢? 害怕不安,惶恐绝望,以及鳞片从肉中生长的刺痛麻痒感,一切一切都令他焦躁难过。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他只想见阿玦一眼啊。 心中执念越发强横,阴郁偏执的不甘恨意萦绕在了整个胸腔,扭曲嗜血的疯狂越发刺激了深埋在骨子里的凶煞之气。 就连一双墨瞳也在无尽的抽搐翻滚中变成了尖锐冷硬的兽状竖瞳。 一片暗沉阴云不知不觉停留在林府上空,阴云不时闪烁着凡人肉眼看不见的血煞凶悍之气。 千叶城感受到了城内的凶煞之气,城池周围猛然散发出正气浩然的金光,金光圣洁闪耀,试图驱赶血煞阴云,阴云似被激怒,雷电狰狞间穿透了整个黑暗苍穹,豆大雨点如同刀子一样撒满了整个千叶城。 噼里啪啦的含着血腥味的大雨毫不留情的砸落在厚重泛金的城墙之上,浓重阴诡的云朵也渐渐覆盖在了整个千叶城的上空。 城内人类纷纷关闭门窗,听着外面雷电咆哮,雨水肆虐的动静,不停感叹今年的雨可真大。 金光越来越弱,它不甘被压制,努力散发着微弱光芒,血煞阴云愈发受不了如此挑衅,灰暗天空徒然划过一道明光,瞬间照亮了整个苍穹,黑色狰狞的闪电劈打在城墙外的石碑之上。 咔嚓一声脆响,写有千叶城三字的护城碑被生生劈成两半,碎石被雨水淹没,残破石碑再也无力保护千叶城,金光也彻底泯灭。 …… ※※※※※※※※※※※※※※※※※※※※ 老规矩,过就过了,过不去我就改(?▽`)ノ?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此时玉无玦正被囚于冰天雪地的碎情崖中。 冰晶寒彻的碎忘雪从空中洒落,慢慢覆盖在了白衣仙人身上,四周尖啸飓风如淬毒刀子一样狠狠割在那冰冷玉人身上,嫣红血液不断渗出,浸透了周围的白雪。 这是师傅对他极端失望的惩罚。 师傅将他关在这里,用冰雪来洗清他灵魂上沾染的红尘情愫,用冰刀刮去他心灵上的污垢。 端坐于碎情崖之巅的白衣仙人如一座冰雕,微蹙的眉宇间犹带着一丝自身都不曾察觉到的抵触和抗拒。 他以为他还可以再陪他两年的,可出乎意料的是,师傅着急把他唤回来的原因竟是要求他提前结束红尘历练,尽快缔结无情道果。 昔日精神矍铄,灵力浑厚充盈的师傅在短短三年就面色消瘦,气质颓废消沉,破败老态的身躯瘦的皮包骨头,眉宇间死气萦绕。 玄泰师祖已经命不久矣。 而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愿望,便是希望他这个徒弟能尽快缔结道果,好庇佑清尧门千年昌盛。 可缔结无情道果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斩断情丝,灭绝情缘…… 这也就代表着,他必须亲手杀了婚契之人,才能得证道果。 这是他一开始的目标,也是他入世与那人成婚的原因,更是他隐忍了三年的计划。 是啊,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成功通过婚契者入了世,沾染红尘情缘的同时,也缠了一身的相思执念。 应该结束的。 只不过是从五年变成了三年而已。 应该的…… 澄澈镜石本该纯粹无心,高高在上的俯瞰世间风景,他漠视人心万物,万般情愫不过眼,千种相思不过心。 可就在那三年日日夜夜的纠缠陪伴中,在那人毫无保留的珍重爱护中,冰冷透明的镜石终是不知不觉映照进了一个人影。 千般风景只有那一人入了眼,进了心。 所以,当师傅亲自下达命令让他杀妻证道时,他沉默了,他跪在地上一时无法回应师傅的话 他垂着眸子做出了无声抵抗…… 师傅震怒难当,他当场将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徒弟打落了碎情崖,让他在这里反思己过,并要求他在这里剔除红尘情愫,接受千刀万剐的剥离酷刑。 师傅说: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都是为了将他拉回正道。 正道啊……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举动,几乎默认了师傅对自己的训斥,因为他心里也同样充满了自责愧疚。 他自责自己下不了杀心,愧疚自己被红尘迷了心眼,同时尊师重道的教育如一座大山般压着他喘不过气,使他内疚自己没能完成师傅的期愿。 这或许是师傅临死前对他要求的最后一件事。 他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似乎比起师傅交给他的重任,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舍弃的。 他的感情,他的温暖,他的妻子,都是可以舍弃的吧? 纯净洁白的冰雪消弭了心灵上的尘埃污浊。 冷厉冰刃所带来的痛苦也剜去了深埋在骨子里的情愫。 在无尽寒冷中,他身体疼到麻木,可理智却清醒的可怕。 千刀万剐的痛楚带来遍体鳞伤的同时,也彻底磨灭了骨子里缠绕的相思柔情,无尽冰雪也似乎令他忘却了那人身体的火热温度。 紧蹙眉眼缓慢放平,他整个人都如同一座僵硬固化的玉石,冰冷到再也没有一丝人气…… —— 千叶城护城碑被破的那一瞬间,方圆千里的妖兽都明确感知到了千叶城的异样波动。 守护千叶城的禁制消失了! 禁制消失后,露出了隐藏在城内的大补之物,那充满诱惑的,另人垂涎万分的血.肉气息。 无数妖兽遵循着心底欲.望纷纷赶去千叶城。 它们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吃了那东西,它们就会更加强大,吃了他,吃了他…… 妖兽可不会讲究什么道义,也不会遵守不能同类相残的规矩,他们只知道,千叶城中有大补之物,或许是刚诞生的纯血妖物,又或者是哪个大妖在渡劫,谁在乎呢? 它们只需要知道那东西现在正处于虚弱状态,而吃了那补物,可以使它们更加强大。 黑压压的一片妖兽呈十面八方的围堵之势向千叶城袭去。 …… 而此时,碎雪崖的白悦清也被放了出来,师命不可违,今日他必须遵循师嘱杀了婚契之人,斩情入道。 被碎忘雪清洁己身,用冰刀剜去骨中情愫的仙人面色漠然,眼角眉梢间再没了那一缕相思缠绕之情,他整个人宛若一尊冰雕,没有一丝活气。 脑海中虽然还拥有与婚契者共渡三年的记忆,可却忘记了那一抹心悸动容,犹如置身事外的看客一般冷漠。 玄泰师祖看着身上红尘气尽去的徒儿,他泛着死气的眉心乌沉沉一片,只有浑浊眸子中露出几许赞许之色:“玉玦,为师说的可记下了。” 白悦清一袭雪衣,腰配利剑,他整个人都如同天山上遥不可及的冰雪,听到师傅的问话,他恭敬低头,轻抚腰中长剑:“徒儿自当谨记师尊法旨”。 他会再次下山,彻底了断世俗情缘,缔结无情道果。 他会杀了他。 玄泰看着重新变的优秀懂事的徒儿,他近乎欣慰的轻叹出声:“你去吧。” “是。”白悦清恭敬应道,转而下山。 这一幕与之前下山历劫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是带着懵懂纯粹的善意去下山历劫,而后者则携带着漫天寒气和锋锐杀意去斩杀历劫对象。 玄泰静静凝望着徒弟离去的背影,他轻叹出声,目光晦涩难辨,碎雪崖虽然能剔除修者身体中的杂质污浊,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断情绝爱的作用。 但毕竟治标不治本,碎情崖的功效仅仅只在于一时,时间长了,那些被剔除的情愫又会回归己身。 所以,他终归是有些不放心的,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他必须在闭眼之前看到玉玦缔结道果。 他要看着他斩情入道,助徒儿缔结道果。 这是他的执念。 …… 遮天蔽日的怪状妖兽疯狂涌入毫无防护的千叶城,瞬息间,千叶城如同一只失去护甲庇佑的小动物,只有任其妖物屠杀。 低极妖兽自知无力去争夺那气息格外香醇甜美的大补之物,但也不甘就此离去,它们以普通凡人为食,疯狂虐杀这些弱小人类。 而已经习惯于安逸享乐的千叶城城民则毫无抵抗之力。 一瞬间,无数人类惊慌失措的叫喊声,血肉的嘶咬声,痛苦绝望的哀嚎声,还有卑微痛苦的求救声……种种以生命凋零为主调的地狱乐章传遍了整座千叶城。 城外破碎的石碑依旧散乱的堆放在那里,它已经在斗法中被彻底摧毁,无力再继续庇佑千叶城。 昔日热闹整齐的街市已经被妖兽摧毁破坏的不成样子,属于人类的嫣红血液染透了褐色城墙。 瑟瑟发抖的城民无论如何躲藏逃跑,都会被狰狞可怖的低等兽类拖出来吞噬啃咬,老人小孩更是无法避免,被活生生吃掉,仅仅不到半日,昔日祥和热闹的城市就弥漫着一层浓浓血雾。 整座城池都沐浴在血色海洋中,如同海中的孤岛,被巨兽分而食之。 豪华庄严的林府也蒙上了一件血色外衣,林老爷浑身浴血,他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胖胖的身体上是被啃咬和撕扯的痕迹,圆瞪双目里全是恐惧和担忧,既恐惧那些杀人的妖魔,也担忧自己得病的独子,连死了都无法闭眼。 跪在林老爷周身的是一个怪模怪样的“人”,它身体佝偻,脸上的黑斑纹路越发扩大浓厚,像一条条裂缝,狰狞可怖的横裂在脸颊上,愈发可怕的不像个人 他脖颈处排列着诡异冰冷的鳞片,尽管一直被主人拔除,可却始终不曾停止生长,细看那被衣物隐藏的手脚之上,也都生满了青黑尖锐的鳞片。 “它”目光楞怔,呆呆的跪在地上盯着父亲的身体,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亲人就这样为了保护他而彻底离去。 脑子嘈杂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心脏悲痛难抑到无法呼吸,可身体骨骼却时时刻刻都处于崩溃边缘,他以自身难保,更无法为父亲报仇。 竟空长了一副恶鬼相,却完全没有与恶鬼相匹配的能力, 刹那间,浓烈绝望如潮水一般将他掩没,窒息般的痛楚侵蚀着他的身体,可在极度的彷徨无措中,他依旧死死坚守着内心的一缕纯白。 他还要等阿玦的啊!他还要等阿玦,等阿玦回来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阿玦那么厉害,只要等到他,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身体依旧在不停发抖,两行血泪自眼角滑落,为什么?阿玦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你是在骗我么? “没想到,那气味强横的大补之物竟是一只卑贱的杂种半妖” “虽然是个低贱爬虫,但这一身血肉也极其滋补美味,就是个杂种,可惜了”。 众妖嘴里说着可惜嫌弃,但目中全都是贪婪垂涎之态,若不是顾及周围的“同僚”,它们简直恨不得当场将这个正处于脱皮期的杂种爬虫吞食入腹。 可面前这个半妖着实古怪至极,它们并非没有见过半妖,普通半妖体质斑驳,血脉混杂不纯,绝对不会拥有如此强横的血脉气息。 可……在这只半妖的血肉中,似乎还蕴藏着什么强大能量,让其闻之垂涎万分,纵然知道有古怪,也舍不得松口。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那过于明显的人类缺陷,这只半妖竟和那些纯血妖兽一般无二。 尽管有些理智的妖兽心中充满犹疑,但却也舍不得离开,如此一身血肉堪比纯血的半妖,错过就真的太可惜了。 四面八方的恶意如洪水一般围困着中间的“半妖”,那种被当做食物一般的绝望无力感充斥着全身,老如枯木的腐朽身体不能为之提供一点安全感。 浓烈崩溃的死志萦绕在脑海,四周妖兽各种恶毒轻蔑的嗤笑声将他包围,将他拉入地狱深渊。 阿玦…… 阿玦…… 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还不来? 你那么厉害,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啊? 阿玦…… 绝望侵蚀着他的心脏,内心坚守的那一抹纯白也慢慢被主人舍弃,被抛弃的怨恨痛苦感填充着胸口…… 他恨,他恨,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 你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不要我? 阿玦…… 为什么? 在场所有的妖兽都已经无法忍耐,不过只是一个正处于蜕皮期的低贱半妖,虽一身血肉强横,可力量却低微的可怜,如同刚出生孱弱无力的婴儿,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任何伤害,它们本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试探。 渐渐地,空气中冷的可怕,冰冷的肃杀感充斥在这片小小的庭院中,围堵在四周的怪状妖兽纷纷用猩红嗜血的眼珠盯着中间半妖,嘴角渐渐分泌出唾液,面上全是贪婪可怖的垂涎之态。 只要吃了这个血肉强横的半妖,他们就会更加强大。 几乎是一瞬间,周围妖兽纷纷对视一眼,然后所有妖兽默契的一拥而上,如同一群贪婪鬣狗围攻着中间弱小的麋鹿,赤红眼珠全是野兽般的嗜血恶意。 心脏在不停叫嚣,吃掉,吃掉,把猎物彻底撕成碎片,喝其血,噬其肉。 吃掉它……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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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艳红血液的渗出,也让伏妄渐渐心生不耐,这人这么没用,脑子还蠢,竟用一个凡人身体自不量力的去咬他一个修士!真当他的魔蛇躯体是摆设? 别一会咬狠了,把自己牙给磕断了,到时候哭都没法哭。 伏妄烦躁的动了动手腕,嗓音也低沉了下来,语调阴冷:“最后警告你一遍,立刻给本尊松口。” 他向来不喜欢将自己命令重复说三次,可奈何他养的这只不听话的宠物,每次都要让他把话说两遍以上,让他极为恼火。 可奈何,伏妄右手上那咬着他不放的“小狗”却充耳不闻,不顾身上男人的威胁,依旧死死咬着他手腕不放,直恨不得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解气! 见男人这般冥顽不灵,伏妄心中生怒,目光幽深的暗不见底:“真是一条不听话的狗,养了那么久,结果到头来连主人都敢咬!” 他身上魔气翻腾,血液中被压抑的嗜血戾气也在叫嚣,无尽威压将白悦清整个笼罩其中! 白悦清身体本就孱弱无比,他根本受不了任何魔气施压,猛然受到如此剧烈冲击,他胸口闷痛不已。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溢出一声痛呼,血液蜿蜒而落,他终于将口中咬着不放的手掌松开,可身体也因受到能量冲撞,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当场昏厥…… 毕竟这具身体实在太柔弱了,他之前伤了底子,又被伏妄算计的身体千疮百孔,体质也跟着羸弱不堪,任何轻微磕碰都会对他造成伤害。 之前在魔宫中那三年时间里,他日常饮食全都是由精纯灵气养殖的,灵气一点一点调养着他濒临崩溃的身体,这才让白悦清的羸弱体质暴.露的不是很明显。 而那座巨大的千工拔步床,既是禁锢,也是温养他身体的绝佳法器。 所以尽管平日伏妄玩的很疯,白悦清也经常被弄的奄奄一息,可奈何就像伏妄说的那样,他精心养着他,各种珍贵资源都用在白悦清身上。 就连事后的修复伤药,他平日所接触的物件,都是天地精华蕴孕而成的绝佳灵宝,每次清理身体用的暖池池水,里面也由上千种极其珍贵草药炼制而成,其中少一味都会破坏掉整体药效。 这些池水既不会使白悦清觉得太过痛苦,池水也能无声无息调养他的身体,一点点增强他的生机,让他的身体骨骼越发适合承欢。 在身体和男人相契合的情况下,也让白悦清能勉强承接男人每日索取无度的攻伐,肌肤被娇养的敏.感脆弱,受不得一点大力。 而今日白悦清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身体失去了千工拔步床的温养,精神受到剧烈刺激下,引一发而动全身,导致他有些承受不住。 而如此穷奢极欲,堪称挥霍无度的娇养方式,才会被伏妄认为请了个祖宗回来,觉得那半边灵魂做的“太过分”,私下小动作不断,诱使他越发沉迷那娇贵美人的纤软身子,企图让他耽于享乐,在精神上一点一点让他变成另一个人。 体内那半边灵魂冷笑。 他承认他当初这么做是为了和主体增加匹配度,企图越俎代庖,让其渐渐转变为自己思想,悄无声息的慢慢同化他,将其取而代之。 可,如若不然…… 就凭本体那只知道杀戮的狂妄疯子,装人徒弟装了两年有余,还只停留在泡茶和摘果子的原始阶段,他能照顾好那人吗? 呵,现在嫌他做的多,当时也没见你不同意啊! 而现在,因为外界人的受伤昏迷,分魂有些烦躁:‘你又伤了他,你根本就照顾不好他,每次下手都没轻没重的,他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会受伤!’ 这说的倒是实话,白悦清在这被圈养在魔宫的三年里,他不是在“受伤”路上,就是处于养伤昏迷中。 伏妄在那人受伤昏迷的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下手又重了,此时听到体内那装死的半魂在斥责他。 他一边低头拭去那人唇角血液,将他额间伤口简单治了治血,才发出一声冷笑:‘闭嘴,就算如此,这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怀里人紧闭双眼,也没了刚才死咬着他不放的泄恨模样,无声无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面颊上的血液透着几分凄美可怜。 就出来一趟,结果就带了一堆伤,临出门时给白悦清换的雪白衣袍也变的脏污不堪,衣袖已经被血液渗透,前襟也沾染了许多他自己落下的鲜血。 红色血液滴落在玉砖上,明明声音几不可微,可莫名却让伏妄觉得刺耳极了。 身体中的分魂还在不停叫嚣:“怎么和我无关?玉无玦是我的人,我们是正经成亲拜堂的夫妻,应该照顾他的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什么都不是的旁观者!” 伏妄缓慢拭去那人面颊上所沾染的鲜血,动作轻柔无比,可声音却充满嘲弄:‘呵!拜堂夫妻?我还说玉无玦是我正经纳入门的妾室呢!” “真是搞笑,那场婚礼明明就是对方利用你结成道果的把戏,偏你还可笑当真了!’ 伏妄目光讥诮:‘至于旁观者?我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如果不是我这个“主体”在,你早就应该被那场大火给烧的灰飞烟灭了!哪还有底气和我在这里叫嚷!’ 至于什么火,双方都心知肚明。 体内半魂明显被戳到了痛脚,他声音狠厉:“就算如此,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用你管!” 话题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原点! 很显然,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拥有独立人格,独立记忆的人,所以轻狂傲慢的不需要对方插手“自己”的事, 两个同样狂傲乖张的灵魂,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共处! 伏妄讽笑一声:“不用我管?请你搞清楚主次关系之后,再来和我说这句话!” 他动作温柔的将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搂抱在怀里,也不管体内分魂的叫喊,直接离开思靡楼,腾空而上,准备将这人带回魔宫治疗。 计划暂时搁置吧,人都昏迷了,他还能强制将人弄醒? 更何况,这人受伤了,需要立刻敷药,他在魔宫准备的灵宝丹药应有尽有,比起外面伤药,魔宫中的那些才更适合玉无玦! 伏妄刚抱着人屹立于思靡楼顶端,准备离开鬼域时,突然魔气不稳,脑子莫名晕眩,身形踉跄了一下,在鬼域空中,差点没把怀中人给摔了。 这可不是三楼,而是与整个思靡楼相比肩的鬼域高空,一旦把怀中人摔了,那…… 伏妄极其狼狈的在空中稳住身形,双手紧紧搂着怀中人,身上魔气肆虐,恐怖威压瞬间强势镇压在了整座鬼域! 鬼域里的所有鬼修都感觉到了这种压抑可怕的魔气威压,皆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就连思靡楼里寻欢作乐的人也停止了手上动作,不明所以的承受着这压抑冰冷的威压。 所有人都知道,魔尊发怒了! 伏妄望着地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鬼修,面上难看至极,明明周围空无一人,整座鬼域都鸦雀无声,可他却像和什么人对话一般,声音低沉森冷:‘你非要在这种时候和我争是吧?’ 这句话里的潜台词很明显,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和我开战? 两者之间迟早会有一战,伏妄也随时做好了准备,若换做平时,他根本就不会再多此一举的问这句废话。 在分魂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毫不客气的迎上去,可现如今,他怀里还抱了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对他不利。 半魂幽幽开口:‘是又如何?玉无玦现在需要的是我,而不是你。’ 这是最坏的时机,但同时也是最好的机会。 本体打算利用玉无玦算计他,他又何尝不能将计就计? 两者本出同源,主体是一个狂妄冷酷的疯子,而从主体上分割出来的半魂呢? 那也绝非善类,不过也是另一个偏执狠辣的疯子罢了! 两人都很清楚对方弱点。 也拿捏着对方软肋。 互相捅刀,毫不留情! 伏妄也清楚对方想法,他讽笑出声:“刚才还口口声声喊着夫妻一体,这会抢占先机但是挺快!” ‘等我活下来后,自然会重新落实一遍夫妻名分,我会对他很好的,不用你操心!’ 分魂声线平稳,他很清楚自己目标是什么,也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和主体是同一种类型,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折手断的心狠手辣之人,主体当年为了能得到元明界,丧心病狂的将他分离出来,把他丢进元明界做探脚石。 而现如今,在本体退了一步的情况下,他为何不能乘胜追击? 只要能够除掉对方,进而彻底吞噬掉对方,他们有的是阴招来对付自己! 因为只有存活下来的人,才配拥有一切!才配掌控命运! 而现在,将以玉无玦为赌注,彻底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只要伏妄敢对怀中人有一丝心软,那他就会被抓住漏洞,被其取而代之。 而相反,只要伏安心疼担忧那人处境,行为上有了差错,他也会被对方融合。 两人都毫不留情的踩踏在对方痛楚上。 端看谁稳不住! 这是一个疯狂又大胆的操作,对于两个疯子而言,更是让人觉得丧心病狂的对决! 【某个吃瓜群众:很好,高手过招,招招毙我命】 伏妄只停顿了一瞬,继而放肆大笑,笑声张狂无比,回音响彻整座鬼域,更添一份阴森诡谲之感! 他不让分毫,从容接下了分魂挑战:“很好,那便开始吧,主座和次位之间的上下关系,我希望你能够懂!” 他唇角勾出一抹嗜血弧度,眼里一片令人胆寒的杀意:“不过,不懂也没关系,死物是不需要懂的!” 两人骨子里的胜负欲都不输于人,伏妄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挑战!也无法避免这一战! 不过是提前开始罢了,又有何不可? 那么……伏妄毫无温度的睨了眼自己怀中尚且处于昏迷中的人。 怀中人软软窝在他怀中,纤长睫毛恍若一只静止蝴蝶,双眸紧闭,睡的静谧乖巧。 乌发垂落了一大半,另外一部分遮住了小半张脸,越发显的他莹白脆弱,就像一只被人捧在怀中的琉璃玉石,只需轻轻一松手,这由神明打造漂亮琉璃就会彻底碎裂! 伏妄也确实将手松开了,怀里的琉璃美人失去了依靠,他无声无息的从高空坠落……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喵喵喵喵~ 喵喵喵~ 喵喵~ 喵~ 你们懂的,毕竟这内容我都不用试,就知道肯定打不出来(捂脸)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喵喵喵喵~喵 喵呜~ 懂!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 伏妄神色冷了下来,他出手制住白悦清血淋淋的双手,刚上手一瞬,就敏锐察觉到男人手骨被他自己给不知轻重的砸碎了…… 骨头又一次遭到重创,就连周围皮肤也青紫红肿的可怕,那原本纤纤如玉的十指上面也布满了划痕磕痕。 甚至有的指甲都被白悦清给大力怄断了,纤薄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生起,有种自己财产在自身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遭到不必要的损害一样。 伏妄语气越发冷厉:“你再如此不知轻重的闹下去,这双手就真的彻底保不住了!” 这人手骨现在何其脆弱,稍微不小心都能够脱臼骨折,更何况被这般大力蛮横的敲击…… 再重新修复好后,他的手可能以后连勺子都拿不起来,甚至还会留下隐疾,一旦到了那种地步,就不仅仅只是手冷问题了…… 这人还究竟有没有一点自觉! 闹! 听闻此言,白悦清胸口剧烈起伏:“我闹?是啊,我在闹,那你让我自生自灭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你管。” 自己所有激烈情绪,对于这个男人而言,都只是闹,一个宠物的玩闹之举。 伏妄这回彻底沉下脸,语带戾气:“不要我管?你是我的妾,是我的东西,你从头到脚都属于我,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要我管!” 白悦清脖颈上那条淡青色血管崩的死紧,他恨声说道:“真是虚伪又可笑,反正我双手就算真的断了,完全废了,这并不影响你上床不是么!” “你只是想要一个合格的泄.欲工具,又何必……何必在乎那么多!” 说到这里,白悦清唇角勾起一个讥诮弧度,病容萧瑟,整个人像一只自暴自弃的垂死困兽,阴郁消瘦的可怕。 伏妄眸色沉冷,眉心猛然一跳,灵魂深处那种沸腾灼烧感又袭上心头,分魂依旧还是不安分。 既如此!那…… 他喜怒难辨的盯着白悦清,瞳孔黑的透不进一丝光,语调森冷怪异:“当然不影响上床,你三个人的时候都不影响,没道理现在变成一个人就影响了是吧!”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白悦清瞳孔惧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赤金蛇纹面具,嘴唇哆嗦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怎么会?你……是谁?” 他一厢情愿的将暗巷里发生的事情当做一场梦境,一场极为逼真绝望的梦境。 白悦清无法接受自己被三个男人…… 甚至那人无视自己求救,连同他人一起……肆意逞凶的可怖一幕,白悦清通通都接受不了…… 所以他在看到身上没有任何异样疼痛时,不可否认,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同时灵魂被侵占的凌.辱感却在不断提醒他,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在理智和情感中不停焦急徘徊,这就导致自己越发接受不了几乎与“梦境”中如出一辙的月光! “呵?我是谁?” 伏妄俯身直勾勾盯着对方眼睛,赤金面具的冷硬触感紧贴着身下人的柔软脸颊 “你果然天生冷心冷肺,都已经在魔宫待了三年多,除了上床外,其他你竟是没有一点长进!” 伏妄嗓音越发沉冷,不知是在控诉着什么,还是在仇恨着什么:“你从始至终在心里都维持着陌生人之间的尺寸距离,半点都升不起好奇心来探究我的真实面貌。” 整整三年多亲密无间的生活,枕边人竟没升起一点怀疑好奇心! 他黑色蛇尾的出现,玉无玦没有流露出任何惊讶犹疑的表情! 【拜托,也不看看你蛇尾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那时候已经爽的晕晕乎乎了好吧~_~,被你用蛇尾缠着身子硬来的时候,内心除了震惊外,完全腾不出空来想其他啊!】 而就在他蛇尾故意暴露的第二天,伏妄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专门问这人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当时白悦清的表情是茫然困惑的,就像在诧异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面前,要和你进行单方面的推心置腹般的不解迷茫! 而这人回答也只有两个字,‘没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有任何好说的。 他是不是都快忘了那条被他斩杀在剑下的黑尾蛇妖? 【额,那次我以为你又发病了,故意来找茬的,再说,后面不是还有棱焱树作为你的“正当借口”而存在么?】 伏妄曾无数次在他身旁睡下,也无数次揽他入眠,可这人呢?他既使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也从没认真观察过身边男人长什么样子,他内心没有半点探究欲,对他就像对待一个不得不应付的陌生人。 甚至于,他对这个囚禁占有他三年的男人没有丝毫了解的兴趣,如此的“公事公办 这一开始确实是伏妄想要的东西,可后来……他就开始恼火! 两人交颈缠绵三年,共赴巫山云雨无数次,可这人却对自己的另一半完全不上心、不好奇、不在乎。 真是一件令人挫败烦闷的弥天笑话! 【白悦清:这你要让我如何解释?每次醒来后,那种事后的饱足感都让人回味无穷,而玉无玦性子就摆在那里,他能对每天折腾他的罪魁祸首有什么好脸色? 还醒来后仔细观察你的长相?你脸是真大!没一巴掌呼上去,都得感谢你之前“教育”的好!】 【还有啊,游戏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么?你的角色是喜怒无常的魔尊,我的角色是顺从听话的爱妾,我肯定要按照你给我的剧本来走啊! 本身人设在加上剧本限制,你要我怎么升起好奇探究欲?只求您老人家赶紧玩厌把我丢掉好吧!】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神经病一边制定游戏规则,可一边心里又不满意游戏规则。 一方面企图让玩具发现游戏漏洞,可另一方面又将漏洞瞒的严严实实。 你到底是想让人发现?还是不想让人发现? 玩具发现了漏洞,你会生气! 玩具没有发现漏洞,你踏马还是生气。 这我要怎么拯救你啊?我的蛇精病! “所以,你究竟是谁?你是谁!”白悦清嘶哑开口,他面色发白,手指哆嗦不已。 他不明白,魔尊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这般强调他的真实面容? “哈,我是谁!”伏妄松开挟制那人的手,冷眼看着那人像见了鬼一样逃离他的怀抱。 他身体向后仰,极其轻傲的倚靠在床栏边,明月珠的柔光洒落在男人那张赤金面具上,割裂出一道阴森冰冷的弧线。 伏妄漫不经心的点着自己面上的赤金面具,用充满蛊惑的魔鬼絮语开口:“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不自己掀开面具看看呢?” “噢!还是说,你的手已经废到连轻飘飘的面具都拿不起来了?”话语恶劣至极,讥讽意味十足。 伏妄之前不是没想过在二人同床共枕的那些时日里,男人可能会因好奇而悄悄摘下他的面具一探究竟,可谁知道,这蠢货竟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探究兴趣,床下翻脸无情可谓做到了极致。 白悦清无措的将身子藏在床角,一双茶色眸子紧盯对面傲慢倚坐床栏边上的魔尊。 半响,他才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就像一只急于寻求真相的猫咪,被人类花言巧语所蛊惑着再度靠近…… 他伸出自己一双伤痕淋漓的手,在触碰赤金面具的那一刻,他心脏突兀跳漏了一拍。 白悦清不止一次对这张面具有一种深切恐惧,半梦半醒间也恍惚看到那赤金面具上的蛇纹似要活过来,然后张牙舞爪的将他吞噬殆尽…… 可眼下,他却发现,这张带给他无尽苦楚的面具,竟可以这般被轻易取下…… 面具之下,一张妖治含情的面容露了出来,身体主人挑起一双邪性风流的桃花眼,用轻佻语气开口:“宴主身子果真妙绝,那晚将我等三人伺候的极其舒服!” 当听到对方这声称谓,还有那“三人”,白悦清面色煞白,他急急后退,却被对方一把揽住腰身虚抱入怀。 “宴主怎么了?见到你的第一个男人,不高兴么?” “鬼公子”指尖勾起怀中人的优美下颌,桃花眸子妖异无比:“据说凡间女子都会对第一个给她破.身的男人升出一种特殊情结,而宴主怎的每次见到我,就像看到怪物一样害怕恐惧?” 话语间全是轻慢调笑,将白悦清当成了柔弱女子对待,毕竟……依他如今这副娇贵孱弱的身体,还有那不中用的小玩意,比起女子来说,也不差什么了吧! 这次,鬼公子周身没了那浓郁阴森的鬼气为伴,莫名带出了几分艳丽乖张的味道,如果不去注意对方那双妖异的桃花眸,竟像极了那人的青年时态。 白悦清猛然一偏头,躲过了对方手指,心中五味杂陈,脑子浑胀无比,他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的赤金面具,面具的锋利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血花一点一滴绽放在锦缎上。 可他却浑然不觉,只一把将手中面具丢了过去,身体也挣扎起来:“放手,你这个恶.心卑劣的家伙,不准碰我!” 如果说白悦清在记忆尚且不太明晰的意识空间里,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打徒弟一巴掌,但对上这个强占他身体的第一个男人,他对鬼公子只有恐惧害怕。 看到鬼公子,白悦清就心慌的说不出一句话,除了逃跑外,他似乎已经失去了与之对抗的勇气。 他永远都记得那座猩红血台上,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做的残忍之事。 那是他跌入深渊的第一步,也是他所不能遗忘的痛苦,所以他印象极其深刻,看到鬼公子就生理性厌恶! 伏妄轻描淡写的躲过白悦清扔过来的赤金面具,一抬头,却又换了一张俊秀少年脸:“师尊何故如此生气,当初师尊可是教导过徒儿,修者应当处变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秋弦”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奈何师尊却不以身作则,反而一再破戒,贪图淫.欲,好逸恶劳,易焦易怒,实非正道仙修所为啊。” ※※※※※※※※※※※※※※※※※※※※ 姨妈来了,脑子缺血容量不足,我只配当一个废物,一个安详盖上棺材板的僵尸。 所以明天后天我不会更,我要在床上躺尸…… 另:颤颤巍巍在床上伸出一只手:“爱……爱过…” 吧唧!双目紧阖,手手摔下床榻。 祝安息。 清冷孤傲仙尊VS精分凶残魔尊(结局) 伏妄也没阻止,任由白悦清收势不住力道,狼狈摔下床榻…… 他虚弱跌落在镜石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牙齿不停打颤,瘦弱肩膀似无法承受什么东西,只大口大口不停喘息着,声音迟钝飘忽:“是你做的,月九山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师尊何出所言啊?为人师表,您却猜忌怀疑座下弟子,此为一错,后为满足自己私欲,竟将弟子囚困在影月谷任其施为,此为二错。” “秋弦”缓慢整理衣衫下榻,慢条斯理的接近那跌倒在地的清瘦男人,然后弯下腰身,鲜红舌尖轻舔唇角,其中恶意昭然若揭:“不知廉耻勾引徒弟上床,此为三错。” 白悦清恨恨抬头,一把虚攥住“秋弦”衣领,眼圈泛红:“我在问你,当初那些事是你动手的对不对?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自甘堕落,根本不是我意志不坚定犯错,而是你故意的,是你在耍我!” “师尊仔细别伤了手”。秋弦淡淡开口,抚开对方虚抓在他衣领上那鲜血淋漓的双手。 奈何白悦清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语调嘶哑至极,眸子里是刻骨恨意:“你在骗我,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一切都是你设下的圈套,你骗我!” “哦!”秋弦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他淡淡开口:“我骗你什么了?是给你植入精神暗示,让师尊以为是你自己耐不住寂寞才勾引徒弟上床?” “还是每晚将躲藏在明心涧的师尊偷掳到影月谷,醒来后再骗师尊说,是你自己意志不坚定,才强闯弟子洞府,凭借强大修为对弟子做出那等下作不耻之事?” 秋弦神色越发黏腻温柔:“或者,是骗师尊说,徒儿是因你缘故而生出心魔,让师尊因为自责愧疚,诱导你“自愿”献身帮助徒儿解开心魔?” 秋弦突兀大笑:“徒儿骗师尊的事多了去了,师尊到底说的是哪一件啊?” 白悦清面色灰败,心中那股不好猜测愈发严重,他看着“秋弦”那张俊秀容颜,还有那双熟悉又陌生的漂亮杏眸。 在月九山时,他就不止一次出现错觉,撇开对方那张秀气白皙的少年面容,只单看那双漆黑明亮的美丽杏眸,就九成九像那人的少年时代。 可当时他却没有深想,后又经藤蔓这一事,白悦清无暇以顾,精神状态极差,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脏透了,再也不配…… 但其实,白悦清是有过一切猜测的,因为他每次都能从那些男人身上找到一些属于伏安的特征。 鬼公子那张意外张扬妖异的风流面容,秋弦狡黠灵动的杏眸,还有魔尊面具下那隐隐熟悉的轮廓。 可他实在自顾不暇,残酷经历使他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他精神总是容易陷入自厌焦虑的可怖状态,再也无法疏理自身情绪,白悦清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太过想念那人的错觉…… 他始终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可眼下……他却不得不信! 有谁愿意和他耗费那么多年的时间?设下如此精密布局,只为将他变成一个意志消沉的废人? 除非有血海深仇,除非这个人对自己有极大怨恨,他在这个游戏过程中遭受到的所有恶意,通通来自于一人。 他眼睛逐渐染上猩红,嗓音破碎:“鬼公子的恶意遭践,藤蔓的林中羞辱,秋弦的堕落背叛,包括鬼面使者的侍妾之礼,魔尊的三年圈禁……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对不对。” 说到这里,白悦清满嘴苦涩,他之前是如此痛恨自己这副肮脏躯体,这副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用过的卑贱身子,这幅在午夜梦回时,都痛到让他无法自处的耻辱身体。 可现在却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一个人的杰作,是一个怨恨他的人所设下的残酷游戏! 而对方所做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毁了他! 毁了他啊! “秋弦”嗤笑一声:“都是我做的又如何?怪只怪你自己蠢,被上了这么多回,却愚笨到连自己男人都认不出来!” 白悦清心口钝痛,嘴里似含着血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甚至……甚至还幻化成三个人将我拖到暗巷……” 说到最后,他近乎颤抖的无法开口,只闭着眸子将存于心中的禁忌名字喊出了声:“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辱我,伏安!” 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的! “伏安”两个字一出口,仿佛是一切尘埃落定的结局。 一切苦难源头的显现! 一切恨意发酵的由来…… 从头到尾,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命运安排,而是有心人的算计。 这个人对他的心性脾气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他的为人处世也算计的分毫不差! 他步步紧逼,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脊梁,磨灭了他的骄傲,将他改造成了如今这番样子! “秋弦”随着那声名字被喊出,他面容也一点点变得模糊不清,最后重新幻化成了一副全新模样。 男人面容俊美邪性,狭长凌厉的凤眸是一片冷酷嗜血的阴诡之色,鼻梁高挺,流畅下颌凝成一个冷峭锋锐的弧度。 他唇角勾起一抹森冷弧度:“真是不容易啊,我前前后后给了你那么多提示,都把你身子玩熟了,结果……你现在才将自己男人给认出来!” “你这么蠢,这么笨,究竟是如何当上元明界第一强者的?除了伺候男人有一手绝活外,你这个废物美人还会做什么?” 伏妄话语恶毒,字字如刀:“哦,对了,你会做什么,当然是会躺在男人跨下,等着事情迎刃而解啊!” 这番话刻薄绝情,一点余地都不留,直将人割的鲜血淋漓,肝肠寸断。 白悦清心脏蜷缩着哭成一团,面对男人如此理直气壮的羞辱,他竟连一句辩驳都说不出来。 茶色眸子呆怔看着对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那张脸形似人类伏安长开后的俊美妖治,可眉眼间却没有了大少爷特有的娇纵明媚,取而代之的是阴鸷嗜血的狂傲之态。 如果,如果黑尾蛇妖……除去了脸上那些扭曲的黑斑蛇纹,他的真实面容应该和那骄傲张扬的人类大少爷一般无二。 原来,这便是魔尊的真实面容么?一张和伏安一模一样的脸! 这个男人对他做了这么多恶毒之事,可眼下事情被揭开后,他也没有丝毫愧疚,徒留白悦清一个人像小丑一样唱独角戏。 白悦清眼里泛着骇人血丝,面容白到透明,甚至还有点想哭,可或许是在魔宫哭了三年的缘故,他现在胸口憋闷,竟流不出一滴泪来…… 努力稳住自己声线,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带出了一丝委屈哭腔:“伏安,是你一手将我变成废人的,也是你故意在大庭广众下扯了我的衣服,让我名声尽毁,你……你很有趣么?” “从头到尾都看我笑话很有趣么?你设计这一切有趣么?你看我如瓮中捉鳖的困兽般挣扎反抗,看我被“不同男人”作弄的绝望痛苦,看我守护棱焱树的可笑模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心里最后一缕信仰被熄灭,所有一切都被人无情捣碎…… 伏妄面对这番泣血指责,他依旧笑的凉薄:“阿玦何出此言,什么扯不扯衣服的,如果本尊再心狠点,在那场战斗中,你可就不止露后背了,而是……全.裸.着给人瞧了……” “况且,藤蔓照顾的你不舒服么?徒弟还不够孝顺你么?你佩戴珍珠锁出嫁的那天,可是高兴的把枕头都给沾湿了啊!” “结果现在阿玦竟出言指责我将你变成这副样子!怎地?比起以前那不讨喜的冷冰冰模样!你这副令男人销魂蚀骨的放荡样子有什么不好么?” “至于笑话,”伏妄眸色越发幽深难辨:“你哪种情态我没见过?哪种姿势我没用过?哪种模样我没上过?何笑有之啊!” 何笑有之! 何笑有之啊…… “哈……哈哈…噗嗤…”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白悦清面色灰白,他悲慽大笑,艳红血液从喉中不断涌出,红褐色血液染脏了他的白衣,同时也弄脏了地上干净明亮的镜石。 那双无神空洞的眼睛望着镜石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形,仿佛四面八方都围满了镜子,映照出他如今这可笑凄惨的一面,它们都在嘲笑他…… 多可笑啊,在这个被报复的过程中,他还不止一次将罪魁祸首当做心中救赎,将灾难源头当成精神信仰。 那颗棱焱树,以前是他思念如狂的念想,现在却成了对方嘲笑他的证据! 他果然很蠢,真的,真的…… 被别人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 体内道果碎的悄无声息,身体因剧痛而痉挛不止,满头青丝寸寸染成白发…… 点滴泪水落在地上,与血液融为一体,了无痕迹。 没了,一切都没了…… 白悦清眼里一片悲凉,白发披了满身,嘴角鲜血红的刺眼:“这颗道果,我还给你!” 本就不该是他的东西,结果他却从伏安身上窃取了这么多年,对方以此来报复他,借以讨回自己的东西。 似乎……似乎也没错啊…… —— 还给他么? 看着白发男人满目悲凉的说出这番话,还有那摇摇欲坠不停吐血的孱弱模样,伏妄心脏一滞,手指莫名挛缩了一下。 就是这个机会,伏妄眸色一变,雷霆出手,在体内分魂心神大乱的一刹那,果断将对方彻底歼灭,用绝对优势碾碎了对方意志…… 那维持在重叠交界边缘的两个灵魂,它们的魂息终于彻底融为一体,成为一个独立完整的个体。 他赢了! 他伏妄赢了! 在这场无形战斗中,他成功保留下来了自己意志。 他是赢家! 他是绝对的赢家! 他赢了啊! 可属于他的战利品却无力倒在地上,那人整个都是白的,雪发白肤,纤弱身形单薄的可怕,轻盈素白的宛若一副山水画。 可这副价值连城的山水画上,却沾染上了一片不详血色。 他的战利品,是一副浸透在血海中的山水画…… 不自觉的,伏妄卸下了刚才嗜血阴戾的神情,也收起了举止间轻慢懒散的态度,他弯下腰身,动作轻柔的将地上那不停咳血的病弱美人揽入怀中。 轻柔擦去那人唇角血迹:“阿玦,我赢了你知道么?” 伏妄眉目含情,恍惚又变回了那个会在事后温柔哄人的魔尊,他揉了揉对方那头白发,不管这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喜欢的,他愿意养着他。 而且,白发也很漂亮啊! 他低头诱哄道:“阿玦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想要泄恨解气……” 伏妄想了想,他伸出胳膊,将手腕放在白悦清面前:“你生气的话,就咬我一口好了,上回你不是咬的挺开心么。” 刚才他为了刺激分魂,确实语气有点重,这人身子骨弱,不止被他气的吐了血,连道果也彻底碎了…… 白悦清麻木挪开眼,他被驯养三年的骨子,似乎已对魔尊这喜怒无常的性子习惯了,这个男人做出再荒谬离谱的事,也无法使他掀起一丝波澜。 他并不清楚男人说的赢了是什么意思,可也心灰意冷的不愿去追究,更不想在继续折腾下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 “你放我走吧,你报复的已经够了,我彻底成了一个废人,道果也还你了,我想回月九山……” 选择月九山为他的埋骨之地,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白悦清就隐隐有了预兆,他的身体彻底失衡,他活不了了。 也不想活了。 伏妄听出了白悦清话里透露的死气,他眸色暗了下来,声音很轻,似怕惊扰到什么:“阿玦,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你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会好好待你的。” ”你缺生机,我就夺天地造化给你补生机,你身子虚弱无法吸收药效,我也可以用十倍、百倍的丹药将你堆砌上去。” 就算白悦清体内漏成了筛子,伏妄也能够一直往里灌入活水,使他维持“生机” 集整个元明界资源来供养他一人,甚至外域魔瑅有他需要的东西,伏妄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 如果拿杯水车薪这个成语来解释的话,伏妄完全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操控元明界所有人,命他们一杯一杯将水倒上去……一杯一杯毫不间断的将生机续上。 有时候并不是你遇到的问题太难,而是你能力不够。 而伏妄,他完全有这个实力! 白悦清听到这番话,他没有再开口,也颓丧厌倦的没有任何表情,失魂般任由男人摆布。 伏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很明显认为白悦清接受了他这个建议:“阿玦,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对你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啊,就像以前那样……” 极其突兀的,伏妄抚摸那头雪白发丝的手一滞…… 怎么回事? 什么以前?以前哪样? 是以前在千工拔步床里同床共枕的生活模式一样? 还是像千叶城中的生活一样? 怎么会? 这不是我! 这不是我能够说出来的话! 我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我是魔尊伏妄,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过错?还说出请求对方原谅之类的话? 明明,他的报复是理所应当的啊! 明明那段记忆不属于他。 这,为什么?……重新开始!是只有伏安会说的话。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成功了! 伏妄面色渐渐变的难看,他仔仔细细搜查自己灵魂的每个角落,可一切正常,那个分魂意志已经被他彻底剿灭了,可为什么? 为什么分魂还会影响到他的意识和决策? 我究竟是谁? 如果我是伏妄的话,那我又该对玉无玦说什么呢?我应该怎样面对玉无玦? 如果伏妄的目标达成了,灵魂终于融为一体,那我又该如何对待没有价值的玉无玦呢? 我应该会把他扔掉的…… 不知不觉间,伏妄面色覆了一层阴郁寒霜,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席卷了他整个神经。 他直接一甩袖摆站了起来,勉强稳住声音:“阿玦你乖乖的,不要再起一些不该起的念头,我……本尊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话,伏妄再也没看一眼被他扔在地上的白悦清,直接大步离开了这里。 他现在需要静静! 然后再考虑应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玉无玦…… 不过再此之前,这个人必须活着,他会救他,也会养着他,可他现在需要静静! 【又发什么疯!你有病吧?把人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话说一半又突然独自离开?玛德,神经病的思维果然猜不透啊!】 白悦清从头到尾安静至极,听到男人离开的声音也视若无睹。 过了良久,他才摇摇晃晃的艰难起身,一步一血的朝种植在宫殿外的棱焱树走去。 他脚步虚浮无力,脸色白到了极致,唇瓣却因血液而嫣红无比,满头白发坠在身后,越发衬的白悦清身形羸弱不堪。 宛若一朵衰败在黎明前的枯萎花朵,这朵花艰难曲折的渡过了整个寒凉秋天,也用燃尽生命力的代价渡过了酷冷寒冬,可现在,他真的累了……也过不去了。 棱焱树和他的主人一样,周身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躯体枯黄干裂,生机尽失,在垂死边缘中挣扎! 白悦清怔忡的伸出一双鲜血淋漓的手,轻轻抚摸棱焱树那几近干裂的枯黄躯干。 棱焱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不自觉吸收着主人手中血液。 白发男人则近乎欣慰的看着棱焱树不停抽取他血液的一幕,嗓音微弱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帮我,一起结束这一切,好么?” 从知道魔尊是伏安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想活了…… 因为,他再也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理由。 至于原谅? 呵!原谅啊! 他经受了男人这么多折辱,其中每一样,每一件,都让他不堪回首,都让他绝望痛苦。 他在这个游戏中已经被人肆意改造的面目全非,骄傲,尊严,人格,全被男人一一泯灭碾碎,其中所经受的苦楚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就如同伏安因自己杀了他,而对他拥有浓烈恨意,执意采取如此酷烈手段报复他一样,他也同样无法忘记男人对他所做的一切…… 可他已经心力交瘁,再也提不起任何求生欲去报复对方了,他真的好累,他只想回归寂静,永堕黑暗,再也不想睁眼了! 他甚至觉得连恨都是一件极其耗费心力的一件事…… 他想死。 可依照白悦清现在的孱弱身躯,他甚至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男人封了他的灵脉,禁了他的识海,他每日都被灌入魔气刺激身体行欢,那颗破碎道果也被魔气笼罩,使他根本无法自戕。 如果他拥有一丝力量的话,早已受不住这三年的非人折磨,果断自爆死了干净。 而且,不止男人看管他很严,这座千工拔步床似乎也有什么特殊监视手段,白悦清不管在里面做了什么,不管是发呆还是看书,男人都一清二楚…… 更可怕的是,千工拔步床里没有一件锋利器具,簪子等尖锐制品都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膏就更别说了。 男人将许多珍玩玉器摆放在这千工拔步床里,一则供白悦清赏玩,二则也用那些冰冷东西肆意亵.玩他。 可那些东西无一不是稀世奇珍,换言之,白悦清既毁不掉它们,也摔不碎它们,甚至一旦动静大了,都能引来那个男人…… 【好气哦,连个抹脖子的碎片都没有。】 如果要问白悦清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他也曾试图自杀过,因为他实在经受不住男人索求无度的欲.望,还有各种令他恐惧万分的道具。 在一次事后,他万念俱灰下,一时想不开,干脆想砸碎瓷瓶用碎片自尽,可他羸弱不堪的身子根本无法损毁瓷器半片。 白悦清连摔了五六次,又用另一件玉器以力攻力,瓷瓶才勉强破了,当时他哆嗦着手捡来锋利碎片,却崩溃发现,以他坏掉的手骨来说,根本拿不稳锐器…… 腕骨无力,手指虚软,连锐器都握不稳,除了能在胸口划出一道弯弯扭扭的血线外,甚至连男人留在他身上的黑青指印都比不上。 这荒唐可笑的一幕,愈发刺激了他的神经,白悦清情绪失控,他坐在一堆碎片中崩溃大哭。 泪眼朦胧中,地上瓷片映照出一道黑色剪影…… 男人不知站在身后看了多久,才幽幽开口:“妖妖玩的开心么?” 伏妄绝对是一个合格饲主,他将人养在舒适圈里,任何事物都考虑的极其周到,在这座被圈禁起来的宫殿里,绝对没有任何一件“违制品”。 那些他陈列布置的稀珍玩物,根本就不是白悦清这个废人能够损毁的东西。 绣金黑靴一脚将地上的瓷器碎片碾成粉末:“啧!哭的这么惨,是试出结果了吧,妖妖啊,你这双手不适合拿刀!它只适合捧着男人物具……” 这句话落地,白悦清手里虚握着的尖利瓷片也被男人夺去,残破不堪的身子被来人摁在地上:“今日只小惩大诫,下次再敢因此事将本尊招来……本尊可不会像今天一样好性儿帮你把瓷器弄碎,陪你进行这场闹剧……” 仿若一捧冰水从头顶砸落,原来这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自己的绝望挣扎也被人当成了一场闹剧。 白悦清瑟缩着满身青痕,嗓音哭哑:“不要……不啊,我身子里的伤口还没好,不可以的。” 可这回,男人却没有任何怜惜,也没再留给他一点喘息时间,强拖着这具刚苏醒过来的身子堕入地狱。 伤上加伤,白悦清被男人玩的奄奄一息,可却没有一条死亡方式可以施行。 他只能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 所以……棱焱树,你帮帮我好不好!白悦清凝望着棱焱树的目光只有一片空荡死气。 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好不好! …… 这边,伏妄不停探测着自己灵魂,没有半分不对,分魂意志已经被他碾碎了,他是他,可又不是他! 他枯坐半响,指尖敲击着王座扶手,这是他内心焦躁的表现。 伏妄开始控制不住的担忧那个男人,他是否还维持着那个趴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他会不会觉得冷? 不,应该不会,那座宫殿里的温度被他处理的刚刚好,就算躺在地上,他应该也不会觉得冷。 他或许会无助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像小动物一样窝在大殿中的某个角落,等着被人发现! 他…还在咳血么? 不,那座千工拔步床是绝佳法器,应该能够起到温养作用。 可,仅仅只是温养啊……而无法治疗他的伤势,还有他的手,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不会完全废掉? 还有他的身体……! 想到这里,伏妄强制忍耐了半响,终究还是站了起来,向那个被法阵圈起来的宫殿走去! 刚一踏入宫殿,他就看到那熟悉的白袍美人背靠棱焱树,歇在一众花草当中。 伏妄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那人现在能毫无芥蒂的歇在棱焱树旁,应该心里还存着对伏安的爱意,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棱焱树视为心中信仰。 可,他是伏妄啊! 伏妄有些苦恼,他应该如何向白悦清解释他是伏妄这个事实? 不过,这应该不是问题,今天是他语气太重,才惹那人生气了,他以后会对玉无玦好的!也会和他好好解释的! 就像当初分魂想要将所有责任推到他身上一样,他也可以效仿对方啊! 只不过这件事需要好好谋划一下,伏妄垂下眼睑挡住眸中思量。 可!……如果玉无玦还是不肯原谅他呢!这人向来是个倔脾气,今天他说话也重,万一那人闹性子拒绝和他重新开始呢? 那也应该没关系,毕竟……这个世界上能够洗去人记忆的法宝丹药太多了,总有一样会适合玉无玦的! 想到这里,伏妄不自觉加快了步伐,可离的越近,他脚步就越发迟缓,甚至敏锐嗅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 到了最后,他身体僵硬的俯身蹲下,却手指颤抖的停留在半空中,再也不敢碰地上那块已经碎掉的琉璃玉。 那人安安静静的躺在一片血泊里,面色白的吓人,嫣红似血的唇瓣却露出一抹解脱般的笑意,眉眼终于得以舒展,安详的“睡了”过去。 伏妄也终于不用再纠结自己要如何谋划,如何向他解释自己身份,也不用再思考如果对方不愿和他重新开始,那他需要采取什么措施了…… 因为那人再也不会睁眼了,棱焱树一根尖锐锋利的枝条穿透了他整个胸膛,他死了…… 他用自己的血强制唤醒了棱焱树最后一丝本源能量。 棱焱树被强行点燃生机,它听从主人吩咐,完成了主人愿望的同时,也随着主人死去而彻底消失。 他决绝的杀了自己,也毫不犹豫的带走了棱焱树。 他连最后一丝念想都不愿意留给自己。 他恨极了他。 也恨极了棱焱树。 他死了…… 甚至他这一生,都没有伏妄留下来的记忆,他不认识伏妄,只记得将他欺辱至死的伏安。 他至死都不知道伏妄曾经存在过,心中最恨的人是伏安,临死前最后一秒想的也是伏安。 这多不公平! ※※※※※※※※※※※※※※※※※※※※ 谢谢小可爱的关心,我好了很多,所以又来战斗了。 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甚至这本书也快完结了。 再搞上几个番外,我就可以把我家没拴绳的哈士奇套上项圈带走了。 至于结局嘛~没有追妻火葬场,也没有虐攻打脸,更没有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啥的…… 原因很简单,我并不是正经作者,也不好那一口,从头到尾只追求取悦我自己,这本书是按照我自身喜好来量身定做的。 不是不能写追妻火葬场,主要是懒的写,我宁愿多写几个番外,也懒的浪费笔墨写迟来的深情,毕竟迟已经迟了,你早干嘛去了。摊手~ 魔宫(番外) 世人皆知那外域魔尊以一己之力横扫整个元明界,连曾经的第一门派都沦落到夹缝求生的地步。 甚至清尧门为了讨好魔尊,还将自家镇派仙尊送给那外域魔尊当妾。 说到那桩奇事,三界各族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仙族未雨绸缪技高一筹,也有人对那位离阙仙尊沦落到如此下场而心生唏嘘,但是更多的,则是提到那位仙尊就引以为耻,面露嘲讽之色,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当初名冠天下的离阙仙尊谁人不知?身为玄泰师祖的嫡传弟子,玉无玦之名更是何等威风。 不止他修为高绝堪称元明界第一人,性子更是清冷孤傲,终日在那座雪山上清修,出尘绝俗无人能及。 可谁知道呢? 那位受万人尊崇的离阙仙尊,私下生活竟那般靡烂放荡,仙魔大战前夕,那位离阙仙尊竟还和男人厮混乱搞,可谓前脚刚从男人跨下爬起来,后脚就去战场脱衣服勾引魔尊。 这才使得魔尊起了兴致,将那位离阙仙尊纳入房中,收作侍君,后来那位更是凭自己残花败柳之身上位,在床上勾了魔尊三年。 惹得众人纷纷唾骂,这要是个有骨气的,早在进魔宫第一天就自杀以谢天下了,哪像那位,名声都烂出天际了,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躺仇敌身下婉转承欢? 那一身狐媚手段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当真丢尽了他师傅玄泰师祖的脸,怎就教出这样一个放浪不贞的淫.秽之徒? 这桩离奇之事闹的沸沸扬扬,离阙仙尊之名更是艳名远播,惹得三界众人议论纷纷,皆引以为耻。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渐渐沉寂,人们避而不谈,离阙仙尊之名在元明界成了一个禁忌。 有人暗地猜测是仙界那群残余势力出手了,毕竟离阙仙尊再如何不堪,他也是仙界的人,这么一桩丑闻让仙界颜面尽失,他们出手封锁消息,控制舆论也很正常。 与之相反,这桩风流艳事对于魔族来说却不以为意,毕竟他们生来便效忠魔主,视魔主为自身信仰,以魔主喜恶为毕生要求,从不会对魔主心怀不敬。 对于外界闹的沸沸扬扬的魔尊宠妾,他们也无动于衷,既然魔主喜欢,就凭能让魔主高兴这一点,他们也对这个所谓侍妾接受良好。 以魔族们对魔主的忠诚程度和盲目崇拜来讲,在他们心中,魔主是永远不会出错的,别说魔主只是一时兴起养个宠物,就算魔主下令让他们全部陪葬,在场所有魔族都不会皱一丝眉头,只会干脆利落的听从魔主吩咐。 就算这宠物劣迹斑斑又如何?它现在属于魔主,既然是魔主的东西,他们自然不会多加置喙。 就是……自从得了这个侍妾,魔宫也不知不觉变了很多,增添了很多完全没必要的区域和分支。 甚至绝大部分魔族都不太理解,魔主为何要专门开辟一个膳坊? 还特意收罗了很多凡人来魔宫……做饭? 毕竟在元明界所有种族中,也就只有人类会因贪图口腹之欲而做出各种美食佳肴,也只有人类,才能无聊到穷尽一生来研究一道菜。 虽然不理解魔主做法,但魔族是从来不会违抗魔主命令的。 还是那句话,既然魔主喜欢,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们听从魔主吩咐,低调前往人间收罗名声最大的厨师。 至于那些弱小人类,则是最好诱惑的生物。 只要先将条件摆出来,不管你想要什么心愿,或者金银珠宝,长生不老……只要你跟我们走,所有一切都是你的。 魔族作风强硬,威逼利诱,先礼后兵,打包带走,不拘什么手段,只要人到手了就行。 甚至为了让那些弱小凡人能更好处理仙界的食材奇珍……还有专门魔族来传授凡人功法。 这就相当于费心养一群宠物来给另一个宠物做饭,不过介于另一只宠物的主人是魔主,这离谱荒谬的一件事,魔族们也将其办的妥妥当当。 当然,他们拿出来的都是一些低级功法,而且在凡人身上都会种下魔种,倒也不会养虎为患。 额,如果那些柔弱凡人算老虎的话…… 不过,这一切前提都取决于那群凡人能做出让魔主宠物满意的吃食,如若不然…… 毕竟魔主那位侍妾身娇体贵,胃口也挑剔的很,时常吃不下任何东西,所以魔主才费尽周折的网罗凡人厨师来给那位做饭。 更因那位侍妾体质柔弱,时常卧床生病,所以魔主还亲自出马抓了一大批元明界排的上名号的医修来魔宫随时待命。 这也导致魔宫内部仙医,鬼医,妖医,各个都“欢聚一堂”,魔兵们为之侧目,心中惊疑,一时竟不知引得自家魔主如此兴师动众的侍妾究竟长何等倾城模样? 毕竟那位侍妾自来到魔宫后,就再也没现身于人前,可谓神秘非常,魔主更是单独将东边那片区域划做禁区,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久而久之,魔族们就直接以“那位”来做代称,其一是依魔主对那位费心费力的态度也实在不像对待一般宠物。 其二魔主对外宣称宠妾,虽说宠,可说到底也就是个以色侍人的妾!所以他们在称呼上就有些矛盾。 而离阙仙尊玉无玦之名也彻底被遗忘! …… 此时,魔宫膳坊一片忙碌之景,外面炊烟袅袅,里面则传来阵阵规律的切菜之声…… 每次出现这种繁忙之态,不是魔宫又打了胜仗要举办宴会,就是那位又要进食。 毕竟平日魔族向来不吃饭,所以这群凡人厨师也就只有在这两件事上有用武之地。 而今日,却隐隐有所不同。 据说……今日“那位”也会出现在宴会上…… 这倒挺稀奇的,毕竟“那位”虽然是他们的主要伺候对象,但他们这群厨师可从未见过那人的真实面貌。 就算偶尔不着痕迹的向魔兵们打听那人身份,魔兵也笼统的回复一句:那位是魔主宠妾。 这个答案可让人不由咂舌,凡人向来好猜疑,他们私下猜测那人最不济也是个娘娘或者妃子之类的,竟没想到,魔主费尽心思的将他们从凡间弄来,竟然要求他们给一个侍妾做饭? 不怪他们如此做想,毕竟凡间向来重视规矩体统,也遵循三纲五常。 在凡界,一个达官显贵的妾室在外面也要低人一等,文人之间互相赠送妾室都是一桩风流雅事,可见侍妾地位有多被人看不起。 就连凡人皇帝再如何宠爱自己妃嫔,也不能越过祖宗礼法,更不能在规格上越过皇后,不然就是献媚于上,祸乱宫闱,民心不稳。 更何况,那位宠妾还是个侍君,妾之最贱的侍君一职,这就等同于青楼妓院的小倌,一个本该顶天立地的男子却做这种勾当,更是惹人不耻。 竟没想到,这长生天的规矩竟如此不讲究? 一个小小侍君架子竟这般大,魔主底下那群魔兵竟也没任何异议?凡人厨师们不由感叹那位魔主御下能力高超。 不过这些他们也只敢暗自嘀咕,毕竟在异族地盘,自家小命还捏在魔主手中呢。 一些明眼人看出了些许不对劲,却也闷在肚子里不敢说出来。 到底是真宠爱?还是假宠爱?这可谁说不准啊! 只有刚来不久的年轻厨师明显还有几分好奇,他小声问身边花白胡子的老头:“师傅,我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过那位呢,今日宴会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一眼!” 旁边老者须发皆白,面色却精神抖擞,他手中菜刀舞的虎虎生风,头也不抬道:“你小子皮给我绷紧点,不该你打听的别乱打听。” 这可能是魔宫膳坊里唯一一对彼此都认识的熟人了,也是一前一后被抓回来的倒霉师徒俩。 至少霖青没想到自己会莫名其妙会被魔族抓走,还头昏脑涨被魔族给洗伐筋骨,最后直接塞给了他一大堆功法让他修炼。 还没等他胡思乱想魔族会不会把他养肥在吃的时候,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已经封刀退休的师傅!!! 不对,他师傅不是窝在山中颐养天年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魔族为伍? 师傅看到他的时候表情一言难尽。 第一句话就是:“青儿啊!你终于出师了!” 毕竟魔族只抓厨艺精通之人,徒儿能出现在这里,真的证明这小子出师了。 额??霖青一堆问号? 什么鬼,他被那些人给抓回来就证明他出师了? 后来一切更是目瞪口呆,这膳坊里凡界能叫上名号的特级厨师都汇聚于此……甚至就连一些已经封刀的老厨师都重出江湖,霖青默默看着手中菜刀沉默不语…… 师傅终于肯承认我出师了,但我一点都不高兴怎么破? 原来出师代价竟这么大? 老者却不理会笨徒弟的话,他自顾自的做着菜肴,手中菜刀就没停下来过。 他早年在皇宫待过几年,对皇宫里的门道也摸的一清二楚,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之处。 魔主是真对那位好么? 其实不尽然,如果真对那位好,又怎会在外宣布那位的宠妾身份? 再宠,他也是个妾,更何况还是妾中最贱的侍君。 女子为妾,还可以母凭子贵,若男子为妾,那就彻底没有出头之日了。 侍君这样的低贱身份,在凡间都会被人看轻,更别说是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界了。 再说,如果魔主真的对那位好,那位又怎会从来不现身于人前?而是被当做一个私有宠物般被人为圈养? 最后一点,在座各位都是凡间顶尖的料理师,一等一的厨艺大家,他们做出的珍馐美味堪为人间之最, 所以他们每次上菜,几乎都是对照皇帝规格来摆盘做饭的。 说一句饕餮盛宴也不过分。 可就是这样世间难寻的美味珍馐,那位也没动几口,桌子是撤了一桌又一桌! 一开始他也单纯以为是那位太过挑剔难伺候的缘故,竟连这些珍馐美食都看不上眼,可这日日如此,年年相同,每次上菜都要撤下来一大半,他才慢慢发觉,那位或许并不是挑剔,而是真的吃不下。 要发生什么事才能让一个人如此食不知味? 生病了? 可驻扎在魔宫西边的那一群顶尖医学圣手,并不是魔主用来摆着好看的。 再说,什么样的病能让那位一直不见好?病的连胃口都没有,病的连门都出不了? 只有心病啊! 而心病不可医。 甚至事态最严重的那一段时间,医坊那群医师们几乎吵翻了天,那洪亮的叫嚷争执声连他们膳坊的人都听的耳朵疼。 可他们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上面传下命令,不用任何主食,一律替换成养生开胃的汤粥之类……各种零食甜品更是眼花缭乱的摆满了一桌子。 归根结底,不上主食的原因,是因为那位什么都吃不下,至于后面的各色零食甜点,则带了种能吃一点是一点的无可奈何…… 事情发展到了最后,甚至还有人黔驴技穷的上交了几串冰糖葫芦上去。 “……” 他们也跟着茅塞顿开,各色开胃甜点,偏壤小吃,以及奇特食玩都一一奉上。 毕竟他们很清楚,一旦那位滴米未尽,真的坚持不住了,那他们这些厨师也没了用处,好点的话还会把他们送回凡间,可如果不好的话…… 况且……这里可以长生不老,谁不向往呢?一旦自己菜品被看中,上面还会发下各种丹药用做奖励,富贵险中求的道理是个凡人都懂! 他们只希望离这里相隔不远的医坊能给力点…… 隔壁医坊:“……” 霖青知道自己师傅在提点自己,可他憋了半天,终究还是好奇占了上风,这到底是要多宠爱一个人,才能如此大费周章的把凡间顶尖厨师全部汇聚与此? 并且给予丰厚奖励和珍贵功法,只要求他们能做出令“那位”爱吃的美味佳肴? “师傅啊,也不是我瞎打听,主要是您得告诉我那位的喜好忌口吧?” 他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也知道了一些浅薄之事。 他们这些凡人主要服务对象就是魔主那位神秘侍妾,他穷极想象,也无法理解一个侍君架子竟这般大?那如果是魔主的妃子或魔后的话,那架势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大? 老者一撩眼皮,那人喜好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膳坊厨师都清楚:“那人嗜甜,喜好酸甜菜口,平日只吃清淡素食,不饮荤腥。” 毕竟每次撤下来的一大桌子菜他们几个都仔细研究过,糕点甜品那位会多动几口,肉菜基本不动。 厨以食观人,他们可以根据食客的用餐口味,大致判断出食客性格。 所以他们早就敏锐发现,只有一些糕点甜食“那位”会多动几口,其余素菜勉勉强强,肉食荤腥更是想都别想。 想想看吧,一个人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也只能吃两三口,情况明显比现实还要更糟糕一点。 “不食荤腥啊?” 霖青摸了摸头,眼尖看见了隔壁大厨正在做的浓香肉菜。 “可是师傅,不对啊,既然他不食荤腥,那为何顿顿都有肉菜啊?” 老者没好气的看了眼这个徒弟,本来不想说的,可转而一想,要是这小子真什么都不知道犯了忌讳,那哭都没法哭。 他再次提点:“那位确实不吃,可有人想让他吃,你懂了没?” 这句话一语双关,其一是作为一个卑贱侍妾,主人想你吃什么,你难道还有权利说不? 其二营养均衡的道理大家都懂,光吃素食点心那哪行?撑不起精气神来,所以适当的补充肉类也是不可缺少的。 这句话听着没毛病,就端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了。 人类惯会审时度势,虽然他们主要服务对象是“那位”,可真正决定他们生死的确是魔主。 那真正听谁的话,还不是一目了然? 不喜欢又如何?再不喜欢,该做的荤菜也一样不少,喜不喜欢都得吃。 霖青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师傅为何突然用说教语气?他显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愣愣说了一句:“那魔主对“那位”可真好啊!” 这句话声音有点大,此话一出,整个膳坊内部都沉寂了片刻,老者在空中飞舞的菜刀也凝滞了一瞬。 霖青还在诧异膳坊里的人为何突然变的这么奇怪!旁边师傅直接伸手照着脖子给了他一下:“赶紧闭嘴吧,就你话多?手脚麻利点,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霖青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师傅你怎么又打我?我就好奇那位大美人长什么样,竟能引得魔主这般……”上心。 还没说完,老头直接回绝:“闭嘴,做饭。” 以魔主那将人一圈禁就是三年多的可怕控制欲,这次肯把人放出来,那宴会定也不是什么好宴。 魔宫(番外) 此时魔宫天琼殿一片欢腾之景,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可明眼人都看出来,这热闹下的暗流涌动,在场仙界、鬼界、妖界都汇聚一堂,这些昔日仇敌们皆恭敬垂首落于下处。 看似欢畅氛围,可却带了一丝勉强之意,强颜欢笑不敢露出一丝不愿。 魔族们也三三两两的聚集于一处,一边感叹这群凡人们做的吃食就是好吃,只可惜魔主只让那群凡人为自己侍君单独提供服务,平常也就只有举办宴会之时,才让那群凡人做事,他们就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大饱口福。 说到侍君,众多魔族不由自主的看向高台主座,打量着那位安静跪坐一旁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从头到尾都乖巧跪坐在魔尊身侧,修长脖颈微垂,勾勒出精致朦胧的半张侧脸,尚有几缕碎发落于脸侧,仅凭那流出来的小半张脸,便知是个绝色。 他跪坐不语,气质纤弱,乌发雪衣,莫名生就一副弱不禁风之态,任谁看了也不由心生怜惜。 就连底下魔族也不由感叹,怪不得自家魔主特意抓了一大批医师随时待命,就依台上人那副一看就不经用的小身板,如果不用药物将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自家男人。 白悦清被台下各色审视打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眉眼间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困乏疲态,跪坐姿势让他双腿有些麻木,尚未修养好的腰肢也酸软无力…… 可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按照魔尊要求跪坐一旁,安静垂眸盯着桌上茶杯发呆,心里却始终提着一口气,生怕身边男人会借机发难。 毕竟今日魔尊一返常态的将他带出来赴宴,这对他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台下众人暗流浮动,人心各异,各路眼神隐晦交流间,一时竟摸不透魔尊路数。 瞧那人跪坐于魔尊身边恭敬侍奉的模样,看来昔日那位……确实手段高超,仅借一手伺候男人的招数就将魔尊笼络于手,在这种庄严隆重的场合都能带他一个侍君参加。 还煞有介事的将人安置在一旁,这事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如果真拿一个侍妾标准来看待,那谁人不知,侍君就是一个玩意儿,一个可以在宴会肆意狎玩的物件,一个可以在大庭广众下随意调笑逗弄的玩物。 把一个侍妾放在宴会上…… 这其实本身就代表了某种特殊含义,在正式场合里等同于歌姬舞者之类的助兴玩意,就算被主人当众抱在怀中随意“使用”,也不会被人置喙的风流韵事。 毕竟男人这种东西,谁又不懂谁?又有几个男人会真的会把一个“歌姬”放在一边端茶倒水?这不浪费么? 可白悦清并不清楚宴会上的各种门道,他本性孤僻,后来又经“宴主”这一词,导致他对宴会之类的热闹场合心生惧意,勉强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跪在这里任人指点。 【内心小剧场疯狂发送各种弹幕。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真正体验有木有# #只需对一人低头伏跪,台阶之下,他依旧立在众生顶端# 现实版的魔尊之下?众生之上? 白悦清脑内自导自演了一场活话剧,差点没崩人设的笑出来。】 伏妄今日仍旧佩戴着那副赤金面具,一身华贵黑袍懒散垂落于地,他举止张狂的坐于纯黑王座上,面对台下其他魔族流露出的疑惑视线视而不见。 毕竟魔主一向在他们魔族面前用的是真实容貌,今日冷不丁参加自己宴会还要带面具?这确实令他们挺惊奇的。 暗自思忖他们要不要紧跟魔主步伐,也弄个面具戴上,也好震慑一下其他种族? 伏妄以手支颐,一双黑眸睥睨着台下各色种族,面具遮住容颜,使人难以揣测魔尊心意,而每个被魔尊扫过的人都如芒在背,连忙低头以示尊敬。 伏妄懒散扫了一圈,当看到仙界之首清尧门也位列其中时,他意味不明的轻旋手中玉杯,然后转眸看向一旁被自己打扮的精贵漂亮的玉美人。 “妖妖,瞧!你曾经的老东家也来了呢!” 听闻此言,白悦清浑身一震,他僵硬抬起头,转眸看向台下落于末位的清尧门众人。 台上白衣美人回首下望的那一瞬间,台下不由响起了一片轻微抽气声,众人脑子里只想到了一句话,果真是个绝色尤物。 曾经孤高淡漠的气势已不在,锋利冷峭的轮廓也变的孱弱病态,那一缕靡艳之调柔化了白衣男子整个眉眼,衬着那双琉璃瞳也多了一份缱绻媚意,恍若真是一位以色侍人的妖靡美人。 台下薛洪宇看的心中生疼,他甚至不敢置信那曾经性子孤高冷傲的师侄,如今竟变成了这副需要仰人鼻息的菟丝子模样。 两双眼睛隔着高台人群遥遥对望,薛洪宇怔怔看着那双茶色眸子里的怅然哀寂,他唇瓣翕动,有心想说些什么…… 可下一瞬,白悦清下颌就被身边男人掐住,伏妄将美人脸颊强硬转了过来:“本尊侍君为何看其他男人看的那么认真?怎的!难不成传闻里,你们真的私下旧情难忘?” “或是妖妖生性放浪,有了本尊一个还不够,刚出来就收不住性子的想男人了?” 伏妄语调闲适,声音却暗藏一缕危险,他不过就随口提醒了一句,结果这两人就隔空看这么久,当他这个正牌男人是死的不成? 白悦清抿唇不语,魔尊无故羞辱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甚至给不出一丝反应。 他也不知道今日魔尊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今天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更不敢轻举妄动。 伏妄看这人不说话,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了几分,看着掌中美人略带痛楚的眉眼,他冷冷开口:“怎的不说话?妖妖今日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趟,是不喜欢这热闹宴会?还是不喜欢与本尊出门?” 听到这番话,白悦清心尖一颤,他强行打起精神回复魔尊:“没有不喜欢。” “我……挺喜欢的。” 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的焦躁不安,其实这白悦清两者都不喜欢。 既不喜欢参加宴会,也不喜欢和魔尊出门,可他……终究不敢说。 宴会这两个字带给白悦清的只有窒息式压迫和生理上不适,他尤为不喜欢人多嘈杂之地。 尽管……他来到魔宫后,就待在那座千工拔步床上再没出去过。 尽管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生人了,可他依旧不喜人多嘈杂的宴会。 他很讨厌。 如今他本就精神不济,在加上被关在拔步床上日夜承宠的昏暗生活,使白悦清记忆都产生了一种错乱感,每当心绪不宁之时,种种焦虑错觉都会席卷整个神经。 看到台下这热闹欢腾的宴会,白悦清目光微散,胸口憋闷,心脏莫名跳的飞快,眼下这熟悉又陌生的宴会,仿佛置身于那座攥他入地狱的血台之上…… 可下一瞬,伏妄亲昵至极的勾了勾美人鼻尖,将白悦清思绪从那片血台上抽离。 “乖,有本尊在你身边,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别多想……好嘛。” 伏妄嗓音微哑,他当初下手太狠了,一次又一次经历覆灭重组的心境,它再也没有力量帮主人抗压,导致如今这人脆弱异常,敏.感多思,总是不自觉陷落在记忆泥潭中,然后自己把自己吓一跳。 将自己搞的像一只时不时就炸毛的小猫咪,这点让他的饲主不太满意。 白悦清回过神来,他小声开口:“我什么都没想。” 这番话,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逞强不愿承认什么。 伏妄有些被这人逗笑了,他慢悠悠的用鼻尖磨蹭着美人,两人鼻息交缠间,他嗓音黏腻:“妖妖还是没被教好啊!本尊不喜欢妖妖逞强,也不喜欢妖妖当着本尊的面撒谎,妖妖为何不能彻底依赖本尊呢?” “如果下一次再听到妖妖这般说话,本尊又该罚你。” 白悦清眸光一颤,魔尊向来阴晴不定,脾气古怪,他总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犯魔尊忌讳。 伏妄懒懒的以手撑额,一如既往的随心所欲,另人琢磨不透:“我家妖妖容色姝艳,当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娇贵千金,就连性子也如闺阁女子般娴静,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喜欢这等宴会也无妨!” 这人性子倒是挺有意思的,也不知怎么养成的,太静,当初和凡人伏安在一起时,他就性子内敛不爱出门玩闹。 后来……这人更是常驻月九山从不挪窝,就像一只娇矜别扭的猫儿,轻易不肯离开自己熟悉的地盘,每次来到一个新地方,都会使这只猫儿慌张异常。 就是可惜啊,不适应也得给他适应,已经被猎人捕获的猫儿,只能乖乖待在猎人豢养的牢笼中,成为一只家宠。 想到这里,伏妄唇角戏谑,声音满是不正经的调笑:“啧,就是不知道哪家娇贵千金尚未出阁,就夜夜与男人被翻红浪,身子都被男人熬成了小媳妇,还待字闺中的行那等偷情之事,当真是不知羞。” 男人音调故意拖的长长的,带了一丝揶揄的耍笑之意,仿佛自己就是与那“闺阁千金”夜夜偷情的登徒浪子。 不止拿白悦清和女子相比,就连话里那闺阁偷情的荒唐言论,也是一种无形羞辱。 这番话搁哪个男人身上都让人暴跳如雷,可白悦清依旧眉眼低垂,没表露出一丝不愤,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经常拿他和女人对比的不着调行为。 还有对方那荒诞不经的言论,也不是听这人第一次拿他取乐了,除了无视外,白悦清根本无法与之正常辩论。 唯有思绪渐渐变的复杂,白悦清之前确实不喜外出,性子内敛安静的他只喜欢待在自己地盘上,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在舒适。 可现在……不喜外出和不准外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性子使然,在自己地盘上觉得安逸自在,可后者……却如同将他锁进笼子般囚的几欲窒息。 追根溯源之下,白悦清目光泛空,他不自觉回忆往昔,竟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找出一丝曾为离阙仙尊的证据,只觉得前尘往事一片陌生混乱。 似乎只有面前这个与他玩闹取乐的男人是真实的,可是……唯一能与他经常独处的魔尊性子也不好相于。 这人时常拿他如犯人般看管的密不透风,尤其男人还喜欢用各种花招手段来折磨他,每每他都在那座特殊床榻上被撕咬的遍体鳞伤…… 他并不喜欢这个男人,也不喜欢男人的各种“开玩笑”行为,而男人行事做派都荒诞不经,人也邪性,他根本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今日魔尊罕见的将他带到宴会……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若非? 想到这里,白悦清面色徒然变的煞白,如果……如果魔尊真要当众在宴会上欺辱他,以他如今身份也根本无法拒绝不是么?一想到那种可怖场面,他不由浑身发冷。 伏妄开了个小玩笑,抬眼就看到这人目光放空,思绪飘远,竟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可是冷了?” 他伸手触碰人额头,可手刚伸到一半,白衣美人如惊弓之鸟般迅速躲了过去…… 躲过去之后,白悦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魔尊向来不喜自己这般忤逆他,但凡自己敢躲,魔尊便又会想法子整治他! 他吓的面无血色,喃喃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伏妄挑眉不语,他极其自然的将手掌转移到这人的削瘦肩膀上,探究般的审视面露不安的白衣美人。 “妖妖又想到了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都乖乖告诉本尊好不好?本尊给你做主啊!”伏妄嗓音诱哄,掌下力道却不由加重了…… 他心中不快,其实……他自己很清楚这人在害怕什么,他害怕周围的热闹气氛,也害怕会再次发生“血台之上”的荒诞事迹,同时……这人也极为害怕自己这个魔尊。 害怕他啊! 他这个魔尊明明对他那么好,这人为什么要害怕他呢? 肩胛骨恍惚传来骨头的碎裂声,白悦清疼的不由发出一丝闷哼,他颤抖开口:“我,不,不害怕。” “嗤!不害怕什么?妖妖还真是没被教好!” 伏妄意味不明的摩挲着指腹下的纯白布料,这套衣物是他亲自给男人穿上的,身为主人,他还知道,在白衣美人这套表面光鲜亮丽的衣服内……还贴身穿了一层艳红色鲛绡。 眼下,只要他手掌轻轻用力,这套精贵白衣就会变成漫天碎片,而男人那身轻盈靡丽的红色软绡就会显于人前。 白悦清察觉到了魔尊流露出来的一丝危险,他呼吸急促,小脸煞白,就连茶色眸子里也隐约覆了一层泪雾。 他哆嗦着手按在自己衣襟上,唇齿不停打颤,几乎慌的语无伦次:“尊主,不要……我害怕,不可以……!”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自己是如何当着众人面被撕毁衣衫的,那猝不及防将自己难堪弱点暴.露出来的残忍场面,几乎成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可怖阴影,他受不住…… 看着掌中美人那哀怜祈求的一幕,伏妄嗤笑一声,真不经吓! 然后他漫不经心的将手拿开,语调散漫:“妖妖叫唤的那么好听,本尊怎么舍得让妖妖显于人前?毕竟……本尊一向疼你,对吧!” 白悦清心神骤松,在极度恐惧中他根本没听清魔尊说了什么,只知道男人肯放他一回,生怕魔尊反悔,只白着脸点头。 “行了,本尊带你出来可不是专门来哄你的,过来,给本尊斟酒!”伏妄气势骤松,他以手支颐,懒洋洋的发出命令。 他其实是知道的,以这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还有那副柔弱不堪的身体,玉无玦现在根本经不得激。 如果他这个魔尊真敢当众在宴会上碰了他,估计这人精神意识会受不住再次崩塌,柔弱身体又会害上一场大病,导致生机受损。 他如此费尽心思用各种天材地宝养着他,自然不会让这人如此轻易死去! 至于正经原因?目前他正处于最艰难的灵魂融合中期,这人大有用处,他不能将人给彻底弄坏。 不正经原因?伏妄歪头想了想,没玩够算不算? 美人千姿百态各有风味,不管是强横高傲,还是病弱无依,这人不论哪种模样都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只想将他一口口吞吃入腹,融入自己骨血。 白悦清听到魔尊命令声,知道逃过一劫,他几不可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端起桌上酒壶,顶着魔尊那幽深可怕的视线,听话给男人斟酒。 伏妄则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方那张靡艳渗透的绝色容颜。 是长相好看的缘故么? 毕竟这人容貌确实出挑,目前他就没见过比玉无玦更好看的人。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那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怎么说呢?美是美,就是脑子有点蠢。 这蠢货也不多想想,如果自己真起了心思,他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穿一身雪衣坐在那里? 想要不动声色侮辱人的法子多了去了,或者给他体内佩戴一些好玩物件……或者当众命他弹琴奏乐,最不济的莫过于一套纱衣就能让他羞于见人…… 只不过……他已经将这人当成了自己禁脔,类似于私有财产的存在,自己私有物只能由自己触碰和打理。 他骨子里贪婪可怖的占有欲自然不允许别人觊觎他的东西,这人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情态,都必须为他独盛。 所以他并没有选择那些下三滥的低级手段去折腾这人,毕竟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在那座“闺房”中,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欺负”他,这不是更好嘛? 魔宫(番外) 由于腕骨有疾的缘故,白悦清略带笨拙的用双手将酒壶捧起来,然后努力缩小酒壶和杯子之间的距离,压低身子给身旁男人倒酒。 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怕中途会因双手脱力而导致酒壶掉落,那样的话……魔尊或许又会借故惩罚他。 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没心力去应付魔尊层出不穷的刁难,也不想多生事端。 可尽管白悦清动作如此谨慎小心,可那坏掉手骨终究限制了他的行动,导致他捧着酒壶的手不太稳当。 那曾经执剑的强硬手腕,现如今已经被男人娇养的很少接触重物。 在日常生活上,魔尊体贴入微的“照顾”他,整天就像抱玩偶一样将他抱来抱去,并亲自给他换洗穿戴,就连洗澡时也不假手于人,帮他里里外外清洗干净,所以基本不需要白悦清亲自动手。 饮食上,也是男人将他抱在怀里夹菜喂食,虽然给他配备了个勺子供他使用,可终究逗弄意义大于实际意义,往往需要白悦清自己动手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而唯二用手最多的地方……就是他被男人哄骗着用手去弄,可往往这双手拼尽全力也不足以让男人尽兴,最后男人又会借故折腾他的身体。 所以,直至如今……白悦清才恍然发现,自己这双手,好像真的除了伺候男人外,竟半点用处都没有…… 他的短暂恍神使酒壶微微一斜,本就端不稳当的酒壶洒了一桌子酒水…… 伏妄似笑非笑的看着桌面上那一滩被洒落出来的透明酒液,又瞥了眼那已经被酒水溢满的湿漉漉酒杯。 “怎的!平日被本尊养娇了?现在不适应这伺候人的活计,就连倒壶酒都能出错?” 白悦清听出了魔尊话里的揄揶之意,他神情挫败的看着自己手腕,最终低下了头,声音艰涩:“我,抱歉……” 他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这一年多的圈养生活如噩梦般虚幻不真实,每日雌伏承宠的记忆更是混乱黑暗的。 他甚至一直在幻想,自己有一天能在那日夜颠倒的锦绣暖帐中清醒过来,那时的他,依旧静坐于月九山明心涧中,棱焱树植于窗前,他抬眼看着片片雪花絮絮而落,一切都没发生过…… 可当他今日跪坐在魔尊身侧,看着高台下前来赴宴的三界众人时,那始终浑浑噩噩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瞬。 原来,这真的不是一场噩梦,他以妾侍之身被送于魔尊享乐是真实的,他伺候男人的玩宠身份也是真实的,这梦魇一般的生活竟然是现实! 真是可怕啊! 伏妄神色不辨的瞧了眼那人的惨白面色,却并没有抓着他错处不放,只淡淡开口:“愣在那里做甚?还不过来伺候本尊饮酒!” 【你手瘸了啊,连喝酒都需要别人端杯子来喂你!】 白悦清纤长鸦羽轻轻一颤,他默不作声的将桌上那湿漉漉的玉白酒杯捧起来,然后仰起腰身,将酒杯恭敬端到男人面前。 其实,这已经很好了不是么?比起魔尊将他当下人般的肆意指使,白悦清心中更恐惧的是对方不顾场合的将他抱在怀中亵.玩。 伏妄睨了眼被呈上来的玉白酒杯,他却并没有动,只意味深长的开口:“今日各族云集天琼宴,只为庆贺本尊成为元明界之主,这天大喜事,妖妖难道不应该说些什么?” 白悦清神色一滞,原来,魔尊已经如此权势滔天了么?他已经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元明界之主,那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被魔尊厌弃?求得真正解脱? 至于魔尊想要他说什么?贺词么? 在场这么多人,应该也不缺自己一句道贺吧! 白悦清眸色恍惚,直到手腕处又开始传来熟悉的钻痛感,被他高举在空中的玉白酒杯不住摇晃时,他才堪堪回神。 轻轻开口:“祝贺魔尊得偿所愿!” 作为与元明界彼岸向连的邻居,外域魔瑅觊觎元明界的富饶资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下魔尊终于得到了元明界,应该算是得偿所愿。 听到白悦清的这番贺词,伏妄一怔,随后他仰着身子斜躺在王座上,克制不住的张狂大笑,赤金面具也遮不住的古怪兴奋…… “哈哈哈……” 那磁性浑厚的笑声不住回荡在宴会之中,猖狂得意之色尽显。 台下众人听到魔尊那不明所以的大笑声,也知道魔尊现在心情极好,不论是真是假,众人也纷纷跟着庆祝起来,场面甚是恢宏热闹。 良久,伏妄笑够了,他终于低头,施恩般将白悦清奉上的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不仅如此,他还暧.昧至极的舔干了白悦清不甚洒落在指骨上的透明酒液。 白悦清心中一惊,可还没等他反应,魔尊已经眸色暗沉的捏着他下颌肆无忌惮的吻了上来。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男人口中充斥着酒水的辛辣味道,其中还带着那避无可避的摄人攻击性,将白悦清逼的无处可逃。 他被酒呛到了,身体下意识挣动着,可男人却强势禁锢了他所有动作,使他只能被迫仰头接受这个辛辣滚烫的吻。 直到……他气息凌乱不匀,被教导极好的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发软发热,他才被男人放开:“妖妖的贺词本尊甚喜。” 伏妄轻轻抚摸着怀中人的柔顺发丝,心情极好的勾出一抹笑意,他在心中咀嚼这四个字,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啊! 是啊!他魔主伏妄之名彻底响彻了整个元明界,他完成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目标,以一己之力征服了元明界,如今众生皆以他为尊。 他一声令下,三界各族尽皆赴宴前来表示降意。 江山在侧,美人在怀,得偿所愿这四个字,确实用的妙! 白悦清待身上气息略微平缓后,他才勉力推开魔尊胸膛,在台下众人或揶揄,或讥讽,或看热闹的神情中,略带几分拘谨的重新跪坐一旁。 他真的……真的非常厌恶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任何亲密举止,或许是第一次经历太过糟糕,导致他现在根本无法适应这种热闹场合。 人们异样的视线,身边男人的抚摸,以及台下热闹嘈杂的氛围,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伏妄也知这人一向害羞,心情愉悦之下,他倒不介意美人耍小性子,老神在在的任由怀中人略带仓皇的挣脱开他的怀抱…… 当看着那人拘谨沉默的重新跪坐在他身侧时,伏妄唇角笑意加深,好心情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所以呢?就算想离开?你又能去哪里呢?兜兜转转,终归还不是要回到我身边? 除了自己,谁还会那么有耐心养一个废人?除了自己,谁又会对他那么好?如今那人彻底无处可去,只能乖乖给他跪在那里,任他赏玩!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台下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面带笑容,向魔尊献上各色礼物,以表诚心。 “魔主万安,这是万年才开一次的凝神玉莲藕,食之可静心凝神,修为大增!还望魔主笑纳。” “这是九宫回转铃,可吸取人的精魂……” “这是无相圣佛果,可……” 各种千奇百怪的礼物让人目不暇接,其中竟连一些仙界至宝都夹杂其中,让人心中五味杂陈。 可奈何伏妄却始终稳坐高台,他漫不经心旋转着手中那枚酒杯,任由台下各色奇珍异宝登场,也不为所动。 在他看来,比起台下那些稀世奇珍,还是身旁美人来的更养眼,不过他这次没有再贸然碰白悦清,而是口花花调戏着对方:“妖妖要是跪累了,就和本尊说一声,由本尊抱着肯定舒服,毕竟妖妖那双腿是如此销魂噬骨,本尊可舍不得委屈了。” 其实伏妄一开始打算把人抱在怀里什么都不做的,可奈何这人一直挣扎不休,死活不愿当众让他抱在怀里,宁愿独自跪坐在一旁,也不愿让他抱。 他心中生恼,这人自找罪受,也就随他去了。 白悦清垂眸,嗓音低低:“不用。” 他宁愿忍着全身酸痛跪在这里,也不愿当众被魔尊抱在怀里。 “哦!那妖妖可有什么想要的,台下有你看上眼的尽管开口,本尊都依着你。” 伏妄指尖敲击桌案,嗓音是一贯的懒散不正经,尾音却带着些许缠绵之意,给人一种宠溺错觉,似乎只要白悦清开口说想要,男人就能立刻将宝物捧到美人面前,以博美人一笑。 “本尊现在权倾天下,养妖妖一个侍君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只要妖妖你撒个娇,唤声好夫君,就连本尊整个人都是你的。” 伏妄不羁的叠起双腿,双手随意搭在王座上,那强健身躯懒洋洋的歪在一旁,像个浪荡子一样语调含情的逗弄着身边美人。 也像一只炫耀自己珍贵财宝和强大实力的巨龙,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掌控一切的张狂傲慢。 白悦清低头不语,以现在他们二人的关系,只凭白污了“夫君”一词,何况,他也从不认可对方的“夫君”身份。 “妖妖怎和个闷葫芦似的?又耍小性子不愿和本尊说话,难道……是本尊上回没将妖妖教好?才使得你这般不会说话?” 伏妄语气危险,他瞧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心生暴戾。 他当初刚将人接回魔宫时,这人习惯不了自己身份,说话带刺语气也不好,两人经常“斗嘴”,当时若不是伏妄惦记着这人□□声音好听,早就一副药下去将他弄哑了。 可后来……这人渐渐变的不爱说话了,情绪也消沉下来,颓废安静的待在“深闺”,除了上床会说话,其他时候都处于哑巴状态。 对比前者的“带刺气话”,伏妄更讨厌的是对方那死寂寡言的模样 他认为玉无玦依旧没被男人教好,不但不知道讨好他这个主人,竟还敢用这种消沉态度来挑衅他,用无声沉默来反抗他。 所以他将人绑了,然后丢进“玩具房”里待了一个月…… 也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对方手骨彻底坏了,也更加害怕黑暗,身子遭了一场大罪后,虽然面对他时眼睛里全是遮不住的恐惧,可却乖乖的问什么答什么。 伏妄又哄了人半个月,才将对方从那种战战惶惶的惊吓状态中解除,教会了他说话,虽然后来这人大部分也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至少也会搭几句话,不至于留伏妄一人唱独角戏。 听到对方教他说话,白悦清脸色骤白,茶色眸子闪过一丝惊惧。 之前他身为离阙仙尊时,本就天性冷淡不爱说话,后来经历了那些龌龊事后,性子难免变的尖锐暴躁,可来到魔宫后,在尖锐的性子也被男人生生磨平了。 直到后来,除了床上那档子事外,他基本不想说话,其一是男人完全将他当做床上的泄.欲工具,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其二也出于骨子里的不甘,他不愿和每天折磨他的凶手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不管魔尊每天怎样说废话,他都沉默无言。 可很快,男人很快就发现了一点,他大发雷霆,强制命令自己在清醒时,也必须回答他说的每一句话。 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不堪设想。 魔宫(番外) “这张嘴,如果学不会说话,那还有什么存在意义?”男人的狠厉嗓音仿若从遥远天际传来。 他被蒙住眼扔在地上,像兽类般带着口枷,男人并没有动他,而是用他最厌恶的奇诡道具来折磨他。 那是男人专门在宫殿中为他开辟的“玩具房”,各种奇淫巧技让他浑身发寒,稀奇古怪的器具令他痛不欲生。 在失去视觉的情况下,他整个人害怕到了极点,一点点刺激都能让他崩溃,恐惧如黑暗般将他笼罩。 那段时间,白悦清不管是清醒还是昏迷,身边陪伴他的只有那些冰冷工具,在血肉中翻搅,在骨髓里肆虐,在经脉中撕扯…… 他枕着那些冰冷东西入眠,寒气彻骨,硌人无比。 宛若一只低贱.淫.兽般被人肆意取乐,时间已然混淆,内部早已崩坏,他分不清白天黑夜,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恍惚觉得,自己和那些折磨他的物件,似乎是一样的。 时间变得漫长无比,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被男人从黑暗中取出,重新抱回到了那座千工拔步床,从一个牢笼转向另一个牢笼,口枷也被摘下,男人嗓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妖妖,你知错了么?” 被禁锢已久的口腔早已僵硬麻木,他含糊着,哽咽着,混合着鲜血哑声开口:“错……错了!” 自那以后,不管他愿意与否,都必须回答魔尊的话。 回忆戛然而止,白悦清面色寡白,整个人就像一朵被人掐下来赏玩的幽兰,独自晕染出一片清浅花香,静默等到凋零的到来…… 就连眉宇间也萦绕着一缕忧郁疲态:“我没什么想要的,也没有……看上眼的。” 他实在惫懒的不愿应付身旁男人,可却不得不回答男人的话,面对台下呈上来的各色奇珍也兴致不高。 面对这番回答,伏妄眉尖微皱,随后他不紧不慢的开口,话语说不清是褒是贬:“那妖妖你的眼光可真高。” 白悦清不知该回什么,他当初贵为离阙仙尊时,虽不重视外物,可到底身居高位的眼光还是有的,所以他只低头轻“嗯”一声。 面对这种敷衍对话,伏妄冷冷嗤了一声,自己只不过言语逗弄了他几句,又没碰他,也没打他,结果这人又恼了,不情不愿的敷衍他几句给谁看呢? 他心下烦闷,其实也清楚,比起之前那人清醒时一字不坑的哑巴状态,现在这人肯说话敷衍他已经很不错了,可莫名心中就是不满意。 胸腔中那只名为贪婪的怪兽总在叫嚣着不满足…… 正待说些什么,台下传来的动静适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魔主万安,这是我鬼族至宝阴孕花,此花由强者精血蕴养七日,然后取之让女子服下,不日便可成功诞下男嗣!” 毕竟越是强者,膝下就越发子嗣薄弱,难以诞下血脉,而阴孕花的存在,却可以百分百帮助强者留下自身血脉,这确实是一件极其贵重的礼物。 更何况,当今魔尊膝下无子,如果…… 伏妄听到这番话,他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询问道:“此花如此奇特,那若由男子服用会如何?” 听到这番话,静坐一旁的白悦清瞳孔骤缩,他倏的抬头望向魔尊,情绪莫名带出了一丝惊慌,心脏不规则的跳动起来,仿佛在述说某种未知危险的到来。 魔尊问这句话做什么? 台下那名鬼族从容不迫的回道:“回禀魔主,男子亦然,只需承欢前服下,然后经历十月怀胎,自会诞下麟儿。” 十月怀胎,诞下麟儿! 这八个字不由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可面对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伏妄却抚掌大笑:“甚好,这件礼物极合本尊心意,想必……”伏妄目光玩味的瞥了一眼呆滞在旁的白悦清。 “想必本尊侍君也极为欢喜吧,毕竟妖妖眼光这么高,那些普通俗物怎能被妖妖看在眼里?眼下这等别致奇巧的珍宝,才正当与妖妖相配。” 你不是眼光高么?那我就送一件符合你眼光的东西! 闻言,白悦清浑身打了个哆嗦,他遍体生寒,茶色眸子里惊怒交加,几乎条件反射的拒绝道:“不,我不……” 伏妄伸出修长手指堵住了白悦清的唇瓣,嗓音诱哄:“乖,这是本尊特赐你的恩典,以侍君身份来孕育本尊子嗣,这是何等荣幸!妖妖难道想不识抬举的拒绝么?” 说到最后,伏妄声音越发沉冷,像地狱里冷幽幽吹过的风,阴冷骇人的可怕…… 可白悦清脸色却随着魔尊的话而白了下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怀胎生子这可怕的四个字。 他是男子,由他一个男子来承担女性天职,这比让他每晚雌伏在男人身下还要来的惊悚荒诞。 “到时候,妖妖怀上我们的孩子,本尊就将妖妖身份扶正,以魔后之礼再……” 白悦清根本没敢细听下去,他呼吸急促,眼前骤黑了一瞬,疲累不堪的心脏几乎承受不住这般剧烈刺激。 茫然四顾间,周围一切对他而言都陌生虚幻的,他究竟身在何处? 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锥骨挖心般的痛,痛到让他无法自处。 倏忽间,白悦清抬手将桌几上的美酒佳肴一把横扫在地,然后踉跄起身打断魔尊的话:“不,我不要你的恩典,我不要!” 高台之上的杯酒碎裂声在大殿中显的尤为刺耳,台下声音一寂,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有谁闹事,就看到魔尊身侧那一直跪坐着的白衣侍君起身,身形颤抖的在和魔尊争执什么。 在场修者略一思索,在结合刚才魔尊问的那句男子是否怀孕,心中一动,原来是……孕育子嗣啊! 也是,以侍妾之身嫁与魔尊为侍君,每日雌伏在男人身下侍奉就已经很屈辱了,现下还要如女子般怀孕生子,任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这种极端羞辱。 更何况,那位身份尊贵,曾是高高在上的……如何能像寻常女子般给其他男人怀孕生子? 简直荒唐的如一场闹剧。 众人心思百转,却都一致噤声,谨言慎行不敢议论! 在场许多魔族将领也纷纷变色,他们魔主对这个侍妾这般宠爱,可谓是要什么给什么,结果到头来,这卑贱妾侍不但不感恩戴德,竟还不愿为魔主孕育子嗣。 这人当真是不知好歹,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魔主抬爱,以他这个低贱妾侍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孕育魔主血脉。 在场人心思各异,但真正担忧的没几个,大部分都是在看热闹,看这位胆敢当众拒绝魔尊的侍君要如何收场。 高台之上,赤金面具遮住了伏妄面容,令人摸不透他情绪,依稀能看到王座上那位魔尊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连姿势都没变换一下,似乎对自家侍君的挑衅不以为然。 过了良久,伏妄才缓缓开口,言谈间仿佛在对待一只闹脾气的宠物:“听话,坐下!” 宽大白袍衬着那清瘦身形越发柔弱不堪,白悦清神情出乎意料的倔强,吐字清晰:“我不要。”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强硬拒绝过这个男人了,他本以为自己在这三年生不如死的折磨中,已经被男人磨光了血性,可直到今日,他还是忍不住了。 怀孕生子,这确实触碰到了他的禁忌,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不仅是对生命的不尊重,还是对他本身的极端羞辱,他都不可能答应。 他也不要这什么特殊恩典,更不想听这个男人的荒唐命令。 这般明目张胆的忤逆行为,台下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甚至一时间都不敢看魔尊脸色。 见状,伏妄冷笑一声,这才刚放出来没一会儿,这人骨头就又硬了?还敢当众跟他叫板? 他手指不轻不重的敲击着扶手一侧,语气加重了几分:“妖妖,本尊要你坐下。” 这一句话里裹挟着迫人威压,空气变的肃冷无比,晦暗阴霾压在众人心头。 而直面这种威压的白悦清胸口窒闷,喉中腥甜,他强撑着一口气将那抹铁锈味咽了下去,踉跄后退几步,才勉强维持住身形。 他一字一句含血开口:“如果魔尊真要让我怀孕,那我就算是死,也要将那个孽种给打了。” 是的,孽种! 一个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个生下来就注定不被尊重的生命,它就不该活着恶.心他。 听到这孽种一词,伏妄勃然变色,他一把从王座上起身,绣金黑袍闪着危险暗泽,袍角翻涌间,一把掐住对方那修长脖颈,手掌不断收紧:“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本尊说一遍!” 白悦清脚尖离地,整个人都被悬在了半空中,他面色涨红,近乎被掐的窒息,身子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 可尽管如此,那双茶色眸子里蕴含着一团火焰,深埋在骨血里的倔性又犯了,他声音断断续续:“我…我就算死,也要……也要把那个孽种……” “砰”的一声,伏妄将掌中人一把丢开,他目光森冷的看着地上人狼呗喘息的模样,如果在那人眼里,孩子就是一个孽种,那他呢?他这个占有了他三年的男人又算什么? 胸中欲壑难填,暴戾嗜血的杀意萦绕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伏妄闭了闭眼,兀的一脚将面前的漆雕桌案踹下了台阶。 漆雕桌案受此巨力,瞬间四分五裂,台下众人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还请魔主息怒!” 一时之间,大殿中只剩下灯烛燃爆的细小噗嗤声,还有人群的压抑呼吸声,谁都不敢出声。 而那张被伏妄踹碎的桌案,它们的残肢碎末也与刚才被白悦清扫落的瓷器碗碟混为一体,两者彻底纠缠不清,碎了一地,也乱了一地。 伏妄眯眼瞧着地上那一团残骸脏污,周身气势阴冷至极,他不带任何感情的扫了一圈台下。 长久寂静中,他忽的笑出了声,打破了这一殿寂静:“诸位都跪下做什么?起来啊,宴会继续!” 说着,他抬手示意,一旁仆从利落上前,将台下那碎裂分散的狼藉碎片清理干净。 新的桌案餐具重新摆在了伏妄面前,瓜果酒酿铺了一桌子,一切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了原样。 而伏妄也重新坐在了王座之上,他双腿交叠,身子前倾,左手漫不经心的支着下巴,意示宴会继续,将倒在地上狼狈咳嗽的白悦清无视彻底。 听到头上魔尊那喜怒不辨的命令,众人心中惊疑,却不敢多想,配合起身,努力营造出一副宴欢合乐的场景,彼此都默契当刚才那件事不存在,也当那白衣侍君不存在。 刚才可巧赶上妖族献礼就被迫中断,这会妖使不尴不尬的上前恭敬开口:“魔主万安,这是我们妖族精心为您挑选的礼物。” 百名歌姬携着馥郁香气款款而出,她们踩着轻灵步伐跟随乐声一起舞动,身上舞衣轻薄无比,遮不住的曼妙身躯在扭转起伏间展示的淋漓尽致。 在靡音艳曲中,舞姬们形态越发大胆热辣,媚态横生,说不出的妖,个个都是顶尖尤物。 这绮丽勾魂的一支舞,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刚才魔尊发怒所带来的可怕威势。 伏妄漫不经心的喝着酒,懒洋洋的欣赏着台下那一群火辣勾魂的尤物,并没有属于男人的意动,只觉有几分无趣,可就算再无趣,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刻意忽略了那个人。 养这么长时间,连条狗也该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吧? 可那人呢?教也教了,罚也罚了,手段也用上了七七八八,连骨头都被碾碎了,可对方那时不时的犟脾气总会冒出来惹他生气。 真是不知感恩的东西! 台下鼓点声起,那百名妖娆舞姬围成一圈,玉手挥舞间,数百条红绸轻扬而出,红绸在空中翻舞纠缠,最后巧妙凝成一朵红色花苞。 空中花苞猝然轻绽,漫天花瓣飞舞间,一道如明月皎洁般的玉白身形缓缓显露而出。 一瞬间,红似云霞,白如皓月,交相辉映间,形成一副极大反差的动人画景。 而伏妄也在看到屹立于红色花海的玉白身形时,他端酒的手一顿,眼睛眯起。 那道玉白身影足间轻点,凌空踏着一片片火色花瓣缓缓走出,绚丽云霞为衣,剔透玉质为骨,衣袂飘飘间,宛若一位从九重云巅落入万丈红尘的高洁仙人。 一张脸也在漫天花瓣中彻底暴露了出来…… 在场众人看到那张熟悉至极的面容时,险些当场摔了酒杯。 他们条件反射的看向台上那正踉跄起身的白衣侍君。 不知台下有谁轻喊了一句:“离…离阙仙尊?” 白悦清听到这一声惊呼,他身形骤然一顿。 他并没有继续摔在地上给别人看的爱好,就算他被男人当众以怀孕做羞辱,卑微低贱到了极致,也努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挣扎起身。 可台下那声离阙仙尊的响起,却让他神情有片刻崩裂,努力积攒的力气差点消散,他艰难扶着身后墙壁,目光茫然的看向台下…… 大殿中央,于无尽红色花海中走出的白衣男子,他相貌竟和离阙仙尊一般无二。 不,准确来说,他长相和台上那位白衣侍君一模一样。 凌空迈步的白衣男子神情冷漠,清俊眉眼间萦绕着几许凉薄之态,他下颌轻抬,莫名带了几分独属于离阙仙尊的矜贵傲然。 是如今那眉宇间缠满困兽之斗的白衣侍君身上所没有的高傲出尘,也是那孱弱病躯上消失已久的自信凌然。 轻风带起衣袂飘飞,白衣男子步步生莲,他没有看一眼台上那踉跄起身的正主,而是目标明确的朝王座上的魔尊走去,身姿气度皆与强盛之期的离阙仙尊一般无二。 他清冷孤傲依旧,若仙若灵的仿若一个迷梦,那一刹那,台下众人仿佛又见到了合仙冠盛宴时,那一身白衣清绝的离阙仙尊也是这般从遥远天边飘然而落,出尘绝艳,世间无出其右。 ※※※※※※※※※※※※※※※※※※※※ 想要快点结束,然后去王者峡谷流浪。 我!庄周!开局出大辅!懂! 魔宫(番外) 伏妄遥遥凝望着那抹离他越来越近的白色身形,却并没有制止对方那胆大妄为的近身动作。 甚至他唇角还噙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白衣男子那张脸,充满暗示性的仰头喝了一杯酒,言行举止皆引人遐想。 这般富有暧昧的不拒绝信号,也使白衣男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他面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矜傲神情,姿态翩然的走到魔尊面前…… 白衣男子脊骨笔挺,身姿傲然,声音清冷如溪石流淌:“尊主,奴给您倒酒。” 这般被仔细研究过的清贵音调,却自称为奴,且他态度十分自然的垂首端起桌上酒壶,给魔尊斟酒。 细究之下,男子那身看似清贵正经的白衣,布料却极薄通透,层层叠叠的白衣看似冰冷禁欲,实则无比贴身,不着痕迹的勾出曼妙曲线。 领口微敞,欲遮不露的锁骨微翘,腰肢也掐的极细,那双干净纯澈的茶色眸子,眸底却暗藏一缕勾魂的撩人媚意。 只一眼,伏妄就笑了。 他余光瞥了眼呆怔一旁的蠢货,转而用指尖挑起面前那张清冷禁欲的容颜,漆黑眸子细细打量着对方,内心啧啧感叹。 那人可不会这么乖,他只有被自己逗弄狠了,或者被自己耍骗的晕头转向时,才会软软唤自己一声尊主。 至于称奴?也只有那人被自己强硬扣押在床上,被逼着自称为奴,再或者被.干.开了,神志不清的教什么说什么。 至于清醒时?这人对称呼这一项是能避就避,和头倔驴似的,给一鞭子才走一步,经常自称为“我”,自己若是起了意存心刁难,那人半天也只能哼唧出一声尊主,若想听“奴”这个字,得更凶更狠的下功夫教育。 久而久之,伏妄也就放任自流了,反正这人也仅剩这么一点体面了,就算他再不想承认又如何,终究改变不了他是自己身下奴的事实。 许是魔尊打量的时间太长了,白衣男子微微有点不安,那张和离阙仙尊一模一样的脸有点崩不住那股冷傲劲了。 他轻轻喊了一声:“尊主!” 伏妄这才懒懒挑眉,语调闲适:“胆子倒是不小,你唤本尊什么?” 有一个分不清尊卑,认不得规矩称谓的傻猫儿就够了,眼下怎么又来一个?是认准他好性儿,能容忍别人在他头上撒野! 毕竟尊主这俩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尊主一词在外域魔瑅代表了一种特殊含意,它是一种比主君更为严谨崇高的叫法,毕竟有尊主就有尊后,只有尊后才能理所当然的称自己主君为尊主。 至于被尊主所宠幸过的美人妃嫔们只能以奴自称,恭敬唤一声主人。 伏妄指尖垂落,这一上来就胃口不小啊!若是这世人一上来就唤他尊主,那自己房中得收多少人?得娶多少亲? 白衣男子镇定自若,他身形微倾,一截白皙颈子正巧搁在伏妄眼皮子底下,纤长鸦羽勾出一个扇形弧度,唇瓣轻开:“尊贵主人,是奴唤错了么?” 冰肌玉骨,纯而生旖,媚而不妖,用离阙仙尊的清冷模样来行勾引男人的下作之事。 而且不同于那人的笨嘴拙舌,眼前男子心思玲珑,表面维持着高冷淡漠的模样,言辞却自贬为奴,形成极大的性格反差,意欲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 伏妄被这般偷换概念的唤法逗笑了,尊主被曲解成尊贵主人,毕竟奴唤主人,似乎也很正常。 “你这只小狐狸倒是伶牙俐齿,有几分机灵劲,叫什么?” 一口就被魔尊叫破真身,白衣男子身形几不可微的顿了一下,然后恭敬回道:“奴唤皓月。” 伏妄眼睑微阖,他盯着对方那双正在倒酒的手,不咸不淡的夸了一句:“皓月?名字倒是不错,手也生的漂亮,就是可惜……” 话说到一半莫名顿了一下,伏妄声音沉了下来,意味深长道:“可惜本尊不喜欢自作聪明之人。” 不同于白悦清倒酒时的笨手笨脚,皓月倒酒时的姿态十分好看,玉白指骨根根分明,骨相匀称流畅,再加上倒酒时尾指轻翘,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皓月听到魔尊那阴冷的不喜论调,他心沉了一下,果真和传闻中的一样喜怒无常。 心中千思百转,可他姿态不乱,纤手轻巧托起那枚玉白酒杯,茶色眸子波光涟漪:“能得主人一句称赞,奴喜不自胜,只奈何奴心思浅简,竟差点贻笑大方,得蒙主人提点,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报答主人恩情。” 这番话说的漂亮又巧妙,当真是一个聪慧细心的可人儿。 伏妄低低笑出了声,同样的皮相,你说人家怎就那么会说话讨人欢心呢?想到这里,他都想立刻将自家养的那只笨猫儿送过来学习一番,不求多上进,习得一两分真传也是极好的。 虽是这般作想,可伏妄却并没有接过皓月手中代表“报恩”的酒杯,他微微摇头,语气含笑:“当真是坏了这副好皮囊。” 这句话说的极其耐人寻味,让人摸不着头脑。 皓月眉尖轻皱,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随即做出相应对策。 “容色若桃李,体貌娴丽玉,主人,皮囊终是外在,奴的私下功夫才更漂亮,幽境蝶骨展翅,保证让主人难舍忘怀……” 话语中,半点不提自己身上披的这副第一美人的壳子,只婉转表示,除却皮囊,自己习得一身“漂亮功夫”,还望鉴赏一番。 面对这句大胆撩人的自荐,伏妄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功夫漂亮?你什么低贱玩意儿?披了一件衣服就敢在本尊面前耍花招!” 他随手指了指那边站的和木头桩子一样的白衣侍君:“就你这种低级货色,有本尊侍君会伺候男人么?你有他身子漂亮么?有他床上功夫好么?” 男人嗓音渐渐压低,莫名带了一丝危险邪性:“还有你这张幻化而出的假脸,一个彻头彻尾的假货,比起正主来说,你这个赝品,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当真是不知死活!” 千面狐,是狐群中最稀缺的一支种族,不同于普通狐族的幻化天赋,千面狐的种族天赋是镜像复刻,血统纯正者以假乱真不在话下。 它可以完全做到与正主一模一样,每一寸肌肤纹理,甚至皮下骨骼都别无二致,让人真假难辨。 这是一种最为高级的镜像之法! 可伏妄言谈间却充满轻蔑,将其与那些下三流的幻化之术并为一谈。 面对魔尊的咄咄逼人,还有周围凝成实质魔气威压,皓月心尖一颤,明明魔尊之前还与他言笑晏晏,可这还不到一刻,对方就隐隐有翻脸迹象。 果真性子阴晴不定,皓月额间出了一层薄汗,他不动声色的瞥了眼那边身形萧瑟的白衣侍君。 心中鄙夷不屑,拿他与那个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的侍君相比,他也配! 当初魔尊与离阙仙尊之间的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场仙魔对决中,离阙仙尊后背那副淫.靡至极的图谱,也昭示了那位只是个表面风光霁月,实则私下玩的比谁都开的伪君子。 可奈何,这位一统三界的魔尊就喜欢那种大胆放浪的调调,一个不贞的人硬玩了三年也没腻。 难道对方技术确实比他们狐族都要好? 想到这里,皓月心头急转,他兵行险招,柔韧腰肢轻扭,直接大胆躺在魔尊怀中,修长右手顺势勾住伏妄脖颈,左手托着那枚酒杯分毫不乱。 嗓音清冷惑人:“主人您误会奴了,奴自认不敢与侍君相提并论,只不过主人您位高权重,自能尽揽天下绝色,何况……主人还没有尝过奴,又怎知奴技不如人?” 他自信狐族的魅惑之术不比那位差! 伏妄似笑非笑,似乎对投怀送抱的美人颇有几分兴味:“狐狸脑子到是挺好使,那本尊到底该如何“比较”呢?” 要如何比较?到床上一试,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做! 皓月见魔尊没有推开他,越发坚定了心头念想,一张肖似离阙仙尊的容颜露出一个颓艳放荡的笑意,嗓音低媚勾魂: “主人想什么时候“比较”都可以,就算您想夜御两美,让我和那位侍君一较高下,同时侍奉您,奴也不会介意,奴的身子时时刻刻都为主人敞开着,只有主人进来了,奴才能解渴……” 伏妄视线微凝,那人在清醒状态时,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神态的,只有在意乱情迷中,他才会露出这般色.欲媚态,不过他不会笑,只会哭。 他唇角笑意越发加深,一同伺候?一较高下?夜御两美?若他真这么干了,那只笨猫儿还不得当场被气死。 伏妄任由怀中美人作乱,身形却纹丝不动:“噢?看样子,你是仔细研究过本尊喜好啊!既如此,本尊便将你赏给我魔族十万精兵,哪天等你这个军.妓当合格了,在来本尊面前夸口说自己技术好!” 皓月瞬间吓的脸都白了:“主……主人说笑了,奴……” 伏妄嘴角斜勾,在搭配上那张诡异的赤金面具,整个人说不出的冰冷邪恶:“你看本尊像是在开玩笑的人么?不过……就算要把皓月给丢进去当军.妓,那也得先将你这身狐狸皮给扒了。” “如若不然,你这个冒牌货顶着这样一张绝色容颜,多有碍本尊侍君的名声,你说对不对?” 皓月看着魔尊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瞳孔,他身体微微发抖,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伏妄轻蔑嗤笑一声,就这心理承受力,还是修炼个几百年再来诱惑他吧。 这厢,两人正在“打情骂俏“。 而那边,白悦清依旧处于无人问津的角落,他垂着脑袋站在那里,散落乌发遮住了他的面容,整个人说不出的落寞。 最初看到那长相气质与他一模一样的白衣男子出现时,白悦清目光怔仲,面色有微的茫然,经历了这么糟污事的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何等模样…… 可接下来,当看到那人动作谦卑的给魔尊倒酒,淬毒尖针瞬间刺入肺腑,某种难以言喻的恶意冒犯另他想要做呕。 精神状态极差的他甚至产生了某种混淆,就好像……好像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离阙仙尊只是他幻想出来的泡影。 那清冷孤傲的离阙仙尊从遥远梦中缓缓走出,然后姿态卑微的自称为奴,柔顺至极的供男人喝酒逗趣。 彻底打破了他曾经的轻傲矜贵,将他以往荣光踩在脚下,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当看到那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厮磨时,白悦清心中厌恶达到顶峰,他好似透过灵魂,站在旁观者角度来看待那两人。 或许台下众人也是这么看他的吧?觉得他一身白衣肮脏无比,觉得他性子轻贱放荡,觉得他沦落到如此地步是他活该,觉得他只是一个男人的床上玩物,等待被丢弃,等待被替换…… 他神情压抑的阖上眸子,面色冰冷的可怕,白袍跌宕间,白悦清直接转身离开。 他本就不喜欢参加这种喧闹场合,也没癖好欣赏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与魔尊当众交.媾,现下更是眼不见为净。 那一抹白衣的离开,似乎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一是因为白衣侍君身份低微,不受重视。 二来台下人也带了看笑话的意味去看白悦清,刚才这位还敢当众和魔尊耍性子,结果这转眼间新人换旧人,就算再伤心难受也晚了。 至于在场的几位魔族将领,他们回头看了看自家魔主抱着怀中人调笑逗乐的场景,再瞧了瞧那位白衣侍君退出宴会的场景,几名魔族也没说话。 不过是旧宠换新宠罢了,左不过那位旧宠也没能耐离开魔宫。 而伏妄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人离场,他眉心一跳,还不待动作,怀中皓月轻轻开口,嗓音清凉如潺流:“主人您刚才吓到皓月了,奴可是完璧之身,虽自认比不上您那位侍君,可……” 皓月纤长鸦羽微垂,那张素玉容颜勾出一个落寞弧度:“可您那位侍君未免气性太大,只不过看到你我二人这般亲密,他就负气离场,这般容不得人,又如何能伺候好主人呢!” 皓月心中暗自记恨,刚才魔尊说要把他皮毛扒了充做军.妓,只为了不污了那位名声,他就越发厌恶那人,他可还是完璧之身呢,那人凭什么和他比。 伏妄听了这句话,他动作一顿,面具下的神色有几份古怪,低头定定瞧了皓月半响,直看的皓月心里发慌,才幽幽说了一句话:“你说的对!” 那人难不成真的……醋了? 理智上知道不可能,可情感上,那半边灵魂在不停干扰他的思绪。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那个凡人伏安是两个人,他们是不同的! 他伏妄将玉无玦留在身边这么长时间,迟迟不开启下一步计划的原因就是因为蛇性本.淫,好贪欢享乐。 毕竟能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玉无玦确实长的漂亮极了,身体也被调.养的十分契合他的蛇躯,从那及腰乌发再到纤薄双脚,每个部位都无一不精致完美。 让人恨不得将他瓷白肌肤彻底揉烂,将那最柔嫩部位用凶器捣碎,最后沿着那双纤薄白软的双脚,一点点将他吞入蛇躯。 享受那美人在自己腹腔中无力挣扎抓挠的一幕,甚至因为浓稠黑暗而彷徨哭泣的美景。 自此以后,他只能待在自己身体里哪儿都去不了,依靠自己施舍而战战兢兢的活下去…… 而相反,他怀里的假货有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身体,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贪图美色,可这个假货为何没给自己带来那般冲动? 伏妄垂下眼睑,掩住眸中的思索之色,他就像在研究一个疑难杂症,用阴晦渗人的锋锐眸光在皓月身上一一剐过,试图探测这身漂亮皮囊有何不同之处。 至于那提前退出这场宴会的人? 罢了,那人一惯不喜这喧闹嘈杂的场合,放他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心情也是极好的。 毕竟现在整个魔宫他都尽在掌控,以那人如今的孱弱病体,他根本走不了多远,也没那个能耐离开魔宫。 而且那人身上沾满了他的魔息,其他魔族也不会太过为难他。 玉无玦确实被自己拘狠了,自从被他接来魔宫后,那人几乎整日整夜都待在那座拔步床上,不是养伤昏迷就是在婉转承欢,硬生生适应了他的蛇躯,现下在他眼皮底下出去散散心也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 可极其突兀的,伏妄视线一凝,在台下一众人群中,唯独清尧门薛洪宇不见了! 噢!对了,他差点忘记了,那人确实没那个能耐离开魔宫,可如果……有人相助呢?伏妄目光狠绝,他唇间勾起一抹阴鸷弧度。 只希望那只偷跑出去玩的宠物能给他安分些,不该做的事不要做!不该起的念头不要起! 否则…… 魔宫(番外) 树影婆娑,月洒银辉,清透月华给这座巍峨屹立的宫殿点缀了一份斑驳陆离的独特美感。 高低错落的建筑在黑夜中显的朦胧而神秘,而那抹游离在亭台楼榭中的皎洁白衣也如纱雾般飘渺。 黑甲魔兵如夜中幽灵,他们静静守卫在这座魔宫里,清风徐徐,远方隐隐传来魔兵们整齐巡视的脚步声。 可魔兵却并没有对白衣侍君的出现有任何异议,尽管谁都没见过白悦清,可白衣侍君那一身浓郁魔息也让他们不敢轻易上前。 仿若一头危险暴戾的野兽在张扬恣意的宣示自己主权,那从骨血中腌制而出的浓烈魔息,昭示着主人占有欲强到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那是属于魔主的气息,是属于魔主的东西,旁人不能触碰! 所以,不论白衣侍君去哪里,巡逻魔兵皆对他视而不见,没有对白悦清进行盘问阻拦,任他来去自由,仿佛白衣侍君出现在这座魔宫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朦胧昏暗的夜色,孤独安静的氛围,还有周围魔兵对他视而不见的松懈态度……这些渐渐在夜色中催生出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心脏发出一声几不可微的呼唤,悄悄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幻念! 白悦清愈发放慢了步伐,茶色眸子里流转着一种异样亮光,如果……如果趁现在逃离这座魔宫的话,他会有几分把握? 心里终究还是不甘的,他不愿如囚犯经历短暂放风后,再被关押进那座暗无天日的拔步床里当一个男人禁脔! 那样的话……他除了张开腿躺在床上外,甚至连站起来走动的资格都没有,如这般穿一件正经衣物都是妄想…… 他的呼吸乱了,脑中思绪逐渐飘远,魔尊现在美人在怀,正在宴会忙着行乐快活,似乎对他的离开不以为意,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 那他,又有几分把握? 他真的能在魔尊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座魔宫,并成功抹去踪迹将自己隐藏好么? 他被男人驯养成功的软弱身体,真的可以支撑他独自完成这一系列计划么? 月光倾泻而下,清玉美人驻足沉思,心肺鼓躁,袍角在夜风中翩跹,脑子尚在权衡利弊,可身体却已经给他做出了选择…… 明知不可能,可他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最后,他脚步加快,甚至不管不顾的在魔宫中跑了起来,似在享受这片刻奔跑的自由,也似乎在渴望甩掉什么枷锁…… 地上那道颀长剪影与周围的黑色建筑隐隐割裂成两半,像一只透明白蝶,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游走,与黑暗相互交融,泾渭分明中又透着一丝即将被吞噬的脆弱无助。 突兀的,前方魔兵拦住了他的去路,白悦清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发现了?所以魔兵赶来阻拦他? 心思被人窥破的仓皇感,使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后面一群黑甲魔兵垂首而立,领头魔将向白悦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块托盘:“侍君,夜深露重,魔主命我等给您送来御寒衣物。” 一件绣着鎏金暗纹的黑狐裘衣被整齐放置在托盘上。 从头到尾,那群魔兵根本没敢抬头看那白衣侍君一眼。 白悦清平复着聒噪不安的心脏,面色难看至极,整个人毛骨悚然。 他的一切行踪皆被魔尊拿捏在手里,那个男人又在恶劣戏耍自己,他故意放任自己出来,还高调张扬的给他送来衣物,警告自己不要耍什么花招。 像对待猫狗宠物一样随意将他玩弄于鼓掌,或许他刚才犹豫不决的“逃跑”一幕也被他预料到了。 自己心思在男人眼皮底下无所遁形,那种穿不穿衣服都一样的透明感,真令人厌恶啊! 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那位正在寻花问柳的魔尊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警告他? 说实话,白悦清除了对那个长相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有些膈应外,其余他都心力交瘁的不愿去理会,无所谓的,魔尊想找多少人都随便,只要别来找他就行。 沉默良久,白悦清终究没去动托盘上的衣物,胸中憋闷不已,索性直接转身离去,无视那群拦路魔兵,重新又寻了一条路。 那群魔兵并没有再出手阻拦,他们任由白衣侍君的身影渐渐远去,然后起身向魔主回命。 离开那群魔兵后,白悦清散漫无趣的欣赏着四周景色,一路上且行且歇,心中那一丝妄念被魔尊强行斩断,导致他心性惫懒的提不起什么精神,但更不想回去。 他坐于一处石桌前,微仰着下颌抬头看天,衣料单薄,神色迷惘,像不知归处的倦鸟。 月色与星光相辉映,融合成一片夜空美景,伴随着朦胧夜色,清凉夜风,远处传来浅浅花香,这让他可以抛下一切烦恼,置身事外的欣赏这一片浩瀚星空。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久到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拔步床那逼仄狭小的空间,习惯了被男人压在身下像女人一样对待。 渐渐地,或许是气氛太好,白悦清心中难得升起一抹兴味,他缓缓起身,寻着最高一处望楼而去…… 望楼高约百尺,曲折修长,这让他眼眸亮了亮,想要坐于高楼欣赏天边美景,享受清风环绕的自在舒适,看那久违的天地浩荡,他或许还可以独自窝在那里小睡一觉…… 可还没等他接近那座楼,他又被魔兵给拦下了:“魔主吩咐,侍君体弱,不易攀爬高楼,除非有魔主亲自护送,否则侍君您不能独自前往高处!” 最后一句话才是交代给白悦清的重点! 伏妄知道那人现在精神状态不佳,在加上他身体一贯柔弱,万一在攀爬过程中精神不济,导致磕了碰了,到时候又娇气的染一身病。 就磕碰还都是小事,万一他从高空中不小心摔落呢?虽然有他安排的魔兵护持,可到底伏妄也不愿让其他男人碰他! 可以说,伏妄将一切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任何意外都考虑到了。 白悦清听闻此言,他愣了一下,瞬间就败了兴致,不能独自前往高处,除非有男人陪? 嗤!他可真是柔弱的一步都离不开男人啊,床上床下都需要男人来看顾他。 经此一事,他整个人有些意兴阑珊,夜风微凉,远处簌簌落叶声似乎在嘲笑着什么,白悦清忽然觉得有些冷,该后悔拒绝魔尊遣人送来的那件御寒衣物么? 想到这里,他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纤弱身形不明显的晃了晃,手指无意识被捏的泛白,看似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去,可终究难隐眸里的苦涩不甘。 这又算什么呢? 被大发慈悲的“主人”放出去“玩耍”? 看似放风,实则被“主人”镶在脖颈上的链子却箍的他近乎窒息,从四面八方伸展出来的无形锁链似乎已浸透了这具身体里的灵魂,让他被囚困的心脏发出阵阵无声哀嚎。 他离开了那座千工拔步床,可那主宰他命运的男人却依旧阴魂不散,处处都在彰显着自己是他私有物的事实。 何其可笑可悲! “无玦……” 后方隐隐有声音传来,白悦清鸦羽一颤,竟似差点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很久没听到别人唤他真名了。 不是妖妖,也不是什么侍君,而是无玦,离阙仙尊玉无玦啊! 他顿住步伐,微侧过身子,嗓音低哑:“薛……掌门。” 薛洪宇其实在看到师侄退场的那一刻,他就赶紧追了出来,可路上魔兵太多,又是盘问,又是绕圈,导致他现在才找到了无玦。 当看到那在冷风中似乎一吹就散的白衣时,薛洪宇甚至一瞬间都不敢走进细瞧。 胸中似有千言万语堵塞喉口,可当他准备开口时,却发现自己早已没了立场去劝慰,薛洪宇轻叹一声:“无玦,你……瘦了很多。” 昔日那丰神俊逸的白衣仙尊,现在一副苍白病容,身形伶仃单薄,弱不胜衣,恍若一位缠绵病榻的娇弱美人。 白悦清嗓音轻飘飘的,无可无不可道:“还好。” 这副类似凡人的躯体,却并不像凡人一样每日三餐,魔尊性.欲很强,经常玩的很凶,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使他尽兴,而在这其中,他只能被迫吸收魔气来存活。 偶尔那个男人也会渡给他灵力,可体内两股不相容的力量却将他刺激的近乎发疯,而那个男人却只会以他痛苦为乐,愈发变.态的在床.笫之间磋磨他的心志。 只有结束欢.爱,他在修养的那几日里,魔尊才会如流水般准备很多膳食供他嚼用,然后假惺惺的哀叹他又瘦了,接着一错不错如狱史般盯着他吃饭。 整整三年,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来了,再也没能走出那座千工拔步床一步……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薛洪宇不知该如何找话,而白悦清今日虽遇到故人,可也心思倦怠的不欲多说。 半响,薛洪宇才小声试探:“魔尊他……待你好么?” 毕竟白悦清表面看上去光鲜亮丽,似乎只因为犹思过虑,才导致身形消瘦了些,除此之外,他身上衣饰穿戴无一不精,无一不细。 昂贵稀缺的天蚕玉织就的白衣,脚踏流银软月靴,那不管是束发用的白缎,或是镶嵌在腰带鞋靴上的珠子,都绝非凡品…… 虽然伏妄性子有些不着调,偶尔玩开了什么都顾不上,凶起来也残忍暴虐的吓人,那他却不会那么小气的在衣食上苛待这人。 出于某种奇怪特质,他下意识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深闺美人”,就连这次将对方带出来,也将其打扮的漂漂亮亮。 白衣侍君一身锦绫玉衣,珠宝配饰,就连当初坐拥月九山,享清尧门供奉的离阙仙尊想要得到也需要费一番周折。 更别说,今时不同往日…… 白悦清也隐约听出来薛洪宇的意思,他垂眸遮住思绪,这又何必多此一问呢?做人侍妾,成为男人的床上之奴,又遑论对他好不好? 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或许吧,你也看到了今日魔尊对我态度如何。” 白悦清神情淡淡,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薛洪宇的问题,故人相见,他并不想将场面弄的很难堪。 薛洪宇听闻此话,面色变的有些尴尬,他确实看到了,今日赴宴,昔日高高在上的离阙仙尊跪坐一旁,堪称恭顺的伺候身边男人饮酒…… 好消息是魔尊并没有将无玦当作玩物般在宴会肆意狎.玩,最起码魔尊的言行举止没有太过界,虽亲昵有余,却下流不足。 甚至就连他们之间的身体接触也极为有限! 可……昔日骄傲的离阙仙尊,他真能满足男人给他的一点末微施舍?赏他在外人眼前的卑弱体面? 薛洪宇神色无措,他看着师侄脖颈上那道残留的青紫勒痕,脑子一轴,直接开口劝道:“你……顺着点魔尊,不要惹他生气,这样也能少受些苦……” 白悦清听闻此话,他面色骤冷,直接甩袖就走:“你过来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薛洪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不敢拦无玦,只急忙跟在一旁,小声开口:“抱歉无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找到办法带你离开了。” 薛洪宇其实心中一直有愧,他当初为了门派将师侄送出去,心里也不好受,之后他一直在偷偷打听师侄情况,努力想办法将师侄救出来。 白悦清听闻此话,他身形几不可微的顿了一下,眸色怔忡:“什么意思?” “那个在殿中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就是我和妖族达成协议,才培养出来的。” 毕竟比起鬼族,妖族并不得这位外域魔主的青眼,这些年来,妖族被魔尊打压的愈发严重……这才不得已另辟蹊径。 那位特意为魔尊准备的高仿美人,薛洪宇也经过手,毕竟妖族擅幻化之术,一样的壳子好找,可性格神态却很难模仿,他了解无玦,所以才能将人培养的如此相似。 如果那个高仿货不开口,身段体态完全与当初的白悦清一般无二,甚至可以与离阙仙尊并驾齐驱,第二个离阙仙尊的化身。 “我原本计划是让那个替身悄无声息将你替换出来的,可奈何……魔尊将你藏的太深了,从不现之于人,所以这项计划无法实施。” “何况妖族那边也等不及了,我们商议,你顺着魔尊的意,劝魔尊将人收入房中,然后我在安排你假死,将你偷渡出来。”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一举两得,妖族那边想要白悦清的尊宠地位,而薛洪宇这边只想要把师侄救出来,所以两者一拍即合! 只要魔尊将人收入房中,那一切都会变的很好操作,到时候白悦清在找机会假死,他就可以彻底脱身。 “假死?” 白悦清眉尖轻皱,细细咀嚼这两个字。 不要以为在修仙世界里假死很容易,各种探测手段和搜魂方式防不胜防,更别说还有各种吊着一口气活命的灵丹妙药。 要在假死这件事上做文章,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少一项都不行。 况且魔尊势大,他一手掌控整个元明界,要在魔尊眼皮底下做手脚,更需要选择谨慎且不引人怀疑的做法。 “是的,假死,我寻到了镜中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只要找到合适机会!”薛洪宇声音笃定。 镜中花,顾名思义,是一朵不存在于真实领域中的花,一朵幻花,若服下此花,主人的身体特征就会被全面掩盖,连灵魂也会进入花中虚镜,造成人灵魂泯灭的假象。 白悦清眸中思绪翻涌,尚有几分不真实,这个计划看似万无一失,可……假死也是需要诱因的。 你无缘无故的,人就突然病死了?连灵魂都彻底泯灭,这怎么可能? 诱因?要去哪里找诱因? 以那个男人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自己一切都离不开男人掌控,几乎无遮无挡的被那人时刻监控,更甚者,那人时常把玩这具身体,对他这副躯壳了如指掌。 白悦清被魔尊关在拔步床里待了三年,就算他每日被男人折磨的奄奄一息,可依旧被养的活生生的,现下突然得病死了?谁信? 从那个高仿品下手么? 可……这段交易本身就不牢固,妖族会盼着自己死赶紧挪位,可却不会亲自动手落下把柄。 换言之,妖族那位会帮自己,但这个范围却极为有限,那人不会冒着把自己拖下水的风险对白悦清动手。 所以,他要去哪里找一个“病死”的机会,一个天然不会被怀疑的原因。 魔宫(番外) 魔宫(番外) 听到皓月这句不知死活的话,伏妄眯了眯眼,他低下头,幽幽问了一句:“你说,你要帮本尊孕育子嗣?” 皓月敏锐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可话既已出口,就绝无收回的道理,他小声又坚定的说了一遍:“是,奴愿为主人分忧,不求任何名分,只愿为主人诞下子嗣。” 伏妄似听到了什么好玩笑话,他身子斜靠在王座上,双腿交叠,右手直接掐住皓月脖颈,像拎垃圾一样粗鲁将人提高。 气势说不出的邪恶狂傲:“什么低贱东西!也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孕育本尊子嗣?嗤,那人好歹占了本尊一个侍妾名分,就你,也配!” 先不说对方身份配不配,就说如果自己真幸了他,到时候有东西从对方肚子里爬出来,伏妄第一反应也是嫌恶! 关于孕育子嗣这一点,其实伏妄本身并没有多期待,以他乖张恣意的秉性,根本升不起什么做父亲的念头。 至于父子情深?血脉相承?后继有人?都什么狗屁玩意!魔族天性冷血凉薄,根本不会留给其他东西多余善心, 只不过他被玉无玦那句孽种给惹怒了,好玩心思瞬间一变,暗中给这场计划添了一份力,让他自己做选择,从而给那人一些教训。 不管玉无玦选哪条路,伏妄都不会干涉,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如果那人真蠢的上当受骗,伏妄也顺他心意,想怀就怀呗,不过最后走是不可能走的。 可尽管伏妄做好了双重准备,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如果那人真的分娩生子以后该怎么办?也没想过生出来的崽子该怎么处理? 如果玉无玦被他提醒了两次都能选错,被他坑的生了一个孩子…… 伏妄最多……看在那玩意儿有玉无玦一半血脉的份上,不会直接杀了他,只会随便扔哪儿自生自灭,只要那崽子不过来碍他的眼就行。 至于更多照顾?在那崽子快死的时候和他报备一下算不算! 毕竟,那人被他耍的那么惨,还被骗的生了一个孩子,娇弱身子怕又是要病上一场,伏妄到时候忙着哄人还来不及呢,哪里顾的上一个碍眼小崽子? 这可不同于伏妄掐白悦清的留有余地,皓月被魔尊那巨大劲道掐的面色青紫,他含糊着开始求饶:“主人……恕罪,是奴说错话了……还请……请主人饶奴一命!” 伏妄看着这人用玉无玦那张清冷出尘的脸求饶,他面带厌恶,五指越收越紧,可倏忽间,他似感应到了什么,眸光锐利,转手将东西丢开,语带狠戾:“将人给本尊带回来!” 暗处隐隐传来服从命令的应答声。 至于带回什么人? 自然是那被浓郁魔息腌入骨髓的白衣侍君,魔主的专属宠物。 …… 血液滴答落地的声音,使处于愧疚中的薛洪宇一惊,他看向树下蜷缩着的痛苦身形,心头一骇,急忙俯身:“无玦,无玦你怎么了?” 临到跟前,白悦清浑噩神智才清醒了几分,此时他已经怀疑这背后有魔尊在搞鬼,更怀疑眼前薛洪宇的身份,他不由挣扎着想将人推开:“走开,不要碰我!” 可本身他力道不足,薛洪宇关心则乱,他急忙抓着白悦清那嵌入手背的可怖齿痕:“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要伤害自己?” 白悦清不由讥笑出声,是啊!好端端的。 所有人都认为他在魔宫生活的好端端的,毕竟他能凭借残花败柳之身攀附上魔尊,这是何等尊荣和恩典,可……谁又知道,他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你又凭什么管我,放手……” 两者在树下争执间,白悦清发丝散乱,领口歪斜,一枚渗血咬痕隐隐从衣领处露了出来…… 薛洪宇原本对师侄这莫名奇妙伤害自己的行为有些不解,可当他看到师侄衣领下那隐隐显露出的伤疤后…… 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瞬间惊怒交加,不管不顾的加大力道,在树下压制着白悦清,将人衣领强行扯开…… 锁骨一凉,白悦清瞳孔骤缩,他胡乱挣扎着,语气带了一丝惊慌:“你做什么扯我衣裳?放开我。” 可他力气太小,形似凡人的孱弱体质让他根本阻拦不了一个修者力道,只能任其施为。 薛洪宇则眼睛通红的看着师侄被布料遮掩的锁骨上,零零碎碎布满了新旧交加的乌紫咬痕,其下肌肤隐隐有狰狞鞭痕缠绕其上。 他嗓音发颤,手指哆哆嗦嗦的不敢触碰那些新旧伤疤:“怎么会这样?魔尊他简直畜生不如,他怎么可以这样糟践你,竟然……如此虐待你,甚至对你动刑……怎么可以!” 薛洪宇被气到语无伦次,无玦他性子那么清贵高傲,怎能忍受这些床笫折辱?他当初将人送出去也是情势所逼,他私下一直以为……魔尊也许就真的尝个新鲜,到时候就不会碰无玦了。 可……他看着眼前这淤青斑驳的咬痕指印,还有那纵横交错的狰狞鞭印,薛洪宇真的不确定魔尊究竟把无玦当成什么来对待了。 到底是可以肆意鞭打凌.虐的床上奴隶,还是外人盛传的珍爱宠妾? “魔尊怎样待我又与你何干?为人侍妾,只不过是陪人玩的激烈些罢了,你又做这副模样给谁瞧,走开!” 白悦清压住心中惊慌,他勉强冷静下来,将那因伤口而呆愣住的薛洪宇推开,随后踉跄起身,不自然的扯好衣襟,将最下方那若隐若现的贴身鲛绡遮住。 “你当初同意将我送过当妾时,就应该明白我的用途是什么,不过是男人养的一条狗罢了………” 白悦清扶着树干,他咬字又轻又柔,笑的却讥嘲无比。 魔尊他向来性情古怪,最喜在他身上留各种疤痕,将他当做猎物一样撕咬啃噬,每每承欢后,他纤弱身子遍布青紫红痕,里外皆惨不忍睹。 而那个男人只会处理他体内暗伤,至于体表伤疤,他却不会特意去处理……就像未开化的野兽在标记地盘,每每强行搂着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入眠。 时常白悦清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结痂伤疤被男人不知轻重的力道硬生生撕裂,一直到……自己真的受不住了,疼的睡不着觉,疼的吃不下饭,男人才会故作温柔的抱他去药池处理伤疤 药池具有强大治愈能力,能刺激他身体细胞再生,而白悦清在经历剐骨割肉的痛苦后,身上疤痕会彻底消失,肌肤会比原来更加白皙柔嫩。 可疤痕全部消失的他,又会迎来男人新一轮蹂.躏,长此以往,他已经习惯了身上带伤,也习惯了男人的一切无理要求。 耳边是薛洪宇哽咽痛苦的声音:“无玦,不要这样贬低自己,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送出去的,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薛洪宇一米八几的汉子面对这些疤痕差点没哭出来,他似乎除了说对不起,其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悦清听到这声迟来了三年的道歉,他目光黯然,内心却没有任何释怀。 说不清谁对谁错,他无力倚着身后那颗树,面色讥峭,声音似苦似悲:“扪心自问,你当初亲手将我送给魔尊时,难道就真的没想过我会经历什么吗?” “我是如何被那个鬼面使者在仙家宫殿里教导侍妾规矩的!又是如何一步步被强行塞上花轿的,最后在无尽煎熬痛苦中,半死不活的度过初来魔宫那一夜……” “无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被这样对待,我……。” 白悦清打断了薛洪宇的话,他不管不顾将一切残忍现实通通摊开:“你真的不知道我会遭遇什么吗?只不过你觉得我已经脏了,所以无所谓再被男人欺辱,同时,你也是为了清尧门安危着想……” “呵!为了清尧门啊,只这一条,我也不会怪你,可你现在又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弥补那自作多情的愧疚罢了。” “你想要将我接回去,你想要弥补我,可你接我回去的代价却要我像女人一样怀孕生子。” 说到怀孕生子这四个字,白悦清嗓音嘶哑催厉,眼尾带着一丝凄厉红痕,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很好,他又把一切搞砸了! 他本不想把故人相见弄这么难堪的,可他实在是太痛了,被送给一个男人当妾,各中绝望苦涩,他在男人跨.下尝了三年。 “无玦,真的对不起,我……我一定会把你给救出去的,你相信我!” 白悦清却没有半分期待,他脸色颓败,嗓音颤抖:“你口口声声说要救我,可依你的修为,在没有魔尊出手阻拦的情况下,你完全可以在见我的第一面时,就直接带我离开魔宫的,可是你没有……” 一双茶色眸子里溢满了哀伤:“事情过了三年,你依旧没将清尧门安顿好,你舍不得清尧门,你也怕魔尊接下来的报复,你总想两全其美,所以才提出了这样一个荒唐计划。” 薛洪宇面色复杂:“对不起无玦,我……我不可以直接带你走,但是计划如果成功的话,我一样可以带你回去的,你相信我。” 白悦清垂下眼睫,是一样的么?真的一样么? 不!不一样的! 他怏怏自语:“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项计划它本身就有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项计划一旦失败,我会得到什么?” 或许这项计划就是魔尊故意摆在他面前等他上勾的。 到时候,他会从计划中得到什么?得到一个“夫君”,一个“孩子”……而自己就是那个可笑“妻子” 薛洪宇则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意思?无玦?你怀疑我在骗你?” 白悦清叹息一声:“或许,这一切都是……” 恰好,有人打断了白悦清的话。 “侍君您体弱多病,不易在外久待,魔主吩咐,请您立刻回去!”一群黑甲魔兵瞬息间将他们二人包围,领头魔将单膝跪地,恭敬请白悦清回去休息。 白悦清眉目萧瑟,他静静倚着树干,眸子空茫的望着远处星空,一时之间竟什么也不愿说。 薛洪宇有些不明所以,但他敏锐察觉到了分别之既,动作飞快的将一个小匣子递过来:“无玦,不管怎么说,你一定要坚持住,上次灵物匣里的东西你应该用完了,这回我又给你添置了许多旧物。” 白悦清很明显愣了一下,不解道:“什么上次?” 可来不及多问,薛洪宇已经被周围魔兵扣押,领头魔将冷声开口:“此贼意图谋害侍君,还请侍君将危险物品交出来,免得伤了侍君的千金之躯。” 白悦清不觉将手中盒子越发攥紧,语带嘲讽:“千金之躯,这我可担待不得,何况,危险不危险也不由你定论,把人放了!” 自从经过鬼面使者那一档子事,他对魔宫里的守卫魔将也不由带了几分戒备,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旦开口,态度语气自然算不上好。 “侍君见谅,一切需有魔主亲自定夺。”魔将面色不变,始终维持着恭敬姿态。 “你……”白悦清气的胸口起伏,也明白这群魔兵不会听他的话,转而问薛洪宇:“你说上次是什么意思?” 上次!自然就是白悦清以侍妾之礼被送上花轿那一回,难道上次师侄没有收到他的东西? 可不等薛洪宇开口,一魔兵直接上前,以手击向薛洪宇咽喉,在白悦清的惊怒声中,利落击碎了薛洪宇喉珠,使其再也无法说话。 周围魔兵面色冷漠,他们并没有碰白悦清,而是用手中长/枪将人拦住:“侍君,此贼危险,您不能以身犯险,还是尽快禀明魔主,由魔主审问最为恰当。” 白悦清听着周围魔兵一口一个魔主压着他,并将他进退不能的围堵在中间,气势迫人的用一双双无机制黑眸盯着他,肃冷恭敬的“请”他回去。 眼看薛洪宇已经被魔兵给拉下去了,白悦清闭了闭眼,咬牙开口:“回去!” …… 天琼殿外,一群魔兵簇拥着中间的白衣男子,将他一路护送到殿门。 而奇怪的是,大殿里不知发生了什么,空气肃冷无比,歌舞奏乐之音全部消失,如坟墓一般死寂。 领头魔将恭敬“请”白衣侍君入殿,言行中带了一种无声催促。 白悦清稍一犹豫,终还是迈步而入,可刚一脚踏进去,前方一个黑色物体就骨碌碌滚到了他的脚下…… 刹那间,黑色丝线散落一地,鲜红血液也溅在了那软底白靴上,白悦清神色一滞,他不由自主的收回了脚,并后退了半步。 任谁看到脚下人头竟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那双死不瞑目的茶色眸子暴凸而起,看起来狰狞恐怖,旁观者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立马掉头就跑都已经很给面子了。 可身后魔将却用冰冷器械拦住了他的退路:“侍君请进,魔主还在等您!” 这句话使白悦清身体一僵,他抬头望向高处…… 高台上的男人逆光而站,赤金面具隐在一片阴影中,给他添了一抹割裂之色,男人朝台下的白悦清伸出手,带了一丝邀请意味:“妖妖,过来!” 魔宫(番外) 喵喵喵~ 喵喵喵~ 喵喵喵~ 刚和朋友吃完烧烤回来,尼玛都锁成一坨了,虽然我自认为啥都没写。 是真的什么都木有写,╯^╰ 魔宫(番外) 喵~ 喵~喵~ 懂! 魔宫(番外)完结